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心不是我的错》第 2 部分

  想到聊天我不由哑然失笑,有次苏娟开着聊天室的窗口去了卫生间,那小子跑过去瞅了一眼喊:苏娟快来,里面有个叫'品茶读你'的家伙在叫春呢!
  对着他妈妈喊,眼睛却斜愣着我,一脸的坏笑。
  当时吓我一跳,叫春?有人冲着我的老婆叫春?不管对方是男的还是女的都够恶心的,真他妈的反了啊!我连忙也跑过去瞅,原来苏娟起了个破网名叫'春影',人家只是叫着她的网名打招呼。
  我说小钟你真……没法说你了。我告诉你,那个“叫春”有种特别含意,很成人的东西,也不是你这年龄的人能说的词,知道不?
  那小子嘬着牙花子说:啧啧,这成年人咋那么多见不得人的事啊!?
  ……
  我有的是时间了,干点什么?脑袋里又出现了那个找情人的念头。
  我很赞同驴蛋的观点,这情人不能随便找,弄不好玩炸了就连自己带别人都给伤了,最起码这情人不能离自己太近,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触景生情,看着电脑我就想起了一夜情之类的词,试试,试试,有民间歇后语说的好:养了孩子溺死,就为捣故着玩啦。
  于是我进入了本市网站的一个叫“人到中年”的聊天室,那里人气很旺,一百多口子男女在里面见了丈母娘叫大嫂子,没话搭拉话。
  我第一次进网络聊天室,是个典型的菜鸟,直白的起一网名叫'找情人',一进去就忽拉围上一大群人应招,把我乐得不轻,乖乖,这玩艺儿是灵呀哈。结果一问,全是些和我一样闲得蛋疼的老爷们。我赶紧把网名改成'男找情人',我可不想被那群疯狂的男人把我当娘们在网上给日喽,那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改了就好了,没男人s扰我了,可半天也没个女人理我。
  我那会儿也不会复制刷屏,好在我打字快,就一遍遍地打着:俺想找情人呀,俺想找情人。俺想找情人呀,俺想叫情人……是根据那首《我想去桂林》的歌词改的。
  这一来就出来几个男人骂,说我这老光g是想女人想疯了,还有个家伙给我出了个主意,让我把自己的旗杆砍断算了,省得那东西弄得自己难受。
  我一概没理他们,我一点同性恋倾向都没有,我也觉得男人臭,他妈的臭男人,这个臭字用绝了。
  我在那聊天室里待了俩小时,共有三个女人和我搭话,一个说了声嘻嘻,一个说了声哈哈,就和死了似的没动静了,全置我礼貌的问好于不睬。
  最后那个热情,开口就问:
  真想找情人?
  我说是啊,真想。
  凭什么?
  这语言简洁而直接,我一时竟没找出词来回答。
  说啊,凭什么?你那个够力吗?
  那个?当时我是真没反应过来。
  笨,就那个,。
  我c!你是人是鬼?是男是女?
  你这话倒象个挺威猛的男人,我是女的,不信我可以给你打个电话验证一下。
  我说行行,是得验明正身。就把手机号给了她。
  电话铃立刻响了,对方也是个手机,看不出是哪地儿的来。
  我喂了声,对方说话了,说我们还是网上谈,我不喜欢在电话里谈这事,放不开。
  乖乖,还真有这么厉害的女人!这一厉害把我的玩心给逗起来了。我就又回到聊天室去和她密谈。
  我说你喜欢威猛的?
  她说,当然。
  那我很威猛。
  描述一下,真要行我可以考虑一下。
  啊哈?还他妈一副居高临下的派头呢。
  我在电脑这边就嘿嘿笑了,这娘们肯定属于性亢奋的那种,索性让她过把瘾就死得了。想着,我就打下这段字:
  亲爱的,我曾参加过z市体委和性学会组织的大奖赛,力克群雄一举夺冠,我的表演项目是双手握住把一棵高约三米的枣树上的枣子打了满满一地。
  嘿嘿,这咋样?可我不想给你用,拜拜了您呢。
  然后我一把退出聊天室,真他娘的晦气,我想找情人可没想把自己当性机器或牛奶场的种牛给卖喽。
  5
  接连两天我在那个聊天室玩命的胡闹,可以说那个聊天室的颓废气氛引发了我做为一个成熟男人身上的兽性,当然我还没堕落到真靠那聊天室的污言秽语解决性欲的程度,我说过我的性意识不是那么容易被唤醒的。更确切地说,我表现出的是一种近乎少年时期的顽劣。
  新春之际,瑞雪纷飞,大门口的春联在寒风中瑟缩却充满着特殊的喜气,那是因为耳边的鞭炮声不绝于耳,空气中弥漫着醉人的火药香。我仿佛回到了二十多年前,正和一帮不知好歹的伙伴们玩耍嘻戏搞恶作剧,不过就是把用爆竹炸公厕的粪便改成了在聊天室用语言搅弄人性中的丑陋。
  我针对那些'无上装夏娃'、'穿睡衣的女人'、'天涯浪女'、'红粉夹人'、'常滑美女'等网名不时改着自己的网名,'伟哥裤男'、'勃大j伸'、'弟大物勃'、'渐入佳j'等等我都用过,我坐在电脑前一边胡说八道一边放肆大笑,几近巅狂。
  凭直觉我认为那些网名代表的绝对是些性饥渴的女性,如果是男人冒充的,那可是恶心透了,我不能相信男人会忍受另一男人用极其下流的语言把自己j污。
  那个给我电话后被我奚落的女人就是证明。
  巅狂过后我陷入了无边的悲哀和恐惧,我想起了我家小子那句话:你们成年人咋那么多见不得人的事啊?!
