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究竟要去哪儿呢?”欧诺斯追上她。“奶不想听音乐会吗?”
“鬼才听。”颜沁将手提包甩到肩头上,模样十分不羁。
“奶的外表原来是骗人的。”欧诺斯嗤笑一声。
“是又如何?”颜沁不耐地回嘴。
欧诺斯不表任何意见,只是淡然一笑。“如果奶不想听音乐那我送奶回家吧 ”
“不必,你最好离我远一点,别再来嘲笑我了!”颜沁不领他的情。
“我什么时候嘲笑过奶?”
“从你出现到现在一直都是。”
“喔!有这回事吗?”
“你别在那里假惺惺了。”
“猩猩?”
颜沁生气他又在那里搞不清状况了。“你别在那里指‘鹿为马!”
“zoo?奶所说的是说动物园里的猩猩?”
正在气头上的颜沁突然忍不住的笑了起来,她停下脚步无法遏止的大笑,笑到疯狂的捶打身侧的围墙。“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欧诺斯疑惑的瞥着颜沁,等着她笑够才问她。“有那么好笑吗?”
颜沁猛点头,挥去眼角的泪,突然感到心胸开阔了不少。“简直是笑死人了。”
“好吧!我请问奶,现在奶到底想去哪里?”
“我要去打球。”经过这一场大笑颜沁顿时失去戒心。
“我陪奶去。”
“不、不、不,你离我远一点。”颜沁朝他挥手,迳自往街道上走去,在路上拦计程车。
华灯初上的街头,计程车不是载客,就是急着回去交班。事与愿违令颜沁心浮气躁地嘟起嘴。
突然一个柔和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我送奶吧。”
颜沁固执地摇头。
“这时候奶招不到车的。”
颜沁怀疑的回视欧诺斯,心想这个老外来台湾没多久,对台北的本土文化倒还有点认知。
“请吧,我的车在停车场里。”欧诺斯十分绅士的邀请。
“不,我绝不再给你嘲笑我的机会。”颜沁坚持自己的意念。
“我不知道奶为什么这么说,但我确实没有。”欧诺斯无辜地耸肩。
“才怪。”
“真的。”欧诺斯英俊的脸上是不苟言笑的认真。
“那我问你,昨天我弹的那首烂曲子值得你开那么高的价钱吗?”颜沁随意举出一个例子来盘问。
“物超所值不是吗?”而且还有“赠品”,欧诺斯魔魅的眼中藏着笑意。
“什么意思?”颜沁恼羞成怒得脸红脖子粗。
欧诺斯乾咳一声,转而简单的说明“一部分”的理由。“可以助人又可以让我的公司抵税,一举数得不是吗?”
“哦!”颜沁不得不就此煞住,因为这似乎是个很合理的解释。
但若依他所言推敲,今天他的邀请就不是要嘲弄她喽?之前所发生的一切都得一笔勾销了?
可是她纠结的心思一下子还没办法拨云见日。
欧诺斯瞥着陷入沈思的颜沁。“奶想打球那我们一起去吧!”
“是啊,我想去球场,好久没打球了。”颜沁眼睫低垂讷讷地说着,她弄不懂是否要相信他,但也许她弄不懂的是 他究竟是个君子还是个小人?
“走吧。”欧诺斯低声催促。
“其实我没有球……”颜沁踌躇不前。
“我们可以去买一个。”欧诺斯不认为这是什么难题。
“可是我不能带回去。”颜沁有些伤神。
“为什么?”
“说来话长。”她想拒绝他的“好意”,但在她抬起眼瞥向他那双紫蓝色的惑人眼眸时,顽强的意志竟缓缓地凋零了。
“说给我听吧,说不定我的中文会更进步些。”欧诺斯专注地盯着颜沁。
颜沁感觉自己像是一艘在宇宙漫游的太空船,被带有强力磁场的黑d吸引而迷失,她竟然缓缓伸手给他,随他而去。
开心的玩了一夜的球,回到家里,颜沁的心情大好,欧诺斯先是陪她去买球、球衣、球鞋,买好了装备,他带她去阳明山上,他公司旗下的高级俱乐部,那里有球场、游泳池,许多运动设施。
而她没想到这个欧诺斯还是个篮球高手,长s投篮又准又快,灌篮的技巧也挺高超,最后她把“装备”全寄放在他的车上,还约好明天一起去铁师父那儿练剑道。
她边洗澡边哼歌,今晚真是她这个月以来最轻松自在的时光了。
“看来沁儿约会挺顺利的。”姥姥和古月心躲在颜沁房门外窥伺。
“那位欧先生送她回来时两人看来很愉快,他明晚还要亲自来接她喝咖啡呢。”古月心笑道。
“那年轻人很不错,对老人家也很有礼貌,奶真的很行啊,媳妇儿。”姥姥十分开怀,婆媳两个人脸上都挂着喜悦的笑容。
第六章
“你今晚像是特别开心。”艾莲倚在床上等待沐浴后的欧诺斯走向她,她的视线挑逗地从他壮阔纠结的胸肌游移到他腹肌上的浴巾。
但欧诺斯没走向她,他坐到沙发上小憩。
艾莲无趣的溜下床走到沙发后头,倾身环住欧诺斯的颈子,以香唇摩挲他的耳畔。“你不要我吗?”
