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恋爱》第 4 部分

  两人拉扯着往房间撞去,蒋思佑一跳,双脚勾住王简的腰部。王简脚下一滑,两人重重倒在床上。
  动作的粗暴使得衣领也扯开了,王简看着蒋思佑的胸口,吹了声口哨:“喔喔,好多蚊子啊,摧残得真厉害!”
  “知道了就快滚!我可是累得要死。”蒋思佑踹开他,拉过被子就要睡。
  “你他妈给我起来!”王简伸手去拽被子,他现在精力可是好得很,“要睡也要等老子干完一炮再睡!”
  “要干去找你妈!你不是在劈腿吗?去找你马子开炮啦!”蒋思佑抬脚去踢他,被他抓住脚踝,用力一拽,在床上拖行了几步。
  王简抱了他的腿,顺势将他压在床上:“倦怠期到了啊,我和陈晓芸认识3年,和杨伊认识7年,套一句老话,就是摸她们的手臂,就像在摸自己的手臂。现在,我跟她们连床都不想上了……”
  “你个垃圾!你他妈p股是不是发痒了?!专门来破坏我睡眠?!”蒋思佑怒气冲天,睡眠不足加上低血压,脾气全都上来了,“好,很好,等下不举的话不要怪我!”伸腿一踢,将王简按倒在床,骨节分明的手往他裤裆里一摸,迅速握住了他的yj,毫不留力地撸动起来,红通通的g头很有精神地鼓着。
  “妈的好痛!”冷不防被这么粗暴对待,王简痛得直叫,“你要把老子掰断啊!”
  这时,门铃响了,王简推开蒋思佑,蒋思佑没好气地骂:“妈的!谁这么不通气啊!”手还抓着王简的yj不肯放。
  “痛啊……”王简痛得缩了缩脖子,把他的手掰开,“你干嘛啊……我去看看谁来了。”
  抓过短裤套上,王简一边耙着头发一边嘟囔:“大白天的,哪个王八羔子坏老子的好事……”打开门,他保持着这个姿势,僵硬了。
  “大王!”门外站的是他的其中一个女朋友。
  杨伊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笑得非常可爱,“嗨,我来了!”
  把手中的行李袋抛过去,她也整个跳了过去,抱住王简,亲了一口:“想不想我?惊不惊喜?”
  天啊……王简呆楞地站着,完全没有办法思考了。
  “咕噜~~”一阵响亮的声音,从杨伊的肚子里发出,她脸红了一下,放开王简,嘿嘿地笑:“不好意思啊,我一天没吃饭了……”
  王简像抓到了救命稻草,热情得可怕:“厨房里还有很多菜,你用微波炉热一热就好。”
  “嗯!”杨伊十分自然地走向厨房。
  “我帮你把行李放到房间里去。”王简说。
  “好。”从橱柜拿出盘子和筷子,杨伊的动作熟练得就像在自己家的厨房一样。她抓着筷子,盯着微波炉,手一上一下地动着,在研究应该先吃哪样比较好。
  “好漂亮的菜式,谁做的?”
  “当然是外卖……”王简打哈哈,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回房间,用力带上门。
  蒋思佑正翘着二郎腿躺在床上哼着小调,看到他,问:“怎么了?”伸手就要把他拖过来。
  王简避开了,慌慌张张地在房内走来走去,思考着应该怎么做才好。
  “你干嘛啊?痔疮挤破了?”蒋思佑扣住他,细长的眼眯了起來。
  “真他妈的麻烦,我女朋友跑过来了!怎么办咧……”王简嘀咕着,看看窗子,从这里爬下去应该不会死吧……
  “切,我是男的,有什么好怕的。”蒋思佑毫不在乎地脱了衣服,爬进被单里。
  “大王,过来一起吃吧!”杨伊咬着一颗r丸,沿着走廊走过来,听脚步声,已经走到房门口了。
  “我靠!”王简忍不住抱头低叫,“杨伊很敏感的,你快把衣服穿上啊!——”
  “吵死了!发现就发现,又不关我的事!”蒋思佑把自己包得更加严实。
  门外的杨伊拧着门把说:“大王,你还要睡啊?我进去咯!”
