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怪生存指南》第十五章 午夜来客

  . .
  轰——！
  如同一股无形水流冲击而来一般，试管内的能量顿时就顺着柯一秋的掌心涌入了体内。一丝丝极为清凉的感觉很快就沿着他的左手传遍了全身，所有的毛孔似乎都因此而张开了。
  但没等柯一秋进一步去体味这股舒爽感，他眼前就再度陷入了一片黑暗。不过已经有过一次经验后，他并没有感觉到紧张，反而隐隐地期待了起来。
  黑雾翻滚，很快一双血红色的巨大双眼就从雾海中探了出来，冷冷地看向了柯一秋。
  从体积对比上来看，柯一秋在其面前就仿佛蝼蚁一般。尽管对方的身体都隐藏在黑暗之中，但仅仅是它的双眼，就已经和柯一秋的身躯一般大小了。
  “这到底是什么？”柯一秋内心震撼，“这是人类的眼睛？还是巨兽的？”
  喃喃自语了两句后，他几乎是下意识地伸出了手去，试图拨开黑暗，去窥视这双血色巨眼的本体。
  然而当这些黑雾仿佛浪潮般涌动起来时，那双眼睛却骤然往后退去，很快就在柯一秋的视野中消失了。
  “等……”
  柯一秋焦急地喊出了声，而这一声喊也将他唤回到了现实。
  他仍然坐在这间狭窄客厅的沙发上，一只手正探向前方。
  可正前方除了那台颇具年代感的老电视外，就什么都没了。
  柯一秋呆呆地盯着电视屏幕上映照出的自己看了一会儿，才怅然若失地放下了手臂。
  “关于我的真相，就隐藏在那黑暗中吧？”柯一秋自言自语地低声念道，“虽然还没办法将其看穿，但比起刚觉醒的时候，那双眼睛似乎看起来更真实了一点……无论如何，这说明我在逐步接近真相……”
  “对了！”
  柯一秋猛地回过神来，连忙低头看向了吸管。
  果然，里面的能量已经空空如也了……
  “一秋，你在一个小时内吸光了足够幼年期异生物消耗半个月的能量。”小角的声音忽然响起，“在吸收速度上，即使是我也只有你的二分之一。也就是说，实际上那只蛇怪的大部分能量，都是被你吸走了。”
  “是吗……”柯一秋顿时一愣。刚刚那一幕在他的感觉中也就持续了三到五分钟的样子，想不到实际上却花了一小时……
  “也许是因为你我的体积差异吧。”柯一秋猜测道。
  “不，这和体积无关，代表的是成长潜力的差异。想想吧一秋，你比我多吸收了一倍多的能量，却连孵化期都没有脱离。如此大的‘食量’，还不能说明什么吗？”小角说道。
  它略一停顿后，又推测着说道：“也许我能觉醒并不是因为时机成熟了，而是你到了该觉醒的时候，所以我才能……算了，现在一切都是疑问，并不能作为线索来进行分析……一秋，我感觉你已经‘孵化’成功了，你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吗？”
  一听到小角这么说，原本还处于迷茫中的柯一秋顿时又兴奋了起来。
  不过他捏了捏拳头，活动了一下手脚后，却又皱起了眉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啊。”
  “这样吗……也许你的真正能力要等你到幼年期后才能表现出来吧……”小角安慰道。
  “也许吧……”一想到自己吸收了整根试管却没有收获，柯一秋心中难免还是有些失望，他随手举起了试管，抛向了不远处的垃圾桶。
  “当！”
  试管准确地从垃圾桶中间掉了进去。
  而柯一秋一开始还只是盯着垃圾桶发呆，几秒钟后却突然睁大眼睛站了起来。
  “这……”
  “一秋，你怎么了？”小角问道。
  柯一秋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慌乱地左右看了两眼后，突然将茶几上的一个玻璃杯抓起，然后用力地砸向了墙面。
  “嘭！”
  玻璃杯在接触墙面的瞬间顿时四分五裂，碎片飞溅着落到了地面上。其中一些甚至直接出现在了柯一秋跟前，却被他侧身躲开了。
  而做出这一古怪举动的柯一秋则在愣了一下后，突然笑了起来。
  “原来如此……原来是这样！小角，我知道我有什么能力了。还记得我今天和蛇怪战斗的时候吗？那时候我只觉得自己像是突然变得更冷静了，所以动作也跟着变得准确了很多。但是刚刚我发现，实际上我提高的并不是什么精准度……而是动态视力！”
  动态视力，顾名思义就是眼睛在观察移动目标时所表现出来的能力。许多竞技类的运动员都有些相当优秀的动态视力，能够在几毫秒的时间内捕捉到对手出拳的方向、或者是球体处于变化中的移动轨迹。
  而作为普通人的柯一秋在这方面只能算是平常，可刚刚无论是试管进入垃圾桶的过程，还是玻璃杯爆开时的一切变化，都被他这双眼睛看得清清楚楚。不仅如此，他能够及时躲避那些碎片，也说明他有了和动态视力相匹配的身体反应速度。
  “这真是太诡异了……明明我的身体没有出现任何变化，既没有变得更敏捷，也没有增强力量……但提高了反应能力后，我却感觉到自己的实力提升了不少。”柯一秋低声道。
  “力量和速度可以依靠我的变形来提升，你本体的能力恰恰弥补了你的短板，这是件大好事。”小角说道。
  柯一秋点了点头，说道：“按你的说法来说，你也是我身体的一部分……这么一想能力相辅相成也是应该的。”
  他又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才终于从兴奋中慢慢冷静了下来。
  然而身体刚一放松，他就感觉到了一阵疲惫。柯一秋这才想起，自己今天不仅累了一天，还负了伤。
  “突然推开了一扇新大门，就连休息都忘了……”柯一秋不由自嘲地笑了笑。
  身体“孵化”后已经隐隐有了饱足感，他将另一根试管放进抽屉后，便迫不及待地回到了卧室，却是连地上的玻璃碎片都来不及打扫了。
  不仅如此，他甚至连房门都没来得及关上……
  而这一躺下去，柯一秋就彻底进入了深度睡眠的状态。
  就连当他丢在床头的手机开始闪烁振动时，他也没有任何察觉……
  “咔哒……”
  随着外面的天色彻底变得黑暗，甚至连窗外的灯光都开始接连熄灭，柯一秋的老屋内，挂在墙上的钟表也终于指向了十二点……
  柯一秋依然睡得很熟，甚至连动作都没有变过。
  他侧躺着，面向着敞开的卧室门。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忽然投射了进来，挡住了他门口的那抹微弱月光……
  柯一秋均匀地呼吸着，一动不动……
  “咔嚓……”
  客厅内的窗户发出了一声轻响，随即在一阵微弱的“吱呀”声中被缓缓推开。
  那挂在窗外的黑影顿时身手矫捷地跳了进来，其身着黑衣黑裤，脚下则踩着一双布鞋，落地时悄无声息。
  进入客厅后，这黑影并没有急着活动，而是先半蹲在原地听了会儿动静后，才慢慢地站了起来。
  “嘿嘿……”
  四下环顾了一番后，黑影忽然发出了一声极低的轻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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