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心狂野》第 7 部分

  “别——”“嘘——,猫咪。”他低语道,“想想我进你里面。你为我润湿了。知道你已为我准备得好好的,你可知这会令我怎样?”他吻着她,一次,两次,紧盯着她眼睛的那双眼无声地燃烧着。“让我施爱与你,猫咪。在我深入你时,让我听听你的呜噜声。”他没让她回答,只是又吻着她。随后他移开身,不一会儿她身上剩留的衣服从她腿上滑下,被扔到一边。
  “别遮,”她试图拿东西遮盖时他说道,接着又十分虔敬地低语,“你比我认识的任何女人都美得多。别对我隐藏你的美丽。”因他的要求,考特尼倍感羞涩。随后他跪在她的身旁,脱掉了衬衫,她看着他,一时忘了那些羞涩。
  他又让她大吃一惊。
  “摸摸我,小猫咪。你的眼睛无数次地告诉我你想摸。”“那不是真的!”她喘息着说。
  “撒谎精。”他亲切地说道。
  没时间集聚起羞愤来。她看着他解开裤子。她一看见整个的他,不由得猛然吸了口气。毫无疑问,她容纳不下整个的他,可不是吗?恐惧又隐隐重回,但这次是一种激动人心的恐惧。
  钱多斯知道她有些害怕。衣服一卸掉,他立即分开她的双腿,长长的身躯铺展到她身上。
  他深深地、饱满地刺进去,可是疼痛没有了,伤楚也没有了。自始至终地,他在激动不已地亲吻她,舌头撩弄着她。他多么温存地拥着她,手捧着她的脸,抚摸她,胸脯食啮着她的茹房。
  很长一会只有钱多斯的嘴和双手在动,接着他的臂部也开始动起来,考特尼失望地呻吟一声。她喜欢他在体内的感觉,而且她以为就此为止了。很快她又学到了其他的。他滑进滑出,强而有力,然而又细心倍至。
  “啊,很好,猫咪,告诉我,”她极度愉悦地呜噜作声时,他吻着她的嘴呻吟道。
  她呜噜着。她无力自抑。她的双臂紧紧地搂着他,臀部挺起来迎合他。她把腿翘得越来越高,一阵妙不可言的、律动的狂情突然喷涌而出,颤不成声地喊着钱多斯的名字,她彻底爆裂了。
  她不知道这整个过程他都在注视着她,不知道直到这时他才将久久压抑着的那股激情释放出来。
  第六章
  整个第二天,考特尼沉浸在爱河里。没什么令她不快,包括炎热的天气,讨厌的蚊虫,还有那一路单调乏味的骑行。没什么能减轻她的喜悦之情。
  两天以后,她心中不那么踏实了。三天以后她完全转变了想法。她不可能爱钱多斯那样一个可气可恼的人。她可能依然想要他——为此很生自己的气——但她不可能爱他。
  令考特尼火冒三丈的是,他又回复到以前那副谜一般不可捉摸的样子。他占有了她,令她达到狂喜的高峰,然后却还用那老一套的冷漠无情来对待她!她糊里糊涂不知所措。
  事实不容回避。她被利用了。那天夜里钱多斯所说的一切全是骗人的,一切。他满足了他的r欲,而现在他再不需要她了。
  上小道后第七天的晚上,他们又渡过一条河,正如钱多斯预先所说一样。既然身上已经湿了,考特尼决定晚饭后去洗个澡,就不告诉钱多斯。洗澡时她有一种特别的快感,因为她故意不遵守钱多斯的规矩,以示对他的轻蔑。
  她刚要离开河水,内衣还湿湿地贴在身上,头发披垂着,这时她不是看到而是感觉到她周围有人。那一刻她差不多心跳都要停止了,随后她看见了他,是钱多斯。然而,她一点也没有轻松下来。他蹲在一片树影里,一直在看着她,有多久了她猜不出。
  他站起身,从影子里朝她走过来。
  “过来,猫咪眼。”他有三天没那样叫她了,也没用那种沙哑的嗓音说过话。他又重新开始叫她“小姐”——在所有他跟她说话的时候。
  考特尼的鼻翼颤动着,两眼闪着怒火。
  “你混蛋!”她叫道,“你别想再利用我了!”他又朝她走了一步,她退回到水里。她没准还会往河中心走,但他停了下来。她怒视着他,身上每一根线条都对他充满了怨恨。随后他用经常用的另外那种语言骂了几句,转身回他们营地去了。
  她做得不赖,她坚守阵地,充满胆量和勇气,她为自己感到骄傲。
  考特尼决定此刻还不离开河水,尽管她已冷得发起抖来。的确,并不是她害怕面对钱多斯。她只是想给他一些时间让他息怒。当她听到他们营地那个方向传来一声枪响时,她也没改变主意。她可不傻。要是他耍这个花招逗引她跑回去探视的话,那说明他还没冷静下来。
  又过去了十分钟。考特尼开始担心起来。也许是她错了。他说不定是打死了一头野兽。或者说不定有人开枪打了钱多斯。他说不定死了!
