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能 和 功能!
方才的那一幕糜烂和堕落只是他们的凭空想象——我们之间是清白的!
党宁拉着我的手,眼眸直视训导主任:“我不觉得我和朵儿有什么错,如果你们非觉得我们有什么错的话,那随便你们怎么处置吧!”
说完便拉着我在众师长的注视下,张扬地离开了教室,带着我朝女生宿舍的楼下走去。
“党宁,我怕!”走过静寂的校园小道,我低声说道,声音又些颤抖。
党宁握紧我的手问:“后悔吗?”
我仰头,“后悔!后悔太猴急了,一年半都忍了,怎么就不能再等一个月呢?”
党宁‘噗嗤’一声笑出声,将我圈进怀中,捧着我的脸,同我鼻子对鼻子,眼对眼地说,“我也是!不后悔!”
“党宁,你说我们会被退学吗?”我踮起脚尖,亲吻他冰冷的唇瓣。
我是真的害怕了!
我不怕老师和同学们怎么想怎么说,可是我怕我会因此被退学,我更怕小姨知道后会伤心、会难过、会对我失望。
自从六岁那年小姨将我从孤儿院领回,我就发誓要赚好多好多钱,我要让她的后半生过的很富裕、很充实、很幸福。
可若是被退学,我拿什么来实现我的誓言?
我后怕,我感到心慌,我望着党宁的眼睛像小鹿般慌乱、迷离和无措。
“不会的!我不会让你有事的!你放心!”党宁眉头微蹙,声音却很坚定,回吻我的唇,“无论何时,我都会保你的!别担心,有我在!”
“嗯!”我点头,给他一个我安心和信任的微笑。
那晚我一宿未眠。
我所在的学校是全市的重点高中。
重点高中之所以是重点高中,是因为他除了教学质量顶级外,校规也是巨严格的,不容任何人藐视。
我们的老校长是个腐朽的老学究,信奉不依规矩不成方圆之说。
学校以前也发生过这种事,后来两位参与者都被劝退了!
我想我和党宁大体不能幸免吧!
我担心受怕地过了一个晚上,一早晨都恍恍惚惚的,早c时,在升国旗的时候我偷偷地望向七班的党宁,穿着蓝色校服的他在阳光映衬下,竟像是日本漫画集里的漫画少年,眉眼清奇,五官清秀干净,皮肤白净细腻,鼻子挺翘精致,嘴唇微薄,泛着珍珠般的光泽,而那细长眼眸,有着薄薄的眼睑,眼尾微微上翘,颇为勾人。
那么纯然、那么纯然——
我想,如果……如果我跟校长说是我勾引党宁的,他应该就不会被退学吧!
他的前途还很光明,不能因此而画上圆点。
而我之所以被大家称之为天才,是因为我可以在没有老师的督促教导下依然能将书中的知识融汇贯通,并学以致用!
我这么说,并非因为党宁不是天才,只是他的身份,他的父母,他的家族,不会允许他辍学在家的。
党宁家乃书香世家,他的叔叔伯伯们都是教授,在各大名校里都是有名望的讲师。他的父亲早年辞去政府部门工作,下海经商,十几年过去了,现在也是江浙地区非常有名的商人,生在这样的家庭里,他的抱负是远大的,不容一点错失!
我想好了,退学后,我可以一边打工,一边参加国家自考。
这样还可以减轻小姨肩上的重担。
于是下了早c,我直奔校长办公室,我告诉那个地中海的校长说,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主动勾引党宁,设计将他留在教室,只是党宁同学有着江姐的毅力,刘胡兰的坚强不屈,无论我如何威利诱、糖衣炮弹,他都没有屈服。
我还说:校长,我说的都是真的!我还是chu,不信我可以去医院拿化验单给你看。
赖皮朵朵
听了我的话后,校长油光满面的馒头脸泛起了红晕,望着我半天说不出话来,气氛有些尴尬,僵持中,校长室的电话响了,平日里动作较为优雅的胖校长敏捷地抓起电话,与此同时还不忘对我说,“你先回去上课,这事我自有定论。”
我自然知道这是典型的官方敷衍之法,可我是学生,学校守则中有写到,要尊敬师长,不能正面与其发生冲突。于是我犹豫再三后,终是不甘愿地出了校长室,可并没有立刻回教室,而是在校长门外自罚站军姿。
脚跟靠拢并齐,两脚尖向外分开约60度;两脚挺直;小腹微收,自然挺胸;上体正直,微向前倾;两肩要平,稍向后张;两臂自然下垂,手指并拢自然微屈,拇指尖贴于食指的第二节,中指贴于裤缝;头正,颈直,口闭,下颌微收,两眼向前平视,听着第一节课上课铃响,第一节课下课铃响……
直到第三节课上课铃响,头顶出现一片y影,党宁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朵儿,你站在这里干嘛?”
