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魄妻主》第 4 部分

  忝蜃煲恍沟懔说阃罚贞柯缃蛔⊙锪搜镒旖牵材换幔闫鹕碜叩阶叩匠得疟撸瓶x碧匠霭敫錾碜樱逅鸬溃骸肮怨源诟铮羰歉遗苋ナ裁床桓萌サ牡囟邢缸拍愕钠と猓 ?br /
  柳瑛笑容僵在脸上,而后摇了摇头,接着又叹了口气,转过身慢吞吞的踱回府内,闪身躲到大门后,待马车走的足够远后,便又大摇大摆的走出来,眼睛看向对面的谢府,大踏步的走过去。
  结果吃了个闭门羹,谢府守门奴仆向她讨要名帖,柳瑛自然拿不出,对方坚守规矩不肯妥协,僵持不下间谢府大总管采莲刚好走出门来,见那几个奴仆点头哈腰的样子,柳瑛便知此人许是能说上话,连忙上前拱手道:“在下柳瑛,是谢三小姐的朋友,今日得了空,特意前来探望她,不知姑姑能否代为通传一下?”
  “原来是对面苏府的柳小姐,幸会幸会。不过,三小姐怕是见不上了哪。”采莲一听便来气,但她性子圆滑,一番话说的婉转,却句句让柳瑛汗颜:“大年初二一早,你家苏公子便找上门来,跟家主在书房里相谈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结果苏公子前脚出了府门,后脚里三小姐就被关去了祠堂,到现在都没给放出来。老祖宗心疼孙女闹绝食,主夫大人差点上吊,几位小姐也是轮番上阵替她求情……拜苏公子所赐,宰相府里人仰马翻的可谓乱成了一锅粥。老奴可帮不上柳小姐的忙,小姐还是请回吧,不然回头苏公子再找来,指不定三小姐又会受什么处罚呢。”
  “这……”柳瑛擦汗,那日为求脱身只得将罪名都推到谢芳尘身上,苏昕络当时倒没说什么,没想到背地里却找上人家母亲告了一状。那谢丞相为人刚正不阿,对子女想必也是极严格,喜庆热闹的大正月里,竟然将谢芳尘关去祠堂,不管她接近自己目的如何,如今总是自己害她沦落至此,实在有些汗颜。
  见采莲跟几位奴仆皆是面色不愉,她便也不好久留,只能等谢芳尘解禁后再向她赔不是,便悻悻告辞,并让采莲代她问三小姐好,采莲面上点头应了,能不能传到对方耳朵里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回到东厢暖阁,柳瑛窝在软塌上发呆。前世的时候混吃等死不工作便是她的梦想,可有一天它当真实现的时候,才发现这样的生活实在有够无聊。或许梦想之所以美好,是因为它表达了人类的憧憬却又永远无法实现吧。
  炭火烧的很旺,屋子里倒是暖意十足,她倒背着手在地毯上走来走去,反复琢磨着该怎样打发时间。
  描红绣花?那是夫道人家才做的事情,再者她也完全不会……
  吟诗作画?唐诗宋词倒是记得几首,可打小就没拿过毛笔,况且简繁体相差也极远……
  抚琴下棋?琴是不会,棋的话只会五子棋,而且还不精,还是不要丢人的好……
  ……
  柳瑛叹了口气,这么仔细的一总结,脑袋里便又回忆起很多事情来。大学毕业那会,恰逢国际大形势不好,社会上对国际贸易专业人才需求量与往年相比大大减少,可那会到底年轻气盛,不愿躲在父母羽翼底下,凭着一身闯劲,前前后后参加了几百场招聘会,总算在某个大型跨国集团国际业务部谋得一个小助理的职位,同时进公司的还有其他几位应届生,职位也多半是助理或者文员,并无多大区别。
  只是她运气不好,顶头上司是个四十多岁却仍旧单身的中年女人,严于律己也律人,每天都在被批评中度过,为了做出让她满意的企划书,甚至常常加班到凌晨,第二天顶着两个黑眼圈去上班,然后继续挨批……而反观其他一同进公司的同事,上司和蔼客户好相与,个个混的如鱼得水……
  回学校拿毕业证的时候,她跑到教导员办公室哭诉自己的凄惨遭遇,年过半百头发花白的老太太带上老花镜,笑眯眯的听她絮叨完一切,然后拍拍她的肩膀,真诚的说道:“社会新鲜人,首先态度要端正,遇到问题不能总是去抱怨别人如何如何,更应该在自己身上找问题。倘若自己身上没问题,别人又如何能为难到你呢?”扶了扶眼镜,又摇头叹息:“现在的大学生,生在红旗下,长在安乐窝,习惯了将自己摆在一定高度,这种优越感很容易造就出浮夸虚华的性子,最终成为阻碍个人前进的巨大绊脚石。”
