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合欢情人2》第 2 部分

  “你给我穿。”
  一晚上的功夫,你这前后脾气性格变化也太大了吧!要不是已经知道你妈就你一个,我真要怀疑你是不是也像我和christina一样,害我以为睡错了人!
  不过,我还是把裤子抖开,捏着裤腰两边,冲她:“腿。”
  她身体向后一弹,伸直两条腿,我把裤子给她套上,往上提,“站起来”。
  她从床上下来光脚站到地板上,我把裤子给她提上去。正要拉拉链的时候我忽然想到她是不是也这样让别的女孩给她穿过衣服,就在,恩,就和我们昨晚的一样。一夜的欢好之后,第二天醒来她像个孩子般撒娇让对方给她穿衣服。一念思及此,我立刻想到了安斐。对,她还比庄宁要大上不少,岂不是更会像母亲般的宠她。
  “到底有没有?”我停下手上的动作,抬起头向她质问。
  她很显然被我这句没头没脑的话搞晕了,皱眉不明所以。我扯了她裤子一把让她靠近我的身体,眼睛与眼睛离得非常之近。
  “说,到底有没有别人,别的女人,也这样给你穿过衣服。”我咬牙问。
  她先是一愣,继而了然地展眉笑了,依旧坏意满满:“有哇,还有一个。”
  “谁!”我的胃酸瞬间加快分泌速度,在腐蚀我的内脏,疼。
  “我妈。我还光p股让她给我洗过澡呢。怎么办?要不然你质问她去。”她耸耸肩。
  “你!”我把她的裤子揪得更紧了,气得说不出话来。她却突然把脸伸过来亲亲我的鼻子,抱住了我。
  “除了我妈,就只有你了,”她在我的耳朵边吐气,“而且我这么大人了也没什么可能再让我妈给穿衣服了,所以,以后就只有你一个了。恩,好不好?你可不许嫌弃我笨,这么大还不会穿衣服哈。”
  我一把把她推开,动作粗暴的拉上拉链,扣好扣子。“笨死了!”这句话说给她听,可说的却是我自己。
  收拾好东西出门去吃早饭,她刚要拧动门把手的时候我突然伸手压了她胳膊一下,她回过头来,我看看她,朝门努努嘴。
  “christina在外面。”
  她明显不信:“你要不要这样啊,大清早装什么神婆吓唬人呢。当自己能透视呢。”
  我懒得再和她争辩,抢先把门打开,门口没人。
  她朝我撇嘴,刚要张口奚落,门旁边就转过来一张含义莫测的笑脸。我看着那张和我一模一样的脸上玩味的表情,绝对怀疑她昨晚是不是站在门口听房听了一夜。
  庄宁吃惊地张了张嘴,但很快就镇定下来,嬉皮笑脸跟christina套近乎,她喊道:“妹妹。”
  “呸!”christina朝她啐了一口,“瞎喊什么呢,大清早的。”然后又笑眯眯地来回看我和庄宁的脸,末了朝庄宁摊开一只手掌,歪了歪下巴:“拿来。”
  “什么呀?”别说庄宁糊涂,我也糊涂了。搞什么呢,这大清早的。
  christina咂巴了一下嘴唇,拿眼斜庄宁:“胜利的白手绢呀,装什么糊涂呢?拿来给姐验看验看。”
  我的脸上腾起了火烧云,可庄宁当真低头在包里翻检起来,一边找还一边煞有介事的口吻:“哎,哪去了,我明明记得有好好收藏起来的,哪去了。。。”christina也探头过去,假装查看。
  我气不打一处来,趁她俩不备,一手按住庄宁的背,一边按住christina的头,嘭——,沉闷的r体撞击声。庄宁捂着胸口,christina捂着脑门,痛得对着我呲牙咧嘴。
  “该!”我撂下一个字,头也不回地大踏步朝电梯走去。
  我爸和她妈在楼下大厅的沙发也等着我呢。
  作者:黑人薄荷 日期:2011…08…05 10:40
  (五)宁妈妈
  曹主任告诉我们宁宁应该是肠胃过敏引起的休克。肠胃过敏?这让我一时陷入无法理解的境地。他又询问了我一天的饮食内容,我说出了三餐各是什么,但现在已无法详述。他沉思片刻告诉我宁宁已无大碍,只是暂时两天先不要母r喂养。“那要给她吃什么,难道光喝水不成?”我急切起来。“只给她喝点米汤吧,先让肠胃静一下再说。”我无语默认,抱过宁宁。她已经醒过来了,可脸色依旧苍白,神情也难掩痛苦。我用脸颊蹭她的皮肤,并不是很温暖。
