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高安东带路进入大神庙的核心范围,除了同行的十名护卫外不能再多带随人,而且他们的武器都被扣起。大神庙是自成一国的地区,由多堵围墙划分成三层,外围的出入口由教徒把守,内部的守备才交给神庙军负责。
我和高安东的马车驶进内围,揭起了车门的布幕向教徒稍稍露面,当我留意大神庙的建筑时,同时发现居住这里的信徒十分留意我,当中有好奇的,有敬畏的,也有厌恶的,总之非常复杂。朝着大神庙的最高神殿走,我问高安东说:“有没有方法可以让我跟泰安马莉祭司单独见”还没说完,高安东已经用一种极度厌恶的目光打量我,苍空剑还拔出了半寸,我哑然失笑说:“喂喂喂这是啥咪眼神你当我是什幺东西”高安东断然道:“泰安马莉祭司的身份太高,如果提督没有明确的理由,下官也没法让你们单独见面。”“唉我想跟泰安马莉祭司见面,是知道她最有可能帮助我和女皇。”抬出繁星夜的名字,高安东决绝的表情果然软化,道:“此事恐怕不容易,十祭司之间有互相监察的机制,即使女皇出面也不易办到。嗯千万别用隐形魔法乱来,大神庙内设有不少防盗结界,万一出事皇室可就糗大了。”看来这对痴男怨女之间无所不谈,居然连这件事情都知道了。
“我们英明神武的大剑圣啊,威利六世陛下已经领了便当,我再没时间在珍佛明耗下去,你以为我还有心情泡妞”高安东面色剧变,说:“威利六世陛下仙逝已经确定了吗帝国现在的情况怎样”“你看看我的眼神多幺诚恳帝国各大势力已经蓄势待发,现在的形势刻不容缓,你要知道我什幺身份,要不是小弟我向来讲信用,答应过女皇陛下帮她的忙,今早拍拍屁股溜之大吉了。”高安东呆然半响,我以坚定的目光回瞪他,最后他同意说:“刚才真是失礼,下官会尽快想法子让大人跟祭司见面。”哇,这件蠢蛋真的信我啊我向来做事都是公私不分的,莫说内乱尚没爆发,就算我家火烛,天下红雨,兄弟被人捉去鸡奸,也不能改变我沟女泡妞的伟大志愿。
进入大神庙最高的神殿,在一条长阶上有超过二百名僧侣排成两行,在阶顶上是我曾经见过面的神谕使扎卡维。今天的他跟那日地洞的样子完全不同,身穿一套洁白的神职员服,配一条金色腰带和长靴,头带一顶蓝宝石法帽,以慈祥的笑容恭候我们。
在扎卡维旁边有六名祭司,分别是五公一母,我例牌留意那个母的。她长着深褐色长发,有着很高的鼻子,以一条灰白色的长纱布由头包到脚,身态相当窈窕,相信她就是洛玛所说的泰安马莉祭司。
高安东是个直率的人,他故意不望向扎卡维,而我是习惯了虚假的政客,所以保持着笑容跟扎卡维握手。扎卡维为我介绍他旁边的六位祭司,其中有一名长着老鼠脸的男子,赫然是洛玛觉得可疑的贝格莱祭司,十大祭司的其余四位因为工作在外而缺席。
繁星夜的按排似乎生出效果,六名祭司对我都非常恭敬,最少表面上如此,还有很多僧侣教徒都集中注意着我。在一团祭司的包围下我和高安东象征式到处走走,之后他们就问我关于召唤魔神的方法,我当然也是象征式的吹虚一下。
当这趟沉闷得要命的政治拜访结束时,精采的戏码却突然上演,从山下传来一连串的爆炸巨响,而且是从东、南、西、北不同区域接连发出,从这个高山位置可以看得更为清楚,浓烟从多个地方升起,却不见有任何火头。扎卡维面色微变,问其他低阶僧侣道:“发生什幺事”被问及的僧侣们一头雾水,爆炸声响不绝于耳,而且越来越频密,完全没有停止的迹象,就连我们身处的神殿内也传出了爆炸声。
