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穿着黑夹克的服务员端着酒杯从人群中穿过,站在一旁的人顺手从他盘子中拿起一支酒,笑着道谢,然后消失在人群中。今晚的舞会相比年度盛会,不算隆重,只是学院之间的联谊交流。
吴仁感带上了面具,换了一套黑色赫本经典款短裙,头发盘在脑后,整个人清爽许多。康斯坦丁则不然,她穿了一身白裙,金发披散,像极了《指环王》中的灵公主。两人风格迥异,一走进舞会的门厅,就吸引了众多目光。
“正好在这一次舞会中,我们打探一下切萨利这个人,从口碑到人品,以及……”吴仁感顿了顿,她想到了那晚夜风微凉,他放在自己肩头的手心干燥温热,“他的私生活,如果是个放浪形骸的人,相比不是极端自负,就是极端自卑,根据他的交易记录,我们总能推断出什么,也可以针对他的性格进行方案计划。”
康斯坦丁从镜子里看着吴仁感,她神情认真,卷翘的睫毛划了一道,似乎是在她心间挠了一下。“好,”她扣紧口红盖,“我这样行吗?”
吴仁感从头到脚看了一眼,略带鄙夷地说:“如果你这样还不行的话,那就没有人行了。”
也不知道她是在开玩笑,还是平日里就这样,康斯坦丁听着他一本正经说些荒谬的话,竟然觉得十分幽默。“哈哈哈,好,那我走吧!”她笑着说,吴仁感拿起包,两人向会场走去。
往往离开学校后才明白青春的样子,就算她没有多老。
当吴仁感走进舞池中,看着那些学生开心地笑着,有的男孩腼腆滴走过来邀请她跳舞,吴仁感又感叹了一句,“还是年轻的弟弟有趣。”
那人似乎是看到了吴仁感的唇动了几下,于是侧头在她耳边问道:“怎么了?”
吴仁感下巴请放在他肩头,“你跳舞可真厉害!”
男孩的笑声从胸腔传出来,此刻吴仁感觉得自己就是一个老巫婆,要靠吸食年轻人的活力来证明自己还活着。这么想着,她一偏头,看到了远处站在门口的切萨利。
他没有带面具,手里拿着白色羽毛的面具,和对面带着面具的人交谈着。距离太远,吴仁感看不清他的眼,可她就是知道他的眼睛黑黑的,里面藏着激情。
过了几分钟,切萨利抬手带好了面具,往舞厅中走了几步,吴仁感耳机中响起了康斯坦丁的声音,“我看到他了,十二点中方向。”
吴仁感松开男孩,他的表情被面具遮挡住了,“抱歉,”吴仁感说了一声,往后退去,走出舞池,她看到切萨利的身影消失在一个拐角,她知道那里是化妆间。
十五面化妆镜整齐有序地排成叁排,镜边的灯光明亮。
切萨利走到了化妆间的对面,试衣间。
吴仁感鬼使神差地跟着他走了进去,趁机跑到化妆间中,两个房间隔着一个木质墙,不隔音,连外面的嘈杂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当她坐在化妆间里,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心跳不由得加快。
或许是想要窥探一个人的隐私这件事让她觉得刺激,更重要的是,这个人跟他有过亲密关系,也是她的工作内容。
“他不见了。”
“我跟着他,”吴仁感轻声说。
“ok。”
隔壁微弱有人谈话的声音,吴仁感听得不清楚,正想要起身换个位置——她坐在第一排最里面的化妆镜前——刚站起来,就发现声音越发的大,吴仁感再次坐下。
“切萨利,我觉得这不仅仅是我和他的事情,是,之前我们有婚约,但是现在不是没有了?”女孩子的声音带着微弱的颤抖,脚步声混杂着他们的情绪,从门外走进来。
“凯蒂,我希望你能够想清楚,我虽然是他弟弟,但是没有义务替他与你结婚,更何况他还喜欢你。”切萨利的声音平静又残酷。
他们就站在吴仁感那一排的镜子边,吴仁感侧头看过去,正巧被那个叫凯蒂的女孩是看到了,凯蒂美丽年轻,身材高挑,拥有一双像泰勒斯威夫特的猫眼。下一秒,她瞪了一眼吴仁感。
才不是,她的眼睛普通极了,吴仁感转过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凯蒂拉着切萨利往后排走去。
“他喜欢不喜欢不重要,我要的是你说愿意和我结婚。”
一阵尴尬的沉默。
吴仁感看不到,可她能够想象出切萨利手揣到兜里,低着头不语的样子。
”对不起,我不愿意,“切萨利终于说出来了,“凯蒂,我还年轻,不想这么早结婚。还有,我有很多喜欢的女孩子,现在还不想定下来。”
“你不是这样的人,”凯蒂急切地说,她看着切萨利眼眸中的自己,清晰的模样,“你不是这样的人,”她有许多话想说,他们虽然不是从小一起长大,但是这几年的相识让她看清楚了切萨利的为人,他绝对不是那种人。
切萨利轻笑一声,“我想什么你怎么会知道?上周,就在这里,我还和一个女人在这里接吻……不一定你去过的地方就是我和我的女朋友们约会的地方呢,你能知道什么……”
一个清脆的巴掌声拦截住了切萨利的胡言乱语。
他真的不知道该用什么方法来拒绝眼前的人,或许贬低自己算是一种吧?
