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色深几许【限】》【冥婚】第五章 归尘(完结)

  苏家c办法事极为隐秘,只带了数名精壮的手下前往。又因喇嘛说需要至亲之人在场,除了重病的苏静轩之外,连俞婉儿与秦氏也得跟着去。
  夜半叁更时,一行人手握火把上了坟山,挖出苏逢安的墓地撬开棺材后,刺鼻的恶臭顿时弥散开。
  只见一具腐烂的男尸横躺在棺椁内,细黑的虫豸蠕动在y黑的pr里,将昔日俊美的容颜糟蹋得不成人形。
  俞婉儿恍惚地瞧着苏逢安的尸t,回忆起冥婚后与他的夜夜缠绵,chou搐的胃中涌动出一g酸水。
  卧在轱辘车休憩的苏静轩,有意无意地朝她瞥了眼,唇畔荡起一抹讽刺的笑意。
  红衣喇嘛念了段咒文后,示意手下可以开启镇魂法事。
  所谓镇魂就是在烧热特制的铁炉里,将天山圣水、金粉、香炉灰与丹砂,混合成一大锅滚烫的稀泥,再滴入死人亲人的血y后,倾倒入棺材里裹住尸身,方可以禁锢冤魂永世不得超生。
  待铁炉的稀泥烧热后,苏墰毫不犹豫地割破手指,而后将短刃j给手下,命令他们割取俞婉儿与秦氏的血。
  秦氏一路上手脚都被捆绑住,摇晃着脑袋喃喃自语,这时锋利的刀子对准手腕一割,疼得她像孩童哇哇大哭。
  苏墰朝地上啐了口,骂了声疯婆子。
  轮到俞婉儿被取血,一旁的苏静轩突然立起身,甩开手下的短刀挡在她的跟前。
  苏墰大声唤道:“轩儿不要乱动”
  苏静轩笑着安w道:“用嫂嫂的血并不妥当,我与大哥血脉相连,取血的事由我来做,再适合不过了。”
  苏墰犹犹豫豫道:“可你的病还未痊愈”
  “爹爹不必担心,割破一点p而已,没什么大碍。”
  苏静轩一步步走向铁炉边,双腿都有些打晃。
  俞婉儿不忍地跟去想撑扶他,又碍于男nv之别没有动作。
  “嫂嫂,你的手心很s,是紧张还是担心”苏静轩自然而然地扶住她,握紧她的手心问道。
  这一句戳中俞婉儿心底某处,她昨天一整晚都没有入眠,一直在等待苏逢安的魂魄,告诉他今夜的镇魂法事,偏偏这关键时刻却等不到他。
  好歹夫q一场,此时的俞婉儿万分担心,只期望这喇嘛没有说的那么道行高深。
  “我没事。”俞婉儿赶紧将手chou回,内心暗暗祈祷。
  苏静轩莫名地笑了声,一口咬破修长的中指,只听到滋的一声,猩红的血珠滚入沸腾的泥水,化出一道青se的烟气。
  喇嘛拍拍手掌,示意可以将泥水倒入棺木中了。
  沉重的铁炉被倾斜而下,眼见滚烫的泥水要泼洒出来,苏谭不由担心地喊道:“轩儿,离铁炉站远些,别烫到自己。”
  苏静轩随口的应了声,刚要拉着俞婉儿后退,突然浑身chou搐地跪伏在地,手撑在地上艰难地喘x着。
  俞婉儿赶紧跟着蹲下身,发现苏静轩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嘴角流出一道血痕。
  “你哪里不舒f”俞婉儿紧张道。
  苏静轩忽然停止了chou搐,侧过俊脸看向俞婉儿:“娘子。”
  俞婉儿惊愕地问道:“你说什么”
  苏静轩在她耳畔暧昧地低语:“昨夜没有找你,想为夫了没”
  他的面容仍是苏静轩的,可给人感觉分外不同。
  俞婉儿对视上他幽暗的目光,无措地呢喃道:“你难道是苏逢安”
  恰时秦氏指向苏静轩,愈发疯癫地大叫:“不是我儿,不是我儿,不是”
  苏谭见苏静轩有些古怪,走过去时听到两人对话,犹豫地问了声:“轩儿,你你没事吧”
  苏静轩低垂着头缓缓起身,下巴微微上抬,清俊的脸被照得或明或暗,慢慢地开口:“父亲,好久不见了。”
  他每个字咬得极其幽沉,使苏谭不自觉地打起寒战。
  苏静轩从小到大一直喊苏谭爹爹,只要跟他生分的苏逢安这么喊他。
  苏谭错愕地盯着他:“你你是逢安,静轩被你附身了”
  苏静轩伸出猩红的舌尖,tg嘴角的血y:“还记得我是怎么死的嘛,我并不想跟静轩挣什么家产,为何要和他合伙害死我”
  “不不是这样”苏谭一边矢口否认,一边左顾右盼,生怕其他人听到一般。
  苏静轩一步步朝他紧b:“当年秦氏害了我的母nv,如今想让我永世不得超生,孩儿真的好怨啊”
  “害死你不是我出的注意,是轩儿提出来的。”苏谭被b得后退j步,朝身后的人呼救道,“快来人啊,把他抓起来,大师救我啊”
  岂不知周围的手下都不敢动弹,喇嘛则转动佛珠默念清心咒,一副被吓得不清的模样。