  (嗯;这真的是一群人渣的故事。。。。。。。。。)
  第章
  (以下是新连载的内容,话说周越实在很欠揍。。。。。。。虽然删减了很多更该死的言论,他还是很欠揍。。。。。。。)
  最先发现周越的打扮越来越奇怪的人,是傅明宣。当然,这两人处於同居状态,连对方身上有几根毛都清楚。
  某天,蒋思佑戴了副墨镜臭著脸拿了一个大盒过去,周越兴高采烈地接过,赙赠一个火辣辣缠绵的吻。傅明宣奇怪他心情怎麽这麽坏,蒋思佑冷哼:“要问,去问那个四肢发达的人r打桩机!”
  “王简怎麽你了?”
  “那混蛋敢!”蒋思佑瞪眼,又郁闷道,“你说,现在的女孩子怎麽就这麽……嗯,有想象力呢?”
  “啊?”
  於是蒋思佑把自己跟王简被他女朋友捉j在床,并被那瘦弱女人揍青了眼圈的事给说了。
  “那四肢发达的混蛋大概被揍断腿了,哼哼哼,活该!对了,你说说,一个纯情女孩子,看到两男的在一个房间,一脸正直,除了衣服不整齐外,没任何不规矩的动作,她怎麽就一口咬定我们有j情呢?”
  傅明宣刚要说话,周越扑了过来,把他一抱,笑眯眯地说:“她又不是瞎子。”低头,亲了傅明宣一口,朝蒋思佑挤眉弄眼,“要像这样,才像是哥们的玩笑。”
  蒋思佑扬起一边嘴角,笑得很嚣张:“你说‘像’?这麽说你们有更深一步的关系了,我倒是很想听听。”本来以为傅明宣会像往常一样吐槽,没想到他身体抖了一下,连画笔也掉了。
  “你们……”蒋思佑有种不好的预感,他直觉应该阻止,可是说不出口。
  周越像是没有察觉到怀里人的异样,依然兴致勃勃地说著他邮购来的情趣玩具如何如何好用。
  蒋思佑皱皱眉,一直低著头的傅明宣抬起头来了,脸色不变,捡起画笔,对眉飞色舞的周越说:“老子要赶稿,你给我滚到一边z慰去!”
  周越正要开口,蒋思佑把他拖过来,涎笑:“哎呀,被嫌弃了啊,过来,让哥哥安慰安慰你稚嫩的心灵。”
  “谁是哥哥啊,你这老小子别想占老子便宜!明明就一猥琐大叔,还想装嫩,看p股就知道啦,都松了啦!”周越不甘示弱地说。
  “滚到外面去讨论你们的p股松紧问题!不然我让你们这些王八蛋通通脱g!”傅明宣终於发飙,把两人轰了出去。
  周越想去电玩中心,被蒋思佑揪住衣领拖进了一间咖啡厅。
  “你想说啥?”周越臭著脸问,“要比谁p股松啊?”
  “白痴!”蒋思佑隔著桌子敲了他一记脑壳。
  “好痛!你他妈欠扁啊!”
  “别吵!谈正事!”蒋思佑拍了拍桌子,要不是桌椅是固定在地板上的,他真的很想用这些东西砸他。
  “好麻烦啊,快说!”周越抓抓头发,歪著一边眉毛说。
  “那家夥。”蒋思佑严肃地说。
  “啊?”
  “别装傻,你知道我说的是谁!”蒋思佑冷冷地说,“那时候你将他从隧道捡回来就应该有这个觉悟了吧,他被他爸搞成那样,突然看到你这种人,一定会产生雏鸟心理的。”
  “喂喂喂,什麽叫这种人,长得像他娘也是我的错?开玩笑!”
  “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蒋思佑突然烦躁起来,踢了一脚桌腿,压低声音,“既然你没有那种心情,就别去招惹他!就算要深入一个人的内心也要有个界限!”
  “你什麽意思啊?”
  “你是要装傻装到底了?”
  “那好,你他妈教我应该怎麽做?”周越突然粗暴地耙著头发,“我根本对人类那种感情没有兴趣,阿宣对我有怎样的感情,我当然知道!那又怎样?你有想过吗?完全否定践踏一个人的感情竟然是这麽愉快的事!每次跟他做a,看到他痛苦的样子,就像捅进了脑子里,把他的大脑都qg了!你能想象那种快感吗!?c!光回想我就要s出来了!”
