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委书记的两规日子》第 6 部分

  “你自己进去,我就在隔壁房间休息,有什么事再找我。”边皂德说。
  门是虚掩的,盘小琳一推就开了。梅初山感觉到有人进来,马上睁开眼睛,见是一个女孩子,忙正了正上身。
  “市长喝多了吧!”盘小琳开口就说。
  梅初山有点吃惊,边皂德怎么找了个认识他的人来?
  “你是汉州人?”他问。
  “是。”盘小琳说,“汉州人来看你你不高兴吗?”
  梅初山说:“没有没有,我的意思是,这个时候这个地方见到汉州人心里特别高兴。”
  “是吗!”盘小琳故意拉长声音说,“能让市长高兴我也特别高兴,市长你想喝点什么呢?我来帮你拿。”
  房里灯光并不很亮,但不影响梅初山看清楚盘小琳的动人之处,他只看了两眼就有点不能自持了,他说:“什么也不要,你陪我坐一会。”他向她伸了手要拉她,“过来。”
  盘小琳没有给他手,但她在他身边坐下了。
  梅初山毫不客气就将手搭到她的肩上,他关心地问:“多大了,还读书吗?”
  盘小琳说:“大二,但不读了。”
  梅初山说:“为什么!”另一只手抓起她的一只手放在手里捏着。
  盘小琳说:“我父母都下岗了,我妹刚上大一,没钱交学费。”
  梅初山感到很遗憾,他说:“你书一定要读下去,还有一年吧?我帮你交学费。”
  盘小琳说:“我都一个学期不去学校了。”
  梅初山将盘小琳揽进怀里,他说:“学校方面我帮你说。”
  盘小琳说:“要帮你帮我父母安排个工作吧,我读不读书无所谓,我已经在边总那里上班了。”
  梅初山要吻盘小琳,盘小琳本能地推了推他,他说:“你父母的事好办,原来单位不行就换一个。”嘴巴终于顺利够到盘小琳的嘴唇上,一方面他自己用劲,另一方面盘小琳也顺从了。
  盘小琳在宾馆躺了整整三大,她的下身疼得利害,她无法离开房间。她懂得女孩的疼是件好事,只是不知道会是这么疼。她曾经昏过去,她将真皮沙发的棕色的皮咬了一个d,她想如果当时梅初山的舌头在她嘴里,或者她的嘴碰到他的什么地方,她肯定撕下他一块r,她那时已经痛得失去理智了。她曾听一大帮女人说过,牛到胸,马到肺,人到肚脐尾,怎么她像被掏掉五脏六腑般难受,仿佛那是从喉咙里进去似的。但事情总算过去了,想到父母终于可以上班了,终于有工资领了,妹妹下学期的学费不愁了,她最疼也值。
  梅初山每天晚上都来看她,不知是关心她还是想干什么,他什么地方都可以摸,就是不得碰她的下身。他说:“你父母是想在原单位还是想换个地方?”
  盘小琳说:“我得问问。”
  梅初山将手机递给她,她跟母亲通过电话后说:“他们说能上班就不错了,其实他们单位效益也不错,只是他们平时爱管事,什么都说人家,领导不高兴就借分流人员下他们的岗。”
  “这样好办,让他们明天就上班。”梅初山拿过手机打通一个电话说:“你帮我了解一下供电公司看有多少人下岗了,夫妻一起下岗的有多少?”
  对方说:“按政策,一般不会让夫妻双双下岗,除非单位确实支持不了,但供电公司怎么可能这样,我了解了再向你汇报吧。”
  “我听说有一个姓盘的,他们夫妇都下岗了。”梅初山说,“不对的就让他们改过来,不用再向我汇报了。”
  在梅初山打电话的时候,盘小琳一双纤手握着他一只硕大的手,无限温情地抚摸着。第二天,边皂德亲自来接她。她回到家时,看到供电公司的经理和支书在他们家里坐着,茶几上地板上放满了礼物。经理和支书来向她父母赔礼道歉,请他们回公司上班。
  第十二章
  此时门又开了,许可先进来,后面的是张东明。张东明也许刚睡醒,眼睛还半睁着,身上的r一抖一抖。
  “张主任在纪委工作多久了?”杜赞之间,他是想跟他套近乎,也是想知道他这身r是不是在纪检部门长的。
  “继续谈话。”张东明一p股坐到沙发上,眼睛歪歪的,不知他在看哪里,也不知他要跟谁说话。
  杜赞之感到一阵难堪,他本来心里已经有火,这阵难堪仿佛是往火上添了油,他觉得皮肤被烧得吱吱作响,他多少年没有被人欺负过了,如果是在另一种场合,他可能会骂人甚至要打人了。但理智告诉他,这里不是他发火的地方,现在最忌匹夫之勇,人家动不动就可以扣你态度不好的帽子。他抑制着自己的情绪,慢慢从床上爬起来。
  “杜赞之,你听到没有?”张东明生气了,他看着杜赞之间。下午他输钱了,不但输了昨晚赢的,老本也没有了。玩牌时心里总想着什么时候要来接班,摸牌就越来越差,出牌也常常出错,都是杜赞之这家伙害的!