“切萨利!”凯蒂尖叫着,紧接着是沉默,令人窒息的沉默,让人冷静的沉默。
“如果…..我说我不在意呢?我不在意那些,只要你现在和我结婚,我可以什么都不计较…..”
“哼——”
吴仁感听到这里很是无奈,又是蔑视,一个好好的女孩子,怎么就不开眼呢?
两人身子一滞,凯蒂侧头看去,只见一个黑影消失在门口,如果她此刻细想,会发现那人脚上一点声音都没有。转头,她红着眼继续看向切萨利。切萨利不在意身后那人,仍旧盯着她看。
“那如果我有喜欢的人呢?”切萨利说,“如果我很喜欢很喜欢一个不是你的人呢?你可以忍受吗?”
凯蒂犹豫了。
她看着切萨利。
切萨利就在这个时候,像是闻到血的鲨鱼,猛然回头看去,一阵隐约熟悉的香气飘过来。他想都没想,迈开脚步,记忆中一个身材姣好的人坐在这个角落,他没注意看,抬手扯下脸上的面具,走到第叁排化妆镜前,那人早已消失。
可是香味越发浓郁,他顿了顿,抬脚走过去,越发的熟悉的香气迎面扑来,切萨利不由得扬起笑容。他身后的凯蒂不知所措地看着他,他好像一个病人,她有些紧张。
走到了吴仁感刚才坐的位置上,他的手指划过桌面,而后抬起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身子一滞。
“girlfriends!”
“not funny!”
是她用口红留下的字迹,那个“y”别具一格,他一眼就可以看得出来。
切萨利像风一般地转身跑了出去,凯蒂叫了一声“切萨利——”,他早已没了踪影。
这么近,他们这么近。比任何时候都近,切萨利在人群中搜索着她。那些带着面具的人看到了切萨利,笑着打招呼,却被他无情地推开。他像是一个疯子,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在找什么?”康斯坦丁手握着一听啤酒,站在舞会的二楼。一旁坐在黑暗中的女人,她早已换好衣服,长发披肩,慵懒地端起一杯血腥玛丽,缓缓喝了一口,听到康斯坦丁的文话,睫毛一动,“不知道,或许是他丢东西了吧。”
康斯坦丁点点头,喝完了啤酒,她将它捏扁,走回到吴仁感身边,“你说他还有个哥哥?为什么资料中没有显示?”
吴仁感摇摇头,看着杯壁上自己的口红印,“要调查他,就要从他家开始,或许他的弱点在那里。”
“没有必要吧,”康斯坦丁突然说,“只是知道他有没有犯罪就好,为什么还要调查他的家庭背景?”
吴仁感噗嗤一声笑出来,这个时候先出了天才的弊端——过于理想主义。
她侧头看过去,康斯坦丁一脸疑惑的表情让她觉得可爱,“中国有一句话,叫做’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意思就是,没有软肋的人是可怕的。如果切萨利没有任何弱点,那么他会很可怕。”
老查理保持着二十年不败诉记录,其中一个案件对他来说很难,是他列为第一难的案件。闲聊的时候,老查理每次谈起这案件的时候,他总是说,“最可怕的人是,什么都不怕的人,他们不怕死。”
“也不是,他们怕穷。”
吴仁感把这句话当做天方夜谭,直到一次,她也经历同意的一个案件,我们去抓捕嫌疑犯的时候,他竟然用自己的儿子当作人质,警方并不清楚他们是配合还是真的。
就在他们准备开抢的时候,男人将孩子的手用刀活生生地剁掉了
。
那一刻,吴仁感才深有体会,在金钱和自己的命前,什么都不重要。
康斯坦丁听完吴仁感自己经历的事情后,有些动容,“其实将我们从动物这一类别中脱离出来是一件极其错的事情,只是凸显了我们比他们更高级的事实…..从哲学的角度…..”
吴仁感叹口气,天才还有一个弊端,就是喜欢掉书袋。
“我们走吧,先回办公室,计划一下明天的行程。你手上那几个案子先推一推,”吴仁感站起身,最近老查理要事缠身,先帮自己老大脱离危险比较重要。
吉米跳完舞,站在舞池边,只见切萨利匆忙地从人群中走过去,紧皱着眉头,心中第一个想法就是不会这小子又丢了什么东西吧?舞池里找东西?莫过于海底捞针。
想着,走到了他身边。切萨利目光从他脸上掠过,然后继续向前走去。被忽视的感受不好受,吉米拉住他。
“你找什么呢!看见兄弟都不打个招呼的吗?”
切萨利很着急,嘴唇有些干,额头渗出了汗水。
“我找人。”
“那个人?”
吉米想到了那个女人,他说一夜情的女人。
切萨利抿着嘴,慢慢地点了一下头。
吉米松开了手,他也不知道该怎么了。可以去quora上提问吗,「舍友深陷一夜情不可自拔怎么办?」
他们两人在人群中面对面。
“那我……帮你一起找?”吉米最后挤出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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