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症
原来芳儿的爹算是这个村庄的头领,男人们不在的时候,芳儿娘就算是村里主事的人了。
前些日子,村子里收留了几家南嵊灾区逃难来的人家,刚住下不久,他们家里就开始有人生病,很快就全家人都染上了,村里的人好心去照顾他们,结果也染上了病,疫症迅速地蔓延开来,很快地小半个村的人家家里都有了病人。
村子里没有大夫,平时村民有个头疼脑热的,都是凭经验上山采点草药熬一熬喝了了事。由于怡山村平日里少与外界沟通,请了外面的大夫来了一两次,看见这么严重的疫症也吓怕了,再也不肯来。
这些天芳儿娘都愁得寝食难安了。
林婕仪道:“你是说这疫症是从南嵊灾民家里开始传出来的?”
芳儿娘点头称是。
“我们此次去南嵊,正是因为南嵊地区瘟疫爆发,官府召集了大夫前去救治。我看,现在村子里的疫症,跟南嵊的瘟疫是一回事。”
芳儿娘急道:“如果真是这样,那可如何是好?”
林婕仪道:“当务之急,是要把得病之人隔离开来,莫要再与旁人接触,避免疫症进一步扩散。”
芳儿娘道:“这些我们也知道,亦早已告知没生病的人家千万不能与生病的人家互相走动,但是没有医药,终究只能眼看着他们一天天地病弱下去。我看着心里真是难受。”
林婕仪道:“我们队伍随行的大夫都是医术j湛,既然能被派去救治瘟疫,定然是在这方面颇有造诣的,如能找到他们为村民治病,一定能药到病除的。”
“如果能这样就太好了。”
“那我就在这儿多等两日,如果还没有人来找我,那就劳烦大嫂送我出去可好”
“这个自然不成问题。”
“这两天大夫没到,也不能对病人置之不理,要不我明天跟大嫂去看看如何?”
芳儿娘忙摆手道:“万万不可,如果因此而把疫症传染给姑娘那可就糟了。”
林婕仪笑道:“大嫂尽可放心,我虽然不通医理,但夫家是开医馆的,于护理病患一道还是颇有一点心得的,自不会被轻易传染上。说不定还能想出点法子减轻他们的痛苦呢!”
芳儿娘感激道:“如此可就劳烦姑娘了。”
林婕仪道:“大嫂说的哪里话,我当时又累又饿晕倒在村口,如果不是大嫂相救,我这会儿还不知道怎么了呢,能为村里做点什么,也算是聊表我的感激之情了。”
第二日林婕仪果然跟着芳儿娘亲自上门探望生病的村民。
“请问大嫂,这种疫症发作的症状如何?”
“发病之初,患者发热头痛,接着腹痛吐泄不止,还会有神昏发斑,身上散发臭气的症状。”
“那病人可有服用什么药物”
“这附近山上长着许多青蛇草,平时村民身体不适,都喜欢采些青蛇草熬了汤喝,现在也是每天都熬了来喝,虽不对症,也算是聊胜于无了。”
林婕仪点点头道:“村里应该有生姜吧?”
芳儿娘道:“这个倒是家家户户都有的。”
林婕仪想了一下道:“据我所知,生姜能止吐解毒,还有治疗痢疾,祛风除邪的作用,何不以生姜捣汁让患者服用,或许能起到一些缓解症状的作用呢!”
芳儿娘连连点头:“听起来颇有道理,反正也是无计可施,那就试试看吧。”
于是林婕仪和芳儿娘挨家挨户去探访患病的村民,亲自捣了生姜汁让村民服用,又细细叮嘱患者家人在照顾病人时的注意事项:门窗要敞开通风,不要遮挡尽量让阳光照进屋内,照顾病人时要用帕子蒙住口鼻,接触病人后要洗手漱口。
病人的衣服被褥要勤洗换,放在太阳底下彻底曝晒,病人的餐具也要用沸水煮开,并且绝对不能和别人混用。病人的呕吐和排泄物要及时深埋处理等等。
林婕仪提出了许多专业x的护理意见,芳儿娘频频点头称是,直道幸亏有林婕仪帮忙,否则村民们多方不注意,疫症还会继续传染蔓延。
到了最后一家张老头家,张老头只有一个儿子外出未归,家里只有他一个人,如今患了病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家里锅冰灶冷,乱成一团。
张老头躺在床上心灰意冷,不住唉声叹气:“没用喽——,等死喽——”
林婕仪正色道:“还没到这一步呢,大爷您可千万别放弃,您不想见儿子啦?不想亲眼看着儿子娶媳妇生儿子啦?还有两天能治这病的大夫就来了,熬过了这两天,您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说话间林婕仪手脚麻利地捣了生姜汁给张老头服下,烧了热水给张老头擦身子、换上干净的衣裳和被褥,最后连张老头都难为情起来:“姑娘,别管我这糟老头子了,咱们非亲非故,老头子怎么好意思让你这么照顾。”
“没事,这活我做惯了。大爷,看在我这么辛苦给您弄得干干净净的份上,也千万要熬过这两天啊,您可不想您孙子一出生就没了爷爷吧?”
把张老头感动得老泪纵横。
林婕仪和芳儿娘顺便又帮老人家搞了卫生,洗干净换下来的衣物放到大太阳底下晒着,又在灶上熬了一锅粥,叮嘱张老头饿了就起来喝,别忘了自己再捣点生姜汁再喝下去。
回去的时候,路过原先去过的人家,病人说喝过生姜汁之后身子感觉舒服了些,林婕仪和芳儿娘都非常高兴:“大嫂,咱们回去之后也得喝点生姜汁预防一下,还得去摘点艾叶烧水洗澡。”身上的衣裳也都在外面换了事先准备好的,全身都洗得干干净净才进家门。
芳儿撅着嘴等在家里,一看见林婕仪就不高兴地道:“姐姐,不是说好继续给我们讲故事的嘛,我们都在林子里等了一天了。”
“哎呀!”林婕仪捂住嘴巴,“对不起啊,我不记得了,明天吧,明天一定给你们讲。”
芳儿娘道:“芳儿别闹了,你林姐姐今天帮娘亲照顾生病的乡亲,都忙了一天累坏了。”
芳儿贴心地端来一张凳子:“姐姐快点坐下歇歇,我去给你倒水。”
“谢谢芳儿,真乖!”
忙了一天林婕仪真的累坏了,刚入夜便早早地睡着了,迷迷糊糊睡到半夜口渴醒来,听得屋外有响动,奇道:“这么晚了芳儿娘怎么还不睡觉?”
走到门边刚想开门,忽然听到有男人低沉的声音,吓了一跳,悄悄地把门拉开一条细缝悄悄往外看,昏黄的油灯下,只看到一个高大强壮的背影,男人光着膀子,披散着一头乱发,背上好几道狰狞的伤疤,触目惊心。
芳儿娘却是一脸笑意盈盈,坐在男人对面,温柔似水的目光流连在男人身上,不住地为男人倒酒布菜,喁喁细语。
原来是芳儿的爹回来了,林婕仪轻轻把门掩好,蹑手蹑脚地回到床上,别人夫妻久别重逢,自己就没有必要凑热闹了。只是没睡多久,林婕仪就被隔壁房里的响动闹得苦不堪言,就算是小别胜新婚,也没有必要如此干柴烈火,地动山摇吧!
快到天亮那闹人的声响才歇了,林婕仪迷迷糊糊地睡了一会,就被芳儿欢快的声音吵醒:“娘,爹爹回来了吗?”
“嘘,爹爹还在睡呢,芳儿乖,别吵醒爹爹。”
芳儿刻意压低但还是掩不住兴奋的声音:“好多东西呀,都是爹爹带回来的吗?”
“对呀,你快看看有什么喜欢的。”
“太好了,我去叫林姐姐一起来挑。”
林婕仪整理好衣服走出来,芳儿拉起林婕仪的手:“姐姐,快来,外面在分东西呢,咱们快去,一会回来再看家里的好东西。”
“怎么有这么多好东西呀?”
“我爹爹回来了,昨晚上爹爹和叔叔伯伯们带回了好多好东西呢,咱们快去看。”说着拉起林婕仪就跑了出去。
芳儿娘在后面摇头微笑:“这孩子,也不让林姑娘先吃个早饭。”
村子里早已是一派热火朝天,十几架马车把村东头的打谷场挤得满满当当,马车上堆满了粮食衣物等物品,全村能走动的几乎都出来了,过节一般热闹。林婕仪看着这十几车的东西觉得有点眼熟,不过大概古时候的马车都长这个样,看惯了赈灾车队的马车,自然就觉得熟悉了。
有人正在组织分派东西,有点数的,有记录的,大家排着队轮流领取,倒也井井有条,就算是不能来的人家也不会落下,分配好数量放在一边,自会有人亲自送上门去。每个人都喜气洋洋的,连带着林婕仪也觉得高兴起来,仿佛自己也能分上一份儿。
芳儿小小年纪自然拿不了自家的东西,只是来凑热闹而已,跑前跑后地撒了会欢,眼看东西都分配得差不多了,就心满意足地拉了林婕仪回家,看自家爹爹带回来的东西了。
这时芳儿的爹爹也已经起来了,正在桌前吃着早饭,芳儿大叫一声就扑了过去,芳儿娘脸蛋儿红扑扑地在一旁介绍:“林姑娘,这是你路大哥路文山,孩子他爹,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林姑娘。”
路文山笑着跟林婕仪打招呼:“林姑娘!”他长得高大魁梧的,一张脸却长得颇为英俊,剑眉星目,鼻若悬胆,林婕仪心目中标准的武林大侠的相貌。
作者有话要说:捂脸,女主又圣母了……今天回头改了一下犯了众怒的情节,也就是那个六岁吃蘑菇的事儿,年龄改大了一点点,不知道大家能放过我不?其实我觉得这是一本无节c无下限r文的j髓来着(我是不是没救了?)……弱弱地说一句,其实我真的看过一本r文是这么写的,我还看得很带劲来着……好吧,我又准备好挨砖头了,轻点成吗?