  第章
  周越说完,喘了口气,有些惊讶自己竟然把埋藏在心里的这些充满了恶意的话都说了出来。他不知所措地望着对面的人,这些话要是传到傅明宣耳里就麻烦了,毕竟现在周越还住在他家,不敢太放肆。
  蒋思佑头痛地按着额角,半天才压抑住怒气,冷冷地说:“周越,大家相识不是一年两年了,你知道我的个性。我们这些人的关系,也不过是空闲时候约出来玩玩,不会约束彼此,这种事不需要我来提醒你了吧?任性也要有个限度!你就那么想失去阿宣这个朋友?”
  周越瞪着他,说:“蒋思佑,别太把自己当回事,先不说你为啥突然这么无聊跑来管我的闲事,不过我能肯定,唯有我和你这种关系才可能维持下去。”
  蒋思佑没出声,优雅地抽着烟,用眼神示意他说下去。
  “我不知道你这老小子对阿宣有啥意思,我也没那闲工夫去管,反正别扯上我就好。但既然你都说得这么明白了,我也干脆点吧,我看你也别老说自己不是gay了,都做了这么多次,怎么着也弯了吧?你刚才的口气啊,明明就在吃醋!老实点就认了吧,好歹阿宣也美得像朵花儿,你去追他不会吃亏。”周越剔着牙,有些不雅观地发表了他的高论,带着玩笑性质的腔调。
  蒋思佑当然知道他是在调侃。周越在那圈子里打滚了这么多年,自然清楚有些事,越了界,断了退路,就要有一种觉悟:这种事这种关系本就说散就散。
  这个世道什么都不缺,就缺纯粹的感情。人和人相处,合得来就一起,合不来就一拍两散。
  与其越过界断了后路,不如不渗杂感情地交往,反而更加安全方便,并且可以长久维持下去。
  他从来都不会天真地认为,男性之间的性a会衍生出其他东西。
  比如,爱情。
  “爱情?如果阿宣有胆子承认,我绝对可以陪他玩玩。”周越冷冷地笑,带着一贯的讥讽说,“没什么好,也没什么不好。”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眼神暧昧不明,眼睛里像是蒙了一层什么,看不出他的情绪。
  “只是一场游戏而已,怕什么?又不是没玩过。”周越继续说。
  像是想起了以前的事,蒋思佑心里有些寒:“你认为所有人都跟你一样,玩得起这游戏吗?”
  周越眨眨眼,很无辜的模样:“谁晓得啊。”点上一根烟,眯着细长的眼慢慢抽,微笑,“反正老子玩得起。”
  “既然这样的话……”蒋思佑倾身过去,撩撩他的鬓发,“不如我也c上一脚吧,反正最近很无聊。”而且我可不想又一条命断送在你手上。最后这句话他没说,他当然不是救世主,说的也是实话,因为无聊。
  “你终于也迷上我了?”
  “不,我是对阿宣感兴趣。”蒋思佑吻了他一下,并不介意这里是公众地方,“仅次于你。”
  “你承认了?”
  “嗯哼。”
  这王八蛋!两人相视一笑,心里暗骂。
  第章
  将呱噪的家伙赶出去以后,傅明宣重新支起画板,才画了没几笔,就心烦意乱地胡乱涂鸦了一通。
  对于自己的事,他很少提到,一直小心翼翼不去碰触那道伤口,任凭它腐烂。
  傅明宣是逃出家门的。
  九岁那年,亲生母亲去世,一年后,父亲傅纪再婚。美丽的女人,自私傲慢得目中无人。
  活脱脱是母亲的再版。
  要命的是,傅明宣就是爱这种人,还爱得要死要活。
  他知道自己争不过傅纪,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他是她名义上的儿子,l伦的事,他做不出来。
  他第一次梦遗,清醒以后,呆坐着,死死盯着床上的jy。梦中,他j污了继母。那是个下流、肮脏的梦。
  这种背德的感情让他心惊r跳,于是,他越发沉默寡言,整天埋首在画架之中,涂抹着,无言地度过了他的少年时代。
  ——直到那天晚上。
  那晚,傅明宣不应该推开那扇门的。
  门的后面,是她在做a发出的呻吟,白皙的后背正痉挛般地打着哆嗦。
  继母的浴衣褪到臂弯,敞开双腿跨坐在傅纪的膝上,轻轻扭晃腰肢,呼吸急促。
  他盯着继母雪白光滑的背部。
  “呀……嗯……啊啊……”
  父亲伸出舌头,轻轻舔着她的耳廓,安抚地抚摩着她的脊背。
  然而,不经意移开的视线,却陡然撞上傅明宣的目光。傅明宣没有逃开,他咬着牙,无意识地握紧拳头。
  然而胃部却不受控制地痉挛起来,傅明宣眉头皱了一下。捕捉到他细小的表情,父亲笑了,难得地嘴角上扬,美丽的容貌在那y森恶毒的笑容映衬下,显得更加可怕。
  他察觉了!
