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十四孟琴》第 13 部分

  功能 和 功能!我笑着摇头,推开他的手拭着面上的泪水,讨厌,越来越想哭了!
  他不擅安慰,只懂粗声粗气的别扭训斥,“哭什么哭,难看死了!”
  就是这句话令我破涕为笑,搞不懂自己的心,前一哭还很想哭,现下又想笑。我发觉自己快神经了,真的,就快神经了……
  晚膳时分,穆柳絮从宫中回来,我们围坐在一起用膳。多日已去,我禁不住向她打听起宫中的情况。
  “唉……”她叹了口气,半是同情、半是无奈的说道,“新生的小皇子被皇上摔死,容妃被皇上刺死,此事在宫中掀起轩然大波。皇上颜面无光,将容妃一族367口均贬为庶民,发配至边关做苦力,世世代代为奴。皇上近日来脾气暴躁易怒,连续每晚翻嫔妃的牌子侍寝;常在身旁侍候的宫女、太监已有三名因不慎被庭毙;一名收受容妃贿赂的太医被皇上处以腰斩,太医的后世子孙永不可入朝为官。”一口气说了许多,说罢落筷频摇首。
  她虽陈述而言,但我却听得心惊r跳,掌心里更是渗出汗水。皇上已年满30,膝下却无一二半女,盼至庄妃分娩是死胎,容妃分娩又是孽种,这令他如何不恼怒?令他如何不心急、夜夜临幸嫔妃?
  “唉……”我也叹了口气,说穿,皇上也是人。做为一个男人,谁不希望自己的子孙后代日渐壮大,更何况是九五之尊的帝王!
  身为太医吃着皇粮俸禄,非但部位皇上分忧解愁反而收受嫔妃银礼,事败露,想不被皇上降罪都难。不仅丢了自己的性命,更毁掉后世子孙的为官之路,何必?
  宫女、太监更无掌管命运的权利,言行失禁,杀身之祸即刻便来!
  她说得不少,却惟独漏了一人,我意识到时蹙了眉,试探性问道,“还有旁人受罚吗?”
  闻言,烈明野进食动作暂顿,随后继续。
  穆柳絮沉默了,垂下睫毛,一言不发,半晌后摇了下头。
  见状,我也奔赴了沉默。我虽未提人名,但大家均知晓指的是:德亲王:。皇上未对他进行惩罚,我想一是证据不足,二是碍着他在朝中庞大的势力不可轻易动之,不动则已,动则一网打尽!
  膳厅内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死沉憋闷,我三人均再难发一言!
  ★
  上一次见聂光还是初冬11月初,现下已是隆冬一月底,跨越了年份,相隔1个月又24天。再见便是分别,皇上命其率领15万大军前去西北边境驻守,这一驻守便不知何年何月方可归朝……
  送行的文武百官渐渐地散了,我与烈明野同乘一骑继续送行,送出皇城、送至郊外“老山涧”。
  “明野,小妹,‘送君千里,终有一别‘,咱们在此别过。”聂光率先勒停马儿,他全身均被黄金铠甲笼罩,英气人,威猛刚强。盔顶红缨随风飞扬,在空中划开离别的线弧。
  烈明野勒马而停,停顿几秒后才点了头,并对他严肃说道,“乌国日渐壮大,乌人狡猾、善骑s、善用兵,近年来屡屡侵犯我‘龙朝’边境,聂大哥此去务必小心谨慎,切莫着了他们的道。”
  “嗯,我晓得其中厉害。”聂光点首,续,“我估摸着皇上会派德亲王前往东南驻守,而你则留守待命。东南的窝塞人蠢蠢欲动,与乌人均想瓜分龙朝疆土,德亲王若去,情况不会比我好。”
  烈明野默认了他的说法,未多言语。
  我静静地听着他们一路上的交谈,心中感叹、惆怅,这便是男人的世界,金戈铁马……
  “小妹。”聂光将话头转向我,我从自己的思绪中回神,抬首。“明野便交给你了。”闻他这样说道,意味深长,透出盼望与祈求。
  “聂大哥放心,我会照顾好少爷的。”我应下他的如山重托,吐出最后一字时只觉双肩顿沉。
  他深深地瞅着我,点了头。手臂高举,朝身后15万大军一声高喝,“出发——”
  烈明野催马让出道路,载我一同目送聂光与大军渐渐远去,直至化作小圆点时才调转马头回返。
  送行终有别,但这漫天飞舞的雪花会陪伴聂光同赴边关。我抬首接住大片的鹅毛之雪,雪落轻莹。“天运龙朝创建多少年了?”我靠进烈明野怀里,瞅着掌心中干净的雪花问道。
  “368年。”
  “换过几代帝王?”
  “六代。”
  “战事有几起?”