“奶可以离开了。”欧诺斯淡然地说道。
“你找到打发时间的方式了吗?”艾莲好奇地问,手指抚弄他性感的胸毛。
欧诺斯没有回答,只是微微的牵动唇角。
“告诉人家嘛!”艾莲不依地摩蹭着。
“打球。”欧诺斯简短地说。
“你是个最慷慨最君子的恩客,不过我该忘了你,我有自知之明。”艾莲舍不得离开,但她深知这男人除了尊贵,还难以捉摸,他绝不是她可以抓得住的男人。
她亲了亲他的颊,收拾了随身的物品安静地离去。
隔天晚上,颜沁为了不使她的“母后”起疑,仍是审慎的打扮,眉飞色舞地到大厅等候欧诺斯。
“别一副喜出望外的样子,女儿,要有些矜持。”古月心提醒。
“遵命,妈。”颜沁见母后大人一点也没有起疑,在心底暗笑。
七点不到欧诺斯就准时出现在颜公馆,这一晚他们一同切磋剑道,又是个快乐得不得了的夜。
一连三个星期,颜沁都是以“约会”的名目瞒天过海,获得可贵的自由。
“今天想打球,还是练剑?”车上欧诺斯问颜沁。
“我可不可以游泳啊,你那个俱乐部的游泳池开不开放给外人呢?”颜沁满心期待。
“只要奶想当然可以。”欧诺斯笑道。
“你真是够朋友。”颜沁爽朗的拍了拍他的肩头。
“奶已经把我当朋友了吗?”欧诺斯侧过头瞥着她问。
颜沁接触到他高深莫测的眸子,心底突然一悸。
欧诺斯淡然一笑,别开头。“奶可以不必回答我。”
“你是个够义气的朋友。”颜沁坦白地说,她一向不说违心之论。
“谢喽!”欧诺斯唇边的笑意加深了。
“对了,你应该有女朋友的,不是吗?你天天跟我打球练剑,她会不会吃醋啊?”颜沁突然想到。
“我一向没有固定的女朋友。”欧诺斯不讳言。
“哦,那我就放心了。”颜沁大而化之的说着,其实她根本也没担过什么心啊!他只是她的哥儿们。
“俱乐部到了,商店街那儿有卖泳装。”欧诺斯将车交给门房陪颜沁去了商店街。
颜沁挑了一件样式最简单的连身泳装,欧诺斯也选购了泳裤。
“钱我来付,当我送你的。”颜沁大方地对欧诺斯说,迳自付了钱,迫不及待就拉着欧诺斯往泳池跑。
欧诺斯没有拒绝她的直率。
“我们来比赛,看谁先到终点。”颜沁在进入更衣室前兴致高昂的对欧诺斯说。
“没问题。”欧诺斯欣赏她孩子般的纯真不造作。
五分钟后欧诺斯走出更衣室,却没见到颜沁的人影。
女生更衣室内
“老天……那个妖姬是谁?!”颜沁站在镜子前,有点错愕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这件看似平凡的黑色泳装竟然低胸还开高叉!
以前她的泳衣都是很保守的,今天真的是太匆促了,连试穿都没有就买下来。
真是糟糕!等会儿被欧诺斯看见不知要有多尴尬了。
正当她这么想的时候,蓦然间她似乎听见“咚”的一声,她的心湖像是被丢进一颗石头,震荡的水波四起。
她为什么会因为要面对欧诺斯而感到尴尬?
为什么她会认为自己无法穿这身泳衣去面对他?
