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偷心迷情
作者:高晴
男主角:黑炽
女主角:方舞
内容简介:
黑蝎盟的龙头老大……黑炽,竟也会为情所困,身陷情网他从不正眼瞧女人一下,但这个被父卖身的美丽女子却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卯上了她的处子之身,强要了她,金屋藏娇而她……
一个来自伦敦,优雅而神秘的女子,化身舞女勾引黑炽成为他的情妇,夜夜伺寝于他的床榻之上他动了情,她动了心,他深深迷恋,无法自拔,她款款柔情,却居心不轨……
当真相揭开,一场风暴也随之展开,这场偷心迷情究竟情归何处……
正文
楔子
黑蝎盟。
诡谲的黑蝎盟是道上令人闻之色变的庞大组织,在这块美丽的福尔摩沙岛上拥有八个堂口,分别为八个冷酷的男子所掌管。
黑蝎盟的帮主——褚黑蝎,他是二十年前在黑道崛起的传奇人物,他身无分文闯荡江湖,尔后一手缔造了属于他的黑暗王国,资金雄厚、富可敌国,现在连政商两界都得礼遇他几分。据传,黑蝎年轻之时与其弟夜蝎爱上同一个女人,那个女人名叫白清荷,她人如其名,清如莲荷,风姿楚楚,高雅动人。
然而白清荷却没有选择对她一往情深的黑蝎,她投向一直倾慕不已的褚夜蝎的怀抱,从此黑蝎便对夜蝎怀恨在心,对白清荷也因爱生恨。他俩兄弟情断,弄得誓不两立。
失去了白清荷,黑蝎变得绝情断爱,他终身未娶,收养四名义子,并教养他的义子们成为无情无爱的绝情男子。
现今,黑蝎在道上的行踪神秘,年届五十的他,在五年前已退隐江湖,虽然黑蝎盟的帮主仍是他,但c纵黑蝎盟的幕后黑手却早已换成了他的义子们。
黑蝎的义子分别是二十九岁的黑炽,二十八岁的黑燃,二十六岁的黑灼,二十五岁的黑烙。
他们四人因附着黑蝎对爱绝望的熊熊怒火,因而黑蝎当年在盛怒中收养他们之时,都让他们名带火字,江湖上称他们为“火男”。
这四名“火男”是在褚黑蝎断情绝爱后所收养的,当时他的世界一片黑暗,不见光明,因此他的义子们不随他姓褚,而干脆姓黑。
“火男”们在黑道上所拥有的力量已不逊于他们的义父了,他们四人分庭抗礼,谁也不让谁占上风,他们个性迥异,性格也不同,但唯一相同的一点是,他们都不爱女人,也都对女人绝缘。
这是自小黑蝎对他们的教育,也是对他们的要求,没有人能打破,也没有人能改变……
第一章
清晨六点,黑炽懒洋洋地从他黑色双人床上起身,他随意披上绣着金蝎子的晨褛,修长的双腿行走几步之遥,推开落地玻璃门。站在露台上,点起他熟悉的雪茄,烟味弥漫着清晨的露台。
这是一栋位于台北郊区的豪宅,占地广阔,宅邸华丽,所有建材都是意大利进口,所有家具也都价值不凡,而黑炽他本人更是这些昂贵中的翘楚,他是“黑蝎盟”的龙头老大,黑道里最有价值的单身汉。
轻缓的叩门声响在黑炽抽完一根雪茄后响起,时间刚好,这是经年累月培养出来的默契。
“进来。”黑炽直接在铁制的黑色护栏上捻熄烟蒂,冷淡地应了声。
须臾,宅邸的管家进入了房门,他手中捧着男主人今天要穿的衣服,还有一只银黑色的精巧烟灰缸。
“炽少爷,该更衣了。”管家魏远将衣物放在床沿,对于这个他自小看到大的少爷,或许别人都有些敬畏,但他倒是不会。
“嗯。”黑炽由露台进入屋内,他不关上落地窗,也不拉上窗帘,他毫不避讳地直接当着魏远的面脱下晨褛,换上条纹黑衬衫与黑长裤。
对于这一幕,魏远早就习惯了,黑炽自小就是如此,他不在乎旁人的眼光,即使是l露他自己的躯体也一样。
“炽少爷,请下楼用早餐。”魏远收拾起晨褛,准备待会儿送洗。
黑炽的衣服全部送洗,从里到外,连贴身衣服也不例外,这是他的怪癖之一。
两主仆一前一后到达明亮的餐厅,里面已有佣人在准备着早餐——男佣。
没错,这座美丽的豪华大宅里全都是男人,从男主人到管家、司机、厨子、佣人都是男的,阳刚味极重,全然没有一丝女性气息。
为何会如此?原因无它,只因黑炽已厌恶女人到了极点,他不喜欢他生活的地方有女人的存在,那会破坏他的心情。
魏远明白为何黑炽会变成现在这个模样,他是他们的老爷——褚黑蝎最早收养的义子,因此他受黑蝎的影响也最深,深得无法自拔,深得不能控制,他对女人深恶痛绝。
“炽少爷,您的咖啡。”男佣将黑咖啡端上,咖啡还冒着热气呢,不过这是黑炽最钟意的喝咖啡方式。
“也给我一杯吧。”黑炽的手下盖天文笑吟吟地走进餐厅,他跟在黑炽身边有五、六年了,可以很自由地出入黑宅。
“这么早来?”黑炽斜睨了盖天文一眼,对于手下这么早来报到,他通常认为不会有什么好事。
“昨晚阳明山上的场子被人砸了。”盖天文云淡风清地说,拿起男佣送来的黑咖啡啜了一口。
“是吗?”黑炽语气平淡地道。“是什么人干的?”