我没有回答他,因为校长出来了,我右转,行了个标准的军礼,声色洪亮地喊:“校长,看在我如此诚心认错的份上,请您认真、仔细地考虑我方才的建议!”
“刘校长,你罚这孩子站军姿?”问这话的是党宁的爸爸。
我循声望过,他就站在党宁身旁,个头比党宁高,身材比党宁魁梧,五官跟党宁很像,更为粗犷、成熟一些。身着深蓝色高档西装,一派儒雅气质,不像是那种j诈精明的商人形象。
保养的很好,不像是四十几岁的中年男人,有种说不出的男人味,高大英俊,斯文内敛,沉稳大气。
我有些心虚,好像是拐带了他儿子的良家妇女般,头低着,不敢正视他的目光!
“没有的事!”校长慌忙替自己辩解道,后又无奈地问我,“我不是让你先回教室上课了吗?”
“嗯!可毛主席告诉我们,要想干好革命,必须要有坚强不屈的意志;要想达到目的,必须要有锲而不舍的精神;我们不能接受敷衍的话语,一定要有明确的指示,所以我在等待校长的答复!”我的很话认真,我的表情很严肃。
可——
校长、党爸爸包括党宁都笑了。
我有些郁闷:我觉得他们蔑视了我,有违军人看待问题的严肃精神。
当党宁得知我站在这儿的缘由时,很是恼火,匆匆地朝校长和他爸打了个招呼,便拉着我不由分说地离开了校长室。
像横行的螃蟹般拉着我绕过教学楼穿过林荫小道,人飘过,落下一路灰尘!
我知他生气,也不敢说什么?
只是像小媳妇般地任由他扯着。
党宁在外人面前,一向保持竹子般清幽雅致的气质,喜怒不行于色。
可并不代表,他在我面前也是这样。
他会气会恼,会像小狮子般吼我,会像小狼儿般扑上来啃我,还时不时地化为小火龙冲我喷火。
到c场旁边的小树林处,他将我一把丢开,围着我转了两圈,依然盛怒不减,“香朵儿,你行啊!真是越来越能耐了……出息了,居然敢跟校长叫板?”边说还边抖动着手指,跟训导主任般地盘问我道,“你说,你跑到校长室跟老头都说啥了?
我被他拉着一路走来,有些气喘,又被他转的,头有些晕,这会,再听到他这么问,不禁翻着白眼,腹诽着:kao,你不明知故问嘛!
刚老校长对于我的打搅可一字没拉地冲他和他爹讲述着,只除了那个chu的鉴定报告,我猜他是难以齿口。
我咬着食指,仰着头看着党宁,清冽的气质,温和的脸庞,精致的五官……这张脸怎么看怎么好看!
真帅!
“你倒是说句话撒?”党宁见我只出神地盯着他看,也不说话,嗓门不禁又大了几分。
我见他动怒,不敢敷衍,立刻停止大喘气,挺胸直背道,“毛主席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我是想在第一时间校长向认错,争取组织给予宽大处理!”
一字一句,铿锵有力,不敢嬉笑应对。
不成想,我如此端正思想,端正态度的回答,竟换来他更深的怒火,他抬手照我脑门上就是几个功力十足的一阳指,“毛主席理论学的这么好,你怎么到现在才入团?”
“入团要交团费!”若不是班导说大学前必须入团,我还想继续徘徊在组织之外。
党宁气结,半天没缓过气来,捂着额头围着我又转了两圈,“那你知不知道毛主席说过,做人要实事求是!你跑校长那胡说八道的话有悖于毛主席的言论!”
“我没胡说八道,我是实事求是!本来就是我色诱你来着!”我捂着被点的泛红泛疼的额头,嗫嚅地说。
“色诱?你tmd以为老子要是不喜欢你,能是你色诱得了的?”党宁暴怒,牙齿‘咯吱咯吱’作响。
我上前两步,主动圈住他盛怒的身子,像个小狗般赖皮地用脑袋蹭着他的胸口,嬉笑着,“嘿嘿,党宁,你真坏,你在借题发挥,向我示爱对不对?”