☆、劫匪
路文山吃过早饭一会就出去了,芳儿拿了爹爹带回来的好东西进房里给林婕仪看,有女孩子喜欢的红头绳、花手绢什么的,也有小孩子的玩意儿,竹蜻蜓、布老虎之类的,想不到路文山一个大男人还挺细心的。
回想起昨夜那令人脸红心跳的声响和芳儿娘脸上那甜蜜的表情,林婕仪觉得,这样的乡村生活,其实也是很幸福的。
芳儿娘拿了一套衣服过来:“林姑娘,来,看看这套衣裳合适不。”
林婕仪看了一眼衣裳的料子就知道这是高档货:“大嫂,这是?”
“这是你路大哥带回来给我的,可我一个chu人,哪里用得着穿这么好,我看你那天的穿着也是大户人家的小姐,这些天穿我的chu布衣裳也委屈你了,这套衣裳我一看就知道准合你的身材,来,快试试。”
“不行不行,这是路大哥对大嫂的一番心意,我怎么能要呢?”
“客气什么呀,他的心意就是我高兴就行,你穿上我就高兴了。”芳儿娘说着把衣服展了开来在林婕仪身上比了比,“看看,这颜色多好,显得你那小脸多嫩多白呀!真是个标致的姑娘,真不知哪家男人有这个福气娶了你。”
“大嫂你胡说什么呢!”林婕仪看了一眼身上的衣裳,突然就愣住了,林婕仪的衣裳很多,她基本上都没有见过,但是这套却是见过的,那天收拾行李的时候,她不让带这么多,从行囊里取了出来,又被白芷抢过来塞了回去,还特地展开来给林婕仪看过,说什么这套衣服的款式多么多么好,很多场合都合适穿,带一套能顶几套什么的。
所以林婕仪对这套衣裳很有印象。她默默地翻开衣摆,果然看见了林家特有的标记,凡是林家绸缎庄或者绣坊做出的衣裳,都会在衣摆里面缝上这样的一个标志,相当于现代的商标。
林婕仪心中狂跳,却还是佯作镇定地问:“方才分派了不少衣物吧,能让我看看吗?”
“都在外间呢,我拿进来给你看?”
“不用了,我出去看看就好。”林婕仪匆匆来到外间,拿起衣服假意细看,嘴里说着:“这衣料不错,挺结实耐穿的。”手下却是不停地翻看,果然每一件都找到了林家的标记。
“可不是吗,咱们乡下人家就该穿这个,那些什么丝啊绸啊的,一碰就坏,哪里穿得上身。”芳儿娘兀自毫无察觉地说着。
林婕仪已是几乎不可抑制地心跳如狂,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赈灾的物品怎么会出现在这儿,还有自己的随身衣物,白芷怎么了,有没有出事?林婕仪心里乱作一团,该怎么办才好?苏文青、 白芷他们到底有没有出事?狄浩然到哪里去了?自己逃跑的话能不能顺利出去又平安回到家?不逃的话会不会被杀人灭口?
正不知该怎么办才好,芳儿又来找她:“林姐姐,你答应了今天还给我们讲故事的哦!” 林婕仪无法,只得同她去了前天去过的琼果林,十几个小孩早早地就等在那里,还准备好了一大堆琼果等着林婕仪享用。
那一道道充满着求知欲的纯真目光,让林婕仪心中很不是滋味,这些都是劫匪的孩子,将来长大后也会成为劫匪,这个认知让她觉得很不舒服。
“今天我给大家讲一个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的故事,从前有一个非常美丽的公主……”林婕仪把安徒生白雪公主的故事换成中国皇g的背景讲给了孩子们听,孩子们听得一个个瞪大了眼睛,心驰神往。
林婕仪心里发酸,芳儿娘、张老头、小芳儿、小志刚,还有这两天遇见的村民们,他们都是好人呀,怎么会这样呢?
讲完故事,林婕仪道:“姐姐累了,想找个地方歇歇,你们先回去吧,下次再来听故事。”
“那姐姐下次一定要来哦!”
林婕仪点点头:“芳儿你也回去吧,姐姐晚点自己回去,你爹爹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快回去找爹爹吧!”
“爹爹他们在祠堂里议事呢,不让我们孩子去打扰的。”
“哦,那你回去帮娘亲做饭吧,你娘亲一定要给爹爹做许多好吃的呢!”
“那好吧,姐姐我先走了,你也要早点回去了,这儿晚了会有蚊虫。”
“好,我知道了,你快走吧!”林婕仪哄走了孩子们,悄悄地往记忆中的祠堂走去,她必须要打探出一点消息才能安下心来。
幸好祠堂周围都有房子,不至于空旷一片暴露了行迹,林婕仪在暮色的掩映下偷偷地潜到了祠堂的窗户下,里面果然聚集了村子里的男人们。
“老大,那些人全都冥顽不灵,干脆全部都……掉算了,免得夜长梦多,如果走漏了消息,咱们可都没有好果子吃。”林婕仪蹲在窗外看不见里面的情景,不过完全可以脑补出说话的人做了一个砍头的手势。
接着是路文山的声音:“这事还是再斟酌一下吧,一下子造太多的杀孽也不好,我明日就回山寨里去,再劝劝他们。”
“老大你就是太心慈手软了,否则咱们烈风寨又何止是今天这个局面。”
路文山不悦道:“咱们做这个刀头上舔血的营生本来就只是为了讨口饭吃,当初如果不是被官府逼迫得太厉害无法正正当当地生存下去,又何必做这种危险的事呢?咱们烈风寨临近京城,如果不是行事低调谨慎,一直没有惹出太大的乱子,只怕早就被朝廷围剿了。为了家中的妇孺老人,咱们做事也不能太过冲动。”
原来那天林婕仪和狄浩然离开后,张千总带着队伍继续前进,路边的农田里有人在烧干草,烧得一片浓烟滚滚,大伙儿也没在意,因为当地的农人在播种前都喜欢在地里烧草,烧得的草木灰沤在地里是极好的肥料。
没想到吸了浓烟之后,大伙儿就开始觉得头晕眼花,一个个接二连三地晕倒在地,那烟里竟然有迷药。
路文山的烈风寨虽然占山为王多年,但一直没有明目张胆地大肆劫掠,多数时候都是把人迷昏之后悄悄地把财物掠走,而且一般不会伤人x命,甚至会给被劫的人留下回家的路费,由于行事神不知鬼不觉,竟然多年都没有被官府查处。
可是这次偏生不巧遇着了张千总,张千总虽然是个chu人,却有个十分细心的妻子,出行前特地在他的衣领上封上了提神醒脑的药物,所以劫匪的迷烟竟然没有把张千总给迷倒。
张千总也是个机灵的,知道自己一个人寡不敌众,便也跟着假装晕倒,待众劫匪离去后再悄悄地跟在后面,还一路留下了记号。张千总一路跟到了烈风寨的老巢,正想偷偷地离去,下次带了兵再来围剿,可是很不幸地被人发现了,还发现了他留下的记号。
劫匪们情知不妙,连忙带了人原路回去,索x把所有人都一齐绑了带回山寨里去,顺便把张千总做下的记号也都毁掉了。
这下劫匪们算了接了个烫手的山芋了,绑了这么大一票人回来,杀了又不忍心,养着吧还得每天给吃给喝的。
然后有人想了个法子,劝服这些人归顺他们,然后让愿意归顺的人把不愿意归顺的人杀了,作为投名状,这样就不用担心有人假装归顺反咬一口了。
众劫匪都认为这是一个好主意,只没想到捉的这些人都是硬骨头,硬是没有一个愿意低头的,所以这会儿众劫匪正头痛着呢!
林婕仪听到他们开始吵架,知道再听下去也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了,便悄悄地转身想要离开,一不留神脚下踩着了一片碎瓦,发出一声脆响,心知不妙,干脆大大方方地走了几步。
果然有人听到了动静出来瞧:“什么人!”
林婕仪欢喜道:“有人在呀,太好了,我方才一个人出来走走,天色暗了居然迷失了方向,正愁着不知该怎么走回去呢!大哥,请问路大嫂家在哪边啊?”
