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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干!”
随着一声豪迈的声音,骆统也端起了面前的酒碗,和颜良伸过来的酒碗碰在一起,然后两人把碗送到嘴边,一饮而尽。
“痛快!”颜良喝完酒,一抹嘴,又抱起酒坛,把两只酒碗都倒满,弄得满桌子都是酒,散发着浓郁的酒香。
“颜将军真是海量啊。”骆统一边嚼着一块牛肉,一边夸赞着。
“敬台先生也不弱嘛。”颜气良连打了两个酒嗝,说,“河北这么大,除了文丑将军,还没有人能和我颜良喝这么多酒不醉的呢。”
“侥幸罢了。”骆统摆摆手,端起酒碗,“这一碗,小弟敬你。”
“好,干了。”颜良也端起酒碗,一饮而尽,多余的酒流下来,从下巴流到脖子上,又流到身上,身上已经湿淋淋一大片了,可是颜良毫不在乎,依旧倒酒。
看到颜良的样子,骆统忍不住笑了,颜良听到骆统的笑声,把就谈放下,问道:“你,你笑什么?”
“没什么。”骆统摇了摇手,说,“来,继续喝酒。”
“好。”颜良端起碗大口喝完,说,“真是太痛快了,没想到叶先生虽然说文人,可酒量丝毫不比我们武将差啊。”
“彼此彼此。”骆统谦虚地说,“在下的酒量因人而异,遇到颜将军这样的,可谓说‘酒逢知己千杯少’啊,酒量自然就被提上来了。”
“酒……酒什么?”颜良听不懂骆统的话,笑着挠了挠头,说,“你们文人,就这点不好,说话酸溜溜的,叫人半懂不懂。”
“哈哈……”骆统笑了一阵,大大咧咧地把一只脚踩到坐的凳子上,说,“那以后在颜将军面前,我就豪爽一点。”
“叶先生果然痛快。”颜良拇指一翘,又咕嘟咕嘟喝了一碗酒,似乎想起什么似的,说,“听说曹手下猛将如云,想必也有不少酒量极佳的人,到时候,可要喝他们多喝几碗,再做厮杀。”
听了颜良的话,骆统忽然想到,现在已经是冬末,等一开春,袁绍就要南下讨伐曹了,而颜良,将要被派做先锋,进攻白马,而在白马之战中,颜良遇到了已经投降了曹的关羽,不幸死在战场。
颜良看到骆统脸色有点变了,忙问:“叶先生,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骆统回过神来,笑着说,“来,喝酒。”
“是不是担心再有人来暗杀你?”颜良喝了一口酒,满不在乎地说,“有我颜良的威名,试问这个天下,有谁不服?”
“颜将军确实武艺高强。”骆统若有所思,想提醒颜良关羽的事情,可是,又怕自己改变了历史,于是只能说,“不过呢,天外有天,人上有人,特别是曹,雄踞中原,猛将如云,颜将军不可小看了他。”
“不值一提。”颜良大手一挥,“曹手下,以前有个叫典韦的,听说很厉害,但是,征讨张绣的时候,已经死了,至于别人,似乎都不值一提。”
“不能这么说。”骆统抬起头,看着颜良,“夏侯惇、张辽、徐晃等人也不可小觑,还有那许褚,更是勇猛无双……”
“叶先生……”颜良打断了骆统的话,说,“今天我们兄弟高兴,谈这些干什么,到时候打仗,战场自由我们武将前去,至于你们,只要给主公多出出主意就好了。”
骆统沉默了一阵,说:“那就预祝颜将军战场之上,多立大功!”
“这才好嘛。”颜良端起酒碗,“等打下许昌,我们就在曹的丞相府开怀痛饮,这才叫痛快。”
骆统抬头把手里的酒一饮而尽,只是,这一碗酒,骆统感到有点苦。
转眼间,冬天过去了,在北方,初春时节,气候说十分干燥的,特别说河北这个地方,到处吹着干燥的风,令人难过。特别说骆统这个从小在江南长大的人,更加不适应,正当袁绍要派兵攻打白马的时候,骆统害了一场大病,没有参与决策的讨论,等病好了,大军已经开始进发,骆统作为随军参谋,也只能跟着。
只是,大军之中,已经见不到袁熙了,骆统知道,袁熙已经被袁绍派到幽州驻守,而袁尚,则随军而行。可见袁绍真的是想树立袁尚在军中的威信,日后好独揽大权。
不知甄洛现在怎么样了?临行之前,骆统还是想到了这个问题,按照冀州军中的规定,袁熙去幽州驻守,作为妻子的甄洛,说不能随去的,也就是说,甄洛现在还留在冀州,骆统一直都很想见她一面,但是,甄洛现在已经嫁做人妇,怎么能随便见人呢?想到这一点,骆统心里不免一阵失落。
正因为这些,到了今天出行,骆统的心情仍然很不好,骑上马走在路上,一句话也不说。
不远处的沮授看到骆统这个样子,拉了拉马缰,来到骆统旁边,说:“敬台,心情不好?”