“kao,你丫的少犯花痴!听话听重点,不知道哇!”党宁一个没忍住,笑出声来,这时空出右手咬着牙捏了下我的脸蛋儿。
“知道!你喜欢我,我也稀罕你!这就是重点!”我双手高抬,勾着他的脖子,漆黑的眸子弯成月牙般璀璨,“党宁,我就是喜欢你,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非常非常稀罕你!”
“死丫头,信你个邪哦!”因为这句话,党宁眼神星子一般的发光,他双臂环着我的腰,头低下,含住我的唇瓣,深深的吸吮,不舍的辗转,他的气息依旧绵长,他的吻时而热烈缠绵、时而轻轻浅浅地游走,勾画。
我沉迷地享受,痴痴地呢喃,“党宁,我真的很喜欢你!”
说着连自己都觉得心有些酸,有些想哭的冲动。
许久,在两人窒息前,党宁的唇离开,叹了一口气,微微闭上眼,又睁开,“朵朵,我的憨朵朵,我该拿你怎么办啂?”一手覆上我侧脸,手指刮了刮我的唇边,无奈极了。
“下次再敢背着我做这种傻事,信不信,我掐死你!”语带威胁,嘴角却轻轻的咧起,纤细漂亮的两指,不重不轻地捏了捏我的鼻子。
“你不舍得!”我赖皮地圈着他的腰。
“你看我舍不舍得!”说完就要来哈我痒!
“呵呵……我不是想丢车保帅,将损失降到最少,将利润提高到最大化。中国家庭,男主外,女主内,我以后是要嫁给你、靠你养的,你一定要比我有出息,我还等着做你背后的小女人呢?”我搂着他的腰,撒着小骄,平息着他的怒火,突然想起什么般,咬着指甲,小小声地说,“咱爸挺帅的!”
“香朵儿,你还能要点脸不?谁是你爸?小不要脸的东西!”党宁‘噗嗤’笑出声来,抬起食指狠狠地点着我的额头,虽是嫌弃,却满是宠溺意味,明亮的笑容像是会发光般,炫得我有些眼花,那眼神竟出奇的温柔。
“反正我以后会是你媳妇,谁是你爸,谁就是我爸!”我抓住了他的手,十指相扣,没皮没脸地倒贴着。
“我的小赖皮朵朵哦,你的脸皮比二师兄还厚!害羞知道不?矜持知道不?”他温柔地扒着我的头发,却说的十足讥诮,双手一收,紧圈我入怀,头深埋在我的肩窝,轻咬我的肩呷。
“呵呵……不知道,我只知道你是我的,我是你的,永远不分开!”他的热气哈在我的脖子上,痒痒的,暖暖的,扭着身子,笑的格外甜蜜,格外幸福。
复仇王子
我和党宁都没有被劝退,只是两人都被记了一个警告,当然是巧立名目!
那时我还虽然还小,但是我不傻,我知道校长之所以这般决定,多数是因为党爸爸提出为学校建个教学楼!
我虽然觉得这钱出的冤,校长心太黑,却不认为自己占了人家的便宜。我当时是这么想的,反正我迟早是党宁的人,党爸爸出钱保未来媳妇那是应当应分的,大不了,嫁进党家后,好好孝敬党爸党妈,做个出得了厅堂、进得了厨房、上得了床的好媳妇。
想想那时,我真是‘蠢’的可以!
我以为一切都过去了,王子和公主在历尽千辛万苦后,终于要过上完美的生活。
警告单下来后,我很开心。
不知情的同桌细细说:没见记警告的人还这么开心得,跟捡了大馅饼似的。
我笑了,很甜!
这个对我们来说不仅仅是大馅饼这么简单。
中午放学后,我迫切地跑去党宁家,我想告诉他,我是多么多么的爱他!全世界没有比我更爱他!
细细说:恋爱中的女人脑子都像被驴踢过似的。当时我还极力辩解:你脑子才被驴踢过,你全家脑子都被驴踢过。
那天之后,我觉得她说的真tmd对!
