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一定是这样……
而自己前两天刚透过孟璇给出了假消息,如果色魔果然上当中计的话,那他现在应该已经放心、大胆的将母亲遗体送入墓中了。
想到这里,石冰兰的心咚咚跳了起来,激动的几乎坐立不安。
她决定立刻亲自赶往孙家村,到墓地里去一查究竟!母亲生前所受的羞辱已经够多了,她绝不能让母亲死后再继续被孙德富羞辱下去,那样九泉之下的母亲将永远无法瞑目安息!
※※※
孙家村距离f市有两百多公里的距离,开车差不多要三个小时。
当天下午五点多,一辆小轿车载着石冰兰、王宇和老田三人,飞驰进了孙家村。
他们特意不坐警车,也不惊动当地警方,静悄悄的向孙德富的墓地驶去。
他们之所以如此低调,是生怕跟当地村民发生冲突,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毕竟他们现在是要去搜查孙德富的坟墓,而在当地村民纯朴的观念里,人死为大,就算他生前再怎么十恶不赦,也应该得到充分尊重,绝不允许外人冲撞墓地惊扰遗体。
何况,孙德富虽然恶行累累,但对自己家乡却贡献极大;多年来慷慨捐资搭桥铺路、兴办学校,做了许多慈善事业,深得村民们的崇敬爱戴。听说他被f市警方击毙,全村人都悲痛了很久,还为他举行了隆重的追悼仪式。之前老田进村调查时,处处都感觉得到村民们的深深敌意,搞得很是狼狈。仅是调查就已经如此了,更不敢想像假如公开搜查孙墓,村民们会被激怒到何等的程度。
更重要的是,石冰兰并没有证据能证明母亲的遗体就一定在孙墓里,因此这次来并没有获得搜查令,可谓是名不正、言不顺,不可能单凭警察的身分就堂而皇之的强行进入孙墓……这些原因都决定了这次到孙家村来,第一必须悄无声息、尽量不被太多村民知晓;第二则是软语恳求看守孙墓的人,争取让他偷偷行个方便,绝不能持强硬来。
看守孙墓的是孙德富的一个远房堂弟,叫孙德贵。老田一边开车,一边介绍道。我上次见过他,态度还算不错。不过这人极其好赌,家产都败光了,手头十分缺钱。最多我们给他一点好处,应该就可以说服他了……
石冰兰嗯了一声,没有说话。自从车子开进孙家村后,她表面上平静如水,但其实心跳一直很快,彷佛有种深沉的悲哀和隐约的恐惧感,越来越强烈笼罩住她。
是因为就要亲眼目睹到母亲的遗体吗?还是因为直觉告诉自己,与色魔的决战已经迫在眉睫?
石冰兰不能回答自己。她下意识的摸了摸腰间的配枪,然后默默的深呼吸了几下,竭力令自己不去想太多,以便尽快恢复完全的冷静和沉着。
半个小时后,车子停在孙家村最偏僻的山坳边。这里几乎荒无人烟,只有一间破败的砖房伫立眼前。
房主孙德贵是个面色黝黑、满嘴黄牙的老头,看上去比孙德富更加苍老。他闷闷的抽着旱烟袋,听石冰兰三人说明来意后,先是面露为难之色,但最后还是勉强答应了下来。
真是搞不懂啊,一个墓地而已,有啥好看的?只听见孙德贵小声的嘀咕道。怎么这么多人都想偷偷进去,难道里面真有什么金银珠宝陪葬不成?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石冰兰心中一凛,问道:除了我们,最近还有谁偷偷进过您堂哥的墓吗?
有啊,是个小伙子,说是我堂哥生前的好友,要送一件自制的艺术品到墓里去做纪念。孙德贵唠唠叨叨的道。我以为是什么好东西呢,结果一看,不过就是个装着光p股女人雕像的玻璃箱而已,尺寸既大,份量又沉,是我拼了老命才帮他一起搬进墓里去的……
三人一听都耸然动容。石冰兰更是双颊泛红,激动之情溢于言表,忙继续追闻当时的情况。但孙德贵显然所知有限,只记得那小伙子戴着口罩和墨镜,声音很沙哑,说话不多,从头到尾都没透露过身分姓名;将艺术品送进孙墓,支付报酬后就匆匆离去了。
尽管如此,石冰兰还是凭着职业本能确信,此人必然就是色魔,而他送到墓里的艺术品并不是什么雕像,而是自己生母被制成标本的遗体!