她一向都是大而化之、率性而为,何时变得这么婆婆妈妈、忸忸怩怩?她自问,脸火速的胀红,脑子也燥热了起来。
她自问,开始在更衣室里烦躁的踱步,拿不定主意现在自己该如何是好。
“难道奶要为自己莫名其妙的情绪放弃今晚得来不易的自由吗?”她喃喃自语。
“不,我才不要回家去装淑女,何况人家欧诺斯也不见得会尴尬。”她找理由解救自己受困的心。
“对,就这么决定了,既‘穿之则安之。”她一鼓作气的走出去。
夜风中泳池畔的小提琴现场演奏那么轻柔而宁静,欧诺斯坐在池畔的酒吧前,目光被一个性感中揉合着纯真的女性身影吸引。
她的长发柔美如丝,年轻健康的曲线窈窕诱人,她的双腿修长均匀,黑色的泳装令她白皙的肌肤更形雪白。
在悠静的月色下她像是唯一灵动的光芒。
“hi~”颜沁对欧诺斯招手,以“先发制人”的方式,不让他有发现她的“尴尬”的机会。
“hi!”欧诺斯深邃的蓝紫色眸光释放着某种电流。
“可以比赛喽。”颜沁故作轻快的说着,老实说他的目光令她很不自在。
“奶不做暖身c吗?”欧诺斯提醒。
“哦。”她恨不得立刻跳下水去把自己藏起来。
“我等奶。”欧诺斯轻声说,移开目光焦点。
“嗯。”颜沁不安的回顾,还好他没再盯着她看,她松了口气走向泳池边开始转转头、动动手脚……
“欧诺斯,我好了。”颜沁呼唤他。
欧诺斯离开座位走向她,他的接近令颜沁一颗心不由自主的猛跳。
“想蠃过我吗?”欧诺斯戴上蛙镜。
“当然,可是我一直是你的手下败将啊!”颜沁不敢正眼瞧他健壮的男性体魄。
“那就尽力而为吧!女孩。”欧诺斯回眸对她笑了一笑。
“我一定会的。”颜沁迫不得已的硬挤出笑脸面对他,感到自己的呼吸有些困难,头也有些晕眩。
“预备喽。”欧诺斯全神贯注的盯着水面。
颜沁不想输给他,屏气凝神稳定自己的心情。
“开始!”欧诺斯令下,两人纵身往泳池里跳进,颜沁以自由式拚命地游,但仍然无法超越欧诺斯。
他的爆发力及速度彷佛是只活跃于水中的蛟龙,而她倒像拚了命力争上游的狼狈小鱼。
跟他比赛,胜利当然不可能属于她了,正当她这么想的时候欧诺斯已达到终点,但颜沁以运动家的精神挂帅仍是达到终点。
“你蠃了要请客,要请客!”颜沁像个不服输的小孩般嚷嚷。
“好吧,奶要我请什么?”欧诺斯低下头来问她。
颜沁发现他的视线正好可以看见她若隐若现的胸部,若是以往她可能会破口大骂色狼,但此刻她只是悄悄的脸红。“请我吃东西。”她只想快点换下这身暴露的泳衣。
“到寒园去吃海鲜,那里有不错的沙拉吧。”欧诺斯提议。
“你对吃好像很内行哦。”颜沁不经心随口说着。
“‘民以食为天,不是吗?”欧诺斯专注地盯着她问。
“你真有语言天分,中国话愈说愈溜。”她希望他的目光转移到别处去。
“奶过奖了。”欧诺斯率先离开泳池。
颜沁松了口气正要上岸,没想到欧诺斯竟好心的伸手要拉她一把。
“我可以自己来。”她急急地说,很快地缩进泳池里。
“奶怎么突然有些不一样?”欧诺斯爱笑不笑的说着,紫蓝色的眸透出猜测的波光。
颜沁像触电似的心悸,心想他一定发现了她的尴尬。“有吗?”
“上来吧 ”他拉住她的手臂。
“啊!”她像被电到了似的,大惊小怪地叫了一声。
“怎么了?”欧诺斯问她。
“没什么!”她嘟着嘴暗自怪起这件泳衣让她不自在到了极点,也让她变得笨拙且愚蠢。
她闭着眼睛让他拉上池畔,当她睁开眼,她看见他紫蓝的眸里漾着酷笑,随即他放开她,走向更衣室。
颜沁有点傻掉了,她呆呆地看着他,直到他消失在她的眼前,她还弄不清楚为什么自己一直有被电到的感觉。
都怪这泳衣,她甩甩头,抱怨地对泳衣说:“你真是让我丢脸到家了!”
寒园是俱乐部里附设的豪华餐厅,里头有顶级的海鲜及沙拉吧。颜沁换好衣裳后情绪平稳了不少,胃口大开。
“你以前说得那么破的中国话是谁教你的?”颜沁边享用美食边问欧诺斯。
“以前在高中时有位华裔同学教我,大约十年前我也在中国大陆住过一段时间,但语言能力多半需要环境的造就,否则容易生疏。”欧诺斯轻啜一口萄葡酒。
“你那同学自己说的一定也不标准。”颜沁任意地评断。
“他说的很好。”
“你一知半解怎知他说得好不好。”
欧诺斯有趣的笑了笑,玩味地反问:“那奶的英文又为什么那么破?连我说什么都听不懂。”
“那得怪英文太简单,让我不想去读它。”
“怎么说?”