  然后傅明宣看到他的手伸进了她的衣摆,揉捏着她的臀部。眼睛直直地望着自己,就如同,他在抚摩着的,是他的身体,骨节分明的手指时轻时重地按压着肌肤……
  呻吟声愈来愈高昂,她的背脊弓了起来。傅纪托起她的臀部,加快了抽送的动作,那双y森的眼睛还是紧紧地盯着门外的他,就像,不!应该说绝对是!从那个男人的眼中可以看出,他正把怀里的人幻想成……
  想到这里,傅明宣胃酸上泛,他捂住嘴巴,忍受着一波一波要呕吐的冲动。
  跌跌撞撞地跑回房间,他马上冲进卫生间,跌坐在马桶前,吐得一塌糊涂,几乎连苦胆都要吐出来。
  “好恶心……好恶心……”他挖着自己的喉咙,又是一阵反胃。
  不知过了多久,意识朦胧中,先是肩膀尖锐地痛,身体就先脑子一步醒了过来。
  他勉强睁眼,看到一个人影靠了过来,熟悉的香水味道冲进鼻子。两道灼热的视线投s在他身上,赤ll的,凶狠残虐,几乎要把他的衣服都烧穿。
  体力不济的傅明宣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猛然跳起来,大力推开他,逃了出去。
  一股蛮力将他整个往后扯,在他回过神前,已经被傅纪抱在怀里了。
  “你想去哪?”父亲的声音还是一贯的温和疏离,听不出情绪来,动作却很强硬。
  突然的肢体接触让傅明宣浑身僵硬,接着是无法抑制的颤抖。
  “怎么了,你觉得冷吗?”傅纪低声说,嘴唇似有若无地扫过傅明宣的耳朵,环在他的胸口的手慢慢往下滑,带了某种意味。
  傅明宣发狠地抓了父亲的手,想要争脱,尖利的指甲掐出了血印子。
  疼痛激起了傅纪的肆虐心,他一把揪住儿子的衣襟,将他拖行了几步。
  傅纪虽然三十多,身材却保养得很好,肌r不算饱满,分布匀称,包裹着纤瘦的骨架,暗藏力量,加上将近一九零的身高。才刚过完十七岁生日,身材纤细的傅明宣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很轻易就被拖到床边。
  “放开我!——”傅明宣用海豚音尖叫,恐惧已经使得手脚冰冷。
  傅纪扯住他的头发,将他拎起来,压在床沿。
  他翻身,顺势往床上爬,想要逃脱,又被父亲扯了下来,头发也扯下一把,他痛得眼泪都流了。
  趴跪的双腿本能地夹住,却又不自然地放开,父亲的大腿搁在他的两腿之间。傅明宣艰难地回头,绝望地看着背后的傅纪。
  他的父亲,容貌端整而y森可怕的父亲,正若有所思地盯着他,带着探究的神色。
  傅明宣浑身僵硬,在他那沉重的精神压力下,连动都不能动了。
  “我的……”傅纪呢喃着抚摩着傅明宣的脸,“……我的儿子……”
  看到他那副模样,傅明宣几乎以为他疯了。
  “我的儿子……明宣……我爱你啊……”父亲笑得非常温和,从来过来没有这么温和过,“就像你爱你继母一样爱你……”说完,他俯低身,含住了傅明宣的嘴唇。
  “做什么!呜嗯——”傅明宣尖利地叫道,那声音被堵在喉咙里,光是嚎叫都能闻到嗓子里的血腥气。
  父亲没有理会他的叫声,将他死死压着,津y从贴合的嘴唇缝隙间流出来,顺着傅明宣的脸颊流下。
  胃里一阵翻腾,傅明宣挣扎得厉害,父亲笑着,不带温度地说:“你刚才兴奋了吧?”
