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老庄四部全完结 喜了》第 3 部分

  很。
  再就是袁凤英袁大姐,40多岁,部队转业,老公在中法院,儿子在英国读书,正是快活滴时候,正是最岔最“热心快肠”滴时候,什么事都爱管。
  再就是罗赣。跟高犰一样个性质分到基层工作的大学生,比高犰还小一岁。这儿子伢屋里条件蛮好,爸爸是个房地产老板。罗赣那可不晓得比犰犰精几多,有时候看着犰犰老实还欺负她,什么事都叫她去搞,他偷懒。犰犰有点怕这样的儿子伢,太耀眼太张扬鸟,不是她滴菜。
  再就是,张晋。
  张晋就是犰犰的菜了。
  文质彬彬,又有才。他是他们居委会的一把手。说实话,别个张晋在这里当居委会主任完全是个跳板。30多岁,黄金年龄,笔头功夫又狠,听说市长都看中他的文笔。别个本来也是市委的,这不市委的都要下基层活动几年,咳,别个是这样下来“联系群众”滴。
  不过,犰犰平时也只敢眼欠桃花一下他,人家有女朋友了,而且,很漂亮很漂亮。
  “衙内,那个张丽屋里你去走一趟咧。”
  看见没有,只要有活儿,罗赣肯定首先把事情往她身上推。
  高犰不做声,做出任劳任怨的样子,因为她晓得袁大姐在这里,她听见了肯定要为自己说几句话滴。果不其然,
  “罗赣,你又欺负犰犰,小心点咧,你不晓得犰犰是武大滴,她屋里就住在珞珈山上。”
  罗赣笑。这个儿子长得真的蛮漂亮,一笑媚死个人,
  “哎哟,我哪里敢欺负高衙内撒,晓得她是武大滴,这是她滴娘家———”
  犰犰脸红,倒不是罗赣的话,是这个时候,张晋进来了。
  张晋一进来,到底是领导,都不敢再嘴碎开玩笑了。罗赣也连忙乖乖要跟着高犰一起出去公干。
  “高犰,外面接待处桌上是不是你的手机啊?”张晋说,
  犰犰一慌,摸口袋真没见手机了,连忙起身就过去,一看,脸更红了,“是我的,对不起。”小声说。
  这一来是领导,再又是自己小怀春滴对象,犰犰那个样子哦———简直,脸能滴血鸟!
  张晋笑,“还是小心点,手机丢了挺麻烦的。”去自己办公室了。
  罗赣碰了下高犰的胳膊,“我发现你———”故意拖长调,把个高犰吓得——却,“你是蛮喜欢瞎放手机,你丢了几个手机了?”
  犰犰一放下心来,还以为他看出自己滴小怀春咧。这个暗恋暗恋,还是暗着来比较好。
  正文 16
  “我老公迷上高尔夫,快两年了,总是起早贪黑,风雨无阻的。晚上在家,也要和我抢电视,看高尔夫球比赛。怕冷落了我,他也主动带我去过,但那些球场都远得不得了,我只去过一两次,觉得太无聊了,东西也不好吃,我更怕晒黑。我就是完全彻底地不理解,高尔夫有什么意思,居然值得他这样痴迷?!他总说打球其实就为了跟人谈生意,但我仍然高度怀疑,打球是不是一个借口?他会不会在外面有女人啊?”
  这个叫张丽的富太完全就是个病态,把他们居委会当“赛考利斯特”!不过,罗赣深切钦佩,高犰对于做各种各样妇女工作实在是天生的才能!这一旦投入进去,高犰不是高犰,是天神地母炼就滴妇女之友,那个滔滔不绝,委婉道来———
  “男人啊只要迷上一种游戏,结果通常就是这样,完全不需要理由,你也别太介意。”她劝人,不紧不慢,说得极贴心,又搞笑,偏偏一本正经!“男人里面,又以汉族男性身上的这种‘上瘾体质’表现得最为突出。据我所见,只要是高尔夫发烧友,汉族,男性,其打球之精神,一如农夫耕耘,面朝黄土背朝天,埋头苦干,不问吃喝,遑论太太?当这些男人从球场转战赌场,依旧还是那副腔调,不需要豪华,不需要服务,有赌莫为输,视死如归地跟你搏命。”
  此高尔夫寡妇听她这一说,立即安了神又提了另一颗心:“你是说他在赌博?”
  高太尉微微笑,“总比外面有女人好吧。”
  果然,高尔夫寡妇眉开眼笑。罗赣啧啧称奇,高太尉实在是高哇,这家明显不差钱,赌的问题可比小三的问题嫩太多鸟。这下,富太舒服鸟。
  从高尔夫寡妇家里出来,罗赣对高太尉又是一番另眼相待。
  “衙内,她老公要真是在外面鬼搞咧?”
