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存在着。那些随风抑扬的叫卖声,听得我快醉了,这是我的故乡啊,我念了三十年,也没能回来的故乡,如今终于能够站在这片土地上了。
这老城果然如我预料中一样似一坛古朴醇厚的酒,在杨花迷眼时节,一种令人醺醺然的味儿从泥封的裂缝漏出来,我曾幻想着有那么一天可以在满架藤萝的四合院里眯着眼听:我爷爷小的时候……于是这个梦就这样醉了,梦醒后依旧是那灰灰的高楼,心灵深处,一种说不清的痛楚一直疼到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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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6章少不更事(上)
我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竟未觉察到身边异样的s乱,突觉身后有人推我,当我反映过来时,一小队亲兵正骑着马向我冲来,速度极快,其间带翻了数个摊位,一位老者躲闪之间竟险些栽进路边卖炸糕的油锅里。
那些嚣张的亲兵非但不见减速,甚至还猛抽马鞭,我本可轻易避过,不料被身后这么一推,竟一个踉跄向马蹄迎去。
眼看着即将落向头顶的马蹄,我下身一使劲,随即一个后空翻,顺带一脚向马脸踢去,我这一脚踢得极狠,又恰巧踢在那畜生的鼻子上。向来鼻子总是身体上最为脆弱之处,只见它长嘶一声,向旁边倒去,身上的主人被甩出数米,甚为狼狈。后面的亲兵赶紧纷纷勒住缰绳,下马来探。
身边一片幸灾乐祸的哄笑声,我心想自己闯了祸,本想乘乱溜走,却还是被那群亲兵拦住去路。
“各位大爷,我本是为自保,并无心冒犯的。”
“你小子把我们头伤成这样,以为跑得了吗?今天老子不和你讲理,跟我们回官府,不死也让你脱成皮!”
我不想跟他们硬来,怕把事情闹大不好收场,于是任由他们推桑着准备押去官府,心想着有什么办法通知年府或四阿哥。
突然身后一声大喝:“该死的奴才,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欺压良民,你们眼中还有王法,有皇上吗?!”
我回头看去,只见一位青衣蟒袍的青年男子立于人群之中,他身形高大却又不失儒雅,饱满的额头,飞扬的剑眉,一双乌黑的大眼此刻溢满怒气。不过20出头的年纪,却有着一张霸气十足的面容,一看就非寻常人家的少爷。
“大胆,我们乃四川总督手下亲兵,进京有军机要情要报,这贱民不但横加阻拦,更伤我士兵,我们抓他,又怎么触犯王法,你若再滋事,便将你一块捉了!”
“放肆!这帮奴才,你们可知这是跟谁说话?见了大阿哥还不下跪?”
说话的是那青年身边的侍卫,众人一听,腿脚随即就软了,哗啦啦跪倒一片,磕头声,求饶声不绝于耳。我感叹这身份带来的影响力,心中感叹,哎!当皇子就是威风的。
我抬眼看他,正对上他的眼光,此刻他嘴角含笑,更添了几分帅气。
“爷我今天念你们有要事在身,不予计较了,下次再让我遇上你们扰民,定不轻饶,滚吧!”
“谢大阿哥,谢大阿哥,奴才这就告退……”
我看他们走远,便弹了弹袖口的灰尘,随即向大阿哥抱了抱拳,算是谢过了,转身要走,却被刚刚他身边的那个奴才拉住。
“小兄弟,我们爷请你上去一叙。”
他指了指左边建筑物的大门,我这才发现,这是京城有名的“朋聚楼”。
我看向他,只见他此刻正抄着双臂斜靠在门上看我,我冲他一笑,起步随他上了楼。
我本饮不惯白酒,觉得与洋酒差别太大,过于辛辣,但尝过几次以后,竟对那辛辣有稍许迷恋了,且饮后唇齿留香,感觉着实不错,尤其是桂花酿,曾央求四阿哥给我弄了一整坛来,两次就喝完了,还发了一阵酒风,满院子乱跑,也不说话,就是笑,逮谁都笑。自那以后,在四阿哥面前就不能再提个“酒”字。
如今又摆上这桂花酿,我身体里的酒虫有点来劲,但毕竟对着大阿哥不能失态,我与他也就是个陌生人。
“小兄弟,身手不错!”
我接过他递来的酒,向他示意以后,一饮而尽。耳边传来他的大笑声:“哈哈,好,兄弟不仅身手好,酒量也好,我与你甚为投缘哪!”
“草民谢大阿哥出手相救!”
“哪的话,举手之劳,那些亲兵地方上横行惯了,到了京城也敢这么放肆!”
