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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现在起,一切都失去了方向。”
骆统一个人站在大学的校门口,自言自语地说道。
回头看看这所大学的校门,骆统苦苦地笑了,四年的大学生活,就这样进入了尾声,到头来,自己却是一无所获。
骆统最恨的是大学的最后一年,找工作的事情,令骆统摸不着头脑,走进招聘会,他似乎才刚刚意识到:原来,中国有这么多大学生!而用人单位,一个个却又苛刻地要命,动不动就是要工作经验,每次骆统就想: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到哪里去找什么工作经验呢?
骆统还清楚地记得,上一次岁的面试,用人单位又提到工作经验的重要性。骆统一时气恼,于是冷笑了一声,说:“人家诸葛亮在出山之前也没有带过兵,照样能够用兵如神。你凭什么问我要工作经验?”
一句话把对方说得哑口无言,但是,骆统也被恼羞成怒的面试官给赶了出去。
“如果现在是生活在三国时代,那该多好啊。”一想到工作难找,骆统总会这样想。
“啪”的一声,骆统的肩膀被拍了一下,骆统忙回过头,是老乡孙仲扬,两人在同一个系的不同专业,关系一直很好,本来也是要一起回家的,因为孙仲扬要买饮料,骆统就先出来了。
“刚才看你老是在发愣。说实话,是不是想女人了?”孙仲扬狡黠地笑了笑,递给他一瓶可乐。
“我又不是你。”骆统看了他一眼,拧开盖子喝了一口,“像你这样的人,每天也就知道女人女人的。”
“呵呵——”孙仲扬满不在乎地笑了笑,“可是,我不如你长得帅啊。你应该知道的,系里女生都把你评为系草的。”
“有个屁用!”骆统提起手中的背包,往公交车站台走去,“给钱还是给工作?”
“我怎么一直没发现,你这个人真是俗不可耐。”孙仲扬跟上骆统,“怪不得没有女生追你,一直到毕业还是一个。”
骆统站到了公交车的站台上,回头看了孙仲扬一眼,说:“听你的这话,你不是了?”
“你……”孙仲扬被说得面红耳赤,幸好来了一辆公交车,算是给孙仲扬解了围,孙仲扬推了骆统一把,“上车吧。”
骆统刚想上车,忽然一愣,回头对孙仲扬说:“我们能不能换一辆车?”
“得了吧你!”孙仲扬不由分说地推骆统上车,“你想错过火车啊,我们可没钱住旅店的!”
由于天热,车上人不多,骆统被推上公交车,找了个位置坐下,喝了几口饮料,把刚才突如其来的恐惧压了下去。
刚才,还没有上公交车的时候,骆统分明看到车上站着一个怪模怪样的人,正在朝他狞笑,可是自己上了车之后,这个人却不见了。
也许是幻觉吧,最近恐怖片看多了,再说,如果真有这样一个人在车上,别人不也会看到吗?骆统想道。
车开了好一会,终于到了火车站,这么热的天,公交车上空气也不好,真的不好受。车刚刚停稳,孙仲扬就跳下了车,骆统忽然想到孙仲扬晕车的毛病特别严重,也急忙跟着走了下去。
也许是晕车太厉害了,孙仲扬竟然连方向都辨认不清,跑到大路中间吐了起来。引得周围人都诧异地看着他。
这时,忽然一辆飞奔而来的小车,朝孙仲扬撞去。
“孙仲扬!”骆统见状大喊一声,冲过去把晕乎乎的孙仲扬给拉了过来,朝身后一甩。
孙仲扬得救了,可是骆统,身子却不由自主地向前倒去,根本就无法刹住的小车,一下子撞在骆统的身上,随着一声大叫,骆统被撞出去两米多远!
“骆统!”惊魂未定的孙仲扬急忙冲了过去,抱起骆统。
可是,此时的骆统,浑身浴血,已经停止了呼吸……
周围的路人,马上一个个聚拢了过来……
“哎呀,好痛!”骆统一边喊着,一边睁开眼睛,下意识地朝头上方摸去,原来自己的头撞在了一块石头上。
骆统从地上爬起来,一脚把石块踢开,觉得肩膀发酸,于是不停地晃着胳膊,运动运动。
不对啊!忽然间,骆统觉得很不对劲,刚才,自己不是还在准备着回家吗?怎么一下子睡去了?而且还是在野外,难道刚才都是在做梦?
