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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已发展到有人拦路,看也不看就揍的地步,管你哪家公子哪家少爷的,管你皇亲还是国戚,管你言斗(骂街)还是武斗,通通撂倒了踩过去!
被揍得凄惨的人也冤呐,你说好容易遇着这么个机会,一个陌生的、无根基无背景的外来人,携带着那么多珍宝,平日耀武扬威、风光顺遂惯了的他们哪肯放过,还不争先恐后来争这块r骨头?
可惜他们看走了眼,骨头是骨头,可惜没有r,这骨头还特硬,绕是钢牙也得磕碎呀,何况他们这刚刚长成的骨牙。也实在不怪他们不自量力,这人外表看去又不怎么厉害的样子,体表没丝毫灵气波动,不打劫你打劫谁啊?明摆着的肥羊嘛。
凤得至今未动用灵元力,完全用的拳脚功夫,不然早不知免费送了多少亡魂到阎王那儿报导去了。
可她手下留情,别人却不知好歹,见她打伤了这么多人,其中还多是贵族,哪还不立马上报官府,出动官兵来捉拿——谁还管你有理没理,打伤权贵就是你的错,虽说都是些小贵族吧,可联合起来势就大了,对方还是个外乡人,向着谁还用考虑吗?
就在事件愈演愈烈,整个街道被官兵围了个水泄不通的时候,终场人物终于惯例性地出现了,如经典剧目上映,成王、夏漱石、齐王、南宫离华,甚至景玄天、燕轻久、裘天音等人,都从天而降般出现在眼前。
看他们一本正经走着官方程式,明知故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领兵的怎么说来着——在国都当街行凶,打伤贵族,藐视法纪,特来缉拿归案。
切,冷笑一声,凤得早不耐烦了,她可不信这些人这么久都没收到消息,任其发展,或许还有推波助澜,这些行为无疑让她不悦,不管你是心存试探还是恶意,或者单纯看戏,凤得都很恼火:浪费她的精力,耽误她的时间——时间就是金钱哪!
不可饶恕,一双寒眸冷冷扫过几人,还在打太极、静观其变、默不作声的各色人莫不心底发冷,不安的同时目光也都转到凤得身上来了。
挂名城督的齐王当仁不让代表发话:“阁下可以交代一下这件事吗?”
“没什么可说的,就这样,不服气的就动手吧。”嘴角挂上一抹嘲讽的笑,“上次的事仍怀恨在心吧,弄出这么大场面来,以为人多就能扳回一城么,可笑。正好,也跟你了笔账!”
场面一触即发!
第三十八章 局势混乱
凤得的话堵死了有些人打好的腹稿,原本只是试探,不料惹毛了这位,情形一发不可收拾。
凤得才不在乎后果,说实话,这世上真没什么能威胁到她的,仅有的感情牵绊可有可无,再者,生命与她也只是一个过程,她不怕死!
不怕死,却也不求死,她珍惜生命,却不吝惜生命,为了值得的事可以拼命,但不会送命。
因此,她敢于快意恩仇,能够肆无忌惮。
要挑衅吗?那好,我奉陪,可既然站出来了,就别想缩回去!凤得望着对面的一群人,视线从每个人脸上扫过,最后定格在翌韶齐的脸上,那张俊容青红交加,无法掩饰的震惊、愤怒跟,跃跃欲试。
虽然不知道凤得所说的旧账是怎么回事,可既被看破意图,索性撕破脸来算算明账,被践踏的颜面必须讨回!围攻算什么,仗势欺人算什么,贵族生来就被赋予了这么做的权利!何况此事不单关乎尊严,更关乎大计。
双方摆明车马,虽然看上去凤得势单力孤得可怜,可多数的一方反而神情凝重,严肃以待……任何见识过凤得攻击力的人都不敢心存小觑。
——可惜,他们还是低估了眼前这个人,不,也许说这个不能称之为人的人!
明晃晃的枪丛剑林中,身形如鬼魅,修为如魔神,手下无一合之将,所到之处人仰马翻,凡刀剑相向者无不自食其果,皮开r绽,穿胸断骨,鲜血淋漓,哀嚎遍地。
凤得脸上无一丝动容,收割人命如砍瓜切菜——你说他们只是奉命行事,该手下留情?可是,他们奉命后没有手下留情,而从接受命令起就该有死亡的觉悟,举起利刃就要有被杀的觉悟。留情?凭什么。
这是凤得第一次杀人,心中并没有诸如不忍、苦涩、恐慌、软弱的情绪,更不会因为杀了个人就自暴自弃,自我否定,那太可笑了!