  “从未间断。”
  我不想再问了,深深地闭阖起双目,原来我穿越至一处乱世……蠕动唇瓣,幽幽念道,“青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黄沙北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这是出自《从军行七首》古诗中的第四首,我觉得次诗与聂光太符合了。若不能为天运龙朝驻守好西北边境,他便无颜班师回朝,这也是皇上派他前去的真正用意。
  战争,就要开始了……
  “你懂阵法、懂奇难杂症、会讲道理、会吟诗,还晓得什么?”烈明野附唇在我耳边低声轻问,言语间唇瓣擦过我的耳垂儿。
  我缩了下脖子,耳垂有些痒,他的气息更有些暧昧。作为21世纪的女性,基本上该懂的都懂了,只是到了这里大多数均排不上用场。
  未立即回答,想了想,道出几项古代大家闺秀均会的事情,“抚琴、下棋、书法、绘画、舞蹈、刺绣……”会这些全拜父母所赐,他二人均为艺术学院的教师,希望我可女成父母业继续踏上艺术之路。只是我一直对艺术提不起太浓郁的兴趣,偏偏喜爱服装设计,更偷偷地报考了服装设计方面的专业,气的父母大学那四年与我一度划清界限。现下我穿至了架空年代,连他们的面也见不到,如今后悔没有珍惜与父母相处的时光已太晚。人生路上无后悔药可卖,拥有的若不珍惜便会失去,而失去的永远不再回来!
  ‘珍惜眼前拥有,切莫待失去方知悔恨。’杂毛老道的奉告自动回响耳畔,令我思绪为之一顿,随即慢慢地垂下睫毛。究竟什么才是我拥有的?至今不明……
  “奇女子……”烈明野呢喃着将脸埋入我颈间,一面嗅着我的发香,一面用斗篷将我包裹搂紧。
  失笑,我算什么奇女子,不过是未来的人懂得更多一些罢了。唤我“奇女子”,他这点倒与草湖不谋而合。
  走着走着我忽然忆起赏梅那日听得的皇家秘密,忙拍拍他手背,仰首对他叙说。
  听罢,他讶然地张大了眸子,性感薄唇有所张启,欲言,又未发出声音。半晌后只见他嘴角翘动了一下,随即复原。
  见状,我摇了摇头,什么也没问,正回首目视前方。他呀,心中定是想到了什么。
  在黄土道路上慢慢回返,风停了,鹅毛大雪仍然一片片争相而落,马儿的鬃毛上已是雪白一色,世间万物均被淹没在厚厚的雪下。天寒地冻,郊外荒无人烟,倍感凄凉。
  我直起身子调整,找个舒服的姿势重新靠回到明野怀里。阖目,享受他的温暖,享受雪花落在身上的轻盈。
  似睡非醒,突觉腰间一紧,登时将我从浅眠中惊醒。未等我询问,烈明野率先捂住我嘴,身子也紧绷起来。
  我抓住他的小手臂,那手臂上已凸起几根青筋,现下的他迅速进入了戒备状态!心一惊,双眸大张,在这荒郊野外,莫非?!
  第四十八章 逃亡与救星
  未给我想完之机,“嗖嗖嗖”连续几响,锋利划破空气,带动着森冷杀机朝我二人袭来。
  烈明野闪电般松开我的嘴,抽出随身携带的双锏“当当”几下挡掉锋利。锋利纷落,看去,竟是一只只手臂般长短的利箭!
  “伏身贴于马背,阖目抱紧马颈!”他低喝,果断干脆,即刻化身作战。
  晓得情况紧急不可耽搁,我迅速照做。
  “驾!”他浑厚的嗓音震动空气,刺穿杀机领我催马向前。
  “嗖嗖嗖”利箭近在耳畔,伴随着烈明野挡击的声音。马疾驰,利箭如影随行!
  心在他捂住我的嘴时变高吊而起,现下的杀机令人全身森寒。我闭目不张,唯恐过快的速度令已头昏目眩!
  马儿一面嘶鸣,一面撒开四蹄尽速奔跑,颈部肌r紧绷硬梆。
  从声音判断,在这郊外两旁的深山中早已有人预先埋伏,等的便是我二人落单时一举疯s杀之!
  烈明野8月初遇刺之事窜涌入脑,时隔5月之余危机再起!我猛地抓紧马鬃,莫非此次又是西域人所为?还是那不知详情的所谓?!
  无多余时间细想,在我抓紧马鬃的下一秒,马身毫无预警地强震了一下,痛嘶紧随,接下来便是发疯一般的奔跑!
  我心中暗叫不妙,从马儿反应来看必有箭s中!出于本能,我使出全力抱住马颈,双腿紧夹马腹。
  “该死!”闻烈明野咒骂,呼啸的风雪与箭击将他的脑后淹没减半。他一手越过我肩头勒住马缰,以确保我二人不会因过分颠簸衰落马下。
  深山中不断有箭疾s。粉如降雨。马速、箭速交织在一起,这令我忆起两部国外影片,分别是《速度与激情》、《玩命快递》,此两部太符合现下情势!