  那次谈话以后,她顿时茅塞顿开,彻底放下s大优秀毕业生的身份,忘却显赫的家庭背景,夹起尾巴老老实实的做人,踏踏实实的做事,遇到问题先自我否定与反思,久而久之,上司挑毛病的次数也越来越少。三年后,那老女人出任大中华区执行总裁,前往魔都总部任职,没多久柳瑛也被调往魔都,职位依旧是她的助理,只是此助理已非彼助理,领的是经理级的薪水,接触的是顶级公司的上层人员,可谓前途不可估量……
  虽然因为心脏病的原因,她最后也没能成龙成凤,但多年下来的处事方式已是无法改变,穿过来那会她在了解清楚身份与周遭环境后,进行了一次深刻的总结与自我否定,结论就是苏昕络不待见自己实在理所当然,因为她不够好,而在既定条件下她又不能再有所提高,所以她才会一直隐忍的待在府里,默默的承受他的虐待。
  其实退一步想便也海阔天空,从前自己就是太要强,明知身体不行却偏偏不肯认命,结果……人再强大,终究是比不过天去的,折腾来折腾去,倒不如现在这般无忧无虑过些日子,虽然混的有些不成样子,但好歹她从前也风光过不是?她望着门廊下随风飘荡的大红灯笼,叹了口气,转身的瞬间倒是想起件能打发时间的事儿来。
  去跟顾姨拿了些过年时扎灯笼缨络用的粗丝线,按照记忆中的样子,编起中国结来。
  大学的时候,宿舍里有个姐妹手艺极巧,织毛衣,打手套,编围巾,绣十字,样样精通,大三那年满世界流行起大红的中国结,她便从网上搜罗来图纸,研究了一个通宵,第二天将一个近乎完美的作品呈现在舍友面前,说是准备送给男朋友当新年礼物。
  柳瑛虽然没有男朋友,却也对这中国结起了兴致,缠着那个姐妹教,无奈她打小就对女红这种细功夫活领悟力差,学了一星期,编了拆,拆了再编,把姐妹的暴走数次才算整出个能见人的样子,倒是留了个深刻记忆,现在编来得心应手。
  绛色花瓣,黄色花x,下面垂着长长的缨络,她拿在手里左右端详越看越爱不释手,倒也不枉费她忙碌了一上午的时间,只是该挂在哪里呢……眼角瞄到那柄挂在墙上的宝剑,转了转眼珠,便快步走过去,伸手将其从墙上摘了下来,然后把中国结系到剑柄上,握住剑身轻轻晃动一下,五瓣梅花也跟着飘动起来,恍如漫天梅雨在纷飞,她得意的抿了抿嘴唇。
  晌午过后没多久便飘起雪来,雪花大颗大颗的往下落,一个时辰过完,地上已经堆积了厚厚一层,天空y霾暗沉,树梢纹丝不动,虽是站在门口,却感觉不到几丝凉意。魔都很少下雪,每年冬天她都会特别怀念北方家乡那铺天盖地的大雪,感叹当年那些堆雪人打雪杖以及挖坑藏雪的经历,却没料到来了古代竟能如愿。
  去厨房悄悄搬了几个坛子,又顺走张铁锨,大氅也没披就兴冲冲的奔去梅园,将梅枝上的雪连同花瓣一起收拢进瓷坛里,想着埋入深土里,等到夏日炎炎时再将其挖出来泡茶喝,清凉中泛着淡淡的梅香,必是别有一番风味。
  三个坛子装满,她便拖着铁锨往梅林深处钻去,在西南墙角选了株容易辨认的白梅,扬起铁锨便要挖坑,眼前却突然闪出个蓝色身影,她惊的连忙收手,对方显然也是受惊不小,竹篮从手中掉落,散了一地的花瓣。
  沈子祺捂着胸口直喘气,雪白的脸上泛起红晕,待看清面前之人的脸孔后,惊的竹篮也顾不上捡,拔腿就往外跑,柳瑛丢下铁锨一把揪住他手臂,疑惑道:“表弟,表嫂样子很骇人?”
  “没,没……”他说话有些结巴,低垂着眼睛不敢抬头,手臂一下下轻轻的挣扎着,仿佛给人挠痒痒的猫爪,柳瑛泄气的笑了笑,想来也是问不出什么,便松开了他,说道:“我又不是鬼,没必要害怕。”
  “我,我,我没害怕……”沈子祺无力的辩解,身子几不可见的抖着,柳瑛好笑的瞧他一眼,将竹篮捡起来塞到他手上,他福了福身,便逃也似的朝外奔去,仿佛身后有只猛虎在追赶般。
  第12章
  谢芳尘手摇折扇仪态翩然的往梅园走去,刚转过月亮门,就有一团蓝影飞快的撞入自己怀里,她下意识的伸手一揽,触感温暖柔软,好奇的垂眼看过去,才发现臂弯里窝着个清秀绝伦的俏佳人,大大的眼睛,莹白的皮肤,娇小玲珑的身板,含羞带怯的神情,倒是比莲月还像……手上一用劲,搂的又紧了几分,嘴巴凑到他耳边,暧昧的调笑道:“投怀送抱?”