江湖总有这些恩怨,他在道上立足多年,对这些事情早就习以为常了,若不是特别大的事,很少能令他皱一下眉头的。
“大概是青虎门的人。”盖天文不经意地耸了耸肩,续道:“你知道的,他们一向对我们的赌场很不满,认识我们赌得太大了,又有俱乐部满足那些赌客的需求,砸场子、灭我们的威风,这是他们老早就想做的事。”
黑炽淡淡地撇了撇唇。“幼稚,那些不成气候的家伙,我不想把时间花在与他们争斗上。”
盖天文露齿一笑。“我早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所以早上我已经派人去青虎门踢馆了。”
黑炽不悦地挑起眉毛。“你总是喜欢先斩后奏。”
“这不是很好吗?”盖天文耸肩一笑。
黑炽名下产业多得数不清,他日理万机,对于砸场这等小事,他通常不会放在心上;然而他盖天文却不同,他喜欢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就算是小仇,他也非报不可。
“还有什么事?”黑炽叉起一片火腿入口问。
“‘金宝石’来了一个很漂亮的舞小姐,大概已经风靡了全台北的男人,不过,我想你对这个不会有兴趣。”盖天文胡诌着。
“金宝石”是黑炽旗下的夜总会,里头的舞小姐有上百名之多,每晚的营业额高得吓人。
黑炽看了他的得力手下一眼。“如果你对她有兴趣的话,我可以把她赏赐给你。”
黑炽对他的手下向来大方,不吝啬是他的优点之一。
“谢了。”盖天文露出一个敬谢不敏的表情。“我还不想死在倩倩手下,你的大方我心领了。”
倩倩是他交往多年的同居女友,他们正打算明年步入礼堂,黑炽明知这点还故意这么大方,根本就是想陷害他嘛!
“上次要你办的事,进行得怎么样了?”黑炽转了个话题,他不喜欢话题绕着女人打转。
盖天文扬扬眉梢。“很顺利。”
黑炽要他向澳门黑道购买私枪,每月交易数目极大,另外还要伙同澳门黑道并吞香港黑道的势力,这件事都已和澳门黑道允诺合作了。
“事情不要拖延,我不希望看到别的帮派捷足先登。”黑炽冷然地吩咐。
在他黑炽的黑道王国里,是没有什么仁义道德可讲的,既然已涉足黑道之中,他就黑个彻底,就算出卖自己的良心也无所谓。
魏远叹了口气,他知道这两个人一谈起公事就没完没了,尤其是黑炽,他眼中几乎没有别的,全心都投入在他的事业上。
其实他知道黑炽是个本性善良的孩子,他只是被褚黑蝎的仇恨给蒙蔽了,他是褚黑蝎私心下的牺牲品,若可以选择,相信没人愿意过这种没有情爱的枯躁日子。
如果再这么继续下去,他真怕黑炽会跟褚黑蝎一样,孤独一辈子。
英国·伦敦
三个年轻女孩子正悠闲地在阳台上喝着下午茶,这是英国人的习惯,搭配着香浓奶茶的通常是极为精致烘焙的蛋糕或手工饼干。
“墨儿,你烤饼干的功力真是越来越强了。”研卿一口伯爵奶花、一口饼干,毫不保留地称赞着。
“还有,冲调奶花的功力也进步神速哦。”方舞笑着啜着口奶茶,她清丽的脸孔上,是任何男人都会为之神魂颠倒的淡淡笑靥。
“你们喜欢的话,我改天再做其他口味的饼干让你们尝尝。”朱墨儿羞红的脸颊带着笑意,虽然她们三人都已经熟得不能再熟了,她对她们的赞美还是会感到不好意思。
“有你在,难怪我的厨艺老是停留在不进则退的阶级。”研卿扬扬眉梢说,今年才十八的她,老实说对下厨并不是那么有兴趣;既然有朱墨儿这个喜欢切切煮煮的伙伴,她便乐得吃现成的。
“墨儿,我喜欢你新发明的奶油饼干,吃起来口感极佳,我看呀,你真可以去开班授课了。”方舞笑吟吟地说。
听到方舞的话,朱墨儿立即垂下眼睑。“秦姨不会准的。”
研卿轻扬起眉梢,不以为然地说:“秦姨也真是奇怪,当烹饪老师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职业,为什么要限制你的爱好呢?”