  高太尉显然比他喊得“衙内”要高杆不晓得几个层次。犰犰微低头,又是那副羞于见人的模样,小家碧玉标准45度垂眼,
  “她之所以‘高度怀疑’,可能就是被前段老虎伍兹的绯闻吓出来的。打球和‘被打球’的,绝大多数都是男人,球场之上,莺飞草长,却只有草头,没有花头。往后退一万步想,就算他真的从草头里硬打出了花头,鉴于球场上大量使用的杀虫剂对男性jing子在品质和数量上均会造成极大伤害,估计搞花头的可能性偏低。”
  罗赣咬着唇,推了把高太尉,“啧啧,看不出,你真是个人才咧。”
  这时候,两个人从楼道里下来了,一出来,一辆低调的奥迪停在门口,从驾驶位下来一位军装帅哥,
  哇靠,罗赣眼神中都现惊艳,这样的极品,军装在身,颇有少帅风度哦。
  “高犰。”郑井微笑,温柔地看着她。
  高太尉已然愣在那里。她是没转过弯儿,又不认识他,他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接下来,高太尉瞪眼张嘴,彻底叫她转不过弯来鸟!
  笔挺军装的帅哥像新郎官儿一样向她走过来,执起她的手,说的话儿,俨然有如动车提速大踏步跨过“陌生人”“熟人”“男性朋友”“男朋友”,直接晋级“未婚夫”!
  “您好,我是高犰的未婚夫郑井,你们工作完成了吧,我来接她去有点事儿。”
  一手捏着高犰的手,微将她掩身后,俨然我滴人我拿住。一边微笑对罗赣说。
  哈哈,傻了滴何止完全云里雾里的高太尉,罗赣都恨不得合不拢嘴!
  她厉害啊,神不知鬼不觉上天上捞下来这样个少帅极品?!
  正文 17
  高犰也觉得他颇有“少帅品格”。
  学良少帅两件事可以看出他不是个东西。
  张小六,哦,张学良r名叫“双喜”,因为生他那天老帅打了胜仗双喜临门。后来,又叫“小六子”,因为他小时候身体不好总生病,于是去做跳墙和尚,“双喜”这个名字就要留在庙里,出来听见第一声喊就是他今后的新名字。结果跳墙出来听见的第一声是“小六子”。高太尉后来经常就喊郑井少“小六子”了。
  回到小六子的两件扯淡事儿上。
  他的常年舞伴是唐在礼的老婆沈友琴,小沈含情脉脉滴问少帅为什么总找她跳舞?张小六说,跟你跳舞我老婆放心。把小沈气得差点成小沈阳。
  另外一件。少帅跟老帅说,你让我干啥都行,但别管我找女人这个事,还有就是我没钱就得管你要。“自古英雄爱美人,不爱美人不英雄。我虽不是英雄,但在爱美人方面和英雄一样。”这是张小六的原话。
  看看,看看,眼前这个跟张小六一个德行,实在“赖”得风度翩翩!
  他简直就是拽着把高太尉弄上了车!说明手腕强硬。
  高太尉惊恐,
  “你是谁!我又不认识你!”高太尉坚决要下车,可是她又好面子,坚决要等罗赣走远。有时候高太尉的思维非常纠结,她不怕有危险,她怕人看笑话。
  郑小六安适坐在驾驶位,微歪着头望着她,“我是玄德兄啊,你那天抱着我不松手呢。”多标准的京片子。
  高太尉一愣,
  立即想到,———完了,这是我某个失忆时刻的混账事?
  高太尉醒来后,“间歇性失忆”中发生的事儿就全忘了,不过,她也晓得自己糊里糊涂有那么一段不清白的时刻,估计也有点疯,这是听荷兰妹妹“转述”滴。
  但是,还没闹出过大事咧,这次———闹出格了?高太尉马上警惕。
  “我不认识你,你是不是认错人了?”她一警惕,人就变机灵多了,先准备不管三七二十一赖鸟帐再说。
  不过,郑小六比她“功课”做得足。
  会来找她,也是迫不得已。家里太紧了,非要爷爷诞辰带个人回去。既然当时就动了心思看上了这个神经病,所幸就付诸于行动。
  郑小六思路颇为清晰,那日在同济医院一目了然,那个妇科主任似乎跟她是熟人。从这条线下手,郑小六摸摸摸,摸到了神经病的基本脉络。她父亲叫高廻,是武大知名教授。她母亲叫卓旋,同济医院先驱型人物,不幸才逝世。她还有个妹妹。此女小时脑部动过刀,脑袋确实有问题,不过武大历史系毕业,所以历史知识玩得欢————等等等等。
  从家世到学历,也算过得去。郑小六决定给家里人下济猛药,干脆说已经和这个高犰订婚了,这样,一了百了,永绝后患,打着高犰的幌子又可以自在许久。
  这个郑小六算盘拨得乒乓响,行动也雷厉风行。他知道首先要把这个神经病镇住,手段,还是多花样滴,譬如,赖??哄?吓!
