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女佣》第 5 部分

  咦?我没想到。
  他就这样拉着她的手,两个人几乎是挤在一起,这样亲密的接触让她心跳加速,而且不自觉的红了脸。
  但是康淳希似乎没想到他可以放开她的手,让她自己处理就好了。
  妳今天怎么了?心不在焉的,餐具摆错就算了,连甜点都烤焦了。
  因为心虚,所以她的声音有点大声。我没有呀!才没有呢!
  没有就没有,妳干么脸红?
  是因为太热了。
  是吗?不是因为我正抓着妳的手吗?他邪肆的一笑,放开她的手退后一步。
  原来他知道,真是可恶!
  当然不是,是烤箱的门没关,所以这里有点热啦。
  这样呀,我还以为妳是在为了我而烦恼,所以才整天魂不守舍的。他双手抱胸,唇边带着捉弄的笑意,我原本以为妳没注意到我的魅力,原来……
  真恶心,亏你说的出来。看来她跟自己争论时,的确提了他的名字。
  恶心?他靠近她,用这两个字对吗?
  乔俐心慌的往旁边一闪,手肘不小心碰到一旁的盘子,让盘子直直坠落,她赶紧伸手去接,而康淳希也眼明手快的上前帮忙。
  结果两个人撞在一起,谁也没救到盘子。
  盘子摔在地上破了,而他则是伸手抓着她的手臂,似乎是怕她被自己撞倒。
  极近的距离让他们几乎忘了时间的流逝,两人谁也没动,就这样凝视着对方。
  她注意到他的脸似乎朝她靠近了一些,胡后水清新的味道好诱人,她心头卜通乱跳,隐约有种奇妙的感觉,好像有什么既期待又害怕的事情要发生了。
  乔俐不禁缓缓的闭上眼睛……
  觉得恶心的话干么闭眼睛?我又没打算吻妳。
  她彷佛在零下二十度的低温中,又被泼了一大桶冷水似的,瞬间睁开了双眼。
  我、我又没有期待,我只是因为眼睛酸,眨两下都不行呀!
  她勉强自己反驳,但泪水却在眼眶中打转,好似随时都会流下来。
  康淳希知道自己似乎太过分了。
  乔俐。他并没有继续嘲笑她,而是放开她,走到餐桌前坐好,吃饭了,上菜吧。
  好。
  她快手快脚的将菜端上桌,弄好了之后在他对面坐下来,两个人默默无言的吃着晚餐。
  乔俐。他突然开口,但是头却没有抬起来。
  她停下动作看着他。
  不要对我有任何期待,我不适合跟妳谈恋爱。
  我也没那个打算。她生硬的吐出这句话。
  乔俐继续吃着盘中的佳肴,不知道是因为没有新鲜的迷迭香,所以她以干燥的来代替但又放得太多,使得味道不太对劲还是怎的,她觉得这道菜并没有看起来那样好吃。
  第九章
  厨房事件之后,乔俐有意无意的避着康淳希,而他似乎也刻意不再到厨房晃。
  因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安静得很怪异,彼此都在心里嘀咕着对方怎么不说话,害得情况变得越来越尴尬。
  到后来,没有交谈的情况已经恶化到不打照面,两个人都尽量把生活作息跟对方错开,乔俐甚至赶在他起床或回家前先吃点东西,借机避开两人在餐桌上的沉默相视。
  就这样一个星期过去,两个人都认为自己不适合取消每周固定的采买,因为那会显得更刻意,也会使彼此更尴尬。
  但他们谁也没吆喝谁该出门了,只是时间一到,康淳希照常到车库里开车,乔俐给大门上完锁,他已经在车道上等她。
  而车子才刚开出去,乔俐猛然想到一件事,低呼一声的脱口而出,折价券忘了拿。
  这句话彷佛是解禁的咒语,过去一周来的小心翼翼、刻意和不自然,似乎都在这句话中被破除殆尽。
  妳又打算搞到让我觉得自己很穷吗?折价券?他真是气她老是用这种东西来打击他的自信。
  这跟穷不穷一点关系都没有好吗?她振振有词的说:既然可以用比较低廉的价格买到相同的东西,干么不这么做?
  也只有妳才这么闲,有这么多时间收集那些折价券。
  根本就花不了多少时间,只是随手剪下来收好而已。我把它放在鞋柜上了,我跑回去拿。
  随便妳,要去就快一点。
  能够再正常对话,康淳希松了一口气,这一个礼拜下来,他才发现自己已经听习惯了她的噪音,太过安静的康园反而让他感到难以忍受。
  在这段期间,他至少想过两百次,他为什么要跟乔俐说那种话?