  只这一句话,傅明宣就失去了抵抗的动力。
  不知是汗还是泪,模糊了他的视线。
  当傅纪的手扯他的裤子时,傅明宣惊跳起来,终于想起应该要抵抗。
  拉扯中,傅纪狠狠地扇了他一个耳光,然后“嘶啦”一声,裤子撕成两半,他的整个下身都暴露在空气中。
  傅纪像发了疯,伏在他的l露的肌肤上啃咬,就像吸血鬼,留下清晰的牙印。
  傅明宣浑身疼痛,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疼,可他只能死命地咬住嘴唇,双手捏着被单,用力得青筋都出来了。
  第章
  那是傅明宣对性的初次体验。
  还没经历过普通的男女性a,就直接被自己的父亲按倒了。
  被强迫着进入父亲的体内时,傅明宣根本没有反抗的勇气,只能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这场qg的戏码,具体过程傅明宣已经不记得了,只隐约能想起,身体如同狂风巨浪中的小舟,不断地被吹打掀翻,整个人像被吞没了,连挣扎的权力都没有。
  眼前一片朦胧,傅明宣再也无力承受,意识渐渐模糊,然而父亲并没有放开他,直到他再也s不出一滴jy而昏迷过去时,他的父亲还是牢牢地压制着他。
  醒过来,已经是两天以后的事。
  傅明宣脱力地躺在床上,身体蜷缩着,稍微一动就浑身剧痛。
  继母说他发烧了,昏迷了整整两天,是他的父亲衣不解带地照顾他。
  听到“父亲”这个字眼,他的身体忍不住发颤,看到端坐在远处的人,他抖得更加厉害。
  每一次被动的抽c,都强迫他挤出最后一滴jy,榨干最后一丝体力,这就是他的照顾?
  他神色茫然地望着床前的继母,她没有察觉到他的不对劲,傅纪朝她做了个手势,她站起身就要出去,却被傅明宣拉住了。
  傅明宣怔怔地看着这个女人。
  “什么事?”她冷冷地说,想把手抽回来。
  用心维持了多年的微妙平衡被父亲打破,他再也没有办法隐藏对这个女人的感情。
  就在他要开口时,她看了他一眼,一字一顿地说:“我不是你的母亲,就算你的母亲还在,她也永远不会爱你,死心吧!”
  每个字都像把刀子,直直刺入他的心脏。
  他浪费了这么些年的光y,亲手编织了一场自欺欺人的美梦,母亲死后的痛苦直到现在才发作,埋藏了八年,孕育了八年的痛苦汹涌而来,撕心裂肺一样地痛。比起被父亲强暴,认清自己恋上亲生母亲的这个事实给他的打击更加大。
  所有的闹剧在这一刻变得真实。
  傅明宣的脸色发青,傅纪终于觉得不对劲,走过去看他的状况。傅明宣惨白到没有一丝血色的脸上,突然浮现出大片红晕,妖艳至极。
  “哇啊!”
  在女人的尖叫声中,长久积压在心底的郁结随着一口鲜血喷出,猩红的血滴飞溅到床边那纯白的画布上,大朵大朵艳红的花。
  入目都是妖艳的血红,傅明宣颤抖着,用指尖拭了拭血迹,失了意识地涂抹在嘴唇上,还没凝固的血顺着嘴角往下流。
  有毒的东西总是分外地美艳,就像小时候打碎的母亲的胭脂,散落一地的妖红,就像母亲死前,印在他脖子上的红唇印,像吸血鬼一样的刻印,就像画布上的浓墨重彩,一道一道的大红。
  傅明宣无法克制地笑了起来,挥开父亲的手,夺门而出,越走越快,最后是狂奔而去。
  晚上的风冷得刺骨,傅明宣第一次不用去想那些零乱纷杂的人或者事。
  一列列的火车飞快地从身边呼啸而过,他在隧道中来回漫步,面对着擦肩而过的火车,听着迎面而来的鸣笛声,他很自然地笑了。
  这次,真的不想再逃。
  只要想到父亲,想到母亲,想到继母,他就觉得痛,心脏的疼痛让他不能呼吸。他站定,望着幽深的铁轨,一动不动,身体不住地颤抖。
  只要跳下去,是不是就能……
  “老兄,吃坏肚子了?”耳边突然响起一把声音,轻佻的语气,戏谑地问。
  傅明宣慢慢回头,隧道的栏杆上坐了个少年,略长的头发用一个发箍固定住,苍白的肤色,细长的眼尾往上吊,在隧道那突明突暗的光线下,眉眼间染上了浓浓的y影,像戏台上的花旦,典型的男生女相。
  傅明宣怔怔地望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家伙,脑子转不过来。
  少年朝他狡黠地笑笑,露出白森森的牙齿:“老兄,借个火吧?”
