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里不清楚了?
那你告诉我,你今晚在跟她们吵什么?争什么呢?希望她们会因此懂得互相尊重?结果呢?
结果是……只争到一个被炒鱿鱼的下场。
恩娣垮下肩来,不禁喃念:难道说,对错已经不重要?为什么?这不公平!我实在不懂……
没什么好不公平的。像姓吴的,如果他认为付钱就可以为所欲为,那么一旦身分对调,他也会为了钱甘愿任人摆布,而且他不觉得这样子有什么不对,这就是价值观,什么样的价值观导出什么样的生活模式,一切不过都是自作自受罢了。
自作自受……说的好。
她黯然的神色让他稍稍停顿。
然後孟霆硬著心肠继续说:既然你那个叫阿美的同事已经待很久了,那么她就一定有足够的经验跟能力,去应付这种场面,你出面帮她,只会为她带来灾难。
最後坚决悍然的口吻下了结语:这说明了什么?当问题不在自己的权限及能力范围之内,就不该贸然行事,否则只会得到反效果。
恩娣沉默不语,心里却很明白——他说服了她。
半晌,恩娣终於开口:我懂你的话,我想你是对的,是我错了。
她痛定思痛而认错的坦率,惹他胸口再度微微作疼。
他做了什么?扼杀那种纯真的热忱?孟霆真的很想告诉她,她没错,他只是希望她更懂得保护自己。
恩恩……
他脱口而出的轻唤,让恩娣的心脏跟著扑通扑通急跳。
这是他首度这样叫著她,竟是这般自然,彷佛已经唤过无数次。
恩娣忽然问感到害怕。
这样轻声呼唤之後,接著呢?
季柔《总裁追妻秘笈》
第七章 恩娣抢在他开口之前,刻意自我解嘲的说:现在我只怪自己所受的磨练不够。只是,这些话当时如果你能够告诉我,那也许我就不会把事情搞砸。说来说去还是怪他。
如果当时我真指出了你的不对,以你的脾气,听得进去吗?
怔了怔,恩娣舒口气,认了。是不会。
原来她的脾气这么坏?是该改改的……这男人怪讨厌的,老是说不过他 。
我不喜欢吃冷粥。他忽然瞪著自个儿眼前的那碗粥说。
恩娣一怔,看著他那张对著粥皱眉的表情,实在好想笑。那你就先吃啊,不用等我回来。
你知道我在等你?一语双关喔。
咚!咚咚!恩娣的心脏又在擂鼓。换她瞪著粥,我也不喜欢冷粥。
那还等什么?吃吧。他正想开动,怱然发现了什么,忙著跟她调换。
怎么?她有点儿纳闷。不都是一样的吗?
你是这碗没加花枝的才对。
恩娣愣了愣。他居然注意到她每次都把花枝挑出来?
也许是突然发现到他心细的一面,或者是一种受到注重的感觉,恩娣的心有种莫名的悸动。
味道如何?
嗯,还好。她漫应,不过还是庙口那家的好吃。
庙口?
是啊,庙口有家叫王记的广东粥,可有名了,海鲜特别新鲜,我也只敢吃那一家的花枝。
还有呢?除了海鲜粥之外。
多咧,你还没去过啊?不会吧!那儿可有各式各样有名的小吃呢。
改天陪我去。
好哇。恩娣自然的应允。
吃完点心,恩娣到浴室洗把脸,听见他的手机铃声在响。
待回到客厅时,正好听见孟霆冷酷的结语:这一点也不好玩,我也不想玩。
他在跟谁讲电话?她没敢过问,他却主动说了——
是今晚的祸首打来的。
祸首?
尚朋,我的老朋友,也是吴老板的直属上司。
你是说,今晚吴老板的排场,都是你这个老朋友的主意?在孟霆点头之後,她更不敢置信了,那你知道吴老板带那些女人,是想干什么吗?
知道。你不是说她们就是想拐那家伙上床吗?
哇哩咧!他还真的观摩全场呢!
那、那你——
她张嘴结舌的可爱模样,惹他莞尔,不过那家伙并不是我,我只是陪客。
不是你?
是古天麒,我另外一个老朋友,尚朋想设计他,但没想到古天麒会失约。
恩娣愈听愈迷糊。尚朋为什么要这样设计自己的老朋友?