  他看得出来,她受到伤害了。而他最不想做的,就是伤害一个可以让他感觉很舒服、很愉快的女孩。
  天知道他有多久没有这种感觉了,他实在很不想破坏现状。
  乔俐这个大蠢蛋,偏偏要在分析自己感觉的时候,吵到让隔着一道门的他也听得见。
  康淳希承认一开始他有些得意,觉得这迟钝的女孩终于还是注意到他的男性魅力,但很快的,他明白自己不能给她希望,现在的他,根本没有能力再谈一次恋爱。
  蓝冰儿,这个他三年没有说出口的名字,让他彻底失去了相信爱情的能力。
  可恶!想到还是一阵怨恨,康淳希一拳打在方向盘上,一抬头,震惊与不信同时出现在他的脸上。
  那个他以为这辈子再也不会见到的女孩,居然就这样站在他车前,还带着一脸灿烂的阳光笑容。
  他觉得一定是自己眼花了,或者是挡风玻璃脏了而让他认错人。
  然而,当他看见康维晾与她并肩站在一起时,他就知道这不是幻觉,而是真实的。他总算知道为什么维晾会说,有一天他会因他提起冰儿的名字而感谢他。
  原来,他把她带回来了。
  一层寒霜彻底罩住他的脸。该死的维晾。
  蓝冰儿无法克制内心的激动,她那饱受折磨的灵魂,终于在重新见到他之后,得到了解脱。
  她噙着眼泪,用最灿烂的笑容面对她深爱的男人。
  喜悦让她微微颤抖,在她身旁的康维晾察觉到了,他拍拍她的背。去吧,妳都等这么久了,回到他身边去吧。
  维晾……
  她并不是木头,也不是没有心的人,怎么可能没有察觉到康维晾对她的情意?
  如今她有勇气回到淳希身边,对这个三年来始终陪着她的男人,她有说不出的感激。
  他笑了笑。跟我说的话还不够多吗?也该换个人听妳说话了。
  蓝冰儿含泪点头,鼓起勇气朝着康淳希的车子走去,同一时间,乔俐也已经拿了折价券回来。
  康淳希我拿到了,走吧!
  两个人刚好在车前遇见,彼此都吃惊的停下了脚步。
  乔俐惊讶的看着她,蓝小姐?然后转过头去看了一眼车里的康淳希。
  只见他脸色铁青,双手紧紧握着方向盘,一副咬牙切齿想杀人的表情。
  又见面了,妳好。蓝冰儿客气的微一颔首,但掩不住脸上的疑惑。她上次来就知道这个女孩是康园的女佣,就连维晾也这么说,可是她却喊淳希的名字,而且两人似乎打算一起出门?
  乔俐。康淳希冷声叫她,上车!
  喔!好……她绕过蓝冰儿,不安的坐上车。
  淳希!我有话想跟你说。蓝冰儿走到车窗旁轻声说。
  但他并没有转头看她,彷佛她是透明、是不存在的。
  蓝冰儿看他这么的决绝,心都要碎了。你为什么不理我?淳希。
  明白是自己当初伤他太重,所以今天他才会用这种冰冷的态度对她。
  她迟迟不肯回来,虽是不想阻碍他第二次的幸福,但最大的因素还是她知道她将会面临这样难堪的情况。
  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勇气承受淳希的不谅解,虽然维晾一直安慰她,表示只要他知道真相,他们的感情就能和好如初,但她依然感到不安和害怕。
  乔俐知道自己不该多管闲事,可是血y中那股热血因子却怎么也压不下去。那个……蓝小姐在叫你耶。
  他紧抿着嘴,狠狠瞪了多嘴的她一眼。
  蓝冰儿拍打着车窗,流着眼泪唤他,淳希!求你听我说,不要走,拜托你,请你留下来听我把一切说清楚好吗?
  康淳希仍是不理睬她,径自踩下油门离去。
  你就听她说一下话嘛!乔俐又受不了,她追着你的车跑,很可怜。
  闭嘴!不要再吵了!
  他加速扬长而去,把蓝冰儿远远抛在脑后,他从后照镜里看到她边哭边追,却不小心跌倒,康维晾上前将她扶起来。
  乔俐一直转头向后看,看到蓝冰儿跌倒时她叫了一声,她跌倒了,快停车呀,你的心是铁打的呀!