  傅明宣像玩偶一样机械地摸摸口袋,摸到打火机,抛了过去。
  少年利落地接住,点燃香烟,他闭着眼睛,吸了一大口香烟,呼出一个完美的烟圈。
  然后他半低着头,稍微抬高眼皮,嘴唇抽筋般扯了扯,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一连串跟他外表不相符的脏话冲口而出:“老子坐在这里半天,你他妈要是想卧轨或者撞火车就干脆一点,我看完还要去干爹那里耶!”
  傅明宣像被雷劈一样怔怔地看着他。
  无论是神韵,还是挑眉抬眼的动作,就他所见,能把这样自然简单的动作做得这么妩媚,这么勾人的,除了母亲,就是眼前这个人了。
  “我不是想自杀。”他慢慢地说,直勾勾地盯着他,其实刚才几乎冲口而出叫他“妈妈”了。
  那人脸上的笑敛了起来,低声骂:“c!早说嘛,浪费老子的宝贵时间!”说完,他跳下栏杆往隧道口走。
  像被什么东西牵引着,傅明宣跟在他的后头,一步一步地走着,终于走出了昏暗的隧道。眼前,是豁然的开朗。
  “你是跟踪狂吗?”那人回头,朝他咧嘴一笑,“又或者是吸血鬼?”
  那是傅明宣被周越捡回来的时候的事,如果没有周越,可能傅明宣已经死在隧道里了……这些事,都是事后傅明宣告诉蒋思佑的,他并没有详细对周越说明,只说了要去卧轨,然后被周越勾了回来。
  只因为,不必要。
  那种宛如被撬开的痛楚和初体验的异样违和感,让他连一个字都不愿提起。
  第章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授权更改;现在变成鸟独家首发;8能转载鸟;抱歉。。。。。。) 直到几个人再一次抽出时间,聚集在一起时,周越和蒋思佑已经变成了恋人关系,当然,是见不得光的那种。这件事实在是让人大跌眼镜。
  撇开其他的不谈,光是周越竟然能够打动那个坚称自己不是基佬的蒋思佑这一点,就让众人齐刷刷掉下巴。
  然后他们就打赌,那两人到底能持续多久。王简因为激怒了女朋友,薪水都花在赔罪上了,掏了半天口袋,才掏出了一百多块,全都押上了,还很豪迈地赌他们绝对好不了两个礼拜。
  罗文锋是庄家,看到傅明宣一脸不爽的样子,就捅捅他:“你不下注吗?”
  傅明宣冷笑了一声,摇摇头:“你看过两只j虫谈恋爱吗?”
  “thank you for your praises,my honey。”周越轻佻地拍拍他的脸,一手拉过正在低头吃东西的蒋思佑,舔了舔恋人的嘴巴。
  “好冷啊。”王简摸了摸胳膊。
  周越与他姐夫的关系,似乎仅止于那次的殉情,他再也没有提起过他。
  ——反正死了就死了,我还挂念个什么劲啊?又不是悲剧的男主角!
  这是周越的官方回答,一如既往的欠c。
  罗文锋曾经试探性地问过他:“如果阿佑也跟你姐夫一样,你会怎么做?”
  “他和他又不一样。”周越慢条斯理地说,“我事先并没有要杀死谁的意愿,一切都只是意外。”说完,勾了勾罗文锋的下巴,“你别老把我当成杀人凶手好不?我也是受害者耶!”
  “是是是!我还真没见过像你这样的受害者啊!”罗文锋转开头,重新戴上了眼镜。
  “对了,说到受害者,我想起来了。”周越不肯放过他,趴在他的背上,“昨晚去论坛了没?你妹妹是不是卷入那个风波了?被咔嚓了几张?”他作出拍照的手势。
  罗文锋呆了一下,苦笑:“真是好事不出门……”
  “照这么说,那亲事黄了?”蒋思佑也过来凑热闹。
  “不知道啊。”罗文锋一脸的困惑,挠挠头,“陈家也没立场退婚吧,他家儿子也被那家伙照了l照,正在c的时候照的,透视镜头,比罗文静的还色情耶,刚才有看到,马上就被删了。”
  “哇靠,夫妻同科,闭门一家亲,这么劲暴?!”王简激动得直晃拳头。
  周越瞥他一眼:“怎么?羡慕啊?你也一样啊。”指着蒋思佑,“我们夫妻俩不也被你给干了?”