很简单,只是想确定古天麒到底行不行。
行不行?将他的话重复完,她的脸微热,所以就用这种……下流的方式?
尚朋觉得无所谓。孟霆怱地哼笑,不过,会选在你上班的餐厅,这可能就不是巧合了。
什么意思?
也许尚朋是……冲著你来的。姓尚的这家伙,表面上是让他当陪客,好松懈天麒的防备,骨子里头其实根本想来个一网打尽!
那头的恩娣,紧张了起来,为什么冲著我来?我又不认识他!
因为他知道我——喜欢你。
他知道什么?怎么话说了一半?
他改口说:因为他知道我对他老妹没兴趣,所以故意想恶整我吧。
他老妹?
孟霆将尚絮钦点他跟古天麒为丈夫候选人的事说了遍。
那……又跟我扯上什么关系了?
他的目光定在她身上,因为尚朋认为,我是因为你才拒绝他妹妹的。
闻言,恩娣心跳马上漏拍。她刻意轻松的怪笑,那说来说去还是你惹的祸啊,谁要你让人家误会了。
好热。她站起来,藉著调整冷气离开他的身边。
如果不是误会呢?醇厚的嗓音传了过来。
她感觉自己的耳朵被这道声波给震麻,即使他的声音是这般轻缓。
恩娣不敢回头,但她清楚感觉到他在持续接近……
她该做什么?走开?
但恩娣两只脚像被钉住一般,动弹不得,紧抓著襟口的手心开始冒汗。
他温热的身子贴近她的瞬间,她全身的神经为之紧绷。
他结实的手臂轻轻搁在她腰间,唇办在她耳畔吐语:转过来看我。
他想干什么?
她该挥掉他的手,她该推开他……可她却像被催眠一般,转过身来,对上他的眼。
一股奇异的柔暖覆住她的唇办——
他,吻了她。
覆往她柔软的唇,舌尖同时强势地撬开她的嘴,侵入。
某种惊悸在恩娣脑门急窜而过,她本能地抬手推拒那道坚实的胸膛。
来自她喉头深处的抗拒声,从四片紧密贴合的唇办逸出时,却形成一种撩人的娇吟。
摊掌覆在她的後脑勺,他的指头缠人她柔软的发丝,将她压向他,让她完全迎合他的嘴;另一只手绕过她背後施压,迫使她柔软的胸脯紧靠著自己。
他的舌放肆勾缠著她的,贪婪地舔吮著她的唇。
感觉到她紧握的手心在松放,他的舌尖梢稍抽离,恩恩……
他湿滑的唇舌肆虐著她的神经,她无从抗拒,只能颤悸地承受他一次次更狂野的掠夺。
一切真的失控了!
攫取诱入芬芳的那一刻,强大的震撼让孟霆心惊,他这才知道,原来他是这么的渴望她。
他渴望看见她的笑容、渴望听见她的声音、渴望更靠近她、渴望去拥抱她……
奇异的酥麻让人销魂,但直接烙上肌肤的炙热,让人心惊,发现那道炙热的来源时,恩娣倏地睁开两眼。
不要这样!不可以这样的!
恩娣惊羞万分的一把推开他,远远走避,好似这样就可以不用面对眼前的一切。
为什么不可以?他用著更沙哑的声音问她。
因为……这是不对的。他明明还停留在原地,她明明离他远远的,为何她还是感觉得到他的紧迫盯人?
有什么不对?
当然不对!
难道你是因为……不愿说,更不愿相信,但硬是排除不了这样的揣测,孟霆阴骛的接口:赵学圣?
恩娣花了数秒消化他的问话,然後缓缓抬头,解读他脸上的表情,她很快地再度掉头。
我有男朋友是事实。
那又如何?就算是老公也一样。
快速扬头,她不知是否该庆幸,他脸上那种悸人的郁色不再,再度看见的是,平日的那种嚣张和野蛮。
而他的话,更是让恩娣恼火,对你当然都一样!就像我当初骗你朱湘已经结婚,你还是可以一句毫不介意地要她离婚。孟霆,你太狂妄了!你简直是……自私到极点!
