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本是云门关的守将,便是被卢淖害死的大将军。我为了替父报仇,投军而来。皇上御驾亲征,因为我冲锋杀敌有功,提为副将,暂守云门关。大概是我认错人了,好了,你好好的歇着,我派人给你送吃的来。等你好些,再走不迟!”
冯征起身作揖淡然一笑,见她很是伤悲,倒也有些愧疚。
想她也是可怜,被捉为奴,又生死逃亡。
就算活下来,定有不少的辛酸之事。
刚至门口,突得回头,些许羞愧地道:“宋姑娘,为了救你,才……剪开了姑娘的衣服……”
“将军多虑了,将军救我已是感激不尽了!”
林辰早就发现了,肩口缠绕着绑带。
外衣并没有脱,大概只是在伤处,剪了一个口子。
冯征含首道:“那姑娘歇着吧!”
她得马上好起来,早点离开这里,否则夜长梦多。
若是被带到京城,让她亲口告诉皇帝。
或者龙胤澈起了他心,让她带他们进草原,攻打逐日国,都不是好事儿。
还有这个冯征,应该是见过她的。
若是让他看出几分,也是够呛。
一连数日,林辰都没有出这石屋。
听得送饭的士兵说,这本是冯征的住处。
因为她受了伤,又是女人,才让给了她。
林辰甚是感激,身体一天天好转,她决定去与冯征告辞,离开云门关。
第169章熟人来了
林辰已换上了粗布兵服,扎了两个丫环双罗髻。
还刻意在破衣上剪了两条绸带,系在了发髻上。
让自己看起来,像个小丫头。
林辰拉开了门,走出了茅屋。
阳光刺得她睁不开眼睛,抬手挡挡,才见不远处雄伟的云门关。
关外依旧白云悠悠,深叹了口气。
身后传来了冯征地笑问声:“宋姑娘,你出门了,身体可好些!”
“曾蒙将军关照,我已经好多了,宋慈谢过冯将军。将军,我离家多年,思亲心切,我要去找亲人了。将军可否卖我一匹马呢?我这里有些银两,请将军再帮宋慈一把!大恩大德,宋慈来世愿做牛做马,报答将军!”
林辰跪地磕头,他也算是再生父母,给他磕头也是应该!
冯征急忙上前扶起她道:“姑娘客气,姑娘是我锦宋百姓,我岂能不救!再则姑娘让我知晓这么多逐日国的事,冯某才是感激不尽呢!只是姑娘一弱女子,庆州离边关甚远,万一碰到强人怎么办?不如姑娘在此住上几日,过几日马岱将军来巡视关边,你随他一起走!”
“不了,我一个民女怎可与大将军同行,再说我实在等不及了,请将军成全!”
林辰听说马岱,心里已是慌了几分了。
马岱曾与她低头不见抬头见,见了她,她就露馅了。
看来龙胤澈已经利用这场仗,将边关的将领都换成自己的人了。
“那好吧,既然姑娘执意要走,我也不挽留了。来人,牵匹马来,再包些馒头。这马就送姑娘,也算是我们有缘!”
冯征有些不舍,边关若是不打仗,枯燥乏味。
这几日有她在,说些逐日国的事,只觉时间也过得快了。
林辰感激不尽,牵过了马匹与吃的,又福了福礼。
上了马,正欲离去,听得人道:“将军,马将军来了!”
第170章像是在逃
“既然将军有事,那民女就此告辞了,将军后悔有期!驾……”
林辰提了提缰绳,也不管方向对不对,顺着车马辗出的痕迹往前奔驰而去。
冯征微微摇头道:“这丫头还真是心急啊?不愧从逐日国回来的,马术真行!对了,马将军为何事而来,走!”
“马将军收到将军的回报,已将卢淖的事,八马里加急,传报了朝廷。皇上有旨意到……”
“是嘛,那快走吧!”
冯征进了军帐,笑道:“大将军,让您久等了,还以为大将军过几日来呢!”
“冯兄弟,好久不见了!哥哥我急着赶来看你,还有皇上圣意到了。让我带那丫头进宫,皇上要亲问这个丫头,逐日国的事。”
马岱拍了拍冯征的肩,笑嚷道。
“皇上怕她是j细?”
冯征心里嗝噔了一下,只是一个民女,皇上不用这样上心吧!
