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燃暖香满室如春
墨君阳醒来的时候,觉得天光微白,心下一惊,昨夜怎地睡得如此的沉?急忙掀起帐子坐起身来。
青炉轻烟已然袅袅,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薰香,清新宜人。
似乎是新换的香料,以前从未曾闻过。
再看到床梁上的暗红镶金娟幔,不知何时被换成了紫红镂金的蝉翼纱幔。少了华贵帝王之气,多了些轻柔典雅。
这原本寒气冷冷的寝室,自从有了莲妃,开始温暖如春。
凝神看去,见莲莲背着床坐在妆奁前,身穿一件粉色蝶纹束衣,外罩一件青绿雪荷薄衫,纤细匀称。一双白玉巧手,将长发挽起成简单的发髻用一个簪子掐着。
然後便恬恬静静地拿起书卷就着天光,专心读着。
真不知道她为何这样沉迷於书本,彷佛沉浸在化外仙地。神情中有一种不属於这凡尘俗世的空灵飘逸。
凝视着她,没敢挪动手脚半分,好像唯恐惊扰了这清晨的宁静,连呼吸都很浅,很小心。
或许是看着她的眼神太过热烈?
莲莲像是感受到背後s向她的目光,不自觉地回过头来。
看到他,散着披肩的长发,一缕一缕娆娆绕绕地垂悬在光裸的x膛上,冷冽的脸庞在晨曦微光下显得柔和许多,浑然天成的阳刚中带着y柔的俊美。
看到他,站起身来,缓步朝着她走来。
看到他,愈来愈近,几乎要近到她的眼前,她赶忙站起来就要曲膝行礼,却被他一把手拉住。
“为何醒得这麽早?”双手搂着她面朝自己, 他凑在她的耳边轻声问着。
莲莲想着昨晚太子显然对她说的话十分不悦,一夜无语,也不像平常那样拥着她入睡。看他现在这样一脸的云淡风轻,究竟是不是还在生气呢?算了,不去想了!他的心意向来无法揣测,何必费神。
“臣妾怎能比殿下晚起,会被说成是恃宠而骄,有失妇德。” 莲莲低声回答着。
墨君阳微勾着唇角,亲腻地将头埋在她的颈间,贪恋着她的气息,“是谁这麽大胆,敢在太子的东g说三道四?本太子饶不了他!”
“不是的……”听见他声音中的肃杀之气,莲莲急了起来,“是古人云……”
话未说完,嘴就被太子强势地封住了。他的侵犯来得又凶又猛,几乎像疯狂一般地啃咬着莲莲娇嫩的唇瓣,久久不停。
他的心里的确是气疯了!不知这世间可有什麽法术,可以让他回到过去,把那一帮古人全都灭了!
用过简单早膳之後,天色尚未全亮,看时辰离早朝还有些时候。
墨君阳秉退g人,侧厅只剩他和莲莲两人,一双凤眸紧紧盯着莲莲。
他静默不语。
莲莲被他如利箭般的眼神看得背脊一阵阵发凉。杀人不过头点地,他这是要将她凌迟处死吗?纵然内心忐忑,除了等待也别无它法,只能静静垂头坐着。
过了好一会儿,看着眼前茶香袅袅的茶杯,他问:“这是什麽茶叶?和从前的不同。”
“回殿下,是桂花茶。殿下没看见杯底的桂花末吗?您上次差人摘的那几大篓桂花瓣儿,臣妾一点都没浪费,一部分晒乾了就拿来泡茶,不知殿下可喜欢?”
“嗯……这桂花茶倒不似桂花香那般浓腻,淡淡的清香,很合我的口味。”修长的手指在杯沿来回划着,端起茶来啜了一口,“寝殿内的薰香也换了?”
“啊!那是桂花柳条薰香。”莲莲趁此机会赶快解释着,“就是为了做这薰香,昨天摘柳条的时候落下了几枝在地上,惊动了殿下。”
“爱妃似乎很懂得花草?”
“啊?”莲莲楞了一会儿,觉得太子的语气里有一种说不出的不对劲。“臣妾……在家乡时随意玩了一些,知道一些皮毛。”
“是吗?” 墨君阳缓缓地放下手中的茶杯。
唇角勾起那惯有的嗜血的微笑,眼眸中寒光闪s。
“莲莲,那麽你不会不知道,皇祖母花园中的曼陀罗花可以拿来做什麽吧?”他问她。
作家的话:
还有人记得曼陀罗花这个梗吗?
埋得太久了 快快把它破了 不然又是个千古之迷
☆、42 浪淘尽成王败寇
“莲莲,那麽你不会不知道,皇祖母花园中的曼陀罗花可以拿来做什麽吧?” 墨君阳勾起那惯有的嗜血的微笑,冷冷地问着。
莲莲心底登时一凉,惊惶地说不出话来。
脸上强作镇定之色。
墨君阳目光犀利直盯向她,“莲莲,你在皇祖母g中花儿剪了一朵又一朵,竹篮里装了一篓又一篓,这麽丁点大的皇g,这事能瞒得了谁呢?真以为凭你饱读诗书,心思敏捷,能言善辩,便可以在这g中无往不利,逢凶化吉吗?”
莲莲原本想要找个藉口,将这事圆了过去。听了太子这一番话,便知再多的辩白都是多馀。知道无论是福是祸,横竖是躲不过,心里反而不再慌张。
神色从容地站起身来,默默地跪拜於地。“臣妾有罪,求殿下恕罪。”
墨君阳面色冰冷地打量眼下跪着的女人,身子是跪着的,一身的傲气仍是凛凛地散发着,声音里不带一分服软,那有半点认罪的态度。
心里重重地哼了一声。
“莲妃,你知道你有罪吗?那好,犯了那一条,说来给本太子听听。”
莲莲心中大惑不解。
先前还浓情蜜意地拥着她纠缠了一番,转瞬间就如此盛气凌人,是故意要在她面前显他太子爷的威风吗?
低垂着头,静默片刻,才低声说着,“後g嫔妃,不得私藏毒物,曼陀罗花中藏有毒x,臣妾不应收藏,臣妾有罪。”
“还有呢?”太子继续逼问着。
“臣妾就是摘了几朵陀罗花,除此之外,臣妾想不出还有什麽。”声音中带着苦涩。
墨君阳眼中厉光一闪,语调倏地提高,“制作毒物,y谋残害g人使之腹痛如绞,此一罪。身为太子妃欲藉进香祈福行不轨之意图,罪加一等。”
“本太子可有冤枉爱妃?”
