《东方云梦谭》第二章 青龙之令·洒水成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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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武皇室三神器,是皇权的证明,不但能够与天子血脉相呼应、引发异能,本身更有莫大威力,大武王朝的开国祖持三神器杀尽强敌、开拓王朝霸业;太平军国之战时也曾立过功绩无数,三神器分别为皇子们所持有,随着王朝大军力拼太平军悍将,更曾与天妖数度交手,成为当时中土皇者的象征物。
  战争结束,武沧澜在扫平逆贼叛党的同时,也清光了自己成皇路上的所有竞争对手,三神器被武沧澜全数回收,并且宣示这三件威力惊人的法宝是“天子御器”非天子而持有三神器的野心份子,天下人可共诛之,却又在宣告完此令后不久,将三神器之一的“青龙令”赐予其心腹爱将银劫。
  青龙之令,洒水成兵。这件异宝的特性便是转化能量,具体成形,成为召唤物,而召唤物的型态随持令者能耐高低会有不同变化。大武王朝开国祖曾在一次艰险战役中,凭青龙令召引满天雨水,化为数千水偶战兵,反败为胜,全歼敌军,青龙令也因此名动天下。
  在青龙令的各种召唤物中,土偶、水偶最容易成形,其次会有木头、钢铁、金银的不同质变,若能超脱金木五行,呼唤出透明晶石一类的灵物,那就是第一流的法宝控者,能够满足青龙令的能量需求,真正发挥出其威力。
  故老相传,真命天子持有青龙令时,能够超越青龙令的正常形变,配合天子之血中的九五纯阳,召唤出最强的真龙,吞噬掉所有天子之敌。在传说中,大武王朝开国祖便是一个能以青龙令唤出真龙的天子,但是否真有其事,至今已是无人能够证明,而在太平军国时期,虽然有皇子持用青龙令出战,但并没有谁能够召唤出真龙过。
  位列四大御前侍卫统领之一的“银面具”银劫,是从武沧澜少年时代便追随他至今的头号心腹,其深藏不露的实力,江湖上没有人胆敢质疑,青龙令由其持有,象征着他“代天巡狩”的特殊身分,无论代表意义或实质威力,都让人深深忌惮,刚才东方山区忽然出现土偶,这本来不是什么令人惊讶的事,虽然能够聚土为召唤物的法宝不算难得,但能在顷刻间召唤出这等巨大的土偶,那就非青龙令与其真主不可了,慈航高僧们俱是见多识广之人,一见这情形,便晓得是银劫亲至。
  青龙令奏功,五个通体湛蓝的晶石灵卫应召而出,全都是近两尺的身高,体型魁梧,赤裸着半透明的上身,手臂上套着石环,面部表情栩栩如生,远比早先的土偶更像真人。五名晶石灵卫,媲美五名一等一的顶尖高手,合力出手,挡向怒啸中的血龙群。
  至于魔动山河虽然被土偶耗去部分,其杀伤力却仍旧惊天动地,此时狂飙怒啸而来,瞬间吞没了五个晶石灵卫,五点湛蓝光采,一下子就掩没在血光之中。青龙令是当世首屈一指的厉害法宝,但碰上位列异宝榜首的佛血舍利,仍是逊了一筹,两边硬碰的结果,晶石灵卫与土偶落得同一下场:被血龙群贯体炸碎,爆成满天晶石碎屑。
  这结果令旁观者同感讶异,但对青龙令的持有人来说,却是意料之中。在五点蓝光被吞没爆碎之前,众人只见一道银色身影笔直冲天飞射,姿态飘逸好看,刚好避过了下头疯狂肆虐的血龙,任血光呼啸横扫而去,将所经之处的树林和土地彻底破坏。
  中土当前的武学,能够让人飞行于空的,只有万紫楼的“凤娉翱翔”朝廷所搜罗的各派武学秘籍虽然广泛,却不是无所不包,银劫自是不会,所以他飞冲上天的速度虽然极快,但在空中短暂停留后,很快便开始下坠。
  透过血光映照,远处的众人看得十分清楚,半空中一名身穿银色长袍的中年男子,脸上戴着一副银光闪闪的面具,身形高瘦修长,黑色长发飘逸,看上去似乎是个很有书卷气的男子,与他在江湖上著名的黑暗形象全然不同。
  银劫的身形往下降落,但转眼间他脚下的银靴就喷出熊熊烈火,支撑住他下坠的身形,迅速朝西北方天空飞去,一下子就消失了身影。
