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成推门而入,只见鲁妙子正坐在椅子上,一旁的寇仲则盘膝坐在床上,似乎正在运功疗伤,脸色神态比平时好了许多。看寇仲似乎已无大碍,李建成松了口气,随后才又行礼,给足了鲁妙子面子。
鲁妙子挥了挥手,示意李建成坐下,冷言道:“老夫退隐江湖三十年,想不到还有你这样的年轻人能一眼认出我来。”
“前辈大名建成早有耳闻,如雷贯耳。虽是素未谋面,却也是神交已久。建成见这院中古木茂密,曲径深幽,显出自高人之手,又听子陵说前辈艺术高超,学贯古今,无所不小,是以大胆猜测,不曾想竟是猜中了。”李建成轻笑道,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他看得出鲁妙子对他已经渐渐有了兴趣,以对方时日不多的情况,定然不愿凭生所学随之一同化为飞灰,横竖也会教他一些。
“小子,你天资聪颖,心智计谋都比寇仲和徐子陵这两个笨蛋强一点,虽然悟性稍差,但也算是世所罕见。若非寇仲亦有逐鹿天下之心,老夫定会将平生所学尽都传授与你。”
这话一出,李建成的脸色有些挂不住了,他自问第一回与鲁妙子见面,以鲁妙子的见闻必不知他的行事作风,是以一直以一副温润贵公子的模样示人,便是想骗得对方的好感,套点有用的东西,却不想被对方一下子识破,实在是奇怪的很。鲁妙子或许眼力非凡,但他李建成也并非一般人,这人到底是如何看穿他的?
李建成心里转过数念,脸上露出一个恼怒的神色啦,“前辈这样猜疑晚辈,却是有些过分了。晚辈确有争夺天下之心,却未想过要从前辈身上下手,何况寇仲和徐子陵与我亲如兄弟,前辈这般挑拨实在让人难以忍受。晚辈今日有些不舒服,还是先行告辞了。”说罢,李建成装作十分气愤的样子,拂袖转身,却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嘶哑的声音。
“老头儿,你自己遮遮掩掩,不想教,拿我做挡箭牌作甚?”
李建成回眸一看,正巧碰上寇仲亮晶晶的眼睛,忍不住淡然一笑,“你可好些了?”
寇仲点了点头,犹犹豫豫地想要张嘴,随后却是沉默了。
“柴绍近日也无事,只是我见他总是神情恍惚,不知是不是在想你的事。”李建成促狭道。
寇仲却苦涩一笑,摇了摇头,“他定然恨死我了。”
如此一说,李建成倒是有点不知如何说的迟疑起来。
寇仲和柴绍毕竟同为男子,柴绍又是李秀宁的未婚夫,从伦理上讲李建成自然没办法对二人持支持的态度,可是若是柴绍当真牵制住了寇仲,那么寇仲徐子陵这两大助力必然为李阀所用,不必说日后必然是太子党的铁杆干将,对李建成自身势力的壮大和未来的规划有着难以估量的益处。
只是……男风这种事,在哪个朝代也毕竟不是什么光彩之事,何况是如柴绍寇仲这般的人,李建成轻轻叹了口气,这一世,他与寇仲柴绍多少都有交情,怎能随随便便把人往火坑里推。
这样想着,李建成又觉得还是顺其自然的好。
鲁妙子沉默地观察着二人的表情,冷哼了一声,“小子,你可差点为了那个柴绍没了性命,如今竟还这般牵挂,委实太没出息了。老夫颇精相人之术,寇小子眉扬言锐,鼻管气势直贯上庭而尖挺,显是野心极大又不怕铤而走险之人。你李建成看似眉眼开阔,额头饱满,似乎为人温润有君子之风,然而眼神内敛y沉,内里沧桑比老夫更甚,足见心机深沉,老夫对你并无好感。你们二人如今的关系似乎不错,日后却免不了要二虎相争,寇小子,莫要中了计,李建成如今是想用柴绍牵制与你呢。”鲁妙子一语道破两人的关系,让寇仲和李建成都颇为尴尬。
寇仲天赋极高,虽说阅历不如李建成,其中隐约局势却是明白几分,两个人相互略有些防备,好在还没到撕破脸的时候,倒也相安无事,如今被鲁妙子撕破了脸,却是脸色有些讷讷地说不出话来。
