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母全程都在张罗易子琛,以后只要两人不分手,易子琛也算是她半个儿子了。说起来,庄母心中多多少少还是有些遗憾,以后不会有儿媳妇儿,不会有儿孙满堂了。
即使庄母接受了先进的教育,思想包容又明理,中国传统的家庭婚姻观念,到底在她脑子里根深蒂固。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不是那些,而是摆在眼前的问题。
等庄恬吃完饭进了屋,庄父、庄母才郑重其事地跟两人谈了一下。
庄母:“我丑话说在前头,路是你们自己选的,以后别后悔。”
易子琛没什么好后悔的,毕竟他本来就是gay,而庄悯原本不是。
庄悯抓着她的手:“妈你放心吧,后悔什么呀后悔,我现在只后悔当初怎么没努力学习,考到j大去。”
j大是易子琛本科就读的学校,是国家重点大学。
庄母无言以对,好半晌才说:“活该,叫你好好读书的时候不听话!”
庄母说完,又叹了口气:“你们这俩孩子,我担心得很呐……”
“你们既然是工作上认识的,那有同事知道你们的关系吗?”
庄悯肯定地回答:“现在没有。”
易子琛则想了一想,早先萧怀静可能知道他们的关系,但是萧怀静已经离职,并且在享受生命最后的时光了,可以排除。其次有可能知道的,就剩谢嘉宁了。
易子琛自认为在谢嘉宁面前,没露出过什么马脚,因此也点点头:“应该是没有的。”
庄母颇有些心累:“行吧,你们自己多注意一点,我也不罗里吧嗦的了。”
庄父在旁边插嘴:“你也知道你罗里吧嗦啊?”
庄母瞪了他一眼:“自己儿子自己不疼,谁疼?”
庄父:“对对,你说的都对。”
几个人说了一会儿话,庄母从手上褪下来一只镯子:“这是给我们老庄家的媳妇儿的……”
她说到这里顿了顿,“小易你……随便着吧。”
易子琛:“……”
庄母又说:“本来第一次见面,该给点见面礼的,不过我听庄悯说了,你好像不缺啥,这玩意儿……”庄母自己也觉得好像挺惨不忍睹的,“……下你就是我们老庄家的人了。”
庄父在旁边看着庄母,神情看起来很复杂。
最后是庄悯救的场,一把接过“传家宝”塞到易子琛手里:“替我媳妇儿谢谢妈!”
易子琛默默在心里给庄悯再记一笔,嘴里还得乖乖巧巧地说:“谢谢阿姨。”
易子琛话音一落,客厅突然安静了,随即他发现三个人都齐刷刷地盯着自己,易子琛这才知道问题出在哪儿。他抿了抿唇,很有些别扭地再次张嘴:
“谢谢妈。”
等他说完这句话,坐在他身边一直关注着他的庄悯,眼尖地发现易子琛的耳朵尖竟然有些可疑的红了。
这个发现让庄悯惊讶之余又颇为喜闻乐见。
没想到易子琛竟然也是会害羞的。
于是等两人从庄父庄母家出来的时候,庄悯才搂着易子琛的腰身,偏头在他耳朵上咬了一下,闷闷地笑:“我说得没错吧,我爸妈都很喜欢你。”
易子琛怎么可能被庄悯调戏到,抬手用拇指轻轻擦过庄悯的唇,易子琛偏头,唇扫过庄悯的脸侧,然后他轻声说:“这个我看出来了,只不过你一口一个媳妇儿,我觉得这个问题咱们可以回去再讨论一下。”
庄悯故技重施:“子琛,我怕疼……”
易子琛轻哼一声,贴在庄悯耳畔,声音就像电流:“这个你放心,我的技术绝对有保证。”
易子琛的技术到底如何,这个可以慢慢考证,庄悯颇有些担忧自己的安危。
天气越来越冷,大雪已下了两个月,若是无人清扫积雪,积雪想必都已经几尺厚了。
易子琛又去看过林渝一次,林渝的情况依旧很不好,虽尚无性命之忧,但易子琛总觉得,林渝的心理状态也很有问题。幸好有陈钰寸步不离地守着。
但很快,易子琛得到了另一个消息。
萧怀静住院了。
艾滋病在潜伏期的时候,人其实是可以正常生活工作,不受什么影响的,但艾滋病爆发也来势汹汹。
病毒迅速破坏人体的疫系统,让人脆弱到连一个小小的感冒也抵抗不了。
到这个时候,易子琛才突然意识到,生命是多么脆弱,林渝也好,萧怀静也好,都面临着死亡的威胁,并且朝不保夕。每一天都在担惊受怕,我会不会什么时候就死了?
易子琛没去看萧怀静。
一来,不熟。二来,看到萧怀静会让易子琛想到他以前的生活方式,跟萧怀静是一样的。
要不是九月份的睡衣趴上意外出现了毒品,易子琛或许现在还跟萧怀静联系挺密切的。
除了林渝和萧怀静,倒是有另一件意料之外的事也发生了。
是在一月中旬的时候,已经临近年关,易梦奎给易子琛打电话,用他惯常平板得没有一丝语调的声音说:“今年一起过年吗?”
如果是以前,易子琛肯定毫不留情地拒绝,然而现在看到林渝和萧怀静,易子琛突然改了主意,他拿着手机犹豫了好久,才说:“过年一起去给妈扫个墓吧。”
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那边易梦奎没有因易子琛的态度而发怒,沉默了好几秒,才点了头:“好。”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依旧困成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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