有些事本来就是自私的,就像感情。
他跟她谈感情?这一刻,模糊的喜悦在她心头滋生……但,下一秒,恩娣不知道该喜或悲。
既然她觉得他不是那种会谈感情的男人,她居然还放任他对自己做那种事?
我真的不知道你懂不懂得感情。明明是对自己的申诫,可她却又感觉到隐隐的期待……
至少我知道感情不等於是爱情。
这样的话,让她迷惑。
他又接著说:当爱情只成了一种感情,有人说是升华,但我却相信那是变质。变质的爱情,就像酸掉的面包,留下来又有何用?
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跟赵学圣。他凝容道。
我跟他怎么样?
你确定你真的爱他?他目光如剑。
我……当然。他是我的男朋友。
就因为他是你的男朋友,所以爱他?他勾起唇角,嘲弄紧追而来,刚才我的感觉告诉我的却不是这样。
刚才……
孟霆,你混蛋!她气炸了,毫不思索地抡起拳头轰过去——
但拳头在抵达他脸庞之前,却静止不动了。
他不闪不躲,只是紧抿著唇,静静的望著她。
你……恩娣恨自己下不了手!是,刚才我是干了件蠢事!是我……是我意志力不坚定!但是,那不代表从此你就能这样羞辱我!
没有任何人羞辱你,如果有,也是你自己的羞耻心作祟。他忽然走上前,托起她的下巴,硬是强迫彼此的视线交集。我不过是让你面对最真实的自己。
最真实的自己?她想到方才自己瘫在他怀里,任其予取予求的样子……也许他说的没错,她过度激动的反应,不过就是无法面对自己的羞惭。
她的挣扎完全落入孟霆眼里,汹涌的情愫让他无法再佯装冷漠,你知道你要什么的,为什么不要?
感觉他的手轻轻抚摸过脸颊、嘴唇……恩娣醉在那样教人迷乱的抚触中,她迷茫的喃道:你呢?你又要什么?
我要你。
三个宇劈进她的脑门。这个要宇的意义是什么?是指r体吗?
他又接口道:我以为你是知道的。
在这一刻,恩娣的心忽然冷清起来。
她退後两步,绝望的摇头,我承认,我是被你吸引,我是控制不住自己,是我不自爱,让你以为我要……要你,就像你要我一样,你要的,只是跟我上床,对吧?
他略顿,点点头之余,发现她瞳底的痛楚神色遽然转剧,他的唤声显得急促:恩恩……
不要叫我,不许你这样子叫我,你听见了没有!她捣著耳朵,激动地呐喊。你走!你现在就走!
不,我的话还没说完——他抓扶住她的肩头,制止她激动的情绪。
我不想听,可以吗?他的碰触、他的气息让她心头一窒,那种感觉对她来说,是一种酷刑、一种折腾。
恩娣忽然有种感觉,眼前这张英俊的脸庞,是一种让人含笑九泉的剧毒;而轻扶著自己肩膀的手,是打好绳结的刽子手,在等待她引颈就缚……
你走吧,我永远也不想再看见你。她努力让自己平静,坚决的拂掉他的手。
这不是你的真心话。他一语击中要害。
恩娣愣了愣,省思之後的彷徨感,让她恼羞成怒,你以为每个女人都会屈服在你的怀里,迷恋著你吗?
我不需要每个女人,我只要你。
你休想!
怎么想是我的事。
那我告诉你,我,就是不想要你!这是我能决定的事吧?
我自会判断。
吸口气,她恶狠狠瞪眼,原来爬虫类还有一个特徵,就是脸皮厚!
爬虫类?脸皮厚?他皱眉。
看他努力思索爬虫类的脸皮这问题的样子,就算明知现在不是谈笑的时候,可是恩娣忍不住想笑。
最要命的是,恩娣竟然开始觉得他也有可爱的一面!
可爱,不可以随便爱啊……
那夜,他离去後,恩娣又失眠了。
。。 。。
翌日。
在大卖场上班的恩娣,忽然接到餐厅经理的电话。
叫人惊讶的是,经理竟然是来请她复职的!