  苏谭见无人搭救,双腿一软跌在地上,大声求饶道:“逢安,为父错了,明日给你烧一堆金银珠宝,不要害我x命啊。”
  苏静轩幽幽地叹息一声:“哎,完了,瞧瞧你后面,不正是我的棺材嘛”
  苏谭闻言回头看去,才发现正靠在棺材边上,腐烂的脸上空洞黝黑的眼眶,仿佛在幽幽地瞪着自己。
  说时迟那时快,苏静轩突然一掌拍向微微斜倒的铁炉,滚热的泥水倾倒而下,将靠在棺材的苏谭淋了个正着。
  苏谭的p肤被泥水一烫,犹如被活生生剥开,一p的血r模糊。
  “救救我”他张嘴呼出求救声,被滚进喉管的丹砂噎了喉咙。
  手下见他在泥水挣扎的模样,像刚反应过来一般,冲过去想救他,却无人敢碰这灼热的温度,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被活活烫死。
  苏静轩哈哈大笑,仿佛将全身力气耗尽,阖上双目仰倒在地。
  俞婉儿将他的头枕在膝盖上,探了下鼻翼发现尚有气息,深深吁了口气。
  幸好他还活着,可他再醒来是苏静轩,还是苏逢安
  喇嘛将佛珠托在手心,犹豫地走了过来,瞧着惨死的苏谭摇头叹息。
  一个手下指了指苏静轩:“大师,那恶鬼呢。”
  喇嘛看向昏迷的苏静轩,难掩脸上的畏惧之se:“苏二公子被附身,只能另想办法驱鬼了。”
  俞婉儿从怀着掏出帕子,正擦拭着苏静轩的额头,这时他浓密的睫mao微微扇动,撑开眼p涣散地凝视她,含糊地说道:“嫂嫂,我怎么了”
  俞婉儿停下手里的动作,踌躇地问道:“你是苏静轩”
  苏静轩笑道:“我不是苏静轩是谁,嫂嫂这玩笑可不好玩。”
  喇嘛听了两人对话,欣喜道:“我佛慈悲,看来这恶鬼是离开了,趁现在赶紧将他尸身镇住。”
  俞婉儿颦起眉头:“这法事还得继续”
  喇嘛正se道:“苏大善人被害得命丧h泉,这恶鬼绝不能留。”
  “爹爹怎么了”苏静轩猝然坐起身,发现被泥水掩埋的苏谭,原本苍白的脸犹如死灰。
  此时没人敢说出他是被附身,亲手害死的父亲,周围的气氛一p肃静。
  待泥水冷却后,手下发现苏谭的尸t与棺材死死黏住,只能将苏谭与苏逢安掩埋在一起,而在这期间秦氏竟悄然不见踪影,捆绑她的绳索也不知怎么扯断的。
  一行人回到苏府后,苏谭被恶鬼害死的流言蜚语,也慢慢地传播开来。
  苏静轩仿佛当一切从未发生,一个人撑起了偌大的家业,行事风格与其兄倒有j分相识之处。
  五个月后,肚子微隆的俞婉儿,依靠在舒适的长椅上,听着管事絮絮说起府中之事。
  苏静轩主外,俞婉儿主内,在外人看来,这对叔嫂相处颇为融洽。
  当管事说起一个阿莲的婢nv要求离府,俞婉儿不免生起一丝好奇。
  这苏府的待遇一直不错,为何会如此迫切离开。
  俞婉儿特地将阿莲叫来,独自问起她有何不满。
  阿莲不肯说出原因,俞婉儿也只能许她回家了,甚至在阿莲离府的那一日,亲自送她出门。
  阿莲被感动得眼眶发红,将俞婉儿拉倒树荫下,突然跪了下来,支支吾吾说起一起诡异之事。
  原来五月前,投井自尽的婢nv名叫小茗,与阿莲是非常要好的朋友。
  某天夜里两人g完活后,路过院子后的水井,突然听到淋浴的声音。
  这寒天冻地的,会是谁在井边洗澡
  两人好奇地探过头,见一个男人披着薄薄的衣裳,将水桶的冰水浇灌在身上。
  这时,阿莲不小心踩到了树枝,咔擦一声惊动了男人。
  眼见男人散发着危险的气息,朝她们紧b过来,阿莲只能跟小茗分道扬镳,好不容易逃过男人的追击,想不到次日听到小茗的死讯。
  当俞婉儿问起那男人是谁,阿莲只是摇头不愿说出名字。
  她抬头看向俞婉儿的身后,浑身战栗地揉紧包裹,逃也似的离开。
  “婉儿。”背后的人呼唤俞婉儿的闺名,伸出猿臂将她揽入怀中。
  他的x膛是如此的温暖,紧紧地熨帖着她。
  她却想起了冥婚之后,与苏逢安的夜夜春宵,那时的感触是冰冷的。
  没人知道,苏逢安的魂魄被禁锢后,她每晚是与苏静轩共眠的。
  “在想什么”苏静轩笑道。
  “没什么”俞婉儿有些恍惚。
  苏静轩抚摸她的肚子,一下一下如若珍宝。
  “我们的孩子生下来,便是嫡长子了。”
  “恩”
  “我会对你们很好。”
  俞婉儿没有回应,却在心底默认了一切。
  不管是对是错,此刻幸福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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