  这肥猪居然直呼他杜赞之,地区的领导省里的领导都叫他杜书记或者老杜,直呼其名的只有家里的亲人,他在感到一种不被尊重的同时,隐隐地担心这个姓张的如此放肆,是不是他们对他的问题已经有十分把握,估计他再也出不去了?
  “我听着呢。”杜赞之说,声音沉沉的,恼怒都留在腹腔里打转。
  “听到怎么不说话?”张东明声音提得很高,完全是盛气凌人。
  “你没有说清楚让我说什么嘛。”杜赞之说,声音还是不高,声调有点做作,他是极力抑制住火气,使声调变了味的。
  张东明脸有些涨红,像怀情少女,可他不是少女,也早已不是轻易能怀春的年龄了,他再看看杜赞之,说:“你知道为什么叫你来这里吗?”
  杜赞之说:“知道。”
  “知道了还要我再说一遍吗?”张东明得意形于声,一副不屑的样子。
  “该讲的我已经对老赵他们讲了。”杜赞之说,他还想说一句:没有的事你让我怎么说?但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他担心自己的话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你是不是觉得我们叫你来这里很委屈,甚至说我们叫错你了?”张东明说。
  杜赞之已经感觉出张东明是个急性子,没过多久,肯定败阵。“我没有说你们叫我来这里有什么不对,组织上接到举报或者有什么情况需要找我了解,随时可以叫我来,我也有责任向组织说清楚情况。”杜赞之说,“但我们之间应该是了解和被了解的关系,如果组织上已经认定我有问题,不需要听我的意见了,该怎么办还是怎么办吧。”
  “我也不是说你就一定有问题,如果真是这样,现在坐在你面前的就不是我们而是检察官法官了。”张东明说,口气没刚才那么硬了。
  “我也不是今天才参加工作的,在市里我也不少找有关人谈话,我觉得,不管对真有问题的同志也好,对怀疑有问题的同志也好,都要真诚,实事求是……”
  张东明忍不住打断杜赞之的话:“你是说我们不真诚不实事求是了?”
  杜赞之笑了笑,他觉得这姓张的素质真够可以,这样的人办案,要么刑讯供,要么一无所获,除非碰上白痴。
  “我们最好不要在这些毫无意义的问题上纠缠。”杜赞之说,“现在是你们要了解清楚,杜赞之是不是有违纪甚至违法行为,在法律法规许可的范围内行使纪检职权。”
  “虽然你是市委书记,但也用不着你来教训我。”张东明说,“说吧,你做过什么违纪的事?”
  杜赞之说:“如果张主任你不计较的话,我想给你纠正刚才这句话的提法。”
  张东明一愣,脑袋偏了一下,眼睛眨了眨,仿佛听到哪里发出一种奇怪的声音,他出于好奇,转着眼睛寻找着,最后就望向杜赞之了,他说:“说吧。”
  杜赞之说:“‘说吧,你有没有做过违纪的事?’这样是不是文明一点?”
  “我们现在已经怀疑你有违纪的事了,不是有没有的问题了。”张东明说,微笑总算在他脸上出现了。那是一种得意,但这种得意突然间就让他想起刚才在牌桌上的情景,他想,明天一定好好跟他们来一圈,他不信赢不了他们。
  “怀疑就等于有吗?那么,我任由组织处理。”杜赞之说,“我的话完了,你们看着办吧。”
  张东明说:“你也是当领导的,坦自从宽抗拒从严你不会不懂吧?我们现在是给你机会。”
  杜赞之说:“多谢。”
  张东明脸更加红了,杜赞之明显感觉到他气流的急促。杜赞之知道,张东明已经没有再问他的兴趣了。“许科长你给他纸。”张东明说,“你自己写,好好想一想再自己写。”说着站起来挺着肚子一摇一摆地走出去。
  许可让出写字台躺到床上去了。
  杜赞之坐到写字台前,面对着纸笔坐一会,突然转过身来,犹豫了一下终于开口:“许科长,我觉得这种事最好是爽快点,你们掌握什么情况,提示一下,我认了,可以说我态度好,如果不认,就依法从严处理,免得大家都浪费时间。”
  许可一笑说:“你自己有没有事你还不知道吗?”