  “你是谁!我又不认识你!”高太尉的反应在他掌控之中,小六不慌不忙,
  “你现在当然不认识我,你认识我的时候哪这么冷漠,你说你是本初,我是玄德,你抱着我的腰,手都伸进我裤子里,你说,我们不分彼此———”
  高太尉脸通红!她这样猛浪?!!
  “胡,胡说,我,我既然是本初,就,就算把你当,当成玄德,也,也不可能那样———”
  小六微笑,笑起来,日月无光。手温柔地抬起,捋着她颊边的发,就像他们老夫老妻了,这事儿常做,
  “你p股上有个月牙儿一样的漩涡。”
  这下,高太尉彻底无语了!!
  她的p股他怎么见过!!那个月牙儿漩涡还在靠缝缝那边滴———
  高太尉有点绝望滴咬住了自己的唇,眼睛,却缓缓看向鸟他滴双腿间———
  高太尉此时最愤恨滴是,我第一次的xing经历,我竟然完全没有印象?!!
  嘿嘿,高太尉是个闷s女,是滴,她比较介意这个问题。
  正文 18
  事情当然不可能就这么信了,她知道那天她醒来是荷兰妹妹在身边,就当着郑小六的面给荷兰妹妹打电话求证。
  偏偏这个时候荷兰妹妹也烦着呢,她接了单六级代考的生意,临考还几天了,那出钱的妹妹说假身份证还没搞定!荷兰妹妹一直以来都是只管“考”不管这些“准备活动”滴,一切由她滴顾客自筹。可是这次需要帮忙的,是她一个蛮好的姐妹滴亲妹妹,这下好,帮忙帮到底吧,荷兰妹妹这几天到处在联系做假证滴,cao劳这事儿哩。
  接到高太尉电话的时候,荷兰妹妹正准备卷袖子用“秒杀”的劲头跟那个办假证滴杀价,所以,根本没空招呼高太尉。于是高太尉问滴几个问题,她都“嗯嗯”过去了,那个巧,全部应证了郑小六的前言。
  郑小六说,她喊他玄德兄;
  郑小六说,她抱着他不撒手;
  郑小六说,她当时光着p股———
  好了,高太尉但凡再往下面问一句,我上他了?事儿,就全捅破了。可惜,截止到“光p股”,高太尉已然没有脸再问下去了。电话一挂,如一碗软面汤,又如一颗受惊滴兔子,懊恼,鲜红,羞愧滴,老实呆在郑小六温柔地微笑下。
  郑小六也不慌不忙,一手支着头撑在方向盘上,一手依然轻轻捋她颊边的发,
  “我们已经有夫妻之实了,”高太尉一抖。小六不在意,继续微笑,
  “我也不是个不负责任的人,对了,”他舒适地放下手,从军装外套的荷包里掏出一个皮夹,paul&shark,犰犰认得那个logo。
  从里面抽出一张身份证放在她腿上,又抽出一个红本本,上面赫然“军官证”,也放在她腿上,
  “我叫郑井,北京人,现在在总参政治部。”
  犰犰动都不敢动,不过,———“这得上网查查——”她小声喃喃。
  郑井一听,笑了,这妞不傻啊,有起码的安全概念。
  “可以查呀,你手机能上网吗,现在就可以查。”
  高太尉真的查起来。
  车内静静暖暖,高太尉熟练按着手机键,郑井舒服地靠在椅背上歪头望着她,眼里都是笑意。
  “是真的吧?”
  高太尉点头。
  郑井依然那样歪头的模样,
  “你也别着急,我这样找上你也不是想讹上你,主要是我家里人催婚比较急,我呢,没办法,我看你———挺知书达理的,———”高太尉听着他的话,手扭成一团儿,一听他说“催婚比较急”,脸一红;又一听“知书达理”,脸又一红,———那模样,郑井从这个侧面看,咳,好玩儿极了!
  红红的脸蛋儿,低垂的脸,眼睛最有意思,想贼亮的放出光芒,可惜,又被迫得烟熄火了,
  “你,你其实是想找我帮忙———”而且,说话还有点结。
  这一切的一切,郑井都觉得找上 她对头极了。不枯燥撒。
  郑井也没点头,还是那样温柔地望着她,
  “也不是说完全就是帮忙,咱俩也试着处处,毕竟我们有了这层关系。”
  高太尉哪里想跟他处?高太尉就是觉得自己的处 女之身稀里糊涂给了他,至少要跟这个男人有点交集吧。还有,高太尉想得比较远,要怀孕鸟咧?爹起码要认准吧。
  她也不做声,就是低着头。郑井的身份证、军官证还躺在她的腿上。
  郑小六瞧她默不作声,一时摸不准套路,又轻轻加了一句,
  “咱们那样,是有存证的,你要还不信,我给你看看?”