  虽然银面具的大名响彻中土,无人不知,但近十余年来,银劫几乎不曾在各类事件中实际现身,人们只能猜测某个事件是否由他控,无法得到真凭实证,这次意外被逼得由暗处现身,狼狈而去,可以说是极大的屈辱。目睹他离去的慈航高僧们,一方面觉得此景难得,另一方面也觉得事情至此,后续势必难以善了。
  一掌魔动山河,造成了这个意外的结局,但问题的源头却还没平静。连出三掌的孙武,力量有了一瞬间的衰退,潜伏在地底的黑衣人把握住时机,全力输劲,要把孙武的逆乱气血镇压下来。
  趁着能量耗损的空档,这个动作起了效果,孙武觉得胸口的狂躁之气受到控制,气血也有平复下来的迹象,只是体内的舍利能量似乎还想进行最后反扑,残余能量传送到肢体,逼发出无穷大力,要将黑衣人的那双手臂震开。
  “吼~~~~~”孙武怒啸一声,整个人高速急转,身形往上升起,无比大力催拔之下,竟然将黑衣人拉得破土而出,硬生生给扯了出来。破出地面的同时,黑衣人双臂承受不住真气冲击,撕裂出十数道深刻伤口,鲜血淋漓。
  连发三记神掌,惊天动地,佛血舍利的能量完全没有衰竭,若非黑衣人的王道内力了得,而孙武又竭力压制心头种种暴戾恶念,不让舍利能量再影响自己的神智,否则失控的舍利能量将不可能这么轻易被镇压。
  而在残余的舍利能量宣泄完毕后,精疲力尽的孙武软倒坠落,被黑衣人接个正着。少年吃力地睁着眼睛,想要看清楚这个屡次相助自己的神秘人模样,却只看到遮住脸面的黑头套,还有一双非常慈和的眼睛。
  “你……你是……”
  “阿弥陀佛,小施主,现在是你休息的时候,你做得很好,请放下心来,好好休息吧!”
  “我……我什么都没有做,什么都……”
  “不,你做得很好了。因为你的努力,呼伦法王的问题已经获得解决,潜伏在慈航静殿的奸细也被查出,连银劫都被逼现身,这都是超出原先预期的成果,你做的真的很好。”
  孙武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做了些什么,不过,听黑衣人这么说,确实让他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恍恍惚惚中,黑衣人慈和的眼神,与记忆中的某双眼睛重迭在一起,让孙武一时间忘记那人已不在的事实,颤抖着出声。
  “大师,你……”
  “阿弥陀佛,小施主认错人了,你伤势不轻,先睡觉去吧!”
  黑衣人沾满鲜血的右手从少年眼前挥过,伤疲交煎的少年瞬间失去意识,当在场众僧围靠过来时,黑衣人已经将少年背负在背上,飞跃离开现场。
  昏睡之中,孙武仍有一些残余意识,朦胧地进行思考。自己所看到的那双眼睛,真的很像是苦茶方丈,问题是,苦茶方丈已经逝世,自己怎么可能会再看到他?
  难道说,是其它与苦茶方丈相貌类似的人?什么双生兄弟之类的人物,特别赶来相助,所以眼神才会如此相似?呃,想想还是不太可能,慈航静殿是和尚庙,不是家族企业,哪来这么多兄弟姐妹的亲戚?虽然说……苦茶方丈曾经有过搞出私生子的不良纪录。
  撇除黑衣人的来历不谈,他的神奇出现还带来了一个新问题,那就是他藏在地下时所闷嚷出的一句话。
  “随心所欲神功?不,是魔门的百变天魔大法!”
  以前与铁血骑团为敌,自己使出“无孔不入掌”时,曾经在他们口中听过“随心所欲神功”之名,后来自己向妃怜袖与任徜徉请教,两人都说那是西门朱玉独创的内功心法,但性质不明,似乎也没什么特别威力,过往的卷宗里并没有留下什么纪录……说到最后,留在这世上的,就只有这个名字而已。
  自己并不晓得什么“随心所欲神功”照理说也没修练过,不过,应该就和“无孔不入掌”和“易筋经”一样,都是在那一大票杂烩秘籍里被灌输进来的吧!西门朱玉的独门内功,照理说应该没人晓得,但自己连“如来神掌”这种高机密武学都闷着头练了,再学会那种贼内功倒也不足为奇。
  可是……百变天魔大法是什么东西?