  考特尼赶紧冲出水面,但她没有就那样子跑上岸坡,她换下湿内衣,穿上一有条有淡黄色和白色条纹的裙子,还有那件刚刚缝补好的白色丝绸短衬衣。其他东西都拿在手里,包括她的靴子,这靴子渡完河后还没干呢。三言两语地祈祷了一下别踩上什么可怕的或有毒的东西后,她匆匆往营地赶去。
  她一路飞跑,直到看得见他们火堆的光亮,她才放慢速度,小心翼翼的。即便这样,她也差点一脚踩上躺在路上的那条蛇。蛇身长长的,红中带黄,是条铜头蛇,其毒性足以致命。它分明死了,但她还是失声大叫。
  “什么事?”钱多斯厉声喊道,她心中绷得紧紧的那根弦顿时松弛下来。
  她还在跑,直到看见他。他还活着,只有他一个人。他正坐在火堆边还在……考特尼停下来,大吃一惊,脸上慢慢没了血色。钱多斯脱掉了一只靴子,裤腿撕齐膝盖。鲜血正顺着他的腿肚子往下流,那儿有个刀切口,他正在用力挤。他被那条蛇咬了!
  “你干嘛不叫我?”她喘着气问,对他正准备自行处理感到十分震惊。
  “枪响后这么长时间你才过来,我叫你你会来吗?”“假如你告诉我发生的事,我会来的!”“你会相信我吗?”他知道。他知道她一直在想些什么!他怎么能如此镇静地坐在那儿——不,他必需保持镇静,否则毒性传得更快。
  考特尼丢掉了手里的东西,冲上前去,一把抱起钱多斯的铺盖,铺在他身旁。她的心剧烈地跳动着。
  “趴下。”“别对我吆三喝四的,娘们。”对他的恶声恶气她吃了一惊,接着她意识到他一定疼得厉害。他腿肚子上有很大一块已经变得通红。他把皮带紧紧地勒在伤口上方几英寸处,伤口正好位于腿肚子中间。再低一英寸左右蛇就会咬在他的靴子上。什么破运气!
  “你把毒y都吸出来了吗?”钱多斯那双眼睛比平时更亮,目光像刀子似的刺了她一下。“好好看看,娘们。你要认为我嘴够得着的话,你准是疯了。”考特尼的脸又白了。“你是说你竟然还没……你应该叫我的!只有迫不得已才采取你这种处理!”“你都懂吗?”他怒声问。
  “是的,”她激怒地回答,“我见过我父亲治疗蛇伤。他是位医生而且…那皮带你松开过吗?你应该松松,大约每十分钟一次。哦,求你了,钱多斯,趴下,看在老天份上。趁还来得及让我把毒y给吸出来!”他盯着她看了好长时间,她几乎都以为他要拒绝了。但他耸耸肩,趴到了铺盖上。
  “切口是好的,”他告诉她,声音细弱了很多,“干那个我有把握。只是我的嘴够不到那儿。”“除疼外你还有什么别的感觉吗?有没有感到虚弱无力?或者恶心?你看得清楚吗?”“你刚才说谁是医生来着?”她松了口气,他还保持着他那冷嘲热讽的幽默。“你回答这些问题是有用的,钱多斯。我得知道毒y是否直接进到你的血管里了。”“前言诸端一应俱无,小姐,”他叹口气说道。
  “嗯,那还差不多,总算还好,想想已经过去这么长时间了。”可是他是不是在讲真话,考特尼有点没把握。即使他感到虚弱无力,像他那人也不会承认的。
  她摆好位置,对准他的腿肚子,开始干了起来。对自己所要做的并无半点恶心感——必须要干。但因时间过得太多了,她心中有些害怕。
  她为他疗理时,钱多斯一直非常安静,只是一度让她把手从他那该死的腿上拿开。考特尼没有中断她均匀的吸一口吐一口,但脸羞得通红,并留神不再把手在他腿上放得那么靠上。以后再算这个帐,她对自己说。唉,这男人甚至在他受苦受难时,也控制不了他的情欲!