  郑小六是个敢豁得出儿子来套狼滴人,他敢用这子虚乌有的“存证”来最后“震慑”一下高太尉,就是算准了她根本没脸看自己的a v!
  果然,高太尉哪里有他脸皮厚,这一提“存证”,高太尉的指甲尖儿都在颤鸟,还咽了口口水,脸红的———郑小六又想去咬她了。
  郑小六总想去咬她,总觉得她肯定特软,嚼起来像棉花糖———
  有点久吧,这次,郑小六等得起,终于,她似乎云里雾里来回翻滚了好几翻,
  “嗯。”小声吭了声儿。
  郑井拨得云雾见月明般舒心地笑了。
  “那,你的身份证呢?”
  “要身份证干嘛?”
  “咱们订婚要有个形式,去公证一下。”这个公证的本本郑井是要拿回去给他老娘看滴。这以后就是招摇的旗帜,我有主儿了,甭惦记给我拉媒扯牵滴———
  “啊,这,这就不必要了吧———”高太尉自然还是存着她的小心思,这个人不厚道咧,最后用“存证”威胁自己咧,帮忙就帮他,可是,哪儿能跟他玩儿真的?
  郑小六拍拍她腿上自己的身份证,其实,就是拍她的腿,
  “这呢,是给我妈看的,咱们处处,不合适咱可以散的。”
  连哄带骗,连赖带吓,郑小六威武!把高太尉的身份证拽手心里了。说是办完公证就还给她滴,谁知这一“扣留”————嘿嘿,高太尉人生两个重要的“凭证”:户口+身份证。这一个算是落入鸟他人之手。
  就像她荒诞稀里糊涂滴命运,一半已经被“哄”出去鸟———
  还有一半,那户口本咧?
  嘿嘿,没存久,甚至都没等到日落,那一半,也就是户口,也被“哄”出去鸟——落入另一贼人之手!
  正文 19
  郑小六把她送到家门口。高太尉下车的时候,小六在车里喊她,“你爸爸喜欢什么?”高太尉直摆手,“不喜欢,什么都不喜欢。”落荒上楼。小六看她那样儿,笑死了,开车走了。
  高太尉一边上楼一边挠头,怎么糊里糊涂就叫他开车送回家了?不该告诉他家里住哪儿的,太近了,太亲近了,———他还要上我家来?不行!坚决不行!不能叫爸爸知道这个小六子的存在———
  挠头挠脸的进了门,却,她爸爸一听见开门声儿就从书房里走出“迎接”她,
  “犰犰,今天晚上我们出去吃。”
  “出去吃?为什么。”高犰还沉浸在“小六子要进家门”的忧愁里,无精打采。
  “犰犰,上次那个胡来,根本没去是不是———”高教授多小心的模样哇,
  犰犰一下抬起头!
  高教授赶忙要去安慰女儿,却,这个时候他的手机响了,高教授就一手拉着女儿一手接起手机,“嗯,知道在哪里,我们一会儿就过去。”
  挂了电话,高教授接过女儿的包放在沙发上,“我们现在就过去,在亚酒。”
  犰犰被她爸爸牵着又出了家门。高廻是搞习惯鸟,从小到大,但凡带犰犰去哪儿都喜欢牵着她走,宝贝呗。
  “谁请客?”上了车,高犰纳闷地问,
  她爸爸一边启动开车,潇洒地转动方向盘,一边微笑地安抚她,“上次胡来没有去见你,他家里很过意不去,今天请我们家,赔礼道歉。”
  “这,这不用不用了吧!”高犰一下烦躁起来,本身以为过去的事儿,现在又挑起来,多事儿!
  她爸爸一手掌方向盘,一手拍了拍她的手,几呵护喏,“不急不急,该他们家请我们,这么不懂礼貌,这个礼咱们家要受着。”
  其实,高教授哪里是这样的人?
  好你个胡来啊,我宝贝闺女跟你去相亲,你真面都不打一个,欺人太甚!
  高教授本来不是不知道这事儿吗,后来还是徐丽亲自上门告诉了他。要说这男方亏欠的事儿,徐丽躲都躲不赢呢,怎么还亲自上门来讨骂咧?