他挑着眉,声如洪钟,我听着微微淡笑,这个大阿哥也是个性情中人。
说话间,见一个老翁带着一个如花似玉的少女从楼梯上来,大阿哥见我看她,便将二人叫过来,让她唱曲。我转头,看见他眼中别有深意的笑,不觉皱眉,他……也太多事了吧,摇摇头,我不禁苦笑。男人哪,什么时候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多!再看那少女,此刻正含羞带怯地看着大阿哥,我转脸向他挑挑眉,眼中装出怒意,他先是抱歉地看我,随即又是一阵大笑。
一阵吴哝软语,听得人身子也跟着酥软起来。一曲完毕,大阿哥给了好些赏钱,见我没什么表示,便示意他二人离去,这时邻桌也要叫曲,姑娘离开时,丢过来一个恋恋不舍的眼神。
“大阿哥,碎芳心无数啊!”
“哈哈,就这芳心一颗,哪来的无数?兄弟年纪尚小,等再过两年,必是应了这”无数“了。”
敢情他认为我在吃醋,我一口酒差点喷出来,“兄弟好品貌,你若不是男子,我定娶了你做福晋!哈哈!”
“噗”这一口酒好歹是喷出来了!
“大阿哥,不要开这种玩笑!”我拿出随身的帕子擦着身上的酒渍。大阿哥也觉得唐突了。
“为兄早年随父带兵,是个粗人,兄弟莫要见怪!不知兄弟是哪家……”
楼下一阵s动,听见有人大吼,不一会就见几个大汉窜上楼来,其中一个看到那卖唱的少女,脸上一片欣喜,叫嚷着:“就是她,抓住她,他娘的,那天让他给跑了,害老子回去挨了主子一顿板子!”
几个大汉一起围过来,扛起少女就要下楼,那老翁死死抓住那大汉的裤脚,不住的哀求,那少女也将头转向我们这桌,伸手求救。
我眉头一皱,看向大阿哥,见他也是一惊,想是没料到那姑娘竟会向自己求救。我心底发笑,又是一出好戏!
“你不救?”我看他,见他仍只是坐着喝酒。
“我为何要救?”
“她本就欣赏你,你若是救了她,她定以身相许,岂不是一段佳话?”
此时的姑娘见求救无妄,便一口咬在身下人的肩膀上,那人大痛,将姑娘摔在地上。她起身就要跳楼,又是一阵混乱。
这边的客人见我二人不但不救人倒谈起风月来,不由得纷纷指责。
“你可知他们是谁的人?”他转了话题一脸严肃,周身有隐隐地怒气。
“能让你大阿哥忌惮的,想必只有太子了吧!”我依旧啜着酒,他转过来看我,一脸的不置信。但眼中随即流过一丝狡诈。
“不如你来救,然后我保你,岂不两全其美?”
“我为何要救?为何要这两全其美?她于我不过是个陌生人。我何必为她冒险得罪太子?我知道大阿哥定保得了我,可打架这种事不像喝茶吃饭,就算事成于我也没好处,您说是不是?”
他看着我发愣,满是疑惑地说道:“我以为……”
“你以为,我在楼下制服官兵,是为了百姓?我早就说了,那是自保。你以为我看上了那女子?很可惜,我对她根本救不感兴趣。你以为我是一个仗义的侠士?哼,如今看来我也是个俗人!”我举杯敬他,然后一饮而尽。
此刻女子被他们扯到角落里,这边正找绳子捆她,她突然心一横,准备咬舌自尽,那大汉一慌,忙把手伸进她嘴里,随后一阵惨叫。
我看着不住地冷笑,好个忠心的奴才!
见他痛得直抖,左手一甩,将一坛酒击落,“哗”的一片酒水全数溅到我身上,大阿哥向我看过来,见我脸色微变,便起身要带我离开。
我甩开他的手臂,走近那个大汉,他见我过来,有点微愣,我看了一眼被她一巴掌打晕过去的少女,反手还给他一巴掌,他被我打蒙了,坐在地上半天没起来。他的同伙窜出来,对着我举拳要打,我右手攀住他手臂,左脚卯足劲踢向他的要害,这一脚怕是三个月下不得床了。随后又轻松干倒两个,最后一脚踢在起先被我打了一巴掌的大汉的脸上,四人倒地不起,老汉忙扶着少女往外走,经过我时千恩万谢,我不耐烦的摆手。回身看大阿哥,正笑吟吟地看我。
“还是出手了?”
“他们不该弄脏我的衣服!”我低头顺着弄摺的衣襟。看看天色不早了,便向他拱手告辞。
“哎,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是谁家的公子呢!”