  深刻呀儿子。我在心里默默称赞着那个我把他带到这个世界上来的古灵精怪的孩子,甚至后悔没和他娘俩到温暖潮湿的南方去转转。
  这世界上还有一个成年人的心灵是片美丽的净土吗?
  我疑惑。
  蓦然竟感到一种透不过气来的沉重,我把儿子带到这个世界上来了,我就得对他负责,这个道理很浅显。可我能担当起这个重任吗?
  我还是疑惑。因为我经常找不到自己,一个三十大几的人找不到自己是多么可怕的事情。可我意识中非常强烈的一个愿望就是给儿子一个真实的世界,因为他会慢慢长大成人,他要和各种各样的人打交道,我不想让他和个太空人来到地球似的见了什么都大惊小怪,轻易就产生幻灭轻易就被伤害。所以自他牙牙学语时我就和他说大人话而不把他当小孩子,这种教育成功与否还有待验证。
  可我本能的不想让儿子知道我,他的父亲的丑陋。我没法向他说清我之所以如此丑陋的原因,我自己也不甚明了。
  我无法对他解释我想找个情人,在她妈妈外再有个身心都属于自己的女人,他的年龄无论如何理解不了我这个念头产生的根源,我只能瞒着他,瞒着当事人外的所有人。
  对不起了儿子,我还得找我的情人,有一天不幸被你知道后我再向你解释。
  我离开了那个让我对女人颇感失望的聊天室,来到了“三十情怀”,并注册了一个网名叫'真心大哥',进去后我就坐在电脑前等待,我喜欢后发制人。
  这里人气虽然不如前一个红火,气氛却纯净了许多,网名也都是春花秋月涛走云飞空谷幽兰孤帆远影等等很浪漫很有意境的文字。
  陆续有女性化明显的网名和我搭话,问我喜欢什么话题之类的,还想查我的户口,我就表现的很淡然,我说我来这个地方是聊天的,也就是漫谈,有感觉就聊没感觉拉倒,我不想搞成关于哪个主题的研讨或演讲会,我也不想对我一点不了解的人说出我的年龄职业户口所在地。
  对方就讪讪地离去了。
  我记得非常清楚,2001年古历正月初三的那个下午2点左右,黎静的话语出现在我的电脑屏幕上。她用的网名是'我心如水'。
  她很小心,第一句话只打了我的网名外加一个问号。
  真心大哥?
  恩。
  哦。
  哈哈。
  呵呵。
  你心如水?
  恩。
  哦。
  呵呵。
  哈哈。
  发自内心的微笑就是那时绽在我脸上的。
  你心如水是怎么回事?
  你以为呢?
  哦,我心如水!我连忙打开论坛上我贴出的一篇怀旧文字,把其中一小段内容复制给了她:
  ……妈妈,你可知道?在你背负沉重冒着大雨脚踏泥泞的时候,你背上小儿子稚嫩的心已渐渐化做了水的世界?一个他今生今世再也走不出的水世界,一个可以吞没丑恶可以荡涤污垢的水世界,一个可以净化灵魂可以载美好之舟扬帆远航的水世界。这世界是温和的又是强硬的,是随意的又是执着的,她深不可测而又纯洁如镜,她飘飘渺渺而又浩浩荡荡……
  那边很久没有回应,掉线还是又找到新的聊伴?我更愿意她在品味我的文字。
  果然,她的注意力仍在我这儿。
  是你写的?你心也如水?还是这样一种……水?这么巧?
  我说是啊,是挺巧。想了下我又加了句:
  一切必然性都是处在偶然性的交叉点上的。
  哦。能告诉我你是做什么的吗?自由撰稿人?
