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刚到教室,屁股还没坐热,向灿灿便接到南子安急匆匆打来的电话。
他说段越提出就治疗项目要与向灿灿进行进一步的面谈,并希望就在今天下午,问向灿灿是否能抽出半小时至一小时的时间。
向灿灿不疑有他,快速地答应见面。通话的言谈间,向灿灿察觉到南子安的态度很微妙怪异,吞吞吐吐的样子显然并不乐见自己与段越的约见或深交,但这项疗程分明是之前南子安主动提出。
但在能康复病症面前,向灿灿没有多想。
段越与南子安在下午一点便赶到向灿灿的学校,选在一间校外不远处的咖啡馆内,三人坐下谈话。
彼此打过招呼后,段越礼貌地先开口,“实在抱歉,因为一小时后我们还要赶飞机的行程,所以这次过来得比较匆忙。”
“没关系的,其实段医生用电话与我说,也可以。”向灿灿摇摇头,点上一杯热可可。
“那不行的,作为此次病情报告的当事人,我需要征得您的同意,也需给予足够的诚意。”段越缓缓说着,偷偷瞥一眼身旁正心不在焉地查看菜单的南子安,仰头对服务员说:“给我一杯纯美式。”接着指指南子安,“给他一杯温白开,谢谢。”
向灿灿跟着看向桌对面正垂目的南子安,见他快速地合上菜单,递回给服务员,全程面无表情。
眉宇间虽仍旧温和可亲,向灿灿却觉得他实际上正板着脸,情绪不高,于是关切地问:“南医生怎么了?”
南子安抬眼,冲向灿灿微微一笑,“我没事,可能赶过来的时候有些急。”
向灿灿眨眨眼,没再追问。
段越取出两份文件,交给向灿灿,解释道:“这是说明和知情书,列举的内容比较简单,但我保证并不会损害你的权益,更以保证你的人身安全为首要前提,具体您可以回去详细查看后再签署,当然你也可以提出你的要求。”
“……”向灿灿拿起文件,低头一瞧,顿时两眼一抹黑,段越嘴里说的简单竟然是密密麻麻二十多页字。
向灿灿强装镇定,向南子安求助道:“南医生,这些我不是很懂,可能回去要跟我哥商量,您可否跟我讲一下我能听明白的具体疗程和可能存在的风险?”
南子安点头,含笑应道,“好。”
听完南子安长达半小时的私人学术演讲之后,向灿灿胸闷气短、头晕脑胀、心跳加快,怀疑刚才喝的热可可是不是巧克力浓度太高。
向灿灿手拿这些文件,第一时间想到要找的是罗洲,便想赶紧回到学校,去罗洲的宿舍找他帮自己出出主意。
南子安解释得相对浅显易懂。
利用pf集团的信息素冷冻库及制造人工信息素的能力,向灿灿可以寻到匹配度最高的特定alpha信息素。接着,向它们申请解冻取用此信息素,放置于一套器械标记系统内,通过人工模拟的标记行为对向灿灿注射alpha信息素,以达到独立完成标记。
整个过程与ao之间的自然标记完全不同,因此,人工干预标记行为会具有一定的风险。
首先信息素的稳定不可控,因此会采取递增的方式,持续时间越久,对被标记者的身体伤害程度便越高,直至达到匹配度数值满额,都会是一个相当痛苦的过程,与自然标记带于的结合性快感截然相反。
之后,即便模拟标记完全成功,后续的信息素稳定和发/情期的情况都需要定期观察。同时,临时标记和永久标记的差异也会导致过程和结果不同。
然而这一切的前提,还需提前进行一次模拟标记试验,也就是说必须对向灿灿进行信息素提取。这对于omega来说是一件非常可怕的酷刑。
南子安坦白表示,信息素方面的医疗实验一直停滞不前,主要是信息素的提取和后续手术治疗的过程都太过于痛苦,愿意参与的人相当少,患有病症的人大多更愿意选择永久但轻松的药物治疗。
简而言之,向灿灿一旦答应,当真就是个前路未知的小白鼠了。
向灿灿听完后有些犹豫不决,痛苦他可以忍受,风险他可以承担,但被一个连对方都不知道是谁甚至可能是人工制造而成的alpha信息素永久标记,对向灿灿的心理上是一个非常大的挑战。
这也太可悲了吧!他还不至于没人要到找个虚拟alpha老公吧?!
南子安同时也提出另一种方案,直接摘除腺体或重塑腺体,但碍于向灿灿已经分化完毕且成年已久,重塑相对困难,而摘除的成功率则会更高。
腺体一旦摘除,那么他的信息素紊乱症自然随之而去。当然,这也可能会产生不可估计的后遗症。
听到这个,向灿灿感觉自己更苦了。
这也太凄惨了吧!他还不至于沦落到要把自己改造成beta吧?!