“大阿哥,相逢何必曾相识,若有缘,定会再见。”
“你不怕出事了没人保你?”他笑着问我。
“我若是怕,就不会出手了!告辞!”我向他拱一拱手,头也不回地出了“朋聚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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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7章少不更事(下)
我绕着街道转到傍晚也没能甩掉尾随于身后的奴才,撇了撇嘴索性大大咧咧地进了年府大门,脚尖刚落地就听见西厢房一阵喧哗。不一会就见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向我跑来,快到跟前时也不减速,一个猛子扎进我怀里,幸好我反应快,左脚后撤,一个弓步稳住了,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她扯着我往厢房那走。
“叶姐姐,快,快点。大姐今天好可怜啊,娘找来一堆老妈子折磨她,我们快去救她!”
这小鬼头,敢情是为这事啊。年家正牌大小姐年兰芷今年芳龄13,与我同年,这眼前的二小姐年兰雅才8岁,生的古灵精怪,倒难得合我脾性,也是极少与我走得近的人。
今年恰逢三年一次的选秀,大姐兰芷正好到了年龄,年家本是汉军旗人,能摊上这等荣誉的汉人官员并不多,所以年夫人格外重视,还未到大选,就张罗着帮闺女上规矩了。
我不是年家的亲子,自然轮不到入宫选秀,为此,我心理暗爽了好一阵子。心想,我这身份,若真要选进宫去,那才真真是个麻烦呢!
正出神呢,脚下已经入了门槛,就见年家大小姐正踩着花盆底,一步三摇地练步子。俏丽的小脸上还挂着眼泪。
小兰雅见状连忙上去扶她,顺带踹了身旁那老嬷嬷一脚。那老妈子吃痛,杀猪般地叫起来。我见了,一把抓起小兰雅,不理会她的反抗,扛着她出了院门。
她见我不帮她,气急败坏地对我又捶又打。我一直走到花园,将她放在较高的假山上,她害怕,忙搂住我的脖子,我扯回她的手臂扶助她的双肩看她:“兰雅,你姐姐就要进宫了,这是皇上给你们家的荣宠,不要捣乱。”
“什么进宫?什么荣宠?”看见她“十万个为什么”的小脸,我心底连喊不妙,眼角余光正瞅着来寻二小姐的嬷嬷,连忙示意她过来,把这麻烦转移,乘着她抱兰雅下山的档,顺利溜回房间。心想着,明日叫丫鬟送本皇历来,出门前定要看看,否则每次都像今天这样,我可吃不住。
脱了身上的衫子,叫丫鬟备了热水,打架时出了点臭汗,泡个花瓣澡是个不错的想法。
我在西方生活近30年,受其影响,是极注重隐私权的,所以刚进年府时,左右丫鬟随侍着,异常不习惯,也曾经试着去适应,但有些东西强求不来,便禀了年夫人,撤了那些丫头,除某些特殊情况或另有吩咐外,下人每日仅中午进屋收拾一次,每次不得超出半个时辰。加之我这半拉主子不太名正言顺又生性冷漠,所以我这偏院鲜少见除我以外的人出入。
屋内热气氤氲,我哼着小曲,用手扬起水滴,敲打水中的花瓣,并不时的抚弄身体,这身子长得极好,脸蛋承袭了母亲的绝色,身材也极为高挑匀称,虽只有13岁,但常年运动的人发育得快,如今若要说我是十六七岁,也没人会怀疑。
我手掌轻揉着胸部,手指滑过顶端蓓蕾时,身体不觉轻颤,下t一热,说不出的奇妙。我轻笑着,这孩子似的身子,竟是这般的敏感,胸部发育的极好,现在已经让我的小手不可盈握了,这可要在长几年……我不由哀叹,我素来喜着男装,可这胸部以后又该如何处理呢?
手指顺着胸部曲线往下划到大腿根部,所经之处,一阵酥麻,让人忍不住轻吟。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厚重而急促的脚步声,我还来不及起身,就见门被猛地推开,力道极大,显示了来人的怒气。我屏住呼吸抬头对上那双乌黑的眸子,此刻他的眼中有着极盛地恼意和一丝——惊愕!
“你打算看到什么时候?”我双臂伏在木桶边缘,歪着头看他,他立在那,确切地说,已经快5分钟了。
“你!”他脸上有了两朵可疑的红晕,忽地背过身去,“还不快穿衣服!”
都娶妻的人了还这么害羞,说实话我有点惊讶,本以为他的反映不是冷冰冰,就是色眯眯,这种情况到在我预料之外。身下的水有点凉,我站直身子,想找那块我常用来裹身子的棉布。此刻它正安安静静地躺在三米开外的床头。我想穿鞋去取,可刚刚下水的时候太过于兴奋,竟将鞋子踢飞至门口。
我幻想着要不要光溜溜地先跳到四阿哥身后穿鞋,再光溜溜的跑回床铺拿棉布遮身子。这个过程似乎有点诡异。正打算着,就听见门口一声抽气,四阿哥半捂着脸退向门外,过门槛时一个不稳险些跌倒。我低头看着立于桶中凹凸有致的娇躯,抬眼冲他的方向娇媚一笑:“四阿哥,你是在偷看我吗?”