想到这里,石冰兰迫不及待的提出要孙德贵立即带路进入墓地。孙德贵却不疾不徐,先抽完了一整袋旱烟,回到内室换了身干净衣服,又收拾了一个大箩筐,这才挑着扁担出发了。
由于孙墓是修建在山腰的一处风水宝地上,车子开不上去,加上天已黑了,崎岖的山路很不好走,四个人靠着打火机照明,小心翼翼的迈动着脚步。
幸好距离并不算远,大约走了数百公尺就到了。那是个用大理石打造的豪华坟墓,长宽高各有十多公尺,就像个小型的别墅,墓门前还雕刻着两尊门神像,前面居然摆放着不少花圈、供品,大概都是当地村民孝敬的。
孙德贵走到墓前,放下扁担,从箩筐里取出个小香案,点起蜡烛,又斟了几杯酒洒在墓前,然后像个巫婆似的,一边缓慢的手舞足蹈一边念念有词,模样滑稽极了。
王宇好奇的问他这是在做什么。孙德贵回答说,开启墓地会惊扰死者,他要按照当地的风俗习惯,先进行一个安抚死者灵魂的祭奠仪式,将礼数做足,以免将来折损阳寿。
因此三人只得耐心的等下去。这仪式实在又臭又长,足足半个多小时过去了,还是没有结束的迹象。
王宇低声骂了句岂有此理,感到肚子已饿得咕噜叫。他正打算先返回刚才停车的地方,从车里拿点干粮清水上来,忽然手机响了起来。
王宇按下接听键,对答了一阵后露出狂喜之色,奔回石冰兰身边兴奋的说道:队长,是小璇打来的!好消息,色魔已经成功的上钩啦……
什么?上了什么钩?
石冰兰有些愕然!老田更是莫名其妙。
王宇忙对二人解释起来。原来刚才孟璇在家接到了色魔的电话,交谈的过程中,色魔似乎心情很好,不断出言挑逗孟璇。于是孟璇将计就计的与之周旋,假装被原罪的药效折磨到濒临崩溃了,又是哀恳又是用激将计,要求色魔再次登门到家里来满足一下她。色魔显然已十分信任孟璇,竟爽快的一口答应下来,嘿嘿y笑着约好了时间,说是要在十一点左右给孟璇一个惊喜。
这消息带来的震撼比刚才更大。要知道这些天来,警方一直处心积虑的设法想要利用孟璇这个诱饵将色魔钓出来。但色魔的警觉心很高,始终没有上当。今晚他大概实在忍不住了,终于同意要来找孟璇。这无疑是警方将其缉拿归案的最好机会!
当然,色魔的狡猾和谨慎不可低估,登门之前一定会再三观察、试探,稍有风吹草动就会逃之天天。但不管怎样,这毕竟是个难得的良机!
局里已经在紧急开会、调派人手了。我们检查完坟墓后马上开车赶回去,正好来得及捉住色魔!
王宇兴奋的挥着拳头,说罢奔到仍在念念有词的孙德贵身边,用命令的语气要他立即打开墓门,以免耽误了时间。
但孙德贵却是个死脑筋,大声抗辩说对死人不敬是会遭到报应的,所以怎么样都不肯从命,非要将他那套繁琐的仪式执行完不可。
王宇急得额头暴出青筋,双方几乎要脸红脖子粗的吵了起来,最后还是石冰兰制止这场争端。
算了,阿宇。别让孙老伯为难了,咱们先回去抓人,等明晚有时间,再来这里也是一样的!是啊是啊,你们可以明天再来嘛,这坟墓又不会跑掉!孙德贵感激的对石冰兰打躬作揖,又拍着胸脯道。最好是白天来,到时候我打开墓门,你们爱在里面看多久都行!
石冰兰点点头,对他道了谢,带着两个部下,快步离开了孙墓。
老田对此自然毫无异议,毕竟目前擒拿色魔才是第一要务,其余的不妨暂时放在一边。王宇也明白这个道理,不过他比老田更加清楚,孙墓中的遗体对石冰兰是何等重要,因此更加佩服这位女上司能如此迅速的冷静下来,理智的做出抉择。
不料还没走出多远,石冰兰突然停下脚步,对王宇和老田道:你们俩自己开车回去吧,我还是想留在这里,尽快搞清楚一些问题!
王宇和老田相顾愕然。
队长,那我跟你一起留下!
王宇脱口而出。虽然他不懂为何石冰兰会突然来了个大转变,但他还是马上也强迫自己转变过来。
不,阿宇,你必须赶紧回去,小璇现在需要你!石冰兰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虽然小璇很坚强,又有同事们保护她,但你是她的恋人,她现在一定潜意识里渴望你能在关键时刻待在她身边。你要是不回去,也许她的情绪会受到些许影响,被色魔发现破绽就危险了!