  但是他却置若惘闻。
  直到车子转过一个弯,再也看不到蓝冰儿,乔俐才转头坐正,生气的说:你太过分了吧!她只是要说一些话而已,听她说话很为难吗?你没听见她在求你,你是聋子呀!
  康淳希一直不说话,只是稳稳的握着方向盘,在车流并不顺畅的公路上钻来钻去。
  快点回去跟她说对不起,你不应该用这种态度对她,甚至是对任何人!你这样把人家当透明人太没礼貌了。
  吵死了妳!
  他用力把油门猛踩到底,迅速将方向盘往左边一打,俐落的超过一辆休旅车,却差点撞上一辆喜美的p股,就在那千万分之一秒间,方向盘猛然弹回右边,车子跟着歪回原本的车道,轻松却非常惊险的超了车。
  乔俐被颠得七荤八素,猛抓着安全带叫嚷着,慢一点!慢一点!我们并没有那么急着要赶到卖场去!
  他再这样飞车狂飙下去,最后他们会直接飙进医院去,而且是血r模糊的。
  不想听蓝冰儿说话就算了嘛!她顶多念个一两句就会闭嘴了,需要飚车飙成这样让她吓死吗?
  开慢一点,我头晕、不舒服啦!她眼前有好多星星在转,连路树也跟着转圈圈似的。腹中一阵酸意袭来,她用力捂住嘴巴,含糊的说:我真的不想吐在你的车子里!
  乔俐扶着车门,难过的干呕了几声,因为没吃多少东西,所以吐不出什么来,只有一些酸水弄得她更难过了。
  拿去。康淳希递给她一瓶矿泉水,喝一点会舒服些,真没看过这么会晕车的人。
  没看过?你怎么会没看过?她难受得火气都上来了,你认识我的第一天就知道,让我坐在狂飙的车子里会有什么后果!
  她会晕车、她会吐,她会难过得想诅咒全世界不会晕车的人。
  好了啦,要不是妳啰唆个不停,我根本没打算开那么快。
  原来他飚车是为了让她闭嘴?
  这是什么烂理由,她又不是很难沟通的人,只要叫她闭嘴、安静,她把想说的话都说完,自然就会闭嘴的。
  深呼吸。他拍拍她的背,等一会就会舒服多了。
  她抬起头来看看四周,发现不是她熟悉的大卖场。这里是哪里?
  只见前面有个人工小湖,背后有个隆起的青翠小山丘,山丘上还有一座可爱的凉亭。
  康淳希没有回答她,只是提了一袋从便利商店买来的各式酒类,走到池边的草地上坐下。
  乔俐跟着走过去坐下,伸手拉开袋子,看见各种酒,忍不住叨念几句,你买这么多酒干么?混着喝很容易醉的,上次的宿醉还没给你教训呀?你要是喝醉了,我可是没办法开车送你回去的喔。
  我没打算喝。
  他打开一瓶红酒,缓缓将它倒入池子里。
  她连忙抢过酒瓶。喂!你打算把鱼毒死呀?
  里面没有鱼,只有乌龟。
  不管里头有什么,把酒这样倒既浪费又破坏生态!你就不能换个解除压力的方法,例如说烤蛋糕或是做家事,不要心情一不好就找酒的麻烦。
  康淳希被她的认真逗笑了。我猜妳从来都没有心情不好过吧?
  谁说的?我也会遇到不愉快的事,也会有心情不好的时候,又不是石头,怎么可能无忧无虑?
  说不定石头也有烦恼。
  她轻啐一声。石头能有什么烦恼?
  搞不好妳不知道而已?
  这是诡辩,我才不跟你争。乔俐蹲坐在地上,双手抱着膝,看着风吹过池水的波纹,突然又说: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所以我的看法大概不重要,不过如果做得到的话,还是听听人家要说什么比较好。
  她一鼓作气说完,不敢抬头去看他,因为知道他大概又要生气,然后说她多管闲事,可是这些话憋在心中不说,她又觉得好难过!