“你!不知羞耻!让你穿衣服没听到吗?”他已经气急败坏,顾不上遮面了。
我双手环胸,将头向床铺偏了偏。他随我的目光看去。突然,我觉得眼前黑影一闪,四阿哥已经拿起棉布向我这边甩过来。我一把接过,围在胸前,拢了拢湿发,跨出木桶拾鞋。
我弄妥以后让四阿哥转身,他见我只围着一块烂布,红着脸又要发作。
“刚刚都让你看光了,现在看看肩膀有什么?”我拿出块干布擦头发,他坐在床沿瞪着我!
“你这么晚过来有什么事?”他先是一愣,随即大吼:“你说你今天白天干了多少好事?”我心中暗笑,刚刚被我一吓,八成把正事忘了!转念一想,这才多会啊?他就知道了?又怎知到是我?这京城里到底有多少他的眼线?他才16岁啊,这男人还真是不简单,他完美地似乎没有弱点,倘若有一天我不得不与他为敌,我能否斗得过他?我又该用什么来威胁他,牵制他?
我向他看去,他今日穿着海蓝的袍子,外面照着白马挂,袖口绣着金丝盘蛇,腰间坠着一块碧绿的翡翠玉牌。他是真的大了,是个名副其实的男人了。
他见我直勾勾地看他,有些不自在,正想起身,我忽地伸出手,按住他的肩膀,他惊讶地看我。
我将裹布撩到膝盖以上,叉开双腿跨坐在他的大腿上,双手置于他的颈后,他身子一颤,忙伸手过来推我,显得有些惊慌。我低笑着将他搂紧,他远不及我的气力,被我钳制着,动弹不得,我感到身下肌r紧崩,便侧脸轻咬他的耳垂,并有意喘着粗气,感到身下大颤时,便将双腿由侧跨改为向后圈绕,缠在他的腰部,s处正顶着他坚挺,此刻它正不出所料地亢奋着,我伏在他肩上,露出一丝冷笑,到底年轻,禁不住这样挑逗,边想边揭开自己身上的裹布,一手从他颈后伸进衣服内,摸索他的脊背,嘴上仍不放过他的耳垂,或咬,或舔,或吮,他轻声呻吟,左手绕过纤腰,按向我的臀部,将它押向自己的欲望,右手揉搓着我一侧的酥胸。
我仰头轻颤,他俯身从脖颈一直吮至香肩。我呻吟地越发大声,他扯开退至我腰际的棉布,将我按向床铺,我心中暗爽,你总算上钩了。
他呼吸急促,埋首于我的胸前,贪婪得吸着粉红的蓓蕾,那花蕾在他的唇舌下已变的硬挺,微微上翘,色泽樱红,娇艳欲滴。他手掌顺着大腿上移至丘壑,一只手指浅浅地c入冗道处,我身子一弓,觉得一股热流倾泻而出。他的唇向上一路吻至我的檀口,我伸出香舌被他一口吮住。凤眼微张正对上他满是情欲的黑眸。我从他口中抽回舌头。一手抚向他的欲望,轻吟出声:“胤禛,给我!”
他仿佛突然清醒过来,猛地把我推开,撑起上半身,刚刚还在抚弄我身体的手指,此刻正掐着我的脖子,“你……休想!我胤禛养你至今,要的不只是一个女人!”
他放开我,狼狈的起身,跌撞着出了门,临走时,我看向他肿胀的欲望,心想,今晚有你好受的。
我躺在床上,伸手拉过棉布盖住赤l的身躯,爱新觉罗胤禛,这次算你逃过了,你我来日方长,我不信抓不住你的弱点。但你到底是谁?在你身上到底有多少是我猜不透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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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8章若如初见(上)
八旗秀女,每三年挑选一次,挑选秀女的目的,除了充实皇帝的后宫,就是为皇室子孙拴婚,或为亲王、郡王和他们的儿子指婚,由户部主持,可备皇后妃嫔之选,或者赐婚近支宗室;重要性自不待言。
康熙三十四年的初春,年兰芷带着众人地殷切企盼进了宫,短短不过数十日,便传出她被惠妃那拉氏内定,成了皇长子胤禔的侧福晋人选,皇上也同意拣个好日子赐婚。这对汉人来说可是莫大的荣誉。年家上下一片喜气,宾客迎门。年夫人整日拜佛还愿,连下人们走在外面也似乎觉得自己高贵起来。
胤禔在诸皇子中是比较聪明能干的,十八岁便随伯父抚远大将军福全出征,指挥军队。年家对这门婚事极为满意,年老爷还准备上折子,感戴皇上的恩德。我却隐感着有事要发生。
这几日胤禛倒是常来,起初有些尴尬,后来见我面色如常,也就放松了些,只是看我的目光日渐深邃。那日出府以后的事,他没在提起,也曾听说太子闹过一阵子,后来就不了了之了,不过从他态度上看来,似乎是摆平了。只是从选秀以后,他与我谈话间,总是有意无意说起大阿哥,我知他是试探,也就小心应付。
兰芷进宫以后,兰雅那丫头缠的我越发紧了,尤其是胤禛在时,她总死活赖着不走,我到是无所谓,这让胤禛不胜其烦,我每每看到她看胤禛时微红的小脸,心中不禁暗笑,这9岁的小丫头就开始思春了!