“哦?”骆统愣了一下,又装作什么都没有的样子,笑了笑,说,“这里太干燥了,有点难受。”
“那就多喝点水。”沮授拿过一只水袋,递给骆统,“也难为你了,在东吴长大,却到北方来受罪。”
骆统接过水袋喝了几口,说:“无妨,为了自己的理想,吃点苦算不得什么。”说完把水袋盖好,还给沮授。
“恐怕不能随你所愿啊。”沮授接过水袋,挂在马脖子上,摇了摇头,“主公不纳忠言,我们都没有办法。”
“什么意思?”骆统心里也猜出个七八分,但是,他却不想说,因为就是说了,又有什么用呢?
沮授低头想了想,说:“你没发现吗?这次出兵征讨曹,田丰大人没有跟着来。”
“田丰?”骆统疑惑地说,“主公不是向来最信任他了吗?这次怎么回事?”
“也怪我不好。”沮授的神情非常沮丧,“上次,我去找你谈论进兵许昌的事情,后来你病了一场,于是,元皓就和我一起去见的主公,力劝主公采纳我们的意见。可是,当时,申配郭图也在,认为这是向曹示弱,我们只能冒死进谏,不料这个时候,逢纪又反对,并且说元皓不还好意,主公一怒之下,把元皓关进大牢,等出兵回来,再给他定罪。”
听了沮授的叙述,骆统心里一阵难过,他叹了口气,说:“这也怪我,没有能够帮助你们。”
“没用的。”沮授说,“你就是去,不也要落得这样一个下场吗?况且你这么年轻,你的话,主公未必会听得进去。”
“那你以后准备怎么办?”骆统忽然问了一句,“你有如此的才能,难道就这样埋没吗?”
“还能怎么办?”沮授连连摇头,说,“昨天,我已经汇集家族中人,散尽了我的家财,至于妻小,也都安顿好了,此战,胜了固然很好,若是败了,我和冀州共存亡。”
“公与。”骆统看了看沮授坚定的神色,“你要为自己想一想啊,你怀有王佐之才,不能就这样轻率地决定自己的命运。”
“主公平日里待我不薄,虽然现在这个样子,但是,我沮授不是那种见风使舵的小人。”沮授看了看骆统,“敬台,这一仗,你可要保重了,毕竟,你还年轻。而我,哎……”沮授叹了口气,连连摇头。
骆统没有说话,只是抱拳向沮授一伸。沮授点点头,策马冲到了前方,埋没在了人群中……
到了第三天,大军已经赶到了黎阳,这里已经离中原很近,袁绍下令在这里安营扎寨,并派人去白马探听颜良的消息。
商议了一些事情之后,骆统来到自己的营帐,从背上取下自己的行李,放在一边,又解上的那支画戟,放在一边,这支画戟是骆统平时练习武艺最喜欢的,所以就一直带在身边,再说,这场大战,袁绍说注定要失败的,到时候兵荒马乱,自己有个兵器防身,总归是好的。
刚坐下喝了一盏茶,就进来一个人,骆统抬头一看,是刘备,刘备穿着沉重的铠甲,腰里挂着自己的双股剑,走起路来,铠甲发出细碎的声音。一进门,就抱拳道:
“叶先生,在下有礼。”
骆统也站起身,抱拳说:“刘皇叔到此,令在下的营帐里真是蓬荜生辉啊,不知刘皇叔前来有何贵干?”
“叶先生不必客气。”刘备摆了摆手,找了个位子坐下,忽然看到了一旁放着的画戟,说,“叶先生果然文武双全,方天画戟可不是一般人能够用得起的。”
这个时候,骆统感觉到刘备怎么看怎么讨厌,和自己以前看书得知的印象完全不一样,不由得想讥讽他一下,于是说:“武艺高强又能如何?即使画戟使得天下无双。到时候,别人的一句话,就能被置于死地,不是吗?”