  沈子祺哪里见过这等情形,惊的浑身一颤,脸上顿时升腾起绚烂如晚霞般的红晕,这红晕一直蔓延到耳根,他伸手去推那只横在腰上的胳膊,谁知对方不退反搂的更紧,他急的直跺脚,眼睛里泪花打转,带着哭腔道:“对,对不起,方才走的急,惊扰了小姐……男女授受不亲,请,请小姐先放开奴家。”
  “哦?”谢芳尘收起折扇,拿指尖轻轻挑起他下巴,挑眉道:“当真是走的急,而不是自荐枕席?”拇指按到他水嫩的唇上,轻轻蹂躏着。
  沈子祺脑中“轰隆”一声巨响,双腿发软站立不稳,手中竹篮再次跌落,北风乍起,花瓣被吹的四处飘散,谢芳尘抬手从他发髻上取下一瓣红梅,放到鼻翼下嗅了嗅,脸再次贴到他耳边,若有深意的呢喃道:“真香……”末了,还恶意的深出舌尖在他耳垂上舔了一舔。
  一股麻痒顺着耳垂传到脊椎,他身子僵了僵,双手攀到谢芳尘胳膊上死命的推搡,无奈那胳膊坚如石柱,纵是用劲全身力气都无法移动丝毫,眼泪一下子涌出来,大颗大颗的滴落到雪地上,哽咽的神情犹如秋风催百花,谢芳尘的心尖不由自主的颤了颤。
  “哭了?”谢芳尘替他擦了擦眼泪,将手帕塞到他手心里,又凑到他脸前,轻声诱哄道:“乖,把名字告诉本小姐,然后便放了你。”
  沈子祺闻言连忙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一般:“不行!爹爹说了,男儿家万不可随意将名姓告知陌生女子。否则,否则……会打断我的腿。”
  谢芳尘闻言失笑,暗想若是母亲知道她随意询问陌生男子的名姓,怕是也要打断自己的腿……抚额凝思了下,脸上又露出狐狸般狡黠的神情,歪着头左右察看一番,诧异道:“顾管家说柳瑛在梅园,怎地没见到人影?”
  沈子祺指着梅林深处,脱口回答道:“表嫂正在西南墙角边挖坑呢。”
  表嫂……原来是柳瑛,不,应该是苏昕络的表弟,或者说是江浙总督沈思蕊的儿子……她抿了抿嘴角,连忙松开手臂,一本正经的对他作揖道:“原来是沈公子,方才错将公子当作苏府仆侍,冒犯之处还请公子海涵!”
  沈子祺哪里听的进去话,一得自由拔脚便跑,谢芳尘直起身子时他已经在三丈外,还边跑边警惕的回头察看,谢芳尘“哗”的一声展开折扇,仰头哈哈大笑几声,便扭头拐进了梅园,一眼便瞧见膀子上扛着铁锨嘴里哼着歌小碎步走来的柳瑛。
  “谢芳尘?”柳瑛惊呼,神情扭曲的跟见到鬼一般,将铁锨往地上一丢,快走几步冲到谢芳尘面前,讶然道:“你怎会在我府上?谢丞相肯放你出来了?”
  “放与不放又有何关系?本小姐若是想出来,又有谁能拦得住?”谢芳尘无所谓的笑笑,轻摇了几下折扇,又扭头看向柳瑛,嬉笑道:“听说找我有事?走,咱们去千月阁边喝边聊,几日不见,倒还真有些想念你了。”
  柳瑛几乎要为谢芳尘的胆色欢呼,这牢还没坐完呢就开始想着犯事了,同流合污这种事不是自己能玩的起的,于是瞪了她一眼,没好气的说道:“y森冰冷的祠堂还没待够?”
  “吆,怕你家苏昕络再次找上门?小瑛瑛对我倒是关心的紧。”谢芳尘轻笑着斜眼瞧她,柳瑛翻个白眼,扭头冷哼道:“嘁,你是谢家嫡女,不管外人找上门多少次,谢丞相总归不会真的拿你怎样就是。而我这个窝囊妻主,可就处境堪忧了。”
  谢芳尘暧昧的笑道:“总不至于弄死你就是……”
  那可未必,想想这身体的前主便知。柳瑛呵了呵冻僵的手,望着远处白雪皑皑的院墙,突然无比怀念起现代的火锅来,仔细一琢磨,现在条件下倒也是可行,于是扭头对谢芳尘兴奋的说道:“喂,身上带银子没?”