  我想了下说:
  就算是吧,我写东西全凭性情,很自由。
  是发在网络上的?
  是。
  把你发文章的网址给我好吗?还有笔名。
  我就把我贴文章那个论坛的网址复制下来给了她,并说了贴文章时用的网名。
  谢谢。
  能看我文章得谢谢你。
  你真是个大哥?
  我说应该没错吧,首先我知道我是个男性,是男得不能再男的男,不是难得不能再难的难,其次我感觉你可能得小我十岁,我三十七了。
  呵呵,你很幽默,你还很有感觉 。不到十岁,是八岁。
  一样,八九不离十嘛。
  呵呵。
  这女子爱笑,根据我的经验,爱笑的女子都爱哭,爱哭的女子都容易被打动。
  是不是没话说了?嫌我老?
  呵呵。
  呵什么,还不叫大哥?叫声叔叔我也没意见呀哈。
  去去,谁知道你咋回事啊?没准你是个小毛孩呢,我可不愿泡小弟弟。
  哈哈哈……我笑得很响也很悲哀:
  我到是想活回去,可实在无能为力啦,年轻是金。
  恩,我也老了。
  你?呀哈?你该不是说我老的睁不开眼了吧?
  呵呵,哪儿有。男人和女人不一样,男人怕小,女人怕老,男人三十一朵花,女人三十老大妈了。
  哦哦,学问呀小妹妹,深刻啊小妹妹。
  去你的。
  好吧,我还真得去了,再见,亲爱的。
  没等她回应我就果断地退出了聊天室。这网络和现实里差不多,只是少了层思想伪装多了些身份虚幻。她给我的初步印象不错,我知道什么叫欲擒故纵。我已把那论坛的网址给了她,要想找我她会有办法的,一切随缘了。
  下午四点多驴蛋就开着他的捷达来了,坐在车上打电话要我出去。我问什么事,他说有几个朋友在他家聚会,要我去陪一下。我问都谁去,他说是帮小兄弟,你去了就知道了。我说不去不去,你不说清楚我不去。他说你摆什么臭架子啊,不就一破警察吗,老子我都懒得干了你不知道?我说你行,你是天下第一大牛。他说去你妈的吧,不和你开玩笑,全是我生意上的小兄弟,有几个你在我办公室见过的,他们都喜欢听你穷侃,快点啊,去给他们上一课,哈哈。我说那行,到时候你可别怨我拿你兄弟们开涮。他说没问题,那帮小王八蛋脸皮厚着呢。
  来到驴蛋那一百四十多平米装修豪华的家,见一十八、九岁的丫头正帮着驴蛋的小媳妇在厨房里忙,客厅里坐着三男三女。
  我只瞄了那丫头一眼就知道是驴蛋雇的保姆,那丫头一脸清纯,同时掩盖不住一脸怯生生的乡气。
  我对驴蛋说你个狗日的资本家剥削起贫下中农子女来了,大过年的也不让人回家看看?
  驴蛋说哪儿啊,二十八就让她回去了,初二她又自己跑回来了。
  我说你个的家快成少女集中营了,还是小心点的好,别将来不得好死。
  驴蛋呵呵地乐。
  见到我后,那三男三女都站了起来,一迭声地说钟哥过年好。
  果然,那三个男的我认识,都是我辖区内一家大型企业要害部门领导的公子哥,那三个女的却一个也没见过,不是他们各自的媳妇倒是显而易见,从年龄、打扮上看很象是在夜总会练歌房做事的小姐。
  我和那几个公子哥一一握手,分别称他们徐总、贾总、崔总,他们就说干嘛呢钟哥,想折煞兄弟们呢。
  我说那好,我就叫你们小弟弟了哈。
  他们就又都笑着说,别,别啊钟哥,小弟弟那是啊。
  我说,哈哈,还有这一说?
  其中一个把头发染成黄色的女孩接话说,别听他们的钟哥,他们老不要脸呢。
  我听出这小妞是东北口音,就笑着说,是啊,东北人都是活雷锋。
  男男女女都很开怀的笑。
  我说三位小妹妹……哈哈,这小妹妹没别的含意吧?
  一家人就又笑。
  我说,要是没有别的含意我就接着说了,三位小妹妹头发可是各有特色啊,往路口一站开车的司机准小小心翼翼地盯着你们看,红黄绿,三色常明灯,不过你们可别乱伸脑袋,省得把交通秩序整乱喽。还有一点我搞不明白,你们把头发染成三种不同的色,是怕那三个小子认错了人,做个记号吗?