“叶姐姐,你怎么不入宫呢?你看,姐姐现在多风光,叶姐姐那么美,入了宫说不定就做了妃子,比姐姐还风光!”她托着小脑袋,坐在我身旁看我。
我漫不经心地用短刀削着掰断的竹枝:“哦?想我进宫?这皇宫一进去可就出不来了,到时你就见不到姐姐了,那谁陪你抓鸟,逮蟋蟀呢?”
我看她小脸一皱,似乎在做很复杂的心里斗争,不由上去揉揉她的脑袋:“等你长大也是要进宫选秀的,想做嫔妃还是福晋?”
她听我这样问,俏脸一红,低下头去,再看我时,轻轻道出:“我想做四阿哥的福晋!”
我一怔,这小丫头,还真直白,失笑出声,用力搂了搂她:“好,姐姐一定想法子让你做他的福晋,他要是不要你,姐姐就打的他满地找牙!好不好?”
她将涨红的小脸埋在我胸前,一会儿后,她在我怀里沉沉睡去。我拥着她,抬头看向天边的云彩,感受着命运诡异的轮转。
我将她抱回卧房,盖好被子,转身走出房间,刚想跨过门槛突然听她叫我:“叶姐姐,我好喜欢你,娘说嫁了人就不能回家了,所以你也做四阿哥的福晋好不好,这样我们永远不分开!”
我脚下一个踉跄,跌坐在地面,看着她睡得迷迷糊糊的小脸,感叹着童言无忌的杀伤力。春寒料峭,我打了一阵哆嗦,起身回房。
五月,紫禁城里突暴风波,大阿哥抗旨毁婚被皇上打了二十大板。人们都说这大阿哥得了疯症了,年家小姐是他自己求惠妃娘娘定下的,后皇上派他驻守丰台大营,这门婚事算是给他临行前的赏赐,就等着他从大营回来奉旨成婚。前日大阿哥回京战袍还未脱下就赶着进宫给娘娘请安,谁料一见年兰芷大呼被诳了,硬是闯到皇上寝宫要求毁婚。皇上大怒,骂大阿哥反复无常,不守信用,赏了一顿板子,婚礼照旧,月末吉时迎娶,不得抗旨。
年府依旧张灯结彩,只是少了往日的喜气,被大阿哥这么一闹,兰芷以后定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我心中对这事件始末了解个八九分,但不知为何大阿哥也识得我的性别,是不是自己那张太过于娇艳的脸蛋确实不适合扮男相?转念想到那日分手后尾随而至的奴才,我不由得微微冷笑,大阿哥,聪明反被聪明误!
转眼又到了秋狝时节,康熙带着一堆儿子和大臣赶去热河屠杀生灵,四阿哥吩咐父亲带我同往。我心中雀跃,想着总算可以出去透气了。兰芷事件以后,我便极少出门,怕又惹上什么麻烦事,我虽不是什么善良义气的人,但年家毕竟有恩于我,心底里的旮旯处还稍稍藏着一点叫良心的东西。
这木兰围场是康熙二十年时在喀喇沁、敖汉、翁牛特诸旗敬献的牧场上设立的皇家牧场。木兰是满语“哨鹿”的意思,就是猎鹿者头带假鹿头,模仿鹿求偶的叫声引诱鹿群前来,伺机s杀。不同时节的出猎名称各不相同,春猎叫“搜”、夏猎叫“苗”、秋猎叫“狝”、冬猎叫“狩”。木兰秋狝的规模相当宏大,每年行围派兵一万二千名,分为三班,一次猎拨兵四千,表面上是皇帝家的寻欢围猎,其实骨子里就是声势浩大的军事演习。
这一行车马浩浩荡荡,绵延数里,我身着男装随父亲骑在马上,一路上是看不尽的新鲜。行至“崖口”前方下令就地扎营,停留一晚。这“崖口”乃是进入“木兰围场”门户,东西连绵的山脉走到这里,好像两条巨龙相遇,昂首弄姿。峭壁危峙,中间形成了一条狭窄的河谷。傍晚,康熙宣父亲晋见,我一人无聊,便骑了马儿四处闲逛。
日落后才回得营帐,远远看见一个士兵站在营帐外四处寻找,见我过来,便问道:“你可是年大人的养女年绮叶?”
