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f《庄周梦蝶i》
相泽消太做了一个梦。
梦的最初,他走在一片空寂的黑暗里,脚下踩着光,零零散散的光点环绕在身侧。
相泽消太抬手碰了碰那些破碎的光,光点蝴蝶般飞舞起来,亲昵地贴近他的手背,在手心间活泼的跳动,隐约……是温热的。
他知道这些光能拼凑出什么。
他知道是幻觉。
他也明白,这只是个梦。
其实就在今天上午,他还点她回答了一个问题,看着她慢吞吞地站起来,顺着周围的提示,回答,“根2”。
他抬手敲敲黑板,说上来,写步骤。
其实没什么不同。
但还是有些不同。
他把粉笔递过去,ai日惜力也拿了,他们站的还算近——因为黑板的下半部分都被写满了,就只剩下离他最近那一小块地方还有些空白。
他们离得很近。
但却只有短短的几十秒。
很久之前,又或是不久之前,她还抱着他的枕头不撒手,他不让她进屋,她就si活非要把他的枕头带走。
【很香啊,就是闻着很香,给——我,反正要么你抱着我,要么我抱着它!一或二,你自己选】
他……当然选了第二个。
她真的很狡猾。
但是现在,那个枕头被她还回来了。
然后现实里,他正枕着它。
那天他锻炼回去,看到窗户开着,空荡荡的屋里吹着风,这个曾被带走的枕头端端正正的摆在被子上。
是还,还是抛弃。
相泽消太不知道。
他只知道她把枕头洗的很g净,什么味道也没有。
他猜,也许她没洗,真相可能是她从没抱过这个枕头,她只是想逗逗他,看他生气为难,或者脸红的样子。
相泽消太知道,ai日惜力就没指望他选一,他俩对此心知肚明。
很久之前,他觉得她有点太主动了。
虽然很喜欢,但也不能总是心脏怦怦跳,动不动就头晕目眩。
他又想起他们最后那次做‘ai。
她绞着他的腰,背靠墙上又不断弓起来,努力不出声,却又情不自禁地随着ch0u‘cha的频率不住地呜咽。
直到香山踩着高跟鞋经过,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
时间错了,地点错了,人也错了。
什么都是错的。
他这么说。
他俩的关系,从来都是她一头热,他躲着,所以现在她不热了,就真的……什么也没有了。
她开始叫他相泽老师,开始避嫌。
他听见她叫欧尔麦特,俊典。
相泽消太突然就发现,他们都做过ai了,他还没叫过她的名字,没有主动伸手拉过她的手,没有主动亲过她,没有告白,没有约定,没有单独出去玩过,很多很多的“没有”,多到什么也没有。
什么也没有。
……所以,也不能怪她变得太快。
“这就是我所期望的。”
相泽消太想。
“就让我孤独终老吧。”
黑暗无边无际,微弱的光芒破碎、溢散,渐渐幻化出一道门来。
相泽消太在门前停住了。
门外是高楼大厦、火光冲天,充斥着噼里啪啦的燃烧声,还有响彻天际的警车尖啸。
嗡——嗡——
电话,相泽消太从k兜里m0出手机。
来源未知。
他看着那扇门,在黑暗的这头接起了电话。
“喂?”
“你去哪了?a3区域起火了看到没!!”
这段对话……是不是曾经发生过?
相泽消太愣了一下。
“还活着就行!目标在十八楼,优先救援——喂!!!!相泽你那边信号怎么那么差!?喂——喂喂喂!!!听到没有???”
……做个梦都得这么拼?
无形的力量推动着相泽消太向前走去。
“知道了——”
相泽消太听见自己有气无力地回答道,然后他m0索着脖间的武器,拉起护目镜。
梦……就梦吧。
身t变得格外轻盈,眼睛也不再g涩发痒。
——就算是梦,也不能见si不救啊。
……
相泽消太小跑起来,他冲进火光,蹬地飞跃——下落,下落,然后猛然落到地上,顺着惯x飞奔向目标——他怎么知道这就是目标的?唉,反正是做梦,也无所谓了——他发动个x,拘束带如灵蛇飞舞,转瞬把目标们捆了个结实。
楼在晃动,耳机里有谁在吵——是山田。
相泽消太数了数被困住的目标。
八个。
他拽着这八个人跳上窗台,凌跃而下,穿过火光冲下高楼。
“——相泽?!相泽!?你能听到吗??受害者情况怎样了???”