那人皱皱眉头道:“就在那边,你顺着这条道一直走就行,以后别乱跑。”
“我知道了,谢谢大哥。”林婕仪急急顺着那人指的路往前走,原来整个队伍都已经落入了劫匪的手中,自己得赶紧出去报讯,趁他们还没有下定决心杀人灭口之前救出他们才行。
chuchu辨认了一下村口的方向,林婕仪开始跑了起来,没跑几步突然被人拦住了去路:“林姑娘,匆匆忙忙的要去哪儿呀?”原来是路文山。
林婕仪止住脚步:“路大哥,您是来接我的吗?路大嫂真是太有心了,知道我怕黑,特地让您来接我,早知道我就不用跑得那么着急了。”
路文山道:“这条路可不是回我家的。”
“啊?是吗?你看我这人真是糊涂,刚刚还问过路呢,怎么又走错了?幸好遇到路大哥,不然的话还不知要在外头晃荡到什么时候呢,这天一黑啊,我心里就毛毛的,特别害怕。路大哥,咱们快点回去吧。”
“走吧,你不认路以后晚上别乱跑。”
“嗯,我知道了,谢谢路大哥关心。”林婕仪知道,路文山肯定是起了疑心,才会这么急急忙忙地出来截住自己,现在也只能先跟他回去稳住他再说了。
作者有话要说:喜欢男配的朋友们,如果能继续坚持看下去的话,你一定会更爱他的,放心,我会给他一个美好的未来的。大概是晋江抽了,今天早上发现我原本设定好昨天晚上7点准时发布的这一章居然还在存稿箱里,而且帮我把发布时间改成了今天晚上的7点41分,更诡异的是存稿箱里的这一章居然还有了读者点击和评论,真是神了。
☆、劝解
第二日路文山果然一早就离开了,芳儿娘大概也是得了路文山的嘱咐,一天哪里都不去寸步不离地跟着林婕仪,连芳儿想让林婕仪去林子里讲故事都被她给打发了。
林婕仪思来想去,决定博一把,赌的就是芳儿娘本x善良。
她穿上那天芳儿娘拿给她的那套衣裳:“大嫂,您知道为何这套衣服我穿起来如此合身吗?”
不待芳儿娘回答,她继续道:“因为这本来就是我的衣裳。”
“什么?”芳儿娘一脸惊讶。
“还有那天分下来的衣物,我都看过了,衣角上全都有我们林家的标志,因为那些都是我们林家捐赠给朝廷,运到南嵊赈灾的。”
“抱歉,林姑娘,我原先并不知道此事。”
“我们不用等大夫到来给村民治病了,他们都在路大哥他们的手中,生死未定。”
“路大嫂,村子里不过是十几户人家得了疫症,你就日夜忧心。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在南嵊灾区,数以万计的灾民们流离失所,缺衣少食,许许多多得了疫症的病人正等着大夫去救命呢。”
“你们有房子住,有地种,有饭吃,就算是没有这些衣物、粮食,也照样能活得下去。可是你可知道,这些东西一日不送到南嵊,南嵊就会有多少人因此而丧生?那都是一条条活生生的人命啊!”
芳儿娘也是一脸沉痛无奈之色:“林姑娘你不用说了,这些我都知道。既然你已经知道我们是做什么的,我也就不瞒你了,劫了朝廷赈灾物品的事,你路大哥也跟我说了。”
“我们都是穷苦人家出身,自然知道穷人家的苦处,一般来说劫的都是一些为富不仁之辈,这次实在是出了些差错才会劫了赈灾队伍。”
“前几日山寨里接到线报说近日会有告老还乡的大官员运送财物的队伍路过,这大官平日里搜刮民脂民膏,官声并不好。这段时间我们村子里也有不少南嵊灾民前来投靠,你路大哥他们还想着,劫了大官的财物,还可以分出大半用来救济灾民。”
“那日探子看见运送大量货物的车队经过,便以为是那大官的车队了,这才放出暗号招呼大家动手,待发现劫错已经来不及了。你路大哥他们的行踪也暴露了,迫于无奈只得把所有人都关了起来。这也是没办法呀,如果不这样的话,咱们这一村的男女老幼只怕都难逃一死呀!”
“那你就能眼睁睁地看着我们死吗?车队里还有六个救死扶伤的大夫呢!路大嫂,我知道你是个善心的人,你一定不会忍心的,是吗?”林婕仪激动地喊。
芳儿娘一脸痛苦之色:“林姑娘,你不要逼我了,我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路大嫂,你放我走吧,你让我离开这儿就行。我不会带人来抓你们的,我只想把他们就出去,我会尽力劝他们不要把路大哥他们供出去的。”
“不行。”芳儿娘摇摇头,“这事我不能做主。”
“路大嫂,我求求你了。”两人正僵持着,路文山行色匆匆地从外面进来,沉声对芳儿娘说:“烈风寨被官兵围剿,只有半数的兄弟逃了出来,这里不能呆了,赶紧收拾一下招呼大伙儿离开。”
“那正病着的人怎么办?他们可走不了啊!”
“顾不得那么多了,能走的先走吧!”
“大哥,不好了,走不了了。”门外有人来报。
“怎么回事?”
“村子已被官兵围住了。”
林婕仪趁乱正想偷偷溜走,路文山目光如炬,一扫过来林婕仪立刻吓得不敢动弹。
“林姑娘,得罪了。”路文山随手取过一件衣裳,把林婕仪反剪着双手绑了起来,带到外面。
官兵们刚刚赶到怡山村,正向村口的劫匪们喊话,战斗一触即发。路文山大喝一声:“住手!否则我杀了这个女人!”一把明晃晃的刀子立即架在了林婕仪的脖子上。
为首的官兵不知原委,不敢轻举妄动,有人认出这是那日跟狄都司共乘一骑的姑娘,连忙报了上去。
狄浩然很快出现:“你那贼子,赶快放了林姑娘,若是林姑娘身上少了一g毫毛,小爷我定当血洗怡山村。”
路文山害得狄浩然第一次出任务就马失前蹄,狄浩然正恨得牙痒痒的,恨不得大开一场杀戒,好出出x中一口鸟气。
林婕仪道:“冤有头债有主,村中都是老幼妇孺,并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狄都司你就放过他们吧!”
狄浩然冷哼一声:“如果他们能乖乖束手就擒,我自然不会滥杀无辜。”
路文山哈哈大笑:“哈哈,如果真的被抓,我们这些人还有活路吗?你听好了,赈灾的物品我们可以还给你们,但你们必须要让我们村里的人离开,否则的话就等着给这女人收尸吧!”说着狠狠把林婕仪往地上一推,“狗子接着!”林婕仪双手被反绑着无处着力,惊叫一声,整个人结结实实地扑倒在地,马上那个被称为狗子的人就上前把她用力一扯,紧紧抓在手中。
“林姐姐!”芳儿大叫,被她的娘亲紧紧搂在怀中。
“狗子住手,不得对林姑娘无礼!”张老头颤颤巍巍地站了出来,“要不是林姑娘,你这次回来就看不见你爹这把老骨头了。”
“爹!”狗子急道,“咱们全村人的身家x命可都悬在这姑娘手中呢。”话是这么说着,可手中也忍不住放轻了力道,不再扭得林婕仪胳膊生疼。
这时一直站在后面的苏文青跨出几步,站在路文山身前道:“在下苏文青,是一名大夫,听闻贵村许多村民患了疫症,如果不能得到及时医治,即使逃了出去,也x命堪忧。在下不才,正擅治疗此疾,愿意以自身替换林姑娘,作为人质,还可以为贵村的村民治病。”
路文山自然知道一名大夫可比林婕仪有用得多,但他察言观色,知道林婕仪对狄浩然颇为重要,如果真的换了过来,狄浩然不顾苏文青的x命,强行围剿,那可就得不偿失了,正自犹豫不决。
林婕仪道:“路大哥,人命关天,你还是先让苏大夫为村民看病吧!苏文青,无论如何,你先帮村名们治了病再说。狄浩然,路大哥他们不是真正的穷凶极恶之辈,你们可否先按兵不动,大家再一起好好商量一下,看是否能有两全之策,可好?”
路文山当然愿意有人给村民治病,狄浩然一时也想不出别的法子,只好安排手下的士兵们好好地守着怡山村,自己也跟着苏文青一起进去村里。
话说那天狄浩然发现的两具尸体,确实是烈风寨的人劫杀的,但却是瞒着路文山的私自行动。
烈风寨中早有人看不惯路文山温吞谨慎的管理风格,寨中的匪众早已暗暗分成了两派,一派是拥护路文山小心驶得万年船的,另一派却是野心勃勃想要大干一场,在黑道中扬名立万,做出一番事业的。
那两个客商的事便是野心派做下的,这样的事他们做了其实不止一次,早已引起当地官府的注意。
狄浩然一路追踪着蛛丝马迹,竟然m到了烈风寨的老巢,还刚好遇上他们抢劫赈灾财物这件事。狄浩然深知自己单枪匹马必然讨不了好,按捺住想要出去拼命的冲动,连夜赶回京城,只是没想到在京城遭到一点阻碍,耽搁了一天时间,才带了兵马回来围剿烈风寨。
当时烈风寨中为了杀不杀张千总等人起了内讧,野心派当然主张杀人灭口,谨慎派却想着息事宁人,吵着吵着竟然动手打了起来,这才疏于防范,被狄浩然的人轻易就攻上山去,救出了全部人质。路文山当机立断,留下一部分人牵制官兵,带着另一部分人迅速赶回村里安排转移。
没想到最后还是被官兵追了上来,造成了现在这个僵持的局面。
苏文青发现,村里的病人们喝了林婕仪主张的生姜汁后,症状缓解了许多,药材都是现成的,他配了几味药,让人给找了口大锅熬了,分给病人们喝了下去。
林婕仪方才摔倒在地的时候,右脚膝盖正磕在石块上,擦破了一片,血渍透过裙子湮了出来,苏文青发现后皱了皱眉,对依旧抓着她不放的狗子道:“她的膝盖受伤了,可否让我给她上点药?”
狗子看看路文山,路文山点头同意了。
苏文青小心翼翼地掀开林婕仪的裙子,动作轻柔地清理干净:“忍着点儿,会有点疼。”撒上随身携带的金创药,“抱歉,让你受苦了。”
狄浩然走过来道:“丫头,可疼得厉害吗?”