李建成则皱了皱眉,心中暗骂了声老狐狸,脸上的神色也沉了下来,冷言道:“我与寇仲乃真心结交,日后便是分道扬镳亦不枉交情一场,就算当真战场相见,也是各凭本事,我们的关系,前辈又何必多言。”
这话已经说得很不客气了。李建成心里暗暗恼火这鲁妙子太不上道,自己那般好言好语都说不动他,这般的情况杨公宝库的机关图恐怕是难拿到手了,其余的零碎物件,要与不要都无甚关系。”
寇仲挠挠头,笑起来,“成少说得对,咱们的交情这也是英雄惜英雄,他日战场相见,也不会放不开。不过……若到时候李阀派出来的是柴绍,我恐怕就要不战而降了。哈哈。”自嘲地笑了笑,寇仲的表情颇有些落寞。
在《大唐双龙传》中,寇仲很是风流,与不少江湖名嫒都有些不清不楚的,虽然心系过李秀宁、宋玉致,可若是碰到喜欢的女人,也是来者不拒。李建成对他这方面略微有些不齿,却不想这回遇上柴绍,这寇仲倒像是转了性儿似的,认真的不像他了。
“这话我记住了,日后战场相遇,我定会记得知会柴绍。”李建成打趣了一声,随后却话锋一转正色道:“只是寇仲你可曾想过柴绍如今的身份。他代表柴家与李阀结交,更有与秀宁的婚约在身,日常行事俱要小心谨慎,不可有丝毫差池。而你此前的行径已辱他极深,如今这样痴缠,更会将他陷于进退两难之境地。你与柴绍的过节,切不可叫外人知道,日后你若有空,得见你那干爹,也定要记得提醒一二。否则,否则恐怕要有无法挽回的大错。”
李建成话未说完,寇仲已经是脸色惨白,他轻轻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便不再多言。
“罢了,其他的,你自己好好想想,我先走了。”李建成轻轻叹了口气,转身正要离开,却正巧遇到也来看望寇仲的徐子陵。
“成少。”徐子陵笑着和李建成打了招呼,看寇仲脸色好了很多,也是高兴起来。
鲁妙子对寇仲和李建成这样的人,都无甚大好感,独爱徐子陵身上那股子超脱的气质,见徐子陵来了,脸上涌起一丝笑意,“罢了,这里难得这么热闹,不如一起留下,陪老夫喝杯酒吧。”
于是四个人一同坐到院子里,只见周围山水相依,六果酒香气人,四人喝到微醺,皆是有了几分醉意。李建成暗自留了个心眼,用内力将酒劲化去,轻笑着听寇仲和徐子陵的醉话。
寇仲正说到自己那日情不自禁,便见一身着紫袍,面如冠玉的华服青年慢慢踱了过来。
众人一时皆闭了嘴。
徐子陵下意识地要掩护寇仲逃跑,寇仲却趁着酒劲踉跄着起身,面色泛红,伸手去抓柴绍的手,嘴里轻声唤道:“绍……”
柴绍面露寒光,一动不动,只是左手慢慢握成拳,这副模样终于让寇仲停了下来,没胆的把手缩了回来。
“你跟我来,我们单独谈一谈。”说罢,柴绍转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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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得火枪兄弟相逢 。。。
寇仲随柴绍离开,徐子陵想要去拦却被李建成一把拉住,“莫慌,柴绍为人虽然矜骄,却懂得大局,不会对寇仲怎样,只是寇仲他……恐怕……”想到柴绍的性子,李建成轻叹了口气,这样一来他们恐怕都不用多想了,这段横生的事端怕是要这样放下了……
徐子陵皱着眉沉默不语。
鲁妙子喝得微醺,见二人都是一脸凝重,长身而起,嗤笑一声:“怎地一下子就不高兴了?来,陪老夫来看看我这些年留下的好东西。”
二人随鲁妙子到了屋内,鲁妙子移到一个书柜前,探手进内不知触动了什么机关,“轧轧”声中,厅心一块三尺见方的石板陷了下去,刚好成了通往下面石阶最顶的一级,令人叹为观止,让二人皆是目瞪口呆。
鲁妙子道:“下去吧!”