  杜赞之说:“有些事是忘记了,有些事自己认为并不违法违纪,其实,这种事谁也不会轻易自己说出来。”
  “还没到说的时候,到说的时候就说了。”许可说。
  ‘你能不能帮我一下,提示提示好让我能将你们要了解的事尽快讲清楚?“杜赞之问。
  “其实刚才赵坚跟你谈话已经有所提示了。”许可说,“只要你真想尽快将问题讲清楚,我们问什么你如实说就行了。”
  杜赞之觉得许可的态度没有下午那么友好了,他不知道是否应该向许可许诺。他想试探一下许可,但许可已经闭上眼睛像是睡了。他重新面对纸笔,但写什么呢,他感到整个宾馆都在旋转,手中的笔写道:我所做过的违纪事件。写完了,看一看,突然身上冒出汗来,他怎么要写自己的违纪事件了?他急忙将那张纸撕掉。
  我的思想汇报。杜赞之又写道。他是想趁现在给地委那个管全面的副书记贾沙汇报一下思想,希望组织上实事求是,不要轻信谗言。但这行字写完,他又不知从何写起了。他再次将那张纸撕掉。
  关于安排卢业萌的经过。他想既然组织上关心这件事,他可以大大方方向组织汇报,那就写吧。但刚刚写完题目,他觉得腰都挺不直了,他今天实在太疲劳了,他应该马上睡一觉。
  杜赞之刚刚躺下来,张东明就像幽灵一样进来了,仿佛故意要跟杜赞之过不去。
  “起来!继续谈话。”张东明一点也不客气地叫道。
  杜赞之闭着眼睛正迷迷糊糊,虽然睡不着但这样躺一下对消除疲劳也有好处,但又被叫起来了。他睁开眼睛看表,是凌晨2 点20分。据说,这是常规的做法,“两规”对象除非问什么讲什么,否则就是这样被不停是问话,直到你神情恍惚像个孩子,讲出人家满意的东西为止。以前杜赞之曾听到这种说法,当时只是觉得好笑,现在他认为这样做实在太不人道,白天晚上都不给人喘一口气,就是对待罪犯也不该这样啊,何况他还是市委书记!杜赞之觉得心里的火又往上冒,他坐了起来,背着灯光,眼睛望着墙壁,但墙壁反s过来的光却一样让他难受。
  “转过来。”张东明说,“继续说你的问题。”
  人活着也真是没有多少意思,昨天还是前呼后拥,万人敬仰,突然之间就要成为阶下囚,连最下流的人也可以对你发号施令了。杜赞之简直想哭。
  “说说你跟任在娜的关系。”张东明说。
  杜赞之觉得有点突然,他跟任在娜的事他们知道了吗?这个问题他得好好思考一下了,他的神智一下子清醒了许多。“任在挪跟我有什么关系?”杜赞之反问。
  “你怎么认识她的?”张东明可不管杜赞之的反问。
  “她当时是市歌舞团的演员。”杜赞之说,“她在市里演出,我去看,这样就认识了。”
  “认识之后干什么了?”张东明问。
  “没干什么。”杜赞之说。
  “有这个可能吗?”张东明嘴角一撇,露出一种y笑。
  乡派出所的人就喜欢让那些卖y女说她们的床上细节,杜赞之觉得张东明问这种问题跟乡派所的人没有什么两样,他从心里看不起这种人。
  “你给了她多少钱?”张东明问。
  谁记得给了她多少钱,她自己也不会记得杜赞之给了她多少钱,即使他们去问任在挪,任在娜自己也说不上来,当然也不会说。“我凭什么要给她钱呢?我又不是笨蛋。”杜赞之说。
  “男人在女人面前,尤其在漂亮的女人面前没有几个不是笨蛋。”张东明说。
  “我斗胆问问张主任,你见没见过漂亮的女人?”杜赞之说。
  张东明听了这句话好像一点触动也没有,他还是问着自己要问的问题:“你跟任在娜上过几次床?”
  杜赞之有点反感,但不好发火,他想了想说:“谁不上床,每天至少上一次床,这样一算,每年就上床365 次……”
  “你别诡辩。”张东明打断杜赞之的话,“我是问你跟任在娜发生过多少次不正当的男女关系,都在什么地方?”