林婕仪摇摇头:“不怎么疼。”她不是一个受不了苦的人,“狄浩然,不要抓他们了好吗?那天你丢下我一个人在河边,要不是村子里的人救了我,我就算不饿死也会被狼给吃了。”
狄浩然一脸懊恼之色:“真是对不起,我那天实在是不该丢下你一个人的,那天我看见车队被劫,还以为你也被抓了,恨不得立马就冲进去救人。我心里真的是后悔极了,如果你出了什么事,我一定不会原谅自己的。”
“这些就不要再提了,你如果真的心存愧疚,那就答应我,想一个两全之策。”
作者有话要说:写完这章之后回头一看,天哪,写得好白痴,可是实在写不出来更好的了,大家将就看着吧,我已经准备好了锅盖等着被砸了。
☆、南嵊
经过狄浩然和路文山长达数个时辰的谈判,终于达成了一个算是两全之策的和平协定。
烈风寨解散,原劫匪们投入狄浩然的军中,一同前去南嵊赈灾,将功折罪。但曾犯下命案的几桩劫案必须从严查处,主犯捉拿归案,按律判刑,绝不徇私。怡山村一切照旧,不过当地官府会派遣新的里正进驻,从此怡山村归当地官府管辖。
狄浩然也将此事写了折子送回京中,后来京中传出消息,狄浩然剿匪有功,但由于执行任务期间擅自离开,导致赈灾车队被劫,功过相抵,罪大于功,让他到了南嵊好好办事,做出点成绩,力求将功抵罪。
狄浩然mm脑袋,心中懊恼,但想到自己带出来的人终于一个不少,也算了想出了两全之策顺了林婕仪之意,手下还多了几十个骁勇的下属,还算是做了一件好事,要立功以后还多的事机会,想想也就满意了。
却说当时怡山村之事一了,大伙即迅速整装上路,白芷见到林婕仪,自少不了又抱头痛哭一番,这回说什么也不愿意让她跟狄浩然去骑马了,两人继续挤在马上里摇晃着上路。
中午打尖时,苏文青拿了金创药给白芷,让她记得帮林婕仪换药。
狄浩然拍拍苏文青肩膀道:“你这小子还挺讲义气的,关键时刻挺身而出愿意替换丫头做劫匪的人质啊!”
苏文青淡淡道:“她是我带出来的,她的安危我自然要负责。”
狄浩然奇道:“我就觉得奇怪了,丫头怎么会在我们这个队伍里,原来是你带来的啊,这种危险之事,你怎么能带她来?她又为何会跟着你?”
林婕仪道:“你不用问了,是我自己非要跟着的。”
狄浩然皱眉:“你一个大家小姐,怎能跟着男子四处乱跑?家里也放心得下?”
苏文青突然道:“跟着自己的夫君出行,也算不得是什么不妥当之事。”
“什么?夫君?”狄浩然吓了一大跳。
林婕仪无奈道:“没错,他是我的夫君。”
“那你怎么不早说?”
林婕仪一脸无辜:“我忘记了。”她心里确实没怎么把自己当成嫁过人了的。
“你——”狄浩然却是一脸悲愤之色,恨恨地转身便走,翻身上马便打马狂奔。
林婕仪不知他为何突然变脸,不过想起一事,忙喊:“喂,你又要擅离职守吗?”
狄浩然怏怏地掉转马头,慢慢走了回来,还不忘狠狠地瞪了林婕仪几眼。
七八日的旅程转瞬即过,每日都吐得七晕八素的林婕仪却仿佛死过翻生,整个人都瘦了一圈,林婕仪惋惜地低头,前世一直是a的她,好不容易穿过来变成c,这下又缩水成b了,不行,回去之后一定要好好补补,听说木瓜炖鱼效果不错,回头得多吃点。
南嵊主城不属震中地区,损伤不大,狄浩然等一行人并没有见到想象中满目苍夷的景象,南嵊知府刘和安携府衙内一众大小官员早早出城迎接,官道两旁青布围闭,一派盛世繁华。
到了府衙,也是早早准备好了丰盛的宴席接待京城来的一行官员,虽说真正的官员只有狄浩然和张千总两位,但随行的大夫们包括林婕仪都受到了极好的招待。刘知府对于灾情的汇报也轻描淡写,让林婕仪觉得,他们这次的赈灾行动,是不是有点儿太过大张旗鼓了?
吃完饭舒舒服服地洗了个热水澡,林婕仪只觉得通身舒泰,或许是这些天昏昏沉沉地睡得太多,这会儿反而睡不着了,便走出房门透口气,随意走走看看。
突然被人从身后一拍肩膀,吓得林婕仪张口就要大叫,话没出口就被一只大手掩住了口:“别叫,是我!”
林婕仪回头一看,狄浩然一身黑色束身劲装,正打算把她拉到假山后的无人处,忙压低声音道:“你要干嘛?”
狄浩然自顾自地拉起林婕仪的衣袖,一朵娇嫩的红梅在白皙晶莹的手臂上娇艳欲滴,突然就笑了起来,本就俊俏的眉目更似一副画儿般灵活地舒展开来:“你真的跟苏文青成亲了。”
“是真的。”林婕仪老老实实地点头。
“成亲多久了?”
“一个多月。”
“那这是什么?”狄浩然指着林婕仪手臂上的红梅。
“梅花呗,不是你画的么,还能是什么啊?”
“你们成亲一个多月了,可你还是处子之身,这只有两个可能,第一,你们不是真的成亲;第二,苏文青有难言之隐,不能与你洞房。”
“你……”林婕仪这才明白过来,“不管是什么原因也与你无关呀!”
“怎么会无关呢?”狄浩然紧紧把林婕仪圈在假山壁上,“丫头,我看上你了。”
“你疯了,你明知道我已经成亲了。”
“但我也知道你们并不是真正的夫妻,我想过了,只要你们一天不是真正的夫妻,我就还有机会。丫头,等你离开苏文青,就嫁给我吧!”
“就算我离开了苏文青,我也不会嫁给你的。”
“为什么?我哪里不好?”
“你哪里都好,可是我不喜欢你呀!”该不该告诉他,其实她一直把他当弟弟呢?
狄浩然受伤地看着林婕仪,突然又笑了:“没关系,你总有一天会喜欢上我的。丫头,要跟我出去吗?”
“去哪里呀?”
“我觉得南嵊知府隐瞒了灾情,我要悄悄出去探探。”
“难怪要穿着这么一副样子。”林婕仪刚想说你去探探回来告诉我就行了,我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话没出口就被人拦腰提起:“走吧!”
于是林婕仪实实在在地体味了一把飞檐走壁,被狄浩然带着在屋顶、墙头之间跳跃跑动,其实往上跳的时候感觉还是蛮好的,挺有种飘飘欲仙的感觉,可是往下的时候,那种失重的感觉就让人脚软了。
狄浩然道:“就连京城都来了不少灾民,从灾民的口中也听说灾情十分严重,可是咱们一路过来都几乎没见到灾民的踪影,偌大一个南嵊城,居然也是干净整洁,你不觉很奇怪吗?”
林婕仪点头:“确实是有点奇怪。”
“所以咱们要出去打探一下消息。”
“南嵊这么大,难道就一直这样飞来飞去地打探啊?”
“当然不是,咱们去城东?”
“城东?”
“小爷我一来看见刘知府接待咱们的阵仗,就知道他要给我做官面文章了,所以一早安排了下属混到下人当中探问消息,发现所有人只要一提到城东就讳莫如深,因此这城东一定有鬼。”
“狄大人英明。”
“哈哈,是不是开始有点仰慕哥哥我了?”
林婕仪闭嘴,这人还真自恋得可以。
林婕仪只觉得越走越是偏僻,渐渐地已经不是在房顶上跳跃,而是直接走在荒郊野地里了,天色早已黑透,月色半明半暗,y风阵阵:“到了没有啊?我怎么觉得y瘆瘆的怪吓人的?”
“你觉得y瘆瘆的就对了,城东是个乱葬岗。”
林婕仪吓得一下子抱紧了身边人的手臂:“我就知道跟你出来准没好事,这次你要是再丢下我一个人,我可跟你没完。”
“我早说过不会的了,你怎么不相信我呢?”
“啊——”凄厉的尖叫响彻夜空,林婕仪死死搂着身边的狄浩然,“有,有东西拉,拉,拉……”
狄浩然极为享受美人在怀的感觉,轻拍着林婕仪的背道:“别着急,慢慢说。”
林婕仪低头看了一眼抓住自己脚腕的那只苍白得似乎只剩下骨头的手,双眼一翻,彻底晕了过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林婕仪觉得耳边讨厌的嗡嗡之声不绝,心道哪来的苍蝇,有心想抬起手来赶一赶,只觉得双手沉重无比,怎么也动弹不得。耳边的声音倒是渐渐清晰起来。
“苏大夫,丫头她到底怎么了?怎么这么久还不醒来?”
“多谢狄都司关心,内人只是这一路上辛劳过甚,身子比较虚,又受到惊吓,才会一直昏睡不醒,在下已经给她施行针灸,无甚大碍。”
“无碍就好,那就劳烦苏大夫好好照顾丫头,我那儿还有很多事要做,那就先过去了。”
“照顾内人本是苏某分内之事,不劳狄都司挂心。倒是狄都司可否听苏某一言?”
“哦?你要跟我说什么?”