恩恩,经理我其实也知道你们的苦处,只是我也有苦衷啊,你就不要放在心上,今晚请你一定要回来上班。
经理,我……
就这样,晚上见。
喂喂,还有阿美她……恩娣的问题还没能说完,电话已经挂了。
恩娣心里著实纳闷,决定先回餐厅看看。
当晚,回到餐厅,确定阿美也已经复职,她忍不住露出笑容。
可是经理一百八十度转变的态度,让她的疑惑更大了。
恩恩,你应该不是那种会记恨的人吧?你千万要留下来,平时我待你也不差,你可别害得我这个经理也干不下去啊。
恩娣听得一头雾水,经理,我没有记恨什么,我实在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会害你什么呢?
是上面交代下来的,如果我不能留住你,那我就等著走人。经理垂丧著脸说。
上面?
就是林董,这家餐厅的幕後老板。经理扯著嘴角乾笑,恩恩,你别逗我了,明明就是你找朋友出面,跟林董告了一状,我还真看不出你有这么够分量的朋友,让林董这么慎重。
是啊是啊,恩恩,不简单喔!以後咱们的委屈就靠你来申诉啦!八卦女王珍珍也来c一脚。
我……我什么也没做啊,我不知道你们说的是谁,而且我更没把这件事告诉别人……恩娣突然想到一个人——
孟霆?是他吗?
这样的疑问缠了她一整晚,直到快下班的时候,孟霆居然出现了。
他的英俊非凡,早是店里惊艳的对象,再度出现,更是惹起了不小的s动。
经理一认出是孟霆,马上迎前陪笑,孟总裁您好,欢迎欢迎!您是——
我来接恩恩。淡应一句,孟霆无视众人聚焦的眼光,直接走向恩娣。
她早已经口瞪目呆。
你……他来接她?
还没下班吗?他问。
下班了、下班了!回答的人是经理。恩恩,你快去换衣服,好跟孟总裁走啊。
恩娣忍不住睨了经理一眼。他可以授权她下班没错,但没必要替她决定跟谁走吧?
走吧。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孟霆的语气听来有些怪。
去哪儿?
走了再说。
对著他的眼,恩娣吸了口气。真受不了这人轻声细语的样子!
好,你等我。她就是拒绝不了啊。
步往换衣间,她发现自己的心跳得好快好快……
他到底要带她去哪儿?
。。 。。
车厢里。
倚向柔软座椅的同时,恩娣忍不住轻轻吐口气。
很累?
嗯。她闭著眼。
半晌,发现车子还静止不动,她睁眼一望,发现他正看著自己。
那样深情款款的目光,让恩娣心头一震。
快速栘开视线的孟霆,清清喉咙,那也是你自找的。
你这人怎么……又来了!
这男人总是让她有种坐上云霄飞车的感觉,转瞬间就可以让人从云端极速摔落谷底!
秀眉一拧,恩娣别过脸,我真怀疑你这人是不是永远说不出一句好话。
至少我说的是实话。
恩娣没有话说。工作是她自个儿找的,再怎么累也没得抱怨,不是吗?
整整情绪,她本想开口问他上哪儿去,却忽然想到另一个问题。
恩娣开始说著经理今天打电话给她,以及复职的种种,经理说直接找林董告状的那个人,是不是你?
是尚朋。大概是他良心忽然发现了吧?也是他打电话告诉我,说你今晚又回到餐厅工作。梢顿,他又加了句:我不可能那样做的。
恩娣怔了住。不是他也无妨,可是他何必讲这种话,让人感觉刺耳不已。
她拨拨头发,耸耸肩,一派轻松,当然,我早就知道不可能是你。只不过因为知道这件事的人只有你,所以……我也是随口问问,想也知道,你不是这种人。
哪种人?
热心帮忙别人的那种人。恩娣愈说脸色愈沉。
如果是帮忙你回餐厅工作,那我确实是不会。目光从她恼怒的脸上收回,孟霆发动车子,因为我会心疼你这么累。
心疼两个字,让恩娣悸动。
她舔著唇办,涩涩的说:像你说的,这也是我自找的,不是吗?
行经路口遇上红灯,他停下车,目光落在她身上。须臾,从嘴里轻轻溜出了一个字——
笨。
你……骂我笨!?她立刻瞪大眼。
他点点头。你可以不用这么累的,聪明人会懂得运用身边的资源。
资源?