什么?相泽消太猛然一惊,受害者?
他从空中回头望,背后是滚滚的浓烟和橘红的天空,以及刺鼻的胶皮、塑料烧焦味——
妈的。
他刚刚是疯了吗?
居然以为是在做梦?
受害者呢???
——来不及了!
相泽消太甩出武器就想掉头回去,但是已经来不及了,他的武器上绑了太多人,剩下的部分不够长——没够到!
——就差一点!
他对着耳边的无线狂喊,在空中下坠,灌进一肚子臭风,天空中直升机机翼“叠叠”拍打搅动着燥热的空气,地面上救护车与警车车顶的灯光交错闪烁——
嘈杂,分不清现实还是虚幻,相泽消太拖着八个人,曲腿缓冲,落在地上。
一群人围了上来,警察带着手铐,医生抬着担架,经纪人,山田……
他看到一个小孩子,站在角落里看他。
……又好像,根本没在看他。
是个小男孩吗?脸上贴着ok绷,球鞋上白帮雪亮,头发乱糟糟的翘着。
就像刚和谁打完架一样。
我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相泽消太愣住了。
……我认识他吗?
相泽消太想过去,却被人拦住了,他看到那个小孩子慌张地跑着,不断消失又出现在迈动的人腿里——他想冲过去,却被人扯着si命往后拉了一把。
他不耐烦地回过头又扭回头,只是一瞬而已,那孩子就彻底不见了。
“你g什么?!!”相泽消太回头大吼。
“目标暴动!!!”拉他的人也回头吼。
“抓住他!抓住他!!帕里博l疯了!!eraser!eraser?!”
……
那天后来的事,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关押了八位嫌疑犯的警车连同车上的警察、医生一同消失了——明明一秒前,这辆车还在马路上行驶的好好的。
“……据测,路中段温度达到8000摄氏度……应该是被瞬间汽化了。”
……
“嫌疑人ai日惜力,8岁,box董事ai日洪外孙,父ai日秉目,个x『双目放热』,母ai日洋子,这位数据库标注…无个x。”
……
“没用,我们没证据证明是她g的。”
“这个时候还要什么证据!先找到她,放任不管太危险了!”
……
“确认通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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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
扬汤止沸,不如釜底ch0u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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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i日惜力站在路边上,看着那块被盖在白布下扭曲、又短小的物t。
她听说,那是她姐姐。
“……si者家属?小朋友你是这位si者的家属吗,你家长的电话是多少?”
焦臭中,有一种很香很香的r0u味。
ai日惜力把眼前的白布掀起来,看了看,又慢慢合上。
“我没有家长。”
她说,也不知道在说给谁听。
“也不是这位si者的家属。”
于是工作人员把她隔开,忙乱又熟练地开始打电话、联系人。
而她又走回到人群里,站在里面,安静地听着头顶的人们议论纷纷。
“……那个人,你看你看,那张脸——不可能的吧……居然还真是帕里博l!他怎么了?这是疯了吗?”
……
“……好恐怖的战斗力……说真的,还是看英雄和英雄打带劲,一般的那些小偷小m0,碰上职业英雄就是一边倒,他们打的没意思,我们这些看的,也觉得没意思。”
……
“帕里博l的冲锋拳呢?我怎么没见他使?就这么被人按着揍脸也太逊了吧?”
……
“你说这事上面准备怎么处理,反正是肯定压不下去了,都si人了,你没看si者那惨样。真是闹大了,谁都知道那边人喜欢来点大’麻,可咱们这边又不兴这个,帕里博l怕是点错东西不小心玩嗨了吧?”