  她们说:
  钟哥是逗。
  钟哥真逗。
  钟哥特逗。
  那几个男的哈哈笑着冲比他们小六七岁的驴蛋媳妇喊:嫂子别忙了,弄那么菜干嘛?过来陪兄弟们喝酒吧,让小芹上菜。
  驴蛋媳妇一边答应着一边过来了,顺手摘掉了腰上精巧的花围裙,见了我后很文静地喊了声钟哥好。
  我笑着把我从礼品店买的一个酷似张乐平漫画中三毛的丑娃娃递给他,说,你看这孩子是不是特象你家蛋儿?
  驴蛋媳妇高兴地接过去有些夸张地抱在怀里,对着那三个公子说,你看人家钟哥多会办事,哪象你们呀!一个个嫂子嫂子叫的倒很甜,哼。
  我说行了莫莉,再夸我可就坐不住啦。
  菜大多是超市里买的成品,只不过用微波炉加了下温。酒是好酒,五粮y,烟是好烟,软包中华。
  我把玩着一盒精制的烟问那三个家伙,这烟多少钱一盒了现在?
  那姓徐的公子说,找人从北京弄来的,便宜,才六十。
  你天天抽这烟?
  他呵呵笑着说,是啊钟哥,习惯了,除了这个抽什么烟也不对劲。
  哦,一天抽多少?
  一般是一盒,要是打麻将,三盒还不够呢。
  我看了眼低眉目顺目麻利上菜的保姆小芹,心想除了吃住,驴蛋每月也就给她三两百块钱吧。
  钱,这些小子们有钱。我知道他们的钱是怎么挣的,他们老子所在的那家企业生产一种很抢手的工业原料,他们只要找他老子的部下开个条子就可用低于市场价一大截的价格将那所谓“计划外”的原料弄到手,然后再用比市场价高一截的价格卖出去,其间差额就到了腰包里。他们往往是买主求上门来才拿了对方那高价的钱去开条子和提货单,然后把条子给对方,发票可以找个蛋儿那种贸易公司随便开,想怎么开怎么开,他们会给蛋儿一点所谓的管理费。左手进右手出之间他们一次赚个三五万块很正常。那些急于得到原料的买主找到他们就等于把那部分钱送给了他们。说白了,他们卖的是他们的爹,是他们爹手中恐怕连自己也搞不清是谁给的权力。
  几杯五粮y下肚那三男三女都面红耳赤了,我和驴蛋酒量大,蛋儿媳妇说是怀孕了滴酒不沾,并早早去了卧室休息。那六个人就更肆无忌惮了。
  这会儿我彻底看出来那三个彩头女孩是做小姐的了,去卫生间起落身之间,她们根本不在乎坐在了谁的腿上,根本不在乎是谁在她们身上身下乱摸胡抠,只一味兴奋得狸猫般尖叫,撒甜得发腻的娇。
  小芹一直和酒店服务员似的围着酒桌侍侯,我心想这孩子可开了眼界了,也不知这个小小村丫怎么消化眼前的现实。
  驴蛋大概看出了我眼中的忧虑,挥挥手把小芹支出去了。
  那个姓崔的公子提议玩猜火柴脱衣服的游戏,并大着舌头说钟哥你和吕哥猜错了不用脱,我们六个玩给你们看,呵呵,你别拿铐子铐我们就行。
  那个黄毛小姐看来是真喝多了,竟伸开胳膊揽住我的肩头用十足的婊子口吻说,不嘛,就要钟哥参加嘛,小妹妹想看看警察哥哥的枪嘛。然后是一阵冲破屋顶的浪笑。
  我摘下她的手臂笑着说,警察哥哥过年没带枪,喝酒时也不带枪,要是带了先一枪打飞你的黄毛。
  驴蛋跟着打哈哈,说:他的枪法我知道,要打飞你的黄毛非瞄你脐下三寸不可!
  我感到这样下去这六个人发生群交的可能性不是很小,我早已注意到驴蛋那四十平方米的宽敞的起居室里摆了一圈豪华沙发还铺着厚厚的地毯,干那活方便着呢。
  这工夫警察朋友得撤离现场了,我想。
  我的手机恰到好处地响起来,连忙出餐厅接听,我家小捉鬼的钟奎在那边说:干嘛呢老钟?一人在家你可别不学好呀!
  真他妈妈的。我在心里暗骂了这小子一句,嘴上却说:当然当然,请党和人民及小钟同志放心。咋样啊儿子,和妈妈玩得高兴吗?
  嘿嘿,那个你就不要c心啦。说完就把电话给挂了。
  我抬起头来,见小芹正站在过道上怔怔地看着我出神,便对她笑了下。
  大哥。
  唔?你别叫我大哥,叫我叔叔,钟叔叔。记住了小芹,你家男主人是你吕叔叔。
  然后我冲着餐厅里的男女喊:
  对不起啊兄弟们,有任务,先撤了!