若如此,早在四境中第一次开杀戒时就该吃不消了,而如今不崩溃也该麻木不仁到入魔了。人跟其它生灵不一样吗?众生平等,人命是命,众生的命也是命,杀人跟杀生本质上就是一个概念,凭什么宰杀牲畜时就该心安理得,炖骨吃r就能毫不动容。
人也只是生灵的一种,在凤得眼里毫无差别,而她信奉的是丛林法则,弱r强食,这也是天则,优胜劣汰。对人、对万物,都一样。
几个眨眼,官兵围城的人墙已近乎土崩瓦解,手持宝剑的凤得快要杀到被团团保护着的翌韶齐跟前,眼见凤得近身,翌韶齐面色凝重但不慌乱,右臂沉着果断地一挥,顿时四周冒出大批各色装束的修士来,这些才是他今日真正的依仗,也是在见识过凤得身手后,仍敢前来挑衅的原因。
其余人也神色肃穆,他们震惊的是她的身手,远远超出了预计,甚至感觉至今看到的仍不是真实,太可怕了!——至于士兵们的损伤倒是不以为意,棋子罢了。
眼见被团团包围,人说蚂蚁多了能咬死大象,打了这么会儿凤得倒不至于累,可是烦,眼看又一批生力军包围上来,而且明显不再是那些做炮灰的小卒,有些犹豫——当然不是犹豫是战士退的问题,而是想:是个个击破呢?还是一举秒杀?
好苦恼啊,凤得纠结得停了下来,个个击破实在浪费时间,一举秒杀又太夸张——不是人类的手段了,要知道这些人里可有三名青阶、十二名绿阶,其余都在黄阶左右,足足百来名哪!
就在她愣神的会儿,修士们已完成了包围,各色灵气在掌间、武器上闪烁光芒,在夜色中好看是好看了,更多的是煞气,肃穆血腥的煞气。空气仿佛凝结停滞,一片寂静,连呼吸都听不到,人人屏息以待。
算了,一个个来估计威慑力不够,日后还有的烦,还是用绝对武力震慑一下好了,凤得下了决定,四肢一展,将宝剑收了起来,腾出两只手就准备招呼他们一记大招。
修士中竟然还有十几个高阶的术士,都知道术士的远攻杀伤力无匹,可成为术士是需要灵根的,而修炼到高阶除了天分,基本是用天材地宝堆出来的,这些人里面五行术士都不缺,要聚集这么庞大的武力,怕是倾巢而出了,还真是超高规格的待遇啊。
正好,还愁自己用法术是欺负人呢,当下也不客气,一个中级水土两系的混合防御术罩住全身,这个自创法术抵得上高级术法,虽说对自己来讲并不是最好的,但支撑时间刚好够自己发动另一记术法——火系的凤啸九天!号称除禁术外的最强攻击术法。
此时,术士们已发动了群攻,各式术法不要灵力般向凤得砸过来,配合武者的近功,可就是攻不破她身周的那层水黄色防御,不禁有些急躁。
主事们也眉头紧锁,其中包括齐王、夏漱石、南宫离华,包括景玄天、燕轻久等,是的,此事早有预谋,而且是双方共同的预谋。可原先谁也没料到会到如此不可收拾的地步,看凤得的行动就知道,此事,再无转圜。
反是成王一脸悠闲,与此事无干。
当中的凤得手掐法印,双臂翩跹舞动,身姿曼妙,动作优雅,与之前杀人时都从容不迫的模样如出一辙,亦令敌者胆寒——不是表演艺术的那种视生命如草芥的冷酷优雅,而是正视生命的平静,任何人的生命,她都不会高看一分或低看一分,包括自己。正是这种完全平等,她才能如此坦然,收割生命不过是遵循维持生命的本能。
人往往为消逝的生命而怅惘、悲伤,凤得没有这种情绪,生命的产生与消亡本就是规律,强者如自己只是钻这个规律的漏d罢了。——说到底,生死都还在天地间,只不过死了之后化为不明能量存在罢了。
这边是修罗场,而与此同时,大将军府的小姐闺房里,南宫槿华好梦正酣。
一声高亢的脆鸣,一只火焰凤凰腾空而出,高贵华美的身体全由可怕的炙焰组成,号称焚烧地上一切的炙焰所到之处就是一片火海,法术对抗下,不敌的术士们立马遭到灵力反噬,吐血倒地,失去了战力,而近攻的武者也丝毫没好到哪里去,炙焰沾身就着,由灵力发动的哪会是凡火,灼烧的不单是r体,还有精神,从末梢经脉一直烧到气海,沿各大脉络传遍全身,侵蚀着灵力,身体里仿佛能听到血r蒸发的声音,那种疼痛、恐惧足以让铁人崩溃!