  不晓得马儿疯狂奔跑多久,只知箭雨逐渐减少,由疯狂转为零星几只,再至消无。
  确定不再有危险时烈明野才用力勒住马缰,马儿长嘶着仰身而起,将我二人高高托跃。马蹄着地,“哒哒哒”惊魂未定地胡乱踩踏。
  烈明野一面勒缰,一面安抚,马儿虽未能完全摆脱焦躁不安,但踩踏速度却也慢下,且从鼻孔中喷出疼痛热气。
  我紧绷的身子即刻软下,抱紧马颈的手臂酸麻不止,额上冷汗滚滚而冒从未间断。伏在马背上半晌才颤抖手臂撑坐起身,僵硬着脖子向后转望……烈明野严肃的面容映入眼帘,起初我以为没有不同,但他的唇瓣抿得有些紧!见状,我头脑擦白了一下,忙向前倾身腾出间隙打量他的身体。目光从他面部向下扫去,扫至大腿处时倒抽了一口凉气,“啧!”他中箭了!一只羽箭没入,墨蓝色长裤暗湿一片,在莹雪的衬托下散发着淋漓血泽!雪地上殷红的鲜血滴滴答答尤为刺目!
  “少爷!”我惊声而呼,一颗心蓦然抽缩。他几时中箭我全然不知,一路颠簸剧烈流了好多血,他竟咬牙支撑!
  “我没事。”他低沉着嗓音吐出三字,松开马缰,手起锏落,将多余箭柄斩下,只留没入肌r的箭尖与一小截染血箭柄,斩下箭柄触动伤口的疼意令他皱了下眉。他摸手摸上马鬃安抚,双腿夹一夹马腹催马前行。马儿不情愿,却仍听从。
  我握紧他的手,用力抿了下唇,他现下虽无大碍,但若不尽早返回皇城医治必会失血过多!想至此,心儿禁不住颤抖。
  当马儿再次奔跑起来时我只觉喉头酸苦,他又要失血了!他身上的伤已够多,如今又新添一处!
  奔跑不足2000米,一道道黑影赫然从前方道路两盘的深山中窜出,个个黑巾蒙面,前进道路登时受阻!
  见状,我心即沉。原以为躲过了疯s,却不想前后夹击设下双重埋伏!
  “该死!”烈明野二次咒骂,此次只有风雪没有箭击,听得清晰许多,那骂声中渗透出怒与恨。
  前有阻截,后有追兵,不论进退均无从选择。他当机立断,未勒停马儿,而是在马上松开缰绳,单臂揽紧我腰,猛一提气带着我腾然跃起!马儿继续奔跑,我二人与马相错稳落于地。
  “抓住我的手!”烈明野一面说着,一面将我的手握进掌心,闻言,我飞快地反握住他,使我二人之手似涂抹了强力胶一般紧紧相粘。
  他放弃回城,拉着我一头扎入深山。上下即刻传来黑衣人催命的叫喊,欲之我二人于死地!
  沿雪道而上,我的斗篷被枯枝挂住阻断前行。烈明野二话不说,反身举锏将碍事的斗篷砍成两半,“呲啦”一声撕裂之响,令我鼻酸,眼湿,一声哽咽。
  跟着他,我首次体会到何为精心魂魄,更首次懂得患难与共!他明明可自行逃走,若一人总比带着不会武功的我更易脱险。但是没有,他将我的手捉的很紧,仿佛怕一个不小心便会将我遗失!
  常言道,‘夫妻不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而他却……
  在这生命垂危的紧要时刻,我抹去滚出眼角的泪水,毅然决然地跟着在这深山雪林中穿梭逃亡……
  黑衣人追赶速度极快,人多势众,以目估测至少15人。如此劳师动众,唯恐无法治我二人于死地!
  积雪厚滑,山路不好走,我们几次滑倒,烈明野每次均先将我扶起,保我可优先得到逃生机会。
  你追我赶,黑衣人分三路包抄,得我二人似过街老鼠般在雪林中东西走。
  我一面喘息,一面随烈明野转向右前方,朝更高处逃去。一路跑来,雪上落下殷红之血,令我心疼,他现下一定承受着痛楚与求生的双重压力!
  “动作快,将他二人堵截在那块岩石下——”不知谁人大喊,惊得我脊顿生寒。
  烈明野猛收足,更令我吃惊。他犀利的目光飞快地在岩石四周扫视,罢瞅准岩石后方,抱着我一个纵身扑去。扑的过程汇总揽住我腰,另一手扣住我后脑加以保护,并对我低喝,“闭上眼睛!”