她伤的这么重,绝对不像苦r计。
“那女人不是从上京跑回来的吗?上京,几人到过上京啊,那个狼窝,咱锦宋国人有去无回。这个女人能从上京跑回来,肯定不简单。皇上大概想通过她了解逐日国,这叫知彼知己,百战百胜嘛!”
马岱摸着胡茬,思忖道。
“可……是,宋姑娘已经走了,去庆州找亲人,投奔去了。”
冯征总觉得有些怪,为什么宋慈听说马岱就急急要走呢?
现在想来,像是在逃。
难道她真有什么隐情,还是怕马岱?
“什么?走了?什么时候走的?庆州不是你老家吗?说庆州哪儿了吗?那你快去追啊!要是人没了,咱们怎么跟皇上交待啊?快去……这里我盯着……”
马岱本是急性之人,推着冯征,往外走。
冯征无语,急忙让侍卫牵来了马,连银两也没带。
只带了些干粮,顺着前边,追寻而去。
第171章计划都打乱
冯征一路追赶,都不见她的身影。
三叉路口,不由分说地直奔庆州而去。
他的身影刚过,林辰牵着马,从林子里走了出来。
马儿嚼着嫩草,优哉优哉的。
林辰轻吁了口气,她就觉得不对劲。
马岱怎么快来边关,听到马蹄声,便知不好。
她已经如惊弓之鸟,心情高度紧张。
急忙藏了起来,牵着马往前走了几步。
见路口一边有新的马蹄印,一边没有。
淡淡一笑,跃上了马,直奔京城。
她看过地图,又有冯征指路,绝对不会错的。
到前边镇上,换了衣服,便少了一分危险。
就算冯征追上来,她可以骗他,她是宋慈的哥哥,呵呵……
反正谎话说多了,不差这么一个了!
林辰再一次看到京城的门楼时,已经是六月了二十。
太阳毒辣,她带着斗笠,身穿灰色的布衣。
手里提着宝剑,脸儿晒得黝黑,还掉了一层皮。
归心似箭,什么也不管了。
然而到了城门口,她又犹豫了。
她就这样进去,如何跟皇帝说呢?
说是自己被捉,从逐日国逃回来了?
皇帝会相信吗?
都是那该死的刺客,害她受伤。
本来她想得好好的,将衣服割碎,装成一问三不知的奴婢。
结果突得受了伤,什么计划都打乱了。
林辰骑着马,缓缓地进了城。
京城已是一片祥和,白光光地太阳照着石板路,依旧商贩叫骂。
林辰骑着马儿,在街头磨蹭了一会。
夹了夹马肚,往家门而去。
船到桥头自然行,管不了许多了。
思儿心切,还有府里所有的人,都让她想念。
门庭依旧清冷,大门紧闭着,门口挂着两盏白灯笼,一声叹息。
第172章心跟着痛起来
林辰跃下了马,上前轻扣着铜环,禁不住勾起了笑意。
心里想着,都没赶上儿子周岁。
孩子应该都会走了吧!
出一趟门,林辰觉得自己变了。
为什么变了?
她知道,这一路,她的心情很灰暗,太阳热辣,心里却是满天的乌云。
如今回来了,人总是需要家,一个能避风的港湾。
“谁啊?”
许久,门内传来了环佩的声音。
门栓开了后,环佩一身素衣,抱着同样是一身素衣的孩子,站在门口。
表情哀切,神情倦怠,让人心也跟着痛了起来。
她提了提孩子,诧然地道:“您找谁?”
林辰欣喜地抬了抬头,让眶里的泪水倒回去。
伸出的手居然微颤,探向了儿子,环佩转了个身。
愕然地道:“你想干什么?你是谁啊?”
“环佩,我回来了!”
林辰喉咙一梗,吸了吸鼻子,眸子里闪动着水润的晶亮。
环佩再次探向他的脸,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眸子。
猛得后退了一步,惊恐莫名:“你……是谁……你……成叔……”
“环佩,你别怕,我不是鬼,我是人。我还活着!”
林辰急忙摘下了斗笠,幸好她大白天回来。
若是晚上回来,真要将她给吓到了。
环佩眼眶一红,惊声道:“王……爷……你没有死……王爷……”
环佩禁不住潸然泪下,急忙放下了王赞。
深怕双手发软,将孩子摔了。
环佩攥住了林辰的手,捂嘴着,晃动的眼水模糊了她的视线。
突得跪地道:“上天保佑!”
“环佩,怎么了?”