一击即溃!绝强的手段,让敌方跟观者都生出深深的无奈,看场中的人衣袂飘飘,绝世面容轻扬,嘴角微微含笑,让他们心乱神迷的同时,一颗心也沉落到底。
可再失落,也不能放着场中情形不管,任火凤肆虐下去,就没人能够存活了——
“凤得,一起收手吧。”夏漱石终于开口,可絮乱急切的语气还是泄露了他的心境。
凤得轻蔑地冷笑一声:“呵,布了这么大一个局,你想动手就动手,如今你说收手就收手,未免太自以为是了吧?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人?”
夏漱石正要开口,凤得不客气地拦断:“你想说再斗下去对我也没有好处是吗?可惜,我却认为到最后吃亏的决不会是我,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夏漱石道:“可是这样一来,你将无法在翌、景两国立足!”语气平静,只是述说一个事实。
景国?凤得兴味的目光转向景玄天等人,开始摆出袖手旁观架势的这些人不知什么时候已走到了包围圈中,同盟吗?很好,事情越复杂才越有趣。
今夜的蹊跷凤得当然有所察觉,这么一会儿功夫,就能聚集这么多人吗?而且,疑点还有很多。
敢无所顾忌地出现在一国皇子重臣的面前,景玄天等人与夏漱石三人貌似有着某种默契,是早有协议呢,还是刚刚勾搭上?
有趣,翌韶齐与景国二皇子有交情,与大皇子也有“不得不说的故事”,他到底是哪边的人呢?或者他两边都不是,自己就掌控着某股势力?
两拨人有旧这方面,说实话,无双会那晚可真没看出来呐,果然,个个都是演技派。
哎,世上最不缺的就是聪明人呐,本来对自己身份各知三分的两拨人,凑一块儿去就知了七八分,夏漱石必然沿着文生的牌子查到什么,燕轻久知道自己的武尊修为,看到自己出现在紫云楼,结合那晚对紫恋裳的举动,不难猜测目的与第五灵脉有关,翌韶齐必然肯定了这一点,他该是清楚第五灵脉情况的人之一,在其中又扮演了什么角色?
两相对照,自己在景程的身份必然曝光,兼且一个所图不明、来历神秘的武尊,不怪会引起如此恐慌,让这些人联起手来搞出这么大排场。唔,不知理亲王是不是也c了一脚,若如此,燕轻久他们的动机就更复杂了。
凤得眼睑低垂,遮盖了一闪而过的寒意,那么,是不是也猜到凤沁瑶那边去了呢,分开近六天,自己这边已发生那么多事,不知他们的情况怎样。嗯,玄心鹤的话,燕轻久他们是认识的,估计也知道了身份,可四大家族查第五灵脉本就天经地义,照理说不该对自己有敌意,除非其中有另外的曲折或是误会。
凤得眼眸一暗,如此复杂的局势,若说全是巧合就太牵强,到底谁在其中搅局呢?
想想又叹气了,好嘛,自己就是那无辜的可怜人,哎,想不到躲懒也躲出麻烦来,再瞄到s向自己散发着各色光芒的术法,真是一刻没得消停,郁闷。
今晚的交易会是不是早安排好的,就等自己上钩?凤得皱眉,随即推翻了自己的猜测,不可能,应该只是顺势而为,早就布局妥当,而忍耐已久了吧?想想这几天跟这些人的接触,夏漱石给自己蟠龙玉佩又有什么意图?若说是纯粹交个朋友那也太扯了,罢了,管他藏了什么心思,埋了什么后招,放马过来就是!
是,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聪明人,可惜,自己却是其中最聪明的那个,在她身上耍花招,太嫩!——什么?她早就察觉了?不不,研究这些太劳心劳神,只能算比较聪明的法子,绝顶聪明的自己怎肯去做?
——呵呵,凤得蔑视天下,既然猜测人心麻烦,那就强到不须猜测任何人的心思!