  她在他身上干了一个小时,直到她简直再也干不动了。她嘴唇都麻了,两颊疼痛不堪。伤口本身已经没在流血了,但通红通红的,而且肿得吓人。她希望能有些消肿的药膏涂在上面。还有,她希望她认识药草,因为河岸边或者树林子里肯定有些东西能够帮助清毒或者消肿。但是她不知道哪些有用。
  她到河里打来一些水,将一块凉湿布敷在伤口上。每隔十分钟她不断地松开阻塞钱多斯血y循环的皮带,让它松一分钟,然后又把它绑紧。
  她一刻也没休息。当她终于得闲问他感觉如何时,已经太迟了。他已失去了知觉,于是惊恐又开始令考特尼六神无主了。
  “剪我的头发,老头,我就宰了你!”考特尼以前也听他说过那些话。还说了好多其他事情,一并描画出钱多斯生活的一幅悲凉图景。他是在睡梦中呓语,正发着高烧。
  夜里她间或睡了一会儿,尽管时间不长。她头枕在钱多斯腿上,尔后她又听出,钱多斯意念中正在对什么东西大叫,说他们没死光前他不能死。她想弄醒他,但他把她推开了。
  “他妈的的,卡利达,别烦我,”钱多斯狂叫着,“滚到马里奥床上去吧。我累了。”那以后,她再没有试图叫醒他。她又给他换了一次冷敷布,听着他忽东忽西的呓语,睡梦中他重新经历的那些枪战,一次大打出手,还有与他称作“老头”的那人数次碰面。而且跟他说话的还有女人——米拉,他充满了尊敬;还有白翼,他温和而略含责备。跟她们说话时他的语气变化这么大,她由此得知他由衷地爱她们。
  白翼也不是他提到的唯一的印第安人名字。还有其他好几个,有一个他多次称为“朋友”。他甚至还为这个科曼契人向那“老头”辩护,如此热切的辩护使考特尼突然想起钱多斯从未回答过自己问他是否是半个印第安人那个问题。
  她以前并未认真想过那个问题,但这的确是可能的。她意识到他经常说的那种怪音怪调的语言很可能是某种印第安人的方奇怪的是,这并没令她不安。印第安人与否,他依然是钱多斯。
  当黎明的缕缕玫瑰色朝霞迎来又一个清晨时,考特尼开始严重怀疑起钱多斯的恢复状况来。她已经精疲力竭。她不知道还能为他做什么。他的伤口还和昨夜一样难看,而且肿几乎一点没消。他还在发烧,似乎疼得更厉害了,可是他的呻吟及手臂挥动如此疲弱,好像他一点劲儿也没有了。
  “啊,上帝,他拧断了她的双臂,好让她无力反抗……xxxx的杂种……只是个孩子。死了,他们都死了。”他的呓语此时也成了区区声,好像他几乎无力说话一样,“割开这结子吧。……猫咪眼。”她站起来,观望着他。这是他第一次提到她。
  “钱多斯?”“忘不了……不是我的女人。”他艰难的呼吸比什么都更令考特尼害怕。她摇都摇不醒他时,不由得哭了出来。
  “钱多斯,求求你!”“他妈的的处女……没什么好。”考特尼不想听他对自己的想法。她受不了。可是他说出口的话伤她不轻,她生起气来,似乎藉此可以获得一点平衡。
  “醒来,混蛋,听我说!我恨你,你一醒来我就对你讲!你又残酷又没心肠,我不知干嘛要耗费整整一晚来救你。醒来!”考特尼不停地捶他的背,随即坐回来,又惊又怕。她打了一个失去知觉的人!