“哦,卿卿,不可以这样说秦姨!”朱墨儿慌张地左顾右盼,生怕她们的秦姨会突然出现似的。
方舞跟着严肃地点头。“墨儿说得对,不准你批评秦姨。”
研卿撇撇唇。“我并非在批评秦姨,我只是在陈述事实罢了,你们不必如此大惊小怪。”
“陈述什么事实?”
询问声才落,她们即看见秦芷商风姿绰地掀开落地窗帘走出阳台,她步履极轻,她们都没听见她开大门的声音。
“秦姨!”三人异口同声的叫,方舞沉稳,朱墨儿容颜失色,研卿则是调皮吐吐舌头。
秦芷商风韵犹存的美丽面孔上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年过四十的她,依旧看得出年轻时候的风采。
“在聊什么?”秦芷商主动坐下,朱墨儿立即为她倒了杯热果茶。
“在聊墨儿呀。”研卿直视着秦芷商,直截了当地问:“秦姨,墨儿今年也大学毕业了,为什么您就是不准她去找工作呢?”
即使当着秦芷商的面,秦研卿仍然毫不畏惧,或许是年纪小吧,她只有十七岁,正是所谓“初生之犊不畏虎”。
秦芷商啜了口热茶,轻描淡写地说:“让你们读书,并不是为了要让你们去做那些一个月只有那么一点薪酬的卑贱工作,钱,秦姨有的是,你们只要好好读书,变化气质,把头脑磨得精干一点,再把我要你们学的才艺学好就够了,其余的不要多想。”
十几年来带大她们三个女孩,秦芷商一直就是用专制的方法,她觉得这个方法很好,没有改变的必要。
“秦姨,我们照您的安排做又如何?我真不知道我们这么做的用处何在。”研卿又顶撞地说。
“很快你们就会知道用处何在了。”秦芷商微微一笑,不疾不徐地道。“我今天来,就是要告诉你们,你们偿还我恩情的时候到了。”
闻言,方舞、朱墨儿、研卿皆皱起眉宇,而秦芷商仍继续微笑着,这是十几年来她对她们三人一贯不变的表情:和善,但生疏。
回溯过往,在十一年前,方家、朱家、研家都是商场上举足轻重的成功企业家,他们皆拥有雄的资产及敏锐的眼光,而方、朱、研三家的男主人更是生死之交的好友。
然而,就在一次合作的并购案中,他们三人被合作对象用高明的手段欺骗了,在一夕之间,他们全破了产。
接受不了打击的三对夫妻仰药自尽,留下三名孤苦无依、身无分文的小女孩,她们分别是十三岁的方舞、十一岁的朱墨儿,以及六岁的研卿。
就在她们三人面临被送进孤儿院的命运之时,与她们三人非亲非故的秦芷商出现了。她办理了认养手续,将她们三人带往英国,接受最好的教育,并令其居住在最好的环境之中。
如今,她们三人已长大成人。方舞大学毕业后,由秦芷商出资,目前经营一家舶来精品店;朱墨儿今年刚刚大学毕业,而研卿则准备进入大学。
秦芷商对她们三人来说,非但有收养之恩,更有为亲人报仇之情。
当年收养她们三人之后,秦芷商斥资与陷害她们三人双亲的仇人使用,她中途退资,令对方也蒙受破产之难,令其子女也无家可归。
这些恩情,方舞、朱墨儿、研卿都铭记在心,且不敢或忘。
“秦姨,您是什么意思?”看着秦芷商的笑容,最年长的方舞率先开口,她知道若她不开口,研卿肯定又会出言不逊,她可不希望惹得秦芷商不快。
“记得我跟你们提过的褚黑蝎吧?”秦芷商轮流将眼光在她们三人脸上逗留,依然勾勒着诡谲的笑容。
“他是秦姨最恨的男人!”研卿立即接口。
“没错。”秦芷商缓缓点了点头,美丽的脸孔渐渐弥漫一股恨意。“当年他玩弄我的感情,对我始乱终弃,害我直到如今孤寂一人。”
她还记得当年褚黑蝎最爱的女人名叫白清荷,但是白清荷不爱他,白清荷选择了褚黑蝎的弟弟——褚夜蝎。
当时,她乘虚而入,对褚黑蝎百般安慰、柔情万千,她以为她的真情可以感动褚黑蝎。
但,她错了,就在她献身给褚黑蝎,且怀了他孩子之时,他居然要她拿掉孩子,并且亲口告诉她,他不爱她,他从来就没爱过她!他仍在痴心等待白清荷能回心转意,他最爱的女人还是白清荷。
受不了这个打击,她失足滑下楼梯流产了。在那段痛不欲生的时间里,褚黑蝎对她不闻不问,连句安慰探望都没有。
自此之后她心灰意冷,对褚黑蝎由爱生恨,带着三名养女远居英国,这一生她都不想再见到褚黑蝎那个薄情寡义的男子,但,她要报复,她一定要报复!