  杜赞之不知道这些事是否可以问,他反正不会回答,除非神经出问题了。
  张东明等了好久不见杜赞之吱声,催着问:“说啊i ”
  杜赞之说:“我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张东明说:“你以为什么都不说就没有事了?你别想得太天真了。”
  杜赞之说:“这可是你说的。”
  张东明说:“如果你自己不说,组织上将从重处理。”
  杜赞之说:“我等着。”
  张东明说:“市委书记算什么,中国的市委书记多着呢,副委员长同样要揪出来。”
  杜赞之说:“在你眼里谁也不算什么,我倒要问问了,在房间里放这么强光的灯对着一个仅仅被怀疑的市委书记,依据哪条规定?”
  张东明说:“没有什么依据,房里没有灯怎么工作,这灯才多少瓦,我们能行你怎么不行?”
  杜赞之心中愤怒,但不好发泄,但他能说什么呢?这灯其实也不过60瓦,只是他自己不习惯而已,人家能行他怎么不行?人家可以坐在灯光的背面,他不可以坐在灯光的背面,人家能换班,他可不能换班,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这样不停地问话,是否算刑讯供?如果你们认定我有罪,爱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干嘛非要人家自己说出来呢?”杜赞之只得间。
  “这是尊重你,给你争取从轻处理的机会。”张东明说。
  杜赞之想说:“你是放p,放狗p!”但出口的是:“我工作几十年了,大小人物都比你见得多,从来没有见过你这种混帐东西。”
  张东明咬咬牙狠狠地说:“你骂人啊,你等着吧。”
  杜赞之干脆大声说:“像你这样的人不骂还行吗?”
  张东明喘着粗气,他还想说句什么,但终于没说出来,恨恨地出去了。
  许可什么也不说,跟着也出去了。杜赞之想自己去关掉灯,但左看右看找不到开关。值班人员进房后搬写字台前的圆凳坐到门口的通道上,想在那里坐,因为那里灯光稍弱一些。但最后没有坐下,只站了一会便来到床上躺下,用床单蒙着眼睛。
  杜赞之估计张东明和许可肯定到隔壁睡觉了。
  “你能不能把灯关掉!”杜赞之对值班人说。
  “都是这样的,这里不比家里,将就吧。”从被单里发出的声音闷闷的。
  杜赞之没有办法,躺下后也只好用被单蒙着。但哪里睡得着?慢慢静下心来,杜赞之后悔了,他怎么就发脾气了呢,他这人从来不会轻易发脾气的,今天怎么了,脾气那么大?想想自己刚才的表现,真不值得,这样素质的人有必要生他的气吗?现在忍气吞声很重要,谁叫他到了这个分上,弄不好人家真抓有他的把柄,到时来个态度不好,咒骂办案人员,说不定就真的从重处理了,现在刀可拿在人家手上。
  第十三章
  杜赞之和梅初山都没有用心替边皂德落实那100 亩土地。边皂德有点急,生怕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将口边的肥r要了去。他便只好找曹捷。曹捷每次见到边皂德都异常高兴,这次也不例外。
  “有什么事?你说。”曹捷望着边皂德,很真诚地说。
  “主要是来看看曹大姐您。”边皂德说。
  “昨晚我还和老梅提到你,我说小边很久没到家里来坐了。”曹捷说,“老梅说你现在正忙呢。”
  “事情也有一点。”边皂德觉得曹捷已经替他扯开了话题,便直说了,“最近县里盘整闲置土地,广场旁边那100 亩也收回来了,我想在那里建一批商品房,为县里的住房改革出点力,这事梅市长也同意了。”
  “那不就行了嘛。”曹捷说,“那是个好地方,如果建得好,到时说不定我也买一套来住。”
  “曹大姐说笑话。”边皂德说,“那个地方再好也不适合您住,我已经着手联系了,想在汉南那边选个幽静的环境买一幢,让曹大姐去度度假什么的,汉州的如果梅市长同意,什么时候我找几个人在我对面那块地上建起来就行了。”
  “明年吧。”曹捷说,“今年我们不宜建房子,老梅也信这套,没办法。我自己早想搬了,这里住太杂乱。”
  边皂德做出要走的样子,突然又说:“曹大姐,广场那块地还卡在建委那里,看来还得梅市长召开市长办公会议形成一个正式决议,否则不知拖到什么时候。”
  “这个还不容易吗!”曹捷说,“老梅今晚回来我一定跟他说。”
  边皂德临走时,还给曹捷留下一只小纸盒,曹捷问是什么东西。边皂德说:“去年一位香港朋友说要我出国看看,扔给我几张美国人的钱,我一直用不上,我想您不是说过让姗姗出去读书吗,您替我留着给栅栅吧。”
  曹捷将纸盒捧在胸口上,抚摸着说:“你这个小边啊,就是客气。”
  几天后,梅初山召集了有职能部门领导列席的市长办公会议。列席会议的石梓坚持扩大广场,不同意将那100 亩地规划为商品房用地。他说,好不容易才有机会将地收回来恢复广场的原来规划,现在又卖出去,不利于城市配套,也难以向群众交代。
  “这道理我懂,城市广场谁不想搞大一点,问题是现在没有钱,至于群众意见,100 个人有100 种意见,你听得了那么多吗?”梅初山说。
  石梓说:“没有钱我们不一定马上就动工,只要我们将土地控制下来,什么时候有钱就什么时候建,当然群众的意见不一定都对,但现在大家对广场的看法我认为有道理。”
  梅初山说:“有道理的事也不是件件都能办得了,先将土地控制下来,这也不是不可以,但这毕竟是守株待兔,谁知道什么时候有兔子跑过来呢?”