见我点头,他长吁一口气,说道:“快点随我来,皇上要见你,我可寻了你好些时辰了。”
我心中一紧:该来的总算来了。
我随着他进入帐殿,一直未敢抬头,行至跟前扑通一跪:“奴才年绮叶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吧。”浑厚的声音传来,简单的几个字却让我此刻的心脏不可抑制的狂跳起来。
“抬起头来,让朕瞧瞧。”我双拳紧撰,骨节发白,缓缓扬起下颚。是的,就这样了,我终于见到了他了。他就在那里,高高地坐在明黄的龙椅上,尊贵的一如神校!肮皇歉銎恋暮19樱臧洌缣的阏飧鲅堑蹦泻13蟮模盏眉挥胫诓煌信铀挥械挠2。哈哈!?br /
“哪里,皇上过奖了。”
我环顾四周,这才发现此刻帐殿内站满了人,各位阿哥,众妃嫔,还有些许大臣,他们此刻的目光皆落在我身上,我见他们这样看我,浑身的j皮疙瘩都起来了。
“阿玛!”我应声望去,心中一惊:大阿哥。
康熙一抬手止住了他下面的话。
“听老四说,你是他从江南捡回来的?”
我侧头看向四阿哥,见他一脸漠然,不由挑眉:“捡”回来?
“回皇上话,奴才当年是四阿哥带回京城的。”
“哈哈,有意思。胤禔啊,你刚刚想说什么?”他看向大阿哥,此刻大阿哥的双眼正在我和四阿哥之间游移着,眼中有一丝痛楚。
“回皇阿玛的话,没……没什么。”
康熙看了他一会,继续对我说到:“听说你功夫了得,特别是s箭,竟可以三箭齐发,而且百发百中,可有此事?”
“回皇上的话,那是奴才侥幸罢了。”
“哈哈,好,等明日到了围场定要让朕见识一下。”说完转向年遐龄:“这些日子就让你女儿跟着朕吧,你可舍得?”
“皇上折煞臣了,这是小女的造化!”
“好,就这么定了,你从明日起就随驾吧!”
他笑着看我,此时的他像极了一位慈父,有一股暖流在我的心底缓缓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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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9章若如初见(下)
第二日草原空地上,我迎风侧立,缓缓张开巨弓,指间轻扣三枝羽翅飞箭,左眼微闭,此时牧场上一片寂静,间或听得微微抽气之声。我右手一松,只听得“嗖……”一响破风之声,三箭直飞出去,三个箭靶同时中箭倒地,只弄得沙土飞扬,迷人眼目。
一刹之间,四野寂然无声,人人目瞪口呆,象是着了梦魇一般,个个如泥雕木塑一样既不会动,也不会叫喊。片刻间,忽然有人一声高喝,掌声此起彼伏,如排山倒海之势。
“哈哈哈,妙,妙啊!真是”弓开如秋月行天,箭去似流星落地“啊,过来,到朕的身边来。”
我连忙跑步向前,跨上台阶,单膝跪在他的左手边,一手执弓,一手撑地。
“奴才献丑了!”
“你阿玛说你今年才十四岁,可是真的?”他略微弯腰,将脸凑近我。
我连忙一低首:“回皇上的话,是真的。”
“好,好俊的身手,到像咱们满人的孩子。”我心中一颤,将头压得更低。
“李德全,将朕的弓拿来。”他转头吩咐身旁一名身材微胖的太监。
“奴才尊旨。”不一会,就见他拿来一张双龙雕金大弓,我眼角一偏,便看见阶下四阿哥稍显兴奋的脸。
“丫头,朕今天就把这陪了朕十年的弓赏给你了!”他将弓递给我,我双手举过头顶,接了过来。
“谢皇上赏赐。”
“皇阿玛!”突然有一个小小的物体,向我这边冲过来,经我身边时狠狠踩过我的衣角,一阵旋风般的扑入康熙怀中。
我稍稍昂首,便见一个穿戴不俗的男孩,仍旧是大而乌黑的双眼,配上粉嫩的小脸,煞是可爱。他狠狠瞪了我一眼,转身跟康熙撒娇道:“皇阿玛,你不是说,等儿臣可以拉得开这大弓时,便将这弓赐给儿臣的吗?”