  这就要说说徐丽的老姐胡来的妈徐玉身上去鸟,
  徐玉本来一听妹妹介绍说给胡来找的是卓旋家的闺女,满意极了!因为说来巧,徐玉曾经经人介绍咨询过卓旋一些医学问题,那次的接触给徐玉留下了非常好的印象,卓旋气质优雅,知识丰富,很有大家风范。因此,想着她的闺女一定也不会差到哪里。
  后来,妹妹又说本想找的是卓旋的小闺女,这个孩子更优秀些。但是高教授坚持要见面的是他们家的大闺女,这个孩子———徐玉本来也不介意,在她心里,只要是卓旋的女儿应该都很优秀。可是,那天胡来竟然没去!
  徐玉很生气,这事儿记在心里呢,胡来是自己肚子里爬出来的,什么性子她一清二楚。不得。这事儿也就一直放下了。
  可是,这不天有不测风云,徐玉前几天诊出有r腺癌!家里哭天抢地了几天,心情一悲观,又想到儿子的终身大事上来。难道,自己要闭了眼,还见不到来来娶媳妇?
  所以,无论如何,不得的孩子也要了!徐玉叫妹妹再次上了高教授家的门,诚心诚意道歉呐,徐丽差不多声泪俱下咯。
  高教授脾性本身就傲,这一听说第一次相亲那小子竟然没去,再一想犰犰那日回来的样子,真是———高教授的脸寒得徐丽怕啊!不过,还是硬着头皮说下去,
  “高教授,我姐姐也是可怜,她这得了病,———”说着说着眼泪就流下来,
  “她得病是她的事儿,这男孩子一点风度也没有,不见也罢。”一句话堵得徐丽也气死,高廻就这张嘴真是不饶人!
  可是,一来自己家理亏,再,姐姐又再三请求,————徐丽也算豁出老脸了,
  “您就带犰犰去看一次,这次,我姐姐也亲自带来来去,您,您要还有气,当面训来来都行!老高,您非要我姐也拖着病身子来求您不成?——”
  高教授也不是铁石心肠,人家都这样说了,咳,答应了。
  就这样,高教授带着闺女,徐玉带着儿子,双方第二次相亲,直接提升到类似“订婚”级别鸟,双方家长都出动了咩。嘿嘿,想不到撒,事儿还真就这次见面,一锤定音鸟!
  亚酒。
  高教授牵着女儿进去时,多少人回目高教授的风采。
  这哪里像有两个20多岁女儿的人?
  牛仔裤,蓝格衬衣,tod’s的平底便鞋,潇洒休闲地一如来参加朋友聚会。
  腕上laro的腕表,手里牵着的女儿,那才是他的最爱。犰犰小时候,她爸爸抱着她出去,比星爸还星爸。
  “高教授。”徐夫人礼貌起身,优雅内慧。
  她身旁站起一位年轻男子,一身朴素的军装———高教授看过去,眼里俱是一惊艳!连连心想:
  这名字真取糟蹋了,哪里配得上这样的品格!!
  正文 20
  这人呐,都有个眼缘。
  高廻只觉得眼前这个年轻的军装男子,十分的得人眼缘。干净的短发,干净的军装,干净的眼眸。仿若那个大梦一场后见到的人,叫人心静、心安。高廻想,这样的人才配得上我的犰犰。
  高太尉咧,她也看到了这个她胡诌说丑的人。肯定汗颜,这等品格说“丑”,——多少人要来甩她大嘴巴!不过,对于这个第一面就不愿意来见她的人,再神仙品格,高太尉自然也不会有好感。
  高太尉一直觉得这类“天上的人”心思深,难以接近,不是她这样俗气超标的人能够企及,所以,对于这类需要拜膜的骄子,高太尉连“仰视”的头都懒得抬了,直接变王八最好。
  她在这里想着当王八,脖子一缩,短腿一缩。却不知,徐玉那厢,却是越看她越满意。
  如果这个女孩子太漂亮了太伶俐了,徐玉反而不喜欢。选儿媳妇就是要选这样憨憨的,很乖巧,看上去又很贴心的孩子。嘿嘿,巧了,徐玉是个喜静、喜朴实的婆婆,高太尉还正好对了她的眼缘。
  胡来呢,
  这也不说场面话,他现在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 妈妈。
  现如今,他 妈妈都到了这个地步,只要她高兴,胡来是尽可能地叫她开心。
  不过,看这对父女的相处倒挺有意思。
  人说女儿都是父亲上辈子的情人。这位出色的父亲是真把他闺女疼进骨头里了。瞧一些小细节啊:
  他女儿好像不喜欢餐具里那口小杯子,他叫来侍者换上了一个玻璃杯,放在了左边。
  所有的餐具他都给他女儿挪到了左边。
  胡来注意到,她起身拿东西、弄手机都是右手,不过,用餐却全是左手。
  他给他女儿点了一份松露饭,松露他要求自己削。
  好像削几片放在上面,都有习惯的。摆好,去加热,放一会儿,他女儿才动筷子。习以为常。
  这真叫,娇生惯养啊。
  徐玉不觉得过分,她知道卓旋高廻都是极重生活品质的人,她也听说他们的大女儿从小身体不好,这样仔细的呵护着,可以理解。何况,这个女儿也很懂事,她在某些细节很照顾爸爸。这样有教养又有人情味的一家,徐玉更愿意亲近。
  “高教授,咱们也不拐弯抹角了,我很喜欢犰犰。”
  高廻自然是满意这样的话,微笑,
  “犰犰有点认生,她和她有缘分的人相处自然就能过得更舒心。您喜欢她,这是一层缘分,可是今后过日子,还是小两口过,您说是吗。”
  徐玉连连点头,“是是。”看着儿子。高教授这意思,你这婆婆喜欢没用,我女儿不是和你过日子。
  胡来真有公子风范,沉稳、体贴,也大气。他只是微笑,很叫人舒心的微笑,并不说话。这个分寸拿捏地恰到好处。如果接了话,说,“我也很满意。”这不把人女方当货物看了?有种居高临下之感。这种时候,说什么都不好,唯有一个叫人舒心的微笑,很能夺人心!