正疑惑间,骆统忽然又想到:自己为了救孙仲扬,被车给撞了。想到这里,骆统连忙往身上到处乱摸,可是,身上一点伤都没有!
难道?骆统心里的恐惧一点一点地积聚了起来,难道自己已经死了,这个是自己的鬼魂,由于死得不明不白,成了孤魂野鬼?想到这里,骆统身上起了老大一层鸡皮疙瘩。
忽然,不远处一阵马蹄声,几个人手执长矛大刀,穿着古代盔甲,骑着马朝这边走来。
这么多和我一样的人……骆统吓得瑟瑟发抖,这几个人经过这里,看了骆统一眼,竟然都哈哈大笑起来。
那个头领模样的人笑着说:“你们看这书生,竟然被我们吓成这样。”
“书生是最没有用的。”另一个人说道,“保不准还裤子了呢。”
另外几个人笑得更加厉害了,同时,几个人一夹马腹,几匹马放开蹄子,疾驰而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骆统忍不住挠了挠头,忽然发觉自己的头发变长了,忙顺手摸去,才发现自己的头发真的变长了,还在头顶挽着一个发髻。骆统更加觉得不对劲了,忙又朝自己身上看去,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也都换成了古代衣服。
古代?骆统心里一阵发毛,不过,对于这些奇奇怪怪的事情,自己也明白了大半:本来的那个自己,已经在救孙仲扬的时候被车撞死了,而自己,则不知原因地穿越到了古代,成了一个古人。
啊!骆统忽然又想到:在原来那个时代的自己,有可能正躺在医院的太平间里,等待着自己的亲人前来认领。
骆统心里不免一阵苍凉。
眼看夕阳,就要落山了,骆统的肚子却叫了起来,骆统忽然想到,自己穿越到了这个连自己都弄不清是什么时代的时代,连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吃饭怎么解决?
正想着,又是一阵马蹄声传来,骆统循声看去,是一队人,还有马车,为首的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人,在几个仆人打扮的人中间,显得很有气派的样子。那人看到了路边的骆统,疑惑地看了几眼。
“看什么看?我长得很帅啊?”骆统平时最讨厌别人盯着他看,生气地说。
“这位小兄弟,你刚才说什么?”那人显然没有听懂骆统说的这些现代话,停马好奇地问道。
这人一停,整个马队都停了下来,骆统这时正在生气,仰头看天,说:“我说着玩呢,早忘记了。”
“好大胆子,竟然敢消遣我们家公子!”一个仆人大喊了一声,扬起手中的鞭子就打。
“不得无礼。”先前的那位公子喝住了仆人,看了看骆统,问道,“小兄弟,你为何孤身一人流落在这个地方?”
骆统看了看眼前这个人,发现他竟然一点也不生气,自己也没有理由生气了,只是忽然想到:如果可能的话,他可以请求这个人收留他,这样一来,自己不就可以生存下来了吗?至于以后怎么办,只能靠自己随机应变了。
想到这里,骆统心里一喜,说:“在下江苏人士,早年在家读书,为了胸中理想,云游至此,不料却遭到贼人劫持,财物被洗劫一空,哎——惭愧惭愧。”
“是这样。”那公子沉吟了一下,说,“现如今天下大乱,兄台竟然有如此的心胸,真是可喜可贺,敢问兄台姓甚名谁?”
骆统脑子飞速地转了一下,说:“在下姓叶名肃,字……字敬台,请问阁下是……”
那公子一拱手,说:“在下甄俨,字子显。敬台兄若是不嫌弃,随我到寒舍小住几日如何?”
“如此不胜感激。”骆统学着甄俨的样子,也拱了拱手。
“二哥!”一个清脆的女子的声音传来,骆统忙回头看,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女子,正掀开帘子,看着甄俨,说,“你怎么这么轻易相信别人,不久前,那个叫逢纪的,不就骗走了很多钱吗?”