  “哦,上帝,钱多斯,对不起!”她叫道,用手在刚刚捶过的后背上摸来擦去。“求你别死了。我再不生你的气了,不管你多卑鄙。还有——要是你好了,我保证永远不再想要你了。”“撒谎精。”考特尼差点没呛住。他的眼睛仍然闭着。
  “你真讨厌!”她嘘了一声,站了起来。
  钱多斯慢慢侧过身,仰望着她。
  “为什么?”他静静地问。
  “为什么?你知道为什么!”接着她幽幽地说道,“而且我不是个他妈的的处女,现在不是了,对吗?”“我说过你是吗?”“大约五分钟以前。”“见鬼,我睡着时在说话?”“多着呢。”她嗤笑着说,接着旋过身慢慢走开。
  “别人睡梦中说的话你可不能当真,猫咪眼,”他叫道,“而且说句实话,现在我一点没把你当成个他妈的的处女。”“滚你的蛋!”她一边走一边扭头回答。
  可是考特尼走到死蛇那儿便停住了。死蛇旁边放着一只带拉绳的皮兜,她明明记得昨夜还没有。
  一阵凉意顺她脊背滑下,她迅速偷偷地四下看了看,可到处是杂草、灌木丛和树林,任何人都可以藏身。
  她盯着那只小兜,不敢碰它。兜做得很精致,鹿皮的,大约有她两个拳头大。鼓鼓囊囊的,里面装了东西。
  要是晚间她在照料钱多斯之际,有人从他们营地经过,她怎么会没看见他,或者察觉到他的到来?而且为什么那人没有公开亮相?可能是有人无意中丢落的?即便这样,他们也应该会看见营火,会走上前来……除非他们不想被人看见。
  知道夜间某时有人的确到过这儿,而且可能趁她不注意时还观察过她,考特尼不禁毛骨悚然。可会是谁呢?丢下这兜儿干嘛?她小心翼翼地捡起小兜的拉绳,回营地一路远远地拎着不让它碰自己。钱多斯还在原处,侧躺着,她提醒自己他并无好转,只是醒过来了。老天,在他虚弱难受时,看看她都对他说了些什么!她成了什么了?“看它那样子不像会咬人,猫咪眼。”“什么?”她问道,慢慢走近他。
  “那小兜。你拎着它离你身子那么远,”他说道,“但我认为并不必要。”“给你。”考特尼将它丢到他面前, “我可不愿自己打开它。我在你那条死蛇旁边发现的。”“别给我提那条他妈的的毒蛇,”他恨恨地说道,“我真恨不得再把它打死一次。”“我想也是,”她深为同情。接着她低下眼睛。“我——我很抱歉恼成那样,钱多斯。我对你说的某些话都是毫无理由的。”“忘了吧。”他回答,心思在小兜上。他将它打开来。“上帝保佑他!”他从兜里抽出一株弯着的草时,大声叫道。草根都还在。
  “这是什么?”“蛇草。我昨天夜里能用上它多好!但现在亡羊补牢也还不晚。”“蛇草?”她疑惑地问。
  “使劲碾碾,在挤出来的汁y里加些盐,然后抹在伤口上。这是一种治疗蛇伤的良药。”他把蛇草递给她。“行吗?”考特尼接过来,“你知道是谁留下的,对吧?”“知道。”“嗯?”他回视良久,她都以为他不会回答了。最后他说道: “我的一个朋友。”她瞪大了双眼,“可是为什么这位朋友不能上前来亲手交给我这株蛇草呢?他可以教我怎么用啊。”钱多斯叹息一声。“他不能教你怎么用。他不会说英语。而且如果他来了,你可能会吓得掉头就跑。”“他是个印第安人?”实际上这不成其为问题,因为对他们的客人是个印第安人她早略有所知。“飞狼,或许是他?”钱多斯皱皱眉。“我当真讲了梦话,是吗?”“你同好些形形色色的人物举行了会谈。你经常说梦话吗?”“我他妈怎么知道?”这声怒斥让她转身走开。她调好蛇草,又回到他身边。“你转个身趴下,好吗?”“不。把那玩意儿给我。”“我来!”避开他伸出的手,她绕到他后面,一边说着, “昨夜你想自行处理,结果够惨了——自作自受,我得多说一句。”“我并没求你帮什么p忙。”“你倒是宁愿不要命,也不愿我帮忙,是不是?”她反唇相机。
  他没回答。他没再说什么。
  考特尼心里隐隐作痛。她所做的一切,他至少应该有一点谢意的表示。但他显然毫无感激之意,而且他并不乐意非得接受她的帮助。
  “你的朋友还在附近吗,钱多斯?”“你想会会他?”“不是。”他疲惫地叹口气。“此刻他不会在附近,要是你正为此担心的话。但是他很可能会再次露面,来看看我好了没有。不过,你不会看到他的,猫咪眼。他知道你很容易被吓着。”“我的确不愿见他,”她冷冷地回答,“他怎么知道的?”“我告诉过他。”“什么时候?”“这到底碍了什么事了?”“没事。”她料理好的他的腿,又绕回来面对着他。“我只是想知道他干嘛跟着我们。我上次见到的就是他,对吧?有多少个夜晚他悄悄地溜到——”她意识到那种可能性,眼睛瞪得大大的。
  “他那个夜晚没在周围,猫咪眼,”钱多斯看出了她的心思,轻声说道,“而且他不是在跟着我们。我们……碰巧去往一个方向。”“可要是没我,你会正同他一道骑行的,对吗?没错,你当然会。怪不得你当初不想带上我呢。”他锁起了眉头,“我告诉过你不想带你的原因。”“是的,你说过,可不是吗?”她冷冷地说道,“但是你得原谅我,假如我对你那天晚上说的话一半也不再相信的话。”非但没来安抚她——像她希望你所做的那样——钱多斯竟一言未发。对着他又是嘶叫又是哭泣的,已经让她心都碎了。总算,这次她没哭没叫。她抱起双臂离开了。