  黑衣人的说法,那好像是魔门的武技,为什么魔门的武学也会跑到自己身上来呢?就算把慈航静殿、贼的武技乱学一通,也犯不着连魔门的武功也学上吧?而且,如果自己真的学了魔门武功,那又是谁提供编写数据的?要通晓魔门武功,一定得要是邪恶的魔门中人,自己身边……唉,好吧,梁山泊中放眼望去,一大票的邪恶坏蛋,根本数不出谁是可能人选。
  自己所学的每一项武技,都替自己带来了一丝莫名牵扯,从这角度看来,学了那么多的武功,根本不是资产,而是一堆陈年负债。光是慈航静殿的债务,就已经弄得自己一个头两个大,现在加上魔门的份,未来恐怕是有得烦了。
  不过,要说到烦,自己恐怕不是最烦的一个,因为耳边反复有个苍蝇般的声音,不住吵闹扰,尽管听得不是很清楚,不过还是可以感觉得出来,那个人的心情很不好,非常地烦躁……
  “去你们妈的!你们把这里当作是什么地方?我这里不是停尸间也不是善堂,为什么一堆人全都到这里来了?”
  在这声怒叫中,孙武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木床上,周围的景物依稀有些熟悉,只是一时间没法辨认出来,但那股浓厚药味却勾起了自己的回忆。
  (啊!这里好像是姗拉朵夫人的……
  才这样一想,立刻就有人倒霉遭殃,“碰”的一声被姗拉朵重脚踩上面门,发出惨痛的呼声。在姗拉朵的实验药庐里头,雄性生物向来得不到好待遇,男人更是这屋里唯一倒霉的对象,不过这一次遭殃的却不是孙武,而是屋里另一名男性。
  “任、任兄,你也在这里?你没事?这太好了……”
  孙武喜出望外,抬头一看,发现不只是任徜徉,小殇、妃怜袖都身在药庐中,只不过每个人的状况不同,小殇笑嘻嘻地翘腿坐在凳子上,妃怜袖坐在一张茶几旁,闷不吭声地用药布裹伤,自己躺在一张木床上,任徜徉则是直接被放进一副棺材里,当成死人看待。
  “小殇,你真是太过分了,刚才居然自己一个人偷偷溜走!”
  想到小殇的所作所为,孙武怒斥出声,但小殇却显得满不在乎,大剌剌地表示明知道打不过的战斗,不开溜就是傻瓜,而且……
  “你以为神秘高手是送外卖,你有危险时候可以随传随到吗?如果不是我先飞走去找救兵,你们这会儿早就被杀光了!”
  “呃……那个黑衣先生是你请来的?可是,你怎么知道他在哪里?慈航静殿的神秘救星,本来应该只是个传说啊!”
  这是孙武最困惑不解的地方,不过小殇的回答很简单,直接伸指点向姗拉朵,点明问题的源头。
  “姗拉朵夫人,你……”
  “是啊!就是我,你小子很有意见吗?我是慈航静殿的传什么长老,那些大大小小的秘密本来就归我保管,别说变出一个神秘高手,只要我喜欢,变出八个十个都可以!”
  姗拉朵说完,在棺材上重重踢了一脚,里头的任徜徉呻吟一声,探出半个头来,绷带缠头溢血的模样,看起来好像伤得不轻,但却肯定没有性命之忧,这让孙武着实松了口气。
  “你、你这个女人……心狠手辣,哪有你这种没良心的医……呜!”
  任徜徉一句话还没说完,姗拉朵举脚踹向棺材板的支架,沉重木板落下,将任徜徉封在里头。
  “吵死了,谁告诉你们我是医生的,这里是做生物实验、生物实验!你们莫名其妙全都被塞过来,没把你们当实验品切了,已经是很对得起你们了,再啰嗦有的没的,一个个把你们全都下锅!”
  任徜徉平时也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只有他欺负人的份,曾几何时会被人欺负到头上来?但只要一碰上姗拉朵,他就像是碰到了天敌般,全然逆来顺受,不敢反抗,这点让孙武觉得很奇怪。
  (难道任兄有什么把柄在姗拉朵女士的手上?这很有可能喔!他们两个人是旧识,当初任兄只把我们带到土坡口,就不敢再往里头去,一定是早就吃过她的苦头了……
  孙武才刚刚这么想着,就察觉到姗拉朵的目光转移过来,直直盯着自己。
  “喔喔喔喔,小武,你醒来啦~~~~”姗拉朵终于察觉到孙武醒来,像是非常高兴似地冲过来,满脸兴奋之情,看得少年心惊肉跳,不晓得自己何德何能,居然能被姗拉朵这么热情地另眼相看。对于这个素来不把异性当人看的传法长老,孙武看到她的笑脸都会觉得不安。
  “小武,你干得太漂亮了,哈哈哈哈,银劫那个家伙等于是被你狠狠踹了一记,像条落败狗一样糗掉,逃之夭夭了,哇哈哈哈,太爽了,好久没那么爽过了!”