薛成掀开了袍摆,从正厅里冲了出来。
望着门口的林辰,杵立在了院里,惊怔地挪不开脚步。
第173章顶起半边天
“玄礼……”
薛成惊呼着冲上前,攥住了他的手,上下打量。
将他紧紧地抱在怀里,老泪纵横。
用力地拍着她的背,哭喊道:“可回来了,可回来了……你可回来了……”
林辰禁不住泪流满面,她一直在想,见到他们会怎么样?
没想到,竟是这样的伤感。
喜极而泣,或许抑在心底的悲伤,此刻全都奔涌而出。
泪水怎么也不受控制,埋在薛成的怀里,失声痛哭。
受的罪,受的苦,受的委屈,受的屈辱,都随着眼泪散落吧!
从今后还是林辰,还是王玄礼,顶起半边天的王爷。
孩子的哭声才惊醒了沉陷悲伤中的大人!
林辰这才抬起了头,拭去了泪水。
伸手去抱孩子,可是孩子拍打着她,躲到了环佩的身后,紧紧抓着她的裙摆。
环佩拭着泪,急声道:“小王爷,这是你……爹……”
林辰轻叹了声,呶了呶嘴道:“出去二个月,好像出去了二十年。成叔,帮我将马牵进来,我还不想让人知道,过些时候再说!”
“好,快进去,我去牵马!”
薛成急忙出门,牵过了马,进了院,急忙关上了门。
林辰扶着门框,厅里一片雪白,白色的围帘,白色的绸花,白色的桌帘,白得让人刺目。
林辰淡淡地道:“先去后院见母亲吧,回头让成叔都撤了……”
环佩突得又哭出了声:“王爷,老夫人伤心过度,病故了!刚刚五天前出殡了!”
林辰猛然回头,目光落在了供桌的牌位上。
脚步踉跄着上前,撑在桌前,痛楚地说不出话来。
是她害死了王妃吗?
林辰的双腿一软,跪在了桌前。
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是不是她的罪!
第174章哭不是她的专利
一直以为,她看淡了生死。
可是今天,她的心一阵阵揪集般地痛,好似二十几年的眼泪集聚在此刻喷发。
拭去了泪,再不想哭泣。
不,哭不是她的专利。
“王爷,你节哀吧!人死不能复生,王妃要是知道你活着,一定会高兴的!”
环佩劝说道。
林辰哭不出来,只是怔怔地趴在桌前,死死地盯着牌位。
有一个是王玄礼的,还有王雄信的。
或许现在他们一家人在地下团圆了,他们才知道,她才是冒牌的。
人生如戏,悲欢离合,原来就是刹那之间。
环佩点燃了香,递上道:“王爷,给老爷与夫人上香吧!这个我拿去烧了!”
“不,环佩,无所谓,放着吧!曾经得那个王玄礼的确死了,现在的王玄礼会好好的活着,好好的……”
林辰深提了口气,眸光透着刚毅与坚强。
既然老天一次次没让她死,她一定有活着的理由,决不会就这样平淡的死去。
林辰磕了头,将香c在了香炉上。
环佩听不懂她的话中话,不过王爷说对的,肯定是对的。
薛成提步进门,轻叹了声道:“好了,别再伤心了,去后院吃点饭吧!看你又黑又瘦,都让人认不得了!走吧!”
“嗯,翠玉与紫鹃呢?”林辰诧然地道。
“紫鹃去给夫人守陵了,翠玉远嫁他乡了。王爷,你放心,夫人收翠玉为义女,远嫁他乡。若是她说出秘密,她自己也难逃其咎,所以她不会说的。夫人所以让她嫁的远,也是为了她好。万一有差池,她也可避避!”
环佩牵着孩子,边走边回禀。
林辰不由轻叹了声,当初一个错误决定,如今却要处处算计。
这该怪谁呢?夫人已经死了,看薛成才到中年,头发一夜灰白,也是可怜!
林辰不由地道:“那皇上如何安置你们的?”
第175章决定归隐
“皇上以亲王之礼,安葬了……那个冒牌的。又赐了一万两银子,还有万亩田地。可……如今府里就这么几人,要这么多银子与田地,干什么?王爷啊,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薛成哀叹了声,急声探问。
林辰一脸凝重,真不知何从说起。
可是她决对不能说出真像,与其大家都担心,不如让她独自承重!