绝对强大的武力有时就能说明一切,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所谓智谋只是说笑罢了,除非能绝智到让人自杀的地步(如孔明、楚轩),但是,对她来讲,力量与智慧一样不缺,那真是不完美都不行啊!(又自恋了~~)
燕轻久内心复杂地看着凤得,面上却不露丝毫端倪,此刻终于开口道:“收手吧,再继续下去你从此将遭到景、翌两国的连手封杀,理亲王的事朝中早有怨言,这样下去,即使你是武尊也不能全身而退吧。”
“哦,那你‘好心’劝我这些话的原因是什么呢?”凤得恢复了一贯的懒散,闲闲地抚唇而笑,配合她一身的男装,那雌雄难辨的魅惑立即席卷了每个人,无论男女都是一阵心驰神摇,不能自已地加速跳动起来。
燕轻久定定心神,才道:“我们的要求很简单……”
“要求?!”凤得打断他,“你没开玩笑吧,你们对我提要求?!哈哈,我第一次知道,战败者还可以向胜利者提休战要求!哈哈,太好笑了!
这种诡异颠倒的逻辑就是你们所谓的贵族特色吗?真是开了眼界。不过——”凤得声音转为轻柔,貌似询问,脸色却陡然寒了下来:“到底你自己是傻瓜,还是把我当傻瓜?如此不知羞耻的话亏你们讲得出来!”
燕轻久被羞辱得面色涨红,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
不待他发作,凤得摆着手,不耐地催促道:“去去去,还是讲废话的话就别出现在我面前了,要是想打就放马过来……哦不!我也被传染了你们的傻瓜病症了……我是说你们不打也得打,哼,到现在这种地步还想我手下留情么?”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既然你们开始就选择我与为敌,就该有付出代价的觉悟!见情形不对就转身,想什么便宜都沾到?没门儿!
第三十九章 隐秘一角
场面一时陷入了尴尬,僵持无语。
凤得老大不耐烦,她还没打够呢,怎能让他们找借口溜走——呃,说实话,就算找着借口她也绝不会理睬的,任你再冠冕堂皇,照打不误!
正当凤得不等对方重整旗鼓,打算乘胜追击的时候,耳内传来熟悉的声音,用的是传音入密:“ 凤得,我跟姬无悠世姐在城外的北坡等你……有紧急的事!”语速飞快,显得很急切,言语中似还有未尽之意。
凤得心下揣测了一番,传音入密是早早吩咐他们跟自己的联络方法,主因是不想太多人知晓自己的出身——越少人知道才越自由,尽管自己不想接受四家子弟特权,可知晓的人必然会主动提供优待,这种不知不觉的享受也是亏欠,不符自己的原则。
既然凤沁瑶说事态紧急,那这边就暂时罢手吧,不过,有一个人可不能放任逍遥……正当翌韶齐察觉面前的人神色有变,随即气息陡然凌厉,气势完全朝自己压来,心中大叫不好时——已经晚了。眼前一花,随即身体如遭雷击,登时喷出一口血来,身体被击飞三米多高,体内灵力完全失去控制,最后只能狠狠摔在冷硬的地面上,可最痛苦的还不是这个,被击中后反s性的那一眼对视,让自己的脑海轰然欲裂,睁眼如盲。
翌韶齐倒在地上,再也顾不得什么狗p皇家风范,双手死死按住头部,不住在地上翻滚,那一眼的彻骨冰寒仿佛侵入了他的灵魂,再也无法忍受地痛哼出声。
除了疼痛,更多的是后悔,一向理智的自己竟无视直觉到的危险跟这个人作对,实在是此生最大的错误!作为一个决策者怎么能忘记:永远不要跟比自己强大的人作对!那将是覆灭的开端。
从现在起收手,还来得及吗?
凤得可不知道翌韶齐的悔悟,她正一门心思往城外赶呢,注意,不是竭尽全力赶,她还控制着速度呢,这点距离对她来讲当然也就分分钟时间,可为别人的信心跟心脏着想,凤得特意放慢到“正常”的速度,小半个时辰后才看到了约定中的北坡。
凤沁瑶、姬无悠二人静静站在坡上最高处,仪容算不上整洁,神情却是掩不住的焦急与哀伤,见了凤得俱是大喜,仿佛一下子轻松了下来,神经也不再紧绷。——说来也怪,凤得这个极度不负责任的人,竟能带给所有与她接触的人莫名的安全感,仿佛只要有她在,一切都不成问题。
这种情况让凤得本人也能纳闷跟无语,这显然不是她想要的,可咬咬牙,总归是结善缘吧,不吃亏!
眼见两个姐姐级人物朝自己欣喜地扑了过来,凤沁瑶性子冷清,倒还克制,另一位就干脆揪住凤得袖子不放,另一只手匆忙地比划,可越急越说不清楚。
凤得及时制止了她的“自创手语”,一句话直指问题中心:“他们那儿去了?”