“内人是有夫之妇,还望狄都司行事注意一下男女大防,不要坏了内人的名声才好。”
“哈哈,苏大夫口口声声内人前内人后的,却不知这是什么呢?”说着狄浩然撸起林婕仪的衣袖,指着她手臂上的守g砂问道。
这下彻底把林婕仪闹醒了:“干什么呀,吵死人了。”
“丫头,你醒了?”狄浩然高兴道。“没什么事吧,昨晚可真吓坏我了。”
林婕仪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你还好意思说,昨晚到底是什么东西抓住了我?”
苏文青适时挤了进来:“狄都司请让一下,容苏某为内人检查一下。”转头温柔地对林婕仪道:“仪儿,你还好吧?”
仪儿?林婕仪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礼村
狄浩然不甘不愿地移开了一个身位:“不用害怕,抓你脚踝的是人不是鬼。那些都是在地动中心区逃出来的灾民,地动之后,刘知府等一应官员不但不积极救助灾民,反而统统把他们赶到城东乱葬岗里,派士兵把守住四处出口,任灾民在里面自生自灭。他们这些人鲸吞瓜分了朝廷下拨的赈灾款项,对外就做出一副救治有力,没有灾民流离失所的假象,不知情的,还会称赞他们政绩斐然。”
林婕仪狠狠一拍床板:“太可恶了,这些蛀虫,居然如此不把百姓的x命当一回事。”
“还有更过分的事呢!”狄浩然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纸给林婕仪看。
“银票?十万两?怎么回事?”
“刘知府偷偷塞给我的,连张千总也有一万两呢!”
“什么?他们居然用我们捐的钱来行贿!”这一次他们林家可是捐了个大头,足足五百万两,血汗钱呀,林婕仪想起来心头还在滴血,没有想到居然中饱了这些蠹虫的私囊,林婕仪这次真的是要气死了。
“狄浩然,你不会收了他们的钱,就帮着他们欺上瞒下吧?”
“怎么可能!我是这样的人吗?我早已让他们把吞下去的银子都吐了出来,也腾出民房安置了城东的灾民,赈灾物资也都陆续分发下去了,你就放心吧!”
林婕仪正想表示一下欣慰,只听白芷咋咋忽忽地进来:“药来了,药来了,哇,好烫!”
苏文青接过药碗,用勺子舀了一勺,小心地吹凉,递到林婕仪嘴边:“来,喝药了。”
林婕仪受宠若惊:“不,不用了,我自己喝就好。”
狄浩然挤上前来:“我来吧!”
苏文青不为所动:“狄都司不是说前边事忙?”
狄浩然道:“确实是有许多赈灾事务等着安排,苏大夫也一起出去吧,还要商议安排大夫到瘟疫流行严重的村镇中诊治之事。”
苏文青点头应道:“狄都司说得是,待内人喝完药,在下就出去听候狄都司的吩咐。”
狄浩然也不跟他计较:“丫头,我先出去了,你好好养病,我一有空就来看你。”
林婕仪忙摆手:“千万别,赈灾的事要紧。”
原来被圈在城东乱葬岗的灾民,不但缺衣少食,疫症流行,还有许多在灾难中断手断脚受伤的,由于没有得到及时的救治,伤口溃烂发脓,每天都有许多人因支撑不住而丧命,整个乱葬岗,生生就是一个人间地狱,整片空气里飘荡的都是腐烂的气味。
狄浩然征集了一片民居,把染了疫症和没染疫症的灾民分开安置,留下两名大夫给灾民治病和处理伤口,架起几口大锅片刻不停地熬煮着治疗疫症的药物,随时分发给民众。
另外四名大夫分别安排到下面灾情严重的村镇中问诊,每日都马不停蹄地四下走访,是以苏文青这些日子也忙得十分厉害,即便如此,每天深夜回来还是会到林婕仪房中看上一眼。
狄浩然把官兵分成几组,忙着灾民安置和灾后重建的事宜,每天也是忙得脚不沾地。
林婕仪歇了两日,觉得身体大好之后,也呆不住了,想到自己千辛万苦过来是为了救灾的,可不是为了呆在房里让人伺候,于是也带了白芷出来帮忙。
她见城中现在只有两名大夫,实在是忙得不可开交,顾此失彼,卫生条件也极其恶劣,于是组织起城中的一些妇女,把带来的几匹白布全都裁成绷带,用沸水煮了,再晾干卷起来,然后简单培训了她们一些护理的知识,就带着她们一起浩浩荡荡地杀到了病患集中营。
白芷一看到那些恐怖的断手断脚,血糊糊地肿胀腐烂的肌r,就恶心得大吐起来,看见林婕仪毫不忌讳,熟练地清创包扎,不由得十分诧异:“小姐,你什么时候学会这些事的啊?你怎么一点都不害怕?”
林婕仪拍拍她的肩膀:“没关系的,慢慢看多了就习惯了。”她带来的这些妇女,多数都是强壮的农妇,虽然也会觉得害怕,但毕竟不是娇滴滴的小姐,很快就能认真地投入工作中了。
这支护工队伍大大提高了治病救人的效率,连狄浩然知道后都惊叹不已,于是林婕仪又兴致勃勃地继续招人培训,为每一位下乡的大夫都配备了一组护工,这下,连苏文青看她的眼神里都有了直接的欣赏和赞叹。
正当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所有的情况都在慢慢好转的时候,有人来报,有一个叫礼村的村子疫症又出现了大面积的复发,原本大部分人的病情都已经基本控制住,不知怎的突然又严重起来,连许多原本没事的人也患了病,且原先的药方也已无济于事。
“难道这是一种新的瘟疫?”狄浩然知道,此事可大可小,这种新的瘟疫如果流行开来,恐怕又是一场大灾难。
这一日刚好轮到苏文青在城内当值,林婕仪带着她的护工队伍在旁打下手。
听闻这一消息之后,苏文青主动请缨:“狄都司,在下愿即刻前往礼村,为村民诊治。”
林婕仪接着道:“这样的话我也一起去吧。”
苏文青回头看她一眼,林婕仪把头一扬,一副我就是要去的表情。苏文青突然对她一笑,这一笑,可当真是冰雪消融、三冬春暖,苏文青回头对狄浩然道:“如此,便请狄都司准许在下夫妇二人共同前往。”
狄浩然看看她们两个:“那好吧,我安排一下跟你们一起去,半个时辰后出发。”
“狄大人,这里还等着您主持大局呢!”林婕仪道,心里说你又不懂医术,瞎凑个啥热闹?
“无妨,此间事务由张千总安排就可以了,你们先去好好准备一下。”狄浩然说着走到林婕仪身边,压低声音道:“我不去的话,怎么放心得下丫头你呢?”
林婕仪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心道:每次跟你出去都没有好事发生,这回又不知会发生什么呢,这死孩子,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想明白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啊!
“小姐,小姐,白芷也要跟着小姐一起去。”白芷匆匆跑了过来。
林婕仪杏眼一瞪:“有什么好去的,好好留在城里帮我安排好这里的事务,否则的话还不乱套了?那天是谁来着,居然把用过的绷带洗都不洗就拿去给别人用?”
“是!”白芷委委屈屈地点头,“那小姐一定要万事小心,好好保重自己啊!”这些日子在林婕仪的训练下,她已经完全可以面对各种惨况而面不改色,还能运筹帷幄指挥大局了。
这是林婕仪来到南嵊之后第一次真正面对地震后的景象。
之前在城内看到的伤患就足够让人触目惊心的了,再看到这些地震后满目苍夷的村庄,心中感受到的却是强烈的震撼和悲凉。
放眼望去,山体崩塌、河川改道,到处是被砂砾掩埋和洪水侵袭的痕迹,随处可见被真开的裂缝,深不见底,让人油然而生一种沧海桑田的感慨。
礼村算是受到损害比较小的,但村中的大片房屋都已夷为平地,田地等也已完全看不出本来面目。
正感叹着,身旁一随行的士兵道:“现在这情形还算是好的,狄都司已安排了队伍前来掩埋尸体,清理了崩塌的房屋,咱们刚来那会才是真正的尸横遍野呢!”
现在礼村幸存的村民都挤住在尚未倒塌的几间屋子里,屋内昏暗混乱,还有许多家禽牲畜混杂其间,空气混浊难闻。
林婕仪心想这样的卫生条件,瘟疫不蔓延才怪呢!看那边苏文青已经开始诊脉,她也开始带着人一边动手打扫卫生,一边教育村民们不能把动物都养在屋子里与人共处。
正在叫人把这些**鸭都捉出去另外圈养,忽然觉得有点不妥,怎么这些**鸭都病恹恹的半死不活的模样?
随手抓住身旁一个村民问道:“这些**鸭怎么回事?”
那人道:“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前些日子还好好的,就这两日才这样。本来还想留着下蛋的,这会儿只能趁着还没死,赶紧杀来吃了。”
“大叔,这病**可不能吃啊!生病的人就是吃了这些**r后才严重的吧?不行,这些得赶紧拿出去挖个深坑埋掉。”
“那,那不是糟蹋东西嘛!”
林婕仪可不再管他什么糟蹋不糟蹋的,先去找了苏文青跟他说了自己的想法,一定是这些**鸭感染了人的瘟疫,病毒在**鸭体内产生的异变,然后又传染回人的身上,造成了新的疾病。
她尽量想用古人能听得懂的语言解释她的这个想法,结果说得云里雾里,幸亏苏文青足够聪明听懂了。沉吟片刻,提笔写了一个药方交给林婕仪:“先按这个方子熬药给村民服下,我再试试针灸,看能否起效。”
林婕仪拿了药方出去马车上找了药材,让人帮忙就地架了口大锅开始熬药,不知为何觉得心慌意乱,便站起来透口气,顺便眺望一下远方。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终于下定决心把那个犯了众怒的情节给删掉了,对不起,之前害大家纠结了这么久,是我的错。男主是一定会虐的,男配也还是一如既往会很可爱的,不管你弃文还是坚持看下去,我都谢谢你,作为一个新手,写的文确实会有很多不能尽如人意的地方,但能坚持到现在不容易,我会继续努力的,谢谢大家!