轻叹道:“那日我在皇上的营帐里,逐日国人的刺客以为我是皇帝,便将我劫走了。后来听说皇帝还在峡谷关,便将我一顿暴打,将我扔在狼出没的地方,幸得一牧民所救。你们记住,我不是今日回来的,我是九月回来的,这些日子,我想在家好好的休养。”
“嗯,府里如今也没有人来,那些可恶的官员,来到府里,居然还有人说,王爷就是不祥的人。还议论说,咱们王家就是没有福气,所以才这样。王爷咱们不要当王爷了,咱们离开京城吧!”
环佩抱着孩子,她已经是皇上亲封的第一诰命,是王玄礼的妻子。
她也离不开王家,虽然她知道王爷是女的。
王可是她已是亲如一家,再也分不开,她不想任何人有事。
再说王爷还活着,总比独自守活寡强。
王爷是个有主意的人,不比男人差,她早就信服王爷!
薛成否决道:“这怎么行呢?如果归隐起来,那王家不就是倒了吗?再说,皇上一道道的恩赏下来,若是王家走得一个也没有,皇上怪罪下来,该怎么办呢?咱们躲进深山老林?那小王爷怎么办?以后就打猎为生了?宁可站着死,不能躺着亡!”
“成叔,我倒以为环佩说的不无道理。过些日子,再无人关注王家时。咱们离开京城,远走他乡!”
林辰端起了水,仰起了头,一饮而尽。
用力地将杯子放在了桌面,她要走!
第176章潇洒快活去
她还留在这里干什么呢?
反正耶律休定以为她死了!
龙胤澈也以为她死了!
她根本就是一个死人,何必呢?
天是龙家的天,国是耶律家的国。
再说两人近几年内,应该不会再开战。
天下太平,何不带着儿子,四处游历,潇洒快活去。
这男人的天下,管她一个女人什么事?
吃力不讨好,没一个好人,真的厌倦了。
“可是……咱们一走,王府?”
薛成还是不舍,家对他来说,是永远不能舍弃的地方。
背井离乡那是迫不得已,只是一想到安全,薛成还是点了点头。
环佩欣喜地道:“那我有空就准备起来,到时接上鹃姨想走就走。每年清明回来,给老爷与夫人上坟,想回来了,也可以来看一眼,不是吗?”
“嗯,就这么定了。有没有吃的,我饿死了!”
林辰撑首探问,心依旧隐隐地郁结沉闷。
环佩去弄吃的,王赞又跟着去了。
林辰很是过意不去,起身跟去。
看着环佩,让她感慨。
女人哪点不如男人?
像环佩一个丫环如此有情有义,比男人如何?
付出的可是一辈子,而不是一天二天啊!
林辰让环佩烧火,自己抄菜。
环佩惊讶地道:“王爷,何时做过饭了?”
林辰这才想起自己是王玄礼,讪笑道:“做饭有什么?女人天生的本事,能吃就能做!”
“王爷,你真是太……厉害了,可是您是王爷,还是我来吧!”环佩嗫喃道。
“什么王爷不王爷的,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我们是姐妹!没有尊卑,该我干的,我若不干,你也该叫我干!若是你遇见了好男人,你不要放过,换个名改个姓就可以。我们可以做亲戚!”
林辰笑睨了环佩一眼,看有剩饭,便切起了菜丁,做起了蛋炒饭。
第177章活该像寡妇
“才不要呢!我永远跟王爷与小王爷在一起!”
环佩烧着火,抬头望着林辰。
二月不见,王爷长高了,又黑又瘦的。
王爷也真的变了,变得更好。
如果王爷真是男人,她哪有这个福气。
林辰抄了二盆香喷喷的蛋烧花,葱花的香气,蛋、r,菜丁,极是诱人。
环佩赞佩地望着她,以为她是在外学的。
王赞吭吭着,直流口水,想吃又不敢上前。
林辰学着孩子,眨了眨子,招了招,逗得环佩轻笑。
林辰突想,或许离开京城后,她真的可以改名为宋慈,做一个女宋慈,好好培养孩子。
她要将她所学的一切,教给儿子。
让他做一个顶天立地的,光明正大的男子汉。
可是看到儿子,她的视线又朦胧了起来,让她情不自禁地想起一个人来。
嘴角勾起了一丝苦笑,她的儿子算不算混血儿?
高高的鼻梁,红红的小嘴,一双清澈大眸,真是可爱极了。
怪不得人说,女人要是生了孩子,那就彻底与男人划分了界线,婆婆妈妈了。
越看越可爱,越看越喜欢,以至于有些恍惚,好似真与那个男人上过床了!
心里竟有些懊悔,为何不接受他呢?