  “我要到河边去洗东西。假如我几分钟之内不回来,你就知道我撞上了你的朋友,昏死过去了。”钱多斯看着考特尼重新加热那锅r汤,这汤她整天都在催他喝。傍晚的阳光亲抚着她的头发,那浓密的金色长发闪耀着缕缕金光。他觉得看她永远也没个够。而且他正在发觉一旦涉及她,他就跟个折磨狂似的。
  他已经害她不浅,他的猫咪跟,而她终究会让他为此付出代价。但是他别无选择,只能那么做。她并不适合他。如果她已经知道那终会知道的有关他的一切,她便会明白这点。如果她发现了一切,他告诉自己,她将会满眼恐惧地来看他。
  他现在在她身上看到的只是怒火,一个被轻视冷落的女人的怒火和气愤。唉,多希望她的气愤不再能满足他那种男性的虚荣。可是做不到——他高兴她的这种反应。假使她接受了他那种装出来的冷漠,那倒会令他伤心不已。然而他发现对她不理不睬气得她火冒三丈,这让他暗自欣喜。
  他没想窃取她的纯真无邪。他为此尽了最大的努力。那场战斗中败给自己以后,那个神奇美妙的夜晚拥有了她以后,他本以为自己燃烧的热望得到了满足。瞎,他算知道了。他只是因不得不看着她下河洗澡,便将种种决心忘到九霄云外。
  他几乎有点感激那条蛇刹住了他的疯狂,因为昨夜要是他能,他肯定又会同考特尼再渡爱河。那没什么好处。要同她分开本来就够难的了。任何深一步的卷入只会让事情更糟。
  当然,她还没意识到那些。她还深深地陷在她最初的热情之中,而且她为他伤透了脑筋。她认为他利用了她。他长叹一声。她这样想更好。假使她恨他,那就再好不过了。
  事实是,倘或他有一分钟想到自己能给她幸福,他会永远不让她离开。可是他能带给她什么样的生活呢?他四年前便做了决定,要脱离白人世界,重归科曼契人那种生活方式。十五个恶魔永远地改变了那里的生活,而等一切都结束后,留给他的会是什么呢?他萍踪浪迹那么久,以致他认为自己不可能在任何地方安居下来,甚至同那些科曼契人在一起也不可能。一个白肤女人能接受那种生活吗?他的猫咪眼能吗?他知道他不能要求她那样。
  考特尼挨着他跪下,递给他那一马口铁杯热汤时,他才从沉思中惊醒过来。“好点了吗?”“就跟你上次问时一样的c蛋。”她眉头一皱。“上帝份上,钱多斯,你非得这么粗俗吗!”“粗俗?你想要粗俗,我给你租俗——”“多谢,别了。”她打断他,“昨夜我听够了你这种语言淋漓尽致的发挥。”“你的红脸蛋我都错失了吧,猫咪眼?”他逗她,“太可惜了。我的确很欣赏它们,知道吧。如果仅仅只需一点点粗俗之举…”“钱多斯!”“红啦,真不错。让你粉面含春可不须怎么费劲,对吗?”“如果你还能这么讨厌,那么你还没站在死神的门口。”她一本正经地说道。接着她令他猝不及防。“那么告诉我——你是半个印第安人吗?”瞬刻停顿之后,他说道:“知道吧,在你脑子里想到这点清汤能给我长点力气前,你的医术真叫不错。”考特尼大声叹口气。 “我只要个简单的回答:是或者不是。不过,如果你不想回答,就算了。即使你真是半个印第安人,对我来说也无所谓。”“你多宽宏大量。”“你真是y险狡诈,钱多斯。”他脸上又现出那种讳莫如深的神情。他低语道:“你以为我不知道印第安人会把你吓个半死?”她扬起下巴。“我没办法,我唯一一次同印第安人遭遇的经历实在太糟了。可是你不像他们,看在老天的份上。”钱多斯几乎要笑起来,但强忍住没笑。
  “我警告你不要再次想着瞎猜我,娘们。如果你准备让我做个印第安人,我能将这个角色演得惟妙惟肖。”“那么你真的不是个——”“不是,然而我要做个野蛮人并不是非得是印第安人,对吗?需要我证明吗?”考特尼一下跳起来,飞跑到火堆的另一边。隔着火堆,她双手c腰,对钱多斯怒目而视。“你吓唬我时是不是能得到某种变态的快感?”“我吓唬你啦?”他故作天真地问。
  “当然没有。”她回嘴说,“但是你试图——对吧?”“当然没有,”钱多斯学她说话。
  他在品味她大发脾气的模样。他忍不住。当她那双甜甜的棕色眼睛里闪着怒火,无限自尊地甩甩头发,挺起胸部的时候,她的美丽真他妈绝了。
  他给她取的名字很合适,因为他的猫咪眼可以变成一只猛虎。这趟旅程对她好处真多——假使于他无益的话。她已经找到了自我。说不出在他们到达德克萨斯前她还会在自己身上发掘出多少东西。一个星期前她还胆怯得在他面前结结巴巴的,现在,嗯,他清楚地知道,即使看见飞狼,她也根本不会吓昏。
  “我倒想看看,钱多斯,你几乎连抬头喝汤都做不了,看你还能把我怎么样?”这话正中他的痛处。“当心点,小姐。一个男人被惹火后能怎么样,会让你惊奇。”考特尼耸耸肩。
  “我只是有点好奇。”她宽他的心。
  “那么到这边来,我来满足你的好奇。”他的声音很悦耳,她眼光一闪。
  “你也许不担心你的身体状况,可我担心!你要做的是积蓄能量,不是打架。求你,把汤喝了,钱多斯。待会儿我做点饱肚子的东西给你吃。”他点点头,干嘛还让她不快呢?