  谢芳尘怔了怔,一脸的不可思议,柳瑛羞愧的抓抓头,刚想解释便被谢芳尘打断,她同情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叹息道:“你家那只公老虎的手段,我算是领教过了。”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一个锦缎绣制的钱袋,塞到柳瑛手里,豪爽的说道:“这里有三万两银票,你先拿去用着,若是不够的话,尽管开口,我再回去取些过来。”
  三万两银票就这样随手送人,果然是挥金如土的谢三小姐,柳瑛摇摇头,从钱袋里摸出块碎银子,其他的又递回到她手里,轻笑道:“贤妹好意柳瑛心领了,银票你且拿回去,否则咱俩都要遭殃。今儿咱哪也不去,就在府上,我请你吃顿新奇的。”
  将银子交给顾姨,让她着人去采办所需物品,柳瑛便领着谢芳尘去了东厢暖阁,谢芳尘第一次来苏府,一切都显得新奇,在暖阁里转了一圈,眼睛越睁越大,目光流连在那些年代久远的古董上,嘴里禁不住感叹:“不愧是南沂皇朝最富贵的人家,件件都价值不菲,托小瑛瑛的福,今儿算是开了眼界。”
  价值不菲……那日从青楼回来,苏昕络一脚将她踹飞到壁柜上,三四件瓷器摔成碎片,接着他又一鞭子抽烂五六只,爱财如命的青竹却连眼睛都不曾眨巴一下,弄的她还以为这一屋子东西皆是白菜价……心里疼的发抖,嘴上却没说什么,只把谢芳尘让到主位上,又去耳房折腾出茶叶亲自泡了壶大红袍过来。
  谢芳尘端着茶碗抿了口茶,指着墙上的宝剑跟银鞭,诧异道:“怎地挂了两种兵器,苏公子到底是使剑还是使鞭?”
  柳瑛未曾见过苏昕络练功,对此算是一无所知,她沉思了下,这才笑道:“有时使鞭,有时使剑,至于哪个顺手,倒也没问过他。男儿家的,总是舞刀弄棒的也不太像样子,成亲后他便收敛了些。”
  谢芳尘点了点头,脸上神情若有所思,柳瑛偷偷打量了她几眼,嘴角扬了扬。
  这个时代物价奇低,牛羊r外加蔬菜十来种,满满装了一箩筐,那块碎银子竟未花光,她随手打赏出去,那两个奴仆顿时满脸欢喜,手脚麻利的搬来炭炉,油盐酱醋各种调料拿碗装了,整齐的摆在炭炉边,甚至主动送来件厨子烧菜时带的围裙,有钱能使鬼推磨这话果然不假。
  将锅子端上炭炉,加进各种调料,倒上滚开的热水,没多久便起来,她去厨房搬来张小几,放到炭炉边,拿出两个碗,倒进醋,酱油,芝麻酱以及胡椒粉,然后抬起头来向谢芳尘招手:“贤妹,过来坐!”
  谢芳尘坐到另外一边,柳瑛塞给她一柄漏勺,然后端着装有辣椒粉的瓷碗,询问道:“能否吃的了辣?”
  “无辣不欢。”谢芳尘点头,用筷子加了块肥羊r,放到漏勺里,再将漏勺放进锅子,没一会便被烫熟,夹出来放到调料碗里一浸,抬手优雅的送进嘴里,轻轻咀嚼一番,然后眯起眼睛,夸赞道:“这样吃来倒是美味,你是如何想出此等妙法的?”
  “如我这般游手好闲之人,除了琢磨些吃食外,便再无旁的事情可做。”柳瑛烫了一勺牛r,倒进谢芳尘碗里,然后抬起头直直看着她,笑道:“贤妹,你接近我,可是为了太女?”
  谢芳尘筷子停在嘴里,整个人顿时僵住,辣椒油呛进喉咙,引来一串惊心动魄的咳嗽,她边咳嗽边在心里整理思路,可是脑子却如绞缠在一起的麻团混乱成一片,从最初与太女商议此事,到苏昕络找上自己母亲,一切都在预料计划中,却独独低估了计划中最关键的一个。
  柳瑛倒了杯温水递到她面前,脸上依旧挂着温和的微笑:“喝杯水润润喉,锅子才开,筐里又堆了这般多,少不得要吃上大半天,咱慢慢来。”
  柳瑛见她一杯水喝下去仍未有开口的预兆,想是被这不按常理出牌的行事方式惊到,便继续道:“上次强行将我拖拽到青楼,只怕是意在试探吧?”夹了块牛r塞到嘴里,又将筐里半盘荸荠倒进锅子,又笑道:“试探我在苏昕络心里的位置,不,确切来说,应该是确认我在苏府地位如何,好实施接下来的方案吧?”
  谢芳尘总算是见过大世面的人,最初的震惊过后,脑子很快便冷静下来,只是眼下她对柳瑛的行为有些不解,既已看破一切,本该将她拒之千里,偏又面色和善一如初相识。本着以静制动的原则,且看她意欲何为,于是她点了点头:“小瑛瑛果真聪慧无双。”
  柳瑛闻言眯了眯眼睛,自嘲一笑:“自打进了苏府,本人便自我定位为‘废物女主’,却不曾想到会有被人利用的一天。”
  谢芳尘疑惑的皱了皱眉:“何为‘女主’?”