当时只要她不反对,明月夜,芳草地里,那将会刻骨铭心。
真傻,长这么大,居然连男人是什么滋味都不知道,活该像寡妇一样!
还是现代人呢,真是老孤婆!
天依旧的闷热,池水温热。林辰抱着儿子,在荷塘边嬉水。
王赞晃着腿,清亮的笑声像是黄鹂鸣翠。
林辰站在水里,水没腰系,时而弯腰没在了水里,湿透的衣服紧紧地沾着身子,曲线毕露。
环佩摇着小扇,被母子两惊得,一阵阵地热汗。
第178章暂时的和乐
环佩劝道:“王爷,快上来吧!被你们吓死了,赞儿,再玩可要受凉了!”
“不,要玩……玩……”
王赞扑进了林辰的怀里,紧紧地绕着她的脖子,不愿上去。
林辰回头笑睨道:“环佩,你要不要下来,一起玩啊!”
“王爷,这样不好,万一赞儿自己来玩水,多危险啊!”
环佩撅着嘴,可是人家才是真母子,又不能强行夺过。
林辰见她急得满头珠汗,这才将王赞递上,洗了洗长发,上了岸。
环佩迅速擦拭水珠,为王赞穿上了衣服。
又帮林辰擦拭长发,林辰接过了巾衣。
望着天边的红日,诧然地道:“等王妃三七一过,咱们就去江南!”
“嗯!快去换衣服吧!万一有人看见……”
环佩忍不住的多瞟了几眼她突兀的胸口,戏谑地笑嗔了声。
“女色狼,要不是天天扎着绑带,我的胸应该还大个二个罩杯吧!现在都成小馒头,走吧!”
林辰双手环抱,说笑着进了院子。
环佩惊得瞪大了眸子,不想王爷会说出这样的话,脸儿染上了淡淡的红。
林辰穿上了宽大的长衫,里边又穿着前面加厚的短衫,倒也看不出什么!
她恨不得将这长袍改成短衫,从着衣来看,她还是喜欢做男人。
红日紧依山头,温热的风摇晃着树枝。
林辰将桌子摆到了院中,环佩将饭菜都端了出来。
想不到王爷烧的小菜,色香味俱全。
看王赞的小谗猫一样,迫不及待的上桌就知道了。
林辰拿起了筷子,挟了个鱼珠喂到他的嘴里:“鱼珠明目,我们赞赞,以后做个神箭手,弯弓s大雕,而且要一箭双雕!”
“爹爹,我雕雕的……”王赞指着天上归巢的鸟,笑嚷道。
薛成笑嗔道:“那是麻雀!如果……王妃在,那……该多好!”
第179章访客紧随
薛成突得眼眶一红,随即笑道:“瞧我,老糊涂了,吃饭!菜烧得真好……”
林辰轻叹了声,本来她还想撮合王妃与他,老来为伴。
没想到今儿却是,y阳两隔。
挟了小菜到他的碗里,淡笑道:“成叔,你在我心里就是我的父亲,甚至比我父亲还重要,生恩不如养恩!人死不能复生,再则对娘来说,她已经解脱了,不必再提心吊胆,也是一件好事!活着的人要活得更好,才让死去的人无牵无挂的去转世投胎,这才是我们要做的!吃吧,我就会那么几个家常菜,现在有空了,我以后一定学做更多,更好的!”
“王爷言重了……”
薛成感动地说不出话来,咽了咽才道:“有王爷在,此生足矣!”
环佩突得道:“听,前面好像有人在敲门,吃晚饭时候,会是谁啊?应该是鹃姨回来了吧,过几天是三七了!”
林辰地筷子停在了嘴边,果来是有人敲门。
薛成放下筷子,起身去开门。
打开门时,却见是陌生的男子。
薛成淡淡地扫了他一眼道:“请问找谁!”
“老人家,请通报一声,冯征求见小王爷!”
冯征毕恭毕敬地作揖!
“小王爷才二岁,你求见何事啊?”
薛成警惕地打量着来人,身穿白色的菊花绣纹锦袍,俊逸阳刚,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公子。
再则林辰回来才几天,就有人找上门来,难道他与王爷相识?
要不然,他是怎么知道的?
薛成心里打鼓,却不敢不防。
冯征淡笑道:“我求见的是王爷王玄礼,王爷被箭所伤,晕倒云门关外!是我所救,应该到家了吧!我乃云门关守将冯征,说起来,家父冯庆云与老王爷也算是故交,可惜家父一直守在边关,被卢淖所害。今日我回京办事,便来探访!”