  忽然间我懂了他的意思,忙将脸埋在他胸前闭紧双目。他摔在了地上护着我,紧接着便是天旋地转的翻滚,速度越来越急!我揪紧他胸前的衣,全身紧绷,心脏“砰砰砰”剧烈跳动,一个声音于心底尖声呐喊,“啊——太冒险了——”
  不知斜坡有多长,只知翻滚许久,上方黑衣人气急败坏的咒骂声越来越小,而烈明野的身体与斜坡硬物的撞击声却越来越大,听得我阵阵揪心不安。
  好半晌,急滚停下,我也顺着猛烈之势滚出他的怀抱,急急几圈后“砰”撞上树,不再滚动。“唔……”背部吃痛,着实痛哼,趴在地上好一会儿才奋力张开双目。头脑严重晕眩,视野急剧模糊,害得我用力甩头欲唤回清晰。
  低闷的呻吟令我停止甩头,带着未退的晕眩朝声源寻去,只见烈明野呈仰姿平躺在地。“少爷!”我朝他快速爬去,扑到他跟前。
  他眉头拧紧,双目紧闭,嘴唇紧抿,俊美的五官此时此刻皱在一起,黑丝更是凌乱不堪。他左腿上露在外面的箭柄经长时翻滚已没入皮r,血水染红身下白雪!
  “少爷,你怎么样?说句话,别吓我!”我慌了,拍打他的脸面,急问。
  他呻吟着睁开一只眼睛,未回答,而是反问道,“你有没有受伤?”
  闻言,我登时哭了,捂着嘴猛摇头,我一点伤也未受,倒是他,定是摔得不轻!
  见我没事,他牵动唇瓣露出一抹牵强的微笑,在地上躺了半晌才让我扶着坐起。他环顾四周,我二人身处一道沟,两面是山,中间是条宽敞平整的道路,稀稀松松的树木疏散生长。
  “走,找块可以遮蔽的地方。”他欲起,我忙搀扶。他左腿明显无法完全受力,站起来时蜷缩了一下。
  我扶他站稳,捡起散落在地的双锏。看上去不沉,但拿在手里却很是不轻。我抬起他的右臂绕过后颈搭于肩头,搀扶着他向前行,一面走,一面掉眼泪。他好傻,真的好傻……
  行约500米,我们在一块巨石下止步,巨石周围有着大小不一的石头,既可抵御风雪,又可隐藏。
  我折了树枝,蹲身将巨石下的积雪扫开,腾出一块干地扶烈明野坐下。抬首望日,以时间推算现下应未时过半,距离傍晚还有一个半时辰。行过的500米嘀嗒着鲜血,此血留不得,遂以雪掩盖,防止被黑衣人发现。
  我二人情急之下滚下斜坡,瞧黑衣人诛杀之势定会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否则绝不善罢甘休!
  现下烈明野不可再行,必调整休息。我接下剩余一半多一点的斗篷,抖去上头的白雪,将其铺盖在烈明野的伤腿上。
  他没有言语,无声地揽我入怀,用他的斗篷讲我包起。
  我伏在他胸前擦拭面上的泪水,擦罢仰首望向他略显苍白的俊容。冰天雪地,他又流了好多血,一个半时辰的等待,他能撑得住吗?
  “我不会死的,你还未……”他用下巴抵住我额头,我感觉到他下颚在动,但“未”字之后的话却没了声音。
  “还未什么?”我轻推开他,不解整句话的意思。
  “没什么。”他垂下睫毛,一口否认。
  见状,我握拳捶上他肩头,气道,“你总是这样,把话讲一半让我猜想,就不能说完整吗?”
  经我一训,他将脸别开不看我,嘴唇蠕动几下仍然不发声音。
  我心中有气,却又拿他无可奈何,怨他口风太紧!
  奔跑时出了大量汗水,现坐下来只觉冷。我丢下气他之心,揪着袖子擦拭他额上的汗水,沿额向下擦至颈处。
  他转过头,定定地望进我的眼里,好半晌才迸出一句,“你对我比以前好了。”
  闻言,我停下为自己擦拭汗水的动作,揪起眼皮瞅着他,而后继续擦拭,并没好气的哼了声,“你若一早不虐待我,我一早便会对你好。”说完一怔,方觉此话不妥,太暧昧!欲解释,开启的唇瓣却被他抢先捂住,闻他尴尬鉴定地说道,“我不会再做那种事了……”说罢将我抱紧。
  未能解释,我窝在他怀里闭口不语,脸颊有些发烧。他以前虐待我,但自从险些掐死我后便对我渐渐地好了起来,这是有目共睹的。所以。我不担心他方才所说会食言。
  寒风再起,我努力往他怀里钻寻求温暖,他用斗篷将我包裹的像一只“端午节”的粽子。
  约摸调整半个时辰,他贴抵住我额头的下巴突然移开,凉意顿袭,令我打了个冷颤。轻微的声响传入耳朵,我心蓦然紧缩,下意识仰首望向高长斜坡,莫非好似黑衣人寻来了?!