  说完我拉开门冲下楼,扬手叫了辆出租钻了进去。
  到家后已接近晚上10点钟了,我给自己泡了杯茶,坐在沙发上出神的工夫我想起了那个叫'我心如水'的女性,就打开电脑上了论坛,试图找到她的信息。我接连点开了我的几篇文章,都没有发现她的回复,这使我非常失望。
  我心有不甘地用'真心大哥'登入了那个聊天室,目光还没看清房间右侧的网名,就接到了这样一条信息:
  '我心如水'对'真心大哥'悄悄地说:从你走后我就在看你的文章,晚饭是在电脑前吃的。你终于回来了,大哥。
  从我登入到收到信息不过几秒钟的时间,她就是打字再快也不可能是见到我网名后现打的,这说明她在打好这段字后的一段时间里没和任何人搭话,而是眼睁睁地等我的网名出现,我一出现,她就点了发送键。
  看着那句话,想到这一层,我的感觉象小时候站在灶台旁妈妈揭开了锅盖,蒸腾的热气扑面而来,把我的双眼打得潮潮的。
  6
  我的心底陡然泛起久违的柔情,这种情愫使我变得拙口笨腮,我沉吟了许久才打出这样几个字:
  我回来了小妹妹。
  那边的反应也很慢,似乎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我紧盯着屏幕,想象不出对面那个女性的具体形象,可我在拚命拼凑,拼凑的全是我脑海中关于女孩的美好记忆。
  我把你那篇很长很长的文章看完了,大哥。我写了个回复,可我没敢贴到版子上去,我在这复制给你看:
  我用了六小时的时间才看完你的《梦中天堂》。
  你的描述自然、生动、诙谐。没有对生活的深切感悟,是无法表达出这一切的。如果把你这些文字串起来拉直了,那就是一条生命的长索。捋着它我就像来到了属于你的时光长河的某一个阶段,在那里,我与小说里的人物一起生活、一起成长,我与他们一起经历了生命中的喜怒哀乐、酸甜苦辣。
  我笑着看完这篇长长的、长长的文章,却感到心里酸酸的苦涩,用手一抹,脸上已满是泪水。
  哦,这样?
  恩。
  哦。
  我真看哭了,也看笑了。整整六个小时,我坐在电脑前一会哭一会笑,我好长时间没这样了大哥。那是你的自传吗?
  我的判断没错,爱笑的女孩必爱哭,爱哭的女孩容易被打动,这是个情感丰富而细腻的女子,正是我心仪的款型。
  我说是啊,算是个自传体小说吧。
  文如其人,看来你是个好大哥。
  不不,我的反应非常强烈,我说,千万别那么认为,文如其人只是部分成立,我绝算不上是个好大哥。
  呵呵。她在那边笑了,情感变化是快。
  为什么不回到我文章下面?
  我不敢回,给你的回复很多,还都是些女的,红色网名。
  呵呵,那与你有什么关系?对了,再重复一遍,千万别拿我当什么好大哥,我最多算是个……真心大哥。
  真心?呵呵,你对谁真心?是对跟在你文章后面回复的那些女的吗?
  当然当然,我喜欢女的。
  早从你文章里看出来了,你从小就挺那个。你有点狂,有点倔,还有点怪怪的坏,反正你……挺让人疼的,嘿。
  真是乖乖不得了啊,我惊讶于她感觉的准确性。
  哦哦,小妹妹,你这话才让人疼,真想疼你一把,呵呵。
  去去,我看了你发帖的日期,你上论坛快一年了,疼了多少妹妹了?我看你在版子上和人家嬉皮笑脸的,哼哼。
  哪里哪里,我那是打情骂俏。
  呵呵,你自己挺会给自己找词啊,对,是打情骂俏。你见过她们吗?
  见过,见好多了。
  哦?你都疼了人家一把?
  嘿嘿,想着呢,可没疼成,妈的。
  呵呵,人家不让你疼?
  嘿嘿。
  你什么意思嘛你?说话,别光嘿嘿。
  实话告诉你,你大哥可不是那种见菜就往筐里剜的人。
  恩,应该是。
  什么叫应该是呀,就是。
  就是就是,呵呵。
  恩,这才乖。
  去去,真拿我当小孩子?
  不,我拿你当大孩女。
  哼,我不信你就一个没看上。
  看上了一个,这不正泡着嘛,嘿嘿。
  打你。
  嘿嘿。
  人家问你正事呢,跟你后面那些女的你真一个没看上?是她们长得不漂亮吗?
  恩,主要是。
  哦?你喜欢美女?