第180章陷露踪迹
薛成心情七上八下的,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就是他的犹豫,让冯征心里一喜,也暗松了口气。
他一路追到庆州,连个人影也没看到。
见路人便问,从没见过这样的女子。
无功而返,越想越匪夷所思。
回到边关,被马岱数落了一通。
说她定是j细,让他立刻将像画下来,让人去追查。
结果他画了像,马岱惊呼说,见鬼了。
这个人这么眼熟,像死去的小王爷王玄礼。
不知为何,他想都没想,在她的脸上画了几颗痣,又将眼尾拉长。
马岱嗔怪他,是鬼迷心窃。
他愣了愣,连声说,见过王玄礼几面,对她极为崇敬。
觉得有这个女人有点像,便想差了。
马岱说是祸是他惹得,让他回京跟皇上交待,他又匆匆从边关赶回。
一进京城,换了身衣服,便来王府了。
小王爷的功绩可是人人皆知,峡谷关一战便是王玄礼的主意。
皇帝可是当着所有将士的面,赞赏有加。
且是痛心疾首,听说几天都没有回过神,一开口就是王玄礼的名字,然后是暗自失神。
亲自送她的棺柩回京,以亲王大礼厚葬。
他的心里也是忐忑不安,一路想来。
如果她就是王玄礼,那这件事可是惊天动地。
可是她如果不是小王爷,那么她为何听到马岱,匆匆而走。
他只得套话,否则想王家人定不承认。
冯征浓眉微挑,随即不急不缓地道:“既然王爷不便相见,那我先进宫回禀皇上,不知王爷回来,皇上知道了没有?”
“公……子请留步……”
薛成听说他要去见皇上,不由地急了。
作揖道:“公子里边请,我……进去问问,王爷是否回来了!”
第181章是祸躲不过
“老人家请,我在厅里等着!”
冯征毕恭毕敬地作揖,却是窃喜。
显然她是不敢让人知道,好险啊,若是来晚几天,说不定已经远走他乡了。
她到底是怎样的人呢?
真是太奇怪,怪得让他想不通!
又让他心奇万分,恨不得马上见到她。
更想确定,她是不是真的是女人?
如果是一个女人,天,那也太神奇了。
冯征进了厅,见厅的长桌上,依旧供着牌位。
显然她是不想让人知道她回来了,她会来相见吗?
薛成又急又慌地奔回了院,指着院门,惊声道:“王……爷,有个叫冯征地来找你,说是在云门关救过你……”
“冯……征?”
林辰的笑容僵在了脸上,筷子停在了孩子的嘴边,惊愕地凝视着薛成。
一脸凝重地探问道:“他还说什么?你说我回来了?”
“我本不承认,可是他说,是你的救命恩人,又问你是否到家了,很是关切。还说,如果不便,他先进宫禀报皇上,我让他在厅里候着,说是进来问问!”
薛成见林辰的脸垮蹋了下来,便知办错事了!
急得像个孩子,连连追问怎么办!
林辰轻叹道:“成叔,你上他的当了,他这是套你话呢!别慌,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去对付他,他不像坏人!我换身衣服!”
林辰快下了筷子,转身回房,换上了长衫,转身出门。
若是薛成与环佩知道,她回来时,是个女人,他们定是吓得六神无主!
该来的还是来了,想不到这个冯征还是想起来了,居然来王府套话。
当初为何要说这么多,可是不说这么多,又交待不过去!
环佩连连嗟叹,这辈子怕是躲不开了。
谁让王爷这般聪明,解宫围、败逐日,立下比男人还要大的功劳。
第182章她的崇拜者
林辰理了理衣服,平了平心绪。
刻意地轻咳了声,作揖道:“不知冯将军来到,有失远迎!小王失礼了!”
冯征蓦然回头,着实愣了愣。
见她一件,淡紫色的绸衫,头戴玉冠。
一手绕后,脸色黝黑,像是变了个人。
若是在街头碰到,冯征定以为又是相似之人了。
冯征眸子里闪过了一道戏谑,别了别头,笑问道:“末将似在云里雾里,还请王爷指教!”
林辰想着,耍赖是耍不过去的。
假的真不了,是女人变不成男人,一查便知。
既然冯征先来府上,又是如此表情,想必还有回旋的余地。
此刻,她真的不想让龙胤澈知道!