  正好,这个时候侍者端上了鳕鱼汤,一小盅。高廻注意到了,胡来接过后是放在犰犰偏左的位置。这样一个细心的男人,高廻也很满意。
  “处处吧,最终还是看他们有没有感觉。”
  “高教授,如果您不介意,我想,我想叫他们订下来。”
  “订下来?”高廻还不懂,什么意思?
  “就是,就是订婚———高教授,您别误会,我知道这太,太突然了,只是我,我实在不知道我这病———”
  “妈,”胡来握了握他 妈妈 的手,这等荒唐决定,他并不慌乱。胡来知道,他 妈妈这段时间被这个病折腾得有点神经衰弱了,其实,也没到无可救药的地步,可是,心理压力过大,造成徐夫人总有种明天就归天之感,实在叫人无力。
  高廻当然也觉得不可思议,“这——”说什么好呢!徐夫人泪眼汪汪,
  “您或许觉得我很荒唐,只是,一个将死之人,实在———”
  这时候高太尉抬起了头,“什么将死之人———”
  高廻猛然意识到,犰犰才失去了妈妈,这个时候,最好甭跟她提“死”,
  “您别说了,这事儿咱们——”
  “高教授,我真的很喜欢犰犰,如果看见来来和她订下来,我就是———”
  胡来觉得他 妈妈已经有点“狗急跳墙”了,咳,跟个已经有点类似“走火入魔”的女人讲道理是讲不通的,
  “高叔叔,您放心,我和犰犰先订下来再彼此相处,也是一个承诺。我向您保证,除非犰犰不满意我,我不会辜负她。”
  咳,对于胡来来说,比起妈妈 的夙愿,自己的婚姻是可以作为代价的。
  正文 21
  第四章
  高太尉想到了一套不分时间不分顺序只有八卦滴关系:张道藩的情儿是蒋碧薇,蒋碧薇的老公是徐悲鸿,徐悲鸿的姘头是孙多慈,孙多慈的老公是许绍棣,许绍棣的情人是王映霞,王映霞的老公是郁达夫——
  啧啧,文人的床地关系况且如此复杂,寡人现在只处理两套“订婚”体系,应该应付得过来吧———
  事实上,凭她那高不成低不就的情商,应付不过来,不过,她走火撒!
  两套“订婚体系”初具雏形的第一天,两位公子就给她打了一个完美的时间差。
  高太尉就是搞不懂,别人家订婚不是海吃海喝咩,怎么这两家订婚专门要她老高家的私人资料?
  身份证已经被姓郑的拿去说办公证了,现在姓胡的一家也说要公个证。高太尉自然要搪塞过去她身份证的去向,于是,只能拿户口本抵数儿。
  胡来带着他家的户口本,高犰带着她家的户口本。胡来说,来来来,我帮你拿着,免得搞丢了。高太尉说,搞不丢,这是我家买房子的重要证物。胡来说,你们家不用买房子,你嫁到我家,你们一家滴吃喝拉撒俺们全包鸟!————哈哈,这当然是高太尉的臆想症又犯了!不过,确实稀里糊涂,高太尉家的户口本现在是和胡来家的户口本亲密地一起躺在胡来的口袋里,被他一起收着哩。
  事实,胡来仙子非常绅士,一早前来接高太尉去公证处,还给高太尉提来了一碗“小玉川”的皮蛋粥。
  “你早上请好了假吗?”