“英文就只有二十六个字在那里变来变去,看了令人心烦,一点创意也没有。”颜沁的话惹得欧诺斯大笑,她自己也笑得开怀。
此刻的颜沁一点也没有察觉,欧诺斯深邃惑人的眼一刻也没有离开她的笑靥。
愉快的晚餐后,两人漫步到停车场,老树下、微风中,他们的笑声交融在春天爽朗的气息里。
颜沁突然心血来潮地对他说:“有你当我的帮手,天天来接我出门,让我自由自在的真好。”
“什么意思我不懂?”欧诺斯眼色蓦然转为深沈。
颜沁眨眨清亮美丽的眸。“你是我的帮手啊,让我不必矫揉造作当淑女。”
“哦?”欧诺斯听懂了她的语意,眸中略有寒意。
“我真的需要一个帮手,你真是最合适的人选了。”
“是吗?”欧诺斯嗤笑。
“你何时回美国去呢?”颜沁希望他能一直帮她帮到底。
“下个月。”
“哇,那真是太好了,你可以一直假装来跟我约会,那我就可以天天自由了。”颜沁毫无戒心地说,开心地笑着。
蓦然间,一股强烈的力道像旋风一样的扫向她纤细的腰,将她紧密的箝制住。
她震惊地盯着欧诺斯,他单手扣在她的腰间,得她靠在他坚实宽阔的怀抱里。“奶把我当成什么?”
颜沁错愕得无法言语。
“说啊!”欧诺斯低声下令。
“你一直是我的帮手不是吗?”颜沁困惑地对他说。
走道上昏黄的灯光令欧诺斯不苟言笑的神情更添森寒,颜沁这才发觉他那双令人迷惑的眼睛里透露着冷冽、严肃,及一闪即逝的失落。
她突然感到不安,他看来像是生气了。“你为什么……”她想问他为何生气,但她的话还未说完,他的唇竟压了上来堵住她的。
这是怎么回事?颜沁瞪大了双眼,但茫然的焦距只能看见他高挺的鼻梁,及紧闭的双眸!
她第一次这么仔细的瞧他,发现他的睫毛好长,眼窝好深,浓眉微蹙……当她意识出他正在吻她,她吃惊得像个无知的小女生一样捶打他。
欧诺斯不为所动,他惩罚般的吻粗鲁且急遽,没想到这女孩居然是在利用他。
枉费他对她的用心良苦,也枉费他的时间及感情。
他原本以为她和别的女人是不同的,没想到她并没什么两样!
女人不只不值得信任,更是最可恶的动物之一。
欧诺斯甩开她。“这是奶欠我的。”
“我并不欠你什么!”颜沁昏头转向的指责他。
欧诺斯只投给她一道寒冷的目光。他开了车门坐进车里,迳自发动引擎,没有等她上车,便把车驶离俱乐部。
颜沁惊诧的立在原地,看着那呼啸离去的黑色宾士。
到底是怎么回事?颜沁抚着发疼的唇,心魂就像被撒旦掠夺了,飘浮在一个奇异的境界之中。
第七章
“沁儿是怎么了?”姥姥发现一整天孙女都坐在温室的角落里发呆。
“沁儿,奶还好吧?”姥姥又发现她对她的话一点反应也没有。
“沁儿,告诉姥姥奶是怎么了?”姥姥坐到颜沁身边执起她的手。
颜沁迟疑的回视姥姥,两眼无神地对姥姥说:“我可能是生病了吧!”
“好端端的怎么会生病呢?”姥姥拭了拭颜沁的额温,温度真的是有些烫。
“昨天在山上吹了一夜冷风。”颜沁失神地说。
“是不是失恋了?”姥姥刺探的问。
“什么叫失恋?”