凤沁瑶此时也赶到一旁,她显然比另一个人表达能力强多了,回答得简要:“他们都被困住了。”可话中仍不掩焦急。
“怎么困住的?”凤得平静如常,这种态度显然感染了另两个人,终于镇定了下来。
可两人齐齐摇头,凤沁瑶道:“说不清楚,只有到了才知道。”
“那你们是怎么出来的?”此话一出就发现她们反应古怪,这问题很正常啊,怎么这么诡异,竟然脸红……凤得是真的摸不着头脑了,姬无悠也就算了,沁瑶竟然也这反应,可知情况“可怕”“紧急”到何种地步!
姬无悠有些呐呐地道:“他们,嗯,合力送我们出来的,损失了大半的灵力。”后一句终于从脸红中挣脱出来,有了些感伤。
“仅仅如此吗?”那你们还脸红个什么劲,可她知道此时不是追问的时机,把人救出来要紧,那么重要问题是:“困在哪儿了?”
两人又齐齐摇头,好吧,“怎么被困进去的?”又是摇头,晶润的水眸无辜又沮丧。
真给我一问三不知呐,既然如此——“哦,知道了……”
没了?!另两人等了半天也不见下文,凤得已悠哉地给小乌顺毛去了。姬无悠首先憋不住了,急切道:“凤得,你不管吗?”
“我为什么要管?”凤得疑惑地抬头问,“这完全与我无关啊,既不是我将他们困进去的,也不是我命令你们来查灵脉的,于我何干?”
姬无悠口吃:“可是,可是……”
“可是你们认为我该负责?奇怪,这应该是家族长辈的事儿吧,为什么不传讯回去而来找我?于情于理都将不通呐。”凤得似不经意地反问。
姬无悠又闭上了嘴,凤得也不勉强,看来有些答案暂时还是问不出来,算了,不知道也无所谓,说到底确实不是自己的事呀。
凤沁瑶在一旁也看到了这位世姐的为难,本也是焦急万分的她却忍耐了下来,既然察觉里面是有内幕,又怎肯跟别人一起自己的妹妹。——妹妹必然有自己的道理,她放心等着就好。
无意间看到凤沁瑶的反应,凤得略带赞赏地扬起唇,不骄不躁,这性子正是她所欣赏的,而且越来越欣赏了……还有,她对自己的信任和体贴,不管自己需不需要,只这份美好的情感就应当珍惜。——凤得只是冷情,而不是会践踏别人真心的混账。
对凤得的无动于衷,姬无悠愤怒又无奈,那样的说辞她没法反驳,可有些隐秘是不能说出来的,起码不是此刻,时机不到。可是怎么办呢,救人如救火啊,身处险境的人可等不了什么好时机,难道放任不管吗?
也罢,紧急时刻的情非得已是可以说得通的吧,姬无悠咬了半天牙,见凤得毫不妥协的模样,才闷闷地开口,声音小得像是自言自语:“他们也□乏术,族中其余小辈已经全数被安排闭关,此事只能由我们做……也只有我们能做,要童身之血的血契……”最后一句几不可闻,但还是让凤得听清了。
这才对,凤得轻轻扬眉,要她帮忙可以,可如果让她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出力,出岔子的几率还是有的,就算动手的是她;更何况,被请求参与的事情,有些情况却还被蒙在鼓里,不是令人格外不爽么?
就在凤得她们计划救援行动的同时,荒野某处,黑暗中一名黑衣人单膝跪地,以无比崇敬的姿态和语气对着前方虚无处道:“大人,一切正按计划进行,那些人绝料不到这次的真正布局,不出意外,这次突击一定能成功!”
凭空渐渐浮现出一团烟雾,慢慢聚拢成人形,可仍是浮动飘荡:“我要的不是限制在‘不出意外’下的情况,而是保证万无一失。重新安排,要让对方即使意识到了,也无暇他顾。期限将至,不能出任何纰漏!”烟雾中传出的声音不疾不徐,冷淡中有着不容反驳的威严,沉稳有力,跟无规律聚散的烟雾形成鲜明诡异的对比。
“是!”答得短促而坚定,充满了一往无前的决心!
对凤得来说,即使相处过一个月,那些人仍是不相干的——既然凤沁瑶不在其中。可主因在于,六年的养育,这次的成功闭关,认真算来她是亏欠凤家的。再有,沁瑶的脱困也有赖众人的“牺牲”,若一直袖手旁观,情理道义上都说不过去。——虽说要她讲情理道义实在稀罕!(作者小声:人品爆发也不过如此吧?——冷光消声——)
童身血契吗?凤得眯起眼,难道那些老家伙还将注意打到自己身上来了?真够可恶的……又不无邪念地想,四家里就没有些老处男、老处女吗?想到未婚的三姑姑跟四叔,难道——凤得邪恶地笑了(liao),而相隔千里的凤御冽、凤御雪同时恶寒~~
不知怎么被困,不知困在哪里,不知如何脱困,像是凭空消失又凭空出现……凭空吗?有了!凤得兴奋地睁大眼,那应该是一个特殊空间吧,太好了!