莲莲先是愣了一下,而後骤然一惊,原来太子什麽都知道啊!这样想来那一日墨云在上山的路上,劝她的那一番话,并非师出无名。既然当时不揭发她,那麽,现时才来与她翻旧帐又是为那般?
“莲妃。” 太子的声音凉得令人打颤,“记得你曾经对本太子说过,g墙之内无密秘。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藏毒制毒,万一揭露出来,那就是祸乱g廷的死罪!连带你的父母兄长都要受牵连,即便是本太子都保不了你,你可知道这其中险恶?”
祸乱g廷?这是要将她打入十八层地狱吗?所以先前什麽地老天荒的誓言仅是空谈?原来她又再一次被他的虚情假意所欺骗?
窗外的天色渐白,一道晨光斜斜s入厅内,今日应会是个阳光暖暖的好天气。但是此刻莲莲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兴师问罪,只觉得从内而外彻骨的寒意凉透心扉。
抿着一张愤愤不平的小嘴,不想再搭理他。猫捉老鼠的游戏玩太多次了,反正逃不过一死,索x当一只洒脱的老鼠。
狭长的凤眸瞅着她柔弱的身躯一阵阵怜爱浮上心头。
但是见她低头不发一语,一副任你宰割的骄傲,又恨不得想用十指,将这个让他又爱又恨的女人一把给捏碎。
爱她的温柔婉约,不沾世间尘埃的灵气。
恨她自以为是,左一句明君,右一句圣贤的正义凛然。
“g廷之内,想死很容易,想活很难,想平安的活着更难。你看这g里,人人都会算计,时时都会进谗言,任何时刻,说了一句不该说的话,落下一个不该落下的把柄,随时都是杀身之祸。”
话声一顿。
想起当年。
因为皇长子一句的馋言,皇后便将墨云送入了大牢。他跪地苦苦哀求了一天一夜,最後用x命相威胁,才终於将墨云救出。救出的时候墨云已经被凌虐地奄奄一息。在这g中他孑然一身,什麽都没有,只有墨云。但是他们仍然不放过,硬是将墨云从他身边夺走……那一日,他没有掉一滴泪,他知道,他的哭声穿不透这冰冷的g闱高墙。冷血,是为了让自己的心变得坚强不再受伤。
往事历历在目,不堪回首。
生在皇室,便注定了一生都要生活在在勾心斗角腥风血雨之中。逃不开,躲不了。若是不想任人宰割,就便要先下手为强,将别人都踩在脚下。这是g廷中的生存法则,千古不变。
寞落地,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起来说话吧!”
莲莲x中堵着一口气,不肯起来。
起身向前将她拉起来,抬起她的小脸,轻轻地抚着她的脸颊,极轻极柔,浅浅一笑,笑得让人觉得凄怆。紧紧地拥她在怀里,“私藏的那些东西交给王全,他会不着痕迹地处理乾净。以後不要再做这等傻事,懂了吗?”
语气很轻,但每个字都说得很清晰,“你说的那些为君之道,我读得不比你少。但是g中凶险,我经历过的比爱妃多得多。爱妃就在这东g里自在悠闲,朝廷中事爱妃就不必c心了,嗯?”
日初升,殿门方开,成王败寇各峥嵘。
作家的话:
好吧 很努力滴把那个千年老梗给破了 希望没有圆得太牵强
☆、43 朝阳升君临天下
晨曦微光穿透云层,映s出一片夺目生辉的金光洒在皇g大殿的琉璃瓦上。
承龙殿三通钟响,钟声方停,两列禁卫军手执戈矛护道排列殿前,威武不凡。
朝堂一片纷乱,众臣窃窃私语着昨日两位皇子被落入大牢命运未卜,今日镇国公李鼎又未列朝堂,事非寻常。
内侍一声唱喝:“太─子─驾─到!”
顿时一片鸦雀无声,百官垂手肃穆。
墨君阳一身白袍金边锦衣正装,踏入了大殿。
文武百官同时叩跪。
目光扫过群臣,墨君阳忽而一声高呼:“翰林学士林耕樵何在?”
一中等身材蓄山羊胡的官员自後出列应道:“臣在。”
“宣旨吧。”
林恭樵躬身向前,由内侍手中接过一个明黄色的卷轴。
打开卷轴,林耕樵恭敬谨慎,一字一字,朗声读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之皇子墨庭墨宇,食君之碌不思仰报皇恩,大逆不道勾结李姓外戚盗卖官绸,毁我大墨国民生之基石g本,其恶行罪大至极,当处极刑。然,念其受奸臣蛊惑,误入岐途,深有悔意,诚实招供不诲,故法外施恩免其死罪,饬令监国太子详查全案後去皇籍,发配边疆。钦此。”
正当群臣愕然,议论纷纷之时。
内侍再次走向前来,双手捧着一个方盘,上面又有一个明黄色的卷轴,还放着一大一小两个四方物品用红色金丝绸缎包着。
林耕樵拿起卷轴打开来,继续读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在位三十馀年,竭尽心力,今龙体多病亟需清心休养。未免朕於休养期间荒废延误政事,赐大墨国玉玺及兵符予太子墨君阳,朝中政务由监国太子全权决断,毋需面圣请示。祺望皇太子墨君阳秉朕之仁德续大墨国之安康大业。钦此。”
殿下朝臣一阵悉动中,墨君阳由林恭樵手中接过玉玺及兵符。
霎时,心中气血翻腾,百感交集。
昨夜……
深夜晋见父皇,他拟好了旨意要处墨庭墨宇灭门极刑。
父皇气若游丝地问他:“阳儿,你难道不念手足之情,不怕天下人说你残害兄长,失了人心?”
“儿臣问心无愧不怕人言,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此等重罪若不处极刑,天下人不平,必失民心。”
皇帝抬头看了他一眼,神色复杂,“阳儿,父皇知道众皇子之中你最堪大任。很好,为我大墨国你可以大义灭亲,父皇不如你。” 父皇突然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他慌了手脚想传唤太医被皇帝制止。
“但是,父皇不能见手足相残而不救。阳儿……”皇帝无神的眸子缓缓转动着,目光流露出乞求,“父皇若退位,把这万里江山交给你,你能放你的两位皇兄一条生路吗?”
黑眸一沉,他倏地双膝跪下扣头。
“父皇怎能如此说,天下人必说儿臣趁父皇龙体微恙逼迫父皇退位,父皇岂非陷儿臣於大不孝,遭天下人唾骂。父皇万万不可。”
“你若真有孝心,便放你的两位皇兄一条生路!”