  废话。不过不是美女我也喜欢,只要她具备我敬重的品质或才华,可那种只能做一般朋友,还有就是,美女在我眼中是个变项。
  哦?还有不是一般朋友的?那是什么朋友?
  情人呗。
  啊?你可真敢说,不怕你夫人和你没完?
  让她知道了,我还是我吗?
  恩,那倒是。呵呵,你又不知道我漂不漂亮,怎么说看上我了呢?可见你张嘴就胡说。你真想在网上找个情人?
  真想。我感觉你丑不了,你应该是长得挺清秀的那种女孩吧?还有,我喜欢你又哭又笑的个性。
  那边回话慢下来:
  我不相信网恋的,大哥。我也很少聊天,不过我喜欢和你手谈,这好象有点缘分。
  小妹妹,我要告诉你我是这几天才在网上聊天的,在你之前我没有一个聊友,你信吗?
  我不知道。
  那你就信了吧,我说的是真的。
  恩。
  乖。
  恩。
  我真有点喜欢你了,这就意味着小妹妹你——在劫难逃了。
  我看了下表,已是午夜时分,就说:
  今天到这了亲爱的,下课。
  不。
  听话。
  就不。
  我沉了下问:一个人在家?
  是。
  把你电话号给我,我打你电话。
  不。
  为什么?
  我害怕。
  怕我?
  恩。
  哈哈,那好。那就等你不害怕的时候再给我号。
  恩。
  那再见了,大孩子。
  不。
  恩?
  我略一思忖,把我手机号给了她:
  想通了就给我电话吧,24小时为你真情守候。
  打完这行字,我又是毅然决然地退出了聊天室。
  把浴盆里放满热水刚想跨入时我感觉今天的故事好象没完,便光着身子出了卫生间,把手机取过来放到面盆台上,这才有些疲倦地钻入那盆热水。
  水,温柔似水,我心如水。在寒冷的冬季精赤条条地浸没在一盆温热的水中想想已往的日子是很惬意的,不论那日子是酸甜还是苦辣,如果再有一个能激发出你想象力的女人,那就更惬意了。
  我的眼前鬼魅似地出现了一朵花,一朵摇曳多姿,自少年起我一直看不分明的花儿。
  泡在浴盆里的时刻是我身体最放松,思维最活跃,情感最脆弱的时刻。我的情感随着我的思维东南西北地撞,想起高兴的事我会微笑,想起愤怒的事我会咬牙,想起悲哀的事情我的眼角会渗出泪珠。到了最后我的思维无一例外地会集中在那朵奇异的花上,她带给我的情感历练我已无法用语言描述,半睡半醒之间我觉得那恐怕就是我活在这个世界上的精神寄托,也就是做为我这一个体的图腾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瞑瞑中等待的手机铃响起来。
  我闭着眼睛接听。
  喂……
  一个有如天籁的女声,纯净,遥远,飘忽,象春天的海风。
  尽管我没看电话号码,我还是毫不犹豫地应了句:
  大女孩,我是真心大哥。
  我知道我的声音柔和得可怕,因为压得极低,还带有一种深深的忧郁和微微的痛楚。和苏娟恋爱时她曾说我的低诉和交谈是一味毒药,一味能销魂蚀骨的毒药。这与我天生的音质有关,当年我曾做过一段市人台的业余文学演播员,应聘时当时的文艺部主任,一个国家一级播音员曾说过,没想到,真没想到我们z市还存在着这么一种令人过耳不忘的声音。他曾试图说服我做专业的文学演播,可我没听他的,我不想靠父母给我的声音混饭吃,而是借政府公开招干之际从一家企业考入了公安局,我当时幼稚地认为那才是一个男人应做的职业。
  你终于想通了,亲爱的女孩。想我是么?