“秦姨……”看见秦芷商鲜少流露的恨意,朱墨儿担心的看着她。
“我没事。”秦芷商恢复了寻常模样,她的美眸直视着方舞,用坚定的语气道:“小舞,我要你为我复仇?”
“我?”方舞一愣,她只是一介弱女子,既无背影也无势力,她如何可以为秦芷商复仇?
“你已经出社会二年了,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可以为秦姨完成复仇计划。”秦芷商露出得意的笑意道。
“秦姨,我不懂。”方舞蹙起眉心。
秦芷商盯着方舞道:“我要你去勾引褚黑蝎最长的义子——黑炽。得手后,再狠狠把他甩掉。”
研卿嗤笑一声问:“秦姨,小舞姐这样做,就算替您复仇了吗?”如果这是成人世界的理论,那么她觉得很可笑。
秦芷商勾勒起嘴角,缓缓地道:“据我所知,褚黑蝎有八名义子,而他对他义子们的要求均是绝情断爱,截至目前为止,他们也都做到了,但,如果你们能令他们其中之一动了真情,那么……”“我知道。黑蝎就会尝到被他的义子背叛之苦!”研卿眸光一闪。
“你很聪明,卿卿,不过,这只是其中之一。”秦芷商似笑非笑地道。“当小舞得到黑炽的心,把他甩掉,再告诉他真相,非但褚黑蝎痛苦,黑炽也会痛苦,然而褚黑蝎的痛苦会加倍,因为他非但要尝到被黑炽背叛之苦,还要眼睁睁的看着黑炽为爱痛苦,而这些痛苦全是因他而来,如果他当年不是那么狠心对我,今天他的义子也不必承受他的孽报!”
“秦姨,十恶不赦的褚黑蝎纵然该死,但他的义子们是无辜的呵……”朱墨儿怯怯地说。
秦芷商严厉地扫了朱墨儿一眼,她半眯起眼睛,挑了挑细眉。“墨儿,记住,不要同情你的敌人,否则你的下场会很惨,就跟你们三个的父亲一样,都是被妇人之仁所害。”
“秦姨……”提起这个,朱墨儿便无言以对了,她们三人的父亲确实都是因为对别人太仁慈了,才会落得自杀的地步。
“小舞,你愿意为秦姨这么做吧?”秦芷商问得直接而肯定,她有把握方舞会答应的,毕竟她养了方舞十一年。
方舞柔顺地点头,她没有一丝犹豫。“当然,秦姨,我愿意为您做任何事。”
此言她发自肺腑,秦芷商对她有再造之恩,只要在她能力范围之内,她什么都可以答应。
秦芷商满意地点点头。“我就知道我没有白疼了你们。”
她从皮包里拿出三张机票来,看着她们三人道:“这是下礼拜一飞往台湾的机票,我要你们三人结伴同行,也好有个照应,另外,这是我在台湾房子的钥匙,就作为你们落脚连络的地方,顺便你们也可以去你们父母的坟上祭拜祭拜。”
秦芷商刻意轻描淡写地提起她们双亲的亡坟,当然是为了要她们三人不要忘了她对她们的恩情。
方舞接过机票和钥匙。“但是,秦姨,我根本不认识黑炽,连他的长相我都不认得,我要怎么接近他呢?”
“这个我早就安排好了。”秦芷商一笑,她再拿出一个公文夹来,直接推到方舞的面前。“所有的计划,我都详细写在里头了,你只要照着我的计划执行即可,你一定可以成功掳获黑炽。”
秦芷商翩然离去后,朱墨儿第一个无奈的叹了口气,她清澈的大眼睛里闪着忧郁。“秦姨这么做,是不是太缺德了一点?”