比如,一张长期饭票。
恩娣再度愣住。
绿灯亮了,车子再度行驶,车内陷入一阵安静。
他忽然开口问了句:如果赵学圣突然向你求婚,你会怎么样?话里透露著某种强烈企图。
他又想干什么了?恩娣心头乱纷纷,彷徨的眼光飘呀飘地。
她怱然尖叫:啊,小心!
在差点撞上别辆车之前,孟霆一个快速偏转,让车身偏离危机。
你……开车要专心啊!至少也得看著前方吧!
我尽量。孟霆皱眉,闷声应道。
只要他别去揣测她的内心。
她不说,就换他说了——
你跟赵学圣是不可能的。
恩娣瞪著眼。
因为我会尽所有的力量去阻止。他没有一丝玩笑的意味。
凝著他俊朗的侧脸,恩娣的心跳一阵狂乱。
就算你真的嫁给他,最後的结果还是背叛。
你在胡说什么!她被狠狠刺中。你把我想成什么?
因为你并不爱他。嫁给一个自己不爱的人,你已经先背叛了自己。
我……
他的话像一波波风暴,正在凌厉地摧毁她努力架构的藩篱。
心理的出轨也是背叛,而且……他的声音更沉,还有我。
你?你……想怎么样?
他抛来的眼神让人心颤,让你在我怀里,成为那个出轨的坏女人。
季柔《总裁追妻秘笈》
第八章 恩娣开始觉得头好昏。
她万般艰涩地开口:你一定是搞错了,我……不是你所想的那种人。就算是每天要忍受同床异梦的情况,我也不会允许自己红杏出墙!
所以我更要阻止你嫁给他。他顿住话,然後传来更沙哑的声音,何苦呢?
是啊,是何苦,恩娣忽然惊醒——在自己还拥有决定权的时候,她有必要选择让自己今後必须靠著忍受来度日吗?
同时,她猛地省悟到,他阻挠的另一层用心。
她的眼瞥向他,然後再度低呼了:喂!拜托你的眼睛看前方好吗?很危险的。
孟霆的视线回到前方,轻轻撇唇,似真还假地说:如果因为看著你被撞了,我想也许比较不疼吧?
一样不是好话,却让她心头暖洋洋的。你不疼,我会疼啊。
心疼我?
谁心疼你了?我也在车上,要是被撞了,还会没事吗?你想太多了吧。扮个鬼脸,恩娣忍俊不住地笑了。
他觑了她一眼,眼底堆砌著满足。我喜欢看你笑,你笑起来好看多了。
喔,那我不笑的时候呢?很丑?不自觉地,她流露出小女人娇憨的神态。
不只是丑,而且还很欠扁。
你……恩娣抡著拳头作势欲捶他。
你不怕害我真的撞车?瞟了她蠢动的拳头一眼,他说。
你不是说就算被撞了,也不会太疼的?
但是,你会疼。抓起她的拳头,他掉头快速地烙下唇印。
仅此数秒,他温暖的唇办透过她手背肌肤,开始导窜一道奇妙电流,让她再度感受到一阵颤栗……
恩娣有点儿狼狈地缩回手。
他怎能……不,是她,她怎么可以由著他这样子?而且她居然还对他……撒娇?陷入沉思的恩娣心头乱成一片。
孟霆开口打破沉默。有一件事,我想有必要让你知道。
什么?
今天我跟尚朋的母亲见了面。
喔。恩娣交捏著自己的掌心。
她主动约我谈婚事。
婚事?
她希望我能娶她女儿尚絮。
喔。恩娣感觉一阵莫名的紧张。
喔?你不想知道结果吗?
我……她有点恼火的粗声应:如果你想说,就直接告诉我,不要故意制造紧张,吊人胃口。
你也会紧张?
我、我……我有什么好紧张的?你跟任何女人的事都与我无关。
那你比我厚道。孟霆扫了她一眼,似笑非笑哼道:我倒是有种念头,如果把姓赵的两条腿给剁了,那么他就无法爬上你的床了。
你——她暗暗心悸。原来他一直是在乎她跟学圣的关系?
怎么?被我的话吓到了?他自我解嘲:如果我真想那么做的话,他早就不可能站著走路,更别说有机会和京盛合作。
我……我不懂。
何止是你,连我自己都不懂。他怱地语气一转,怎么?你怕我对付赵学圣吗?