  走出医院的时候,有相熟的老人家过来看她。她已经又睡着。老人安慰我:“不要担心,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勉力笑着谢过。那时我也以为这句话是句结语,可没想到它却是往后很多年的起始句。大难?呵呵。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家破人亡可以算得上么?如果这个普通人当时完全还是个孩子呢?庄宁的一部分被永远钉在了十几岁,动一下都是牵筋动骨。那痛苦她能忍受,我却不能看见。娟子跟我讲有失必有得,这我当然也明白。“看你现在啊,女儿长大成人出息了,儿子也乖也听话。这些可足够补偿那些年啦。”她是我最好也是迄今为止人生里后二十来年唯一的朋友,急性子,嘴利。
  宁宁出院后很快娟子就跑来看她,还没进门就已经先把担心嚷了进来。我听着她一如既往的大嗓门,惆怅的心情缓解大半,笑着把宁宁递给她看。“哎呀,你说这小宁可真是个金贵的身子,”她一边晃着宁宁一边对我说,“天底下哪有吃自己娘亲的奶吃出毛病来的?我知道的也就是个她了。哎,你怎么样啊?”她冲我胸口抬抬下巴。我下意识地用手按按胸脯,回答她:“还能怎么样,涨。只能自己给挤出来,要不然怕她好了反倒又没奶水了。”我伸指头在宁宁下巴上点按了一下,她咧开没牙的嘴巴冲我笑。
  “哎呀,已经会笑了啊。”娟子又发现了新大陆,退开一边更起劲地逗孩子。她手臂拖着孩子上下起伏的动作在我脑海里越来越遥远与模糊,再能记得的就该是要给宁宁断奶的事了。
  产假休完了我回单位上班,她爸爸白天一边在店里看店,一边照看她。住家、店、单位互相之间离得都不是很远。那时候周围大部分人的生活范围也就差不多这样。我上下午在班的时候他会隔段时间就抱着宁宁过来让我喂她,偶尔他走不脱的时候我就要暂时离开单位一下回去喂孩子。没有办法,虽然也有过趁生产就把工作顺便辞掉好好带孩子的想法,可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放弃了。原因一方面是当时的单位,用老说法叫铁饭碗,待遇福利不错,丢掉可惜。而且另一面,其实也是主要真正的原因,便是我自己不想放弃。至于不想放弃的原因,可能与我所受的教养和自身性格有关吧。父亲给我们的教诲是以仰赖他人生存为耻,尤其是女儿。他不允许自己的女儿依赖男人来生活,所以我们几个姐妹总是比家里的儿子还要必须养成独立的能力。而从我自己这方面找原因,我从婚后开始对身边很多人与事产生的不信和怀疑,让我更渴望握有自己的东西。且我自小表面温顺听话,但实则性子倔强,不肯屈服。父亲和他的父辈们在当地保有名望,母亲以嫁给父亲为荣。我们兄弟姊妹所想要享受的父母关爱与自己为家庭创造的荣誉有关,那是父亲的人生给他的传承与教诲。
  基于一切的种种,我没放弃工作,后来想想虽然之后发生的事情未必与这个决定有直接因果关系,但很显然,如果我离开了,以后的人生也许就不是现在这样了。
  一边工作一边喂宁宁大概持续了三个多月吧,我决定给她断奶。但我没有先例可依,只好求救别人。娟子第一个给我出主意,她的儿子比宁宁要年长。“我给你说,芳苇,你就这么做。我当初把我们家小子直接扔到他乃乃家,发了狠心一个多星期不闻不见。他一开始也是死活不肯吃他乃乃给他准备的东西,后来到底扛不住饿啊。哈哈,结果等我再见他的时候,吃饭吃得特别香,完全就没想起来跟我要奶吃。”我将信将疑地看着她,不置可否。过了片刻,回答她:“那是你们家,我可没福气让孩子乃乃来带她一个星期,那不得要了我的命。”说完我们都没再吭声,她当然更明白我加倍不愿意把孩子送到自己娘家那边的了。
  “要不这样,我给你带过这几天,好不好?”听见她的话我不禁抬头,刚要开口她就抢先一步回绝了我,“没事,我反正在家天天闲待,不麻烦。只不过,这事说到底毕竟你能狠得下心才行。”
  我点点头:“那没问题,迟早的事。”