  然而,没想到康淳希的反应居然出乎她的意料。
  我记得那一天很热,我到植物园去拍荷花,她在池边百~万小!说,帽子被风吹跑,我为了帮她捡帽子差点掉到池塘里。
  你在说蓝──她连忙捂住嘴巴,记起他曾要她不再提这三个字。
  对,我就是这样遇见她的。她是一个敏感、柔软且善良的女孩,每跟她多相处一天,我就多了解她一点,虽然我们当时都很年轻,不过早就认定了对方,都相信这辈子不会再爱上别人。大学毕业那年,我们订了婚,康园就是那时候爷爷送给我们的新居。
  他露出一个苦笑。我们都已经在一起七年了,根本就不会想到对方有变心的可能。订婚后不久,我接到兵单入伍,有一天放假回来,她已经离开康园了。
  我问她为什么,她告诉我因为她不爱我了,而她不爱我的原因是我没有事业、没有成就,我不够完美、不够优秀,没有资格让她再多等我几年,无论如何她一定要离开我。妳说我没求过她吗?我有的,我当然有,结果她说,如果有一天当她确定自己还爱着我的话,她就会回来找我。
  这三年来,她没有任何消息,甚至连一张卡片、一通电话都没有,我觉得很好笑,如果她始终不跟我连络,怎么知道我一直很努力往她所希望的路上走去。我怕她不知道我有在努力,所以我不能停止,虽然很累,可是我却只能不顾一切的往前冲,祈祷自己有天起床会突然变得完美无缺。
  已经够了吧?不要再那么做了。乔俐眼眶里含着泪水,如果你认为牺牲你所有的时间、生活、乐趣和亲朋好友,只专注在你事业上的成功是一种成就的话,那也太可悲了。
  这些年来,我好像失去了快乐的力气,连笑都忘了怎么笑。所以乔俐,我不能跟妳谈恋爱,因为我已经忘掉该怎么去使一个人快乐,不要跟不会使妳快乐的人谈恋爱。
  她的眼泪还是忍不住掉了下来。
  如果我一定要呢?
  什么嘛,这人也太自大、自傲了吧!压根也没来问她,就这么笃定她想跟他谈恋爱吗?可是讨厌的是偏偏他说的是事实,她真的、真的不小心爱上了他。
  那妳最后一定会哭。康淳希摸摸她的头。乔俐,妳对我而言是个很重要的人,我不想失去妳的友情和关心,我想就这样跟妳在一起,什么都不要改变,妳太好了,好到我舍不得把妳当情人。
  她只想拿起酒瓶往他脸上砸,叫自私的他去跳湖,但她却什么都没说,只是静静的坐在他身边。
  我不适合跟妳谈恋爱!乔俐脸上充满轻蔑的表情,怪腔怪调的说着,一面用力的将巧克力鲜奶油挤在蛋糕边缘装饰。
  他以为他是谁呀,凭什么这么说?我有说要跟他谈恋爱吗?莫名其妙!不跟人家谈恋爱的人,有什么资格过生日,叫我做蛋糕,做他的头啦!我跟他又没关系,为什么我得帮他庆祝他可有可无的生日?
  最叫人生气的是,自己还煞有其事,非常认真的准备起来。
  乔俐,妳也太不争气了吧!人家不跟妳谈恋爱,妳干么这么急着讨好他?真是个大笨蛋、大白痴!难道跟他过了这个生日,一切就会突然变得很乐观吗?
  她前几天就在花园里剪了一堆玫瑰做干燥香花,昨天又做手工蜡烛,今天忙着重头戏的蛋糕,这么认真的准备,让她忍不住跟自己生起气来。
  什么生日嘛,生日有什么了不起的!什么叫做舍不得当情人?对啦,把我当佣人比较好就是了,我没事干么做得这么出色呢?
  乔俐一整天都在抱怨,却又没有停下手边的事,到天黑的时候,她已经在家里布置好一个充满鲜花和巧克力的浪漫晚餐。
  她在桌子上铺了一条白色的蕾丝桌巾,上面还撒了一些花瓣作装饰,一旁则摆了一些充满香气的手工蜡烛。她花了很多时间将蜡烛从门口一路摆到厨房,周围同样撒上花瓣。
  当灯光全熄,蜡烛亮起时,那闪烁的光芒一定非常美丽。
  乔俐终于全都布置好了,她将家中的灯全部关掉,摸黑坐在厨房的吧台边,等康淳希回来。
  此时,墙上的时钟响了七声。七点了,她得赶紧将所有的蜡烛都点亮,否则会来不及在他进门之前将蜡烛点完。
  她想让他一进门,就立刻露出笑容,谢谢她所做的一切。
  说不定他会高兴到把所有的不愉快都忘了。
  最好是连蓝冰儿也忘了。
  不知道乔俐今天做的是什么蛋糕?