  要下雨了。要是天上堆集的黑云是个征兆的话,甚至还可能是场暴风雨。
  那是考特尼醒来后注意到的头一件事情。第二件事便是见到钱多斯还在沉睡着,所以她趁这个机会到河边去把水壶灌满,希望在他醒之前能把咖啡煮上。
  早晨太阳没出来,通往河边的小道比平时更加y暗了。y沉沉的天气开始影响她的情绪,她当然不愿整天在雨中骑行,即使钱多斯能受得了。然而,坐在大雨中只有一件油布作遮挡,也不是个乐观的前景。不过她不敢抱怨。这就是在这种空野的小路上骑行必然的另一个方面。
  考特尼弯腰往水壶灌水时,水底那吓人的天空中映出她一副憔悴的面容。下雨。这不是世界末日,她告诉自己。钱多斯正在恢复。为此她应该感激不尽。有那么多令她感激的事情,她可没理由被小小的一场雨就弄得精神不振。
  “你考特尼·哈特?”她惊呆了,弯腰朝着河水,水壶还浸在水中。她整个身体都僵住了,甚至忘了呼吸。
  “你聋了,宝贝?”猛然醒悟中她瞪大了双眼,“他说过你不会说英语!”她惊叹道。
  “谁?你到底在讲什么?”她猛一下转过身,紧紧盯住那人的脸。如释重负,她差点没瘫倒在地。“天啊,我还以为你是个科曼契人!这附近有一个。”她含糊地说道。
  “你怎么知道?你见过他?”“嗯……没有。”“好了,我也没有,那么,我猜他已经不在附近了。喂,你是那个叫哈特的女人吧?”怎么啦?他看上去并不可怕。他那张像是笑口常开的脸上、嘴边和眼角旁挂着很深的皱纹,一张和蔼可亲的脸,长着饱满的脸颊和一双轻烟般颜色的眼睛。他中等身材,略有些粗壮,大约三十五岁上下。
  “你是谁?”她问道。
  “吉姆·埃文斯。一个求赏者。”“可是你看起来并不像——我是说——”“对,我知道。”他毫无顾忌地笑笑,“这给了我优势,懂吧。我不符合一般人的想像。好啦,你准备供出你的身份了吧?”要是他不说他是个求赏者,她也许会供出来。可是她心中只想着求赏者会是在追缉钱多斯。
  “我不是考特尼·哈特。”他又笑笑。“你不会向我撒谎吧,是吗?这种地方会有两个女人符合我掌握的特征,太离谱儿。我敢拿性命打赌,我找到的这个就是考特尼·哈特。”“那么你干嘛还明知故问?”考特尼反问道。
  “不得不。可不敢搞错了。搞错了我得不到报酬。而且你的身价可不是个区区小数,信不信由你。”“我?那么说你不是在找——你什么意思,我值得了什么?我会让你知道我不是个通缉犯,埃文斯先生。”“没说你是。”“可你是个求赏者啊。”“我求取赏金,”他告诉她,“不光找通缉犯。只要价钱不错,什么人、出于什么原因,我都会将他捉拿到手。你就属于这种情况。你的男人可真急着要把你找回去,宝贝。”“我的男人?”略一明白,她的满腹狐疑立刻化为一腔怒气,“他怎么敢!里德·泰勒雇的你,是吧?”“是他出的价钱。”“可是他不是我的男人。他跟我没有任何关系!”吉姆·埃文斯耸耸肩。“他是什么我可不管。他希望你返回堪萨斯,那就是他要的。因为把你交付与他前,我是得不到报酬的。”“很抱歉我要令你失望,先生,可是我并不准备回堪萨斯,无论什么原因——因此当然不会因为里德·泰勒想要我回去就回去。我恐怕你的功夫算白费了。在所有——”“我恐怕你还没听明白,宝贝。”他的声音还是同样的悦耳,可是表情严肃了许多,“我从不白费功夫。你必须回堪萨斯。若有什么意见,你可以向泰勒先生提,不是我。”“可是我拒绝——”他拔出枪对准她。考特尼的心突突猛跳。还没等她想起自己有支枪c在裙子里,他已经发现并从她身上取走了。
  “别看上去那吃惊了,宝贝。”他微微一笑, “我干这行还行。”“这么说我明白了。可是你会真的开枪打我吗?假如你把我的尸体带回去,我很怀疑里德还会给你钱。”“没错,”他拖着腔调说,“可是对于你的身子骨该是什么状况,他可一句话也没说。”考特尼没有判断错他的意思。她能抓住这个机会逃掉吗?可是他一步挡在她前面。