“就是和心爱的人儿分手了。”姥姥随意地举例。
“噢!”颜沁看向玻璃屋外灿烂的阳光,一张俊逸无比的西洋脸孔掠过她的脑海,接着她想起他狂野的吻,心就疯狂的悸动着。
“奶和欧诺斯吵架了?”姥姥慈祥地问。
“我是想去找他吵架,他害我患了感冒和心律不整的毛病!”颜沁叹了口气。
“啊!姥姥老喽,弄不懂你们年轻人的爱情,不过奶也许只是患了恋爱症候群。”
“恋爱症候群?姥姥真是新潮。”颜沁失神一笑。
“就算要分手,也要将误会解释清楚。”姥姥满是皱纹的脸上透露着睿智的光芒。
颜沁偷偷地瞄了姥姥一眼,突然心有所悟。
可是日子都过了三天,颜沁的病像是愈来愈严重,她没出门,甚至没起床,虽然医生替她做了检查,却一直查不出病因。
“小姐奶一直不吃不喝,这样会死掉啊!”玛丽安站在颜沁床边鬼叫。
“吵死了,玛丽安,奶能不能闭嘴!”颜沁从头到脚都裹在棉被里,闭着眼睛在心底喊。
“奶病了那么多天都不起床,太太和姥姥都担心死了!”玛丽安哭了起来。
是吗?那表示她的演技还不赖,颜沁在被窝里偷笑。
“小姐奶到底得了什么病,会不会传染啊……”玛丽安没头没脑的在那里鬼哭神号。
“呃,玛丽安……”颜沁由被窝里伸出一只颤抖的手,吓得玛丽安连连倒退。
“小姐,奶是不是抽筋啊?”玛丽安惊恐地问。
奶才抽筋咧!颜沁拿玛丽安没辙,她装作虚弱地说:“我想我真的快死了。”
“啊,天啊!太太、姥姥,小姐快死了……”玛丽安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跑出去通报。
“哈哈!”颜沁躲在被窝里笑了起来,她只不过是装病,她想试试她生病的消息传到欧诺斯耳里,他会不会来见她“最后一面”。
她想试试他们之间是不是真有“爱情”存在。
如果他真的爱上她,那么他会来看她的,到时候,她再决定是要爱上他还是痛恨他。
“这个工程是否如期发包,请总裁作最后的定夺。”总裁会议室中,一个重要的会议正在进行着。
欧诺斯聆听高层主管的报告,却迟迟未作出决定。他看着工程蓝图靠向椅背沈思,蓦然一个朝气蓬勃的年轻小脸出现在他的脑海中,干扰他的思维
“奶的英文又为什么那么破?连我说什么都听不懂?”
“英文就只有二十六个字在那里变来变去,看了令人心烦,一点创意也没有。”
欧诺斯忆起颜沁说话时刁钻却可爱的模样,唇边不由得浮上笑意,但一想起她可恶的只当他是个“帮手”,滚沸三日的心就开始冷却。
“总裁?!”总经理恭敬地询问。
欧诺斯回过神,发现在场的几十双眼睛都战战兢兢地等待着他的裁示。
就在重要决议的最后关键,桌上的电话响起,欧诺斯按了通话键。“总裁有您的急电。”扩音器中传来秘书助理标准的英语。
欧诺斯纳闷地接了这通电话,半分钟后,他挂了电话紧急地站了起来,取了外套,匆促地对主管们说:“明天再议,散会。”就急忙地离开总裁会议室。
幽暗的房里微弱的灯光下,欧诺斯注视着安静躺在床上一脸苍白的女孩,她的活力与朝气似乎已消失殆尽。
他单膝着地沈重地瞥着她绝美的五官,掬起她披散在枕上的柔软长发,低声地对她说:“我还以为奶找到‘新帮手了!”
“我很抱歉,那天我被恼怒冲昏头了,把奶一个人留在山上。”欧诺斯痛骂起自己的残忍!
“对不起……”欧诺斯连连道歉。
躲在门外偷窥的古月心、姥姥及玛丽安全都流着泪,姥姥语重心长地说:“心病仍要心药医,欧诺斯来了,说不定沁儿就会好起来了,我们在门外等吧,别妨碍他们。”
古月心轻轻把门带上,悲伤地对姥姥说:“如果沁儿可以像往常一样活泼健康,今后我一定不再勉强她做她不喜欢的事,她爱打球就让她打,她喜欢什么都随她……”
“说得好,媳妇,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姥姥和古月心相互扶持着彼此。
房内
躺在床上的颜沁悄悄睁开眼,她发现欧诺斯低垂着脸,双肩正颤抖着,她暗吃一惊 莫非他在……哭?!
“我非常喜欢奶,并不希望失去奶。”欧诺斯抬起头,而颜沁很快地闭上眼睛。
呼!还好,他并不是在哭,而是情绪悲恸,她最讨厌爱哭的男生了。
“睁开眼睛看我!”欧诺斯低声请求。
不不……这怎么成,会穿帮的!颜沁暗叫。
“告诉我奶肯原谅我,答应我奶会恢复健康……”欧诺斯轻抚她额头上的发丝。
拜托……别这样……好痒……她会忍不住笑出来的!
“奶知道吗?无论是打球、剑道,奶都是个可敬的对手,奶率真的性格是那么吸引着我,也许奶只是利用我当‘帮手,方便奶得到自由;而我虽痛恨被奶利用,但对我而言,我只当奶是我喜爱的女孩,默默地爱着奶,希望奶了解我的心意。”
好感人……他的中文说得真流利。
“请为我……珍重。”欧诺斯轻柔的吻烙在颜沁的前额,他沈静地守了她好久才起身离去。
颜沁大受感动,经过这个试验她决定自己可以信赖他,并且爱上他。
当欧诺斯的手即将接触到门把之时,隐约中似乎听见细微的笑声,他疑惑地回到床沿,深邃的眸光落在颜沁身上。
颜沁再也憋不住地噗哧一笑!