“八妹。”甄俨笑着说道,“什么不久前,都过去一年了,你还提呢。再说了,那逢纪,后来被我推荐给袁大人,袁大人对他也是赞赏有加啊。”
“我不管了。”那女子哼了一声,放下车帘。
一旁站着的骆统,这个时候却被吓了一大跳:逢纪?袁大人?如果自己没有猜错,那是《三国演义》中的人物,袁大人就是那大名鼎鼎的袁绍,这么说,自己这是穿越到了三国时代,骆统真的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
“敬台。”甄俨看到骆统发愣,问道,“你怎么了?”
“没什么。”骆统回过神来,想旁敲侧击地证实一下自己的想法,于是说,“我在想袁大人,真是当今的英雄啊。”
“那当然,袁大人四世三公,雄踞河北,天下英雄,谁能必得上呢?”甄俨说着,忽然双手一拍,“我想起来了,敬台你不是说心中有很好的理想吗?如果能辅佐袁大人,也算是找对人了。”
“骆统何德何能,安敢望此啊。”骆统谦虚地说。
“敬台不必过谦。”甄俨笑了笑,回头对一仆人说,“快,给敬台先生备马。”
那个仆人忙走到马车后面,不一会便牵了一匹马过来,看来这还真是一声名显赫的大户人家,出门都有备用马匹,要知道,在古代的时候,马是很贵的。
甄俨说了声“自便”,就策马前行了,骆统由于没有经验,费了好大的劲才爬上马背,等坐稳了才发现,刚才那个女子的马车,正好经过他旁边,而那女子,此时正掀开侧面的车帘,看着骆统狼狈的样子咯咯直笑。
“我的样子很搞笑吗?”骆统白了那女子一眼,夹了夹马腹,马抬起腿就走,骆统又是一个踉跄。
“咯咯……”那女子又笑了起来,“你刚才说什么?搞笑?什么意思?”
骆统差点被噎住,才意识到,对古人,说现代话是行不通的,于是解释说:“意思呢,就是,看到了我,你就想笑的意思。”
“不明白。”那女子摇了摇头,又问道,“刚才,你说你是哪里人?”
“江苏人啊。”骆统紧紧握住马鞍,就怕被摔下来。
“江苏又是哪里?”那女子显然不知道江苏这个地名。
骆统又差点从马上摔下来,想道在三国时代,江苏地区是叫“徐州“的,于是说:“是东南部,徐州的哪里。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此时的骆统,只想转移一个话题。
“我叫甄洛,字嫦娥。”那女子回答道。
骆统又是大吃一惊,但依旧紧紧抓着马鞍。甄洛,这可是三国时代的大美人啊!不过就是命苦,先嫁给袁熙,后嫁给曹丕,最后死于后宫争斗。这样一个大美人,竟然被自己遇到,难道是因为自己救了人,修来的福分?
“你怎么了?”甄洛看到骆统发呆的样子,疑惑地问道。
“呃——没……没什么。”骆统牵强地笑了笑,向甄洛看去,发现她真的好漂亮。
“你看着我干什么?”甄洛被看得有点不好意思,脸一红,低下了头。
甄洛两腮分红,羞涩地低下头的样子,看起来更加是美不可言!但骆统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镇定下来,说:“我见姑娘你仪表不凡,他日富贵定是不可限量。”
“你会看相。”甄洛惊奇地说道,“不过呢,你说的,和那些相术师说的一样,没意思。”
“难道你不想?”骆统笑着说道,“你喜欢让别人诅咒你嫁给一个穷人?”
“哼!”甄洛瞪了骆统一眼,“虽然不要求是什么富贵之人,不过呢,怎么说,也要能靠得住嘛。”
听了甄洛的话,骆统忽然想起了点什么,忍不住黯然神伤,低了头没有说话。
“你又怎么了?”甄洛看到骆统心不在焉,又问道。
骆统没有回答,只是摆了摆手,抬头看着天边的一朵白云,脸上的忧郁,一点一点扩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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