  孩子递给娟子,她因为被娟阿姨抱惯了所以一开始不但没闹,反倒有些兴奋地在娟子怀里不停扭动。我回单位上班,一整天心神不宁,且茹房涨得难受。可与此同时又想到这对那孩子和我来说,都是必经的阶段,吸一口气咬牙坚持。
  第一次她晚上没和我一块儿睡,即便如此,睡得不甚安沉的我还是不敢向右侧翻身,似乎生怕压着她,似乎她仍在那。这一夜的感觉比休克那次难捱上千倍。
  第二天她就被送回来了。
  她一被娟子放进我的怀里就立刻把脸埋进我颈窝哭起来,双手搂紧我的脖子,细小的指甲掐着我后颈的皮肤,力气不小。
  “真是邪门了你家这小宁!”娟子佯作生气的口吻边说边拧宁宁的p股,“从昨天抱过去,不吃,不喝,这我想着断奶的孩子哪个刚开始不都这样啊。倒好,连哭也不哭。你说哪有这样的啊,这不是想吓死我么!结果呢,”她发个恨声转到我肩后,对着歪在我肩上的小哭脸:“原来你在跟我打太极,看谁能憋过谁是吧?好,我输了,你就使劲作你亲娘吧,啊。我不管了。”
  我把她从肩上扒下来,抱在怀里哄,一边阻止她掀我衣服的努力,一边对娟子说:“那现在怎么办啊?你的灵丹妙药也失灵了。”
  娟子歪头叹气:“不知道,再问问别人吧。哎,你赶紧喂她吧,再不给她吃当心连你也恨上了。”
  我只好解开衣服,她却比我动作还快,嘴巴先一步找到了地方,同时空着的手伸进衣服抓住了另外一只,紧攥着。我刚要抬头对娟子报以歉意,忽然——
  “啊哟!”
  “怎么了怎么了?”听见我吃痛的声音,娟子忙不迭地问道。
  我低头看那个闭眼吃奶的孩子,屈起食指在她额头轻弹了一下,对娟子笑笑:“报复我呢,咬了我一口,刚才。”
  作者:黑人薄荷 日期:2011…08…05 10:59
  (六)olivia
  我走到爸爸旁边坐下,拿起桌上的报纸关心过期的国家大事,眼角余光瞥见他的眼神拼命往我身上跑。我偏不理他,继续,看报。
  不一会,庄宁和christina有说有笑但同时却一个揉脑袋一个揉胸口地向沙发这边走来,我爸抬起头看看她俩,然后扭脸冲我这边,把报纸从我面前摁下去,喊道:“你是olivia,对吧?不是christina,对吧?”
  我张口结舌没的言语,眼睛也忘了眨。他这又是在玩哪出呢?都来消遣我是吧!
  “是的,父亲,您眼力真好,女儿深感欣慰。”我拿腔拿调的揶揄她,宁阿姨在旁边扑哧一乐,她的膝头上,爬来爬去的小峰一看见庄宁走过来,立马滑下去朝庄宁的方向边喊边跑。我和宁阿姨对视一眼,无言的羞涩让我们默契地转头同向庄宁看去。
  “姐姐,姐姐。”庄宁弯下身子抱起小峰。
  再看我爸,他依旧对我似乎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小幅度摇头。我用眼神凝固他的动作,他朝我附耳嘟囔:“那为什么和庄宁一大清早相谈甚欢出现的人不是你呢?我总得确定一下吧。为父我年纪大了,再经不起什么一觉醒来的突发事件打击了。我跟你发誓你们是我这辈子做得最,恩,最。。。”他看着我的眼睛,思考措辞,“最值得后续跟进的决定,所以。。。。”
  我立刻不满:“什么意思啊你!后续跟进?你当你开发项目呢!就不会挑个好听点的词啊!”
  “那你给我挑个好听点的?我跟你说了我年纪大了嘛。”
  我烦躁地把脸别过去,不给他继续语无伦次的机会(其实他跟我一样,此时此刻只是因为紧张而有点不知所措罢了。所以,就只能借着嘴仗舒缓压力)。宁阿姨只是抿着嘴笑看我们父女在这你来我往,然后扭头看仍然在那揉着脑袋的christina,问道——
  “怎么了?”
  christina看我一眼,对宁阿姨笑着:“没什么,阿姨。就是碰见一河东狮吼,外加骨r相残。”
  宁阿姨没再说话,料到是我们姐妹几个刚才在上面闹腾过一番。她只是看庄宁的眼神有点严肃,带着某种警告的神色,时间有点长。庄宁讪讪地笑了一下,然后抱着小峰跟爸爸打了个招呼。
  “那,去吃饭吧。”爸爸站起来,招呼大家往外走,“我刚听宾馆人说,这旁边有家店,早餐做的不错。”
  哼,吃,吃终于能堵住你的嘴了吧!