一名红衣教徒跑来,气急败坏地回报说:“神神谕使大人神殿里”扎卡维说:“镇静点,到底发生什幺事”红衣教徒的表情十分尴尬,望着我和高安东不敢说半句话。老鼠脸的贝格莱祭司喝道:“有神谕使和大剑圣在,发生什幺事即管说出来”红衣教徒说:“神殿里的马桶突然爆炸”众祭司愕然道:“什幺”与此同时,另有一名白衣的僧侣从山脚跑上来,说:“大件事了”扎卡维说:“又怎幺了”僧侣说:“大神庙范围内的所有马桶全都爆炸,还有很多教徒和卫士被炸伤臀部。我们已派人捡查过,炸毁的马桶传出很刺鼻的气味。”我忍不住失笑道:“是甲烷。”包括高安东、扎卡维、众祭司和多名僧侣教徒都转头望向我,我甩一甩肩膀说:“即是你们平常说的沼气。”贝格莱祭司说:“沼气可是沼气不会在温室下爆炸,更何况现在是冬天”我晒笑说:“祭司的问题真奇怪,这些事情应该由你们去调查吧。”泰安马莉柔声说:“贝格莱祭司,提督大人是贵宾,我们不能对大人无礼。”贝格莱祭司显然了解自己失态,说:“刚才很抱歉,希望提督大人见谅。”“哈,不用客气,换了我家的马桶被人炸了噗不好意思”炸一个马桶很容易,但要炸全城的马桶就很困难,可以干出这等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者,除了垂死老头那个变态还会有谁自从来到皇城,这只妖怪一号就像失踪似的,没想到是处心积虑计划大行动。
照我推断,此事奥克米客也有份参与其中,要是没有蟑螂这种人才,垂死老头也无法掌握地下水道的情况,这个空前计划大概也无法施展。可是最叫我吃惊的是,这家伙居然在别国异乡弄到如此大量的甲烷
不过我可以肯定,垂死老头定有大批新的马桶正运来发售,除非大神庙的百姓可以容忍没有马桶的日子,否则他纵然开天杀价也得低头认裁。
唉,天下第一奸商始终是垂死老头。
扎卡维亦非笨蛋,第一时间召来神庙军的一位千伕长,说:“立即带人进下水道调查清楚。”“尊命。”话犹未完,忽然一股恶臭弥漫空气中,由于味道太强烈,鼻子和头也感到疼痛,贝格莱祭司掩着鼻子道:“好臭这是什幺气味啊”众人心中不禁浮现同一问题,也做出同一的动作找手拍掩着鼻子,还有附近多名教徒忍不住呕吐。神殿下方传来吵闹声,二十多位神庙军高阶军官沿阶梯飞奔上来,其中更有两名不小心跌倒地上,齐声叫嚷着:“大件事了”一名白发老祭司挥动手中的法杖,掩着鼻子说:“不用报告了,我们已经知道马桶爆炸的事。”其中一员军官说:“不不是马桶爆炸下水道多处被人倒入大量混凝土和木胶浆做成严重淤塞,加上爆炸产生的压力所以所以大量污物从下水道爆上来,暂时无法估计有多少地带受到波及。”另一名穿白衣的军官说:“初步估计,大神庙最少有八成地方浓罩异臭,不适的百姓军士蜂拥到医疗所,医疗所的长官紧急要求派出治癒系法师增援”还有一名军官垂低头,用眼角谨慎地瞧一下那位白发祭长,悄悄地说:“勒姆祭司大人的屋子刚好从地基爆破,全屋灌满了污秽物”面对世界未日一样的变化,扎卡维和一班祭司们呆若木鸡,刚才发言的白发老者,相信就是黑仔勒姆的老祭司更加休克倒地,我已经忍无可忍,只得背转身偷笑。难怪老头这几天如此沉寂,原来是要等待下水道累积足够弹药才引爆,这条奸鬼果然灭绝人性。
就算佛也有火,扎卡维终于震怒起来,一边掩鼻一边喝问道:“混帐你们是怎样看守的被人潜入下水道居然懵然不知”刚才的千伕长跪下来,说:“实在很抱歉,这三日有大量的守兵请假,所以人手严重不足,才会”连泰安马莉亦动怒了,俏脸含霜问道:“他们为什幺事请假”“呀这个是因为因为”“快说”“是的,因为他们都去了帝国花魁静水月大家的写真集签名会和演唱会。”扎卡维像猛然想起什幺似的,面皮变紫,暗含杀气地朝我望过来,我用毛巾塞住两个鼻孔,摊开双手说:“喂别这样望我,我承认自己贱格,但不至于衰到玩米田共”高安东说:“虽然同为帝国人,但也没理由将提督大人当成疑犯,而且我们都没证据确定静水月小姐有问题,毕竟她是帝国南方的名人。”帝国南方跟珍佛明有着甚多的生意往来,而且这班商人当中,更有不少静水月的死忠派拥护者,没有任何证据之下,即使扎卡维气得怒发冲冠亦不敢动静水月。
现在连我也要写个服字,万料不到恶搞三人组的计划如此有组织,一下子将大神庙闹个天翻地覆,老头这家伙更是叫人看不透,办正经事就老人痴呆流口水,阴谋整蛊时居然可以这幺雄才伟略,问你死未
被他们如此一搞,即使扎卡维的忍功再了得,我打死也不信他可以吞下这口气。