她真的怕皇家了,真不想再重演逐日国的一幕!
林辰自嘲地一笑,抬手道:“冯将军若愿闻其详,玄礼知无不言言不尽。反正我几度闯过鬼门关,也不怕皇上问罪,被砍头了。将军算是白救了小王,不过将军的大恩,小王还是铭记于心的!若非当日,不可言明,小王也不会欺瞒将军。将军后院请!”
冯征直直地凝视着她,扯了扯嘴角,倒不知说什么好了!
反觉得自己上门迫,心怀鬼胎。
她铿然冷静,傲洁不屈。
立下赫赫战功,让他这个七尺男儿,有些自愧不如。
急忙道:“王爷言重了,末将失礼到王府,并无恶意。对王爷敬仰已久,见过王爷几面。只想一探究竟,今日回面君,若是王爷不想,将事情泄露出去,末将自然也不会多语!”
林辰松了口气,喜上眉梢,禁不住笑靥绽放。
凝视着他,感激地道:“不愧是将门之后,豪爽男儿,玄礼替家人、替自己谢过冯将军,将军请受我一拜!”
“王爷,快起,折煞末将了!”
冯征急忙扶起了林辰,突又想到她是女人,急忙抽回了手,尴尬地扯着嘴角。
第183章杀之还是色诱
林辰淡然一笑道:“将军可曾用餐,若是不嫌弃,请到内院,吃些家常便饭!将军两次救我,不必这样客气。若非怕连累将军,小王真想跟将军结为异姓兄弟!”
“王爷客气了,跟王爷总是一见如故。若是如此,末将求之不得!末将对王爷可是佩服至极,我军中,无人不知王爷威名!王爷智解宫围,救下皇子。又大败逐日国于峡谷关。皇上说,王爷明察秋毫,一眼便看出布防之漏d,深谋远虑,谋划于胸,实是千载难求之良臣,可惜……想不到,王爷竟是帼国英雄,真让末将佩服的五体投地。”
冯征之崇拜,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
显得特别的激动,至从父亲战死。
他便弃文投军,只想为父亲报仇,谈吐间依然几分的书生意气。
林辰摇头轻笑了声,想不到龙胤澈给了她如此高的评价,将她当成了教育臣子的楷模。
也是死人当楷模是最好的,因为死人不会再犯错。
可是她命硬,居然死不了了,又犯下如此大罪。
皇帝若知道了,肯定更加恼怒。
好在眼前的这个帅哥,是她的粉丝,她必须拢住他。
可是她靠什么拢住他呢?
杀了他?
还是色诱之?
林辰暗自烦恼,至少要将他稳住。
等他跟皇帝撤了谎,那就是一条绳上的。
再则他若回去边关,她们便可跑得远远的。
否则仓促而逃,逃得了初一,逃不过十五。
林辰不得不腹黑,只是她还是恨不了心。
她要是像孙二娘这么狠,杀了他是轻而易举。
可是杀人,她是绝对干不出来的。
再说,没准龙胤澈还念点好,并不杀她。
可是她杀了人,按这年头的刑法,是必死无疑的。
再说冯征是她的救命恩人,这歪路想想都是不应该。
第184章心潮起浮
“义父、环佩,冯将军来了。将军请坐,刚开始吃饭,坐下偿偿我的手艺吧!环佩,再去烧两个小菜来!”
林辰朝环佩闪了闪眸光,让她将孩子抱走!
环佩抱起了孩子,含了含首,便去了后面厨房。
冯征急忙行礼道:“原来是王爷的义父,冯征失礼了!”
“将军客气,你们谈,我去喂孩子了!”
薛成却有些气恼,起身便走。
年纪轻轻光会使诈,能是什么好人!
可是又不敢得罪,关乎性命啊!
“打挠你们了,想不到王府如此宁静。”
冯征打量着院落,与她坐在蓝天下,晚霞满天。
一种说不出喜悦之情,由然而生。
她的脸虽黑了,却依旧那么的美,像是晚霞中盛开的芙蓉。
冯征想起救她时,她就是一个女人模样,举手投足也是女人。
可是此刻,她的一切都看似男人。
虽然阳刚不足,可是比起那些白面书生,不知铿镪了多少。
林辰深叹道:“是啊,宁静的傍晚,落霞满天,凉风送爽。十多年来,王府都是如此的安静。如今我娘悲伤过度,去逝后,府里更静了。静了好,心静自然凉!只可惜,树欲静而风不止。我本遗腹子,我娘怕我受人欺侮,心想反正嫁不出去,便冒险以男婴上报了朝廷,袭了王位。因为一步之错,步步惊心。至从先帝传召进宫,府里再无法安宁,母亲日日提心吊胆。本以为建功立业,向皇上坦白,将功折罪。不想那日,被刺客所捋。那二王爷见我宁死不屈,又是女人,便将我收过奴婢。不想被大王爷看中,强行要我,我偷了马,一路南逃……”
冯征听了她的话,久久不知说些什么好!