  我们没有在那里停留更长的时间,很快就打道回府了。回去的时候christina把庄宁撵到爸爸那辆车里去了,然后攥着我的手上了另一辆。庄宁表情傻着,直到我们先发动车子离开我看不见她的脸。
  路上。
  “哎,说说呗。”christina转过脸来,表情不可谓不古怪。
  “说,说什么。”我脸一红,扭到一边欣赏车窗外的风景。啊,真是好景致!
  christina突然伸过手来捏着我的下巴让我的脸朝向她,眯起眼睛,银牙轻咬:“还跟我装糊涂,说,她温不温柔?”
  我冷汗刷地就下来了,这女人是要干嘛!那有人这么直白的,问这种事。“你有毛病啊,有你这么问的么。我是你姐!”我把她的手打到一边,向后往车座里靠。
  “我不是好奇嘛。长这么大还没在自己家人里碰见这样事情,尤其还是你,姐。”她振振有词为她的癖好找借口,末尾特用力的咬了那个字。
  “边去。”我瞪她一眼。
  “好,好,我不问你了可以吧。”她重新盯着车前方,专注地行驶了一小会,然后,“那爸爸和宁阿姨这边可就算是搞定了,接下来,就是妈妈那里了。”
  我心一凛,屏住了呼吸,没说话。christina继续说道:“还是我跟你说过的,妈妈接受这个事不是个什么问题,可关键是你让她最后一个才知道,就凭她那个骄傲的劲儿,啧啧,”她扭头和我对视,“到时候吃苦头的绝对不会是庄宁,是——”
  “是我和爸爸。”我替她说完。
  啪!christina打了个响指,“bingo!”
  说完我和她一起陷入了沉默,大概是同时在心中想象妈妈听说这个事时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吧,那想象的画面大概也是一模一样的吧。
  “唉——”
  “唉——”
  我们俩同时叹了口气,顿住,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哈哈大笑,然后——
  “哎,我说,她到底温不温柔啊?你就告诉我呗,olivia?不,姐~~~~”
  得,又来了!
  车子一前一后回到家,车库停好,我和christina站在楼下等着他们。不一会庄宁倒一个人先出现了,带着她担忧而焦急的神色冲着christina,面有惭愧。我看着她的模样,忽然想逗逗她,于是朝christina挤了一下右眼,她会意地微抬下巴。
  庄宁走了过来,先是假装努力不含情可又难掩脉脉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咧开嘴讨好地对christina笑道:“姐姐。”
  “哟,”christina故意失笑,“刚才我不还是妹妹嘛。”
  庄宁明显被人抓住小辫子的讨饶神色,瞄了我一眼,意思是你到底刚才在车上说了什么,说了多少。
  “咳,”我清了一下嗓子,看着她,“我跟christina说,”她两只手瞬间握成拳状,我憋住笑,看了christina一眼,又看向她,继续慢慢腔调:“我跟她说,你大腿有颗痣,很迷人。”
  她一下子弯身抓住了大腿内侧的地方,她那儿确实也有颗痣,是我那天晚上新发现的。christina看着她动作滑稽表情艰苦的样子,倒在我肩膀上,笑得直不起来。
  作者:黑人薄荷 日期:2011…08…05 11:18
  (七)宁妈妈
  奶很快还是给她断掉了,主意仍是娟子出的。
  “我说,你这法子到底管不管用啊,别一会再给她吃出什么毛病来。这孩子肠胃可敏感,你是知道的。”我一边从柜子里找出牙膏,一边还是不放心地问娟子。
  “你放心,这次一定行。我单位的人就是这么给他们家孩子断的奶,说一次就见效了的。”娟子肯定地点点头。
  我将信将疑,可也实在别无他法,叹了口气,只好挤出牙膏,抹在了茹头上。
  宁宁已被故意多饿了一些时间,此刻被抱在怀里则毫不迟疑地含住她吮吸惯了的茹头,但是——
  “哇——”她的哭喊声里满是被牙膏的辛辣味刺激到的措手不及,但又好像不相信这平时吃惯的东西为何突然变了味道,似要再次确定,她又一次把嘴巴凑近,但是——
  “哇——”这次是真的确定东西已经变了味道,放肆地哭了起来。我偏则反倒继续把茹头往她嘴里塞,她没有双手捧着迎接,而是推开了,别过头去,大哭。