  柳瑛端碗的手一抖,竟是不小心用上了现代词语,抿了抿唇,天马行空的解释道:“女主?就是女主角,通俗点的叫法便是戏子。戏如人生,人生如戏,有些人或许穷尽一生只是别人舞台上的点缀,而有些人虽庸碌一生,却在自己的舞台上意得志满。”说到这里,放下碗筷,拍了拍谢芳尘的肩膀,认真的说道:“不管怎样,要做自己心里唯一的主角。”
  也不等谢芳尘反应,又“啪”的一巴掌甩到自己脑门上,嚷嚷道:“哎,偏题了,咱继续回归到正经严肃的话题上来。”话虽如此,脸上神情可称不上严肃。当然,从谢芳尘这边看来,倒有些举重若轻的意味,“其实,不管我在苏府地位如何,总是要被你们选作突破口,对吧?倘若地位尊崇拿的了主意,那便最是省事,时机合适便能得见太女殿下,适当的示好与恩惠,那便是一条线上的蚂蚱。倘若混的不成样子,倒也无妨,有才华横溢风流倜傥的谢三小姐做狗头军师,收复苏昕络这般未经情事的男子,自然是小事一桩。”
  看似随意的猜测,却是自己与太女谋划数日的成果,谢芳尘无言以对,柳瑛却皱起眉头,眉心蹙成一个川字,斜着一双秋水般纯净的凤眼,看向自己:“苏家的确大富大贵,但放眼整个南沂,也并非寻不出旗鼓相当的人家,先是圣上以皇夫之礼相请,接着便是太女谋划算计……贤妹,苏家当真值得如此折腾?柳瑛很是困惑。”
  第13章
  谢芳尘看了柳瑛一眼,好笑道:“小瑛瑛乃苏家家主,对于自家诸多事情必是无一不通透,如何也不该轮到我这个外人多言。”
  柳瑛苦笑道:“我这个家主处境如何,你早就见识过,又何必如此惺惺作态呢?我柳瑛书读的不多,不像你们文人士子那般高深委婉,既然事情已经摊开到明面上,索性双方都交个底。”揉了揉眉心,又胸有成竹道:“再者,苏昕络那边的路已经走绝,不管是圣上还是太女或者你谢芳尘,所有图谋只能从我这边着手。呵呵,别人要算计我,而我却对算计的原因一无所知,这未免有些说不过去。我柳瑛虽笨可也不是傻子,事态发展到现下这个情形,被人卖掉还帮人数银票这样的事情,还是不要有所期待的好,免得希望越大失望越大,空欢喜一场。”
  谢芳尘望着炭炉上锅子里冉冉升起的白雾静默许久,出师这么些年来,首次让自己处于如此被动的位置,柳瑛语气和缓轻柔,如同与知交好友闲话家常,但其中涵义句句咄咄人,容不得她作他想……好在低估了她的并非只有自己一人,也算不上多丢脸,便也放松了脑子里紧绷的那根弦,拿起竹筐里那盘最爱吃的金针菇倒进锅子,抬眼看向柳瑛,叹息道:“苏家的水,深的很哪。”
  柳瑛眨巴眨巴眼睛,并未接话,脸上做期待状,谢芳尘慢条斯理的拿漏勺在锅子里搅动了许久,这才详述开来:“盐,铁,茶,作为官府限制交易的货品……”
  “盐铁官营倒还理解,为何茶叶也包括在内?”谢芳尘刚开了个头,就被柳瑛举手打断。
  “官营”的意思谢芳尘没懂,但也没放在心上,对于柳瑛提出的幼稚问题,她摇了摇头,无奈解释道:“西部游牧民族喜食r荤,茶可解油腻,消疲乏,而将沸煮过的茶喂牲畜,马吃茶长膘快,牛吃茶增加产奶……言而总之,夷人不可一日无茶以生。”
  柳瑛微张着嘴巴,顿时恍然大悟:“南沂可拿茶叶同西夷换取马匹,毛皮,药材等物,官府管制茶叶生意,既能防止私茶外运,又可以在根本上牵制夷人,果真是好策略……”见谢芳尘一脸啼笑皆非,脸颊红了红,忙打住话题,拱手羞愧道:“愚姐见识浅薄,见笑了,贤妹请继续。”
  谢芳尘在接近柳瑛之前,已经将她的底细探查的一清二楚,一个仅读过几年私塾的奴仆之女,见识浅薄如此倒也在情理之中,便也没再多说旁的,直接切入正题:“盐,铁,茶,三种官府限制交易的货品,除了官府指定之外,普通商贾人家不可贩运。而被官府指定的商贾,也就是世人常说的‘皇商’,以东华苏家为最大,产业遍布整个皇朝,可谓南沂商业的顶梁之柱。”
  难怪苏家这般有钱,且单凭苏昕络一个柔弱男儿便能撑起诺大家业,竟是指定经营而无太多竞争商家,所谓垄断也不过如此罢了,柳瑛点了点头,略一思索,又疑惑道:“苏家虽是实力雄厚,可也不过是仰皇家鼻息过活,哪日皇家将特权一收,苏家立时便失了今日的荣耀风光,又何劳圣上与太女如此惦记?”