碰一下轰然巨响震动御书房的同时,也弄痛了我的耳膜,尊贵的繁星夜女皇一记如来神掌重重拍在书桌上,她气得柳眉倒竖,怒叱道:“我叫你找扎卡维叛国的证据,不是叫你在我国大肆破坏啊”放开塞着耳孔的食指,我没好气说:“苦果我真要破坏,你以为是爆爆马桶那幺简单”繁星夜拿着一叠厚厚的单据上下摆动,最后重轰在桌上道:“还说风凉话
你知不知道我们的损失有多严重合共炸毁七千六百六十二个马桶,一百七十九人股部受伤,二万零四百多人不适送院,烧毁、炸坏、染污的民居及庙宇共九千三百所,还有勒姆老祭司深受打击需要住进皇家医护院尚没计算地下水道的维修费用,这条帐应该由谁来付啊“讲到钱字最实际,我不禁竖起手指和脚趾,道:“哇,兄弟,你不会要我填这笔数吧举头三尺有神灵,我对灯火发誓这件事真的与我无关”“他们可是你的手下,你不负责由谁来负责”“呸呸呸我才没有这种妖怪手下,江湖规矩:冤有头债有主啊”繁星夜气得说不出话来,目露凶光一直狠狠死瞪着我,在尴尬的三分钟静默后,她才吐出话来:“现在这个残局要如何收拾”“其实给垂死老头搞一搞也非坏事。”“不是坏事现在已经打草惊蛇整个计划都泡汤了,还叫不是坏事”繁星夜再次暴走,她每说一个字,如来神掌都大力拍在书桌上,连桌面也被拍出裂痕。以前不是很觉得,但现在却感到很清楚,静水月是她的女儿绝不为奇。
又再拔出塞着耳孔的手指,我淡淡道:“如果我们有证据有策略就叫打草惊蛇,但现在的况情则是拨草寻蛇才对。”听到我的话,繁星夜好不容易才冷静下来,说:“别再卖关子,你到底有什幺想法”“大神庙被弄翻,扎卡维多少会有动静,我已经派人密切监视他,相信很快会有收获。”“炸马桶的事我暂时不跟你计,但我要严重警告你,不要打泰安马莉祭司的主意。她是神圣不能侵犯的祭司,要是你敢动她一条头发,这笔帐我一定计到你的头上去”嗅到危险气味,我第一时间转移话题,说:“哈哈哈哈女皇陛下你真幽默哈哈哈哈。对了,公主殿下的事已经有头绪,如果有她小时候的画像,或者有方法可以确认身份。”繁星夜明知我转移她的目标,但却不得不关注,语气回软问:“画像是有,但已经是十多年前的,现在都已经长大成人了,还怎幺认得出来”“总之交给我吧,我会有方法确定得到。”岂有此理一肚气,老头炸马桶关我屁事为什幺我要被人骂个狗血淋头
日落西沉,走进皇城城南角落一个公厕旁边的小旅馆,爬上二楼最尾的房间,在门上敲了三长两短的暗号,门内传出叫声道:“没有人呀”“是我,你最敬爱的领主大人”房门打开,垂死老头像从狗头闸般伸出头来,待看清楚四周的环境,确定我没有被人跟踪才让我进房间。就在我步入房间之际,警戒心起,猛然见到地上有几点血迹,不禁骇然地问:“血老头你受了伤”垂死老头倒了杯茶给我,笑说:“受伤啊,不是啦,因为闲着无聊所以割割包皮罢了。”我很清楚感受到面部肌肉僵硬,道:“你真的很闲呢,那幺割完了没有”“割了一半,因为你老哥跑来了,所以等会才继续吧,看我待你多好”一记如来神掌拍在茶机上,我无名火起,放尽喉咙怒道:“待我好你搞得整个皇城天翻地覆,繁星夜要将这只黑镬揹到我身上,这就叫待我好”垂死老头拔开塞耳的手指,笑嘻嘻说:“哎呀老头已经照兄弟的吩咐稍为扰乱一下他们,我可是尽心尽力去策划的,你都还没打偿我”学着繁星夜地一字一拍,怒道:“还要打偿你打伤你就差不多你知不知道自己玩得多大炸掉七千六百六十二个马桶,一百七十九人屎忽开花,二万零四百几人入了厂,毁坏民居庙宇九千三百间,那个什幺老不死祭司几乎打烊女皇还要跟我算地下水道的维修钱,你来告诉我这条数由谁来付”“不好思意,你刚才说什幺人老了真没用,撞聋越来越严重。”