  康淳希一整天都在想这个问题,就连开会的时候,眼前好似也浮着她的人影,甚至能清楚的看见她在厨房忙碌的样子。
  他交代秘书去买一些德纳尔的巧克力回来,一拿到手,他立刻准备离开公司,想不到却被正好出电梯的康维晾堵到了。
  淳希,我有话跟你说,今天是你的生日,我有份礼物要送你。
  不必了。他冷冷的看着他,你从头到尾都有跟她连络?
  他承认,是,我一直都在她身边。
  那就继续看着她,不要让她来s扰我。
  康维晾微微一笑。我答应过冰儿让她亲口对你说,但我实在忍不住想看见你知道实情之后的表情。
  我要走了,别挡路。
  他一耸肩,让开了,因为他早就安排蓝冰儿在停车场等他。
  康淳希搭乘电梯到地下停车场,有些烦躁的往自己的车子方向走去。他气维晾总是在他心情愉快的时候,提起他不愿听见的名字。
  为什么不能放他一马?他真的已经觉得累了。
  自从乔俐跟他说他的努力够了,可以停止的时候,他彷佛有一种被拯救的开朗感。
  他三年来第一次放松下来,好好的睡了一个觉,跟乔俐一起吃爆米花看电影,感觉自己重新开始享受生活,他希望这样的日子能继续下去。
  淳希。蓝冰儿站在他车边,手里抱着一束玫瑰,露出美丽的笑容,你还记得种在康园的玫瑰吗?
  他绕过她,面无表情的用遥控锁打开车门。
  请你不要装作没看见我、没听到我,这样会让我很痛苦!蓝冰儿转过身去拉住他的手,请你跟我说话,不要这样,为什么不理我?
  康淳希深吸一口气,他脑袋中那只小麻雀又出来叽叽喳喳了。
  人家跟你说话不能装作没听见,真是没礼貌,不可以!
  他真是输给乔俐了,她八成是魔鬼,居然住进他的脑袋里了。
  为什么?他用力甩开蓝冰儿的手,用冷到没有温度的声音说:全是因为妳三年前离开我的关系,而妳还敢问我为什么?
  我是有原因的!淳希,我说过如果你还记得我,当我能够回来时,第一个就会来找你!她勉强自己要维持笑容,可是眼里却充满了泪水。
  那妳当我是什么?妳高兴就拿来玩,不高兴就丢掉的玩具吗?
  不是的!她慌张的摇头,你怎么会这么想,我爱你呀!
  他摇头,露出一个荒谬的笑容。我真是败给妳了,妳是怎么回事,中间这三年对妳而言是块空白吗?妳怎么能装得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站在这里说妳爱我?
  我……她最后还是忍不住哭了出来,我不得不那么说呀!如果我不说自己不爱你了,你是不会放我走的!
  康淳希再也压抑不住怒火,对她吼叫,既然妳当初要走,现在就不要回来!怎么,妳现在知道我成功、身价不凡,后悔当初的决定了是吗?
  蓝冰儿举起手,委屈又愤怒的给他一记耳光。你怎么能这么说?太过分了!
  康淳希及时抓住她的手了,厉声道:妳是最没有资格说我过分的人。
  他一扭头,大步走到驾驶座旁,蓝冰儿追在身后拉着他。不要走,拜托你,请听我说一句话。
  不要拜托我,妳要我听一句,而我已经站在这里听了十句、二十句了。他对她的眼泪彻底感到厌烦。
  我求你,不要这样对我,我错了,我真的知道我不对,我不应该自己做决定的。
  放开。他一甩手,但她抓得死紧,并没有被甩开,他冷冰冰的说:我叫妳放开!
  不要,我不放手,说什么都不放手!她摇着头,眼泪拚命的掉。
  放开!这次他用尽全力将她甩开的同时,另一只手还用力将她往后推,让她跌倒在地。
  康淳希立刻拉开车门坐上车,伸手要关门。
  蓝冰儿来不及爬起来,直接跪着爬向前,用双手抵住车门不让他关。
  她哭喊着说:我当时得了血癌呀!你要我怎么办?我不想拖累你呀。
  他有如被雷劈到,浑身一震,颤声问:妳说什么?
  我知道我没有资格回来,我会再次出现是因为我欠你太多,我不能让你因为太爱我而恨我。三年前,当我知道自己得了血癌之后,我就决定不能拖累你。淳希,你可以怪我、恨我、气我、骂我都没关系,可是不要误会我离开你是因为不爱你,我只是不愿意你跟我受罪,所以不得不走呀!
  她双手抓着他的腿,哭泣道:如果我早知道你会这么痛苦,我一定不会那么做。
  妳……当初为什么不说?让我恨了妳这么久,怨了妳这么久?