  “借此机会,我顺便汇报一件事。”石梓说,“我们准备在汉北那片荒山上种草种树,配上一些必要设施,开辟作为居民的休闲场所。”
  “好事情。”梅初山说,“这片荒山我讲几年了,要好好利用,一直没有人领会我的意思,你设计设计吧。”
  财政局长毛路忙问:“钱呢!”
  石梓说:“我准备动员一些城市建设的热心人捐资,目前已经有些眉目了。”
  由于石梓坚持要恢复广场规划,而几个副市长又态度暧昧,梅初山知道这事弄不好可能会引起群体的公怒,会议最后没有形成决议。
  “要不就先搁一下吧,请建委再做些调查研究,看能不能有一个更理想的方案。”
  会刚散,边皂德给梅初山打电话,说要到汉南去吃饭。梅初山问,盘小琳在什么地方?边皂德说,在车上。
  这天晚上,他们饭吃得很简单,三个人只点五个菜,天鹅穿山甲龙虾金钱龟另加一个蜜汁白果,那是盘小琳喜欢吃的。饭后他们去了香格里拉。这天晚上他们回汉州也比较早,还没到12点就将盘小琳送到家了。
  边皂德的奔驰停在市委宿舍门口时,梅初山说:“你一定要让杜书记做通石梓的工作,否则这事不好办。”
  边皂德有点意外,他问:“市长办公会议都定不下来吗?”
  梅初山说:“不是定不下来,那样做副作用太大。”
  边皂德再次找杜赞之,杜赞之就将石梓叫到了他的办公室。
  几年前,石梓从学校调到建委工作后不久,在组织部准备考核提拔他为副主任时,作为县委副书记的杜赞之找他到办公室谈过一次,今天是第二次。
  “这段时间干得不错。”杜赞之说,从座椅上起来要给石梓沏茶。
  石梓忙说:“不用不用。”又说:“于得如何得群众说。”
  杜赞之有点不高兴,他认为石梓是不给他面子,或者跟他讲政治,用得着吗?讲政治你资格还差一些。“听说政府这边开了市长办公室会议,对广场的100 亩地做了研究。”杜赞之直截了当了。
  石梓说:“会是开了,但还没形成决议。”
  “什么原因?”
  “意见不统一。”石梓说。
  “你的意见呢?”
  石梓说:“我坚持要扩大广场,但领导最后怎么定,我只能执行。”
  杜赞之叹一口气,做出很为难的样子,他说:“边皂德想要一点地建商品房,也是好事情,但一定要规则好,你们要把好关,他是否找过你?”
  石梓说:“找过了。他不是要一点地,他正是要广场那100 亩。”
  杜赞之沉默了好一会,说:“听说梅市长已经同意了,不知梅市长跟你说了没有?”