我买了党宁最爱吃的甜点和小菜(其实这些也是我最爱吃的)想跟他一起分享我的喜悦、我们的喜悦,然后顺便畅想一下我们的未来、美好而甜蜜的未来——
来到党宁所住的楼层,我掏出他给我的备用钥匙打开他家的防盗了,我知道党妈妈已经于昨日回n市了,党宁自己在家,我想给他一个惊喜,所以我开门时很小心,很小心。
结果我听到从他房间里传出来的争执声。
“党宁,你太过分了,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朵儿!你怎么能在这个时候对她作出这种事?你真的想毁了她吗?!”说这话的,是党宁的发小,叫英奇,很漂亮的男孩。
见过几次面,一起玩过,不算太熟。
他的声音带着愤怒!他在斥责党宁小同志。
因为提到我,所以我以为他在跟党宁说教学楼的事,正想进去为党宁辩驳几句时,屋里传出党宁薄凉的话语,“不然我干嘛劳什子从y市转学到s市?我又不是吃饱了没事做!”
含着冰飘着霜,冻结了我跨步中脚步。
我发誓我并非想做个猥琐的偷听者,可我的运动神经已不由我的大脑来指控。
“党宁,你不觉得你这样做太过份了吗?你父母的仇怨不应该由她来承担!即便你真的恨她阿姨霸占了你爸爸,可也不能对人家姑娘做的这么绝,她还这么年轻,万一这事要是传出去了,你叫她怎么在这个社会立足,流言蜚语还不将她淹死!”
“我的事不用你管——”党宁不耐烦地冲英奇吼着,‘嘭’的一声,一个重物砸落在地。
“还有一个月就要高考了,你想让她上不了大学?你想毁了她一辈子吗?”英奇质问的声音充斥在我周身。
“上大学?她阿姨拿着我爸的钱供她上到高中,难道还要让我爸拿钱继续供她上大学?我爸这二百五做的还真是敬业呀!不过老头这次倒是真破费了不少!”低下头溢出一声低笑,埋着自嘲、藏着幽怨,听入我耳中,那么的刺耳!
然后所有的希冀在此刻幻灭。
两年的相处、两年的感情、两年的眷恋,不过为了今日的雪耻——
多么狗血,豪门恩怨、为母不平、转嫁恨意,报复情妇。
寒冬腊月,烈火焚身,冰与火的交融。
此时此刻,我希望时间逆流,如果是这般情景,我宁愿不曾来过,不曾听到。
“党宁,不是哥们不挺你,这次你真做的太过了!有点缺德了,我听说人朵儿主动到你们校长那承认是她主动勾引你的,还拼命抬高你的思想品德,说你极力抵抗诱惑才没让事态更加严峻的,我说宁呀!人家姑娘对你真的没话说!两年了,你对她就没一点感情?人心都是r长的,平日里你们不是挺恩爱的一对!我以为你对她是特别的呢?”
说这话的是党宁另外一个发小,叫陶冶,对就是在蓝调里跟童谣拳脚相加的男孩。
貌似有些惋惜,又有些兴奋。
好似一个看戏着,并且不希望这幕戏就这么退幕。
“够了,我叫你们来是帮我搬家的,不是来教训我的!”
“好好好,不说这事!我问你,你是不是真的打算跟香朵儿分手?”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怎么你对她有兴趣?”
“说老实话,我挺喜欢那丫头的,长得美不说,性格也好!若不是你,哥们早就下手抢了!”
“你要是喜欢她我就让给你,哥们跟她周旋了也快两年了,一直都精神恋爱着呢?”党宁的声音有些烦躁和讥讽。
“好!那你答应我,跟她分手,不许说她阿姨的事!其余的借口随你找,再大的伤口哥们也有办法给她治疗!”
“你们……两人太过分了!”说这话的是英奇,听腔调,挺激动的。
“英奇,别装正人君子,难道你不喜欢那丫头?我可看见你好几次在背后里偷偷看人家!别怪哥们不仗义,这种事下手得快,否则后悔晚矣!”