  “事情若是如此简单便好了……”谢芳尘放下筷子端起茶碗饮了几口,心里暗暗为柳瑛的犀利鼓掌,竟能如此准确的抓住问题所在……倘若不是立场不同,或许会成为交心的知己吧,毕竟自己喜欢与聪明人打交道。
  从前武侠片的时候,正邪两道高手级人物碰面,不管背后有多少新仇旧恨,面上始终微笑客气甚至能同饮同食,哪怕一下秒便是你死我活,也要维持好这一秒的所谓君子风度……套到今日这相似的情景上,看着谢芳尘淡定从容的放下茶杯拿起筷子夹金针菇,柳瑛着急到嗓子眼的那颗心硬是回了肚子里,嘴里默念着“涵养涵养……”,也伸手替自己夹了颗荸荠,塞进嘴里嚼的“咔嚓咔嚓”直响。
  柳瑛将锅子里的荸荠全塞进肚子后,谢芳尘才停下筷子,又端起茶碗抿完一杯茶,这才继续道:“自圣上登基以来,边关一直战乱不断,数次御驾亲征,须知水火无情刀剑无眼,历尽艰辛而九死一生,这几年来圣体愈加违和,太女临危担起监国重担,为着南沂社稷着想,于三年前派出三百乌衣卫分别潜入西夷,陈,青云三国刺探敌情。抛开种种皇家机密不说,也得了些意外的消息。”她顿了顿,又高深莫测的笑道:“陈国宋家,青云丰记,西夷卢庄,乃三国间可与南沂苏家相比拟的皇商,乌衣卫详细查探后,发现这三户人家皆是三十几年前白手起家一夜暴富,且三家家主年幼时均曾流落至我南沂京城。太女又从年太卿处得知苏家老太君早年曾收过三个义女,成年后派往外地掌管分号生意……虽改名换姓去国他乡,当年知晓此事之人亦不在少数,经确认属实无疑。”
  柳瑛表面淡定的“哦”了一声,心里却如滚烫的热水浇到了石灰石上,簌簌的冒着白烟龟裂开来,她知道苏家不简单,可也没想到会如此的不简单……盐茶乃百姓生活之必备物品,冷兵器时代,铁是强大军队的基础,不论是太平盛世或是战乱纷起,苏家都该被皇室紧紧攥在手心里,说句大言不惭的话,得苏家便得天下……这么想来,当初下嫁苏家的音冉殿下,怕是皇室用以联姻的工具,远非秦公公所说的“婚嫁自由”。
  额头有冷汗流下,她本觉得苏昕络行事稳重多思虑,现在看来怕是……思路猛的被一阵剧烈的响动打断,苏昕络一脚踹开房门走进来,染满滔滔怒火的眸子紧紧盯着谢芳尘,冷声道:“原来如此。”
  柳瑛连忙站起身,对苏昕络笑道:“回来了?”又转过头悄悄冲谢芳尘挤了挤眼,催促道:“贤妹,天色已是不早,积雪又深,还是早些回府歇着吧。”
  谢芳尘斜了柳瑛一眼,嘴角微微上扬,慢条斯理的站起身,冲苏昕络拱了拱手:“苏公子,在下告辞了。”
  说着便拿起搭在椅背上的披风,欲掀帘而出,柳瑛抬脚跟上,苏昕络咳嗽一声,她连忙定住脚,转身迎上他探究的目光,道:“我送谢三小姐出去,有事回头再说。”
  正是黑白交接之际,暮色中隐有几丝光亮暂存,半截冷月孤零零的挂在西天,地上白雪幽幽泛着冷光,倒也不难看清路,谢芳尘见柳瑛跟出来,打趣道:“你这一送,回头怕是要有好果子吃。”
  柳瑛摸了摸滚圆的肚子,摇头道:“吃的太撑,再好的果子也提不起兴致。”又瞅了瞅谢芳尘微皱的眉头,笑道:“在为方才的事情担忧?”
  “我也不瞒你,之前确是存了拉拢你的心思,将事情全盘托出,也是看准了你是个聪明之人,而聪明之人最懂得审时度势……”谢芳尘定住脚步,双眼灼灼的看着她,话语里倒是有几分真诚之意,见柳瑛陷入沉思,思及方才,又叹气道:“也怪我学艺不精,竟未提前发觉苏公子潜在门外,如今事情只怕已无转圜余地。”
  “木秀于林,风必催之。”柳瑛也跟着叹了口气,抬脚往大门方向走去,谢芳尘跟上来,到得大门外,柳瑛望了眼对面谢府那高高的门檐,转头拍了拍谢芳尘的肩膀,笑道:“回去吧,改天再来吃火锅。额,谢府酒窖想必存有美酒,记得捎上个一两坛,有r有酒才算尽兴。”
  这番话出乎谢芳尘意料,她深深的看了柳瑛一眼,诧异道:“如今这般情形下,你还敢同我有所往来?不怕苏公子拨了你的皮?”