  果不其然,此念头才冒出水面便闻烈明野压低嗓音沉声对我说道,“站起来,快走!”说着,松开我,拿起立在身旁的双锏,以锏撑身站起。
  他像逃上山时那样拉着我,只是这次一瘸一拐。我带着不忍与心疼没有多言,跟着他迅速离开巨石。
  走出不足30米,三条身影跃下高坡,两前,一后阻截住两方去路!
  见状,烈明野即刻从内而外散出强烈杀气,这杀气令我险些窒息,双腿也禁不住抖动了一下。
  “哪里逃!纳命来——”三名黑衣人见到我们宛如见到杀父仇人般凶狠,挥举钢刀齐拥上。
  烈明野松开我的手揽我入怀,我则于第一时抱住他的腰。刀光锏影就在眼前,他搂住我与三名黑衣人展开了求生搏斗!我只觉刀刃在头顶与颈间飞快闪烁,锏影疾快抗衡,令人眼花缭乱!他抱着我腾身而起,我反s性闭目不看。
  随他翻翻腾腾、起起落落,时而旋转,时而倾身,心中大声呐喊着我们不会死!杂毛老道说过他膝下会有单子、双女,如今双女在何处仍不知晓,所以他定能活下来!而我,也不会受伤!
  突地,一股带有温度的y体喷上我的左半边脸,血腥顷刻糊鼻,呛得我迅速张口。未听见烈明野的痛哼,也未感觉到他行动的异常,我抖动的心不再强烈,喷在面上的血不是他的!
  两声濒死哼鸣,之后再无声响,烈明野揽住我的手臂也有了些许松动。我一点点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猩红之血!雪地上躺着三具尸体,一具身首异处;一具颈部被划隔开来,热血咕嘟咕嘟涌冒;一具心口被刺穿;三具身上与周边均血染,将那洁白之雪玷污!
  我掩住嘴唇抽了一口大大的凉气,烈明野不战则已,战则必将对方至于死地!收回目光看向他检查,他身上未添伤口,只是面色更加苍白,腿伤更重,血水将长裤染湿,不断滴落在雪地上。
  扶住他有些摇晃的身子,不等他言语,我搀扶着他快速离开这片血染之地。似乎只有死去的三名黑衣人找到了我们,其余人还在它处搜索,此空挡为我二人奠定了足够时间转移。
  深山中有一点好处,那便是怪石嶙峋!离开一块巨石,可再找到下一块。新石地理位置极佳,可将我二人尽数遮挡,就算从高处俯望也不易发现!
  我扶着烈明野靠在石上,扫除石下积雪让他坐下。坐下的他舒出一口长气,急促不稳的呼吸从口鼻中喷出,面部已被汗水打湿。
  我胡乱的擦拭着他面上的汗水,擦罢掀开衣襟撕下一块布料绑在他的伤口处。抬首,他双目已阖,性感薄唇毫无血色,胸口起伏稍显快速。他已疲惫至此,却仍紧握双锏自己不可脱离备战状态。
  生活在太平世界的我根本未见过血杀,更未遇到他现下的情况。无糖水、无盐水,我如何为他补充能量?无药品、无纱布,我如何为他治伤?!一时间心头千回百转酸楚连连,揪住他的衣服哭了起来。早知要穿至古代,早知会遇刺杀,我当初便该放弃服装设计该学易理,这样对他还有帮助!
  一只不再温暖的手掌抚摸上我泪湿的脸颊,“别哭……”他的声音听起来都失了力气。
  我握住他的手,哽咽着在心中告诉自己要冷静,哭解决不了问题!可明知需静,却管不了自己的心不去颤抖,更克制不住眼泪不往下掉。
  天色已有些暗淡,而我二人现下的处境却一筹莫展!
  正焦急难当,忽闻异音,我当下全身紧绷,豁然回首朝身后看去,只见不远处的隆坡处冒出一块黑色。
  烈明野身上的肌r明显绷动,握住双锏的手微微发抖。我呼吸大屏,冷汗滚滚而下!
  当黑色下的“物体”暴露在空气中,进入视野时我二人错愕当场,甚至连紧绷的身子也刹那间虚软下来。那“物体”是一个人,一个太过熟悉的人,一个可救命之人!
  “草湖……”我压低声音迫切急唤,压抑不住内心激动的喜悦。老天,竟是他!
  闻唤,草湖着实一愣,抬首朝我方看来,待看清我二人时顿露惊愕,“凌姑娘?!烈副帅?!”他也未曾想会遇到我们。
  他身上背着药箱,这令我心花怒放,忙朝他用力抬手。
  烈明野非正常的状况令他凛了神色,扶着药箱快步跑来,蹲身解开包扎住伤口的布料,见到伤口当即抽气,并沉声说道,“快随我来,我知晓有处地方可容身!”说完,转身领路,朝我们发现他的方向。
  生机大绽,我扶起烈明野随他而去。穿过疏松林子,越过高矮不一的石头,来到一处山d。此d距我三人碰头处已是很远,d口极为隐蔽,到达时若非他指引,我决计不会发现别有d天!