对此,王宇说不出话来了。
旁边的老田紧接着开了口,不过他却是劝石冰兰一起返回f市,以便指挥抓捕色魔。
石冰兰仍是摇头拒绝了,淡淡道:有李天明和专案组同僚们坐镇也是一样的,这种张网以待的场面他们比我更有经验,一定会指挥得比我更出色的!
两人见说服不了她,都感到无奈,同时心里确实又牵挂着抓捕色魔的任务,最后在石冰兰半强制的命令下,只得敬礼服从了。
队长,你……你一切要小心!
王宇没走几步又回过头来,最后叮嘱了石冰兰一句。假如不是有老田在身边的话,他真想违抗命令偷偷逗留在附近,可是看到石冰兰那清澈却严厉的眼神,他就不敢乱来,只能乖乖跟着老田离去了。
片刻后,两人已回到车里。在引擎轰鸣声中,小车飞快的驶了出去。
王宇从车窗玻璃向后望去,也不知是否错觉,藉着闪烁的星光,他似乎隐约望见了心目中女神那完美的身影,正远远的俏立在山坳的一个转角处,也在默默的眺望着自己。
突然,一大片乌云飘过来遮住了星光,那身影顿时被漆黑彻底吞没了!
王宇一惊,心中猛然泛起一种很不祥的预感,彷佛有什么不幸的悲剧即将发生!然而仔细想想,这种预感似乎又很荒谬。现在面临最大危险的,明明是正被色魔虎视眈眈的小璇,而队长虽然一个人独处在这荒山野地里,但凭她的身手本领,基本上没有什么人能威胁到她,其实反倒比去追捕色魔更加安全。
是我太多虑了吧!
王宇无声的苦笑了一下,努力收回思绪,掏出手机开始拨打专案组同事的电话,准备在路上听从调遣、做好捉拿色魔的全部准备……
※※※
听到小车的引擎声远去了,石冰兰才转过身来,重新悄悄走向孙墓。
她之所以不肯现在就回f市,绝不是因私废公,将寻找母亲的遗体看得比抓到色魔更重要。事实上,她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痛恨色魔,更渴望能早日将其捉拿归案,将深陷魔窟的姐姐拯救出来。不过,和过去相比,石冰兰在心态上已更加成熟了。尽管色魔与她有着诸多新仇旧恨,她却并不强求非要亲手抓住这穷凶极恶的罪犯!
只要色魔最终能伏法,由谁将其抓获,不都是一样吗?
甚至,在石冰兰心里,还隐隐盼望由警局的其他同事——比如孟璇或者王宇——来获得亲手逮捕色魔的殊荣。因为她在潜意识里仍觉得,击毙孙德富的功劳是被自己不光彩的独吞,最好能有机会偿还出去,这样良心上才能得到些许安慰。
假如色魔这次又是在她的指挥下落网,那么,就算整个警局的同事都获得了上级的集体荣誉奖,但是恐怕媒体和市民们也只会把焦点集中在她一人身上,令她的名声更加响亮,同时也会更加高处不胜寒吧!
不过,这还并不是石冰兰拒绝返回f市的最主要原因。真正的原因,是她突然对眼前的形势产生了一丝怀疑。
——为什么色魔打电话给孟璇时,将登门的时间定在今晚的十一点?这个时间刚好足够他们从孙家村返回f市,可谓不早也不晚,这种安排会不会太巧了一些?
——假如时间定的太早,不足以及时返回孙家村,或者时间定的太晚,有充足的余暇赶路返回的话,那么自己和王宇、老田此刻都会留在这里,耐心等待孙德贵打开墓门了。
——难道说,色魔故意把时间定在十一点,目的是为了……
石冰兰心念电转,脚下无声而迅速的移动着,三、两步就潜回到孙墓前。她藉着夜色的掩护,从一颗大树后悄悄探头张望,只见孙德贵正从箩筐里翻出一台手机,玻e叛劬t粤Φ陌醋藕怕耄急复虻缁啊?br /
石冰兰不及多想,飞步跃出,一把擒住了孙德贵的手腕。
孙德贵啊的惊呼一声,抬头看见石冰兰去而复回,顿时面如土色,结结巴巴的叫道:你……你……你怎么还没走?
石冰兰不答,沉声道:你要打电话给谁?