闻言,恩娣大惊失色。你不可以那样!学圣他是无辜的!
那我呢?
你……
放心吧,我不会对他怎么样,不过——
不过什么?恩娣问得心惊胆颤。
不过,如果他不能避免地成为我的对手,那么我就没有理由手下留情。
学圣他怎么可能成为你的对手?
你。一句话,成了最露骨的表白。
恩娣忽然有点儿恼,忍不住说:你……你自己呢?既然有尚小姐条件这么好的对象——
你又没见过她,怎么知道她条件好不好?
至少,她的家世很好。
那我的家世也比姓赵的好。
这怎么能这样子比!
那不就结了,问题在於喜欢不喜欢罢了。顿了顿,他道:你会喜欢那种男人,还真是瞎了眼。
喂!她好笑又好气,你有点君子风度,好吗?
不好,我比较喜欢当小人。他故意压低声音,我不得不提醒你,现在你正搭著一个小人的车。
你还能把我给卖了不成?她摇头失笑。
可是她也很纳闷,他到底要带她上哪儿?
。。 。。
他竟然带她来到庙口!?
王记你知道往哪儿走吗?他问著她。
恩娣咬著唇办,一个劲儿的摇头。
怎么了?
没、没什么。她只是一时无法接受这样的状况。原来他兜了一大圈,就是为了带她过来这儿吃粥?
过往的人潮挤满街道,好几度他们几乎被擦肩而过的人群给冲散。
来。他向她伸出手。
恩娣也交出自己的手,一切自然而然。
这一晚下来,恩娣发现了他另一种面貌。
她一直认为像他这种阔少,不可能会习惯这种地方,可是,一路上吃喝玩乐,他比她更投入。
玩飞镖、玩投环、玩钢珠、玩钓虾……他像发现了什么新鲜刺激的事,欲罢不能的兴奋不已。
你……过去没玩过这些?
没有。我没逛过夜市。正盯著一台抓娃娃机吊环移动,他漫应著。
恩娣偷偷咋舌,也难怪他一副大开眼界的样子。
只是有人像他这种玩法吗?
眉头深锁、敛容肃穆,活似面对什么挑战一样……的确是当成挑战了,否则这台机器也不会吃掉了一大袋的硬币。
快到了,还差一点……吊环下的娃娃正要往d口移去,恩娣也跟著紧张叫阵。
唉——娃娃在进d前掉了下来,恩娣发出扼腕的叹息。
眼角瞥著正向自己摊开的男人手掌,她马上摇摇头,不……
给我。
不给!它已经吃掉一大袋的钱了!她死命护著,硬是不交出那把零钱。
再一次就好。
一次?真的?
不然——他举了两根指头,
你真会赖皮!恩娣掏出十块钱,塞给他,瞪著还杵著的他一眼,最後她还是多给了一枚。
拿到两枚硬币的孟霆,转身继续战斗。
旁观的恩娣简直不敢相信那个卷著袖管,正为了一个布娃娃拚得汗水淋漓的男人,真是她所认识的那位天之骄子。
音乐声很快就停止。
孟霆的两手依然空空,他瞪著机器,一脸困惑的样子。
恩娣走近他,这本来就很难吊起来的,生意人都是故意这样弄的啊。
她却发现孟霆在东张西望,不知在找著什么。
你在找什么?
机器的主人。
干什么?
不知道他多少钱肯卖?
恩娣翻了白眼,你神经病啊,原来你赌性这么坚强?还好你家里有钱,不然家产真会让你给败光的。
买个娃娃会败光家产?
你要……买娃娃?