  钻入d中,d内光线顿时暗下。
  “那里有稻草。”草湖指着d壁下方,卸下药箱搁在地上,从箱里取出一只火折子点燃。
  我方烈明野倒在稻草上,接过他递来的火折。山d、稻草、药箱、火折子,竟……如此齐全?!实令人吃惊!
  “愣着做何,快帮我照亮,我要为副帅治伤!”见我满面惊奇,他抬手拍上我肩头。
  回神,我忙应,将火折子举至烈明野伤口处。伤口经翻滚打斗已有些变形,箭柄更是向皮r深处刺没而去!
  草湖剪去伤口处的裤料,“我要切割开你的皮r取出利器,会很痛,忍着点!”抬首对烈明野提醒。
  “废话说少,动手!”烈明野喘息而言,说罢拽过斗篷咬入口中。
  第四十九章 疯狂的岁月
  眼睁睁看着草湖执刀切割开烈明野的皮r,利器切r之声在这幽d中显得尤为刺耳。
  “唔……”烈明野虽咬着斗篷,但还是痛哼了出来,双手紧抓稻草。
  草湖一点点将割划范围扩大,箭头没入过深,割开后他用手掰着皮r,丢刀执镊向r内探去,既挖又夹。
  烈明野疼得左腿一直在抖,血水也顺着伤口向外涌冒。无血面容奔赴惨白,面部肌r连抽,牙关紧咬,牙齿咬磨斗篷的声音清晰可闻。
  我再也看不下去,别开脸朝向d口,举着火折子的手颤抖不已。
  他只哼了一声,之后便再无半声痛吟。我以眼角余光看去,他双目眯成细线紧盯d顶,大量汗水滚冒于面,脸面已白的不似人色!
  我握紧右手置于胸前,夹器之声与他急促的喘息回荡于幽d。无麻药、无优良医器,硬生生割r取箭,这将是怎样的痛?我无法想象!
  仿佛过了许久,又仿佛只是正常的手术过程,当草湖大喊一声“取出来了”我飞快看去,冰冷箭尖混和着血水“咚”地一声掉到地上,伤口处翻裂的惊人!
  草湖胡乱擦拭了额上汗水,迅速处理伤口进行包扎。当一切结束时烈明野紧绷的身子忽然间虚软下来,紧咬的牙关也缓慢松开,鼻息终不再急促吓人。
  见状,我从他嘴里抽出斗篷,他口中与斗篷上均有血,可见咬得用力!他神情恍惚,眼神涣散,眼皮颤抖着抽动,白眼上翻,头歪向一旁。
  “少爷!”我惊呼,才降下去的心再次悬升高吊!
  草湖搭上他脉搏,片刻后移开手,一p股坐在稻草上,神情由凛然转向放松,一面擦拭汗水、一面说道,“莫慌,只是疼晕了。”
  闻言,我双腿一软跌坐,举着火折子的手“啪”地一下摔在膝上。盯着草湖瞅半晌,颤抖着手将火折子递给他,自己则为烈明野擦去面上汗水,并解下他的斗篷从身下抽出,轻轻为他盖上。
  “凌姑娘,快擦擦你的脸,全是血。”草湖撕下一截纱布递给我,经他一提,我方才忆起自己的狼狈。接过,行至d口沾雪擦拭,洁白纱布染成红色。面上的血是擦去了,便喷溅在发丝与衣上的却无法去除。
  草湖掰开烈明野的嘴,将两粒白色药丸喂他服下,喂罢放药瓶回箱,抬首蹙眉问道,“凌姑娘,你二人为何在这深山中?副帅腿上的箭伤……”问至此打住,未继续。
  我坐在草上,攥着染血纱布将遇刺经过告知。
  听完,他瞅着我好一会儿才迸出一句,“副帅得罪了谁?”
  他问的正是我心中所想,8月初的刺杀用了剧毒,黑衣人重伤烈明野后断定他必死,却不想被草湖所救。现下阔别5月余又疯起赶杀,双诛间隔许久,为何?是精心策划?还是黑衣人在这段期间内有事耽搁?
  8月初未查出任何关于黑衣人的线索,只从草湖口中得知剧毒来自西域。皇上宣烈明野入宫时问起刺杀,他二人均对西域敏感,这西域究竟暗藏了什么?
  我想不通,矣无从过多得知黑衣人的情报。此次诛之再逃死劫,将来还不晓得会再发生什么,我想太平日子不会有了……
  “凌姑娘,凌姑娘。”见我想的出神,草湖轻推我肩头。我断了思绪,未再继续此话题,转向问道,“你呢?为何也在此?”