心里倍生怜惜之情,随之她的诉心,心潮起浮。
比起救她时,听她所言,觉得惊险了几分。
第185章堵他的嘴
真不知,她是如何周旋,得以生还的。
能在逐日国的二位王爷中周旋,该是怎样的心计。
见她脸色黯然,真恨不得能帮她一把。
虽然此事有惊无险已经过去了,但是再怎么说。
也是他们这些男人无能,害得她身陷敌营!
劝道:“回来便好,那些该死的逐日国人,欺人太甚。恨不得将他们斩草除根!”
“以锦宋国目前实力,士兵目前的体力,是不可能斩草除根的。深入草原攻打逐日国,便是拿自己所短,去击别人所长,偶尔打胜,也无法逃脱最后的失败!一旦劳命伤财过度,就会削弱国力。若是碰到天灾,若是粮食不收,国之大乱!为何不化干戈为玉帛,允许逐日国每年拿牛羊来换粮食,进行友好邦交,让天下安宁!让两国百姓互惠互利,安享太平?说白了,打仗都是少数的人野心作粜,却害了大多数人。古来征战几人回,苦却多少妇人心!”
林辰端起了酒杯,与之相碰,又仰头饮下,极尽豪爽之气。
却是暗自轻叹,但愿冯征能将她说的话,传递给皇上,也算是她尽了最后,对他的承诺。
她能为两国安宁所做的,也只是之绵薄之力了。
冯征眸中溢着钦佩之色,仰头饮下。
赞叹道:“王爷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王爷所见,才是真知卓见。王爷才是爱民之英雄,末将读书虽多,却从未如此想过!”
“唉……我算得上什么英雄,一个不知何时大祸临头之人!只不过,去鬼门关转了几圈,看清了一点罢了!吃菜,是我亲手烧的,偿偿!”
林辰又换上了一张笑容,吃吧吃吧……
吃了喝了,热情款待,但愿如堵他的嘴。
“王爷,还会做菜吗?我偿偿……嗯,好吃!”
冯征竖起了大拇指,细品其中滋味。
第186章也非清白之身
“可惜冯兄,远在边关,若是在京城为官,便可经常偿到我做的小菜!偿偿鱼,可是我最拿手的。”
“这可是王爷说的,我还是偏好于文,又是家中独子,又是老小,母亲也是日日担心。如今边关战事已歇,我明日便向皇上请调。”
冯征郑重地点了点头,下足了决心。
林辰一脸黑线,她真是倒霉的,甩掉一个又来一个。
讪笑着不知说什么好,反正她要走了!
要不是什么破规矩,非得为父母做法事。
要不是心情灰暗,想在家好好的歇一歇,她早就走了。
林辰淡笑道:“是啊,亲若在不远行,百事孝为先!”
“是啊,不知王爷有何打算?末将以为,凭王爷立下的战功,皇上若知道王爷活着回来,一定不会责怪王爷!再说……皇上对王爷……也是念念不忘……”
冯征关注着她的反应,见她摆玩着酒杯,嘴角含着淡淡苦笑,便止了话。
真是世上奇女子,若是皇上知道她是女人,定想纳为妃了吧!
林辰放下了酒杯,深叹了口气道:“冯兄错矣,皇上念念不忘的是那个为国捐躯的王玄礼,而现在王玄礼是从敌国逃回的人。现在也不需要王玄礼了,此一时彼一时。
玄礼知道皇上对玄礼有情,可是玄礼既不是男儿,也非清白之身!
玄礼从小以为自己是男人,直到前年,我再受不住墙外的诱惑,偷逃出府,进山玩耍,被强人所……j,痛不欲生,几度自尽,都被家人救下。
产下一子,本以为王家有后了……太……多的事,不随我愿……为了这个家,为了孩子,为了族人,我告诉自己,我便是男人,我甚至会更优秀。
天不随人愿,其实我不如死在他乡,可一想家中的老母与孩子,有一口气在,我都要回家,回家…
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