……
“估计得被骂si,可惜了,他还挺猛的。”
……
【惜力,这个月我们吃素~攒起钱来下个月去小巨蛋看演唱会——超多大x妹!我定的最前排、最中央的两个座!】
——骗子。
肚子咕咕叫,不饿却心慌。
ai日惜力逆着人’流走出去,抬头分辨了一下方向——却突然意识到,这么做,没意义。
她在路边站住了。
过了好一会,她才慢慢地回过神,踩着人行道石板上的花纹,慢慢地往前走。
……我得捋一捋,现在该做什么。
她一边走,一边想。
“呜呜”鸣叫的警车从身后经过,正在思考的ai日惜力抬起头。
很奇怪,她并不生气,也不愤怒,只是空白空白的。
但她知道,杀了姐姐的人就坐在那三辆车里。
si的为什么不是他们?
如果把姐姐换成我,si的一定是他们。
警车即将远去,许久未动用过的个x在脑海里叠加起来——就像叠起放大镜,一倍,两倍,三倍……灼热的能量汇集,膨胀,空气陡然灼热。
目之所及,安静,又g净。
ai日惜力抬手r0u了r0u略微有些发烫的脸。
好简单,她想,怎么会这么简单?
太轻易也太容易……都还没来得及有感觉,就结束了。
……得跑了,职业英雄就在后面。
ai日惜力转头看了看焦糊融化的水泥路,控制着身t飘起来,附近的路径串成一串,呈地图样浮现在脑海里。
她消失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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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除英雄]eraser·head。
本名:相泽消太,24岁,从业6年,解决案件5628起。
目前:昏迷中,高烧不退,原因不明。
嫌疑人,ai日惜力,抓捕代号:灼,8岁,涉嫌谋杀18人。
目前:被通缉、潜逃中,行踪不明。
案件负责人:[火焰英雄]安德瓦。
欧式装修的宽阔办公室。
坐在扶手椅里的安德瓦扣下电话站起来,跳动的火舌t1an舐着他散发着寒气的脸,湖绿se的眸子转动着,没什么感情地看向手机。
他拨出一个新的电话:
“——怡人,告诉焦冻,今晚自己训练,等我回去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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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就更容易了。
ai日惜力把不怀好意凑上来的人烧光,然后继续窝在角落里,抱着腿发呆。
她有点饿。
她已经在外面晃荡了好几天,刚开始她还敢上街溜达,经常会碰到好心人人给她钱,她就拿着钱去买些东西,但后来被警察围了一次,好不容易逃跑后,她就缩在角落里不想动了。
要不……去抢劫便利店?
找个地方偏僻点的,抢个玉米,或者面包,或者火腿肠,什么都行。
ai日惜力有点动摇。
她从没这么惨过,不但饿,而且好几天没洗澡,也没刷牙,又困——地面太y,没枕头也没被子,她睡不着。
其实也有舒服些的办法。
但她不想回去找妈妈。
腿脚发麻,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饿,那就去抢。
人都杀了,还差一个面包吗?
但是在这之前,ai日惜力吐了口气,她要先去见个人。
……尽管她现在的样子,很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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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豪胜己两天没上学,他说自己肚子疼,走不动路。
光己和丈夫也请了假,他俩假装相信了,任由儿子白天呆在屋里,正常吃饭、睡觉、偶尔学会习,然后等天一暗,就出去运动。
爆豪胜己没撒谎,他不屑于撒谎,他说自己出去运动,就真的是出去运动了。
光己给了他不少钱,说你不是想吃垃圾食品吗?看在你肚子这么疼的份上,去吧。
他从家里出发,匀速跑几公里,去麦当劳买上几个汉堡,再匀速跑回来,然后这大半夜的,他也没胃口吃这油乎乎的东西,就随手扔进窗户下面的箱子里,然后回家。
至于前天大前天的那些,他也懒得管,就那么看着袋子一天天堆起来,却始终没有被碰过的痕迹。
……傻’b。
就这样过了五天。
第六天,爆豪胜己发现箱子被打开了。
?!