“是又如何?她对我们有恩,我们就要听她的。”研卿挺识相地说。
朱墨儿忧心忡忡地说:“如果小舞姐真的成功了,到时候那个黑炽也想对小舞姐报复怎么办?冤冤相报何时了?”
“别杞人忧天了吧,墨儿,船到桥头自然直,现在想太多也没有用。”研卿乐观地说。
就在她们两人一问一答间,方舞一直沉默不语着,她一言不发,陷入沉思之中,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因为要回台湾执行秦芷商复仇计划的关系,方舞必须暂时结束她的精品店。
这家精品店是秦芷商出资让她经营的,二年来,她既是店长也是店员,秦芷商多次要她多雇个人帮忙,她都拒绝了。
她的店面不大,但由于位于伦敦市中心的闹区,所以租金颇高。虽然每月的业绩稳定成长中,但方舞认为她自己一个人可以应付得来,不必多花钱再请个人手;秦芷商为她付出的金钱已经够多了,不想再增加秦芷商的麻烦。
正午十二时过十分,精巧木质大门上的风铃声响后,一名颀长的俊朗男子推门而入。
“小舞,还没吃午饭吧,我在卡桑亚订了位子。”甯维毅斯文的脸上带着薄薄的笑意道。
他在附近的商业大厦工作,是广告公司的总经理,华裔英籍,十五年前随家人移民英国,今年二十八岁,广告公司是他的家族产业。
他与方舞结识于半年前,当时,他来她的精品店为女朋友购生日礼物,对方舞绝丽的脸孔与优雅的气质留下深刻印象。
接着他便开始经常光顾她的精品店,熟稔之后,对方舞的谈吐与见识更为倾心不已。
他管不住自己的心,也控制不住天天想见方舞的欲望,纵然他已有一名亲密女友,但在四个月前,他终于与女友分手,光明正大地对方舞展开了追求。
方舞是他见过最迷人的女子。她优雅、神秘,纵然交往至今,他们依然停留在牵手谈心的阶段,但他有信心,只要再给他时间,他可以征服她的。
方舞伸了伸懒腰,面有倦容地道:“也好,一早上收拾这些东西我也饿了。”
再者,卡桑亚是她喜欢的餐厅,在那里用餐是种无上的享受,回台湾后,恐怕就不会有这份闲情逸致了。
看着店里一片凌乱的情形,甯维毅不解。“你不是前天才进过货的吗,怎么今天又进货?”
方舞笑了笑。“我不是在进货,我在打包,打算结束营业。”
“结束营业?”甯维毅被这毫无预警的消息吓了一跳。
“是啊,这里要暂时歇业一阵子。”方舞淡淡地道。“秦姨要我陪她去北欧旅行,她在那里有亲戚,我们可能会住上一段时日。”
甯维毅急了。“怎么这么突然?”
他知道方舞没有家人,只有一个自小照顾她长大的阿姨,她口中的秦姨——秦芷商,也是商场上赫赫有名的人物。
“这是秦姨的决定。”她把一切都推到秦芷商身上,这是秦芷商交代她的。
“你们要去多久?”他们的交往好不容易略有进展,如果这时候分隔两地,对他很不利。
“不一定,要看秦姨的心情而定。”她简单地以四两拨千金略过,对于甯维毅对她的心,她不是不知道,但此刻的她,实在没有心情谈这些。
“那么,我可以去看你吧,小舞?”他转而要求道。
他是公司的最高主管,虽然不见得有时间可以走得开,但时间比较自由是一定的,要挪出些假期北欧应该不是难事。
方舞啜了口一旁凉掉的红茶,淡淡地道:“维毅,秦姨度假的时候,一向不喜欢有人打扰,况且我们此行只是纯度假,很快就会回来,你实在不必特意抽空去看我。”
“你确定你们会很快回来?”万一她们一时高兴,在北欧住个一年半载,那他就功亏一篑了。
“等我知道了确定日期再告诉你好吗?”方舞绽露一抹笑。“维毅,我饿了,我们出去吃东西吧。”
纵然无奈,甯维毅也只有答应了。
第二章
华山赌场。
位于天母的这坐大型赌场,谁都是知道是“黑蝎盟”的地盘,也是黑蝎盟下众多赌场设备最豪华、赌金最庞大的赌场之一。
这里赌的项目很多,举凡可以赌的这里都有,素有“东方小赌城”之称,每天均吸引上千赌客来聚赌。
好赌是人的天性,更是中国人的天性,就是看准了这一点,所以黑炽才会开设这么多赌场来吸金。
“炽少爷,您的酒。”赌场经理古曜生亲自捧着一杯伏特加过来,大老板亲自驾临视察,他当然不得怠慢。
“嗯。”在舒适的牛皮椅上交叉着双腿,黑炽接过高脚水晶杯,缓缓啜了一口酒。
他居高临下,位于二楼一处极为隐密的包厢中,场内所有的情况都一目了然。
场子里,一名服装不整的老头正在豪赌,他赌的金额令人咋舌,一看就知道是个永远戒不了赌的烂赌鬼。
“那个老头子赌的金额很高。”黑炽挑了挑眉道。
虽说人不可貌相,但他实在看不出来那个糟老头有那么多家当可赌,看他一掷千金的姿态,筹码起码超过百万台币。
古曜生笑吟吟地道:“是很高,不过炽少爷您放心,如果他付不出赌资,就算逃到天涯海角,我们的保镖也会将他给找出来。”
“我不想看到我的赌场亏钱。”黑炽淡淡地说。
“绝对不会,炽少爷。”古曜生陪笑着。“据这个老头说,他有个很漂亮的女儿,如果他把钱输光了,还有女人可以替他还债……”
那名被黑炽与古曜生谈论的糟老头还在继续狂赌着,蓦地,一名年轻女郎便如风般闯了进来,她脸色苍白,看起来愤怒无比——
“爸爸!”方舞朝糟老头奔过去,气急败坏的拉住他手臂。“你不要赌了!”