  “我说什么来着,一次见效吧。”娟子笑笑,把宁宁接过去怀里哄着,我理好衣服。
  不可思议,奶果然就被这样断掉了。之后我又试了几次,且没涂牙膏,但孩子都条件反s地推开了,再不愿碰,开始多少吃些给她准备的食物。我高兴奶水成功断掉的同时,莫名其妙的怅然若失。
  八个月大的时候会开口说话的,说的第一个词是妈妈。但一直到差不多十八个月的时候才会走路。“你是故意的吧?我妈说我和christina十一个月大的时候就会走路了,你故意多在你妈怀里赖了半年多,天呐!”olivia认定了庄宁的“罪状”,故意对她斜眼。
  都说学会走路的孩子比不会走路的孩子还要难带,这话一点不假。她根本就是个闲不住的家伙,大人稍一个晃神,就不知道她又钻到哪里去了。其实当初在我肚子里时,她就比小峰要活跃上许多,胎动的次数也频繁,惹得我还曾幻想是不是要生个体育健将出来。但她自出生而至现在都未曾改变的细瘦身形让我渐渐忘记了这个想法,只愿刮起大风天她能站得稳些。
  我依旧白天上班,其他时间带她。好在上班时间固定,甚少有加班的风险,免去我不少担忧,白天就把她放自家店里让她爸爸照看。他虽然沉默孤僻,但心思细腻缜密,从来也没让孩子穿着n湿的裤子过。
  会走也会说了,该让你认识这个世界了。
  教给她记颜色、形状还有味道等等。记得第一次教给她“凉”的时候,我捏了一小块冰,蹲下身子让她来尝。
  “嘶——”她立刻禁起鼻子咬紧牙齿发出长长的吸气声,脑袋缩进脖子,夹起两只肩膀,一个劲儿地摇头。
  “凉。”我看着她,捏着那块冰,加重语气,“冰是凉的,凉。”
  “娘。”她已经缓过劲来,跟着我念。
  “凉,凉的。”我憋着笑再给她重复一遍。
  “娘,娘的。”她奶声奶气又一本正经。
  我再没能忍住笑,把冰块扔了,抱她到怀里。她说话咬字不清,l/n不分——虽然现在也仍是如此——发的全是鼻音。她还不明白我为什么突然笑得这么开心,于是也跟着咯咯地笑起来。
  那笑声我只听了不到十六年,之后,就再也没听到过了。
  是否每一个母亲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聪明,与众不同。当她学会了别人都会的东西,当她又学会了别人不会的东西,此时此刻,作为母亲的心里,是一种无可代替的骄傲吧。孩子比我们来得简单与纯粹,她看见妈妈的微笑,看见这微笑是因为自己的关系,于是出自那份天性,她会想要做得更多,来看到妈妈更多的笑脸。而父母的每一次不开心,她会认为那是因为她的缘故。她的世界单纯,就是这样。宁宁的敏感与狡黠与生俱来,渐渐的长大让她也渐渐开始用起了心智。我发现她虽然幼小,却很自知控制情绪,绝不会主动索要什么。当有的孩子在父母怀里死缠哭喊要玩具或是吃食的时候,她却不是这样的。我一件件拿起玩具给她看,若是喜欢的,她就会平静地眼神一动不动的看,然后眼睛低垂,不说话。开口说出那个“要”字对她而言是件羞愧的事情,而倘若大人还未读出她刚才表达的情绪,仍旧拿着东西一个劲问“要不要?喜不喜欢?给你买好不好?”,那就算喜欢她也会摇头了。不要。
  所以很多人奇怪我为什么不管她,总是觉得我对她太放纵。是的,没错。某种方面来说,我确实放纵了她。可是,读了上面所言相信大家也能明白个中缘由一二吧。如果我管她,管得太严,那么我所能得到的唯一结果就是,她会转身离开。她自小如此,无论好事坏事,一旦她,那么她都会不要。在有小峰之前的很长时间,她是我唯一拥有的东西,如果是我自己把她得离开我,那我是活该。
  越是关心,便越要保持距离。这是她很长很长时间里,即便是现在和大多数人交往时,从未改过的作风。但若是所关心之人有难,她天生的保护力又会冲到最前面去抵挡。我享用了这种保护二十几年却一直不能自知,直到olivia爱恋她的事揭破,瑞谦和我因为意见不一而爆发的争吵中他喊了出来。“你以为是你在保护那孩子?见鬼!是你有她的那天起她就在保护你好不好!”听到这句话的瞬间我完全僵硬无法动弹,心里想要继续反驳他的话也再发不出来。
  我知道,他说的是事实。所以,才让我更无法面对自己,和面对这孩子。
  人的私心,果然真的更奇妙啊!