☆、地裂
只见不远处的地缝里诡异地升起一团团浑浊的白气,地底下隐隐传来雷鸣般的轰隆声,由远及近,声音越来越响,仿佛千军万马奔腾而来。
林婕仪呆了一下,忽然想到一个极其可怕的可能,忙朝着屋子里的人喊:“不好了,要地动了,快出来!”
里面的人也察觉到了不妥,纷纷往外跑,狄浩然也指挥着官兵们把重病不能动弹的往外搬,再迅速撤离到空旷的地方。
强烈的震感很快传来,整个大地都摇晃起来,原本坚实的土地变得如同棉花般绵软。林婕仪正晕头转向地想跟着大伙跑,忽地脚下一空,整个人急速向下坠落。
原来是她脚下的土地竟然裂开了一个大缝,她就正巧站在缝隙旁边。情急之下只来得及趴住裂开的土地边缘,大声呼救,夹杂在大地的轰鸣和嘈杂的人声中,微弱得基本不会有人听到。
“仪儿!”
“丫头!”
两条人影迅速朝这边飞扑过来。
又是一阵剧烈的晃动,把其中一个人影生生给弹起来震到另一个方向,另一个借势扑倒了她的身前。
林婕仪手上一松,认命地闭上双眼,等待着一场自由落体运动。突然手腕上一紧,下坠的身形登时缓住,林婕仪睁眼一看,苏文青天使般俊美的脸庞正正在她眼前,澄澈的目光坚定地传达着这样一个信息——别害怕,我一定会救你的,这一刻,林婕仪仿佛看到他身上散发着的圣洁的光辉,难道这就是踏着五彩祥云来接我的盖世英雄吗?
只可惜林婕仪还来不及松一口气,两人就互相拉扯这一起向下翻滚而去。
林婕仪脑子里最后一个念头是,有这样的一个绝世大帅哥陪着自己一起赴死,也算是不枉来到这个莫名其妙的r文世界走这么一遭了。
林婕仪是被疼醒的,全身都火辣辣地疼,特别是x口,每呼吸一下都是一阵钻心的疼痛,只得尽量放轻放缓了呼吸,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醒来了?”同时映入眼帘的是苏文青那与这轻柔的嗓音绝不相符的狼狈形象,脸上青青黄黄紫紫的完全看不出本来面目,身上的衣服也被扯得东一片西一块的,满是泥土和污渍,没有了一丁点儿往日谪仙般的模样。
林婕仪刚想笑出声来,呼吸不小心重了一点,“嘶——”疼得她紧紧皱起了脸。
“怎么了?哪里疼吗?”
“全身都疼,x口特别疼。”
苏文青皱眉:“我得帮你看一看,你不介意吧?”
“没关系的,你看吧!”想当年她们医院妇科还有男医生呢。
“得罪了。”苏文青小心翼翼地解开林婕仪的外衣,中衣,最后隔着一层肚兜,伸出两g手指轻轻按了几下,又疼得林婕仪忍不住哇哇大叫。
“断了两g肋骨。”
“啊,那怎么办呢?”林婕仪从喉咙里挤出两句话,尽量不用力震动x腔。
“没关系,我能帮你接好。你先忍一下,我要先找一个合适的地方,接了骨的头几天必须绝对静卧不能动弹,否则愈合不好容易错位。”
“好,你去吧,我能忍。”开玩笑,万一真的肋骨错位,x腔变形,两边不一般大小那可怎么办。
苏文青给林婕仪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她尽可能舒服一点地躺好,再起身四下查看。
过了一会儿,苏文青回来:“我已经找到一个挺合适的地方,这就带你过去。”说完轻轻地打横抱起林婕仪,尽量小心地不要晃动到她的身体,慢慢地往前走。林婕仪注意到他抱她起来的时候微微皱起的眉头,似乎正在忍耐着身体的不适。
“你哪里也受伤了吗?”
“没事,都是些皮外伤,你x口疼就不要说话了。”
林婕仪发现苏文青把她抱到了两块大石头的中间,石头极大,像两堵墙似的,大概有一人高,两块石头中间有一张双人床那样的宽度。
苏文青小心翼翼地把林婕仪放到地上,林婕仪只觉得身子底下软软的,想来是铺了不少的树叶,只听苏文青道:“我方才找了许多树枝铺在地上,这样能防止地上的潮气侵入身子,怕你觉得硌所以又铺了厚厚的一层树叶,这会儿躺着还可以吧。”
“嗯,挺舒服的。”
“那我先帮你接骨,完了还得找点树枝把顶上盖起来,不然要下起雨来可不得了。”
“好,你快动手吧。”
“会有点疼,你忍着点。”苏文青又一次轻轻揭开了林婕仪的外衣、中衣,这一次连肚兜也一起揭掉了,白皙丰满的x脯第一次完完全全地展示在一个男人的面前,虽然那个人是大夫,林婕仪还是羞窘地红了脸。
不过看到苏文青那淡定的表情,专业的眼神和轻柔稳定的动作,林婕仪又懊恼地觉得,自己实在是想多了,人家可完全当成是在治病救人,而已!
苏文青动作很快,林婕仪还来不及疼得晕过去,断骨就已经接好了,虽然还是疼得厉害,但已经不是刚开始那种尖锐的刺痛,林婕仪觉得好受了很多。
“好了。”衣服一层一层小心地给她穿回去,苏文青道:“你躺着别动,我去找些树枝来盖房顶,你有事就喊我,累的话就先睡一会。”
林婕仪点点头,这会儿不那么疼,睡意很快上来,一下子就睡着了。
一觉醒来苏文青已经把顶子盖好,还用树枝编了两扇门把石块两端都严严实实地堵了起来,现在的林婕仪,就像躺在一个方形的小盒子里,还是绿野仙踪款的。
正想开口呼唤,苏文青推开树枝门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个奇形怪状的石头容器:“醒了?先喝点水吧!”说着用一片树叶从石头容器里舀出一点水,慢慢地滴到林婕仪口中,这水居然还是温热的。
林婕仪觉得,这男人实在是太能干了。
“你哪里来的热水?”
“我烧的。”
“用什么烧?”
“还记得你用来熬药的那口大锅吗?它跟着咱们一起掉下来了,居然没有摔坏,还被我给拾到了。”
“哈哈,居然会有这么神奇的事?”林婕仪一笑又牵动了x前的伤口,忙按捺住笑意,“看来老天对我们还不薄啊!”
“可不是吗?本以为咱们是掉下了地下的裂缝,没想到居然还顺着裂缝滑到了这个原本就存在的山谷里,旁边还有一条小溪,山谷里植物繁茂,想来要找到食物和药草都不是难事,完全可以住下来安心养伤。”
林婕仪看看他手中的石头容器道:“居然连锅碗都齐备,条件还真不错呢!”
苏文青定定地看着林婕仪,柔声道:“定是上天怜惜你我二人,特地让我们来过这与世隔绝的神仙日子。”
林婕仪楞住,这,算是表白吗?
虽然两个人都是衣衫褴褛面目全非,有一个还身受重伤不能动弹,完全与神仙沾不上边,可是这话听起来,怎么就那么地令人心里发酥呢?
苏文青似乎也有点不好意思,站起来道:“你先歇着,我去找点吃的。”
天色已经昏暗,林婕仪觉得心中有点害怕:“你快点回来。”
“好!”苏文青答应她。
果然很快苏文青就捧着几个野果回来:“先将就着吃点吧。”细心地把野果掰开,一点一点喂给林婕仪。
事实证明,苏文青首先把他们栖身的“房子”搭好是非常有先见之明的,入夜之后就开始下起雨来,先是淅淅沥沥的小雨,后来居然暴雨如注,幸亏苏文青的树枝搭得足够结实严密,才没有雨水渗漏进来,而且他选的这个地方地势也够高,地上垫了厚厚的树枝,水也没有从地上漫延上来。小小的树屋,居然也给人一种能够遮风挡雨的安全之感。
苏文青坐在林婕仪身边,紧紧握住她的手,如此荒郊野外,风雨飘摇,可是因为是那个人在自己的身边,心里竟然有一种奇异的安定之感。
“你忙前忙后累了一天了,快点躺下睡吧。”
“没关系,我看着你,你先睡吧。”苏文青没有说出自己的担心,林婕仪身体本就虚弱,又刚受了重伤,没有服用任何药物,一旦高烧不退,后果不堪设想。
“那我睡了。”林婕仪疲累地闭上眼睛,很快进入梦乡。
过不多久,林婕仪果然开始发起抖来:“好冷,好冷。”
苏文青把自己身上所有的衣服都脱下来给她盖在身上,可毫不济事,林婕仪还是冷得浑身发抖,迷迷糊糊地又醒不过来,挣扎着想要把自己蜷缩成一团。
苏文青怕她挣扎动到接骨之处,只得手脚并用地把她压住,不让她胡乱动弹。
“妈妈,你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在家,妈妈,我好冷啊,你抱抱我,抱抱我好不好?”昏迷之中的林婕仪开始说胡话。
苏文青犹豫片刻,咬牙把林婕仪身上的衣裳拿起披到自己身后,用自己赤、裸的x膛把她完完全全地拥到怀里,r贴r地把自己身上的温暖传递给她。
☆、相依
第二天清晨,林婕仪身上的寒意已经消褪,只觉得浑身上下暖洋洋的,像是包裹着最柔软丝滑的锦被。
可是这锦被的触感怎么有点儿不一样?耳边还有平稳的呼吸声,传到鼻端的还有一股陌生的男人气息。男人?!林婕仪吓得立马睁开双眼。
身上居然真的有一个光、溜溜的男人八爪鱼似的缠着自己,紧紧贴在自己身上护得密不透风的,可是竟然又没有一丝一毫的重力加诸在自己的身上,这是怎样一种高难度的姿势啊,难为他居然还能睡得着。
林婕仪侧过头去,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观察苏文青的睡颜,皮肤真好,几乎看不见一个毛孔,虽然此刻被撞得鼻青脸肿,也丝毫不影响作为一个帅哥的美感。他的眼睫毛极浓密纤长,蝴蝶翅膀似的覆盖着眼睑,引、诱着人产生一种想要伸手去m一m的冲动。
林婕仪双手不能动弹,可她还是忍不住吹了一口气,很想知道那两排翅膀会不会真的随风扑闪着飞舞起来。
蝴蝶翅膀果然舞动了一下,苏文青张开眼睛,温柔如水的目光注视着她:“早啊!”