没……没给谁……孙德贵张皇失措的道,啊,不……是给我在外地的儿子……
石冰兰冷笑一声,劈手夺过了手机,一检查,那上面调出的赫然是一组熟悉的号码!那正是色魔平常打给孟璇的手机号码!警方已经用技术手段暗中追踪这个号码许久了,可是色魔每次通话时都是在不断移动的交通工具上,通话时间又都很短,因此至今也未能凭此抓住他。
你不是口口声声说,不认识那位小伙子,他也没有留下任何联络方式吗?为什么现在又打电话给他?
石冰兰声色俱厉,双眸明亮、凛然生威,彷佛能直接看穿人的内心深处!
孙德贵兀自嘴硬:那又怎样?这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我一早就告诉过你了,这人是警方通缉的要犯!石冰兰怒斥道,你包庇他就是同谋,要抓起来判刑的!你懂不懂?
孙德贵这才软了下来,哭丧着脸扑通一声坐倒在地,爬不起身来了。
石冰兰脸寒如冰,狠狠瞪了他一眼,又调出该号码的通话记录。只见最近一个通话时间显示是六点半,那正是孙德贵要带三人到孙墓之前的时刻!当时孙德贵曾藉口换衣服,自己到内室停留了片刻,原来竟是在偷偷跟色魔联络,报告石冰兰三人找上门的消息。
你自己选择吧,是想主动交代、将功赎罪,还是跟我回警局受审?
孙德贵吓得连连磕头,不等石冰兰再喝问,就主动把一切都招供了。
原来他之前所说的只是部分事实,隐瞒了如下真相!那小伙子临走前给了孙德贵一大笔钱和这个手机,要他随时留意,若有警方的人找来要求查看孙墓,实在无法拒绝时,就偷偷用手机打电话报讯。
……除此之外,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绝对不敢再骗您了!孙德贵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抽泣道,那小伙子只说我若照办了,以后还会给我重赏,其余的什么都没告诉我……
石冰兰反覆查问了细节,确定他这次并没有说谎后,又问道:你六点半不是已经打过电话了吗,为什么现在又打第二次?
因为第一次打电话时,那小伙子叮嘱我,要我尽量拖延打开墓门的时间。他说你们很有可能中途突然改变主意,匆忙返回f市去……如果真的出现这种情况,就赶紧通知他……
石冰兰暗暗吃惊。自己刚才确实差一点就跟王宇、老田一起离开了,色魔居然能预料的这么准确,彷佛能未卜先知一般,实在令人骇异。
她沉思片刻,将手机的音量调到最大,然后塞回孙德贵手中,神色严厉的交代了几句话。
孙德贵如j啄米般不断点头,乖乖的再次拨通了色魔的号码。
喂,情况如何了?
手机里传来的果然是那熟悉的嘶哑、邪恶嗓音。
孙德贵按照石冰兰的吩咐,战战兢兢的开始撒谎,说石冰兰三人并未返回f市,而是已经进入了孙墓,现在他是一个人留在外面,趁没人注意时偷偷打电话来的。
真的吗?三个人都没返回f市?色魔的声音显得颇为诧异,停顿了一下又问道,那……他们有没有谁接过电话,或者比较紧张的在一起商量问题?
孙德贯望向石冰兰,见她摇头示意,忙应道:都没有!他们就是……不断催促我快点开墓门,然后就进去了……
很好,非常好!
色魔显然十分开心,发出了一阵愉快的笑声,竟好像一点也不在意自己的推断出错,最终也没能阻止石冰兰找到生母遗体。
孙德贵诧异的张大嘴,喃喃嘀咕道:可是我六点半打电话给你时,你明明说很糟糕的……
是啊,警察终于还是找来了,这件事的确很糟糕!但是,坏事也可以变成好事的,我由此却证实了我自己并没有被出卖!哈哈……好啦,说给你听你也不懂的!总之你做的很好,我过几天会把报酬支付给你的。等我的电话吧,就这样!
电话挂断了。孙德贵呆呆的不明所以,一脸迷惘之色。
石冰兰却是恍然大悟,猜到了色魔的全部用意!色魔将母亲的遗体迁入孙墓,达成陪葬的效果后,对他来说就已经完成了对孙德富的承诺,并不关心日后是否会被警方发觉。而他之所以要孙德贵报告警方动向,其实还是为了他本人的y谋!
因此,色魔刚才打电话给孟璇表示要上门亲热,其真正的目的是在试探孟璇是否可靠。他想必是这么推测的:假如孟璇是假意臣服,那么她必然会立刻通知石冰兰和王宇,后二者肯定会马上赶回f市部署缉拿行动;反之,假如石冰兰和王宇毫无异状,仍是停留在孙家村里,那就表明孟璇没有惊动任何外人,的确是一心一意的与他合作。
所以色魔才会高兴的说我并没有被出卖!现在,他一定已顾虑全消,将曾放心、大胆的去找孟璇了!