  姗拉朵笑到合不拢嘴的样子,好像看到生平头号大敌掉落水中,而她正忙着落井下石。见她那么欢喜,孙武也想替她高兴,问题是自己甚至弄不清楚银劫是谁?
  “姗拉朵夫人……呜。”
  身体不适,多少让孙武失去了点警戒,这句话脱口说出,马上就被姗拉朵勒住咽喉,硬生生给扼住。
  “哈哈哈,小武,你又记错了,在你姊姊面前,不可以叫我夫人,啊哈哈哈哈。”
  “可、可是……我姊姊又不在这里,呜……我喘不过气……”
  “阿婕她是不在这里没错,但是呢,如果你不养成好习惯,可能就会在你姊姊面前说出口,如果因此让你姊姊对我有误解,那我就糟糕啦!所以要让你从现在开始养成好习惯。”
  姗拉朵说得轻松,手臂上的力气却着实不小,扼得孙武呼吸困难,但最奇怪的一点是,尽管吸气维艰,脑子也晕晕的,不过却没有感到痛楚,这实在有点奇怪,而且回头一想,自己好像已经连用三记神掌,如果说用一记神掌就会弄得骨肉撕裂,那已经连用三记的自己,现在似乎不该这么没病没痛。
  “不用在意这种小事啦!反正你一向感觉迟钝。”
  小殇来到一旁,摇了摇头,笑道:“不过如果你真的很想知道,那就帮你做点小示范吧!”
  小殇伸手到孙武颈侧拔下一根针,虽然只是小小的一根针,但在针头离开皮肤的瞬间,孙武奇痛攻心,彷佛全身血肉被硬生生地从骨架上扯下来,眼前一黑,几乎当场就痛晕过去。
  “小子,你算是很走狗运了,使用神掌是小事,但你让那个鬼舍利的能量连续冲击你身体两次,嘿嘿,你以为自己真是金刚不坏之身?如果不是血蛭虫替你承受了伤害,又有高手替你运气护住腑脏,你早就被压得粉身碎骨了。”
  姗拉朵从小殇手上接过细针,弹指重新插了回去,透过正前方的镜子,孙武也看得明白,自己前半身插满密密麻麻的牛毛针,从数量上来看,起码有千多支针,除了插在道之上,剩余的也不晓得是在插些什么,不过这些针上闪着异彩,五颜六色,似乎各有各的功用。
  针上头传来异味,那气味与姗拉朵满屋的药味相似,应该是用药物浸过的特殊药针,至于这些药针有何效果,孙武现在不想知道,毕竟自己的伤势严重,如果要讲究医生人选,那自己就该与任徜徉交换地方来睡,只要姗拉朵有能耐治好自己,无论她用什么方法,自己都不想过问了。
  “对了,大家都没事吗?”
  这问题的答案是肯定的,小殇告诉孙武,任徜徉与妃怜袖都是在孙武战斗时,先被回收抢救的,因为急救得早,所以没有什么大碍。妃怜袖手腕骨折,任徜徉则是全身多处复杂骨折,外加头破血流,对普通的医生可能有点棘手,但姗拉朵虽然不是医生,这类的伤势对她却还不是大问题,现有的药剂将就着用用,就把两人的状况处理好了。
  “呼!还好,幸好任兄与妃小姐的情形不严重……”
  “去,你的妞手腕骨折就不严重,我手手脚脚都骨折,还外加被打破头,这样也叫不严重吗?你这有异性没人性的浑帐!”
  听见了孙武的话,任徜徉在棺材里高声抗议,震动棺材板。孙武听了感到歉意,但姗拉朵却抢先有动作,抬腿便踢在棺材上。
  “人家母亲得罪你了吗?动不动就去人老母,你这狗东西有没有教养啊?知不知道有些老母不能随便乱去的?你去别人的老母我不管,但你去阿婕的老母,我就去你的老母!”
  “你、你这个女人,哪有资格和我谈教养……”
  “不能吗?小年轻人,别忘记你是睡在谁的棺材里,惹得你家大姐我不高兴,一把火把你连着棺材烧了!”