“早!”糟糕,这颗小心脏怎么会扑通扑通地跳动得那么欢实?不对,有两个心跳的声音,原来他也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镇定啊!
苏文青起身,先帮林婕仪整理好衣服:“抱歉,昨晚事急从权,你不要介意。”
“没关系,我明白的。”林婕仪看着他披上外袍,想了一下又道:“谢谢你。”
苏文青温然一笑:“你等一下,我去打水。”很快就端了一碗水进来,还拿着一块浸湿又拧干的布巾,看样子是从他的衣摆上撕下来的。
用湿巾轻柔地替她擦了脸,苏文青又像昨晚那样喂她喝水,林婕仪喝了两口润了润喉,就不肯喝了。
苏文青道:“你昨晚发烧了,要多喝点水,病才能好得快啊!”
林婕仪脸憋得通红,怎么也说不出口自己实在是憋尿憋得难受,天哪,如果这几天一直都不能动弹,这个问题到底该怎么解决?
苏文青很快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微微一笑:“你等一下。”
过了一会儿,苏文青拿进来一个用藤条编的浅盘,里面压实了一层泥土,最上面又铺了一层柔软的干草,做成了一个简易的便盆。
苏文青把便盆放到林婕仪身下,林婕仪双手死死揪住自己亵裤的系带,双颊胀红:“我自己来就可以了,你先出去。”虽然当护士的时候做惯了这种事,可是轮到自己还是无论如何也放不开,要自己在这个神仙一般的男人面前做这种事,还不如直接把她杀了省事。
苏文青只好走出去掩上了门:“你当心点,别动了伤处。”
解决了问题,林婕仪一身轻松,虽然苏文青把那个份量增加了很多的便盆拿出去的时候她还是觉得有点儿丢脸。
早餐依旧是几个野果,吃完以后苏文青消失了两三个时辰,再回来的时候端了一锅热水:“我熬了些草药汤,帮你擦擦身子吧!从上面滚下来的时候身上很多地方都擦伤了,如不及时处理,以后恐怕会留疤。”
“这样啊?还,还是不用了吧!”林婕仪吃吃艾艾地说,她知道身上很多地方都在火辣辣地疼,而且脏兮兮紧绷绷的也确实很不舒服,可是让他给自己擦身……
苏文青用手轻轻地梳理着她的一头秀发,嗓音温柔得像要滴出水来:“你我二人既然是夫妻,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呢?”
“那,好吧!”林婕仪红着脸答应。
苏文青除去她的衣服,用布巾沾了药汁一点点细心地擦拭,那专注的眼神,小心翼翼的姿势,仿佛他面对的不是一具赤、裸的年轻女子身体,而是一件极为珍贵,需要细心呵护的艺术品。他坦然的模样,让林婕仪都不禁为自己的脸红而羞愧起来。
全身都擦过一遍之后,苏文青给林婕仪的伤口上敷上一层捣烂的草药,伤处登时清凉一片,痛感减轻了许多。
最后苏文青拿出一套白色的中衣给林婕仪换上:“我这衣裳已经洗净晒干了,你先穿着,这些脏的我先拿去洗干净。”
“谢谢!你自己的伤处也敷点药吧!”
“我不碍事,你饿了吧?我去找点吃的。”
这天中午苏文青布下的简易陷阱里捉到了一只晕了头的兔子,剥了皮洗干净用火烤了,香气四溢,还采了新鲜的蘑菇煮了一锅鲜汤,拿到树屋里一点一点地喂林婕仪吃喝了。
没吃完的半只兔子用树枝挂在石壁上,下次还指不定什么时候才能捉到活物呢,得好好珍惜。
虽然以往在电视上、小说里看到的野外生活觉得很浪漫有趣,但林婕仪知道,这其实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特别是像他们现在这种什么工具都没有的情况下,她不知道不会武艺的苏文青到底是怎么做到这一切的。
这个男人,难道他真的是无所不能的吗?
下午又开始下雨,苏文青却还在外面窸窸窣窣地不知弄些什么,久久也不见进来,林婕仪不由得焦急起来,等他终于进来的时候,忍不住就抱怨:“下雨了怎么也不知道进来躲躲?别以为你是大夫就不会生病了啊!”
苏文青不慌不忙笑道:“上午摊晒了点柴,找个地方收起来了,不然淋湿了都像今天早上那样,生个火可真不容易。”
林婕仪觉得他现在这个样子,真像是一个说着家长里短,居家过日子的普通男人。
在这个静谧的小山谷里,过往的一切仿佛从没有存在过一般,什么身份、地位统统都不再重要,他们只是两个人,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在相依为命的生活里渐渐滋生着一种互相牵扯着对方生命的情愫。
林婕仪拉拉苏文青的衣角,让他在身边坐下,抬起袖子给他擦拭脸上的雨水:“下回可不要再这样了,柴禾再重要能比人重要么?你要是病倒了谁来照顾我?”
苏文青道:“我没事,这点儿雨不碍事的,你当心别扯到了伤处,我一会还得出去找点食物,不然今晚就没吃的了。”
林婕仪拉住苏文青的手:“别去,在这儿陪陪我。”
“好,我不出去。”苏文青坐在林婕仪身边,两人双手紧紧相握,虽然现实环境极度恶劣,但此刻两人心中的感觉却是现世安稳,岁月静好。
如此这般过了几日,林婕仪接骨的伤处日渐愈合,慢慢地也可以稍微活动一下了。这些天她的个人生理问题都是由苏文青抱着她到外面解决的,即便是大便这种让人丢脸至极的难堪事,也在苏文青无比自然的态度下变得若无其事了。
下了两天雨后,天气就开始晴朗起来。这些日子他们尝试了许多种野菜,有的清香爽口,有点却是酸涩无比,难以入口。林婕仪自诩他们是神农尝百草,又道幸亏苏文青是大夫,认识的植物多,否则的话两人恐怕早就被毒死了。
苏文青道这许多植物他也只是在书中看到过,没想到这次亲自尝试了许多,也算了大长了见识了。
那个简易陷阱自那天后就再也没有捕到过兔子,倒是捉到过一只狍子,他们还吃过几次青蛙,幸运地捉到过两次鱼,甚至还吃了一条蛇。
天气好的时候,苏文青会把林婕仪抱到外面去晒太阳。他找到一种光滑坚韧的草j,用来编一床草席,这样晚上睡觉就会舒服多了,不会再有细碎的枝叶刺得身体发痒。
编完了草席,他们又开始把一种更细更柔软的草叶晒干了,用来编织衣服和被子,渐渐的,他们的小树屋里,草席、枕头、被子一整套都齐全了,每人还各自多了两套替换的衣服。
林婕仪还结出了一张渔,这样捕起鱼来就方便多了,两人的温饱又多了一重保障。
于是许多个漫漫长日,他们就这样一边晒着太阳,一边慢慢地干着编织的活儿,看着太阳渐渐西斜,把他们的影子拉得老长老长的,悠长得如同古老的岁月。
林婕仪给苏文青讲杨过和小龙女的故事,讲他们如何在古墓中相依为命,如何相爱却不得不分离了整整一十六年,讲小龙女一个人在绝谷中生活,搭了跟古墓中格局一模一样的房子,用树皮的经络给杨过编织衣服。两人一起为他们最终有情人终成眷属而唏嘘感叹不已。
山中无甲子,寒尽不知年。
当苏文青和林婕仪在山谷中悠然自得地过着神仙般的日子的时候,可急坏了另一边的狄浩然和白芷。
话说那天狄浩然正向林婕仪坠落之处飞奔过去,突然一个强震,把他翻到另一边,直直跌落到另一个裂开的地缝里。
他借着轻身功夫不错,借势腾挪跳跃,最后毫发无损地落入谷底。但这山谷是地裂形成的,四下寸草不生,除了岩石就是黄土。
狄浩然拼着两日两夜不吃不喝,终于硬生生地攀到了崖顶,上来之后马上又凭借着记忆寻找林婕仪坠落的地方。那裂缝本来裂开极大,通往深山一处人迹罕至的深谷,是以林婕仪两人才得以滑落到谷中,谁知那裂缝竟然又在后来的震动中闭合起来,所以再也追寻不到他们两人的踪迹。
狄浩然回到南嵊即大病一场,病好之后又数次带人下到那裂缝之中搜寻,却始终没有任何结果,大家都说一定是被闭合的裂缝掩埋了。
只是狄浩然一直不死心,终日在附近转悠,希望能有奇迹发生。
同样不死心的还有白芷。
☆、搜寻
自苏文青林婕仪两人掉下山谷半个月后,朝廷的赈灾工作已经告一段落,剩下的就是灾后重建了。原南嵊知府因贪污行贿,已被撤职查办,朝廷另有新任知府派任下来,狄浩然一行本应启程回京述职,只因为了搜寻林婕仪之事把行程一推再推。
白芷自那天听说自家小姐掉下山崖,就从来没有相信过林婕仪已经死去,在她心中,小姐福大命大,绝对不会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消失的。只是小姐失踪,她还是慌乱成了一团,只得发信回去林府求援。
林府收到信后,林夫人急痛攻心,当时就晕了过去,醒来之后就病倒了,林老爷心里也十分着急,正好林婕仪的哥哥林瑞祺回到家中,林老爷便让他带了安平匆匆忙忙赶往南嵊。
当时赈灾的车队走了七八日才到南嵊,林瑞祺和安平两人轻装快马,连夜赶路,只用了三天时间就赶到了,这个时候狄浩然正在筹备第五次下到裂缝里探寻林婕仪的踪迹。
白芷一见到风尘仆仆的林家主仆二人,便如见到久别重逢的亲人一般:“少爷,安管事,你们可来了。”不敢扑到林瑞祺身上,就死死搂住安平的腰大哭起来。
安平被她搂得尴尬不已,犹豫了半晌,终于伸出手在白芷的背后拍了拍:“别担心,少爷来了,一定会找到小姐的。”白芷得了安慰,更是把连日来的担忧和恐惧都释放出来,稀里哗啦足足哭了半天才止,把安平的衣襟都湿透了大半边。
狄浩然听说林婕仪的家人来了,也过来见礼,寒暄几句便直入正题:“林少爷,你们长途跋涉,本应好好休息,不过这救人之事却是耽误不得的,我已准备好到丫头掉下去的地缝中再探一回,不知你二人可愿一同前往?”