老头瞧了她一眼,很快地拨开她的手。“臭丫头,别挡老子的财路!”
方舞眼中闪着怒气。“爸,你已经赌了二天,你该回家了吧?妈生病还躺在床上呢!”
老头啐了一口。“那婆娘生病关我什么事?她是个扫帚星,就是娶了她我才会那么倒楣,儿子都没生一个,蠢!”
紧握着拳头,方舞开始颤抖着。“爸,你太过分了,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妈?妈好歹也跟了你二十几年。”
老头撇撇唇,一脸不耐烦。“别嗦了,你也是个赔钱货,每个月赚那么一点点钱,哪里够老子花用?没用的东西!”
“爸,你没良心,我每个月赚的钱,全数被你拿来赌了,你还想怎么样?”方舞眼中蒙上一层泪气,“你想我跟妈走绝路吗?”
老头嘿笑两声,猥琐地说:“女儿,你走上绝路,我没那么狠,不过只是想你替我还还赌债罢了,否则我的双手就不保喽,你也不忍心看你老子我这样吧!”
方舞睁大了漆黑如星的眼睛。“爸,你这是什么意思……”
老头不理她,他迳自热切地叫住一名体型骠悍的保镖,笑容满面的说:“城哥,她就是我女儿,我跟您提过的,您看,真的是有几分姿色吧?”
“爸!”方舞简直快崩溃了。
“确实漂亮。”城哥色迷迷地打量了方舞两眼,眉开眼笑。
老头毫无廉耻地道:“城哥,您要她做舞女、做妓女,什么都行,这么一个活色生香的美人儿,总抵得过我欠的赌债吧?”
“爸,你疯了!”方舞无法置信,伤心与愤怒交织,泪水滑过她的脸颊,她的模样楚楚动人,更是引起旁人的唏嘘。
老头转身赏了方舞一巴掌。“你老子我没有疯,我头脑清楚得很,就是清楚,今天才把你这个忤逆的丫头给卖了,教教你什么叫孝心、什么叫反哺!”
方舞被那重重的一巴掌打得眼冒金星,她摔倒在地,脸颊上还有五指爪印。
城哥扯扯嘴角,挑了挑眉。“方老头,你当真要卖女儿?”
对于这种事,他早就司空见惯了,在赌场里多得是虎毒食子的人,卖老婆、卖女儿的大有人在。
“当然喽,城哥。”老头立即变出一张卑微的笑脸来。“如果您不嫌弃的话,就带走吧,随便您怎么玩。”
清泪滑下方舞绝美的面孔,她的长发半掩着雪白的面孔,长长弯弯的睫毛还沾着泪珠,分外惹人怜惜。
城哥不悦了。“方老头,你是真不懂这里的规矩还是假不懂?凡是因亲人欠赌资被卖来这里的女人,都要送到我们的酒店去当小姐,哪轮得到我碰啊?”
老头诚惶诚恐了起来,他陪着小心。“这样……城哥,我实在不知道哇,您大人有大量,就原谅我的疏忽吧。”
“算了。”城哥挥挥手,唇际扬起一抹邪恶的笑来。“你女儿长得美,或许酒店经理一高兴,或给我什么好处也说不定,我就不跟你这个粗人计较啦!”