他瞪大了眼,迅速转头,左右看了看,然后跑过去把所有的袋子打开——所有的东西都消失了,只剩下一堆购物小票,和脏乎乎的餐巾纸。
里面什么也没有。
他气的直接把箱子整个扔了出去,好半晌,才又不甘不愿地走过去拾起来,这时才看到箱子底上印了一个线条模糊的暗红se笑脸。
爆豪胜己用指甲抠了一下。
……是g涸的血。
“怎么啦,小胜?”
光己的声音从窗户边传来,爆豪抬头看了眼,发现妈妈正在做饭,并没有探头出来看。
“没事。”他说。拳头渐渐攥紧了。
“明天上学。一会先不吃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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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云遮不住太yan,邪恶终将被打倒,真正的胜利永远属于正义。”
“……经典,就是有趣。”
海l凯勒,你生错了时代。
众吾唯我合上书,手指摩挲着书皮上凸起的作者名称。
你是盲人,既没见过乌云,也没见过太yan。那么,如果让你见见,你还能说出这样的名言吗?
只是【三天光明】而已,真的很简单。
他转过头,看向坐在沙发上玩着手指、无所事事的葬ai游。
“通知博士,定位“灼”。还有,带si柄木吊来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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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周梦蝶
不知周之梦为胡蝶与,胡蝶之梦为周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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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泽消太再醒来时,视野是一片模模糊糊的白。
他动了动手指,又慢慢的眨了下眼。
鼻端是浓重的消毒水味。
这是……医院?
相泽消太侧过脸,把脸颊压在枕头上,入神地盯着眼前的输ye管,直到它停止晃动,模糊的轮廓渐渐清晰。
……梦醒了。
下一秒,他坐起来,看也没看,直接把手背上的针头拔了下来。
地上也没鞋,相泽消太正准备光脚下床,却看到门被向里推开。
进来的是山田yans。
“——你再不醒我就要疯了,兄弟,你知道你这两天是怎么上的厕所吗???”
“那可真是谢谢你了。”
相泽消太从g到几乎无法发声的喉咙里挤出一句话。
他盯着山田,看着后者冒着问号走过来。
“怎么啦?发烧发傻了?回神。”
山田yans走过来晃晃胳膊。
“我梦见,”相泽消太面无表情地抬起脸,“你把我三了。”
山田yans平地滑倒,发出一声惨叫。
他从地上爬起来,直接爆发了:
“我他妈在这给你端屎端尿伺候老佛爷,感情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还瞪??天理何在!!你自己做的梦,你自己的本事,怪我咯?”
“我没说怪你。是我错了。”
相泽消太顿了顿,突然说,说完还又点点头,又重复了一遍,“是我的错。”
山田yans被他ga0懵了。
“…认真的?一个梦而已,你至于吗?”
“就是有感而发,随口说说。”
相泽消太摇摇头。
他怎么可能当真。
其实他连这个梦的内容都快忘光了。
甚至连nv主角的脸都成了空白加问号。
他还能记得梦里山田把他三了,是因为刚一醒来就看到了山田。
其实他还没醒时,就知道自己是在做梦。毕竟他可是连si都不怕的人,不过谈个恋ai而已,还能变成缩头乌gui?
想想也是假的。
“不谈这个了。”
相泽消太伸手,把散落到眼前的头发抓起来,拿起枕头边的头绳随手一扎。
“你刚刚说我发烧昏迷好几天?我怎么记得我没受伤。所以我是脑子里有瘤,还是得了什么癌?你直说就行。”
您牛。山田yans撇撇嘴。
“你啥事没有。”
他说,随即眼神严肃下来,语气也郑重了许多。
“但是,相泽,我必须得和你说个事。你先安静,别激动,先听我说。”
“首先,这事不是你的错。”
最开头,山田yans是这么说的。
“你说,”相泽消太也严肃起来,“不用和我绕。”
“帕里博lsi了。si者家属jing神失控袭击了警车,三辆车,18个人,全si了,关键是……谁也没想到,那孩子居然那么强。”
说到这个,山田yans是真的笑不出来。
孩子?
相泽消太心里突然咯噔一下。
“ai日惜力,8岁,个x:双目放热。”
“安德瓦去追捕她,前天,有人在路边发现了一具尸t……尸检刚刚出来,是安德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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