  他未立即回答,而是向右倾身,掀开斗篷从腰侧解下一只青布口袋,打开,从内取出一株洁白花朵,说道,“我来山上摘它,它医名唤作‘寒明子’,只有深山老林中才有,盛夏与寒冬方才开花一季。”说着,将花儿朝我递来。
  接过,我打量着平凡无奇的花朵,长得与路边野花无异,却在最热与最冷的两个时节绽放,实为不易!
  “别瞧它生得平凡,却对发热、四肢无力起着强效作用!我方才喂副帅服下的两粒白丸便由它制成。”他一面说着、一面抚摸袋中的‘寒明子’,爱不释手。
  我大幅度而缓慢地点了下头,将手中‘寒明子’放回青袋。我很庆幸与精通医术的他相识,他对医术的造诣与认知怕是早已登峰造极!“这d也是你发现的?”理了理思绪,继续提问。
  “嗯,四年前无意中发现,来山里采药时累了便在此小歇,这些稻草也换铺过许多次。”他边说边轻拍身下枯草,忽然间似想起了什么,对我眨一眨漂亮眼睛神秘兮兮地说道,“你知道吗,我在山里还救过七爷一命!”
  我全身的神经均在听见“七爷”二字时抖擞起来,讶然张大眼眸,惊诧反问:“这里?!”
  “对,就是这山d!”他点首,目光调向d口,思绪也飘远了……
  从他讲述中我得知,“德亲王”三年前不知何因晕倒冻僵在此山中,幸遇草湖采药将其救下,并在此d内捡回他即逝的生命。“德亲王”苏醒后以救命之恩为由将他留在“畅园”居住,并为他提供药材,他二人由此相识,一晃眼便是三年。
  听罢,我垂首不语,草湖虽回忆讲述,我却也听出隐晦。第一,“德亲王”因何来此山?又何故晕倒?第二,他为何对草湖这样好?草湖所需他均给予。这……很不对!
  这只是我心中的想法,并未讲出,只当作听一个故事,听后记于心。
  草湖看上去有些疲倦,不停地揉眼睛,揉了几下对我说道,“我好困,想睡一会儿,此d很隐蔽,黑衣人找不到。你也歇一歇,灭掉火折子。”
  “嗯”我应了声,熄灭火折。他在烈明野身旁躺下睡了,我却不能。并非不信他所说,而是在这深山中实难安心!
  坐在草上望着d口,天色黑下,透过d外的三颗较粗之树可见天空中仍然飘着大片雪花。雪洁白,将树形映衬清晰,黑漆漆,仿似张牙舞爪的怪物驻守d口不容敌人侵犯!
  我在昏暗中抱膝而坐,将下巴搁在膝上,逃亡时的紧张神经全部松下,现才觉太阳x阵阵刺痛,似乎血管都在跳动。
  恍惚中有人轻推我肩头,耳边传来轻声低唤,“凌姑娘……凌姑娘……”经唤,我方从浅眠中醒来,不知不觉竟即熟睡。
  “别坐着,躺下歇息。”草湖移开手,向旁挪动身子腾出一块空草。
  我张不开眼睛,含含糊糊的应了声,歪身倒下,睡去……
  这一觉睡得很沉,醒来时满d漆黑。
  “你醒了?”草湖的声音低低传来,略带鼻音。
  “嗯”我嘤咛应,撑身坐起,觉得口渴,遂爬起来到d口,从树枝上掬了捧雪塞入口中。
  外头的夜很黑,就算大面积白雪也不能将其照亮,远处昏暗朦胧,近处较为清晰。
  起了风,不大不小,时尔穿透树间缝隙吹入d中。烈明野晕迷,他身子尚虚受不得风寒,我故尔坐在他双脚处将从d口吹入的风挡住。见状,草湖立即解下斗篷披在我身上。
  我微一愣,而后感激言道,“谢谢!”他很有眼利见儿。
  “呵呵,不客气。”他搔搔脸颊,灭掉火折。
  我抚摸着绵厚温暖的斗篷,这上头有他的体温。心头一暖,能结识这样一位贴心的朋友真是件令人愉悦的事!
  正想着,吹袭的寒风忽然消失了。我一怔,等了片刻,仍无。转首看向d口,却发现d口处黑漆漆。歪了下头,随即伸手朝漆黑探去……竟,是一人的胸膛!“草湖!”惊口而呼,我为烈明野挡风,他却为我!
  “你身子尚在调养,我是男子,身强体壮,不怕吹风。”他说得理所应当,丝毫未觉不妥。
  “你……”我吐出一字顿住,飞快地解下斗篷还给他,并道,“披上!”