  蒋思佑眼角抽了一下,拧了他的耳朵,似笑非笑地说:“要不要买个大声公去宣传宣传?啊?!小王八蛋!”
  看到他们打闹,罗文锋又苦笑了一下,拧了拧眉心,倦意都浮上来了。
  傅明宣看不过眼,问:“怎么了?肾亏了?”
  “罗嗦。”罗文锋笑着回嘴。他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可最终还是没有说。
  能说什么呢?谁又能帮到他呢?
  当日下午,罗文锋回了家。不是可以让他胡天胡地的小公寓,而是位于半山的自小长大的家。
  一站在像监狱一样高的大门前,就感觉到背后有冷飕飕的东西直窜上来。
  罗文锋打了个寒颤。他是奉旨回来的。
  这个家,比以前更加y冷了。
  佣人把他带进客厅,就去忙了。家里佣人很多,却没有一个发出声音来,连走路的声音也没有,整个宅子死气沉沉,连呼吸声都湮灭了。
  他顺着长长的手扶梯往地下那一层走去。
  地下共两层,是祖父那一代作为地牢而建造的,为了方便动用私刑。身为刑讯官员的祖父,可谓是不遗余力地改进行刑手段。现在这座血迹斑斑的牢房已经被父亲改造为小型室内园林了,不过地牢的刑具还在,在更下面的一层而已。
  在楼梯转角下面的一棵榆树下,站着妹妹罗文静,她背对着这边,低头。
  罗文锋停下脚步,看着。
  罗文静点头,又摇头,然后转身走过来,罗文锋听到楼下传来有人上楼的沉重的高跟鞋声。
  接着,罗文锋听到了另一个声音,是装了消音器的手枪发出来的。
  女人的尖叫响起的同时,罗文锋下意识地望向自己缺少小指的手,额头的冷汗都出来了。
  第章
  树后的人慢慢踱出来,手里还握着枪。
  虽然早就看惯了比这张脸更加艳丽的美貌,但是一接触到,罗文锋还是不由得胆战心惊。
  看到许久未见的儿子,罗鼎一端正的五官没有丝毫变化,像木偶一样转动着眼珠,僵硬地来回扫了一眼。
  他就这样望着他们两人,冷冰冰的视线,似乎天生就失去了表达感情的途径。
  然后,他一步一步地向楼梯走过来,跌倒在梯下的罗文静已经吓呆了,连跑都忘了。
  ——好白,像吸血鬼。
  很突兀地,罗文锋突然想起以前这么评论父亲的容貌的傅明宣。那时候,他将视线移到旁边的周越的脸上,听到他说出口的话更加刻薄:“好像洋娃娃,好恶心。”
  看着眼前端正得过了头的美丽容貌,罗文锋隐在近视镜片后面的眼睛出现了一丝波动,身体也不禁微微发抖,寒毛都竖起来了。这些年过去,父亲似乎妖化得更厉害了,除了鬓角花白,眼角皱纹能勉强看出年龄外,他的容貌几乎没变。
  罗鼎一走到罗文静面前,缓慢地弯下腰,他的动作令人联想到蛇。他慢悠悠地伸出握着枪的手,顶在女儿的眉心。
  “你选吧。”他冷冷地抛下一句,形状优美的嘴唇两端下垂,一副丧门的嘴脸。
  罗文静面如死灰,全身抖得像筛糠,半晌才回过神来,结结巴巴地说:“我滚、滚,永、永远都、都不出、出现在您面前……”
  “很好。”罗鼎一收回手,面无表情地望了望还站在楼梯上的罗文锋,突然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y森至极的笑容,“很好,非常好。”他继续说,上下打量着儿子,似乎在称赞自己当初没有赶尽杀绝,仁慈地留下了这条小命。
  罗文锋看到他的笑,一阵阵凉意从脚下直往上窜。
  罗文静慌慌张张地爬出去以后,罗鼎一朝他的儿子招招手,说:“下来。”
  罗文锋低下头,最终还是没能抵抗父亲,乖乖地走下去,老老实实地站在父亲的面前。
  罗鼎一把枪一扔,瞥了他一眼,呢喃了句:“留下吃饭吧……”
  听到这句话,罗文锋猛地抬头,以为自己听错了,然后他的脸色在看到父亲的动作以后,变得一片惨白。
  “不过……在那之前,有些事要清算……”罗鼎一已经松开了左边的袖扣,正在把那边的袖子挽到手肘上去,他的手保养得很好,像涂了防腐剂的蜡制品,“好了,过来,儿子。”
  第二天,罗文锋原本要举行的秋季服装发布会,毫无理由地停止了,接下来的所有工作,也全部无限期终止,当事人消失得无影无踪,投资方竟然没有追究。罗家的独子失踪这么大的事,本应该掀起轩然大波,却风平浪静,明显是让人给压下去了。
  “所以说,你现在被软禁了?”傅明宣一边用右肩和耳朵夹着话筒,一边搅拌着桶里新买的颜料,脸上浮现出幸灾乐祸的笑容。
  “谁的电话啊?”周越洗完澡出来,脖子上搭了条毛巾,光溜溜地走过去。
  “大罗。”傅明宣看他一眼,又转开了,“没事啊……哦,这样啊,那你还敢打电话给我?你那边什么声音……”
  “哎,那老小子没死吗?”周越窜过去要抢电话,傅明宣朝他耸肩:“挂断了。”
  “他怎么了?”