若是换了别人恐怕都无处着手,可遇上凤得,哼哼,不好意思,刚好有针对此种情况的特殊能力。
问清两人凭空出现的地点就在北坡附近,凤得就地发动了自融和空间能量后就自然领悟的空间感知,这种能力可以在一定范围内感知不久前发生的空间能量波动,并找到残留所在,用在这里再合适不过。
当初发现这个能力后,以凤得的定力也欣喜若狂了好一阵子,要知道空间感知可是空间c纵的基础,而空间c纵是武功、法术修炼到极致才能开始领悟的玄奥之术,所谓飞升、破碎虚空不就是这回事么。至于更玄的时间,凤得是不信的。
c纵时间绝对是无稽之谈,能改变的历史就不叫历史了,即使你能回溯到某点,改变了结果的空间也不再是原来的空间,因为按宇宙平行空间假说,一些岔口的不同选择将衍生出不同空间。所以,改变历史压根没有意义,不过是一些家伙自欺欺人罢了,凤得才不屑这个。
未知空间么?凤得有些期待了,研究这个应该能让自己的空间感知更精进,甚至领悟其它的空间能力也说不定。这次的救人之旅总算有些盼头了。
不多会儿,凤得便找到了线索,有一处的虚空并不紧密,也就是所谓的次级空间裂缝——想到这个,凤得还是有残念的,可谓爱恨交加,当初不就是被这玩意儿卷到空间乱流,历经磨难,最后扔到这儿来的么,若非自己灵魂强悍,早被碾成灵子存在了……哼,还得探查一下创造了这处特殊空间的人是否与那次空间裂缝有关,若是——,凤得含义复杂、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得旁边的两人都有些毛毛的。
——说不定,她还能回去看看。
接下来就好办了,强力将这处次级空间裂缝扩大,跳进去就行了——当然,前提是将三人用层层灵力、法术保护好。
凤得毕竟经验丰富,只一瞬间的絮乱,头脑就恢复了清明,观察到这是一处极荒芜、单调的空间,充斥着灰蒙蒙的灵子乱流,宛如混沌初开。双脚踏实,地面还只是沙土构造,目力所及处都不见水源,没有生灵,一片死寂。
——这空间的创造者无疑是位神通极大的存在,这里已经自成一界了,可惜,还只是雏形。
穿过裂缝时是抓着另两人的,她们都受不了那一瞬间的强压,失去直觉,此时还在昏迷中,——不同的是,凤沁瑶被妹妹扶坐着,而姬无悠就没有这么好待遇,直接躺在地上。
知道两人一时半会儿都清醒不了,凤得干脆决定留她们在这里,独自救出那几人,省的有人跟着放不开手脚。给两人施加了重重保护术法,这下别说外人,她们自己都出不来,想想,又加了个昏迷咒,保证在她回来前不会醒来,才飞身离开。
到了一处灵子较为安稳的地方,将在四境锻炼出的气机感知扩展到最大,全力搜索起来,幸好这是一个没有繁衍出生命的空间,搜索起来目标明确,但也花了她足足半个时辰,才感知到一些微弱的生命波动。重新将感知从四面八方收回,再集中到那一个方向,终于确定了方位。
赶到那儿,发现这次运气很好,一次就找到了目标,正是那七人没错,只不过原本风度翩翩、气度优雅的年少男女此时已是精神萎靡,满身尘土,满面菜色。也是,困了几天没水没食,又还不到辟谷的境界,嘴唇早干裂开,估计也饿得一点体力没有了,修为稍差的已昏睡了过去。
见了凤得,仍勉强维持清醒的玄心鹤、龙溟和大喜过望,如见了救世主呐,不自觉咧嘴而笑——不过那干裂而毫无血色的嘴唇,衬着惨白的面庞,美感是绝对谈不上了,只剩一些凄凉——美人末路啊。
这种时候还想这些乱七八糟的,凤得甩甩头赶紧回神。
即使是这张绝美却毫无表情的脸,他们都倍感亲切跟感动,不是他们吃不得苦,事实上困在这儿之前还经历了连番打斗,又耗费功力送修为最高的两位女子出去——难说不是考虑到凤沁瑶跟凤得的关系,早就精疲力倦,哪还撑得住连续的不吃不喝,若非博那一线生机,早昏沉过去了。
当务之急——当然是分食物给她们,这是姬无悠早考虑到的,凤得也刚好有存货,省的去买。将昏睡的人也弄醒,一番吃喝后终于恢复了些许精神,只是体内灵力仍然空虚,没办法,凤得只好忍痛拿出一些青阶晶石来,让他们立刻打坐恢复。
这番牺牲总算没白费,只一会儿功夫,七人就又活蹦乱跳了。——不愧是高阶兽晶啊!凤得r痛。
知道此地不宜久留,大家立马离开这里,先跟姬无悠两人汇合。于是等昏迷的两人睁开眼,要营救的伙伴竟然已经出现在眼前,一时怔愣,姬无悠更是毫无形象地张圆了嘴,简直可以塞进一只j蛋!