  他反还给我,仍是那句话,“你身子尚在调养,我是男子,身强体壮,不怕吹风。”
  见状,我蹙了眉,攥紧斗篷沉声说道,“要么让我披着斗篷,要么你闪去一旁歇息,二选一。”
  “你……”换他语塞,漂亮的眼睛在黑暗中满是费解。
  “我为少爷挡风便好,你睡吧,否则我会过意不去。”我缓下口气,将斗篷重新披上。
  “咱们是朋友,为何要分得这样清?”
  我没有言语,垂下了头。见我半晌不答,他叹口气不再与我僵持,回到原位躺下。
  我重抬首望着黑暗,或许他觉得没什么,但我不行。他一而再、再而三救我等性命,如今再让善良的他挡风,那成了什么?受人点水恩必当涌泉报,这份恩情有朝一日我定会还他!
  漫漫黑暗,除去风雪之声再无其它,一夜平安度过。天大亮,约摸午时草湖出d,外出探测风声。
  我将雪融化在掌心,以指尖沾着雪水轻涂在烈明野干涩的唇上。他面色与昨日相比好了些,草湖的丹药很灵,他无温之躯现下恢复温暖,只是尚未苏醒。
  外头风雪已停,我守着他静待。约摸两个时辰,草湖归来,胸前鼓鼓囊囊似塞了什么,身上沾着雪。
  “外头情况如何?”抛开他胸前的鼓囊,这是我最关心的。
  “我在附近仔细查看过,未发现黑衣人的影子,昨夜风雪那么大,他们怕是窝在山中某处避风歇息。”他一面说着、一面手入怀,将怀中鼓囊一一掏出放在草上,竟是一颗颗黑紫色的圆滚果子!
  “这果子的颜色……”我指着其中一颗张大眸子,好毒,令人不敢恭维!
  “呵呵,这果子名唤‘紫里红’,秋末长成,隆冬成熟。无毒,可食用。”为令我放心,他拿起一颗在衣服上蹭了蹭,张口咬下,脆音悦耳。
  “呀,红的!”我惊讶地瞅着他咬下的那部分,果皮黑紫,果r却腥红醒目!
  “尝尝,可甜了!”他拿起一颗塞进我手里,示意我亲口品尝。
  深山食野果,从未试过,见他吃得有滋有味我当即来了兴致,蹭一蹭果子张口咬下。当尝到果子的甜美时登时发出含糊不清的赞叹,“真甜!真脆!”
  “嘿嘿,好吃吧?”
  “嗯,好吃!”我用力点头,不得不承认这看上去令人心惊的果子吃起来却如此美味!许是果子真的很香,许是饿久,只觉每多咬一口均香的不得了!
  正食着,晕迷多时的烈明野有了动静,低哑呻吟自喉间滚出。
  闻声,我二人均停进食朝他看去,只见他拧着双眉轻晃头部,唇瓣张启开来。
  见状,我大喜,立即由坐转跪朝他爬去,欣喜而唤,“少爷……”
  他张开眼睛,睫毛连续眨动,几次后眼睑完全张开。定定地瞅着我,用沙哑的声音回应,“凌……筱落……”
  他清醒了,我喜极,放下食至一半的果子起身跑向d口,从树枝上掬下一捧雪运回。
  他晓得我意,张口让我喂食。两捧雪入腹,喉咙得到滋润,说出的话也不再那样沙哑,“现下是何时辰?”
  “翌日,未时。”我答。
  闻言,他阖起双目,喉头滚动咽下一口唾y,片刻后续问,“外头情况如何?”
  “未见黑衣人。”
  他点了下头,双手握拳暗自使力。见状,我登时明了他意,转首对草湖说道,“咱们离开这里。”
  他“嗯”了声,几口吃掉剩下的果子。背起箱药,与我同力将烈明野扶起。
  脚着地,触动腿部伤口,烈明野闷哼了声,未多言,双目直视d口,离心坚定。他虽晕迷多时,但醒来后却清楚的晓得最先做的是什么!
  我三人均知现下离开最好,趁黑衣人疲惫。草湖对此山地形熟悉,逃离决不是问题!
  如想,由草湖引路,不出半个时辰便走出深山步上大道。一路上尽可能快行,入城后心方定,草湖将我二人送回烈府才告辞离去。
  夜不归,急煞府内上下,烈明野已有遇刺前例,故尔府中焦急万分,唯恐再遇不测。如今他负伤归来,令人既惊又喜。
  “管家,随我来。”烈明野轻推开我,神情森凛,口气冰寒。
  “凌姑娘,你去歇息,我来照顾少爷。”管家朝我轻轻一笑,扶住烈明野。
  我瞅着满面肃容的烈明野好半晌才对管家点了下头,晓得他二人要谈什么,转身回了“兰苑”。
  下人送来热水让我净身,沐浴完毕,我倒在床上。回到烈府终不再紧张惶恐,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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