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池娇》满池娇_第48章

  易子琛的消炎针已经打了几天了,这天庄悯送易子琛去打过最后一次后,医生便告诉他们,不用再来了。然后给易子琛开了个外用的药膏,说是有利于伤口愈合,不易留疤,末了又嘱咐两人,让过几天再去医院复诊。
  易子琛的伤口愈合得一直很好,医生开的药膏很有效,庄悯为了不让他留疤,每天都要督促易子琛,给他擦药。
  随着易子琛伤口逐渐愈合,庄悯保姆级的贴身伺候也用不着了,可两个人都没有开口提他搬回去的事,庄悯也就在易子琛家里继续住下了。
  同时,博物馆又与公司开启了新一期的文创产品的设计和生产。为此,庄悯又时不时地往易子琛公司跑,也不知是为工作,还是为去看易子琛。
  这一期产品忙完后,等庄悯陪易子琛前去复诊时,已经是十月中下旬了。
  当他们敲开医生的门走进去时,医生从厚厚的镜片底下抬头看了两人一眼,故作惊讶道:“哟,两位还想起来复诊了?”
  庄悯有些不好意思:“最近太忙了,一直没得空来。”
  医生摆摆手:“别整这些虚的。”转头对易子琛说,“等什么,袖子撩起来看看啊!”
  易子琛已经习惯了这医生的态度,闻言有些无奈地冲庄悯笑笑,掀起袖子,原本一条长约十几公分的狰狞伤口,此刻已经愈合了,缝合的线也基本已经自然脱落,伤口处只剩一条淡粉色的伤痕,想要消除疤痕,看来还要些日子。
  医生看了一眼,满意地点点头:“很好,那药膏还有不?
  庄悯:“还有。”
  “记着天天用,保管一点儿疤不留,你胳膊还跟原来一样白白嫩嫩!”
  易子琛:“……”白白嫩嫩,这什么鬼形容。
  庄悯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两人谢过医生后,从他办公室里出来,易子琛记着陈钰这个时间应该在上班,为了感谢前些日子不辞劳苦接送他打消炎针,特意往心外科那边走过去,看看能不能看到人。
  没想到,这一看,就看出了问题。
  只见心外科那边门口,正里三三两两地围着一群人,里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起来气氛似乎很凝重。
  “这发生了什么?”庄悯问。
  易子琛摊手:“不知道,去看看。”
  等易子琛走到前头,才发现,又是一个大事不妙。
  门口站着几个人,有一对中年夫妇,看起来年纪大约在五十出头,陈钰面沉如水地站在他们面前,而林渝被陈钰护在身后,一脸的惊惶。
  随后易子琛听到中年女人开口,用看似礼貌却极尽刻薄的语言说道:
  “你们家里也只有你一个儿子,你年纪还这么小,也该替你的单身母亲想想,他养你这么大,不是为了让你跟一个男人在一起的。”
  “你也该替我们想想,我们就这么一个儿子,要是真跟你在一起了,你让我们老夫妻两个怎么办?”
  “妈!”陈钰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怒气,“您别说了行么?”
  “您就一定要逼我,一定要跟我过不去吗?”
  中年女人,也就是陈钰的母亲,脸上闪过很受伤的神色,陈钰的父亲突然开口斥道:“陈钰,怎么跟你妈说话呢?”
  陈钰反驳道:“那她又怎么跟我男朋友说话的呢?”
  陈父目光在周围的人身上扫了一圈,又看向陈钰,沉声道:“你对你的妈妈,应该有起码的尊重。”
  陈钰的声音几乎都变了调:“那你们是否尊重过我呢?”
  “你们想偷偷把我叫走,然后跑到这儿来,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欺负我的男朋友,你们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想法呢?”
  陈父的脸皮抖了抖,他也知道这事儿做得不地道……可也没想过会像现在这样。
  陈母却受不了儿子这么跟她说话了,上前一步拉着陈钰的胳膊:“你跟我们回家,别在这儿丢人现眼!”
  陈钰纹丝不动,盯着陈母说:“妈,您也知道丢人现眼,就不应该到这儿来。”
  “您以为我会顾忌这儿是我工作的地方,不敢反抗你们。可是妈,您错了。”
  “咱们都是医生,您也该知道,同性恋的存在本来就是生物界共有的现象,同性恋在我们国家,早已经去病理化了。您不肯接受我的性向,不肯接受我的男朋友,不过是顽固的旧思想在作祟。”
  “什么旧思想!”陈母气急了,“你一定要在这儿,这么跟我说话吗?一定要在这儿说这些吗?你能不知羞耻地说,也看我想不想听!”
  陈钰低下头,语气有些颤抖:“是,我不知羞耻,我不配做您的儿子……”
  易子琛盯着陈钰的脸,又是这样……他想,一次又一次地发生这些事情。
  “别怕。”突然有人在耳边轻声说,易子琛侧头,对上庄悯安抚性的眼神。庄悯握着他的手,低声说:
  “你手心冰凉冰凉的,还有汗。”
  易子琛没说话,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庄悯。
  庄悯叹了口气,正想说话,突然听到一个苍老而沙哑的女声远远地喊了一声:
  “小渝?”
  颤抖而迟疑,带着疑惑和焦急。
  林渝闻声一望,顿时睁大了眼睛,脸色僵硬得说不出话来。
  “妈……您怎么来了?”
  妇人正是林渝的母亲。林渝的母亲是个农村妇女,独自把林渝拉扯大,很是不容易,她虽然比陈母年轻几岁,整个人看上去却比陈母苍老许多。
  林母一双破旧的球鞋在医院干净的地面留下一串急促的脚印:
  “小渝,你没出啥事儿吧?”
  林渝忙从陈钰身后走出来,上前扶住林母,他有些心虚地看看陈父、陈母,压低了声音说:“我没事,妈,您来这儿干啥呀?身体不舒服?”
  林母把林渝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被太阳晒得又黑又暗沉的脸上露出一抹放松的笑意:“有个女人给我打电话,说你在这儿有啥事儿,也没说清楚,我就急急忙忙赶过来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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