“你们都给我滚出去!”然后就听见党宁‘噼里啪啦’砸东西的声音。
“怎么,党宁你生气了?难道你对她日久生情,也是,她阿姨是个尤物,想来她也不会差到哪去吧!眼眸清澈如水,可就是给人一种另类的魅惑,说不出来的勾人,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你对她就真没一点儿动心?”陶冶说这话时,似乎在努力吞咽着口水,一副揶揄挑衅的语调。
“陶冶你他妈的少激老子,老子说不要她,就不要她!我明天就回y市了,你若喜欢,大可去追呀!”党宁的语气烦乱不堪。
他们爷们的谈话到此结束,因为他们走出房门时看到了站在客厅里的我。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当时的心情。我只记得,整个人都懵了,仿若悬在半空中般,脚下是白色的云,软软的,找不到踏点。
黑色,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迅速膨胀着、扩散着,然后将我包裹,紧紧的,有些窒息。我的眼中,是僵化了的党宁,除此之外,什么也看不见,一片苍茫。世界,似乎一下就安静了下来。时间,也仿佛停止了。只是耳边,他们的争吵声越发的尖锐。
“朵儿……你什么时候来的?”我听见一声颤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有些急促,有些迫切,还有些惊慌失。
“嗯?”我意识还处于朦胧状态,只是反s性地应着,许久后,淡淡地回答,“时间不长,该听的都听到了!”
等我回过神来时,我觉得像是已经过了小半辈子。可是不然,只是一瞬,我看着眼前的党宁,他的眸子非常清澈,很纯粹的白与黑,看久了很迷人,有着紫竹般清冷的气质,淡烟古墨纵横,让人觉得他学过钢琴啊画画之类的艺术活儿。
“朵儿……我……”党宁双手垂在裤边,慢慢紧握,又慢慢松开,嘴角轻轻抽动,却一句话也没说。
我望着高我一头的党宁,他的眼中晕着忧伤、无助和绝望。
他就站在我面前,像如来佛的五指山,而我则是山下的孙猴儿,我被压的透不过气来,他就这么静静地站在我面前,清冷而忧郁的气质,就这么散发开来,五月的天,却有着寒冬般的刺骨冰冷。
我冷冷地打了个寒颤,抬头,他的眸子,干净柔和,细致的睫毛,扫下一片y影。他的鼻梁,若秀致的山峦,高挺纤秀,有着流畅的弧度。他的唇,明净清透,是一种淡淡的粉色。阳光,透过大大的落地窗,s在他的脸上,他的皮肤,带着剔透,泛着薄薄的凉,如最上等的白玉。这就是党宁,没有一丝杂质,纤尘不染,如雪若竹似清风拂过。
“党宁,你没做错,我小姨是有愧你,有愧你妈妈!她是罪人!她不该介入你和睦的家庭,不该让你活的如此痛苦,你来报复我不怪你,一点都不怪,换做是我,我想我比你做的更绝!我能理解你的痛苦,所以我不怪你!一点也不怪!”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是这么说的,带着赎罪的谦卑低喃着。
“可是,党宁,我小姨为何成为你口中不耻的情妇?我比你更清楚,她是为了我,为了我!她失去了青春、学业、家庭和幸福,你可以恨她,但是我不能,我只会比现在更爱她、更爱她!”
我退后两步,抬起手,‘啪’的一声,狠狠地给了自己一个响亮的耳光,一点都没有打折,没有留情。
脸颊,火辣辣地疼,不用看也知道白皙的脸上有个清晰的五指印。
屋里的男孩们都震惊了,他们愣愣地站在那儿看着我、僵化般。
恋情殇,伤别离
我朝他鞠了个九十度的恭,很诚心地道歉着,“这一巴掌,是代替我小姨给党妈妈的!对不起,破坏了她的家庭让她伤心、难过了!”
“朵儿……”党宁缓神过来,快走两步,抓着我的手,将我扶起,嘶哑的声音,很是惶恐,右手抬起,就要摸上我的脸,被我挡开。
挣脱开他的钳制,身子直立,退后两步,右手抬起以迅雷之势,‘啪’的一声,又是一个响亮的耳光,“这一巴掌,是代替我阿姨给你的!对不起,让你难堪了,让你愤世了,让你被同学朋友们嘲笑了!”
弯腰一个深深的九十度鞠躬,起身,抬手又是一个响亮的巴掌,“这一巴掌,是我给你的,对不起,让你恶心了两年!委屈了你、耽误了你,差点就亵渎您仙人般的灵气!”