林瑞祺道:“我二人来此的目的本就是寻找舍妹,当然是越快开始行动越好了,要不我们这就出发,路上再一起商议还有什么可用的方法吧!”
白芷道:“少爷,这次就让白芷跟你们一起去吧,我一定不会拖累你们的,总是呆在这里等消息,却什么也做不了,白芷心里当真难受。”
林瑞祺想了想:“也好,多一个人便多一分力量,女子细心,也许能发现你我都没发现的痕迹。这样吧,安平,你带着白芷乘一匹马。”
安平点头称是,白芷小心肝儿砰砰乱跳,忙道:“谢谢少爷,谢谢安管事。”
众人骑马很快就到了事发地,这些日子狄浩然带着人多次上上下下,这悬崖都快被他走出一条路来了,大家在腰间系上长绳,绳子的另一端牢牢绑在崖边一株老树上,便一个个迅速溜到了崖底,再一次细细地搜寻起来,每一寸土地都不放过,可惜还是一无所获。
男人们在下面翻遍每一寸土地的时候,白芷在崖上也苦苦思索,小姐和姑爷到底会到哪里去了呢?
大伙儿失望地上来之后,白芷对林瑞祺道:“少爷,听说当时这一整片地都是裂了开来的,您看那边不远处便是茂密的山林,会不会当时小姐顺着这裂缝滑到了那边的山谷里,后来这裂缝又合上了,所以才会遍寻不获?”
林瑞祺道:“白芷说得有理,请问狄都司,那边的山林里可有去寻过?”
狄浩然道:“自是去过的,只是那边草深林密,人马g本无法前行,多次探寻均无功而返。”
林瑞祺道:“可否请当地熟悉地形的村民,最好是猎户之类的带路,再去细细查探一番?所有的花费均由林家支付,只要能寻到舍妹,花再多的钱林某也在所不惜。”
狄浩然道:“我也正有此意,还有附近的村庄,也要派人去找一找。”
白芷道:“小姐会不会跌得失去了记忆,不记得自己是谁了,所以才一直没有回来呢?”
狄浩然点头道:“也不排除有这样的可能,不知道林兄是否擅长丹青,能否把丫头的画像画出来,让人带着挨家挨户寻找,这样即便她是重伤或是失忆也能找到了。”
“就这么办吧,我这就回去画像,狄都司,请当地村民的事就有劳你了。”
这边厢为了寻找两人闹得兵荒马乱、人仰马翻,那山谷里,苏文青和林婕仪两人却在懒懒地晒着温暖的阳光,尽情享受两人世界的无尽甜蜜。
经过一段时间的休整,两人的树屋已经大大变了模样,两块大石顶上搭上了斜斜的屋顶,盖着结实的草席,后墙已经固定住了,前门也换成了藤编的,整齐干净,苏文青还会每天采来新鲜的野花c在上面,赏心悦目。
门前整出一片平地,搭了架子用来晾晒衣服,还挂了一行鱼干两行菜干,哪怕是连日下雨,也不用担心没有吃的。
“怎么办呢,这里越来越像一个家了,我都舍不得走了。”林婕仪叹道,两人此时正坐在门前的草地上,林婕仪斜倚在苏文青怀里,苏文青的双手正松松地圈在林婕仪的腰旁。
“那就不走了。你看我正在磨一把石斧呢,等你伤好了,咱们砍一些大树,盖一座真正的房子,开垦两块地种菜,再捉些野**给你养起来,咱们再生一大群孩子,这里就成了一个真正的家了。”
“嗯,听起来真不错。不过不行呀,这里只有咱们一家人,孩子长大了跟谁成亲呀!”
“小傻瓜!”苏文青亲昵地刮了刮林婕仪的鼻子,“伤处怎么样了?这两天还疼吗?”
“好像不怎么痛了,应该快好了吧!”林婕仪伸手在x口按了按。
“你轻点,别按坏了,来,让我看看。”苏文青说着,自然而然解开了林婕仪x口的衣服,伸手在两团高耸之间的深沟里轻轻按了按,声音不知怎的就有点沙哑了,“嗯,愈合得很好。”
说完他的手没有移开,反而摩挲起那处白皙滑腻的肌肤来,林婕仪听得他的呼吸逐渐沉重,一颗心便跳得像要从x腔里蹦出来,这些日子苏文青虽然日日都帮林婕仪擦身,可是这样带着情、欲的抚、m却还是他们之间的第一次。
苏文青一只大手已经离开深沟,握着一只柔软轻揉慢捻,指尖轻轻掠过坚/挺起来的一点樱红,如同一道电流划过林婕仪的心尖,整个人便酥麻瘫在了苏文青的怀里,忽然感到身下一处硬硬热热的,如火烧般烫得她差点跳了起来。
苏文青牢牢按住了她,在她耳边哑声道:“别乱动,放心,我不会胡来的。”双手果然老老实实地放在林婕仪的腰间,良久,急促的呼吸逐渐平稳,苏文青这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仪儿,这时候我才第一次知道,原来喜欢一个人是这样的感觉。”
“我也是!”林婕仪的声音娇慵得连她自己也不敢相信。
沉浸在甜蜜气氛中的两人,谁也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这句话在对方听来是多么的不合情理。
再过了两三天,林婕仪觉得自己已经完全行动自如,与正常人无异了,身上擦伤的地方也早已脱了痂,果然没有留下丝毫痕迹。
反而是苏文青,当初光顾着照顾林婕仪了,没怎么管过自己身上的伤,脱痂之后手脚的肌肤上都留下了不少痕迹,他本人是不在意,林婕仪却看得直心疼,这么完美的一个人,多可惜啊。逼着他答应回去之后就给自己配上一些消除疤痕的药膏敷上才罢休。
苏文青委屈道:“难道我身上有了这些伤疤,你就嫌弃我了吗?”
林婕仪在苏文青面前站定,一手搂着他的脖子,一手捏着脸颊:“我自然不会嫌弃你,无论你变成怎么样我都不会嫌弃你的,可是这个样子,说不定笑笑看了会害怕呢?”
提起笑笑,两人都沉默了下来,离开了这么久,他们的笑笑怎么样了呢?
林婕仪伤好之后,两人都没有提起离开之事,只为贪恋这份静好,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肯定是要回去的,只是不忍心、不舍得,过多一天算一天而已。
“我们该准备去找出路了吧?”林婕仪道。
“嗯,不过得多准备点东西,说不定要在这密林里走几天呢!”
“真想把咱们的树屋也一起搬走啊,还有这些木碗木盘,都是你一点一点用石块凿出来的,就这么丢了真舍不得。”
“傻瓜,你要真喜欢的话回去以后我再给你做,保证比这些好看百倍。”
林婕仪笑道:“对哦,只要人在这儿,想要什么没有呢?对了,我想到一个主意,咱们做一个帐篷吧!”
“帐篷?”
“咱们用轻软的干草编一个像帐子那样的东西,晚上宿营的时候,在地上竖四g木棍,把草帐子搭在上面,底下再铺上草席,这样既防水又防潮,还能防蚊虫。第二天拆下来一卷就能带着走了,很方便吧?”
“嗯,是个好主意。”
两人编好了帐篷,了鲜鱼烤熟了晒干,又摘了些好吃的野果也晒干了,制作了足够吃好多天的干粮,打包打包,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清晨,j神抖擞地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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