  “若是他对进宫伴驾有兴趣的话……”柳瑛呵呵轻笑,又看着她的眼睛,认真道:“贤妹总要对我有些信心才是。”
  谢芳尘眸子里闪烁起星星点点的希望之火,挑眉道:“当真不怕被我利用?”
  “等我能在苏家做的了主时,再担心也不迟!”柳瑛晒然一笑,耸了耸肩膀,胡乱的朝谢芳尘摆了摆手,便转身返回府里,谢芳尘站在原地良久才施展轻功踏着月色往谢府祠堂掠去,心里不晓得是该喜还是该忧。
  回到暖阁,苏昕络已经换了常服正斜靠在软塌上,青竹蓝烟皆不在房里,柳瑛偷偷瞧了瞧那张y沉的脸,走到炭炉边坐下,重新拿了个干净的碗调了些料,放到对面谢芳尘坐的那边,殷勤的冲他笑道:“还没吃晚饭吧?过来尝尝我做的火锅,虽是第一次做,味道还算不错。”
  苏昕络一鞭子抽过来,柳瑛连忙跳起身躲开,鞭尾落到那个调料碗上,顿时瓷花四溅,柳瑛晃悠着站定身后,忙看向炭炉上的锅子,暗自舒了口气,好在扣了盖子……她转过身,尚未说话就被他吼的耳朵轰鸣:“你倒是出息了,早就警告过你不准再与谢芳尘往来,不但不听,还与她称姐道妹……非要皮r受苦才能将本公子的话记在心里?那今日便成全你!”
  又要动武……柳瑛连忙挥手喊停:“等等,我有话说……”
  鞭子倒是没落下来,他脸上怒气强忍,柳瑛连忙打蛇g跟上:“横竖我又跑不掉,这事说来话长,也不知你是几时回的府,又将我们的对话听去了多少,怕是要从头说起……已是掌灯时分,你又在外面奔波一天,必是又累又饿,还是先过来坐下,咱们边吃边说,如何?”
  苏昕络横了她几眼,又看了看炭炉上冒着热气的锅子,沉吟了一会,便放下鞭子坐过来,柳瑛忙掀开锅盖,拿漏勺烫了一勺牛r放进他碗里,满脸期待:“尝尝看……”
  他垂下眼,拿筷子夹起一片r,放到眼前察看良久,这才放进嘴里,斯文的咀嚼一番然后咽下去,淡淡道:“凑合。”
  柳瑛面露喜色,又替他烫了些羊r,然后指着边上大半筐蔬菜,询问道:“公子想吃哪些?”
  “我自己来便是。”苏昕络抬手便要拿走漏勺,她连忙缩手后撤,献媚道:“还是我来吧,会溅到身上油,免得污了公子的衣裳。”
  苏昕络瞟了眼柳瑛身上的天青云锦华袍,轻哼一声:“随你。”
  柳瑛奴性十足的伺候着苏大公子吃喝,间隙将与谢芳尘那番对话复述了一遍,难得严肃的说道:“皇家的亲情自古就稀薄的很,姑姑又怎样,阿公又怎样,姐妹间为着那把椅子痛下狠手的都不在少数,若是不为其所用,只怕……”
  苏昕络不屑的撇了撇嘴:“即便知道了我苏家的底那又如何,想要将这棵大树连根拔起,也要有那个本事才行。”
  柳瑛叹了口气:“皇家是如何掌控苏家,翻出家谱来一看便明了。有进宫为君的苏家人,也有下嫁苏家的皇室子弟,其中关系盘根错节,拔树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她们又怎会为之?”
  苏昕络吹了吹被辣椒刺激的发麻的唇,毫不在意的说道:“既然她们奈何不得,而我又已招赘妻主,便无须顾忌。”
  柳瑛抚额,苦笑道:“那咱们的儿女呢?”
  他一怔,随即筷子一摔,怒嗔道:“谁要跟你……”话未说完脸“蹭”的红了,她不怕死的打趣道:“不跟我,你还能跟谁,嗯?难道要我同别人生儿育女?”
  “啪”,一耳光招呼到她脸上,苏昕络冷哼:“你敢!”