  他将她拉起来,蓝冰儿哭着扑进他怀里。
  我好后悔,我真的好后悔!她用力抱着他温热的身躯,嚎啕大哭,要对你说那些话,我的心比你还要痛上一百倍呀!
  康维晾透过大楼玻璃帷幕往下望,马路上的车灯在蒙眬的雨和薄薄的雾气之中,蜿蜒成一条彷佛没有尽头的灿烂银河。
  他在黑暗的办公室里点起了烟,苦涩的笑了起来。
  今天是淳希的生日,他应该已经得到这辈子最宝贵的一件礼物了吧!
  他支持蓝冰儿的日子已经过去了。
  她已经回到最想念的人身边去,再也不会孤单寂寞,再也不会害怕黑暗。
  打雷的时候,淳希会再度抱着她,让她一点都不会感到恐惧。
  我应该去喝点酒,庆祝失恋才对,哈哈。
  经过四、五个小时持续的燃烧之后,有的蜡烛已经扭曲变成了一堆软蜡油,全都堆在底盘上。
  乔俐一一将还在发亮的蜡烛吹熄,打开灯坐在沙发上,盯着墙上的钟发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很快就走过了十一点,当时间来到十二点时,她忍不住哭了,大骗子,什么叫做同样的事不会再发生?还不是让她白等了一个晚上。
  她抱着那个六吋的蛋糕,闷闷的回到房里。
  一边看电影,一边哭,用汤匙用力挖着那个她耗费心思做的蛋糕,一口一口的吃掉。
  好吃,真的很好吃。
  她朝嘴里塞进一大口蛋糕,一边哭,一边用手背抹去不断落下的眼泪。
  实在太好吃了。
  什么叫做目前而言很重要的人?
  好到舍不得当情人又是什么意思?
  她现在才知道,他真正的意思是说,我永远都不会对妳有兴趣,还是早点死了这条心吧。
  自大的笨蛋!我有亲口告诉过你我爱你、很爱你吗?呜呜……我想回家,我真的好想回家了。
  乔俐的哭泣声,让康园跟着呜咽了整个晚上。
  第十章
  康化雨带着一抹得意的笑容,贼兮兮的挂上了电话。
  这些人还真不错,办事能力挺棒的,以后还可以再找他们帮忙。
  这么快就把目标给绑走了,嘿嘿,接下来就是让他们好好吓唬淳希一阵子,这样等小俐勇敢的救他脱困之后,他一定会感激的不得了。
  现在呢,他们两个只要在落难这段时间培养感情就好了,他就不相信把他们关在一起还擦不出火花。
  在危难的情况中要培养感情最快了,等到他们顺利脱险之后,就能当当当举行婚礼喽!
  他忍不住越想越得意,在书房中兴高采烈的吹起口哨来。
  计画圆满成功,赶紧来跟格丽邀功。
  康化雨才要拿起电话,管家已经敲门进来,恭敬的说:老爷,客人都已经到了,但是淳希先生还没出现,您要先下楼吗?
  他挥挥手。先在起居室上餐前酒,我待会下去。
  这个家庭聚会是他特意挑在淳希生日举行的,因为他得想个绝妙的理由把他俩从康园引出来,才好让那些佣兵顺利把他绑走。
  所以他早就要维晾天天提醒淳希,要他在十七号生日当天,带着乔俐一起到水仙山庄,在为他庆生的同时,他也顺便关心一下老友的孙女。
  在生日当天被绑,实在太可怜了,车好有温柔体贴的小俐陪伴,他也就不会太孤单难受了,呵呵!
  爷爷?康维晾推开门,探头进来,我有话跟你说。
  他放下电话,一脸不高兴。你们这些人老轮流上来吵我,我想安静打个电话都不行?
  康维晾笑着走进来。如果是我自己的事,绝对不敢吵你,但是淳希的事最好不要等,不是吗?
  淳希?康化雨打哈哈,他能有什么事?
  他的计画该不会被这臭小子知道了吧?
  我想跟你说一声,他今晚不会出现,因为他来不了了。唉,他怎么可能会到这里来呢,此刻他一定正和冰儿畅述离情,难分难舍呢。
  咦?你怎么知道?消息这么快就走漏了,哪个混帐东西给你消息的?就知道这些佣兵都不可靠,你是怎么发现的,我已经很小心了呢!
  这也太离谱了吧?他才刚接到电话说已经顺利绑走两人,怎么维晾也马上就知道?敢情这小子一直在注意他的行动?