领头步下石阶。
在长达两丈的阶梯后,是一个三丈见方的宽敞地下室,一边放着两个樟木大箱子,另一边则摆着是个精巧的盒子。四面墙壁挂着七八种形状古怪的兵器一类。
出奇的是地下室的空气只比上面略微闷浊,显然有良好的通气设施。
李建成自然知道那十个盒面雕着精巧刻字的盒子里有自己最为关注的打开杨公宝库不可或缺的“机关学”,只是书中所述,此书乃鲁妙子直接交给寇仲的,如今恐怕不会那般轻易地给他。
果然,鲁妙子看了李建成一眼,随手拿了天星学、理数学和建筑学三书递给徐子陵,随后才拿起机关学,仔细看了片刻才交给李建成,“这书算是给寇仲的,那边两盒兵法学和地理学则给你,算是公平起见。”
李建成掩下心中的失望,笑着接了过去。
随后,鲁妙子走到其中一个大木箱一p股坐下去,垂手拍拍箱子,发出“砰砰”两响,露出缅怀的神色道:“这些都是我三十年前制成的小玩意,很多已流落到江湖,为我赚了无数黄澄澄的金子。现留在巷子里的都是我舍不得卖出去的东西,用得着的你们可拿走,其余的就陪我长眠此室吧!”
说罢,鲁妙子指着墙角伸出来的一枝铁杆道:“只要你们运功扳下铁杆,此室就会在十息之内关闭,随后下降十丈,再没人可打开,成为我死后的安乐窝。”
李建成见此,叹道:”先生果然名不虚传,这般技艺,已足当古往今来此道第一宗匠了。”
鲁妙子欷殻6∈祝桓辈皇じ锌难樱床辉俣嘌裕皇侵缸帕硪桓鱿渥拥溃骸澳抢锩嬗惺啪频拿婢撸墒鼓忝且n硪槐涑晌硗庖蝗耍蛐砜梢耘缮嫌贸 !?br /
徐子陵听此大喜。
随后,鲁妙子却正色道:“无论何等精妙的巧器,均只属小道,若倚仗之对修炼上乘武道实是有损无益,所以我并不鼓励你们用上它们,这十张面具则是例外。”
李建成笑道:“我对上乘武学却无什么兴趣,反倒是这些技巧玩意儿更有些意思。”说罢,他走到木箱前,仔细打量鲁妙子留下的东西,他心知此番只能拿一样,所以尽选杀伤力最强,又不特别精巧的东西,盘算着日后或许可以武装自己的军队。
下一刻,那箱中层层摆放的东西里却露出一个有趣的东西,李建成几乎是不可思议地将一截黑铁从箱子中抽了出来。黝黑的铁管下连接着制造粗陋简易的后堂,可是却也明明白白的显示着几个世纪后火枪的雏形。
“这是……火枪?”李建成露出惊讶之色,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这个时代,竟也能看到这样的东西。隋唐时期,火药才刚刚被人们所发现,而火枪最早也是出现于南宋,在隋末唐初这样的时候,看到这把枪,委实让李建成吓了一跳,这鲁妙子的超前之能,竟然已经达到了这个地步?
“你竟知道这东西?”鲁妙子微微愕然,笑道:“看来你倒是个有缘人。这是老夫几十年前,无意间从山中一猎户手中看到的东西,我给了他二两银子,求他让我将这东西研究研究,后来老夫依着当初的记忆仿制了这把火枪,说来,这东西的名字也是那猎户告诉我的。我已经试过,在枪管中填制铅丸,再也火药灌入固定的凹槽,点燃引线,可讲铅丸s出,s程足有百丈之远,你倒是个识货之人,想要的话,拿去便是。”
李建成恍惚拿起那枪,看了半响,也无法相信这东西竟然会出现在这个时代,想来那猎户也是地府里哪个y司不小心,弄到这里来的吧。
“这东西可以改装成其他的形制,藏于袖中,近身伤人,我以前曾经见过……”说起这个,李建成露出兴奋地目光,虽说这东西尚不足以大面积运用,却可以将其用于刺杀等秘密活动,届时一切武林高手都是虚妄,哪怕是个手无缚j之力的书生,也一样可以凭此杀人。
“哈哈,罢了,这些就交给你们这些后人来研究吧。”鲁妙子挥了挥手。
随后,李建成又挑了那对“飞天神遁”爪,随后三人这才离开。
飞天神遁爪可以抓穿任何对象,尾后钢环连着长达十丈的罕贵冰蚕丝,可伸缩自如,灵活如人手,是件重要的宝贝。按着书里的描述,寇仲徐子陵二人智退四大寇,也正是拖了这东西的福。
待三人出来,正巧碰到赶回来的寇仲,只见他脸色蜡黄,面露焦虑之色,让两个人吓了一跳。
“方才回来路上,我竟听到些有趣的东西……竟然有人要打咱们成少的主意。”寇仲见了二人,掩下原本的落寞,嘴角一勾,笑了起来。
李建成扬眉,难得明目张胆的露出一个狡猾地笑容来,“可是四大寇?”