  作者:黑人薄荷 日期:2011…08…05 11:22
  (八)olivia
  欢乐的时光总是再多也如过隙白驹,拉不住前腿扯不住后腿,当然,也更加拽不住它的尾巴。
  我和庄宁名正言顺地确定关系之后,再回到家时那种扑面而来的物是人非之感,让我看着家里的每一件器具什物都是既熟悉又新鲜。我站在屋里,想着曾经和她在这房子里度过的那些日子,那些我青葱又敏感的高中生活,忽然觉得,似乎到了最后的最后,我留下的得到的,只有她而已,唯有她而已。扭过头看她,她的脸还是一如初见时那般干净清秀,身材也一如既往的修长单薄。所不同的,是那眼神吧。她的眉毛同样笔直秀美如初遇时带给我的心动,丝毫未减。但是那眉毛下的双眼,曾经那里面带着抗拒与挑衅的锋利以及过于自我保护的拒绝,此刻,却唯有柔情被注满。这柔情并不只是因为爱情的原因,因为那后面,有她渐渐释怀和接受的温暖。我说过曾经想要找到独属于她的画面,而那一刻,我脑子里首先浮现的就是那次在山顶给她拍的照片。有夕阳。在它之后,我的技巧日臻熟练,回头看它的时候总会觉得满眼都是青涩。但唯有这份青涩却是再难被复制的东西,它也许构图不够完美,色彩不够饱满,可是它底片上的每一个颗粒都膨胀着的青涩味道,让我难以忘怀。庄宁,就像那底片第一次被冲洗出来时相纸上面布满的橘红色霞光,是我青涩永难忘怀的恋人。
  “我爱你。”我没有发声,用嘴型对着她说出了这三个字。她愣住了。无言。
  我们住到了一起。第一次在我们的家里躺进同一个房间同一张床上,两个人都有点不知道要说什么。此时无声胜有声吧。她伸手过来握住了我的手掌,继而又换成十指交叉扣紧。我们的呼吸声渐渐变得平缓,空间一片安静,静得我能感觉到两只手掌因为紧握扣压的血管跳动,在互相撞击皮肤。
  她忽然翻了个身侧躺,我没有动,却知道她在看我。她抬起空着的那只手,放在我脸的上方,用中指从我的额头发际线开始抚摸我脸的轮廓与线条。额头,眉心,鼻梁,鼻尖,人中,嘴唇,下巴,沿着下巴向上,唇角,鼻翼,脸颊,眼角。。。。我能闻见她手掌皮肤的味道,当她在我嘴唇上来回轻轻摩擦时我甚至能敏锐地感觉到她手指指纹的凸凹质感。她的动作轻柔,却又带着不会让人发痒的微弱力道,和我们欢爱时的抚摸并不相同。她在用这样的方式和动作表达自己的爱,不是用语言,却让我的身体记住了它。
  我的心忽然一紧,然后一酸,泪水毫无征兆的流了出来,侧身埋进了她怀里。她弓起身子把我抱紧,抱得紧紧,下巴抵在我的肩上,轻轻的,用嗓子的气流声一遍又一遍叫着我的名字:“olivia,olivia,olivia。。。。”
  名字被所爱之人呼唤,那种心动和心安,爱过的人都会明白。
  如果有什么事可以说是热恋之人最为讨厌的,首屈一指就是不得不分开吧。当我和庄宁还没完全开始热恋的如胶似漆时,christina在一边甚是为难的开口提醒我:“姐姐,你可不要玩糊涂了啊,我们马上要回澳洲的,要开学了,你要上课了。”哦——my god!我发誓我绝对是故意忘了还有这个事的,老天,我怎么舍得嘛!
  愁眉苦脸得嘴巴噘起老长,庄宁用两根手指捏住继续往前扯。我打开她的手,用要马上哭出来的声音朝她皱眉毛:“怎么这么快啊!”——这也正是本节开始第一句话出现的原因。她闻言也是不知说什么,只好把我抱住。
  “没事,你回去吧。该上学总是要上的。”过了一会,她抚着我的背说道。
  “那你呢?你要干嘛。”我想着她之前要去离家的打算,离开她的身体,正色问道。
  “我?”她咧嘴笑了一下,“工作呗,重新再找一家工作室就好了,这还不简单。”她看着我的脸色,又添上一句:“还是在家这边,不去别的地方。”
  “哦。”我小声又窃喜地应和,但还是不对,不管你在不在家这边,你都是在中国,和澳洲两个半球呢。这什么概念啊!
