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希尧抛出的橄榄枝很诱人,跟他去英国,他带她进入ast投行,什么职位都任她选。
如果看不上ast,那就再换,他名下的产业很多。
沈冬至这时才反应过来,自己似乎傍上了一个超级富豪。
她问他为什么相信自己,周希尧的回答是七分友情三分欣赏。
能骗过怀森的人,应该不会太笨。
其实周希尧一直对她很好,沈冬至也不适合做别的,她生来就该吃这碗饭,更何况好不容易从韩城那里赚了一个合法身份,不用也挺可惜的。
但沈冬至拒绝了。
原因有三。
一是经过这次的事件她的戒心越发加重,不愿再轻易相信任何人。
二是去英国看着好,实际却有重重困难,国外和国内的金融环境不同,法律法规不同,进去以后就如同要重新学习,她又没有像韩城那样在国外留学实习的经历。
三则是最大也最影响她的。
她有些累,这种累和韩城的累有些像,一些自我质疑加上对阶层更深一步的认识,她似乎一下察觉到了她和周希尧等人的差距。
以前是知道,现在是感受。
冲击太大,她需要时间调整这种心态,需要压住这种迫切想要证明自己的想法,不然就会陷入跟韩城一样的心理疾病。
心是人身上最脆弱也最强大的东西,它需要自我保护。
过刚或过软,都会让它受伤。
韩城之前就是太过刚硬,所以他现在需要去填补心的裂痕。
或许这也是她和韩城的不同,她选择在意识到心理落差面前适当退步,而不是非要在这时往顶峰走。
这是一种天生的能力,就像能在功成名就时急流勇退一样,需要足够的气度和眼界。
对此周希尧表示理解,并说她如果有这个打算,他还是会继续支持她。
“来,尝尝,新做的。”
周希尧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端上来一杯咖啡,沈冬至则站在窗前欣赏湖山的静谧晨景。
昨天遇到周希尧后,三人就回了新京。
以前沈冬至从来没想过为什么湖山就这一家咖啡厅,而且周围除了公共设施,像路灯那种,几乎其他没有任何建筑。
但现在她想问一句,为什么?
周希尧言简意赅:“我买了湖山的开发权。”
好吧,财大气粗。
“什么时候走?”
沈冬至转头:“下午吧,希尧,谢谢你。”
周希尧凑近她耳边:“没事,我有预感你很会赚钱,应该是我赚了。”
沈冬至一下笑了,周希尧试探性的拥抱她,她没有拒绝。
“你应该会告诉我要去哪吧?别让我找不到你。”
沈冬至点头,她不是什么矫情的人,而且周希尧本就与这些事无关。
*
美国时间8:00,赵嘉在赵霆桀怀中醒来,赵霆桀低头亲吻她,他本想再多陪她两天,但国内有很多事等着他处理,秘书已经帮他订好了12点的机票。
“嘉嘉,要是不喜欢美国就回国来读书,嗯?”
赵嘉贴着他的胸口点头,乖顺的让赵霆桀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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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嘉嘉,上次……上次喝了点酒,和林萱……”
“我知道!我们去吃早餐好不好?”
赵嘉的神色没什么不对,赵霆桀也放下心来。
两人一起吃完早餐,赵嘉把赵霆桀送下楼后一直在客厅发呆,其实赵霆桀以前也经常告诉她和别的女人做过,但赵嘉总觉得这次有些不一样。
——他说到林萱这个名字时眼神变了。
或许是自己的错觉吧,赵嘉安慰自己。
这天发生了许多事。
比如沈冬至和唐维钧开车离开了新京,比昨天那次离开更从容,沈冬至甚至还拿了一块周希尧做的小蛋糕在路上吃。
又比如有人在赵霆桀离开后敲响了赵嘉的公寓门,赵嘉打开一看,门口站着的是被打得鼻青脸肿的谢非。
她把谢非请进屋里,谢非握紧双拳道歉。
“嘉嘉,对不起,我……我当时喝多了……”
赵嘉摇头:“没……没什么,不也……没……没进……”
谢非吞了吞口水:“那天是你男朋友吧,他……挺威风的,我爸知道把我骂了好一顿。”
赵嘉有些不好意思:“是,他管我管得有些严,你被打成这样没事吧?”
“没事没事!”
说着谢非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蹭得一下站起来。
“嘉嘉,我真的喜欢你!那天是我的错,我……我虽然我比不上他,但我也会对你好的!还有……还有你的病,根本不是什么大病,真的!我十岁了还尿床呢!我让我妈妈问了医生了,你这个病只要控制好什么都不影响的。”
谢非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说完耳根都红了,赵嘉也在绞手指。
看惯了赵霆桀那种深沉包容的爱,这种透明清澈的少年情感……
挺让人动容的。
正如赵嘉所说,赵霆桀将她保护的很好,同时也管得很严。
小时候的她沉醉在这种感情中,觉得赵霆桀就是她的保护伞,她永远的大哥哥和情人,但随着年岁渐长,她也渴望看看温室外的天空。
她需要有人告诉她,这就是个小病,根本不是什么问题,而不是任凭你的病有多严重,我都会陪着你。
这也是她和赵霆桀的症结所在,每一次赵霆桀对她的安慰,每一次她发病时赵霆桀的高度紧张,似乎都在提醒她她是个严重的病人。
有时候她甚至想,她真的那么爱赵霆桀吗?
还是说……感激和依赖的成分大过于爱。
他那么爱她,她就认为自己该以同样的爱回报他。
她觉得自己的身体是对他爱的回报,可爱从来不需要什么回报。
见她不说话,谢非以为她生气了,连忙起身道别离开。
“谢非,等等。”
谢非停住脚步回头,赵嘉嘴角泛起一丝腼腆的笑意。
“中午……中午要不要一起吃饭?”
现在发生的一切赵霆桀都不知道,他坐在头等舱靠窗的位置,眉头微皱思考着今后的事。
他知道盛怀宣已经放了林萱,那他……要不要拉她一把?
他不知道,他暂时没有这个机会了。
沈冬至正在离开的路上。
这条路既是离开,也是新的征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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