“嘿,成少果然厉害。”寇仲竖了竖大拇指,丝毫不提柴绍的事,李建成与徐子陵便也默契地不再问,只听他细细讲来。
原来,方才回来的路上,寇仲遇到一牧场内的女子与另一男子私会,似有什么计划,要对飞马牧场不利,随后他又遇到商秀珣,得知,四大寇围攻飞马牧场的消息,如此两边合起来猜测,寇仲便明白,这四大寇的目的怕是不在飞马牧场,而在李建成。
表面围攻飞马牧场不过是个幌子,内里则由j细带人从小路上来,直堡内,截下李建成。
无论李建成是死是活,都有大大的用处。退可挑拨飞马牧场与李阀的关系,进可挟持李建成,进而威胁李阀。
彼时,瓦岗李密盘踞一方,李密为人狡诈,心思缜密,想来是早早看出李阀的威胁,是以设计而来准备对付原定的要有商秀珣约谈的李秀宁。如此看来即便对手换成了李阀第一高手李建成,他们竟然也准备按原计划行事,应是多加派了人手。
“算盘是个好算盘,不过要想抓我,就要看他们的本事了。子陵,走,我们去见商场主。”
“啊?那我呢?”寇仲愣了愣,问道。
“你?当然是好好养伤了,兄弟,你这一身的伤,今日恐怕是难以有所表现了。”李建成拍拍寇仲的肩膀,笑着走人。
此时,飞马牧场的气氛紧张无比,平时无人驻守的哨楼都变得戒备森严。
城内的壮丁,一队一队的开出山城,在牧场的平原聚集,准备开赴战场。
李建成一回屋内,还未遇到商秀珣,便见柴绍神色恍惚地立在门前,见李建成来了,才强自收敛了神色,轻声道:“屋内乃是商震的一个妾室苑儿,似乎有些不寻常。”
“那不过是个小角色,不足为奇,你和寇仲……”李建成点点头,并不把那放在心上,反倒问起寇仲的事。
柴绍的脸上露出一个尴尬的神色,脸色微有些发白,眉头微蹙,说道:“绍虽不才,尚知道该以大局为重,此番事了,与寇仲绝不会再起冲突。”
李建成见柴绍这般说,也不好再多言,二人一同回了屋里,便见一妖娆女子忐忑不安的立在厅内,见李建成走来,急忙迎上去,行了礼道:“奴家苑儿,乃飞马牧场大总管商震的人,今日我家夫君派了奴家捎话给您。近日场主与李密之子李天凡来往密切,极有可能为李密提供战马装备。大管家和部分执事虽然大力反对,却是屡劝无效。老爷吩咐苑儿来此,与诸位报讯,就是希望我们和贵阀的关系,不致因场主一时糊涂而遭破坏。”
李建成装模作样皱了皱眉,道:“可据我所知,李密才是暗中支持四大寇的背后主事,若当真如此,四大寇又为何要来攻打牧场?”
苑儿听此,从容道:“此事定是故弄玄虚,如今大总管正否则守卫东峡,苑儿立刻就去通知老爷,叫他与您详谈。
”
李建成听罢,点了点头。
趁着苑儿立刻,他将其中计划一一告之等候多时的窦威和李纲,而柴绍则隐去身形,暗中埋伏,以备不时之需,随后又一女婢传来消息,说大总管唯恐人多嘴杂,另寻了地方商谈要事。
李建成自然来者不拒,由那女婢带路见到了由李密的人假扮的商震。
彼时,李密的儿子李天凡、俏军师沈落雁以及苑儿等人已经等在了那里,而另一个本不该在此出现的人却挂着一丝笑意,慢悠悠地走了出来,竟是李世民!
只见他笑嘻嘻地走到李建成身边,轻笑道:“听闻大哥有难,世民很是惦记,便忍不住日夜兼程赶来,还真是赶得凑巧。这些假货大哥定然早就看出来了吧。”
“自然知晓。”李建成见到李世民,嘴角勾起一丝冷笑,毫不避讳眼中的恨意,只是此时还不是李阀内讧的时候,他在心里暗想着,缓缓拔剑,“今日这些人,一个不留!”