  爷爷?康维晾觉得他的反应很奇怪,忍不住问:你在玩什么花样?什么佣兵?
  咦?康化雨瞪大眼睛,你不知道?哎唷,谢天谢地喔!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做了什么吗?为什么我说淳希不来了,你一点都不生气,而且也不惊讶?
  有吗?我好惊讶喔!他立刻吹胡子瞪眼睛,假装很生气的样子,这臭小子,我天天提醒他不要忘了,结果他居然敢不来。
  康维晾叹了一口气,发觉他爷爷还真不是演戏的料。爷爷,你眼睛在笑,嘴角也在笑,到底是在高兴什么?
  没有的事。好了,我知道淳希不来,你下去吃饭吧,我还有点事情要办。
  爷爷,我还有件事没说。
  快点说啊,我很忙的。他可是急着跟格丽请功,说不定他会因为这次计画的成功,而获得跟她约会的机会。
  你要我让淳希带管家乔小姐过来的事,我没有告诉他。
  你没告诉他,好,我知道了──他敷衍着说,会意过来时,随即睁大眼睛,不对!你没告诉他,你怎么可以没告诉他?
  爷爷,请听我解释,我这么做是有理由的。康维晾说道:我知道淳希最想要的是什么,我可以帮他得到,但是如果有乔小姐在车上,那就不方便了。
  你在说什么?康化雨听得糊里糊涂的。难不成他的意思是说,乔俐今天并没有跟淳希一同前往水仙山庄吗?
  这怎么对?佣兵传回来的消息,明明是两个都逮住了呀!
  冰儿回来了。我想今天是最适合让他们重修旧好的日子,所以我自作主张做了别的安排,淳希今天不会来,是因为他正跟冰儿在一起。
  冰儿?哎唷,我的老天爷呀!你这臭小子搞什么鬼?为什么她会突然冒出来?康化雨急得抱着脑袋转圈圈,完蛋了,错了、错了,都是你这混小子,爷爷我哪里对不起你了?你要这样扯我后腿?你说呀、你说呀!
  爷爷?康维晾一脸不解,惊讶的问:冰儿回来了,淳希的生活也将回复正常,难道你不乐见这种情形吗?
  他老人家再也不用担心淳希了,这样不好吗?
  乐?康化雨气呼呼的说:我乐你的头啦!你以为她是离开三分钟还是三小时?是三年耶!时间在跑,人也会变,所有事情都跟三年前不一样了,难道你以为淳希的时间会为她一直停留在三年前吗?
  爷爷,我知道你不能谅解冰儿当初的离开,所以现在还在生她的气,但她是有苦衷的。
  我不管她有什么苦衷!当初既然要这么做,现在就不要后悔,我管她是为了什么理由离开,如果她真的爱淳希,就算要死,也应该在他怀里咽下最后一口气。
  爷爷!康维晾不满的反驳,你这么说就太过分了。
  有什么好过分的?你这臭小子做的事情才过分,为了这一天,你知道爷爷我忙了多久吗?真气人呀!最好事情没出差错,不然他就掐死这个小王八蛋。
  他正气呼呼的跳脚时,手机忽然响了,他连忙从桌上抓到手里,一看来电显示是初恋蓝裙子就知道是格丽皇太后,他连忙接通,萤幕上秀出她忧心忡忡的脸。
  化雨!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小俐刚刚跟我说她要回来了。
  刚刚?多久前的事?
  多久?就刚刚呀,我才刚答应她派部署在台北的特工去接她到办事处,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康化雨愁眉苦脸的说:出了一点点小差错。他瞪了康维晾一眼,用手推着他的背赶他出去,出去、出去,都是你这小子坏事。
  电话里格丽皇太后已经忍不住焦急的连声问:到底是出了什么差错?我告诉你,小俐今年二十岁了,也就是说我当她的乃乃二十年了,从来没有看过她失控哭成那样!你到底做了什么事?
  格丽,我还没弄清楚,等我理理头绪再告诉妳。
  康化雨!不准挂我电话,我还没说完──
  看格丽一副要大发脾气找他算帐的样子,他赶紧按掉通话钮,都这么大把年纪了,他可不想挨骂。
  目前最重要的就是要先查明,他的佣兵到底绑架了谁。
  爷爷!你实在太幼稚!