皇帝分明是要为两位皇子脱罪。
他无论如何绝不能答应。
但是父皇气息微弱,面色惨白,咳嗽不止,一时之间他乱了方寸,“父皇,儿臣……儿臣……”
皇帝的声音虚弱如飘絮般,费尽气力断断续续说着,“阳儿,父皇虽又老又病,但不糊涂。你想要这片江山很久了,父皇相信你会是个好皇帝,只是你杀戮之气太重,父皇本希望你再多沉潜历练些时候……罢了……父皇的传国玉玺和兵符你拿去吧。尔後奏章诏书不必再拿到朕面前来请示了,大墨国是你的天下了……留你的两位皇兄活命吧……”
离开皇帝寝g的时候,他的心口抽痛着,一阵莫名的悲凉满溢x中。
躺在龙床上那灰发苍苍的老人他曾经深深地恨过,而今见他风烛残年声声唤着他:“阳儿” ,从未尝过一丝父爱的他忽然感觉到父皇话语中对他殷殷的爱护。
太迟了……
他忍住盈眶的泪水转身大步跨出皇g。
手执玉玺及兵符,金銮殿上,墨君阳俯瞰群臣,高傲而孤绝。
朝堂之上,先是一片死寂,忽地一人领声高呼,紧接着众臣齐声应和,连呼数次,“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声音响彻大殿,直入云宵。
剑眉高扬,脸上一抹渺远的微笑,从此大权在握,朝阳高升,君临天下。
作家的话:
太子登上权力的顶点之後 接下来要对付谁呢?
☆、44 腥风血雨狂澜起
深秋叶落近寒冬,平地卷起萧萧风。
皇城之内兵马驿动,达达的马蹄引起百姓的震惊与骚动。
百姓们不清楚究竟是发生什麽事了,只隐隐觉得有大事发生,一夥一夥地聚在一起议论纷纷着。
数十年前大墨国曾经历过一段动荡不安,蜂火连天的岁月。
那段恶梦依然深埋於许多百姓们的记忆里,馀悸犹存。
恶梦的结束全赖当今皇帝忍辱负重,先遣使节议和,馈赠千万奇珍异宝g绢丝绸,随後派皇室公主和亲,终於平息与边疆各族纷争,战火停歇。
而後,改税制,减赋捐,与民养息。国力虽弱但是百姓温饱,免受战火蹂躏。
皇帝,是一个悲天悯人的仁君,自弱冠之年即位至今,已三十馀年。
皇都一片详和,无风无雨。
不料,短短数日,皇城之内,狂澜骤起,风云变色。
墨君阳完全不同於他的父皇那般仁慈宽厚。
他迅雷不及掩耳地封锁了镇国公将军王府,动用了禁卫军,御林军及一整营从城外调回的军队。
日夜查抄,捕捉镇国公府内暗卫幕僚,家眷,共数百人,抄出买卖官绸帐目数十册。
帐册上,长长串串的买卖明细,官绸以不及一半的价钱卖给私商,所得尽入私囊,历经数载。
墨君阳勃然震怒,下令一干暗卫幕僚私商全数诛杀。
镇国公长子凌迟处死,男丁子嗣,无论长幼皆斩杀。镇国公及女眷,发配边疆,为奴为妓。嫁出之女系嫡亲,一并株连,或入狱或刀斩,牵连甚广。
顿时京城内血染红了天,人人胆颤心惊,百姓闭户少出。
又一个浮云遮月,暗沉无光的夜晚。
皇g的上空,忽然窜起了红光。
墨云领着禁卫军,当即就将火场团团围住。
闻讯前来救援的太监g女一干人等,被以人多手杂为由,阻挡在外。
熊熊大火一直到燃烧直到过了子时,火光才渐渐褪去。
偌大的两座g邸,原本经由大皇子及二皇子修缮得富丽堂皇,祝融肆虐之後,只剩断壁残垣。
焦黑灰烬中飘散而出,一阵阵教人反胃欲呕,浓厚的血腥气味。
即使是经过严格训练,见惯了鲜血,以杀戮为生的禁卫军,闻到这腥浓的血味,都摇头不忍目睹。
墨云对禁卫将领传下严令。
“太子严命所有尸首天亮前要掩埋乾净,火场要彻底清点,不可遗漏任何活口。”
没有人知道当夜殿内究竟发生了什麽事。
身为忠於帝王的护卫,唯一职责是奉君王命而行事。帝王心意,他们不能,亦不敢揣测。
孤立於一片黑幕之下,墨云目光空洞地望着天空,久久不动。
彷佛他的魂魄,随着火光,一同被灰飞烟灭,馀下的仅是一副空壳。
墨云踏进朝阳殿时,墨君阳正好整以暇,端坐於书案前。
“办妥了?”
“一切按照殿下的吩咐办妥了。”
“墨庭墨宇发配边疆的车辇出发了?”
“午时出发的,派了铁骑禁卫军,带着殿下的通关文书沿途护送。”
“甚好,一定要妥善护送我的两位皇兄啊,我要他们在那荒漠之地,长命百岁怡养天年,呵呵!”太子脸上扬着笑意,看在墨云眼中却是魔鬼的微笑。
脑海中浮现出两位皇子临行的景像。
显然有人抢先一步将噩耗传入皇子耳中。
一场大火,烧尽了两位皇子的g邸,近百口g女内侍官眷,无一幸存,尽丧火窟。
墨庭墨宇坐於囚车之中面目狰狞,浑身颤抖,悲愤欲绝的模样,他无法忘怀。
一瞬间,他想,这一切都是因他而起,他才是这场血腥屠杀的罪魁祸首。
他的双手沾满血腥,下十八层地狱亦无法洗清。
怔仲间,墨君阳话声响起。
“那一对孩子呢? 听说突然在大牢里失了踪影? 竟然有人可以从天子眼下无声无息的消失?看来应该把天牢里那些无用的狱卒,一个个都剐了!”