随后,李建成和李世民同时出手向敌人扑去!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看到留言才发现,原来最近还有两篇写李建成的文呢,哈哈,看来隐太子殿下也要红了~~~然后,李世民同学已经好几天没出来了,作者终于找到机会把他拎出来溜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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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急追敌竟遇婠婠 。。。
李天凡和沈落雁虽说带了十几人来,但因对手是李建成,仍是略有些底气不足,如今李世民又从地上冒出来的一般出现,两个人裹着长生诀内劲的功力气势凶猛的袭来,加上仍在一旁不动声色的柴绍,让诸人俱是脸色微变。
苑儿乃李天凡的姘头,此番行动亦是她一力促成,此时见李建成和李世民攻过来,面上露出凶狠的神色,袖内暗藏的匕首一翻,朝李建成刺去。
李建成被李世民坏了心情,正是不爽快的时候,看有敌人袭来,也顾不得怜香惜玉,嘴角含着一丝冷笑,身形一侧,躲开匕首的锋芒,右手长剑挡住转回的匕首,人则栖身上前,左手狠狠劈在苑儿的颈部。只听“咔嚓”一声,苑儿已经倒在地上
下一刻,他人已经窜到李天凡面前,毫不犹豫的出手袭来。他练长生诀不久,尚不如寇仲徐子陵的功力来的深厚,只是此刻盛怒杀意之下,如同修罗一般,骇得李天凡连连后退。
李天凡身旁两个高手见此,一刀一剑一齐挥出,李建成方要躲开,便见李世民鬼魅一般舍了沈落雁,朝那二人窜了过来,运起长生诀内功,浑身上下狂躁的热气如同燃烧的热浪一波波袭来,如同一团烈火。李建成微微一怔,这才忆起李世民身上恐怕还有走火入魔之险。
李天凡身边两大高手似乎被这股骇人的热气吓了一跳,皆是微微一愣,随后刀剑一齐挥出,李世民却是不闪不避,径直往前冲,直到剑光刀影都到了眼前,这才冷哼一声,手指一弹,便将两把兵器一齐折断。断刀断剑在空中微微一颤,竟是朝二人分别袭去,径直穿透了那二人的胸膛。
不过两招之间,李建成和李世民击杀瓦岗三人,在场诸人,便是李阀一众,亦是惊吓不已。
李天凡和沈落雁此时才惊觉他们之前的计划根本是痴心妄想,早在李建成代替李秀宁往飞马牧场而来时,他们便该取消这个计划。奈何如今这般想已是无意,二人对视一眼,一声扯呼,率众飞遁而去。
李建成不想放过这个折损瓦岗大将的机会,转头叫柴绍去帮忙徐子陵对付四大寇,随后便追了上去。自然,同去的还有李世民。
一场追杀,很快变成了李世民和李建成的较量,瓦岗带来的几个喽啰很快便被打发了,只余下李天凡和沈落雁生生被李家兄弟上了绝路。
山道路窄,李天凡和沈落雁沉着脸,注视着提着剑的李建成和一旁好整以暇,似乎完全把这场追击当做乐趣的李世民。
“素来听闻,李阀第一高手乃世子李建成,如今看来,似乎是李二公子技高一筹。”沈落雁眼见逃脱无门,眼里流露出一丝狡黠,“却不知李二公子这般隐藏实力又是为何?”
李建成和李世民都是厉过大风大浪之人,自然知道沈落雁的心思,面上都是不变,李世民更是笑道:“是又如何?你且放心,便是我们兄弟相争,也得等收拾了你们这些喽啰再说。李密心胸狭窄,卑鄙无耻,却又笨的出奇,没想到连手下的军师都是傻得,竟以为全天下人都与李密那般,经不起挑唆。”
这话说的极不客气,便如同李密已经是李世民的手下败将一般。
下一刻,李世民甚至没等沈落雁回话,便已出手。他此番未带兵器,双手做拳,招招不停,攻向李天凡。
李天凡手中短刃在袖中刀光一闪,朝李世民去。
见李世民挑了扎手的一个,李建成便先去解决沈落雁。沈落雁女流之辈,智计无双,可功夫却是了了,被李建成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只能一边咬牙招架,一边继续挑拨,“李二公子方才那般急着出手,可是怕我说出其他话来?大公子并非无智之人,二公子的野心想来你恐怕早就看出来了吧。”
李建成不愿听别人说这事,手下攻势越发快了,在沈落雁身上留下一道血痕。
沈落雁吃痛,娇呼了一声,动作越发慢了下来,神色却是不惊,突地冷笑道:“看来大公子是早已知晓,只是不愿落雁多言吧。看方才二公子不请自来,大公子的神色,似乎很是不愿与之为伍。如今李秀宁主持李阀军务,日后出征之时,恐怕更是李世民领兵多些,不知日后李阀便是得了天下,天下诸人可还有记得李建成的没有?”