  “别还想着要逃或者尖叫。如果同你一起的那人冲过来,我只好开枪打他。”他往河上游做个手势。“走吧。”“可是,我的东西!你绝对不能指望我什么东西都不带——”“说的好,不过搁一边吧。那个墨西哥人跟我们讲了同你一道的那个杂种的情况,听后我倒宁愿永远别碰见他。而且如果我们现在就走,他不会知道你出了什么事。”她开始惊慌起来。他说的是事实。等钱多斯过来找她,那时多半会大雨滂沱,她的足迹也会被冲刷干净。
  她磨蹭时间,希望钱多斯此时已经起来,并且正在奇怪她干嘛离开了这么久。“你提到的那个墨西哥人不会碰巧是罗梅罗吧,是他吗?”“没错。不一会前我们碰上他和另外两个人。他们讲的你朋友的故事真是精采,听起来他像支单人部队似的。当然,某个家伙要为他自己出的丑找借口,或者要掩盖他们所做的事时,他说的话你也不能信以为真。本以为他们已经干掉了你们,只是他们不承认而已。帅哥很赞成杀掉他们,然后返回堪萨斯,但那个墨西哥人主动为我们带路,来到他们最后见到你们的地方,我们在那儿轻而易举地找到了你们的踪迹。”“谁是帅哥?”“你不会认为我傻乎乎地一个人到这块土地上来吧,会吗?其他几个在河上游等着呢,带着马。我们捉摸着如果我一个人过来,你朋友疑心会少一些,而且我得了个好机会,让他干拜下风。”“我猜你是看到我单独一人往这儿下来了,要不然?”“对啦,我运气不错吧?”他笑着说道,“因为,告诉你,宝贝,我的确不想碰见那杂种。”他拖着她一起往前走,她意识到这是她大声喊叫的最后一次机会。不管怎样,她不能这么做。如果钱多斯好好的,她当然不会犹豫。可是他被蛇咬了,还虚弱得很,而且被他们发现还可能有性命之忧。她只是被强迫返回堪萨斯,仅此而已。
  不过,没多久,她就开始后悔起来,不该没有大声向钱多斯呼救就这么静悄悄地走了。
  第七章
  帅哥雷维斯的名字恰如其分,他长了…头波浪式的银发,…双深紫色的眼睛。他可真是惊人的帅,甚至可以说美貌动人。二十二岁,很精干,身高六英尺差一点儿,他为女性的遐想提供了一个美妙的样本。
  考特尼看见他,一下被他震住了,以致没注意到同他…起的另两个人。而帅哥同样发现她也有点意思。
  “泰勒说过你很美,亲爱的,可他还没说到点子上。”他大概很长时间没见着女人了,考特尼心想,因为她站在那儿,穿着一条脏兮兮的骑马裙,和那件洗过没熨的皱巴巴的白色短衬衣。她一头长发乱七八糟地披垂到腰部。从钱多斯被蛇咬的那个夜晚起她再没洗过。
  “你坐到我的马上。”帅哥说道,上前从那个求赏者手里拉她。
  “帅哥——”“她坐我的马,埃文斯。”他说道,语气很坚决。
  帅哥比他那张脸可要复杂得多。
  吉姆·埃文斯注意到这不容曲解的警告,松开了她的手臂。
  考特尼开始奇怪到底谁是头儿来着。就在此时埃文斯吩咐他们都上马,他们便上了马。埃文斯是头儿。然而帅哥想于什么便干什么,无需争辩。
  埃文斯这么快便拱手相让,考特尼由此察觉到帅哥颇具威慑,没人敢惹帅哥。也许他并非只是另一个枪手,而肯定属于那种随心所欲开杀戒的类型。
  帅哥上马后,她被扔到他马背上,坐在他前面。这时她才注意到那个墨西哥人。她惊奇地看到记忆中他那副y森严肃的面孔厂出现在眼前。那副面孔瞬息便能燃起她的怒火。
  “你还没从你犯的错误中吸取教训,是吧,罗梅罗?”她讥讽地问道。