  石梓说:“布长办公会议上梅市长是有这个意思,但我坚持我的意见。”
  杜赞之说:“要多尊重梅市长的意见,要不梅市长连我也误会了。”
  石梓想详细向杜赞之阐述自己的意见,但杜赞之已经站起来,杜赞之说:“这事就尊重市政府的意见,就这样吧,我地委有个领导来,我得陪一下。”
  石梓跟跟在杜赞之后面走出书记办公室,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他的心情突然变得很坏,他到建委后一直信心十足,准备着有机会好好改造这座城市,但接连不断碰到的一些事,使他越未越失望。
  下午,边皂德再次将报告递给石梓时,石梓接过来看一眼,只犹豫一下便在上面写道:请规划股阅办。
  边皂德将100 亩土地要到手,就跟外省一家房地产公司签订了合作合同。名为合作,实际是转让。签字仪式刚结束,边皂德将车开到市委大院,要带杜赞之到汉南去看一个地方。看着边皂德那神秘兮兮的样子,杜赞之知道这家伙又有什么鬼名堂了。
  他们的车直接到了海边的别墅群,当奔驰嘎的一声停在一幢别墅门口上时,杜赞之笑着问:“莫非边老板真的要请我到这里来疗养?”
  边皂德不吱声,他今天特别沉得住气。他掏出钥匙打开别墅的门,走在前面,让杜赞之跟在后面,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看。看完后他才说了一句话:“这个结构是西式的,但中国人用也挺不错的。”
  杜赞之已经明白边皂德的意思,但还装傻:“你不是在港澳开发区买有一套了吗?”
  “这是给你的,你看家具用不用重新布置一下?”边皂德说,“再有就是这房子的名字,用你的肯定不好,你看用什么名字?我给你办个证。”
  “你自己留着吧。”杜赞之说,“需要时我来休息一下可以,但绝对不能算在我的名下。”
  边皂德说:“周围都是外地人,你来这里绝对没有人认识你,汽车可以直接进后院车库。”
  杜赞之知道,广场那100 亩地,边皂德至少赚2000万,给他这幢别墅并不过分,问题是这个东西太显眼。
  “你今天将我骗到这里是让我看这个吧?”杜赞之说。
  “要不我随便给你安个名字。”边皂德说,“以后卖也会升值。”‘“我不要。”杜赞之坚决地说,“有闲心了来住一两个晚上可以。”
  边皂德将一串钥匙交给杜赞之说:“要不就先这样用着,钥匙就你自己一个人有。”
  在别墅里转一圈,杜赞之不免想起洪妍,心里痒痒的。他想如果她跟了他,他马上让边皂德将这幢别墅送给她。
  “人说香车配美女,其实别墅更应该配美女。”杜赞之说,“让我往是浪费了。”
  “杜书记你要美女不是分分钟的事吗?”边皂德说,“你自己带我就不好关心了,你要是用得着我,你就说,中外南北全凭你一句话。”
  杜赞之说:“共产党要说腐败,根子就在你们这些人身上,专替领导出歪点子。”
  边皂德马上说:“我知道杜书记心中只有宋双,我只说说而已。”
  杜赞之想,他现在心中只有洪妍是真。
  但洪妍像个月亮,高高地挂在天边,看上去似乎并不遥远,只是你往前走一步她好像就往后退一步,就这样望着,永远无法靠近。她调到市里后,杜赞之跟她吃过几次饭,也单独与她一起呆过,但面对她,杜赞之一直无从下手,他觉得她对他的客气对他的尊敬其实是拒他于千里之外。杜赞之不是那种一看见心想的女人就不顾一切向前冲的男人,他缺乏那样的气魄,也因此,他跟洪妍的事迟迟没有进展。为这事,杜赞之平添了不少苦恼,可没有人知道这些。
  一天,布维鹰、边皂德与杜赞之一起吃饭,3 个人喝了两瓶高度五粮y,首先兴奋起来的是布维鹰,他说:“我碰到的女人,至今没有一个搞不掂的,惟有任在娜。”男人们茶饭之间总喜欢拿女人做佐餐,大款们尤甚,但如此直白表露自己的,却不多。
  “是不是歌舞团那个唱歌的?”边皂德说。
  布维鹰说:“就是她,有多少男人追她,可她谁也看不上,一瓶可口可乐,不知让谁来消受。”
  边皂德说:“我的一个朋友,已经花了大半年时间,钱也不知丢了多少,可至今还连嘴都没能亲上。”
  杜赞之觉得今晚这个话题很有意思,他说:“有一本外国小说,叫做《百年孤独》,里面写了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俏姑娘雷梅台丝,莫非汉州也有一个?”
  布维鹰说:“她真有点不食人间烟火,高做得很,就是杜书记你出手也不一定搞得掂。”
  边皂德说:“要是杜书记有兴趣,一切费用包在我身上。”
  杜赞之说:“能用钱买得到的女人不是好女人。我可没有边老板你们自由,假如我有你那么自由,我相信没有哪个女人搞不掂。”
  边皂德说:“现在的领导谁不是三个五个,所谓骗着老大,哄着老二,稳着老三,泡着老四,有谁像你这样保守?”