  于是,两个人又沉默了。
  但也同样很快,这个问题就被解决了。因为爸爸询问庄宁,愿不愿意去澳洲游学,他可以负责安排。“你可能没法像那些学生一样在大学里长期听课,还有,拿学分学位。但是,我知道有些东西也许你愿意去听听,学一学也不一定。就当是做个长期旅游,长长见识,没坏处的。”得啦得啦,这就够了,只要你们同意让她和我一块去澳洲,别说什么学习旅游的,就是什么都不干,我养她都行!
  但是庄宁还是没法和我们同机前往澳洲,一是我开学日期临近,非走不可。二来,她的签证什么的也都需要时间办理,所以只能我先走了。但这也还是让我一时难以接受,攥着她的衣服袖子在机场一直不肯去登机。磨蹭到最后,我爸和christina也都实在受不了了。于是,我十三岁时的苦情分离大戏再次在同一个地方被上演。只是这次,christina扮演了我妈妈当初的角色,大力扯着我的胳膊离开庄宁,大踏步带着我往入口走。我知道自己是回天乏力了,瘪了瘪嘴,努力不哭出来,看着庄宁细瘦挺拔的身姿站在那一动不动望着我。
  于是我带着极不情愿的心情回到了澳洲,马上又以一副急切与期待的心情渴望庄宁的到来。每天都要问她证件办理的进程,惹得christina在一边鄙视的故意吓我:“她迟早会觉得你烦,怕会被你烦死而不来的。”我立刻像被激怒的兽一样朝她发出喉咙低嗡的警告,却换来她一个更大的白眼。
  黑暗过尽总是黎明,等待总有尽头。就在前几天,庄宁告知我她已经一切准备就绪了,还发来了航班的信息。我接到消息之后的那一声叫嚷差点没把屋顶掀破一个窟窿。于是,在又熬过最为痛苦的几天等待之后,我终于站在了机场,等着她的到来。也就是本文开头的那一幕了。
  广播已经在播报了她的航班降落,我的手攥成了拳,瞪大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出口。很快,有人出来了。走在最前面的人群里有一个,穿着黑色的风衣和长裤,拉着行李箱,脚步虽轻且稳,却又难掩一丝着急的迅速,朝我走来。
  是她!但这个声音很快就又变成,呵呵,是你。
  作者:黑人薄荷 日期:2011…08…12 11:09
  小狐狸1996
  至于说庄宁是天生爱女人,这个实在不敢苟同
  ……
  呵呵,其实这个,你还可能真就猜错了。我和christina,还有庄宁自己,我们曾经都对自己的这个问题深入地交谈分析过。其实在庄宁的潜意识里吧,她父亲早就“死”了,在他开始对“父亲”这个概念形成理解的时候,她就否认了自己的父亲作为精神方面的存在。换言之,对她来说,她的父亲只是生理上的存在而已。因为她觉得她爸爸没有符合她所认为的父亲的那样。一般人们在知道她父亲之后的那件事上,可能也会同时认为庄宁这样是受她爸爸影响所以如此。这是一方面不假,的确是无可否认的。但这绝对不是决定她性向的根本,而是迫使她对自己做出更多性格塑造的直接诱因,比如做人要对自己负责,要懂得克制情绪,等等。
  可以这么说吧,庄宁承认她父亲作为生理意义上的存在,但精神意义上的“父亲”,是她自己。她是把自己渐渐塑造成了她所认为一个父亲该指代的意义存在,这也是她性格里与y相对的阳的方面。包括在一个家庭里,身为父亲的这个人和与之相对的母亲之间,那种他们两个人的夫妻关系,庄宁都有意识地取代了她父亲作为丈夫的存在意义。她不止是在作为孩子保护母亲,很多时候,是作为一个保护女人的人在保护宁阿姨。因为如果照你那样说,庄宁是因为她父亲的事才变得喜欢女人,那么像她那样遭遇的孩子不止她一个人吧,可很多人还是会选择和异性在一起啊。这就说不通了啊,呵呵。。。
  她的确是天生的同人。就像有些人无论如何不能接受同性亲密一样,会有生理反应,如恶心呕吐之类。她和异性一旦过于亲密的话,哪怕是想象,她也都会这样。对她影响最大的不是她父亲,而是她母亲。她的很多,根本性的东西,是由于她母亲和自己的存在而决定的,是女人的作用。
  —olivia
  作者:黑人薄荷 日期:2011…08…12 11:49
  …
  我的合欢情人〈2〉——共写此续,献给您的女儿,我的爱人
  (九)宁妈妈