  “嗯。”
  “公证处可能要等,如果到中午了,我们就一起吃午饭。”
  “嗯。”
  胡来仙子说话不疾不徐,声音非常养人。高太尉捧着粥,低着头,只管嗯嗯嗯,反正,这王八模样她是要做到底了。
  不过,脑子还是有数儿,有件重要的事她要先交代!
  “我们的关系能不公开吗,”高太尉望着他,眉头微蹙,这是个很重要的事情!
  高太尉答应老胡家这桩速成订婚案,当然还是基于对徐夫人的同情。高太尉自知道徐夫人的状况,那心,就软了。同时,高太尉心里有谱儿,像胡来仙子这样的人物,看上 她肯定属于镜花水月。这孩子也是个孝子,此举值得“配合”。
  于是,高太尉舍得一身剐,脚踩刀尖尖,“毅然”走上鸟“脚踏两条船”滴“康庄大道”!高太尉安慰自己,对老胡家,我这叫“日行一善”;对老郑家,我这叫“一善日行”。反正,她把自己一当成“圣母”,胆儿也就骤肥鸟。
  不过,刀尖尖上起舞,还是跳个“瞎灯摸火”比较好。高太尉叫自己牢记,一定第一要务就是给两边都打好招呼:低调低调再低调!傻子也看得出撒,那边是个军装,这边也是个军装,一色儿绿,保不准哪天就火星撞地球!———不过,她也想好鸟退路,高太尉盘算,姓胡滴这边给老母亲送完终,姓郑滴那边给老太岁安完心,寡人也就功成名就,善事俩桩鸟。啧,忒积德哈。
  咳,有时候美好的愿望总是如此激 荡人心,现实的残酷却偏偏这样叫人坑爹卖娘。高太尉一软面包子她还想当圣母,却,殊不知,她一脚踩着的两条船竟然都是巨型航母!———嘎嘎,世事难料,世事难料哇,到那时,火星撞地球都不足以形容局面之癫狂!不过,这都是后话鸟。
  当然,此时,胡来仙子一听高太尉这“铿锵提议”,虽也有些没想到她会如此想法,不过,还是点头答应了。
  咳,不在意的事情,需要思量为什么吗?
  高太尉此时在胡来心里,跟个道具也没多大区别,只要妈妈满意,她看上去也老实,胡来不想花太多心思在这件本来对他就无多少实质意义的事情上面。
  正文 22
  高犰不喜欢喝皮蛋粥。不过,当着人家的面儿表现出不待见也不地道。痛苦的,她一直捧着它,还要低着头注视着它,时不时还要拿起勺舀一口在嘴巴边挨一下。起码她不能给胡来问出口的机会,“你不喜欢?”这要一问,她又得手忙脚乱地扯理由应付他,干脆,不给他任何跟自己扯野棉花的口实。
  下了车,胡来在前面走,高太尉见他也不像要回头的样子,快速将那碗皮蛋粥颇为嫌恶地丢进垃圾桶里,还微蹙眉拍了拍手,就像扔掉了一枚臭蛋。再抬头看胡来,他还在前面走,高太尉舒了口气。
  咳,造孽。她哪里知道,她正一脸扔狗 屎粑粑滴扔进垃圾桶时,胡来仙子正好回头,别说,小爷是微怔了一下滴,主要是她“爱憎分明”滴表情太生动。她那表情就是,妈妈硬把好吃的往她嘴边送,她左扭右扭,就是闭嘴不吃,临了,塞嘴里了,她还要吐你一身!
  胡来转过了头,觉得这女人小性子不少啊。没搭理。
  唉,现如今这社会,需要公证的事情太多鸟。结婚“公”一次,离婚还“公”;生孩子的要“公”,死了人照样“公”;房子要“公”,有的连家里一只老母j的归属权都拿来“公”,因为那母j是全金滴。所以,公证处那是人山人海。
  这种哪儿哪儿都排队的景象,高太尉习以为常,胡来仙子也不急。两个人都坐在长椅上。就是,胡来仙子简直要迷死所有俗人的眼。
  右腿压左腿,闲适地靠在椅背上,胡来公子手里拿着一份报纸在看。那眼,那眉,那鼻,那唇,那风范,那气度,那一身的贵气!———多少人望着不眨眼。
  高太尉也没眨眼,不过,她是看她这边两个高中生在做历史卷子。
  这俩儿估计是姐弟,就是公证金母j那一家的,他们的妈妈抱着那金疙瘩正和另外一个小嫂子神侃海侃,“我们家这金坨坨———”高太尉瞟了眼这对姐弟的卷子题头,“武汉二中”。嗯,神学校咧,二中的文科那才叫年年抱金母j,一路高歌!