“殿下!” 墨云倏地双膝跪地,“墨云立下誓言要保那孩子,求殿下开一面。”
“墨云,成大事者要用霹雳手段,不出手则已,既出手就要心狠手辣,不能存妇人之仁。”
“太多人因墨云而死,墨云已经背负满身血债,万劫不复。墨云不能再多杀无辜,求殿下成全。”
看着墨云坚决的眼神,墨君阳忽然眼神一黯,流露哀伤,唇角轻颤。
“墨云……你可知道……”
语气停顿,强忍着x着起伏,良久,良久。
“你可知道,那一个黑夜,我顶着冰雪寒风,跪在母后殿门外为你求情的时候,墨庭墨宇还有那李家的贵公子,趾高气昂地从我身旁呼啸而过,墨庭说……”声音籔籔发抖着无法连贯,“墨庭说,小杂种……你那云哥哥的滋味着实销魂的很,难怪你爱不释手……”
墨云心中一阵绞痛,眼前一片漆黑几乎晕厥。
“殿下,墨云求你不要再说了……”
隐去眸中复杂的情绪,墨君阳神色回复淡然,脸上挂着嗜血的,冰冷的笑意,看着肩膀抽动不停的墨云。
“他们落得今日的下场,完全是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你当我是妖也好魔也罢,那两个孩子绝对不能留,这是君令,不得违抗。”
心中一震,墨云缓缓闭上眼睛。
扣头拜倒在地,“殿下,如果一定要杀,就杀墨云吧。”
作家的话:
希望这篇文不会雷到大家
微媚对黑暗系无法忘情啊
墨云日後的转变 这篇文是转折
☆、45 渺渺兮美人在怀
朝阳殿书房内,此时一片死寂。
空气彷佛凝结成了冰。
王公公小心翼翼地垂手站立一旁,连大气都不敢多喘一下。
墨君阳坐於书案前,卷宗翻过一页又一页,奏表批过一摺又一摺。
原本就不苟言笑的严峻的脸庞,此刻更是y寒到谷底。
自墨云离开後,他就这样不停地批阅着奏章。案上批完的奏章逐渐堆成一小山丘,王公公赶忙趋前将已批的奏章移走,又从书案下将另一叠待阅的奏章移至桌上放好。
之後,又将太子身旁两盏灯台中燃黑的灯蕊剪去,将灯蕊挑高挑直一些,好让灯火可以照得更旺更亮。
这中间,墨君阳不发一语,面无表情,连头都不曾抬过一 下,好像眼里只有那一本又一本的摺子。
铛!铛!铛!二更更鼓远远传来,王全心想,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太子爷就算不累倒,也会被x中那口闷气给郁结出病来。
思忖片刻,王全躬身向前,低头说道,“殿下,老奴下去给殿下取壶热茶,片刻即回。”
“嗯,去吧!”
过了好一会儿,墨君阳只是专注地执笔挥毫,浑然未觉王公公已去了许久。又过了约一盏茶的功夫,一阵细碎的裙摆曳地声缓缓靠近书案旁。
“殿下歇会儿,喝杯茶?”
闻声抬起头来,看见莲莲一双灿如繁星的眸子,闪闪亮亮地望着他。
长长垂着的黑发,用一红色流苏丝带束在颈後。朱紫色的缎袍,称着她颈间白皙的肌肤如出水芙蓉般娇柔,煞是好看。心中一阵怦然悸动,原来极为不悦蹙着眉头想要发作的脾气,一瞬间消失地无影无踪。
接过茶杯,浅浅地啜了一口。
狭长的凤眼微微眯着,嘴角挑起一抹玩味的弯弧,但笑不语。
闪避着他那魅惑勾魂的眸光,不自在地低声道:“殿下何故这样看臣妾?”
扯了扯嘴角,“莲莲,你这些天一直冷冷淡淡地,天色一暗就捻熄所有g灯自顾自地歇下了,何曾关心过本太子的死活?当此深夜,你怎地有兴致来这里倒起茶水来了?”
一边把手揽着她的腰,将她拉近他身边,一边不由分说地,便将头贴向她的x前。
她猝不及防被他一拉,整个人几乎要跌进他的怀里,面庞霎时刷地绯红。好不容易站稳身子,她用小手推他,脸上微微含怒,“殿下莫要这样,臣妾是听说殿下似乎心情欠佳,正在拿奏章撒气,才会过来看看。”
心中一动,是王公公!
本以为她或许是想他了,原来不是。一颗被点热的心,顿时冷了一半。
搂着她的手,缓缓地松开。
挑了挑眉,压着的暗哑的声音里,有着明显的燥怒,“王公公活腻了,在你眼前嚼舌g子,他哪儿去了?去把他给我叫来。”
清澈的眸子凝视他片刻,柔柔笑着,一只白玉小手纤纤扬起,食盘里拿起一块方糕,“臣妾备的桂花糕,殿下尝尝?”
“确实是桂花?不是曼陀罗花?”
没料到他会如此一问,莲莲的笑意僵在嘴边,赌着气瘪起了娇唇。“殿下不喜欢,臣妾拿走就是。”端起食盘,她闷着头躬身退至厅柱边,转身往内室而去。
他沉声唤她:“莲妃。”
她听而不闻,脚步丝毫不停。
蓦然一声怒喝:“放肆!”
心头一惊,莲莲正要停下脚步转身,猛地肩头被用力一扯,整个人像是陀螺般被拽了个圈。方盘脱手飞出,砰地一声碟盘糕点洒了一地。她满脸惊愕一时有些呆楞,抬起眼就见他冰寒着一张脸,眼底盛满怒气。
此刻她真真是後悔自己的多此一举,就该让他陪着那些奏章累死气死算了,何苦要来枉做小人。
垂着眼她轻声说着:“臣妾不打扰殿下批阅奏章,臣妾要回内殿去了。”
忽然,下巴被他狠狠捏着抬起,细r被紧掐地生痛。
“莲妃,本太子没让你走,你好大的胆子敢擅离……”
话未说完,他便将她紧紧锁死在怀里,俯下身来深深地吻住她。
喉间呜咽一声,她微微抖颤着身子想推开他,也只是徒劳无功。被迫张了嘴,他的舌探入她的唇腔里,肆无忌惮地,舔着她唇内细软的壁r,将她彻底吞食个一乾二净。
“莲莲,既然美人送上门来,怎能过门而不──入?”太子把那最後的那个入字,拖了一个长长的y靡的尾音,推着她往书案过去,大手用力一扫,卷宗奏章散落一地,便将她压在案上……
作家的话:
周末灰常忙碌滴微媚勉力码了些字
先这样啦~~
抱歉ing
☆、46 红尘曼殊渡苦厄
眼中露出野兽般的凶光,他推着她往书案过去,大手用力一扫,卷宗奏章散落一地,便将她压在案上。
一寸一寸地掀开她的缎袍。
莲莲紧抓着桌沿的双手几乎泛白,惊惶欲哭地求着:“殿下,不要……”
看见了她脸上流露出的抗拒,他停下了强行侵犯的手,低垂着的头在她x前沉沉地喘息着,不住耸动着肩膀。
今天本是个对酒当歌,举杯畅饮的日子。
多年的血恨,多年的忍隐,终於一点一滴地全数索回。
然而,墨云却对他说……
“墨云愿为殿下出生入死,无怨无悔。然滥杀无辜将招来更多的怨恨,非墨云所愿见。”
竟然,墨云不惜一死,也要违抗他的命令。
那一刻,那一瞬间,他想对墨云说;“本太子让你求仁得仁,你去死吧!”