——这真是机关算尽太聪明!今晚迎接色魔你的,将不是你自以为征服了的性奴,而是恢复坚强的小璇和代表正义的恢恢法网!
石冰兰想到这里时无比振奋,忙用手机拨通了王宇的号码,将刚才的全部经过详细说了一遍。王宇也是又惊又喜,雀跃的说这是色魔气数已尽,看来今晚必定能将之一举擒获!
石冰兰叮嘱他不可轻敌,又分别打了电话给李天明和专案组的另几位同事,把一切都交代清楚了,才如释重负的挂断手机。
她相信,这些同事必然会做足准备,不负所望的抓住色魔的。自己只要在这里等待好消息就行了。
当然,在等待的同时,还有一件对她来说更重要、更震动心灵的事要做。那就是——终于要亲眼目睹到母亲的遗体了!
【冰峰魔恋(实体修正版】第七卷 第三十二章 满盘皆输
老婆,我回来啦!
晚上八点,机场巴士在长街上疾驰。苏忠平望着车窗外飞逝而过的夜景,嘴里默默念叨着这句话,内心充满了归家的幸福和温馨。
他到外地出差了两个星期,刚刚才从机场回来。小别胜新婚,他真恨不得能马上见到妻子那美丽的倩影,好一慰这十多天来生理和心理上的思念。
作为一个正当盛年的男人,苏忠平生理上的需求还是挺旺盛的,虽然妻子有点性冷淡,再加上工作忙的关系,自结婚以来夫妻俩的房事少得可怜;但平常起码也能将她搂在怀里亲热一下,不像这次分离了这么长时间没有见面。
想到妻子那巨r细腰的魔鬼身材,就连西方女人都要羡慕不已的惹火胴体,苏忠平不禁蠢蠢欲动了起来,小腹涌过一股热流。
——老婆,好久都没来过了……今晚无论如何也该来一次了吧!嘿嘿……
他一边盘算着说辞,一边忍不住哑然失笑,只希望今晚妻子没有再加夜班。万万没有想到即将来临的,将会是多么沉重的打击和巨大的失望。
※※※
就在同一时刻,石冰兰手举着明亮的蜡烛,热泪盈眶的站在孙墓里,俏脸上满是又激动又痛苦的表情。
在她眼前的,是两个巨大的玻璃容器,一新一旧,里面都盛满了透明的y体,使整个坟墓内部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药味。
在那比较新的容器里,y体中浸泡的正是孙德富的遗体标本。死气沉沉、布满皱纹的脸孔,被解剖后又缝合起来的惨白皮肤,以及虽然衰老不堪但却暴挺而起的阳具,都使其看起来显得分外恶心、恐怖,令人毛骨悚然。
而在那比较旧的容器里,y体赫然已被冻结成了冰块,生母瞿卫红的遗体正镶嵌在其中。那光溜溜、一丝不挂的胴体被摆成了个下跪的造型,而且跪拜的方向正朝着孙德富。远远望去,就像是她永远屈辱、驯服的跪在他的脚边,随时准备去取悦那勃起的丑陋阳具!
尤其堪称惊人的是,虽然这具遗体标本已经历了长久的岁月,但依然保持得十分完好;无论是饱满高耸的茹房,浑圆白嫩的光p股,双腿间l露的性器官,全都从透明的冰层里纤毫毕现的透了出来,看上去甚至更加栩栩如生!难怪那老眼昏花的孙德贵会将其看作是艺术品,因为整个容器就像是个巧手制成的冰雕,充满了一种残忍而绚丽的凄美!
妈妈!
石冰兰哽咽的低声叫了一句,眼泪夺眶而出,心绪激荡的无以复加。
虽然她之前已经从照片里看过母亲遗体的模样,可是那陈旧模糊的黑白照片,造成的视觉效果又怎么能跟这立体感十足的实物相比呢?眼前这座冰雕彷佛有生命似的,母亲的遗体更犹似在默默哭诉着她所承受的侮辱和折磨,令石冰兰彷佛感同身受般,从心灵到精神都受到了极大的震动。
对不起,妈妈。女儿太没用了,让您逝世后还受了这么多年的羞辱……不过女儿向您发誓,您的苦难就到今天为止了!不,是就到此刻为止……
石冰兰说着拭去泪水,上前奋力想要推动冰雕,想要立刻将之移出这该死的墓x,至少也要远离那盛装着孙德富丑恶尸体的玻璃容器,但这东西的重量毕竟太沉了,费了半天劲都徒劳无功,气得她一跺脚,转身大步冲出了坟墓。
孙德贵仍畏首畏尾的蹲在门前,被她用手铐锁在旁边的栅栏上,半步也无法离开。
石冰兰解开孙德贵的手铐,问他当初是如何将那么沉重的艺术品运上这崎岖山路,并搬进墓里的;他回答说,那时是用村里的两头毛驴拉着平板车,再靠他和小伙子两人合力才搬来的。如果石冰兰有需要的话,他明天就去叫几个村民来帮忙,一起把艺术品再搬出来。
不要等明天了,就是现在!石冰兰斩钉截铁的道,也不要叫其他人,我可以帮你!我是练过武术的,力气并不比一般男人小多少。我们辛苦一点,连夜就把它搬走,我有急用!