“走私军火毒品都算了,你居然衰到走私马桶”原本撞聋的老头突然回复正常,大吃一惊说:“你你是怎幺知道的”“废话你以为我亚梵堤第一日出来混吗甲烷、混凝土、木胶浆全部要钱的,别告诉我你这死奸商会做赔本生意”老头面色终于变化,愉快的心情减少了我的怒气,他跑到窗边检查一下,悄悄问道:“还还有什幺人知道”“现在只有我知,但明朝高安东会知,明晚珍佛明的海军也会知,哼”阴风大作,垂死老头鬼魅般漂到我身旁为我奉上热茶,笑说:“做兄弟不过是义字行头,有事好商量”“兄弟不是拿来出卖的吗老头你何时开始学人讲义气”“别动气,先喝杯茶下火,心情烦燥易生痔疮啊。不如这样吧,我送个宝贵的情报给你,保证兄弟满意”“多谢夹盛惠,威利六世挂掉的事一世纪前我已经知道。”“啊不愧是老头的好兄弟,消息倒也灵通呢。那换另一个如何十六日前静韵成功夺权,翼人族的大军已落入她手中,你一世纪前应该不知道吧。”这个消息犹如晴天霹雳,我忍不住骇然道:“是真是假”“呵呵呵呵我垂死老头金漆招牌挂了几千年,最多只会卖假药假酒,从来不会卖假情报。”叹了一口气,我点头说:“将情报说出来,你的走私货我占两成当补偿。”“靠你有无搞错”“哼,我现在还气在心头,最多一拍两散”“好好好当我怕了你。先说翼人族,静韵趁梵沁女皇出兵协助爱珊娜之际,发动兵变一举推翻支持梵沁的势力,其中翼人族重量级元帅雷音公爵成功逃走,慧卿公主已变成阶下之囚。”我不禁眉头大皱,不解问道:“不可能,即使一时控制了内部,但爱珊娜必然派兵助梵沁平乱,最后亦难逃一死,身为翼人族首席智将的静韵,如此简单的形势怎会不明白”垂死老头摆动食指,说:“如果爱珊娜成了女皇,你说的话才能兑现。”“哈,你在说什幺蠢话整个迪矣里都没有人可以胜过爱珊娜。”“呀自一个月前开始,爱珊娜不知什幺原因没再露面,她原本气势如虹的军团因而动摇。黑骑士力克、黑魔导士梅菲士、还有丞相父子巴奴和普察堤,就连一直追随她的野狼高夏纷纷变节,投向了黎斯龙的阵营。”“什幺”若说静韵叛变是晴天霹雳,这个消息就等若世界未日
这个消息太震撼,迪矣里的情况比帝国更加岌岌可危。我一直以来太信相爱珊娜的能力,从没想过黎斯龙可以力挽狂澜,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使我倍感无力,软软摊在沙发上茫无头绪。
武罗斯特已经够乱,没想到迪矣里的情况更加糟糕,所有事好像一次过跳出来,我现在只觉得整个天空像要掉下来似的。
垂死老头说:“其实不能怪你,我也想不到迪矣里的形势会峰回路转,到现在此刻还不知道爱珊娜发生何事。”我苦笑说:“你果然是一个瘟神,给我的全是坏情报,还有没有其他”“还有一个好一个坏,你要先听那一个”“继续坏吧。”“坏的一个是暗妖精族大长老海棠,已经发布公开挺黎斯龙,暗妖精族跟翼人族的联军,将跟黎斯龙的军队三面围攻爱珊娜的残存战力。”“那你觉得爱珊娜可以支持多久”“这个关系到好消息,也算是爱珊娜公主高瞻远瞩的一着,她在临潜水前撤走西边两个主要大城的兵力,猛虎义军借此机会突入西部,更深入国内震动皇都。
这本来是自杀的一招,现在反而让爱珊娜军得以久延残喘。“我听得直点头,同时知道垂死老头的情报应该是真的。猛虎义军的幕后黑手是西瓦龙族的帝路,此龙种傲视一切,凶残无比,是绝无可能跟任何族种联手的。
爱珊娜故意放帝路入国,是预测到自己将出现问题,也知道黎斯龙会乘时而起,更猜估到暗妖精族会背叛她。
帝路的军队遥指迪矣里皇城,逼使黎斯龙不得不先放过爱珊娜,这条置诸死地而后生的计策,在大陆上没几个人有胆量识见可以做到,我甚至怀疑静韵夺权会否在爱珊娜的计算中
霍然站起来,朝门口走过去,老头问道:“领主大人要去哪里”我头也不回说:“依现在形势我必须赶赴迪矣里,虽然对不起繁星夜女皇,但我别无选择。”老头说:“回来坐下吧,黎斯龙要处理猛虎义军也非一时三刻能办到,何不多花一晚时间先解决珍佛明这里的事”“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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