“别打了……求你……”党宁近似于魔怔地哀求着,声声深情而执着,缠绵而悱恻,却载着明显的哭腔,和一种压抑不住的伤痛和情殇。
我推开他的拥抱,逃脱那眷恋的温暖,抬手又是一个巴掌,“这是给叔叔的,让他破费了!真的破费了!我原想我是他的儿媳妇,他出这钱全当提前付了聘礼,现在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一厢情愿了!可我小姨不欠他什么?他们之间叫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男女合作,在国际上也称双赢!他得了美人,我得了钱,而我小姨失去了青春的同时也失去了自尊!所以我现在只欠我小姨的,只欠她的!”
我不遗余力地打着,冷冷清清地说着,不哭不闹,不声泪俱下。
小米说,我早熟!
同学说,我怪咖!
其实我只是讨厌在人前落泪,讨厌旁人那自以为是的同情和扶弱。
“够了……住手……住手……”他如受伤的野兽般,冲我嘶吼着,猛地冲过来,不管不顾地将我箍在怀中,他紧紧抱着我,低下头,声音低哑暗沉的近乎呢喃,“别打了……别打了……”
细长白皙的小提琴手抚上我微肿泛疼的脸颊,那冰凉的手很快吸走脸上的滚烫,惹浑身颤,那双宝石般的眼眸布满疼惜、心慌和懊悔。
我也觉得够了,我没有自虐倾向,我只是不想欠别人的,尤其这人是党宁。
脸颊火辣辣的疼,可再疼也比不过心疼——
像被冬日里的火炭燎着,刺啦啦的疼着,身子却依然冰冷、麻木。
“既然你说够了,那么是否代表你不再找我小姨报复?”我仰头,喃喃地问着。
“朵儿……”他拉着我的手臂,欲言又止。
“怎么你觉得四巴掌不够弥补你心灵的创伤?还是你们觉着用我的身体来弥补更实惠些?”我冷冷地问着,咬着下唇,扫了下屋里的三个男孩,具是一水儿的漂亮,我冲他们笑了笑,或许有些牵强,有些难看,但——
这个时候我确实笑不出中大奖时的灿烂。
拉下校服的拉链,“既然如此那择日不如今日,就一起吧!我刚才粗略一算,高中三年,外加初中两年的学费生活费,怎么着也小两万!chu女,np、一整天不限次数,不知道能不能抵偿?”
“朵儿!”
“朵儿!”
这两声来出自陶冶和英奇嘴中,被我直接忽视了。
我脱完校服,开始解里面衬衫的扣子,一边解一边笑着说:“能不能的,也就今个了!”
衬衫解开两个纽扣后,党宁率先缓过神来,抓起沙发上的一块床单扯开将我裹上,脸上怒气暴起,双眼泛着血红,冲着我嘶吼着,“香朵儿,你在干嘛?你疯了……”
“党宁,我在干嘛,你不知道吗?我在用身体来弥补我小姨对你造成的创伤和侮辱,党宁,你别气,咱们怎么说也近两年的感情了,我知道该怎么做?你说咱们是在房间里,还是在沙发上?”转而又冲房内傻愣的二位,笑若嫣花般,“两位,稍等片刻,今个我香朵儿一定让两位称心如意,不枉你们待我一片真心!”
说完就要继续脱衣服。
世界在旋转,我在犯贱!
“住手住手……”党宁截住我的话后暴吼道,“香朵儿,你给我住手,你知道你在干嘛吗?”
“我在脱衣服等你们来上!”我斜睨着他,勾唇冷笑道,推开他揪扯着被单的手,继续解扣子的动作。
“shut up,你怎么这么贱?”‘啪’的一下,这一巴掌来自于党宁的右手,原来男人的力气跟女人果然有很大区别,这一巴掌竟比方才那四巴掌疼的多的多,打的我小小地眩晕了片刻。
是他的手掌太大,还是方才我潜意识地替自己留情了?
总之很疼,真的很疼……
嘴角有血丝流出,嘴内腥味十足。
我舔着嘴角的血丝,活着口水吞下,听到他侮辱性的话后,笑得越发灿烂,抬手摸上他凸起的喉结和额头暴跳的青筋,柔声细语地说着,“党宁,咱们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贱的不是一天两天了!你难道现在才知道?你忘了昨天我没皮没脸地窝在你怀里叫你爸为咱爸?你忘了,我说要嫁给你为你生一双儿女的生日愿望?你忘了,我为了给你织条温暖牌围巾,双手肿的像发面馒头?