真是毫无淑女风范,凤得感叹,看沁瑶多镇定,不愧是她堂姐——虽然有些疑惑表情怎么木木的,嗯,一定是刚清醒的缘故!
第四十章 转眼聚散
世事不可能总一帆风顺的,交完好运就得走霉运了,这不,汇合后正准备重新开启空间裂缝,异变突生,面前的虚空一阵扭曲,空中蓦地出现了二十人,俱是黑色劲装、头罩蒙面的打扮,人人杀机凌厉。更糟糕的是,他们似乎有特殊的进出方法,完全不受穿越空间时的乱流影响,也让凤得痛打落水狗的计划落了个空。
没法子,对方人数是自己的两倍,状态比起这边的疲兵更是天壤之别,修为又颇为古怪,似乎也不是大陆上的寻常功法,可只看气势,就绝不会是弱者,凤得只好安排九人排成圆阵,各守一点,减少对敌面,以降低承受压力,不求制敌,但能自保。
好在困在这儿的七人先前已恢复了些,战况还能勉强维持不败,要以初见时的那个状态……玄心鹤骇怕地摇摇头,不敢想象,幸好、幸好……
清理完眼前的敌人,以他的功力自是绰绰有余,不由抽空往那人的方向看了眼,不由呆愕……饶是有了些心里准备,可眼前以一敌十,仍呈现绝对优势的女子,还是给了他震撼!进退从容,游刃有余,在敌众间游走的身姿竟还是优雅得无以复加,让人不得不怀疑这是搏命,还是游戏?心中千般滋味,不知是欣喜,还是愧然……
战时分心果然是要不得的,闪神间一柄利剑攻至,已来不及出招,只得尽力避开要害,危急间旁边的姬无哀帮忙挡了下,赶忙收摄心神,全力以赴。
凤得一边闪避一边攻击,貌似轻松愉快,其实心情并不好,按她的秉性这样的游击战打起来实在不痛快,不如招几个天雷,全轰翻了事!——在这个乱流遍布的空间,用这招再省事不过。
可问题是,这几个人不仅功力古怪,似乎还排演了某种合击阵势,威力甚是强大,更烦恼的是,以她的眼力看出,这个阵法还是残缺不全的,若人数再多一倍,威力将成几何倍数增长,就更为可怕了。
对她自然构不成威胁,所谓“一力破十会”,以她的实力强攻智取都不在话下。可别人不行啊,哪怕是另外九人连手,恐也毫无胜算——如以后再遇上,沁瑶堂姐就危险了。凤得只好多费些功夫,细细推敲阵势演变,在阵势将合未合时出手打断,同时消耗布阵者的灵力,这样一来,就造成了满场乱飘的情景。看似潇洒,但也是很累人的。
?尤其下手还不宜过重,将这些人都打废喽,留什么给堂姐他们增加实战经验呐?——所以说,凤得还是很辛苦的,用心良“苦”。
此时凤得并未用灵石遮掩修为,也丝毫不担心别人将自己看穿,另九人应该没这份能耐,而对手嘛,她还会放他们生离此地吗?退一步讲,就算对方用什么秘术走漏了消息,她也是丝毫不惧的,不谈留作后手的眸杀术,单论修为,等下次遭遇时,她必定已更上一层楼!——哪还能以今时为准?
黑衣首领已经又惊又怒,这四十截阵是主人亲自传授,四十一大阵,十人一小阵,人数不拘,变化万千。而他们四十人被挑选出来从小配合苦练,早已达到阵随心转,配合无间的地步,阵势全力发动时,紫阶高手陷入其中也得饮恨收场。私以为比高一阶的二十四合阵也只略逊一筹。
今日虽只调动了一半人马,威力打了折扣,可对方仅靠一人之力,竟让他们至今连结阵都办不到,每当走位换形,阵法将成时,都被拦得缓上一缓,以致功败垂成。
若非亲身经历,打死他都不信有人能如此破阵,甚至视主人的阵法若无物!