  “不知道,好像下不了床了。”傅明宣呆然地复述着。
  第章
  在罗文静快要急死之前,终于接到了蒋思佑的电话,也知道了自己的哥哥平安的消息,她总算松了口气。
  露天咖啡馆里,蒋思佑把罗文锋遗留在工作室的手提电脑交给了罗文静。
  “谢谢。”罗文静低声道谢,她衣着朴素,面容憔悴,架着一副几乎能把脸都遮住的巨型墨镜,头上还压了顶渔夫帽。
  “不客气。”蒋思佑玩味地看着她。不雅照片事件正闹得沸沸扬扬,所有受牵连的人都躲起来了,她倒是很大胆,还四处晃荡。
  “真是不好意思,我们家的事实在是……”罗文静有些腼然地说,低着头,搅拌着杯里的奶油。
  “这个……我是外人,你不用说这些的。”蒋思佑忙制止她,这些豪门恩怨,他实在没兴趣知道。
  “不,没关系的。”罗文静摇摇头,继续说,“我说出来,只是怕有一天我死了,就没人能救我哥了。”
  “啊?”蒋思佑一脸怪异,“没这么严重吧,要死要活的……”
  “请你听我说完!”罗文静的声音突然尖锐起来,还微微发着抖。
  蒋思佑闭嘴,做了个“请”的手势。
  “抱歉,我太激动了。”罗文静取下帽子,梳了梳长发,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开始讲述。她说得很慢,断断续续的:
  “哥哥的亲生母亲身体很虚弱,有先天性心脏病,不能受任何刺激,是个很美丽的人。
  “本来我的母亲是父亲的未婚妻,可是父亲迷上哥哥的母亲后——好吧,我一开始以为他是迷上了大娘才会解除婚约的——当然,无论如何,他都跟我的母亲解除了婚约。”
  她停顿了一下,交握的手指捏得发白,“所以,听到她去世的消息,我的母亲高兴得要疯了,毕竟当初是那女人c足,她说,这是第三者的报应。”
  蒋思佑轻轻敲击着桌面,盯着罗文静:“那么,你自己认为呢?”
  “我?”罗文静愣了下,随即一笑,“没有真实感觉。因为是上一代的事了,时间太久远。后来,父亲迎娶了我母亲,第二年就生下了我。我从来都不认为那个家值得留恋,父亲像个暴君,不,应该说是没有感情的机械。长这么大,我没有看到过像他那么不像人类的人了,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事先制定好的,连表情都是。”
  罗文静疲倦地捂住脸,“他要求我们也要像他一样,像机械一样生活,这怎么可能?”她看着自己的掌心,喃喃地说,“怎么可能呢?”
  看到她似乎又要陷入回忆里,蒋思佑轻声问:“后来呢?”
  “后来啊……”罗文静有些恍惚,“我发现了,父亲最恨的,原来并不是哥哥对他抱有的那种感情,而是……”她顿了顿,“而是脱轨的行为,失去掌控的不安感。他不允许这种事发生,因为他不会应对。因为从小他就生长在那样的环境里,没有人教过他应该怎样面对一个爱慕自己的人。他的厌恶,与父子l伦的感情毫无关系。”
  蒋思佑眼皮跳了跳,一种不安笼罩在心头。
  “而我看到父亲出现的最大反应,就是有关哥哥的事。”
  “那么……如果他学会了怎样应对,你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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