  姗拉朵虽是女流之辈,力气却着实不小,之前几次扼住孙武咽喉的时候,他就觉得姗拉朵可能是天生神力,现在看到姗拉朵一脚踢得棺材剧烈摇晃,更加确定了这个想法。
  “……果然,这个变态的婆娘不只是奶大,力气也是一样大,十几年前可能是个变态的大力色魔。”
  “什么?是谁在叫我以前的绰号?小子,是你吗?你忘恩负义,这么快就在毁谤救命恩人了?”
  “哇哇哇,你搞错了啦,小殇,你不要随便模仿我声音说话啦!”
  “模仿你说话又怎么样?难道我说的不是你心声吗?”
  “那倒是,不过……”
  “没有不过,姗拉朵姊姊,这小子说那是他的心声没错,我为你抓到现行犯一名,趁着他不能动,你就随便处决他吧!”
  小殇大剌剌地说完,又贴在姗拉朵耳边,悄声道:“偷偷告诉你,这家伙小小年纪就不学好,以前在家的时候,每天都偷他姊姊的在玩……”
  声音说得很轻,却还是被孙武听见了,被污蔑的少年立刻为自己辩护,“胡说八道!那种大到可以当桌布的,谁想偷啊!我根本……”
  话没说完,就已经被姗拉朵再次扼住脖子,这次不仅是喘不过气,咽喉甚至还传出怪异的爆响声。
  “轻、轻点,这样子掐很痛啊!我不能呼吸了……”
  “对不起,几位,没事的话,我想要先离开了。”
  始终维持沉默的妃怜袖站了起来,向众人告别离开。她的伤势最轻,不像任徜徉、孙武那样需要多重治疗,简单的包扎完毕后就可以离开,虽然她的解释是这样,但孙武却觉淂不是这么简单,妃怜袖的态度反常地冷淡,似乎非常不情愿在这里多受人情。
  (妃小姐好像不喜欢姗拉朵夫人,对喔,她以前说过姗拉朵夫人是什么罪人,不晓得这个罪人是什么意思,我有时间应该去查一下的。
  想了想,孙武突然觉得床板一动,姗拉朵和小殇合作拆起了床板,拉个把手,让床板变成了木板车,好像要将自己抬出去。
  “你、你们干什么啊!我的伤还没好,不要急着把我扫地出门啊!”
  “少啰唆,小子你自己的伤势自己看着办,现在要带你去看救命恩人。”
  “救命恩人?是谁啊?”
  姗拉朵把人推出门后就不管了,一切交由小殇接手,而透过小殇的解释,少年才得知小殇开溜之后所做的事。
  慈航静殿的秘密信息一向由传法长老负责保管,所以像那种“暗中守护慈航静殿的超级高手”也只有传法长老和方丈知道联系方法,小殇来找姗拉朵,姗拉朵立刻就请秘密高手前去赴援,至于任徜徉、妃怜袖,那都是动员到正在附近研究地道的路飞扬,从地下进行回收救援的。
  “任兄和妃小姐没事,这真是太好了,我最担心的就是他们两个……”
  孙武猛地想起一事,急问道:“小殇,香菱她怎么了呢?也被回收了吗?姗拉朵夫人那边怎么没有看到她?”
  “回收当然是做得很彻底,不会遗漏的,你可以放心,她也有被回收啦!”
  “那伤势呢?她的伤势怎么样了?”
  “这个嘛……有点难解释,晚点再说,你先去见你的救命恩人吧!”
  小殇没有再多解释,至于等着孙武前来的救命恩人,则是坐在小屋外的岩石上,黑色的背影沉默地等待着两名少男少女。
  “啊,是高手前辈。”
  “小武,你感觉好一点了吗?”
  黑衣人转过身来,双手缠满绷带,看来同样是刚刚打理好伤势,孙武见他双臂伤得不轻,心里觉淂很歉疚,想要说些什么,黑衣人已经抢先扬手,不让他把话说下去。
  “小武,你辛苦了,这次慈航静殿的危机,因为你的出现,有了意外的转机,如果没有你,不单是呼伦法王这一关难过,即使过了,在后头守候的那只黄雀也会有所动作,那可比呼伦法王棘手得多。”
  “黄雀?我不明白,而且我没有那么了不起,如果苦茶方丈他老人家还在,他一定能轻易……”
  “不,没有那么简单,苦茶方丈虽然大有把握战胜呼伦法王,但银劫不是泛泛之辈,持有青龙令的他若趁势下手,苦茶方丈就孤掌难鸣,一场战斗不用打就已输了九成。”
  黑衣人摇头道:“先不说这个,小武,你这次运使神掌时候,佛血舍利发生什么变化,你可以说说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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