  说这话时我根本没用大脑考虑,这也是后来黎静说我特会煽情原因,她说你真是色胆包天,呵呵,是个天生的流氓。我回她的语言是:懂什么呀,因为我爱,所以我自信。
  女孩,想我吗?想我就告诉我吧。我又说。
  那边没说话,而是传来隐隐地抽泣声,我知道这不是悲痛的哭泣,而是一个内心娇弱的女子无端的发泄,这种哭泣能泡软任何一条铁汉子的心。我的心底一阵抽搐,眼睛也变得湿润起来,一种久违的痛而快的感觉象那盆热水覆盖熨贴着我的身心。在她低低的若隐若现的抽泣声中我闭着眼呓语般地继续说:
  我知道,你想我了女孩。你和我同处在这个城市中,我们相距大概要有十多公里吧。你那儿和我这儿一样,冷。外面还有鞭炮声在零星的响起,漫漫长夜里有雪花在飘,在寂寞无声地飘飞。不信你就拉开你厚厚的窗帘看一下吧。鞭炮声你听到了,雪落大地本是没有声音的,可你还是听到了。那声音使你想起了很多往事,往事让你感到孤单,你的心底泛起酸涩的寒意,整个寂寥的冬夜充塞着你脆弱敏感的心。所以,你想我了,想一个在你头脑中一个神秘的充满个性的大哥了。
  那边的抽泣声高起来,声音变的象真正意义上的哭泣。
  来吧,我亲爱的女孩,我也想你了。我这儿有一盆温热的水,我赤l着浸在里面,就象才从妈妈腹中出生的样子。我的脑海中除了你…——我梦里云端中的女孩,就什么都不存在了。我,想你了,想得厉害。女孩,你是象百会花一样纯洁的人么?你是象天上星星那般莹亮么?或者,你本就是小草上一颗晶莹滚动的露珠,你只在太阳出来之前存在,阳光会使你蒸发,蒸发了的你是不留水渍的,因为你纯洁。
  告说我吧女孩,你想我了,起码现在你想我了,和我一样,想得厉害。
  伴着哭泣声传来一句时断时续的话:
  ……你是……魔鬼,你是魔鬼……
  是的女孩,我是魔鬼,一个心中充满着欲望却永远实现不了的魔鬼。我好渴啊女孩,我体内的水份正从我的眼角溢出,我想你,我的欲望中现在只有你。
  你躺在床上是么?你已在热水中浸泡透了,你的全身已经彻底放松,你的脸上已满是泪水,你想我了,女孩。
  想我你就来吧,让我抱抱你吧,让我亲亲你吧,让我轻轻抚摸你柔滑的肌肤,我会缓缓脱去你的睡衣……它一定是素色的,那上面有你的体香,是茉莉的气味么?
  ……不,不,你别……求你了,你别……哦,我……
  我已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她的声音使我的幻想愈发清晰,我的话语象自来水般向外流淌:
  我会由衷地欣赏你,欣赏你美伦美唤的l体,你是我眼中一方没有污染的土地,我的眼中已噙满了泪水,我深沉地爱着你,我的宝贝。我看到了你胸前那两处玲珑的凸起,那用来哺育的暗红是两颗熟透的小巧的草霉……我是多么饥渴呀宝贝……
  ……啊……哦,我求你,求你别再说下去了……我,求你了……哦,哦……
  那边的声音明显出现了渴望色彩,而我除了幻想中的那具美体,灵魂中早已空空如也。
  女孩,我亲爱的宝贝,你腹地上绽开的,是什么?那是是一朵美丽的墨菊呀,是……哦,我无以表达了女孩,我,多么想闻闻那朵花啊,那是怎样一种迷人的馨香啊,我快要死了,让我死去吧……女孩!
  那边的哭泣和呻吟已经搅在一起,无法分清快乐还是痛苦,在这两种声音之外是她喃喃如梦的话语:
  ……啊,你……你是个坏人,你是个坏人……啊……,抱我,抱我……啊……你抱抱我吧……哦啊……
  她在急剧地喘息,这喘息声有如波涛汹涌,又如暴雨倾注。
  蓦然,伴着一声压抑的,近似凄厉的叫声,那喘息嘎然而止,世界在那一时间痛苦而快乐地死去了。
  沉寂过后,那边传来山洪暴发似的嚎啕,而我确如一堆被剔了骨头的r一样了。
  我几乎是用气声在她的耳边呢哝:
  哭吧女孩,想怎么哭就怎么哭吧。我希望你不要忏悔,你完全可以把今天这一切当做一个梦,实际它可能就是一个梦。我不知道你是谁,为何会在这样一个合家欢聚的日子里如此寂寞,就象你不知道我是谁,为何如此孤单一样。你只是我的一个幻觉,同样我也是你的。请你记住我的电话号码,可你永远也别去查它的出处,我们就这样吧女孩。这很好,想我了就打电话找我,再一个我请求你,千万别告诉我你不美丽,你如果是美丽的就和我说一声吧,我会更爱你的。
  在我的叙说中她的哭声渐渐低了下去,后来变成乖觉而娇柔的恩恩声。