那一刻,那一瞬间,从小形影不离的墨云,和他相隔有如千山万水,有如鱼与海鸟的距离。
呜呜的蝉鸣声自殿外穿透窗擂,回荡出一室的清冷孤寂。两盏昏黄色的火舌夹着黑烟上下左右摇摆着,映照着墨君阳止不住抽搐着的脸庞,恍若暗夜中冥魅舞着的孤魂。
“莲莲,你也要抗拒我吗? ”他问着她,满眼的哀戚。
“你也要违抗我,让我彻底的绝望吗?”他暗哑的声音无比的凄楚。
他想要她,很想要,强烈地想要!
但是他不要像从前那样强要她。他贪心地,想要她的心,要她的心甘情愿。
“莲莲......”沉重喘息着,浑浊地,他在唇齿之间轻吟着她的名字。
他的呼唤里,有着灼灼的欲望与渴求,彷佛是将乾涸之人渴求着荒漠甘泉。
“殿下…… ”她呐呐地内心挣扎着,他在渴求着什麽呢?
她想着,他吃定了她的心软。
知道她舍不得他伤心,知道她一见他哀伤的眼神,就会包容下他的全部。包括他的chu暴以及他无止尽的欲望……
双眼水光柔亮,浅浅波澜载着宠溺与疼惜,无可奈何地笑着,轻轻地叹了口气。纤白的小手不忍地抚上他清俊的侧脸,一下一下缓缓地抚着,欲抚平他因忧伤而扭曲着的面孔。纤长的手指滑过他散落在鬓间的缕缕青丝,滑向他的颈项间,绕指柔情,一点一点地渗入他如玉的光滑肌肤。
微微一窒,他黯然的眼眸瞬间火热起来,眼光直视着她x前的撩人起伏。看见她x前两点微微挺立凸出於薄薄的肚兜,他心神荡漾,手中动作开始变得狂肆,掀撩起她的衣衫,如一头末日将至的饿兽,狂野地撕吞着猎物!
大掌手指肆意地的顺着光滑的小腹划向她的双腿之间。她的身子不自觉地颤抖起来,蜜x内一股泉涌潺潺流出。
“嗯……”难耐的嘤咛由口中呻吟而出,她的身体张开如弓。仰起的下巴一道优美的弧度向上拱起,双峰尖挺露珠抖颤,朱紫长衫半开,雪白胴体春光乍现。
霞飞的脸庞,微张的红唇,情欲迷蒙的眼眸。
静室之中灿烂绽放的一朵美艳之花。
呼呼吁喘中他紧攥着她的腰,释放出他的巨龙,狠厉地抽动着,“莲莲……好爱……好爱……你……”断断续续的低吼着,他深深地冲入她的幽径,贯穿她的水x。万马奔腾般地撞击,前扑後继地攻掠,激情y糜的啪啪声,一波接一波地绵绵不绝。
一手撑着桌沿,一手按扣在他的腰上,她浑身都在抖颤着,肌r紧绷得指尖已扣进他的r里。终於她禁受不住出声求饶:“殿下,臣妾受不住……”
斜眉一展,更加紧密将她扣入腿间,大掌按住她的臀,腰间用力收挺,“莲莲,你是我的,我要存在於你的身体里……”急速喘息中,他一次又一次重重地将自己贯进入她的身体,不顾她被他撞地昏昏沉沉,失了神智。
吻住她的唇,吻得又深又长,紧紧贴着她汗湿淋淋的肌肤,他在狂吼中登山之巅峰,他的哀伤,在她的怀抱里得到解脱。
佛典中记载着,摩诃曼殊莎华,乃天上之花,人称彼岸花,色朱而艳,是天降吉兆四华之一。
见此花者,恶自去除,得一切之解脱,成一切之正觉……
作家的话:
r汁一篇
但r不是重点
既然是言情 情还是应该要多一些才好 :)
☆、47 愿为连理比翼鸟
昏昏沉沉中,只觉天崩地裂之後终於归於平静。
平静只有片刻,感觉一只手掌仍不安份地在她身上游移,莲莲头脑尚未清醒,本能地开始求饶∶“不要……”
不及回神,便觉身下腾空,人被打横抱起,抬起头来看见太子火热的眼眸。他在她耳边哑声道:“去内殿!”
寝室内,纱帐轻垂,一室漆黑。
他将她轻轻放在床上,褪去她和他早已半散半落的衣衫, 然後将自己光裸的身躯紧紧地压在她细白如雪的肌肤上。
“殿下……时候……已经……已经……”被他沉重的身体压着,她喘不过气来,话都说不成一句。她想说时候已经不早,该歇下了,天将初亮,太子还要早朝。
但是,他的唇舌如影随形地纠缠着她,闪躲挣扎中不知怎麽地, 她曲起的膝盖不偏不倚地往他的胯下撞将上去。
“嗯!”太子口中一声闷哼,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那表情像是,脑袋上突然被人打了一记闷棍。
莲莲骤然愣住了。
吓得连呼吸都停了,话声完全变了调,“殿下……可好……”
见他先是微眯着眼皱着眉头,忽然间眼楮大开j光闪s,眸色一沉,还没待她反应过来,他便猛地挺腰,狠狠地顶入她的身体,“莲莲,你当真是……大胆放肆……该当何罪……嗯?”
“啊!殿下……饶了臣妾……”莲莲被撞得有如狂风下被吹弯了腰的芒草,除了哀哀求饶别无他法。
嘴角一抹轻挑邪笑,他在她耳边喘息着:“莲莲……腿放松……打开一些……这是君令!”