  虽没有现在的父母如此这般急切与热情,庄宁那个年代出生的孩子也多少都会开始一点学前教育。因受成长年代的影响,我本身所受教育有限,且结婚又早,家庭里外单位之间,对于一个女人来说,若没有特别的需求和热烈的渴望,以及相对应可以被提供的条件,那个年代想要继续获得比较高的学历基本上没什么指望的。所以某些方面来说我很理解像我这样年代出生的人们,他们对自己孩子在赶上好时代的时候,那种想要让孩子得到自己没有得到的东西时的心情。人们的观念发生了很大变化,信息的交融也越来越便捷和丰富。当然,宁宁幼时并没有小峰这个年代孩子学前那么多的培训班特长班之类的东西。所谓的学前教育,顶多也就是个幼儿园或者学前班,入学的孩子都在四五岁左右。可在我看来,这还是有点迟了。所以,在宁宁差不多学会说话的时候我就已经有意识地给她进行学前教育。我们那时没有先法可依,放眼四顾,真的能以比较专业的态度来讲解这件事情的可以说是没有。大部分的家长,都是“率性而为”、“自由发挥”。
  我也是这样。
  我本人比较喜欢中国的古典文学,尤其是诗词之类,许是女性天性使然。相信那年代中国的女儿也当然并不只有我一人如此。谈不上通读,充其量是比略知一二好上一点,算是比较熟悉吧。也许很多人在想到对幼儿进行学前教育的时候,谈到书,所想到的一般都会是童话故事之类。可我不知道怎么回事,本人并不是很喜欢这些。可能是自己幼时并没有接触所谓的童话,身为孩子时听到的故事都是老人家口述的神鬼之类。而等到有幸可以读到书本的童话时,已经是无可否认的大人了。以一种成人的心智和经历去读那些,我在每读完一篇,了解故事所蕴含的背后深意时,总有一股莫名的类似恐怖无力的感觉。我想自己果然没用,看童话只能发现残酷,已经不能体会它的美丽了。东西是好的,可接触的时间不对,再好,也没用了。更何况,刚会说话的宁宁,她对一切都还是模仿的阶段,我不相信她是真的能有成熟过人的心智可以去思考和分辨。什么东西对她来说,还不是都一样么。那既如此,读点我喜欢的东西给她听,最主要的让她感受到妈妈在读自己喜欢东西时的那种喜悦心情。纵然她不知道那是我喜欢的,可是她可以感受到我当时是开心宁静的,我想这对她的心情也好。且,古诗词的那种平仄和抑扬顿挫,声调优美,对她以后学习汉字汉语时的语感我认为都应该是有好处的。我这都是个人想法,主观意志出发。
  除此还有一点可能真的只是我个人狭隘之见,我总想着,她终究是个女孩子的。既是女孩,多少识点诗词总是件锦上添花的事情。
  有时拿着书卷一篇篇翻过念给她听,有时是随性,想起自己会背的,就随口一遍遍重复着背诵给她。也许是老天厚爱,宁宁这孩子似乎天生就带着一股极强的学习力,而且她记性极好。尤其在后来我们母女间爆发的那次冲突之后,她就更加强烈地反复使用和磨练自己的记忆力。有些事情确实因祸得福,但失去的东西我却也无法承受。
  念诗词的效果比我预想的要好上许多,且从日后无论是她在学校还是离开学校之后的学习上,生命初期的那种接触和印象烙刻,都给她铺衬了良好的背景。这方面我无意标榜,于我看来,生而养之,是为人父母本分。兽且如此,况于人乎?而有些时候,兽类似乎比人还要称职。它们教着后代生存的技能,而我们却选择用宠爱剥夺着子女的生存技能。舐犊之情被我们用得太过了。
  宁宁长到三四岁时,我带她第一次去了市区最大的新华书店。犹记得她刚迈着还有点摇晃的步子踩进那扇门时,迎面而见的一排排堆满书籍的书架,在那其间或站立或席地而坐百~万小!说的人们。还有,各种书籍被混杂在一起,纸张经混合重叠后以书店特有的气味扑鼻而来。那时,我低头看她,她小小的人儿已是完全被眼前景象震慑,眼睛睁大嘴巴微张,并没有和我眼神相交。我心头一暖,蹲下身子把她圈在怀里。
  “宁宁,我们来百~万小!说,好不好?”我环顾室内一圈,“有你喜欢的,妈妈要买给你。”
  我牵着她手往店里走,但是并没有一上来就直奔某处去挑选,而是一点点把书店整个里外上下看遍。这一向是我做事习惯,先把整体情况大致熟悉,做到心中有数。宁宁很安静地任我牵着手走,并没有吵闹或是表现被哪些吸引了立刻就要去看的迫不及待。她只是牵着我的手拽得有点紧。
  我迄今无悔当初做的这个决定。求慧莫过于广学多闻。这世上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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