随着骆统话音落下,刘备不由得身子一抖,但随即又镇定下来,顺着骆统的话,巧妙地转移了话题:“叶先生才能超群,一个计谋,万人莫敌,非那些武夫可以相比的。在下真是佩服。”
“不敢不敢。”骆统抱了抱拳,“刘皇叔还没有说自己来的目的呢。莫非是找在下谈论武艺不成?”
“哦?”刘备想了想,说,“我来是想听听叶先生的看法,对于和曹决战的事情,你觉得有几分的胜算。”
骆统愣了一下,说:“在下认为,胜算很大。”
“何以见得?”刘备的表情很疑惑,似乎骆统这样回答很出乎他的意料。
这一点,骆统其实是很明白的,刘备还是想拉拢他,但是,现在的骆统,越来越讨厌刘备,是绝对不会投靠他的,于是说:“袁大人兵强马壮,猛将如云。曹手下那些废物,只能说以卵击石,实在不值一提。”
“叶先生你真的这么想吗?”刘备似乎不相信,不相信这个被称为“旷世奇才”的人,能够如此轻率地下结论。
“当然,难道你希望主公打败仗吗?”骆统看着刘备,神秘地说,“而且,刘皇叔,这次征讨曹,你可要小心自己的性命了。”
“叶先生此话怎讲?”刘备的神色更加疑惑了,“莫非你怀疑在下对袁大人不忠?”
“在下可没这么说。”骆统笑了笑,“天机不可泄露。”说完又是神秘地一笑。
这一笑,弄得刘备脸色一下子变了,由疑惑变成了恐惧。而且,这个时候,他也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本来,他早已经看出来袁绍刚愎自用的性格,知道这一战,面对曹,袁绍必败,所以,这次来找骆统,说想对骆统说明事情的利害关系,劝说骆统投靠他的,可是现在,骆统却这个样子,刘备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时,营帐的门帘动了一下,随即,袁绍掀开门帘走了进来,看到刘备也在,笑着说:“刘皇叔也在啊,我来的真不是时候呢。”
“哪里哪里。”刘备忙站起来抱拳施礼,“本初说哪里话。”
“参见主公。”骆统也起身施礼,并给袁绍让出主位。
袁绍摆了摆手,坐到主位上面,问道:“敬台,这军中的生活,还都习惯吧?”
“多谢主公关心,都还好。”骆统忙抱拳道谢。
“那就好。”袁绍点了点头,“颜良作为前锋,已经进攻白马,打仗的时候,武将冲锋陷阵。至于出谋划策的事情,还要靠你们啊,到时候,可千万别让老夫我失望。”
“那是一定的。”骆统抱拳说,“不知颜将军进攻白马,近况如何。”
“颜良是我河北的名将,勇猛无双,肯定不会失利,我们就等他的战报吧。”袁绍说完得意地笑了,忽然又看到了一旁的画戟,忍不住问道,“敬台,你也懂武艺?”
“略知一二,不值一提。”骆统笑着摇了摇头。
“真是一位奇才啊,老夫没看错人。”袁绍一边夸奖骆统,一边看了看刘备,很得意的样子。
这时,忽然一位士兵闯入,半跪在地上,报告说:“主公,不好了,颜良将军在白马被杀,我军大败!”
“什么?!”袁绍猛地站了起来,“你给我再说一遍!你说的,说真的吗?”
“属下不敢乱讲,这是前方的战报。”那士兵说着拿出一卷布帛,双手递上。
骆统连忙拿过那卷布帛,双手递给袁绍,袁绍打开布帛,看了一遍,拳头握得紧紧地,许久,才大声说:“传我的命令,全军校尉以上的,速速到我帐中议事!”
“是,主公。”那士兵应了一声,站起身跑了出去。
袁绍像被人打垮了似的,颓废地坐下来,看了看自己紧紧握着的拳头,似乎陷入了一场巨大的悲痛之中,忽然,他拳头猛地砸下来,“砰”的一声砸在桌子上,骆统和刘备互相看了一眼,都没有说话。
袁绍的手上,慢慢地渗出了鲜血……
中军大帐。
袁绍坐在主帅的位子上,面色凝重,前面的桌子上,放着前方送来的战报,明明白白地写着,白马之战中,我军失利,颜良死于军中。
“主公,你倒是说句话呀!主公!”说文丑的声音,他一边说,一边用拳头猛击自己另一只手掌,显得很急躁的样子。
袁绍摇了摇头,看着站在最中间的那个士兵,问道:“颜将军死于何人之手?你可知道?”