向灿灿想着想着走到了学校门口,忽然闻到一股子喷香喷香的烤地瓜味,一眼望过去,瞧见一个大老爷正推着小车叫卖,周围围着几个人。
向灿灿皱皱鼻子,走过去,撇着嘴,牢牢瞅向老大爷的小锅炉看了半天。
“嘿,小伙子要哪个?”大老爷问着,拿起最大的那个颠了颠,“这个怎么样?烤得正正好好。”
烤地瓜外表被烤得焦黑,却香气诱人让人食指大动。
向灿灿皱完鼻子,竖起眉头,接着抚了把鼻头,干巴巴地对老大爷说:“给我来两个最香的吧。”
一会后。手里捧着的两个烤地瓜足有手掌大小,是不是最香的那两个,向灿灿不太确定,但烤炉里最大最贵的铁定就是这两个了。
付完账,向灿灿举起它们,近距离地嗅闻两秒,不死心地想再最后确认一下。
两秒钟后,向灿灿只觉心里头苦哈哈的。
真要命,这热腾腾刚出炉的烤地瓜味与今天向灿灿的信息素味道闻起来分毫不差,完全一模一样!
这病,可真是绝了!
真真什么味儿都有,一个不缺,一种不少!
s市,机场。
段越是在候机室接到樊奇思电话的,身边是睡着的南子安,他并无避讳,接起来便说:“我这已经谈过了。”
“罗洲已经同意,具体的你先作安排,方便的时间段我一会发给你。”樊奇思说道。
“好。”段越挂上电话,目光落在靠于自己肩头睡觉的南子安脸上。段越伸手捏揉起他的后颈,动作轻柔小心。
南子安睡得太浅,眉头紧蹙,被仅有两句的对话吵醒,他轻唔一声,睁开眼,问:“播报登机了吗?”
“还没有,你再睡会。”
“不睡了。”南子安说着,坐回一旁,打了个哈欠,轻轻抚摸侧颈。
这时,段越手机亮起,到樊奇思随后发来的信息,给了他几个合适的时间区间,让他从中选择,好安排后续事宜。
南子安微微侧头瞧见内容,探出手,按在手机屏幕上,严肃地对段越提醒道:“你答应过我的,别忘了。”
段越将手机放下,另一手的掌心摊开,垫在南子安的手下,用指腹来回蹭了蹭,笑着说:“嗯。这不是让你跟着一起来吗?可以顺便监督我。”
“不许打灿灿的主意。”说着,南子安低头看了眼,在段越打算十指相扣之前回手,语气冷酷,“如果你还像上次一样……”
“我不会。”身旁的人话没说完便被段越打断,“一切都会在他本人意识清醒且自愿的情况下进行。”
得到再一次的保证,南子安松口气,疲惫地昂起头,靠向椅背。
“你的治疗方向没什么问题,不用担心。”段越小心地执起南子安缩回去的手,握在自己手心中,安抚道。
南子安点点头。
他确实没有太多需要担忧的地方,南子安负责向灿灿病情已经一年半,熟悉他的信息素变化,之前考虑过用标记的方式来尝试治疗,并跟向灿灿提出过却被当场否决。
一年前,向灿灿倔头倔脑地表示他不愿意接受任何陌生alpha的标记。
而最近,经过一次意外,向灿灿反倒愿意了,把南子安弄得哭笑不得。
向灿灿性格活泼很讨人喜欢,每次来做检查愁苦着脸谨慎的样子相当可爱。接触一久,南子安打从心底想帮他解决紊乱症的怪毛病,只可惜南子安力所不及。
治疗的偏门总是有的,例如段越正在研究的项目,培育人工腺体和人工信息素进行更换,或移植他人的腺体。但这一切风险太大,并不在可控范围内,因此止步不前。
段越为此做过危险且有违道德的事。
南子安侧头看向段越,又低头瞧两人交握的手,想了想,并没有立即把手抽出来。
要不是因为他,段越也不用另辟蹊径,但段越的做法,南子安始终无法认同,引导需要的病人配合进行自己的高危项目实验,这种念头一旦产生就已违背他一开始从医的本心。
一想到这,南子安又将手不露声色地回笼,假装要去翻包找手机。
段越愣了愣,片刻后,尴尬地把忽然空下来的手放回到自己的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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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完文啦,基本加了近2w字的内容!
那么,我接着能做到日更吗?(仰天祈祷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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