  布维鹰说:“其实领导干部也是人,有的人级别越高玩得越多,无非做得秘密一点。社书记你现在不玩以后就是想玩也没有精力了。”
  边皂德说:“有一个说法,有贼心没贼钱,有贼钱没贼胆,等到贼心贼钱贼胆都有了,已经没有贼力了。杜书记现在就缺贼胆,说不定什么时候有贼胆了,就没有贼力了。”
  杜赞之还是想着洪妍,他认为洪妍一定比任在娜之类纯洁得多,他觉得如果他更主动些,估计她就迁就了。但对她,他不想那样做。什么时候,不妨会会任在娜。他想,在他的地盘上,一个小小的歌舞团演员如果他真感兴趣,相信不会搞不掂。
  不久之后是国庆,市文化局组织一个晚会。文化局长孙德顺一次又一次到杜赞之办公室找杜赞之。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总算有一天碰上了。孙德顺说,杜书记我知道你忙,但还是希望他尽量安排时间去看一下,给我们鼓励鼓励。杜赞之说:“争取吧,我尽量争取去看看。”他对演出从来不感兴趣,但这次要去看一下,他要看的是任在娜。
  晚上,肖遥、孙德顺和歌舞团团长早早就在剧场的门口上翘首以待。开演前5分钟,杜赞之到了,佳美轿车直接开进剧场的内停车场,孙德顺为他拉开车门。杜赞之下车不久,一辆奔驰徐徐开进来,就停在佳美的后面。一般的车辆是不得进入内停车场的,大家对这辆车的进入感到意外,都看着到底出来的是什么人。孙德顺说:“这可能是送任在娜的,她演出一般有车接送。”杜赞之听如此一说,突然精神轻度紧张,他可要开开眼界,看看任在娜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居然让奔驰送她来演出,他这个市委书记坐的还只是佳美呢!
  司机右边的车门首先打开,一个男青年出来还没站稳就马上拉开后车门,这时,一个穿着演出服化了装的女孩子慢慢钻出来,在夜色中杜赞之只看到女孩子半边脸和一只大大的耳环。孙德顺向前走了一步,他是想向任在娜介绍杜赞之。但任在娜目不旁视,她没有看到孙德顺要叫她,她在那个男青年和一个女青年的护送下走进了后台。
  “目前歌舞团唱得最好的是她了,去年才从省艺院分配回来的。”孙德顺说。
  “架子真不小,还旁若无人呢。”杜赞之开玩笑说。
  “演员一般化装后就进后台了,这是职业要求,她也没看见我们孙局长,要看见了她也会打招呼的。”歌舞团团长说。
  孙德顺说:“我们进去坐吧。今晚演员们都知道杜书记来,大家热情高涨。”
  杜赞之说:“我对文化工作关心不够,有空再下去看看。”
  孙德顺说:“有杜书记这句话就够了。”
  任在娜将近1。68米的个头,穿着低胸宽边红裙子,站在舞台上简直像仙女自天而降。她的声音也好,清脆甜润,看她唱得一点不费力,那样自信和轻松,像是幼儿园的阿姨给小朋友示范。杜赞之有点吃惊,汉州市也有这样的人才?
  “她是不是汉州人!”杜赞之间身边的孙德顺。
  孙德顺说:“他父亲是本地人,母亲是河北人,他父亲当兵在河北,转业时一起回来的。她一直在学校读书,去年才毕业。”
  杜赞之曾听到一个说法,父母地域相距越远,后代就越聪明越漂亮,原来这个小妞是远交近攻制造出来的,怪不得人那么漂亮歌喉那么好。
  “愿意回来还不错。”杜赞之说。
  “本来是到地区歌舞团的,后来不知谁得罪了她,她一气之下就回来了。”孙德顺说。
  杜赞之心里想,回得好,否则他不一定有机会认识她。只是那么厉害的脾气,不知会不会也对他发?