  他还胆敢笑。“你还在怒气冲冲,美人。不过,是的,我吸取教训了。”他瞟了一眼正翻身上马的吉姆, “我们没听见枪响,先生。你怎么对付钱多斯的?”“什么也不用,”吉姆回答,“无须靠近他。她自个儿到河边去了。”“你是说他甚至不知道我们抓走了她?”这话来自一个长脸的家伙,他长着一撮更长的红色翘八字胡。“好极了!他会在那儿干等她回去,而她却回不去了!”他大笑,“杂种们可都笨得很。不知他要花多少时间才发现她消失了。”“你错了,”罗梅罗平静地说道,“我和我的朋友们都错误地低估了他。拿我来说,他不死我连觉都睡不着。如果你们不搞定这事儿,我去。”考特尼差点叫起来。但她意识到要阻止这墨西哥人,那可不是个办法。钱多斯收拾过罗梅罗,他有旧仇要报,怎么哀求都会无济于事,相反还可能刺激他更大胆妄为。
  她急中生智,说道: “哦,谢谢你,罗梅罗。我还怕钱多斯会以为我掉进河里,甚至懒得去找我呢。”“她话当真?”长脸问道。接着他对考特尼说道,“你希望见到那杂种死掉?”“别丢人了,”她略带傲慢地回答,“钱多斯是不会死的。他机敏无比,不可能遭暗算。然而要不是看见你们中的某一个,他又怎么会知道我出了什么事?”“你不太喜欢罗梅罗,是吧,亲爱的?”帅哥咯咯一笑。随后他对其他人说道,“别管他。要是那杂种跟上来,我来照料他。”很明显,没人怀疑他的能力,包括罗梅罗,因为他们开始前进了。考特尼轻松地舒了口气。钱多斯安全了。
  可是她还不安全。他们刚过河不久,帅哥的手便开始乱摸起来。一只手放在离她的双r近得惊人的地方,而当那只手确实扣在一只茹房上时,考特尼又惊又怒。把那只可恶的手猛一下拉开,可换来的只是她的双手都被抓住,扭到了背后,痛得她泪眼汪汪。
  “别跟我玩,亲爱的,”帅哥恼怒地低语,“咱俩都知道你一直把它给那科曼契杂种玩。那倒弄得你心甘情愿。”握着缰绳的那只手沿她的肚子挪上来,按在她的双r上。那匹马摇着头往旁边走。考特尼紧闭双眼,忍住肩膀和仍被扭在背后的胳膊的巨痛。
  “我看上你,你得觉得三生有幸,亲爱的。”他接着说道,“我会不让其他人碰你——但得等你表示感激之后。泰勒想要你回去,可在我们回到那儿前,我的意思是得为我的麻烦找点额外的补偿。你想要怎样,随你的便。”他松开她的胳膊,考特尼没出声。她能说什么呢?而且她毫无反抗之力。
  然而她绝不任他摆布。尽管他帅得出奇,可他那残忍的轻辱令她恶心。她肩上的疼痛稍一减轻,她便让他知道了她对他的恶行怎么想,当然后果不堪设想。
  她的胳膊肘狠狠地击中他的肚子,在她全力想跳下马时,一阵扭打接踵而来。他给她的头侧来了一拳,但是她继续搏斗,直到最后,他的双臂像钢索一样紧紧勒住她,使她一动也不能动。
  “好吧,”他愤怒地咆哮道,“你达到了目的。这会儿我不会碰你。可是你最好开始祈祷到今晚我们安营扎寨前,我会冷静下来。”似乎是要强调一下这个警告,一道闪电划过天空,接着是一阵隆隆的雷声,倾盆大雨泼到他们身上,结束了可能还有的威胁。这时帅哥掏出雨衣罩在他们两人身上,夹马追赶其他几人。
  “戴尔·特拉斯克结果怎么啦?”考特尼不想回答罗梅罗,不过她也答不上来。她挨着火堆坐着,只吃了几口她盘子里的蚕豆。她心中一阵阵恐惧不停地凛凛袭来。
  那天傍晚雨就住了,他们在桑斯通山高处林子里找了个树木更浓密的地方安下了营寨。她以为帅哥要揍她一顿,确实,他也几乎是从马背上将她扔到地上的。但他先是去料理了他的马,而现在正同长脸掷骰子玩。她已得知长脸名叫弗兰克。两个人都不停地拿眼瞟她,弄得她一直紧张不安。
  “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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