欧诺斯紧盯着她的笑脸,紫蓝色的眼瞳里盛满着震撼与诧异。
“原来你是真心喜欢我?”颜沁活灵灵的眼睫闪动着恶作剧的晶亮。
欧诺斯这才恍然大悟自己似乎是被她耍了!
“奶根本是好端端的,是不是?”欧诺斯英俊完美的五官染上一层森然之气。
颜沁顾着笑,还不知风云即将变色,危险正在近。
“我放下重要会议而来,原来奶只是要愚弄我?”欧诺斯一脸y沈的伫立在门边。
颜沁还来不及说明些什么,欧诺斯就走向她,揪住她的衣襟将她整个人由床上提了起来。“奶太放肆忌惮了。”
颜沁惊见他眼中的风暴,大感事情不妙,她想说她也一样喜欢他,并且愿意原谅他那天的举动,可是他紧揪着她的衣襟压得她开不了口。
“奶必须为奶的恶作剧付出代价!”欧诺斯将她抛到床上,倾下身去双手定在她的肩上。
颜沁以为他要狠狠地揍她,她下意识地放声大叫:“救命 ”
门外的古月心、姥姥、玛丽安三个人闻声,惊惶得几乎是撞进门内。“沁儿怎么了,沁儿怎么了……”
三人同时看见了床上“亲密”的镜头,错愕得全僵住了,她们就像被定格的画面般完全静止不动。
非礼勿视!姥姥请出了阿弭陀佛安定心魂。
太养眼了!玛丽安不好意思地眨着眼睛。
“为了我女儿的名誉……你必须娶她!”古月心惊声尖叫,震撼了在场的所有人。
颜沁绝望的闭上眼睛,发现一切都搞砸了……
古月心要求和欧诺斯单独辟室密谈。
一个小时后古月心将密谈的内容郑重宣布。“婚期就在下月初,欧先生将隆重的迎娶沁儿。”
不会吧!这回“母后大人”莫名其妙的要把她嫁掉了!
颜沁心乱如麻的遇上正走出庭院的欧诺斯。“你该不会真的答应吧!你不必娶我,我们之间清清白白,三天之前你不过吻了我一次,既然你说那是我欠你的,那也就算了,你不必娶我,真的 ”
“奶说够了吗?”欧诺斯定住脚步冷漠地问。
“不,不够!你不必娶我,你不必为了我母亲的婚而委曲求全,那太愚蠢了,婚姻是一辈子的事啊!”颜沁着急的解释,可是欧诺斯不但面无表情,更沈默不语,害她不知道他究竟有没有听懂她的话。
“说完了吗?”欧诺斯紫蓝色的眼眸中充满冷酷。
“说完了。”颜沁点头。
欧诺斯别开眼不再理她,迳自走进风中。
颜沁错愕的僵住了,整颗心都倒悬了起来,她相信自己看见他眼中所流露的……不信任!
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这 完全不是她所预期的啊!该怎么办?
眼看婚礼迫在眉睫,颜家上上下下可忙翻天了,列宾客名单、发请帖、安排宴席……一切都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可是一种暗淡的悲伤也悄悄地蔓延开来
因为颜沁即将出嫁到遥远的美国,这意味着离别的时刻即将来临!
但是对这个莫名其妙、不可理喻的婚礼,颜沁本人一点三与感也没有,她像个局外人天天闲闲无事。一早她就骑着单车出门去找铁师父,铁师父不在大堂中,颜沁听见后院竹林里有人挥剑的声响,心想是铁师父就直接往后院奔去。
“师父 ”她的叫唤声在惊见竹林中的高大身影而煞住。不是师父,是欧诺斯,那个即将成为她老公的男人。
“早安。”欧诺斯冷淡地问候,投给她两道紫蓝色的清冷眸光。
“早起的虫儿被鸟吃,你这么早来这里做什么?”颜沁隔着距离遥远地问他,不愿意朝他走去,而他似乎也无意接近她。
“早起的鸟儿不去吃虫,跑来这里做什么?”
颜沁睁大了眼,被他调侃的语气吓着了,没想到他还会用中文拐弯骂人。“你还会绕口令啊!”
欧诺斯戏谑的一笑,不再搭理她,继续挥剑。
颜沁感到受伤,他对她的误解好像很深,但此情此景,她再解释什么恐怕也不管用。索性她也不理他,掉头就走。
婚礼当天一早颜沁在睡眠不足的状况下,被迫打扮成高贵的公主等着王子来迎娶。
当欧诺斯衣冠楚楚的出现在颜家,所有至亲好友都报以热烈的掌声欢迎。
“楼下是怎么回事?”颜沁坐在闺房里打呵欠。随侍在侧的玛丽安立刻向前查探。
“公主,是奶的王子来了!”