话说到这里,已是直白到了极点,李建成听得烦了,轻笑起来,回问道:“便是日后李阀内乱,如今又与你瓦岗何干?”
“废话如此多,军师果然只有一张嘴吗?”两个人的谈话,李世民如何听不见,只是李天凡素得李密真传,且身上穿了护甲,虽无李世民的厉害,却也让李世民难以撼动对方。李世民正是恼火的时候,听沈落雁这般说,便窜过来拿她撒气。
这当口,却听不远处传来一阵诡异箫声,声音轻盈灵动,宛若一只精灵悄然而至,在你的心上挠了一挠,说不出的酥麻。李建成皱了皱眉,不得不停下攻势。
此处山势险要,周围俱是巨石古木,箫声空旷悠然,越来越近,似有蛊惑人心的力量。
李世民亦因此停了下来,神色古怪地看着小声传来的方向。
沈落雁狼狈不堪地走到李天凡身边,两个人对视一眼,急忙施展轻功而去。
而李世民和李建成二人此时已然顾不得他们,只是如临大敌的等候着吹箫之人的出现。
女子出现的一刹那,李建成便恍然明白此人是谁。
少女赤着脚,穿了一件鹅黄色的薄衫,纱制的外衣根本掩不住她玲珑的曲线,内里则裹着抹胸,飘然而至,黑发如瀑,再配上那绝世的容颜,如同仙女一般。
“可是y癸派婠婠小姐?”李建成眯着眼,仔细打量过女子的容颜以后,轻声问道。
婠婠似乎有些惊讶,随后绽开一个笑容,柔声道:“没想到李大公子竟认识我。”
“你为何在此?”李世民皱着眉,竟似乎与婠婠认识,且似乎有些心有余悸的模样,让李建成有些意外。
须知,y癸派起初乃是与杜伏威和曲傲等人合作,待天下初定,则有掺和了李阀的内斗,转而支持李建成,与慈航静斋则支持李世民,按理,这二人应是并无交集,却不想已经见过一次。
“二公子这般对我,可让我很是伤心呢,人家可是救了一命的。”婠婠俏皮地朝李世民眨眨眼睛,轻轻笑了起来。
李建成微微一愣,转头看李世民,却见对方眼中杀机一现,虽是转瞬即逝,却是杀气腾腾的让人后脊一寒。见李建成眼里不解,李世民的嘴角勾起一丝漠然的笑容,解释道:“那日在林中,我因走火入魔不得动弹,恰巧婠婠小姐经过,救我一命,还顺手帮忙宰了那条咬了我的毒蛇,虽然毒蛇咬我之前,她就已经在旁边看了好一阵的戏了。”
“就是说嘛,看人家对你多好哩。”婠婠撅了撅嘴,露出娇憨的模样,美丽的脸上带着灵动跳脱的神色,越发显得动人起来。
“你只是用了点魔功,顺手帮我把走火入魔走得更彻底一点罢了,功力增强多少,痛苦也就跟着增加,夜里辗转反侧,唯独杀人时,才能觉得好受几分。这些想来你也早就预料到了,如今又在此突然现身,干扰我杀李天凡,又是为何?”李世民淡然说着,神色间看不出喜乐,只是幽幽的盯着婠婠,犹如一匹野狼盯着自己的猎物。
“那日我若不出手,你最轻也是个武功尽废,便是受些苦处,也总比一无是处的强。更何况,人家今天不是来了嘛,自然是要帮你想法子,解除那些烦事,只是你得给我些好处,我才会愿意。”婠婠小女儿般的娇俏表情看似迷人,只是两位公子却都知道,眼前这美丽的女子是多么的扎手。
“你想怎样?”李世民沉着脸,冷冷看着她。
“我要你去取师妃暄的人头和和氏璧,若是能顺带解决了你的大哥,那便更好了。自此以后,你不但有我帮你,更有整个y癸派的支持,你看如何?”婠婠笑眯眯地说。
李建成微微一怔,随后才恍惚间明白,这一次,y癸派决心要选的,与慈航静斋争斗的砝码竟是换成了李世民!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阿福的地雷╭(╯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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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拒y癸婠婠遁走 。。。