是你说这娃娃笑得好可爱的,可惜我吊不起来,只好用买的。他用手指耙梳著微乱的头发,翻整著衣领。
一道热流在她心口悄悄淌过,最後盘踞在她眼眶,感觉微刺的温热。
硬是眨掉眼睛的涩意,她伸向他的衬衫领口,没弄好啦……
她帮他翻好领口,感受他溺在她脸上的目光,却不敢直视他。
我忽然好想吻你。冷不防地,他冒出一句叫人腿软的话来。
你……恩娣瞪著他,啐骂:疯子。但他满脸认真却又显得无辜的样子,让她不由得噗哧笑了。
她也疯了,才会陪著这个疯子逛街。
而且要命的是,那种心情一直让人high到极点。
疯就疯吧。如果尽情做想做的事,是这么让人快乐的话。
一张张陌生的脸孔在他们身边穿梭而过,在此刻,他成了自己最最亲近的人……
恩娣恍置梦中,她从来不敢想像,原来……有这样一个男人会带给自己如此强烈的感觉!就像此刻,他轻拥著她的肩,那种彼此依偎的甜蜜感,是如此撼动著她的身心……
一阵手机铃声响起,他瞄了一眼显示号码,便放开她,侧过身去接听。
只听他喂了一声,脸色顿时变得好差。我马上到。
电话一挂,恩娣还来不及问什么,他就先说了——
我有点事情要处理。
她点点头,然後呢?
有点急,所以……
那就别逛了,走吧。她很配合。
不,我的意思是,我恐怕不能先送你回去。他的脸色沉晦。
恩娣愣了愣,老半天才会意过来。你是说……要我现在自个儿叫车回去?
我帮你叫车——
不用了!话一出口,猛然意识到自己过於激动的恩娣,忙著端正快扭曲的五官。这样……也好,我还有点不想走呢,我想再去逛逛,你去忙吧,就这样子喽,拜拜。
掉过头,恩娣已经瘪起嘴。风度、风度啊,人家有急事嘛,偶尔被放鸽子也是很平常的啊……
双臂环抱,她走没两步才发现腿好酸,怎么刚才都不知道累呢?她真的还要逛下去吗?
恩娣低著头愈走愈慢,一摊接一摊的叫卖声,却无法吸引她的脚步驻留,她开始不知道自己该逛往哪儿……
恩恩。
背後传来的叫唤声,让她快速转头。
她看见孟霆往这边跑了过来。
孟霆在她面前站定,喘了口气说:太晚了,我不放心你。
有什么好不放心的?我早就习惯夜归了。
不放心就是不放心。他阴惊的脸色略整,问:想不想跟我再到另一个地方去?
恩娣慢吞吞的应:你……不会又有急事?那至少被你丢在这儿,我不用怕迷路。
他的眸子闪过一丝歉意。就怕到时候是你丢下我跑掉。
恩娣还反应不过来,他已经牵起她的手,走吧。我带你去见她。
她!?
他不再回应,只是加快脚步,走向停车的地方。
上了车,他更是一路狂澜到底。
恩娣纳闷万分,也有著隐隐的不安。
车子往市郊疾驶而去,约莫半小时之後,停驻在一排庄院前,双并楼房的建筑物,前後设有围墙,两边的树影幢幢,在黑夜里多了种诡谲。
福音精神疗养院!?大门口的那块招牌让她愣住了。
他嘴里的她,就在这儿?
。。 。。
他对这里应该有一定程度的熟悉,否则在这深夜里,他为何可以通行无阻?
心里诸多揣度的恩娣,并没有机会多问什么,他走得好快好急,她只能紧随著他的脚步前进。
绕人前院,他们步上一道长廊,走了一会後,在一扇铁门旁停了下来。
孟霆告诉她,一般的门诊和住院都在另一头;而这道铁门里的,是被裁定必须隔离的重症病患。
你说的她在……里面?
孟霆点点头。她,是我母亲。
你母——太大的震惊让恩娣闭了嘴。
如果你不想进去,就在这里等好了。他想放开手。
恩娣更加紧握他的手,摇摇头,我陪你。
孟霆什么也没说,带著暖意的眼烙入她的。
跨进铁门,一名小护士马上迎上前。
孟霆直接问:为什么她又转回来这儿?
小护士报告说:本来医生看她有好转,才让她转到普通病房的,可是刚刚她差点又伤了人,而且还有自杀的倾向!
自杀?
是啊,所以值班的林医生特别要我跟您联络一下,让您明白状况。
孟霆冷静的点头,表示明白,我先看看她。
孟霆挨近那道小小铁窗,抓著铁柱望过去。
恩娣也探头,瞧著一道微佝的背影,好似听见里头传来了一阵嬉笑声
嘻……呵……
孟霆掉头问护士小姐:可以进去吗?