“属下不知。”那士兵说着又想了想,“刚开始,颜将军勇冠三军,曹手下的将军,没有一个是颜将军的对手,进攻很顺利。可是,半路上,却杀出一个人来,长得赤面长须,手拿一把大刀,冲到队伍里一阵乱砍,不一会就来到颜将军面前,颜将军正要问对方是谁,那人抬手一刀,颜将军……”
“好了,不用说了!”袁绍似乎不想听下去了,连连摆手,“你退下吧。”
“慢!”沮授忽然站了起来,问那个士兵,“我问你,杀死颜将军的那个人,是不是身穿绿袍?手里的那把刀,是不是有一个龙刻在上面?”
“回沮先生,是的。”那士兵抱拳回答,同时看了看袁绍,见袁绍没有什么表示,也没有退下。
“主公。”沮授听完,向袁绍说,“请求主公把刘备斩首示众,然后再商议为颜将军报仇!”
“沮先生,此话怎讲?”没等袁绍说话,刘备就站了出来,看了看沮授,又看了看骆统,神情十分慌乱。
袁绍也很疑惑地看了看沮授,问道:“颜将军死于那个赤面长须的人之手,和刘皇叔有什么关系?”
“主公有所不知。”沮授看了看刘备,“这赤面长须之人,依在下看,正是刘备的结义兄弟关羽,证据便是刚才他说的那些话。”沮授说完指了指中间站着的那个士兵。
“刘备!”袁绍听完顿时火冒三丈,“我袁绍带你不薄,你竟然……竟然……来人,把刘备拉出去斩首,祭奠颜将军!”
“我有话讲!”刘备走到了最中间,按住腰间的双股剑,哈哈笑了两声,说,“人说本初是当今英雄,竟然如此不能容人,偏听一面之词,可惜,可惜啊!”
“此话怎讲?”袁绍抬手示意刀斧手停下,看了看刘备。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刘备见袁绍要改变主意,故意不说出原因来,“我刘备的性命全掌控在阁下手中,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颜将军被你兄弟关羽杀害,你是躲不掉的。”沮授转身看了看刀斧手,“来啊,把刘备拉出去斩了!用他的人头来祭奠颜将军。”
“慢!”袁绍又一次制止了刀斧手,“先别忙,让他把话说完再杀也不迟。”
刘备看了看沮授,又看了看袁绍,说:“天下之大,容貌相同者很多,曹手下猛将如云,找一个和二弟相似之人,杀了颜将军,也未可知。曹知道我来到了河北,你我二人合力,必能打败曹,曹深知此事,要你我二人不合,设计出这样一个计谋,本初若是杀了在下,正中曹的奸计。”
袁绍听完,想了片刻,忽然想通了似的,忙说:“哎呀——玄德言之有理!你们快退下。”说完对刀斧手连连摆手。
“主公!”沮授上前说,“刘备简直一派胡言,还请主公三思!”
“公与,不必多虑。”袁绍想了想,“颜将军的仇,是一定要报的,这样吧,明日进军延津,文丑为先锋,刘备和骆统随军前往。诸将听令,文丑将军何在!”
“主公。”文丑一听要为颜良报仇,连忙上前一步,抱拳低头。
“我命令你担任前锋,进攻延津,不要孤军深入,我带领大军随后赶到。”袁绍吩咐完文丑,又说道,“骆统参军何在?”
“主公。”骆统学着文丑的样子,低头听候吩咐。
“你随文丑将军前去延津,辅助文丑将军对抗曹,万事以大局为重,不可鲁莽。”袁绍说完看了看刘备,说,“刘皇叔负责督军,凡事听从叶参谋安排即可。”
听了这句话,刘备显然十分不满,但是也没有办法,只得抱拳同意。但是,自己也总算逃过一劫,在退下的时候,他看了骆统一眼,似乎是在遗憾,如此的人才,竟然不能为自己所用。
回到自己的营帐,骆统不由得又想起了颜良,想起了这么长时间以来,那些他和颜良一起喝酒的情景,在长久的交往中,两人结下了深刻的友谊,颜良的耿直、仗义、不拘小节,都给骆统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骆统知道,其实颜良的死,明明说可以避免的,进军白马之前,他明明可以告诉颜良,小心关羽,但是,为了自己自私的想法,他却没有说。
带着惆怅的情绪,背着自己的那支方天画戟,骆统来到了军营后面的一处草地,拿过画戟,指东打西,指南打北地舞了起来。
舞了一段之后,骆统感到很累,就停了下来,随便把画戟放在一边,看着天边将要落山的太阳,怔怔地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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