“哈哈!”李世民突地发出一声大笑,神色带着一丝诡异又压抑的神色,杀气腾腾,因走火入魔而充血的眼睛扫过李建成微皱的眉头,似乎带着些挑衅的意思。
李建成毫不退却地回望他,神色竟是平静。按理说,此时的境况于李建成来说极为不利,若只李世民一人,他虽无击杀对方的把握,却总归是可以全身而退,而若加上婠婠,事情可就不那么简单了。
看起来,这几乎可以称得上是李建成自重生以来,最为凶险的一次了。
不过李建成却似乎毫不在意,甚至于带着一点看戏似的慵懒,只站在一旁,简直是置身事外了似的。
婠婠轻蹙了眉头,似乎有些闹不懂两个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直到李世民再次开口。
“y癸派是什么东西?凭什么来与我李世民谈买卖?嗯?便是没有你们,我李世民也必定能攻克长安,一样可以君临天下。你们这些江湖上所谓的派别真是自信的让人觉得可笑,苍天大树岂是尔等蚍蜉可以撼动的?这天下格局又岂是寻常草莽可改。”李世民冷笑着说道,双拳已经击出,婠婠猝不及防,赤足在脚下一点,往后略去,身形飘忽,如同鬼魅。
她美丽的脸上露出一丝惊异的神色,随后则轻笑起来,“你看起来倒像是个真英雄,婠婠当真是佩服的紧呢,只不过藐视y癸派的人,素来没有好下场。今日我便先放过你,待到下回见面,说不得我便要杀了了。”说罢,婠婠转身离开。
李世民未曾远追,只是站在原地,确定婠婠走远了,这才弯下腰,露出一丝痛苦的表情。
“走火入魔的感觉可还不错?”李建成淡淡问道,声音里听不出悲喜。
“滋味很是销魂。”李世民一边说着,几乎是咬牙切齿,“那日你当真自己走了,可知我后来受了多少苦楚。”
“那又如何?元吉的事我还未与你算清楚呢!”李建成冷笑。
“元吉可是宇文成都所杀,你已手刃仇人,便是我牵扯了干系,你即不杀我,又何必这般折腾我,我现下倒是后悔,当初就该趁你修炼长生诀的时候杀了你,省的如今这般麻烦。”李世民一边压抑体内浮躁的真气,一边轻轻喘息,脸色因体内的痉挛而涨得通红。
“你还敢提元吉?若不是你……”提起李元吉,李建成恨恨地瞪着李世民,却是懒得再与他就此争论,只冷笑道,“罢了,与你多说无益。你只需记得杀了我,你也活不了多久,我活着,你才有活着的希望。看你如今的状况似乎还能撑上些时日,再熬两天吧,世民,我说过的,咱们的游戏才刚刚开始。”
李世民方要再说什么,却听到有脚步声从不远处传来,只得强自打起了精神,勉强站直了身子。
遥遥地,便见柴绍带了几个人找到这里来。
见二人都毫发无伤,这才松了口气。
“你们怎地在这停下来了?可是没追到李天凡和沈落雁?”
李世民见柴绍,收敛了情绪,叹气道:“沈落雁狡诈,李天凡身上又有护体的锁甲,我们与他们交战一场,奈何还是让他们逃掉了。”
“你们没事就好,今日连损瓦岗数名大将,已是大功一件,只是飞马牧场受损严重,我怕后面还会有连环的计策在等着呢。”
三人一同往回走,柴绍皱着眉,边走边说道。
“便是当真如此,我们如今也顾不得了。眼下,也该是动身回太原的时候了,我怕秀宁一人难以支撑。”李建成说道,后续的剧情便与李阀无甚干系,自有双龙应对,李建成懒得掺和,何况太原战事将紧,而李阀要赶在入冬前攻克长安,占据有利位置,便是李建成与李世民都熟知这段战事,情势也一样不能行差踏错一步。
柴绍见李建成似乎并无再多管飞马牧场之事的意思,竟是微皱了眉头,张了张嘴,却终究是没再多说一句,只转头问李世民:“世民,你的意思呢?”