  “袁世凯冲击朝鲜王宫和日本人干 起来,谁先开的枪?”
  “袁世凯。他不是个好东西。”
  “日本人。日本人都是人渣。”姐弟各执己见。
  高太尉高度感兴趣,二中的题不愧有深度哈!
  高太尉等得身体发虚的小宇宙已然悠游至那个渺远的年代———
  谁先开的枪?
  日本人说:清兵入门,先击毙朝兵十人,继与我军相接。
  袁世凯说:我军甫入宫门,日兵即放排枪迎击,持战一时之久。
  这场官司已经过去一百多年了,到目前为止双方还是各说各的。但不管怎么说,反正双方是激烈地打了起来。
  一时间子弹满天乱飞,枪声震耳欲聋,守护王宫的朝鲜新军先是帮着日本兵打清军,后来发现闯宫之人居然是袁世凯,那可是他们的偶像,朝鲜军就立即掉转枪口,又帮着偶像打日本兵,顷刻之间将日军压在一幢孤楼里,密集的枪弹打得日军头也抬不起来。
  袁世凯杀红了眼:给我杀!杀!凡是日本人,一个也不许放过,给我统统杀光!———
  “姐姐,姐姐?”
  高太尉突然感觉有人晃她,一回神,金母j家的姐弟俩莫名其妙滴望着她。因为她一双热血滴眼睛正盯着人家的试卷仿佛要瞪出个窟窿!
  “姐姐,你刚才喃喃什么袁世凯是民族英雄,他把竹添进一郎打得落花流水——你也是学文科的?”
  高太尉一汗颜,我都喃喃出来了?她还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咳,脑袋开过刀的人伤不起啊———
  不过历史小姐弟这样抬她的桩儿对她的味儿,她立即来了兴致,
  “嗯,我也是学文科的,历史。你们不知道,袁世凯有正面形象,他在朝鲜真坏了日本人不少好事儿。他还搬进过王宫里居住,进了宫之后,发生了一件怪事儿———”
  两姐弟听得目不转睛!
  咳咳,高太尉此时俨然已经将她右边坐着的胡来仙子忘到了十万八千里之外!
  她身子都完全侧这边坐了,也不觉右腿翘在左腿上,边说,那眼睛贼亮贼亮,好像当时她就跟在袁世凯滴p股后面,她什么都看见了,然后,这会儿当八卦告诉闺蜜呢。
  殊不知,胡来仙子这个时候报纸放下了,侧着头就望着她哩。
  怎得不惊讶一下?这女人——原来这么——活泼,而且,真会扯!
  连胡来仙子都被她“勾引”的想继续听下去到底袁世凯进了宫发生什么怪事儿了?偏偏这个时候那公证处的制服大妈一声吼,
  “对不起哈,突然停电了,电脑不能用,大家明天过来好不好。——”
  骂娘叹气滴,各各有之。高太尉一下也像泄了气的气球,等这么长时间怎么停电了?扯淡!
  再回头一看,
  他这样瞄着我干嘛,我脸上有东西?高太尉不自觉摸了摸脸,
  谁知,胡来仙子朝她微微笑,洒脱一起身,
  “走吧。”
  高太尉莫名其妙,他怎么这么高兴,莫非,他事实上不想公证?
  谁知,他不想公证也没说把户口本还给她,还说,“没想人这么多,我还是找人来弄这件事儿吧。”意思就是,人家家里面子大,是可以走捷径搞这件事滴。那就是他还想公证。不过,高太尉又有点小心眼鸟:既然一早儿就能有路子,还耽误我半天功夫排个什么队呀,没事儿找事儿做。
  她哪里知道,胡来公子那样的地位,做什么事儿需要亲自排队滴?只不过,完全按照他们家徐老太岁的“懿旨”,说是两个人亲自去办能增进感情———当然,胡来也没想到,这第一次跟她单独处,真还有点意外收获。
  上了车,高太尉模样怏怏滴,懒样儿也有点渐露,靠在椅背上无精打采滴望着窗外,心里还在耿耿于怀排了这一大清早没用滴队,却,突然听到,
  “袁世凯进宫后怎么了?”
  高太尉一惊!妈妈耶,他这么一问,怎么叫自己有种“被捉 j”滴感觉咧!!老子一些小秘密都被他瞧去鸟,这可不好。
  正文 23
  高太尉把身子缩了缩,又缩了缩,感觉自己缩成了一个很不吉利的造型。
  前几天看报纸,说在安阳侯家庄西北岗挖到一具古尸,头顶和胸前有玉饰,尸骨蜷缩的就是此时她这个造型。不过人家牛,全身c满七百七十一根骨簪,从后背脊柱直c到胸腹前,留在脊柱外侧的骨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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