“哈哈,是朕的错,朕把答应小十四的事给忘了,这可怎么是好?李德全,你也帮朕出出主意。”他笑着看向那太监,见他也紧锁眉头,便用力搂了搂怀中的小阿哥:“这样吧,朕把英吉利进贡的那个有小鸟叫的西洋钟给你可好?”那孩子嘟了嘟小嘴,双眼滴溜溜地转了一圈,才勉强说好。
我心中暗叹那小阿哥竟如此得宠,忽听康熙让我起身免礼,我立在一旁,不由得多看那小阿哥两眼,不料被他撞见,又狠狠瞪过来。
“十四啊,你不是和十三一起放风筝的吗?怎么就见你一人回来,十三呢?”
康熙放开他,他似乎有些不满,扭了扭身子,说道:“适才,十三哥将风筝挂到大树上了,十哥让他上去拿,谁知他上去了就不敢下来,我和十哥听闻这里比赛s箭,也想过来看,就把他丢下了。”
康熙面色一沉,忙看向李德全,李德全立刻转身吩咐身旁小太监,那几个小太监身形一闪,便要往树林里跑。
“丫头啊。”我连忙看向康熙,“你也去!”他指了指那些小太监的背影。
“奴才尊旨!”我将手中的弓递给身旁的侍卫,转身向树林方向飞奔而去。
高高的枝丫上坐着一位白衣少年,风拂过他的衣角,带起一阵轻舞,他昂首望向空中,静默着,没有一丝惊恐。身旁的太监见状,仰头大呼,他缓缓低下头,那一瞬间,我看见他嘴角扬起的笑容,我一怔,仿佛听见心底某处碎裂的声音,似乎又看见曾经年少时,那个对我扬起笑脸的少年。而他此刻就在那里,在枝叶繁茂的深处,宛若坠入凡间的天使,带着一丝令人心悸的寂寞和哀伤。
那些小太监试图爬上树去,奈何试了多次,都不得法。我拨开他们,抽出靴中的短刀,一刀刺进树身,借以此力向上攀去,途中我见到一些相似的刀痕,抬头向上望去,见枝叶交错间,他正低头眯着眼冲我微笑。我又看了一眼那些刀痕,心中暗想,这小鬼,这么机灵,怎么会下不来?
我站在低他一截的树干上,把手伸向他,示意他跳下来。他只是坐着,依旧笑咪咪的看我,就是不动。我等了半晌,心中的火“腾”地升上来,正想开口大骂,就见他变戏法似的从前襟托出一只雏鸟,随后灵巧的起身,将它置于头顶那枝丫上的鸟窝里。然后捡起身边的风筝,向我的方向瞄了瞄,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一个跃起,向我扑来,我没料到他会来这手,一时间不知如何应付。他一近我身,就像八爪鱼一样缠紧我,我被他的惯性一撞,整个人向后倒去,那一刻他抬头看我,眼中闪着恶作剧的光芒,嘴角含笑,我脑中一片空白,只剩的两个字:恶魔!
我意识到自己正在迅速下坠,身上的臭小子居然在用脑袋蹭我的胸部,琥珀色的眼球正闪着疑惑。眼角闪过一根粗壮的树枝,我赶紧伸出一只手来攀住,另一只手也费力地想跟上,奈何身上的重量,试了几次都不能成功。我狠狠的瞪向胸前那个罪魁祸首,他竟然一副闲适的样子,脸上挂着皮皮的笑,我胳膊被扯的生疼,朝天翻了三个白眼,心中暗骂:爱新觉罗家的男人都他妈是神经病!!我侧头看了看下方,将眼光转向十三阿哥,依旧一副招打的笑脸,我抓紧树枝,左右悠了悠,向他露出一丝狞笑,然后迅速放开手掌,他先是一怔,随后发出一声轻呼,我和他在纵横的枝杈间下落,襟角翻飞,我听见他浅浅的低笑声,瞅准那根枝桠后,我双手一握,稳稳的挂在离地面不远处,见下面的小太监围成一圈,做势要接,便冲身上的小恶魔轻喝:“下去!”