欲望就像被浇了油的小火苗,一点起就只能愈燃愈烈,直至燃烧成灰。
於是,烽火燎原,墨君阳习武多年勇猛j实的体力无用武之地,全数用在了莲莲身上。她被死死地压入床内,承受着他发狂般的肆虐。在他的强势里她化成了泥,任他予取予求。
几度攻城掠地,莲莲早已弃甲投降,他仍不满足。
更加饶有兴致地逗弄着她,缓缓地退了出来然後一个翻身,将她翻到他的身上背靠着他,双手抬开她的腿,腰身一个挺进,再次深g尽入。
“啊……”莲莲惊得大叫,这样的姿态让她羞得无地自容,身子直往前倾想逃离他。
“不许逃!”故意紧握她的盈r往後扯,硬是将她更紧密地靠在他身上。
见她不停挣扎,他停下动作,拥着她坐起身来,手捧过她的小脸面对她,温柔细腻地吻着,舌尖在她的唇齿间一点一点地撩着。
被他温热的气息一丝一丝地勾撩着,昏沉中她不由自主地迎合着他,舌蕾如灵蛇般细细地和他磨擦着,交缠着。
深情的吻,吻了许久,终於他松开她的唇,“莲莲,看着我。”他的眼里带着笑意,“不许你逃,今晚你是我的!”
笑得那般绚烂,那样的眼,那样的眉,那样地带有魔力,让她迷醉中失了心神全然地听他摆布。
他从背後将她紧紧地搂在怀中,双手扶上她的腰,开始顶动了起来。“莲莲,动一下,乖。” 他哄着她上下扭动身体去取悦他。
迟疑了片刻,她在心里长长叹了一声,他真的是要将她碎散成灰方肯罢休!
仰起头,她重重地沉下身子,再被他的欲望重重地一撞而上,一阵入骨的酥麻,尖叫声中,他的大手扶在她腰间,上下起落之间,尖叫辗转成嘤嘤的呻吟。
一下又一下,一次又一次,潺潺涓流的爱y黏腻地满布在他的大腿上,进出之间在她浑圆的臀r上拉出一缕缕暧昧的银丝,汗湿的身体相交合时便发出水渍四溅响亮的拍打声,霎时间,呻吟声,低吼声,沉重喘息声,声声相连,渲染出一室的热闹y糜。
她的呻吟声愈渐微弱,他却越战越勇,怒起的巨龙毫不怜惜地送进她的最深处,攀过一山高过一山的巅峰之後,莲莲求饶的声音只剩下低低的吁气,她扭过头,满脸哀求地看着身後的男人,而男人只是邪魅地一笑,含住她的娇唇,猛力地紧紧吻住。
封住的嘴连呜咽都连不上气,被他折磨得又气又急,两行清泪默然由眼角滑出。顺着脸颊而下滑入他的嘴角。
忽觉唇间传来一阵温温的咸味,他放开她的唇瓣,才发觉她一张幽怨的小脸上梨花带泪。
真的把她折腾得不行了!心疼地,他连连吻着她的眼眸,将她的泪珠一滴滴地卷入唇内。
身下加速冲刺,她的身子被抛入云端再坠回地面,天上人间来回盘旋。几次又深又猛的冲撞,她的哼叫声中,一道电光猛地击入他的背脊,他闷哼着颤抖起来,身体瞬间的抽直,滚烫的热y激s而出,紧紧拥着她,他登上快意的极致。
将她拥在怀中,拥在心上,拥在他最深最最温暖的地方。
夜有多深,眷恋就有多深,天有多高,爱意比天还高。
在天愿做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作家的话:
这篇应该算是有r了~~
☆、48 臣妾仰君高如天
当秋天最後一叶枯黄剥离枝桠,飘摇落地之後,严寒的冬天随着纷飞的白雪,悄悄到来。
皇城内外刮起一片萧肃寒风。
镇国大将军李鼎的势力被彻底地拔除,李鼎的亲妹妹,皇帝极宠爱的雪贵妃亦不幸免。墨君阳的一道诏书将她打入冷g,雪贵妃的两个儿子,大皇子及二皇子,则被贬为庶民,发配边疆,永生不得再回皇城。
虽尚未登基,墨国的江山,已尽在年方十九的年轻太子手中。
掌有墨国大印又有兵权,加上宰相韩龄的势力相扶持,再无他人可与之抗衡。
太子雷厉风行的霹雳手段,震惊了朝中一干闲散惯了的大臣们。
多年来因着皇帝对大臣们的宽容以待,纵容了凡事敷衍,因循怠惰的风气。韩李两家外戚把持大权,谏官多不敢言,贪腐盛行朝政败坏。
然而,镇国大将军李鼎私卖官绸一案,短短数日之内满门被抄,起了杀**儆猴的作用。
众臣见识了墨君阳狠厉的一面,才恍然大悟这外表温文儒雅,不愠不怒的太子,其实是心狠手辣。
几道新颁的旨意更显示了墨君阳大刀阔斧的决心。
墨国有东西南北四境,东山,西林,南川,北谷。十数年来四境皆掌控在韩李两姓手中,g中皇子即使是墨庭墨宇皆无封地。
墨君阳首先将几位较有才干的皇兄,封地封王,派出皇城。一方面安抚g中皇兄们嫉妒猜忌之心,令一方面将皇家的势力植入墨国辖地。
此外,彻查g中所有财务帐目,赋税官绸军需各项收入支出,限期一月内要清点明白。流水明细,一笔都不许短少。
此令一出掌管财务的众大臣们,个个胆颤惊心,连府邸都不敢回,日日在g中挑灯夜战。
朝臣们绷紧了神经处理国务,墨君阳则暗暗地将远在边疆守卫的将领们一一召回密谈。
东g寝殿中,愈来愈少见太子的身影。
百废待兴,朝臣要一一接见,公文要一一亲阅,太子经常直接在皇g的御书房歇下。
一次欲召莲妃至御书房服侍,被莲莲一句不合礼制,碰了个软钉子。王公公嚅嚅嗫嗫地将莲妃的回话说给太子听的时候,看见太子一张y沉的脸,眼中寒光盯得他几乎停了呼吸。
当其时,王公公想着,如果墨云在就好了。
从前太子心中郁闷的时候,墨云总是在一旁静静陪着,听着,偶尔回应几句,太子就舒心了。自从墨云被遣去当东g暗卫营的教头之後,太子身边再没有可以说话的人。
心里暗暗叹着气,王公公觉得莲妃娘娘未免太过拘泥,礼制什麽的,太子说了算。太子向来要风就必须吹风,要雨就一定要下雨,忤逆太子实在是不智之举。
之後,大半个月来,墨君阳未回寝g,
这一日午时过後,雪花片片下个不停,踏着绵绵细雪,莲莲走进了太后的寿宁g。
寿宁gg中一如往常,垂帘闪亮,帐幔鲜红,太后喜欢殿内布置得富丽堂皇,气派且生气盎然。
往内殿行去,太后坐在沉香乌木软榻上,背後靠着毛皮褥子,眯着慈详的笑脸将莲莲迎到身边坐下:“来来来,祖母瞧瞧。这身子怎麽越来越单薄了?瞧这小手冰得像是冰窖里出来的。”
话锋一转。
“祖母让太医给你开的药方按时吃了吗?太医说你的身子太寒,不易怀有孕气,要多以温热食材调理才行。” 一边说着,一边吩咐g女,取炉灶上还在热着的碎羊r小米粥端来。
莲莲低着头不知说什麽才好。
近来一到祖母g中来,祖母总是重覆同样的话题,关心的总是她腹中的消息。
有口难言,她很想对祖母直言,千算万算,谁也算不过那j明的太子。
墨君阳将她葵水的日子记得一清二楚,与她欢好的日子都选在葵水前後,虽然不再赐她喝那苦涩欲呕的黑稠汤药,但是不愿她怀有龙嗣的意图再明白不过。
这些事説不出口,也不能说。
仍然是乖顺地,千篇一律地回答:“每天都按时喝着呢!皇祖母嘱咐的事,莲莲怎会忘记!”