你说我要是不贱,那晚收到你的短信,便不管不顾冒着触犯校舍的规定跑到教学楼找你;你说我要是不贱,干嘛还要心甘情愿地跑去校长室,跟校长说是我勾引你,还打算拿着chu女化验单向他证明你的清白;你说我要是不贱,干嘛在得知被记警告这个好消息后就迫不及待地跑来找你;你说我要是不贱,干嘛在听到你们商量要上我时,还留在这里让你们侮辱;你说我要是不贱,干嘛还在知道你接近我只是为了想报复我阿姨,还想着将我的第一次留给你。”
说完后,才发现,我这排比句造的太顺了!我就纳闷了,就我这样的文采,怎么语文考试时,作文只是刚及格呢?
可是,党宁,如果没有你凌晨为我买早餐,午饭帮我挑辣椒、晚饭帮我打热水,夏天为我挡风遮雨买冰水祛暑,冬天为我暖手煲汤换热水袋,我至于掏心掏肺地为你贱成这样吗?
“朵儿……别说了……”党宁的声音在颤抖,党宁的身子在颤抖,而我的灵魂在颤抖!
这他妈的叫什么事?
疯了,疯了,世界疯了,我疯了……
“疼么……”党宁的指尖在我脸上游走,那苍白的手指在我的眼前,仿佛呈现了透明的色泽。当他说出那两个字时,我的心莫明的一阵绞痛,一把抓住他的手,用自己都不知道的力气握着,紧紧的,却始终不肯看向他。
我告诉自己,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最后一次帮他暖暖手,在一起的两年,寒冷的冬天都是他在帮我暖手,现在他的手很冷,我该帮他暖暖,不能像白蛇欠许仙一样,临升仙了还要回来还。
他轻轻拥上我,瑟缩着,泛起阵阵冰凉,却在下一刻将手臂豁然收紧,仿佛要融我入他的灵魂!这一刻,竟然感到前所未有的心痛和满足,反手抱住他,摩擦着:“党宁,你真的从没爱过我吗?真的只是为了报复我小姨才接近我?真的只是想毁了我才对我这么好?”
我终是没有忍住问了出来。
“朵儿……我……”党宁的全身都在颤抖,闭上的眼,微颤的睫毛,似乎都承载了无数的痛苦,那轻启的唇,似一把生锈的小刀,在我心上划开了一个小口子,死不了,活着却难受……钝钝地疼着……
“别说!且容我最后一次耍赖,就当你最后再宠我一回!”我在他开口前,双手覆上他的唇,摇头祈求着,从进屋到现在忍得很辛苦的眼泪就这么落了下来,踮起脚尖,勾上他的脖子,唇贴上他的唇,呢喃轻语,“可是我爱你,真的……很爱……”
缠绵着诀别,诀别的缠绵。
我终是没有勇气去听答案,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只是多痛一次,多贱一次!
唇离开,我的眼泪顺势流进我的嘴里,眼泪很咸,咸的发苦,我说,“党宁,你是继我小姨之后,唯一被我放在心尖尖上的人,我原以为,这个世界上我只配得到我小姨的爱!你的到来,让我知道,这个世界除了亲情,我还可以拥有爱情!可结果是我一厢情愿!你说我贱,其实我比你想象还要贱上许多,即使你接近我另有目的,你待我好也别有用心,可我依然感谢你这两年的陪伴,依然不后悔爱上你!”
多文艺的青年——
多煽情的画面——
多缠绵的情缘——
多tmd狗血——
都赶上tvb八点档了!
小说来源于生活而高于生活。
电视剧总会打上一行小字: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而我的故事上会打上一行小字:我们的爱情以吻开始,以吻落幕!
“抱歉,我忘了!你嫌我脏、我贱,说实话,我也觉得我太脏、太贱!”我挣开他的双臂,将裹在身上的床单扯落在地,弯腰捡起地上的校服,将长到腰际的马尾辫甩到身后,自嘲着、苦笑着,“行了,我看三位今个也没什么兴致了!那就这样吧!这段时间来我也娱乐了大家不少时间,今又出这么个大笑料,我看那钱也应该两清了吧!”
“朵儿……”党宁声音突然变得有些沙哑,像是声音在喉咙里受到阻碍,断断续续地才冲出来。
他的眼睛若璀璨的琉璃般被罩上一层水雾,手扯上了我的手腕,若雨后白莲微微一愣,眨了下萦绕了淡雾的漂亮美眸,冰唇微动,“朵儿,对不起!”