他琥珀色的眼睛紧盯着我,清澈的如同无害的小兽,我感叹一个男孩竟有一双如此美丽的眼睛,心中不免有些微微嫉妒。他又在我怀里蹭了蹭,轻轻笑道:“我故意的。”
不理会我的惊讶,他忽的双手一松,向下落去,下方传来众人的惊呼,接着是他爽朗的笑声。
我一脚蹬向身边的树干,借力一个后空翻,落地时,身子半蹲,双手撑地。起身吁了一口气,再看向他时,他早已立在树下看我,周身是纷飞的落叶,白衣白褂,配上俊秀的小脸,像误入人世的精灵。不,也许是恶魔!我心中暗暗加上这一句。
我从未见过如此辽阔的牧场,这木兰围场东西长一百五十公里,南北宽一百余公里,总面积达一万多平方公里。围场的北部是平均海拔一千四百米以上的坝上高原,南部是丘陵盆地。此时的热河还未建起避暑山庄,所以夜晚皆宿营帐。
我白日里陪同康熙左右,若遇上他骑马s猎,便在一旁伺候捧箭,算是形影不离。这伺候皇上原本就比伺候常人累人累心,再加上几日来风吹日晒,马蹄扬沙,极想找个地方好好洗个澡。
今个来了好些蒙古王爷,康熙下午带着他的一干儿子和他们拚酒唠嗑,我见无事可做,便请了旨,回了自己的营帐。
本打算着等日落找个无人的泡子好好梳洗一下,但帐篷里实在闲得无聊,便寻了马,四处走走。
四阿哥这些天只是在康熙身边时,才得见着,看他倒不像是受宠的阿哥。也难怪,他那副清冷的样子,任谁也受不了。大阿哥每日见到我,便死盯着不放,我常被他看得心里发?b。太子倒是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看不出是会指示下人干出当街抢人之事的主子。十四阿哥自上次赐弓之事,便与我结了仇怨,私下里总不给我好脸色看,我见他实在受宠,也就没把他有意无意的踢打碰撞放在心上,毕竟还是个六、七岁的孩子。十三阿哥也颇受康熙疼爱,他与十四不同,十四是娇纵,他则是乖巧,见人总是一副笑脸,偶尔也和十四闹嘴,但他毕竟大些,末了总是让着十四的。我见他这个样子久了,心中倒也添了几分喜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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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10章杀虎救驾(上)
蓝天、白云、清风、溪流、湖泊、高山、旷野,我仰躺在马背上,双腿夹紧马腹,任马儿肆意行走。张开双臂,风儿从指尖溜过,手指逗弄着翩翩飞舞的蝴蝶,我承认,我爱这个世界,至少现在爱着,也许没有绝对的自由,但这里的一切都好过那个灰色的高楼空间。在那里极少见到有温暖皮毛的动物,无论什么季节,我都时常感到寒冷,那种深入灵魂的寒冷,即使是在与人赤l相拥时,这种感觉亦驱散不去。
而此刻是愉悦的,就想这么一直走下去……走下去……草原上回荡着我放肆的笑声,远处跟随我的人儿,你可曾感受到我的这份快乐?而你此时的心情又是怎样呢?
身下的马儿停止了脚步,我起身望去,竟是一条河谷,河流如一条银带,穿山绕岭流淌于此谷内,我低呼一声,调整坐姿,骑马向谷内奔去。起伏的峰峦,犹如一条龙,头在北,尾在南蜿蜓数十公里,好一个d天福地!
我栓了马,拿了包袱,走到水边,碧绿的河水清澈见底,我伸手拨了拨,感觉到丝丝凉意,微湿手掌,拍了拍脸颊。远处红霞满天,日落低垂,我见天还未全黑,河水又甚凉,便解了衣衫只着裹胸的小褂绕着河边慢跑起来。这小褂是我特地去衣坊请人订做的,料子寻了很久,自己备的样子,只胸前一块,用了好些搭钩将胸部紧紧裹住,我向来男装装扮,挺着胸脯总是不雅,但又懒得每天往胸口缠布条,便想出这个法子。面料是黑色的,虽无法凸现胸部,但露出的纤腰和肚脐还是撩人的。
跑了一阵,身上香汗淋漓,我看着天色差不多了,便转身往包袱方向跑去,边跑边解开发绳,让发丝舒展开来。
远远地看见一个人影坐在包袱旁的石头上,此时天色已暗,看不清来人的面貌,只是依轮廓识得是一名身形高大的男子我稍稍放慢脚步,这身装束在以前虽不算什么,但现在毕竟不雅,但想着自己的衣裤皆在包袱里,便硬着头皮跑了过去。
借着月光,我近身一看:果然是大阿哥。
他仰着头眼神迷离的看着我,眼中闪着清亮的光,我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向他招呼,犹豫了一下,便单膝跪地,道了声:“奴才给大阿哥请安,大阿哥吉祥!”
半晌得不到他的回应,我抬头看他,见他眼光复杂,身子微颤,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胸口,心中顿感不妙,此时的角度,正好可以看见小褂内,丰满的r沟。我连忙捂住胸口,稍稍直起身子,他的目光顺着我的动作落在我的腰上。我与他隔得不远,听到他越发粗重的呼吸声,恨不得给自己一耳光,真是大意了。
我盯住他脚下的衫子,顾不上礼数,一个打滚就想上去取,谁料他快我一步,一把抓起衫子高高举起。一手扯住我的手臂,他毕竟是带兵打仗的人,不比四阿哥,手劲颇大,我一时稳不住,向他怀里跌去。
我的头抵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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