走出寿宁gg门时,大雪仍是哗哗地落个不停,冬天日短夜长,天色早暗,白白的雪色映出暗沉中的一片银白,替这昏黑的傍晚添了几许诗意。
默默地上了轿,凤轿在雪花片片中摇摇晃晃地走着。听着抬轿太监踩在雪地上软滋软滋的脚步声,莲莲幽幽地想着,走着一样的寂寞的道路,踩着一样的清冷的步伐,这一天又要过完了。
心里很想念太子。
想知道他过得好不好,吃得好吗?穿得暖活吗?睡得安稳吗?很单纯的妻子对夫君的那种想念。
但是他不只是她的夫君。现时他已高居大墨国万万人之上,龙颜难见,龙心难测,在他面前,她永远先是臣,然後才是妻。
胡思乱想中轿子停了下来,小石子立於轿门搀着莲莲下轿。凝神一看,轿子没停在太子寝殿,眼前是一两层高的楼阁,这样的楼阁,g中只有皇帝的大殿才有。莲莲方要问个清楚,就看见王公公顶着雪急步行来。
“娘娘您终於来了,太子殿下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王公公弯着腰,神色间明显是松了一口大气。
作家的话:
莲莲抱怨 每次她出场就要她滚床单
所以今天只给她排了内心戏
明天 嘿嘿~~
☆、49 思卿成狂苦施计
莲莲面色一沉,这等於是硬将她绑架来这皇g大殿。
皇g大殿是皇上处理国事的殿堂,即使是皇上的嫔妃未得旨意都不得擅入。太子妃辈份更低於後g娘娘们,虽说太子奉旨监国,莲莲认为夜宿大殿仍然有违礼制,坚决不从太子旨意。
但是,既然已经来了,无论是自愿还是被迫,断断容不得她转身而去。
脸上明显不悦地紧抿着嘴,跟随着王公公,行过前殿,远远看见廊道尽头一扇红木大门前,太子新近点选的带刀亲卫殷疾行,手扶佩剑,昂然站立双眸凝神直视。
“殿下正在内厅与翰林学士们议事,请娘娘在书斋里稍候片刻。”王公公领她转了个弯,往左侧的屋阁行去。
一道花红漆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又轻轻地被关上。
莲莲行入屋内,眼前是一典雅j致的小书斋,靠窗处横放着可坐可卧的宽大暖炕,书案上宣纸及文房四宝整齐摆开。墙壁四周的九g隔架上错落有致地摆设着木竹、瓷石、青铜、紫砂各式小巧古玩,饶富文人墨客之雅趣。
脑海里,浮现出太子那妖娆邪魅的面容,和这古趣盎然的书香气息着实太不相符!
鼻间传来一股淡淡的桂花香,眼睛环顾四周,瞥见摆在屋角一只绿竹陶瓮,燃着的正是她教内侍们制作的桂花垂柳薰香。
没想到太子将此薰香带到了皇g大殿!
当他批阅奏章时,清幽的薰香一丝一缕地飘入他的心脾,必能为他驱烦解忧,提神醒脑吧!思及此,她忍不住微微笑了下,暗沉的眼眸里一丝柔柔的熠光闪动着。
扶着桌案,想像着太子在此屋内时,都在做些什麽呢?
暖炕上平铺的软褥,似乎有着太子躺过的痕迹。
这样想着,她的脸庞莫名地泛起红潮。
正寻思间,听见脚步声在背後面响起,转过头去,正对上太子一双带着笑意的眼眸,还来不及欠身行礼,已经被他紧紧地从背後抱在怀中。
“殿下,这里不是寝殿,莫要如此。”莲莲左右扭动着欲挣脱他的禁锢。
挣扎中,忽然发现太子的左手腕上缠绕着一大圈白里泛黄的纱布。
“殿下!”眼睛忽然睁大,诧异地问着,“殿下的手怎麽了?”