  康淳希气得额上直冒青筋,暴跳如雷。
  这晚的惊魂让冰儿吓得虚脱,现在还在医院里挂着点滴,却没想到这一切居然是爷爷的恶作剧,他真的气到快疯掉了。
  康化雨委屈的解释着,我怎么知道你车上的人不是乔俐而是冰儿。
  难道换做是乔俐你就能这样做吗?我真搞不懂你到底想干么?居然请人绑架自己的孙子,太荒谬了!
  他跟冰儿在车子里面说着这几年来彼此的辛苦,正亲亲热热、甜甜蜜蜜时,就被一群外国壮汉持枪押上一辆厢型车,被带往郊区的别墅,虽然毫发无伤却饱受惊吓。
  又不是真的绑架,你们绝对不会受到伤害的,我有交代过了好吗?
  但是冰儿被吓得半死,现在还昏在医院里呢!
  他们莫名其妙的被绑,又糊里糊涂的获释,送冰儿进急诊室之后,惊魂甫定的他正打算报警追凶,便见康维晾赶到医院,说这是爷爷一手策划的闹剧。
  气得他请维晾先在医院陪冰儿,自己则飞车到水仙山庄找人兴师问罪。
  康化雨无所谓的耸肩。那是她太娇弱了吧?如果换成是乔俐,铁定不会这样。
  你不要跟我扯到乔俐!这跟她没关系,我问的是你为什么要雇人绑架我?如果是恶作剧就太过分了。
  冰儿才刚因为骨髓移植获得新生,不管是心灵或是身体都很虚弱,根本受不了这样的惊吓。
  我怎么能不提到乔俐?这一切都是为了她跟你而做的,如果我早知道维晾那个臭小子扯我后腿,我就会取消这个任务。
  什么?你为了乔俐绑架我,简直莫名其妙,难道说你事先知道跟我在一起的人是冰儿,就不会继续这个无聊的把戏?
  当然,我说了,我是为了乔俐才这么做的。
  康淳希揉揉紧皱的眉头。爷爷,我能不能请你正经一点,你什么事都要扯到乔俐,这让我很为难。
  但这一切都跟她相关呀!康化雨脸上露出无辜的表情,但心里却在贼笑。没关系,这个计画失败了,他还有备案,他才没那么轻易被打败。
  你说,这到底跟乔俐有什么关系?
  知道冰儿当初离开的苦衷之后,他的心里却一直想到乔俐,不知道为什么,他光是想到她的名字就觉得焦躁、难受。他突然想起来,今天他们原本打算一起吃蛋糕的,没想到发生这么多事,他一直没机会打电话回去跟她说自己无法准时回家。
  现在天都快亮了,乔俐应该没有等他才对,说不定她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呢。
  唉,一切都是为了乔俐,为了你嘛!康化雨晃到酒柜前,给自己倒了杯威士忌,喝一点?
  我不想喝,我只想知道为什么。
  他悠哉的啜了一口酒,慢条斯理的说:你应该还有印象,我说过乔俐是我老朋友的孙女。
  爷爷,说快一点,我没什么耐性了。
  我这个老朋友是德纳尔的格丽皇太后,你知道她吧?当年没有追到她的遗憾让他到现在想起就扼腕,即使已过了几十年还是欷吁不已呀!
  世界儿童慈善联盟的主席,我怎么会不知道。她还有一大堆的头衔,都是跟慈善事业有关系的,这个皇太后也是个传奇人物……
  想到这里,康淳希突然一愣。那么乔俐她是──一个公主!一个真正的皇室公主在他家当女佣?
  康化雨接口道:没错,她是德纳尔的公主,是王位的第二继承人,如果她的姊姊乔安放弃继承或是挂点的话,她会是未来的女王。
  但为什么她会到台湾来?而且还是孤身一人?为什么一个皇室公主会带着跟巧克力一样的甜蜜,走进他的生活、照料他的起居?
  康化雨假装叹一口气。就算你不问,我也打算告诉你了。乔俐有生命危险,她这次来台湾是来避祸的。他神色凝重的说:你应该知道德纳尔是个君主统治的国家。
  康淳希被动的点头,他已经不知道脑袋里该想些什么了。也是个贫穷得令人印象深刻的国家。
  难怪每次他说到德纳尔比较负面的地方时,乔俐都会那么生气,原来她不但来自德纳尔,她还拥有德纳尔啊!
  是呀,如果有人能改善德纳尔的经济状况,我想他绝对能获得人民的支持,而且要从皇室手中抢走政权是轻而易举的。
  这么一说,他就明白爷爷的意思了。你的意思是说,有一场政变正在酝酿中?
  没错,你真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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