这……护士显得为难,医师交代任何人都不能接近她的——
我是她儿子。孟霆粗嘎的低咆,泄漏某种被隐藏的情绪。
最後,护士小姐还是替他们开了门。
妈……孟霆进了门,小心翼翼的走近母亲,生恐吓著她似的。
可是,他还是在母亲脸上看见了那种惊吓的表情。
你!你、你……孟母两眼凸睁,孟天擎,你……不要过来!
妈,我不是爸,我是……你的儿子孟霆。孟霆沙哑的道。
孟霆?孟霆?孟母偏著头,煞是认真地思索著什么。
恩娣在一旁,难过得说不出话来。
不料,孟母怱地一个调转,冲向她——
你!你这个狐狸精!是你!你抢了我的丈夫、我的孩子……还给我,他们都是我的!孟母两手往她脖子上掐去。
孟霆及时扑上前抱住母亲,霎时,三个人趺在一块。
坏女人!我咬死你!孟母忽然张大嘴,朝她咬去。
啊!被压在下面的恩娣闭眼尖叫。呃?不痛?
她睁眼一望,见孟霆的手腕护著她,而孟母的牙齿正狠狠地咬在上面。
孟霆……望著他隐忍抖动的眉梢,恩娣喉头一紧。
此时护理人员冲入,化解了一场紊乱。
啊、啊……不要抓我,不要……
两人眼睁睁地看著孟母被人七手八脚的抓住,然後像个孩子般地嚎啕大哭起来,那声音令人不忍听闻。
虽然孟母最後镇静下来了,可是,恩娣的心口还在激荡。
她望著孟霆手腕泛著血丝,还有那来自他亲生母亲的齿痕,忍不住眼眶泛红,可又不敢让他看见,忙著抹把脸走向他,殊料一开口却成了哽咽,手……疼吗?
还有比手更疼的。他的声音压得好低好低。我不该带你过来这儿的。
……她想说什么,可是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走吧。孟霆已经迈开步伐。
不论是她饱受惊吓或是充满怜悯的表情,都让他无法适应。
恩娣傻傻望著他的背影,明明依然笔挺稳健,可她却忽然感觉他看起来好单薄,就像随即会被长廊给吞没……
她小跑步追上来,主动握住他的手,喘著气说:你走这么快,又想放我鸽子啊?小心我恨死你。
孟霆深望她一眼,她的慧黠和体贴令他眸底的冰冷渐渐消失。
他轻拍她紧握自己的小手,这不是谈情说爱的好地方。
恩娣脸倏地一红。谁在谈情说爱了?
季柔《总裁追妻秘笈》
第九章 归途,恩娣还忙著找话题,不料他却主动说著他母亲的事。
在他七岁那年,举家移民到美国,双亲却因失睦而离婚。後来他父亲娶了力崐的母亲,就是他母亲嘴里的坏女人。
什么是坏女人?孟霆抿唇冷笑,如果说母亲走後,阿姨跟我爸相爱就是坏女人,那么,我妈又是什么?一个无法获得爱情、无能周全亲情的失败女人?
你怎么这样说自己的妈妈?
你不了解。我母亲是个骄纵无能的千金小姐,孩子哭了,她只会抱著一起哭。她无法照顾任何人,包括自己。她一天到晚闹著要离婚,成真了,才发现自己根本不想放手。
如果说当年她的选择是错误,那么,又该谁来承担?记得她要走的那个下午,我故意躲起来,我很天真的以为,如果她找不著我,也许她就不会走。可是……她还是走了,连一句再见也没说。
瞄著默默不语的她,他又说:你知道什么样的人最可怜也最可恨?就是无能。一个无能对自己负责的人,是可怜;那么,总是要别人来承担自己无能的後果,那就是可恨。
所以这也造成他严峻的性格?然而这句恨,是否只是为了掩埋孺慕之情?
恩娣缓口气,才问:难道你没想过找她?
离开美国後,她很快又嫁人,随著外公的过世,就是想找也找不著,只是听说她嫁得并不好。这次我回到台湾托人打听,同时自己也在设想,跟她重逢的时候,我怕自己会连—句妈妈都叫不出来。过去,—直认为我已经很恨她了,可是现在我却发现,自己更恨她了,因为……
他的声音失了常调,她竟然连让我喊一声妈妈的机会都不给我!找到她的时候,她就已经是这样了,这声妈对她来说,有没有都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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