她如此着急的运走母亲遗体,一来的确是心中痛恨这个墓x和那作呕的仇敌尸体,不愿意母亲再多停留,哪怕是片刻;二来也是因为担心夜长梦多,明早若给那些缺乏理智的村民们知道了,搞不好会平添无数麻烦,还是早一点离开比较妥当。
在她命令下,孙德贵不敢不答应,但是他说平板车以及搬运工具都在山脚的一个大仓库里,毛驴也栓在家中,要先回去一趟才行。
石冰兰怕他耍花样逃走,坚持要跟他一起前去取工具。
那大仓库是从前孙家村堆放化肥和生产物资的地方,近年来早已荒废了,几乎成了孙德贵一个人的私人仓库,距离他家很近,走了十多分钟后就到了。
就是这里了!我进去推车,您在外面等我一下。孙德贵讨好的说。里面太脏,您就不用进去了吧!
石冰兰抬眼望去,那废弃的巨大仓库就矗立眼前,在黑沉沉的夜色下看来,显得分外的破败荒凉。
她见仓库只有一个门,不愁孙德贵溜掉,于是也就点头同意了。
孙德贵进入仓库后,石冰兰又打了个电话给王宇询问情况,得知整个警局都已行动了起来,同事们早已各就各位,在孟璇家附近布下了一张严密的罗网,现在所有人都已全神贯注的高度戒备,就等色魔上门了!只要他一现身,哪怕就是会七十二变的孙猴子,这次也绝不可能再翻出警方的手掌心!
尽管王宇的语气十分肯定、自信,但石冰兰却总是有种隐约的不安感,直觉事情千会这么简单。但现在她已来不及赶回去亲自指挥了,也只能在电话里再三嘱咐不可大意,然后才收了线。
看看时间,孙德贵已经进去好一会儿了,一直都没有出来。石冰兰忍不住走到门边,高声叫唤催促了起来,然而她喊了好几声,却没有得到任何回答。
石冰兰一惊,暗想莫非仓库里有地道,孙德贵已经偷偷逃走了?她忙快步走了进去。
这仓库里没有灯,放眼望去是一片漆黑,彷佛一个深不见底的dx。
石冰兰将蜡烛和打火机都留在了孙墓,只得取出手机,借助萤幕发出的微弱光线往前探路。
这是一个非常大的仓库,隐约可以看到周围横七竖八的堆着许多杂物,还有一个个架子竖立着,感觉很是y森。
孙德贵,你在不在?孙德贵……别再躲躲藏藏了!
石冰兰清脆的嗓音响起,在整个仓库里激起了嗡嗡的回音。
回音很快歇止了,无人回应。
石冰兰怒气填膺,又往前走了十来步,正要转弯,突然她全身一震,骇然瞪大了双眼。
只见头顶几公尺远处,一根横梁上悬挂着一具苍老的人体,眼珠已经如死鱼般凸了出来,正是孙德贵!
横梁下面还有一张高脚凳,看情形他竟是上吊自杀了!
石冰兰吓了一跳,赶紧冲上去想要将他解下来,看看还有没有救。但是她的手才刚碰到孙德贵的身体,蓦地里感觉到有些不对劲!
这感觉来自于那张高脚凳!这种凳子很难移动而且重心不稳,上吊的人蹬开它后,按理说应该倾倒在地的。但现在这凳子的位置未免太正了,就像是有人特意摆放过来的!
这念头其实很模糊,仅只是在她脑子里一闪念而已。但敏锐的职业本能反应还是令她立刻惊觉有异,猛地推开了孙德贵的尸体。
几乎就在同时,只听哗啦啦声响起,一张大网从天而降!