“王子……”颜沁眉头深锁。
房门被推开了,颜沁感到自己被笼罩在一阵眩光之中。
“结婚了,宝贝。”欧诺斯执起她的手揶揄地说。
颜沁在接触到他酷寒的眸光之时,恍若见到有道雾白的霜气从两人的手中散漫而出。
她怔怔地瞥着他冷酷的唇、森然的眼眸,他一身白色西服高大挺拨、英俊超凡,他并不是真正的王子,他是撒旦的化身!
她不情愿的欲挣开他的手,但他却不留情的将她的手给握疼了,正当两人“暗中较劲”之时,大批“观礼”的亲朋好友像潮水般的拥进房里,见他俩的“眉目传情”,更是起劲的拍手助兴。
欧诺斯稍一使劲便拉起了不愿起身的颜沁,颜沁暗暗地低咒一声,心不甘情不愿地随他而去。
礼车由欧诺斯亲自驾驶,临时新房则由饭店的顶级套房充当。车程中他提醒颜沁。“婚宴之后立刻回加州。”
“什么粥?”颜沁爱理不理的应着,其实心底惶惶不安,她长这么大没离开台湾,就连金门马祖都不曾去过,现在却要她飞到遥远的国度。
“回加州后我会强迫奶去补英文。”欧诺斯定若磐石一点地无动于衷。
“我不喜欢被强迫。”这是颜沁的真心话。
“包括跟我结婚吗?”欧诺斯看也没看她一眼的道。
“当然,我才不想结婚。”颜沁烦闷地大叫,弄不懂他为什么要用这种令人讨厌的语气说话。
“是吗?”
“本来就是啊!难道你想吗?”
“至少奶有了一张不错的长期饭票,管吃管住。”
“谁稀罕啊!”颜沁对他做了个鬼脸,不满他的挖苦。
欧诺斯侧过眼瞥她,他冷漠的一笑,深奥的眸色中满是令人费解的浓雾。
午间的婚宴过后,颜沁和欧诺斯在亲友的送行下挥别台湾,这个婚礼表面是风风光光,但对颜沁而言却是充满无奈,其实以她的个性她大可逃婚,但她知道颜家丢不起这个脸,而她虽喜欢欧诺斯,但她并不想那么早结婚,她还没享受完她的单身生活呢!唉!总而言之是自做自受,谁叫她爱玩!那天她若不装病就什么事都没了。
当飞机在跑道上疾速奔驰直到窜上天际,从空中鸟瞰而下台湾已被蒙在云雾之中,很快的就只剩一个小点了。爸妈的脸、姥姥慈祥的笑、玛丽安的聒噪匆匆掠过她的脑海,她的年少、她的美丽与哀愁都恍若在梦中了。
她没想过自己竟会感性地掉下思乡的泪。
“奶怎么了?”欧诺斯问一直望着窗外的颜沁。
“我只是在沈思,别吵我。”颜沁沙哑地说,不让欧诺斯看见她脆弱的一面。
欧诺斯当然知道她在流泪,但他未加以安慰,因为这也许又是一个陷阱。
他会答应娶她完全是情势所迫,今后他只愿忠于自己的良知,而她最好老实点,否则他绝饶不了她!
第八章
到达欧诺斯位于比佛利山占地两千坪的豪宅后仍是白昼。
时差令人无法适应,而颜沁早已累得分不清东西南北。欧诺斯命女仆将颜沁带到楼上的一个房间里,一进房颜沁没管这房间究竟有多宽敞多豪华,直奔浴室沐浴更衣,然后躺到大床上呼呼大睡。
夜幕低垂,颜沁在恍惚中感到身旁有人。“玛丽安……几点了?”她习惯性的赖在床上,连眼帘都懒得掀。隐约中她似乎嗅到阵阵男性古龙水味儿。
“现在是加州晚上十点,睡得过瘾吗?”回答的人是欧诺斯。
声音近在咫尺!颜沁这才想到自己是在加州,离台湾十万八千里远的异乡。
“是你?!”她立刻惊醒过来,警觉的转过身,发现欧诺斯就在她身旁,他打着赤膊,双手枕在脑后,正嘲弄地盯着她。
“你在这里做什么?”颜沁从床上弹了起来,尴尬地问。
“这是我的房间、我的床。”欧诺斯盯着她脸上的红潮看。
“真抱歉,一定是女仆把我带错了房间,告诉我我住哪间房……”颜沁匆匆地说,急于溜下床去。
“别装傻了,宝贝。”欧诺斯扣住她的腰,将她搂进怀里,一反身将她压抵在身下。
“欧诺斯?!”颜沁惊诧得尖叫。
“今后我们得共用这个房间。”欧诺斯嘲笑地说。
“噢,就算这样你也不必压着我。”颜沁呼吸困难,脸颊更是大红。
“奶已经得到奶想要的,我当然也要索取我应得的。”欧诺斯的大手讽刺的在她的臀上轻抚。
“什么意思?”颜沁甩开他的手,晕眩的瞪着他恶魔般邪魅的紫蓝色眼睛。
“奶嫁给我的目的达到了,不是吗?”