  脚凳翻倒,柳瑛跌落在地,捂着几近麻木的左脸半晌无语。
  第14章
  柳瑛自认身体康健心理素质良好,对于苏昕络的打骂已经习以为常,可昨日正当她鞍前马后满心欢喜时突然来那么一巴掌,恍如兜头一盆冷水泼来,瞬间将她的热情熄灭,也随之带走了她脸上本该有的诸多表情。
  早晨苏昕络起床练功时她便呆坐在软榻上,回房沐浴更衣时她仍坐在那里,青竹来清理房间时叫她抬脚都不理,蓝烟替她绾发她也一动不动,苏昕络斜了眼她那高高肿起的左颊,进内室在床头柜里翻出个白瓷瓶,往她身上一丢,哼道:“擦到脸上去。”
  她恍若未闻,两眼无神的睁着,脸上毫无表情,让人看不出其中的喜怒哀乐,苏昕络焦躁的在屋里来回走了几圈,见她还是不作搭理,终是被她这副德性激怒,取下悬挂在墙上的宝剑,“锵”一声拔出明晃晃的剑身,大幅度动作带来剑柄上中国结的一阵晃动,他握剑的手僵住,眼神里有异样光芒闪过。
  柳瑛却突然跳下来,冲到他面前,吼道:“你杀了我啊,有本事你就一刀把我杀了,我去地府投我的胎,你进宫做你的皇夫,反正咱俩本就不是一条路上的,赶紧的一拍两散,我能少受点罪,你也好早些解脱。”
  苏昕络修长的手指细细划过中国结的每一朵花瓣,最后停留在那嫩黄的花x上,只觉胸腔憋闷的难受,他深吸了口气,心思几番变幻后,抬眼看向柳瑛,没好气的说道:“大清早的,你发什么疯?”又迅速的将头转向站在旁边拿块抹布假作忙碌的蓝烟,吩咐道:“去请个大夫来给妻主大人瞧瞧病……”
  “我没病。”柳瑛跳到蓝烟面前拦住他,一脸“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神情,“就是想找死而已。”
  “我看是烧糊涂了。”苏昕络大踏步走到柳瑛面前,单手揪住她的衣领,如同老鹰拎小j一般将她甩到软榻上,接着袍袖一展坐到榻边,扯过她的下巴固定住,拔掉瓷瓶的塞子,拿食指沾了些晶莹透明的药膏,然后抬指将药膏抹向她的脸。
  “你……”柳瑛怔住,全然没想到他会亲自替自己上药,即将脱口而出的“放开我!”硬生生憋回了肚里,苏昕络微垂着头,浓密的睫毛在眼窝上洒下一片y影,手上动作可谓轻柔至极,两人距离隔得很近,清淡荷香萦绕鼻翼,房间里顿时静的可怕,蓝烟不知何时已经离开,她尴尬的别开眼,却突然发现他耳垂微红如残阳。
  涂抹完药膏,苏昕络将瓷瓶收到袖子里,起身坐到桌边,替自己倒了杯温茶,置世家公子应有的礼仪于不顾,仰头“咕咚咕咚”灌下去,侧过头不看她,用不容拒绝的语气说道:“晌午过后,同我进宫去见阿公。”
  凉凉的药膏冲散了脸颊上的灼痛,心里憋的气也泄了大半,进宫这事年前就提起过,她早就有了些许心理准备。再者,此间关系重大,稍有差池便会毁掉他之前的盘算计划,也容不得她闹脾气,于是便不吭声,算是默许了。
  两人谁也没再说话,过了许久苏昕络站起身往房外走去,到得房门口才发现自己手里还握着把剑,于是又折回去,抬手往墙上挂时又停下来,摇晃了下剑柄的缨络,问柳瑛:“这……你挂上去的?”
  柳瑛没注意到他脸上复杂难辨的神情,只扫了眼那个中国结,赌气道:“编出来不晓得效果如何,便挂上去察看一番,回头还要再取下来……”
  “不准。”苏昕络冷声打断她,握在剑柄上的手也不由自主的紧了几分。
  再次被他的沙猪态度激怒,柳瑛跳起来,一脸的不可思议:“凭什么不准?那分明是我的东西。”
  苏昕络将她从头打量到脚,冷笑道:“你吃在苏家,住在苏家,穿的用的哪件不是我苏昕络出的银子?”又晃了晃手中的绛梅中国结,哼道:“只怕这坠饰所用丝线,也是自苏府库房里拿来。”
  柳瑛被现实打败了,颓然的跌坐到榻上,摆了摆手,无奈道:“你的,都是你的,拿去吧,拿去吧,咱不跟你争,横竖也是争不过……”
  他满意的扬了扬嘴角,将宝剑挂到墙上,将中国结从剑柄上取下来,然后将其系到了腰带上,柳瑛诧异的看着他,嘴巴张了张,又抿紧嘴唇将疑惑憋了回去。
  柳瑛一身崭新的天青云锦华袍,头上别了只款式简洁的金簪,午膳后便坐在前厅侯着,直到日已偏西苏昕络才姗姗来迟,她循声抬眼望过去,阳光下几乎被他周身散发的光芒晃到眼。
  紫色外袍内搭白色衫裙,满头青丝用金冠束在头顶,周围均匀的斜c了六支金步摇,长剑眉,细瞳目,脸上薄粉淡施,额间用胭脂描了颗美人痣,画龙点睛般将他本有些刚硬的五官添上了几丝妖媚……这形象颠覆的够彻底,柳瑛皱眉,小声抱怨道:“不过是进个宫,用得着这般兴师动众?”
  苏昕络白了她一眼,径直往大厅连接正门的那个门口走去,柳瑛只得抬脚跟上,蓝烟缓行几步,与她并肩走着,轻声提点道:“进到宫里,少说多看,拿不准的话须仔细斟酌,若是情势允许,便都推到公子那边,让他来应付。总之,万事谨慎当先,不可鲁莽行之。”
  她一脸受教的恭敬,见蓝烟一身素净白衣,疑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