石冰兰飞快的向后卧倒,紧接着连续几个翻滚,险险躲开了大网。要是她刚才稍迟一点察觉孙德贵并非自杀,那现在她已经被牢牢的捆入网中,被吊起到半空毫无反抗之力了!
——好险!
石冰兰暗叫侥幸,还没来得及擦去冷汗,就听身后传来仓库门卡卡关闭的声音。她霍然回头,正好借助仓库门刚关上的那一剎那微光,瞥见一条人影迅速闪过。
然后,整个仓库陷入了一片黑暗。
石冰兰一颗心霎时提到了喉咙间。刚才危急之中的大动作翻滚,手机不知何时已跌落,失去了唯一的照明设备。她心知不妙,飞快的从腰间枪套里拔出了配枪。
色魔,你、给、我、滚、出、来!
石冰兰并未摸黑去追击对方,反而稳稳的立在原地,平端枪口一字一句发出怒叱。
——变态色魔!这一定是变态色魔在搞鬼……我中计了!他今晚的目标根本就不是小璇,而是我本人!
尽管石冰兰并没有看清那个人影,但是直觉却告诉她,那必然就是色魔!而且她马上醒悟到自已一时大意,不知不觉就堕入了色魔的圈套。
我知道是你,色魔!是男人就给我出来!
石冰兰提高了嗓音娇喝。她内心虽又懊恼又震惊,但仍迫使自己将情绪尽可能平稳下来,以便迎接眼前的危机!
嗡嗡的回音很快又歇止了,仍然没有人回答,仓库里恢复了如死一般的寂静。
黑暗中,石冰兰努力睁大眼睛,可是眼前却是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
她听到自己的心脏在砰砰剧跳,掌心里沁出了冷汗,握枪的手腕正不受控制的微微发颤。
自投身警界以来,石冰兰无数次面临过千钧一发的危险,也和许许多多最凶残的罪犯较量过,可是却从未像今晚这样,内心充满了强烈的挫败感和不祥的预兆。
今晚局面的凶险真是前所未有。她一个人被困在这里,手机又丢失了,不可能向外界或警局求援;而在这样一个荒僻废弃的仓库里,也不用指望有人会被枪声惊动而赶来;更糟糕的是漆黑一片的环境里什么也看不见,想要应付对方的突然偷袭简直是难上加难。
——镇静……一定要镇静!
石冰兰反覆告诫着自己,可是冷汗还是不断沁出,心跳也越来越剧烈。
她头一次发现,黑暗竟是如此令人恐惧,就像一个不可测的无底深渊,将人的信心和勇气一点点的吞噬。
——只要能有少许光线就好……哪怕只有少许……
石冰兰小心翼翼的迈动脚步,凭着感觉一步步摸索到了大门旁边,想要打开门让外面的星光透进来。
门被锁死了,完全文风不动!
这一刻,石冰兰真有种跌入绝境的感觉,全身一片冰冷。
就在这一剎那,她突然感到有只手掠过臀部,隔着警裙在自己饱满的p股上重重捏了一把。
啊!
石冰兰猛然转过身来,只听砰砰砰的枪声如爆雷般辔起,愤怒的枪口爆出了一道道的火花。
藉着这短暂的光亮,她隐隐瞥见有个人影闪身缩到架子后面去了,她连忙飞步追了过去。
出来……你出来!
石冰兰厉声喝叫,对准那个方向接连扣动了扳机,子弹呼啸着一发发s了出去,在仓库里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
开枪造成的火光毕竟太微弱也太短暂了,她很快就完全失去了对方的踪影,不知道该向哪里追击才好,只能站在原地急促的喘着气。
——啊哈哈哈!
黑暗中蓦地传来一阵夜枭般的怪笑声。
石冰兰骇然震动,本能的前后左右转动身形,想要确定对方的大概方位。可是仓库里的嗡嗡回声严重干扰了她的判断,使这笑声彷佛是从四面八方传来的,根本听不出具体的位置。
别再做无谓的挣扎了,大奶警花!只听阿威那嘶哑的嗓音响起,喋喋怪笑道。虽然你刚才躲闪大网的动作很漂亮,但是,这仓库里还有许多陷阱在等着你……我劝你还是赶紧投降吧,你已经输定了!
应该投降的是你!石冰兰咬牙怒斥。我正愁找不到你,今晚正好把你逮捕归案!
好啊……咱们就走着瞧,看今晚究竟是谁抓到谁!