墨君阳看莲莲紧张兮兮的模样,那小样真是好看,想起十数日来,日日伫立在窗前看着窗外白雪霭霭,思念着她的浅笑嫣然,眸如星晨。今日终於佳人近在眼前,心里一阵意乱情迷,直想将她揉入怀中。
脸上却装作不在意,语气依旧平静,指着屋角的香瓮,“嗯,前些天很想念爱妃,想将那薰香燃起来聊解相思,没想到香没燃起来,燃了自己的手腕。”
“点香?殿下怎麽不唤内侍来点?殿下是万金之躯,怎地这麽不小心,万一留下疤痕要如何是好?”水灵灵的双眼微嗔地看着他。
“不碍事,当时传太医看过,太医说只要小心照料也许不会落下疤痕。”他假意浑然不在乎,话中却刻意把伤势夸大了几分。
盯着他被包扎的手端详又端详,莲莲蹙着眉头,满脸担忧,低声自言自语道:“男人怎麽都是这样呢?以为自己无所不能……原来殿下也和莲莲的兄长一个样,完全不懂照顾自己。火伤一定要天天换药,怎麽可以数日不重新敷药,万一伤处溃烂就不可收拾了……”
听着她软软绵绵的声音,看着她深深切切的一脸关心,墨君阳如痴如醉。
那天,一整日的议事之後,心头烦躁闷闷地堵得荒,遂想将这东g寝殿里时时飘散的熟悉的桂花薰香燃起来。手里拿着火摺子,心里想着那一个夕阳西照下的傍晚,她攀在廊柱上采摘桂花的身影。缤纷的花絮中一片金黄的光晕围绕,她脱俗出尘得如仙女下凡……就在那一刻,她的身影深深地印在他的心上从此无法抹去……
然後,手腕上一阵热辣辣的刺痛,火摺子点着了他的手腕。
小小的意外,来得真是恰到好处。
早知道刚才让王公公将伤口包扎的再大一些,再可怖一些……
拉住她的小手,笑道:“爱妃所言极是,只是当此下雪寒天,仅为此等小伤就召太医过来,未免小题大作。爱妃不必心急,我传王公公拿伤药来就是了。”
一边鸣笛吩咐王公公取伤药进来,一边拉着莲莲在炕沿边坐下,身子紧紧挨在她的身旁。
捧着药进来,王公公拙手拙脚地上前帮太子解开腕上的纱布,才扯开布条的一角,墨君阳闷哼一声,一张俊脸倏地缩成了一团。
王公公很识趣地更加chu笨,陪着太子唱作俱佳,硬是把一出苦r计演得神龙活现。
“殿下您忍着些……奴才老了,手脚不灵活了……唉呀,弄出血来了……殿下疼得厉害吗?”
莲莲在旁边,看着,听着。
王公公尖着嗓子一声一个殿下,一口一个痛。
她的心上像是让人用刀一下一下割着,彷佛疼的是自己的手。
终於忍不住了,莲莲开口道:“还是让臣妾来吧。”
作家的话:
太子不但j明 还很腹黑 莲莲完全不是对手
莲莲是实心眼的主 把她逼到底线时 就不好收拾啦~~
☆、50 执手相看诉相思
终於忍不住了,莲莲开口道:“还是让臣妾来吧。”
接过太子的手,莲莲低头细细地,认真地,极轻极柔地,解开那绕了一圈又一圈纠结成团的纱布。
一旁的王公公,陪着太子一搭一和,唱得满头大汗,早等不及要丢下这苦差事。
不露痕迹地,往後退了三步,再退了几步,再几步……最後退至门边悄然地转身退出书斋,留下房里并肩而坐的太子和莲莲。
莲莲拧乾了棉巾,小心地擦拭着伤口。伤口并不很大,只是铜钱般大小,但显然没有被好好照料,坏死的皮层裂开露出红色的伤r泛着血水。
“殿下传的是那一位太医?竟敢如此马虎……”
语气里带着少有的严厉,俨然透着太子妃的威仪。
简单的一句话,听在太子的耳里,心里甜得像灌了蜜似的。隐隐地,却又有一丝苦涩,自从母后走後,几时曾像这般,被人捧在手心中,款款柔情地呵护过?
见他闪闪的目光直直盯着她,莲莲兀自不作声,取过新的纱布将伤处妥善包扎好,轻轻地欲放开他的手,小手却被他反手抓住,握到嘴边蜻蜓点水般一点一点地吻着。
深邃的双眸仍是凝在她的脸上一瞬也不离。
被他看得垂了眼,她幽幽地问着,“殿下何故这样看臣妾?臣妾脸上有异状?”
浓密的长睫如蝉翼般轻颤,她的小脸如此惹人爱怜,就在他的眼前离他如此之近,一颗想她念她几乎发疯的心再也忍不住,墨君阳一把将她拥入怀中。
气她,恼她,怨她,不懂她,何故不从他的旨意?多情为谁愁?为她,从来都是为了她!
紧紧紧紧地将她抱在手中,永远不想放开。
“殿下。”莲莲忽然轻轻唤了一声。
“嗯?”
“臣妾可以问殿下一个问题吗?”
“嗯?”挑起眉梢他勾起浅笑。
“殿下为何不回寝g?寝g里也有书房可以接见大臣,寝室内……”莲莲忽然止住不言。她本欲说寝室内的大床要比这书斋内的硬炕舒适宽敞的多,话到嘴边忽觉不妥,硬生生把话给掐断。
轻沉的笑声伴着邪肆的眼眸,“寝室内有什麽?爱妃怎麽话只说一半?”
“殿下莫要胡思乱想,臣妾……”被他轻佻的笑容笑得心虚,她有些恼火了。
“胡思乱想什麽?爱妃的脸整个泛红到了耳g子。”他修长的手指,拨撩着她如丝缎般的黑发,“胡思乱想的恐怕是爱妃!”
啊?一股热气泛上她的双颊,这暖炕似乎太热腾烘得她身上一阵阵的躁热。
多说无益,他直接吻上她娇嫩的红唇。舌头急切地探入她的唇内,将他因她而疯狂所受的苦,全数报复於对她的唇舌无情的蹂躏。
正吻得如胶似漆时,“殿下!”王公公的声音忽然由门外传来,脸上红霞轻染的莲莲急急坐直身子将太子推开,眼睛怔愣地注视着面前的男人。这里毕竟不是寝殿,她有一种做错事被逮着的不安。
脸上满是懊恼,墨君阳的声音冷得比那窗台上积聚的雪柱还要寒凉,“何事?”
“殿下,”王公公听出太子声音中的冷冽,惊颤着,该通报的话还是不能不说,“军机处的大臣们已经在殿外候着了,还有,西北边城来了千里加急的快报,还有……”
“好了,让他们都候着,本太子片刻就去。”
压低的声音里有着说不出的心烦,万般不舍地放开莲莲,他满脸无奈对着她说:“莲莲,现在知道为何我不回寝g吧!不是不想回,而是g本回不去!爱妃若是不来,你和我就成了织女与牛郎要苦等到七夕才能见上一面!”
“殿下莫要再胡言乱语,快快出去吧,别担误了国事。”莲莲频频推着他往门边去。
“在此等我回来,嗯?”他搂着她依依不舍,纠缠个不停,“答应我你会在这里等我,不然本太子不走。”
“殿下!”莲莲又气又急,怎麽这高高在上的太子爷,磨起人来像个孩子似的,“莲莲那儿都不去,就呆在这书斋里,求殿下快快走吧!”
作家的话:
最近有点忙 更文很不定 大家多包涵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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