  人生不过几十年呐,我亲爱的女孩,你心如果不想沉寂,就把她放飞了吧,她会在无垠的空间里找到属于她的一片沃土,她会享受阳光雨露,她会绽放出鲜艳的色彩和沁人心脾的芬芳……
  我听你的,我都听你的,我愿意听你的……怎么会这样,我怎么……
  声音陡然消失,我手机的电量已经耗尽。
  7
  谁说春梦了无痕?不到八点钟我就醒了,可我赖在床上没起,脑海中还在想象着那个叫'我心如水'的女子的形象。我在千万遍地祈祷,乖乖呀,你可千万别长得和个恐龙似的,真要是那样我一腔激情可就全他妈的废了,那感觉绝不亚于才吃饱了饭后挨了一记窝心脚。
  我不理解包括驴蛋在内的好多男人怎么会对所谓的“丰r肥臀”感兴趣,愣说那样才叫性感。真他乃乃的,我宁可要一点也不性感的窈窕淑女,用新潮点的话说叫骨感美人。都说燕瘦环肥,各有其味,看来我还真不是天生的流氓,我要的是燕瘦燕瘦。煮得好的肥r我还是能吃一点的,让我冲着一堆肥r使劲,不管是白花花的还是黑乎乎的,您杀了我得了。
  说起来这也缘自我幼年时期的一个记忆。忘了是哪一个夏天,我闲着没事在菜市场遛哒,大老远一个胖大女人大呼小叫着向我奔来,离我三尺远我就感到了她火炉般的蒸烘,她蹲下身来揽住我,叫着我的小名嘘寒问暖,本来我就热得发晕,经她一揽一抱我差点没死在她的怀里。当我奄奄一息地指着瓜摊上那片片切开的西瓜想让她请我一片时,她就一路呱呱呱呱笑着跑她娘的了。
  根据我的语音学知识,'我心如水'不会是个肥肥。肥肥的声音一般象大倍司,而她的声音象小提琴。
  手机断电后我直接充电没再开机,文武之道一张一驰,密度大了不是好事,该吊胃口时还是要吊那么一下子的。我不敢吹牛说我的声音会让她刻骨铭心,估计一时半会她想忘了我是很难的。平心而论,仅就她那声音来讲,我也难以释怀了,那份焦渴的喘息,那份软软的呢哝,特别是那声欲抑还扬的休止以及巅峰过后那份忘情的哭泣给我的感觉一点不亚于我二十岁时被那个叫香香的十七岁女孩在肩膀上咬出牙印来时的感受,痛切啊。
  香香是我刚在企业参加工作时工会组织的一次文艺汇演上认识的,她来自我们厂子一个边远的矿山,距我们主厂区数百公里,丫头长得小巧玲珑眉清目秀,一曲《兰花花》唱得回肠荡气群情激昂,而我的诗朗诵《风流歌》也收到了相同的效果,一时间我俩成了演出队的金童玉女,我俩对视的目光便有电光啵啵作响。
  在一个y天的下午趁家中无人我把她勾回了家,进到属于我的那个小房间我就学着当时一部叫《不是为了爱情》的电影里男主角的样子抱住她,不管她真挣扎假挣扎地在她脸上脖子上喘着粗气猛啃,直啃得她满面红潮一脸唾沫,然后把她压在我的单人床上撩起了她没有纽扣的红衬衫,她不再挣扎却开始嘤嘤地哭。她一哭我就傻了,这他妈的和电影上演的不一样呀。便问她你哭啥啊,不愿意就算了呗。她哭着说俺啥时候说不愿意了?我说愿意你哭啥?她说俺就是想哭了咋的?我说那行,你愿意我就不算强暴民女,我继续了啊。说着我就解开了她的腰带把她白色的小裤衩卷到膝盖上,定睛往那要紧处一看我的两腿就软了。花儿,那分明是朵花儿啊,我怎么能对着这么朵美妙绝伦的花儿下毒手呢?想着我不由自主地蹲在了她的腿间,把头埋在床沿上,我听到自己喉咙里发出一阵呜噜呜噜的怪响。
  香香哭得更猛了,我连忙给她提上裤衩说,算了香香我不害你了。香香一把将我扯伏在她的身上,张嘴就咬住了我的肩头,我觉得肩膀上那块r快被她咬下来了,可我一声不敢吭,抽着冷气淌着冷汗忍着。不知过了多久她松了口,一边提着裤子往外跑一边喊,钟立秋你个大坏蛋,俺要是怀了孕俺妈可饶不了你!
  我的思维象只才被砍了头的鹅,挺着脖子瞎窜。我想起了我的另一铁哥们,我们局巡警大队长仆得水,没事跑我办公室瞎扯时正好听到我的同事们在议论一起少女怀孕的事儿,那家伙守着一群小弟兄扯起了他的新婚之夜。他说他妈的现在社会是进步了啊,十四五岁的男孩女孩就知道凑一起猛整,还能整出孩子来!俺那天晚上把老婆脱光了却怎么也下不了家伙,家伙硬是不好使他娘的了,平时没见着那玩艺儿时的劲也不知跑哪儿去了。这可咋着是好?俺爹俺娘还等着抱孙子呢,关键时刻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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