说着,他微微一笑,弯身扛起跌坐在地的方舞。
“你要做什么?”方舞惊恐地看着他。
城哥笑了笑。“带你去吃香的、喝辣的、穿好的!”力大无穷的他,轻易的就将方舞给举了起来。
“放开我,放开我!”方舞在城哥的肩上挣扎着,她挥动着双手,踢着双腿,妄想逃离箝制。
“小美人,乖点!”城哥轻佻地拍了一记她挺俏的臀部,咧开嘴笑。
对于这个,赌场里的人早已司空见惯了,所以绝对没有人会那么不识趣的出来见义勇为、主持公道。
“爸!救我、救我!”方舞泪眼婆娑,她幽黑的大眼睛满是恐惧,神情几近疯狂。
“爸也帮不上你,丫头,你好自为之吧!”老头猫哭耗子的说完,理也不理要被推入火坑的女儿,迳自转身继续赌。
城哥扛着方舞走出了华山赌场,场内恢复了平静,四方吆喝的赌声又起,适才那些事,就像没有发生过一样……
黑炽看着这一幕,他半眯起了眼睛。
活生生地被自己的亲生父亲给卖掉,还有什么比这个更悲惨的吗?
可是,黑炽是不会同情人的,尤其是同情女人!
阳明山高级住宅区。
傍晚时分,一栋仿古的欧式别墅里传出了阵阵烘烤蛋糕的香味,香气撩人,引人馋涎不已。
“好了没呀,墨儿,我的口水已经流满地了。”研卿正盘腿坐在客厅的厚地毯上看照片,她饿扁了,而朱墨儿在厨房已经忙了一个小时。
“好了。”朱墨儿浅笑盈盈的端着托盘出来,上面有个圆型的巧克力蛋糕,这是所有女孩子都会喜欢的口味。
“太好了。”研卿马上丢下照片围到餐桌旁去,看着一桌子佳肴,她频频露出钦佩的眼光。
铺着绿色格子桌布的餐桌上,有朱墨儿精心烹调的五菜一汤,还有刚刚才烘烤好的蛋糕。
“我们开动吧!”研卿一p股坐下,举起筷子就要挟菜。
“等等!”朱墨儿阻止了她。“小舞姐还没有回来,我们等她回来再吃嘛!”
研卿蹙起眉心。“可是小舞姐已经二天没有回来了,如果她今天再不回来,我们岂不是要饿死?”
才说着,玄关就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方舞一脸疲倦地进门。她脱下高跟鞋,看起来累极了。
“小舞姐!”朱墨儿立即迎了上去,接过方舞的大衣搁在一旁。
这阵子,她们三人都穿起了大衣,原先她还以为台湾不冷呢,没想到台湾的雨季和伦敦一样,又湿又冷。
研卿也走了过去。“小舞姐,你没事吧?你的脸色很差。”
朱墨儿马上体贴地倒了杯热茶过来。“喏,小舞姐,喝杯热茶,外面很冷吧,你的手都冻僵了。”
方舞挤出一抹笑容,看着情同姐妹的好伙伴。“我没事,你们别担心。”
“事情进行得怎么样了?”研卿问。
方舞啜了口热茶,以杯缘暖着手心。“很顺利,我已经进入黑蝎盟旗下的酒店了,明天开始上班。”
“那么你这两天去了哪里?真是急死我和卿卿了。”朱墨儿忐忑不安地问。
“在华山赌场演了秦姨计划中的那场戏后,我就被扣留在酒店里。”方舞淡淡地道。“他们在替我洗脑,告诉我做酒女这行的好处,以及警告我别妄想逃走,因为我的‘父亲’欠了他们一大笔钱。”
研卿笑道:“看来那个老头演技还满好的嘛,真不知秦姨是从哪里找来的。”
相较于研卿的乐观,朱墨儿就多虑得多,她握住方舞的手,担心地看着方舞。“小舞姐,他们没有欺负你吧?”
方舞摇摇头。“没有。”
大概是把她当成未来的摇钱树吧,那些人对她还算客气。
不过,就算他们欺负了她,她也不会告诉墨儿和研卿,她不想她们替她烦恼。
“太好了,我们吃饭吧。”研卿开心地宣布,她拉着方舞到饭桌上去,替她挟了一大碗满满的菜。
“快尝尝吧,小舞姐,这些都是你喜欢吃的菜。”墨儿贴心地说,虽然方舞没有告诉她们这二天来她遭遇了什么,不过想来不会太好过就是,秦姨赋予她们的任务可不简单。
这顿饭在温馨和愉快的气氛下结束了。饭后,朱墨儿煮了咖啡,三人品尝她烤的蛋糕。
方舞不禁感喟地想,如此平凡的幸福,她真想永远拥有,但那是不可能的,她的命运早已被注定了,从她父母双亡的那一刻开始,秦芷商收养了她,她的命就是属于秦芷商的,这是改变不了的。
“这些照片是——”方舞看着桌上凌乱的照片。
“秦姨今天寄来的。”研卿撇撇唇道。“这是褚黑蝎那些义子们的‘玉照’,秦姨要我跟墨儿选喜欢的‘下手’。”
方舞皱皱眉。“这么快?”