“嗯……”李世民体内真气正是澎湃之时,正全力控制身体,掩饰自己的不适,哪里还有心思去听柴绍和李建成说了什么,只随口嗯了一声,仍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只是这略一分心却也让他一个晃神,体内真气便再也控制不住,汹涌如潮水般窜出丹田,直让他吐出一口血,身形摇摇欲坠。
“世民!”柴绍一声惊呼,将眼看就要倒在地上的李世民堪堪扶住。
“走吧,先回飞马牧场。”李建成皱了皱眉,淡然道。
三人急忙赶路,回到飞马牧场,只见城堡内外俱是一片狼藉,正是大战后的模样。
商秀珣似乎也受了点轻伤,正指挥着诸人为伤员裹伤,打扫战场,一身劲装,威风凛凛,越发显得英气起来。
她见李建成等人归来,李世民却显是受了内伤的模样,听了柴绍的解释,忍不住满心内疚,蹙了蹙眉头:“飞马牧场遭难,竟是连累了二公子,让秀珣如何能安。”
李建成道:“此番事不能怪你,瓦岗的人本就是冲李阀而来,倒是我等连累了牧场,还请场主见谅。还请场主为在下准备一间僻静之处,容我们给世民疗伤。”
商秀珣听此,急忙点了点头,派人带李建成等人寻了个僻静的房间。
待柴绍扶着李世民躺在床榻上,李建成低头把脉,发现对方的内息已经乱成一团,再不理顺,恐怕还真的会有生命危险。
“如何?”柴绍站在一旁低声问。
李建成道:“不妨事,他只是被李天凡真气所伤,岔了内息,待会儿我帮他推功过血就无碍了。”
柴绍点了点头,只当李建成是顾及李阀独门功夫,是以不愿在他面前施展,是以寻了个理由,便退了出去。
待柴绍离开,李世民睁开了眼睛,看李建成一脸居高临下地看他,苦笑起来,“大哥可是早料到这一遭。”
“这可都是跟弟弟你学的。”李建成笑起来,伸手搭在李世民的手臂上,将体内的长生诀内劲输入李世民体内。
两股不同属性的长生诀内功相互交错,竟是融到了一处,由李建成丹田经手上经脉至李世民丹田,再次循环,源源不断。李世民只觉身上燥热被一股冰凉所取代,原本狂躁的内息被这股冰凉的劲气取代,终于渐渐蛰伏下来。
眼见着李世民的脸色好了许多,李建成收了气息,满意地看到李世民露出一丝意犹未尽地怅惘。
“感觉如何?”
李世民并不说话,似乎在凝想什么,隔了一会儿才失笑道:“原来如此,我明白了。这长生诀恐怕不止一种,若只练其中一种,越练,体内气息越胜,却因其过于霸道,反而会损伤身体,只有用另一种内功中和,才能达到平衡。”
“你确实很聪明,在武学上也有天赋。”李建成沉默了半响才突然开口,“不过人慧极必伤,你这样的人总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至少我不至于情深不寿。”李世民反唇相讥。
外面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李建成听到商秀珣隐约的声音传来,“患者乃我飞马牧场的贵客,还请张大夫多多费心……”
下一刻,还未待李世民回过神来,李建成已经出手,一掌拍在他胸腹,叫他立时吐了血,脸色由红转白,很是难看。
“既然受了伤,便该有点受伤的模样,你说对吧。”李建成轻笑起来,伸手轻轻抹去李世民嘴角的鲜血,换来对方一记瞪视。
大门吱呀一声打开,李建成回身,商秀珣上前一步,介绍道:“这是堡内最为有名的大夫,祖上曾在宫中做过御医,我便将他寻来,看看二公子的伤势。”
李建成一听,展颜一笑,如春风拂面,很是宜人,“那就有劳场主了。”
商秀珣红了脸,轻轻点了点头。
只那张大夫在心里泛着嘀咕,怎地弟弟受了伤,哥哥倒是半点都不担心啊……
见有人将李世民绊住,李建成趁机有去了趟后山,难得的见到柴绍竟也在院子里,见他来了,神色有些失魂落魄的恍惚,却是不说话。
“怎地了?”李建成吓了一跳,细细算来,离着鲁妙子将死还有一段时日,这一阵应是不会再有什么事了。
“寇仲……似乎不大好……”柴绍越说,脸色越白。
李建成微微一怔:“怎么回事?他不是一直在这养伤吗?”
“外面战事太激烈,许是吵闹了些,寇仲便出去看热闹,与人打了一场,他身子本就亏损的厉害,又受了伤……现在鲁妙子正和徐子陵一起给他疗伤。”柴绍已是说不下去了。
李建成听此,急忙冲了进去,便见徐子陵苍白着一张脸正源源不断地给寇仲输着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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