凤得左一拳右一掌地绊着这十人,看那边打顺手了,平淡指示道:“解决他们。”
几人本就在渐渐恢复,是越战越勇,听到指令立马反守为攻。而黑衣人久攻不下,已然有些急躁,此消彼长之下被立毙三人,剩下的以七敌九,也渐渐不支。
黑衣首领也是有苦说不出,原以为凭半数布阵者几个疲兵必定手到擒来,哪料遇上如此棘手的人物,以为他不想结二十人的中阵吗?这种景况完全是被出来的!上来便被住气机笼罩住一半人,完全不得脱身。刚欲传令剩余十七人退后结阵,话未出口就被凤得一掌打回肚子,转而喷出一口血来。
凤得也不追击,等姬无悠他们解决了那七人,才飘身退开,任黑衣人聚到一处,布阵成功。见姬无悠等面露疑惑,也不作解释,直接命令道:“闯阵!”
虽然不解凤得的举动,要知道从外破阵与从内破阵的难度有天壤之别,哪有舍易取难的道理?不过凤得积威甚重,九人当下只得奋起余勇,往截阵闯去——了不起就是拼了一死,反正之前也算只脚踏入过鬼门关了,总好过回去被小乌蹂躏………(可怜的孩子)
原本还存着侥幸,看凤得之前轻松自在,以为此阵就算厉害也有限,可一入阵,才发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儿!(真的错了,他们哪能将那人作为参照?能达到那样的境界,得bt到怎样的地步啊!泪!)
阵中可谓处处杀机,笑话,憋屈已久的十人终于迎来了新生,哪还不拼尽全力?——就算已经是强弩之末。
布成的四分之一截阵也确实不同凡响,最奇妙的是能转虚为实,虚实变幻间让布阵者攻击力迭加,造成数倍的伤害。
姬无悠等人在阵中步履维艰,压根放不开手脚,发挥不出实力,可对方依靠阵势变化,神出鬼没,一击即走,往往只能招架,却找不到反攻的物件。
无数次招式落空后,每人都产生了极大的无力感,那种全力出击却拍到空处的强烈落差,足以让人郁闷到吐血。而自己却频频中招,眼见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血染长衫,被到极处的几人反而生出一股豪气来,那是英雄末路的苍凉啊,罢了,“风萧萧兮易水寒,……”——如果他们这么想的时候能不往凤得这边看,就更有说服力了。
对几人故作视死如归的壮烈表情有些好笑,危机关头,边上掠阵的凤得终于开了金口,一串串指令——走生门、入伤门……退五、进九,三言两语,简略平淡,慢慢指引他们在阵中艰难行进,摸索此阵的规律,渐渐扳回劣势。
两相力敌时凤得却休了口,自己不是保姆,没心思时刻照顾他们,他们必须自己学会自救,激发自身的潜力。要破阵吗?自凭实力吧!——当然,她还是会保住他们性命的,算是偿还人情,以及做下人情。
好在这几人天资不差,一阵手忙脚乱后终于站稳了脚跟,渐渐能自行推演出阵势演变……终至破阵。阵破,布阵者亡。
几人已近乎虚脱,浸湿衣裳的除了汗还有血,敌人的跟自己的,狼狈不堪。虽则狼狈,收获却是巨大的,不但以后再不惧这四十截阵,而且打坐之后,竟发现修为有了莫大的提高,甚至清楚感到了心境的提升——这是种生死间的感悟,是单纯修炼所不能体会的。
可对着凤得感激是有,让他们再来一次那是万万不肯的。(切!真到那时还由得你们吗?)
为防止再遭遇一次阻击,一行人连休息都不顾,立刻返回现世。
等众人从昏迷状态中醒来,凤得这才有空问及他们这些天的经历,以及第五灵脉的事。原来假装昏迷后,紫恋裳便连夜将他们送到一处密地,说是要敬献给主上,可被抬上祭台后,却被一个不知是不是所谓“主上”的人识破,因为从始至终他们也只听到他的一声叹息,那声长叹悠远而玄秘,回荡在祭祀大殿里,不知何起,不知何终……可听在众人耳里却如钟鼓轰鸣,身心震动,以致露了痕迹。
凤得蹙眉,如此神秘的人物么,看来又是一滩浑水,罢了,已经蹚进去了,就彻底将水搅浑吧,她倒要试试这水究竟有多深。
玄心鹤接着叙述,被围攻后他们经历了几次大战,突围时却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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