“你臭美!原来你一直在怀疑我有什么目的是吗?我告诉你,你可以马上跟我离婚,我一点也不想嫁给你这个臭洋人!”颜沁羞愤的一掌挥向他的脸,但他以手臂挡住了她不小的力道,随即反握住她的手。
“现在后悔恐怕来不及了。”欧诺斯冷笑。
“什么叫来不及?”颜沁不安的蹙眉。
“奶真的很会演戏。”欧诺斯讽刺的吻落在她的颈项上。
颜沁不断的挣扎使劲儿的扭动身子,威胁地说:“我会揍你。”
“宝贝,奶最好安分一点,我不希望奶感到痛苦,奶是第一次吧?”欧诺斯吮咬她的可爱的耳垂。
“第一次?”颜沁脸红得像关公,急躁之中一点也意会不出他的言下之意。
“哈哈……”欧诺斯失笑,抬起眼直视她。“我说的是中国话,奶不会不懂。”
颜沁被激怒了,她生气他那种怀疑的眼色,好像她是嫌疑犯似的,她愤愤不平地抽回手,狠狠地往他的下颚一击。
欧诺斯机警的别开脸,逃过她的攻击,并再次掳掠她的手将之牢牢定住。“奶有谋害亲夫的嫌疑。”
“最毒妇人心你没听过吗?”颜沁咬咬牙。
欧诺斯眯起眼深邃的瞥她。“那也得看奶有没有这个能耐。”
“噢!”颜沁被他可恶的模样气得七窍生烟!
“别挑衅了,享受这个夜晚吧 ”欧诺斯无意挑起战事。
颜沁却正要向他正式宣战,虽然她全身都被他压抵得死死的,她还有嘴巴,女人最厉害的就是这张嘴了,能吃、能骂,还能咬人!
她凛冽的冷笑,准备伺机行动 但她万万没想到狡诈的欧诺斯竟将她唯一的武器给密封住了。
欧诺斯吻住她不饶人的小嘴,挑逗地吻她。
这小人!颜沁暗骂,斗志并没有因此而薄弱,她只是以静制动,但没想到他愈来愈过火,他的舌一直轻搅着她的,也搅乱了她的心,他的下身开始坚挺,那钢硬的程度令她心慌……
一时之间她豁然明白他方才说的“第一次”是指什么了,这个混球,她当然是第一次,他这么怀疑她未免也太伤人了!
颜沁自尊心严重受损,满腹怨怒,她发疯似的挣扎,狂乱的挣扎,直到他放开她的唇、松开她的手;她开始对他拳打脚踢,且火辣的朝他肩膀上壮硕的肌r啃下去,紧咬着不放。
“别激怒我,否则后果奶得自己负责。”欧诺斯忍耐着她野蛮的攻击。
颜沁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发泄情绪,直到她筋疲力尽才罢休。
喘息中她发现自己留在他肩上的杰作 一片可怕的瘀紫,她有些被自己的残忍吓到,她愕然的将视线往上移,映入她眼中的是一个紧绷的下颚、幽森的神情,以及一双会烫伤人的眸子。
她噤声不语,硬是将歉意吞进肚子里,顽劣地对他做个鬼脸。“谁要你先惹我!”
欧诺斯不说话,模样如同森峻严肃的雕像。
“干什么装成一副老k脸,你不过是罪有应得。”颜沁一肚子气,不知自己已是大难临头了。
“说够了吗?”欧诺斯森沈地问,但他并没有给颜沁回答的机会,他狂佞的扯住她的衣襟,向两侧奋力一扯,将她的睡衣撕碎成两半,扣住她的两手用碎裂的衣服绑住,颜沁惊诧得两眼发直。“你做什么?”
“对付一个有暴力倾向的妻子只有一个法子。”欧诺斯冷酷的低语像恶魔降临,将周围的空气迅速凝结成霜。
颜沁骇然的绞扭双手,但他坚毅的力量再容不得她造次,他不再给她留余地,狠心地将她的手捆在床柱上,而她挣扎的脚一样也劫数难逃;就这样颜沁像一只待宰羔羊,只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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