她的任务才刚开始,秦芷商就迫不及待地要墨儿和研卿也加入复仇计划,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怎么会快?”研卿嘿嘿一笑。“秦姨等这一天都已经等了二十年,她恨不得立刻将褚黑蝎碎尸万段,又怎么会在乎我们的感受?”
研卿六岁没了父母,虽然秦芷商收养了她,让她衣食无虞,但秦芷商也从没给过她关心。她一直在缺乏爱的环境中长大,如果不是有方舞和朱墨儿,她会变得很孤僻。
“卿卿,别这么说秦姨,她还是很关心我们的,很爱护我们的。”朱墨儿善良地替秦芷商讲话。
“是吗?”研卿扬起眉。“如果我们是秦姨的亲生女儿,她还会要我们做这么危险又没有人性的事吗?”
“卿卿!”方舞不赞同地喝止,她敛起脸色道。“不管秦姨现在怎么对我们,她都帮我们报了双亲的大仇,光凭这一点,我们就不该有怨言。”
研卿轻笑一记。“小舞姐,你太迂腐了,报恩有很多方法,不一定要用这种手段,不过你对了,我们欠秦姨的确实很多,我不该有怨言的。”
“卿卿,你能这么想就太好了。”朱墨儿吁出一口气来,笑了。
她天性纯良,他人的一点儿小恩都铭记在心,因此秦芷商对她来说,就仿如神只般可敬,她对秦芷商丝毫没有不恭敬之情。
“别高兴得太早,我们的痛苦就要来了。”研卿将那叠照片递给朱墨儿。“选吧,幸好他们几个都长得人模人样的,否则我们可就亏大了。”
方舞没有看那叠照片,她悄然的上楼去了。
用热水舒服的梳洗过后,她累极的躺在床上,虽累,但她睡不着,睁着疲倦的双眼看着天花板。
仅仅两天而已,她已感觉到这份差事是多么痛苦。
酒店里那种灯红酒绿的生活实在不适合她,酒店小姐的姿态与手段也是她所陌生的,这一切,她在伦敦时从不曾接触过。
黑炽——一个不爱女人的男人。
那天在华南山赌场里,他一直居高临下的看着发生在她身上的事,他没有任何表情,连挑挑眉都不曾,充分显示了他的冷血。
黑炽是没有感情的,这点秦芷商早就告诉过她了。
但,他冷然的眼光令她心惊、令她害怕,真的害怕会失心于黑炽那个俊美无比的冷酷男子。
她是不能有感情的,若有感情,非但是输掉了她自己,更会赔上秦芷商苦经营的复仇大计。
她既要报恩,就要做一个最好的报恩者,她不能半调子,不能让秦芷商后悔养育了她。
方舞,你要成功,你必须成功!她坚定地告诉自己。
“黑蝎盟”旗下有许多赌场、俱乐部、酒店与夜总会,举凡高消费的夜生活,它都包办了。
黑蝎盟的地盘不需要黑白两道护航,它本身就是法则的化身,只要稍为识相的,没有人敢动黑蝎盟的主意,不识相的,就等着进棺材好了。
“炽少爷,烟。”玫瑰大酒店的经理鞠躬哈腰的为黑炽服务,每当大老板驾临,就是他们这些狗腿一族表现的时候。
“这个月的业绩不错。”黑炽坐在米兰进口的黑丝绒沙发里,他翘着修长的双腿,闲散地翻阅酒店报表。
“谢谢炽少爷的夸奖。”经理眉飞色舞地说。“最近酒店来了几个漂亮小姐,很多大老板都趋之若鹜,纷纷带客人来捧场。”
“是吗?”黑炽淡淡回应。
“炽少爷,上礼拜有个赌鬼把女儿卖到这里来,查过了,还是处子之身,要不要安排她伺候炽少爷?”经理讨好的说。
众所皆知,黑炽只要处女,而且只要二十五岁以内的漂亮处女,超过二十五岁的,一概无法上他的床。
至今,他玩过的处女很多,也就是说,他摧毁的女人很多,多不可数;而他认为,这是污辱女人最彻底的方法。
每个处女他只玩一次,他完全遵从了褚黑蝎给他的教育。
黑炽睁了酒店经理一眼。“你看着办。”
“是!”酒店经理微微一笑,他知道当大老板这么回答时,便是默许,他又狗腿成功了。
酒店经理退下后,把玩着酒杯,盖天文玩味地看着黑炽。“老大,你这样是不是太病态了一点?那些纯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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