遂将我拽入怀中,一滴冰凉自他的眼角滑落到我的脸上。
它就像是我的泪滴,缓缓的下滑,缓缓的流动,似乎要流淌过我的心田,想要留下某种深刻的痕迹。
党宁哭了,他的泪如同他的人一般,炽热如火,却又冰冷似雪。
美人之所以是美人,就是连哭也有着勾人心魂的媚。
可,他哭什么?他凭什么哭?
被打的是我,脸肿的是我,心碎了无痕的也是我。
他哭什么?哭什么——
“党宁,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我小姨确实是伤害了你和党妈妈,不管她出于什么缘由,都是我们的错,你不必自责!可是,党宁,不管你如何报复我,我都不会放弃高考的,我要上大学,我要出人头地,我要赚很多很多钱给我小姨!这是我欠她的,自从我小姨将我从孤儿院里带出来时我就告诉自己,一定要赚很多很多的钱,让小姨过上富婆的生活!”我轻轻推开他,指指鞋柜上我买的点心和小菜,“我走了,那是我买给你的,你记着吃,不管怎样,不能浪费食物!”
转身离去时,手腕被党宁的手扯住,我轻轻避开,擦擦湿漉的眼睛回望着他。
“党宁,我到底是个女孩,给我留下点最后的自尊吧!”我仰着头,卑微地祈求着,声音颤抖,近似哽咽,我压抑的很难受,咬着唇,透过朦胧的眼眸,睫毛煽动,“求你……”
党宁的面色有些苍白,清朗的眉目忧伤肆意,他狠狠地拽着我的手臂,直勾勾地望着我。
像个被人抢去玩具的孩子,倔强着,却又不知怎样去抢回,迷惘着——
终是松开了……
转身离去的刹那,心痛的撕心裂肺,全身的骨头好似散架般,明明已是破碎的娃娃却依然佯装坚强地出门,下楼……
终于体会到小说中女猪被男猪宠溺深爱后又狠狠抛弃时的痛,像是被针扎过,被车碾过,被开水淋过。
很疼,很疼……蔓延,蔓延……
甜蜜时分
从党宁家出来,我漫无目的闲逛着,走到一家音响店外,里面正在播放许美静《都市夜归人》:
是冰冻的时分
已过夜深的夜晚
往事就像流星刹那划过心房
灰暗的深夜
是寂寞的世界
感觉一点点熟悉一点点撒野
你的爱已模糊
你的忧伤还清楚
我们于是流浪这座夜的城市
彷徨着彷徨
迷茫着迷茫
选择在月光下的一晚
你忘了吧所有的斯守承诺
谁都知爱了没有一点的把握
也别去想哪里是甜蜜的梦乡
还是孤单的路上自由的孤单
你忘了吧所有的甜美的梦
梦醒后好久才见温暖的曙光
像夜归的灵魂已迷失了方向
也不去管情路上永恒太短暂
略带颓废的嗓音唱出了现代都市人的爱恨交结和淡淡的无奈。店家似乎特别钟情这首曲子,一直播放着,我听着痴迷,便坐在店前的阶梯上,两手支着下巴,静静地听着,颊边,眼泪若断了线的珠子,怎么也止不住。
恍惚中我脑中出现茫茫一片白。
很多的回忆,像是流水一般,在我的脑海中快速地流过。
s城很少下雪,可那年立冬时分却下了一场大雪,很大,足以令我们这些鲜少见过‘玉圃花飘朵不匀’的南方孩子为此小小的疯狂一番。
那天,我和党宁正在置气,原因为何,我忘了!大体是哪个姑娘又借讨教学术问题时大脑缺氧,一时昏迷栽入他怀中,还是哪家小脑不发达的丫头一个没走稳,摔进他怀里,那等暧昧的场面恰巧被我撞见,于是怒火攻心之下,冷战了。
午饭时分,他就站在我们宿舍楼下,撑着伞,静静地站在楼外花园旁,像一株孤独的紫竹,迎着正后的光华,将自己染成寂寞的色泽,白色的羽绒服,白色的手织围巾在冷风中飘动,若清风拂过的枝桠,给人一种清雅的孤寂之感。
引来宿舍楼里女孩们一圈又一圈痴迷的围观。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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