  演出结束之后,肖遥希望杜赞之上台跟演员们说几句话。杜赞之说:“话就不说了,但可以上台跟演员握个手,他们辛苦了。”
  演职员一共40多个人,握起手来真有点麻烦,但杜赞之乐此不疲,他一边跟大家握手一边说:“不错不错。”握到任在挪时,任在娜甜甜地对杜赞之笑。杜赞之说:“小姑娘唱得不错。”比别人稍为用了点力,握的时间也稍为长一点。任在娜的手软得像面筋,里面根本没有骨头,让杜赞之捏在手里r乎乎的,松开手时他即有一种不想再跟别人握的感觉。有人提议握手后照相留念,杜赞之欣然应允。市委书记的平易近人赢得一次又一次掌声。
  看国庆演出后第二天,孙德顺又跑到杜赞之办公室,说要汇报汉州之歌比赛的情况。杜赞之很客气地请他坐,很耐心地听。孙德顺说,现在骑虎难下,上也不是,不上也不是,而最急的是教育局卫生局要追债。杜赞之问孙德顺现在还差多少钱。
  “我们这个活动至今就只有市里拨的2 万元。”孙德顺说,“肖部长原来向教育局卫生局借了10万元,但教育局卫生局说那是挪用的临时资金,现在要还了。”说着将一份清单递给杜赞之,杜赞之一看吃惊不小,竟要50万。
  “搞一首歌要花这么多钱吗?”杜赞之问。
  孙德顺说:“我们这个预算还是按一般的要求考虑的,如果按高标准,没有100万拿不下来。”
  杜赞之说:“你说说,这50万怎么花?”
  孙德顺说:“著名的词作者曲作者起码要各请2 个,那样才保证能出作品出好作品,作者来时肯定不是自己一个人,每人带上一个随从就算少的了,8 个人来汉州住上1 个月体验生活,路费住宿吃饭就得近20万,每人给红包1 万,已经24万,作品出来后,选中的词曲各付5 万就得10万,没选中的也要给稿费,总共也得好几万,然后还要请歌唱家来唱,大牌的歌手一首歌没有几十万是不行的,请一般的也要好几万。如果再算下一步我们自己组织的比赛,舞美布置啦,工作人员的补助啦,还有排练期间的矿泉水等等,算起来没有10万元是拿不下来的。”
  杜赞之笑着问:“那参加比赛的歌队要花多少钱?”
  孙德顺说:“少则几万元,多则几十万元,就看经济实力了。现在,乡镇和市直机关都纷纷动员起来,都准备到省里甚至首都去请领唱和乐队,到上海广州去订做服装。大家都要争第一名。”
  杜赞之说:“写首歌要几十万,唱首歌也要几十万,要不是今天听你说,我真要闹笑话了。”
  肖遥说:“《世纪风》在首都拿下几项国家级大奖你知道,但花了多少钱你知道吗?”
  市里搞《世纪风》时,杜赞之是副书记,分管公安,农业和意识形态,但重点是公安和农业,意识形态基本上都是宣传部长管。
  当时的市委书记尚维有头脑容易发热,只要他高兴了,让他表什么态他都会毫不犹豫,几个漂亮的女演员跟他在一起吃几次饭,他就心血来潮支持文化局搞了那个名为“世纪风”的舞剧。当时梅初山坚决反对,说市里文化设施那么差,乡镇文化站人员工资还没有解决,拿那么多钱出来搞什么“世纪风”?尚维有却说:“中央能够专门召开一个会议研究精神文明建设,我们为什么不能专门筹一笔款搞一个精品,精神产品的作用是无法估量的。”梅初山说:“你们要搞我不反对,但财政没有钱,我要保工资。”尚维有就召集市委常委开会,然后给市财政局发常委决议事项通知书,一下子从财政拨出300 万,其余部分市委书记亲自出面让企业赞助。
  孙德顺说:“《世纪风》向外公布的数字是400 多万,但实际超过600 万。”
  杜赞之说:“这钱怎么花?”
  孙德顺说:“编剧请首都的专家,导演请首都的专家,主要演员是首都的名演员,舞美设置全部从首都做好然后空运过来。其实他们只花600 万已经是省吃俭用了。”
  杜赞之又问:“干嘛请那么多首都人,我们不会自己搞吗?”
  孙德顺说:“那是借脑借权威,你要想获奖你就请他们,那是最好的办法,他们本身就是评委或是影响评委的专家。”
  那个《世纪风》杜赞之看过,是陪领导去看的,他比人家小没有办法不去看。他承认剧组的几个女演员很漂亮,也承认舞台布景很漂亮,其他就不敢恭维了。普通群众无法看下去,宣传部发通知一定要出席的观众,作为完成任务来看也没有一半能坚持看完。花几百万搞的剧目没人喜欢看,但却得到了多项国家奖,这是很有意思的事情。杜赞之那天看完后曾问身边的一位朋友:“获得这么多大奖的作品,为什么大家不喜欢看?”朋友说:“这不奇怪,有一种作品是专为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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