说完这句话后,阿威久久都没有再出声,仓库里又安静了下来。
石冰兰心中一紧,悄悄的靠着旁边的架子蹲低身躯,以双手s击的标准姿势紧握着配枪。尽管眼睛看不见,但她自信其他感官还是相当敏锐的,全神贯注的戒备着可能从黑暗中突如其来的偷袭。
谁知那猥亵的嗓音突然又咯咯怪笑了起来。
两条腿要注意合拢,不然什么春光都被我看见了哦!
石冰兰这才察觉自己蹲下时为了稳住重心,双膝很自然的一高一低,不单裹着丝袜的光滑大腿全都露了出来,连警裙的开衩都被撑出了最大的空隙。她只觉得脸颊发烧,下意识的立刻将两腿并拢,同时一颗心却沉到了谷底。
——恶魔怎么能看见自己裙下春光的?莫非……他戴着某种夜视装置?
没错,我带着红外线夜视镜,所以我才说你输定了!哈哈……哈……
阿威彷佛猜透了她的心思般纵声大笑。多日以来的苦心总算没有白费,这个自作聪明的巨r女警果然钻进了自己布置好的圈套里来。
从一开始你就错了,大奶警花!我早就在孙家村等着你了,我给孟璇打电话,不是为了验证她是否可靠——哈,不是我夸口,其实我远比你更了解她我完全是为了透过她传给你错误的信息,令你信以为真!而我跟孙德贵说的话,更是为了骗你上钩编造出来的!包括假装相信他在你迫下撒的谎,所有这些的最终目的就只有一个,那就是让你确信我今晚真的会去找孟璇!这样你才会把两个部下都派回f市,使你自己陷入孤立无援的绝境!
漆黑的仓库里,这些话就像一盆盆冷水从头浇下,让石冰兰全身寒意直冒,从头凉到脚。一股完全落在下风的懊恼、悔恨感,充斥着她的每一条神经。
隐身在暗处的阿威越说越是得意,几乎要手舞足蹈起来。
你赢不了我的,你的一举一动都在我预料之中!哈……你害怕了吗?怎么胸部起伏的那么厉害……这个样子真是迷死人啦,啧啧啧……
阿威故意用更加y邪的话来羞辱石冰兰,通过红外线夜视镜可以清楚的看到,她已经气的脸色煞白,那对高高耸起的丰满茹房正在胸前急促的起伏着,看上去无比诱人。
恶魔!你去死吧!
石冰兰羞愤交加,忍不住又向前方砰砰的开了好几枪。她想既然对方能形容出自己的胸脯和大腿,那么至少可以肯定不是在自己的后面。
可是枪声未落,怪里怪气的嗓音却偏偏从后面传了来:真笨哪!全都没打中,我在这呢……
砰!砰!
还是没打中……哈哈!我在这呢……
砰!砰!砰!
我在这呢……在这呢……在这呢……
诡异的嗓音忽而在前,忽而在后,如同鬼魅般根本捉摸不定。
你的枪法太差了,连我的寒毛都没碰到!还是快点自己脱光衣服,让我来给你表演一下男人的枪法吧……嘿嘿嘿……
听到这些有意激怒自己的挑衅话语,石冰兰却反而警醒了起来。
——不行!他这是想耗光我的子弹,我绝不能上当……
她强迫自己沉住气,鄙夷的冷笑一声:你算是什么男人?只敢躲在暗处自我吹嘘的可怜虫!如果你真是男人的话就站出来,光明正大的跟我决斗!
行啊!阿威一口答应。只要你把枪扔掉,我就开灯出来跟你单挑。
石冰兰咬紧下唇不做声,她现在唯一的优势就是手中的枪了,当然不会这么轻易的放弃掉。
阿威倒也没催她,继续透过夜视镜欣赏着石冰兰的惹火曲线,嘴里不停的发出y声笑语。其实现在要制伏她已非难事,可是他却不急着下手,准备像猫捉老鼠那样尽情的戏弄羞辱这个巨r美女,等她筋疲力尽了再稳稳的手到擒来。
——怎么办?难道我今晚真的是在劫难逃?不……不会的……石冰兰强压下心中越来越不祥的预感,慢慢的挪动了几步,突然瞥见在一片漆黑中,前方不远处闪烁着一个极其微弱的光点。
那是手机讯号发出的光芒!
石冰兰心中一喜,刚才不慎跌落的手机如果能拿回来照明,起码也不至于如此狼狈。
她连忙加快脚步走了过去,右手握枪警觉的防备四周,不料没走几步脚后跟上蓦地一紧,彷佛有股极大的力道牢牢的抓住了双足足踝。
石冰兰低声惊呼,下意识的想要飞身跃开,可是两脚却像灌进了千斤重量似的,被固定在原地再也动弹不得。
——不好,这是强力万能黏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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