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面换换爱》11-15

  ☆、第十一章 同学你哪位
  转眼间又到了周末,耿千易今天最後一堂课是安排在实验教室里。
  他行走於各小组间察看学生们的实验c作,完成第二道程序後,继续教导接下来的步骤:「现在同学将试管内的y体缓慢倒入a容器中,仔细观察a容器里的y体颜色变化後记录下来,完成的同学请将记录表交上来,等桌上的实验器具收拾完毕大家就可以下课了。」
  不消片刻,所有学生都陆陆续续呈上记录表,趁着学生们尚未离去前,耿千易又补了一句:「该补考的人记得要留下来。」
  本以为可以逃过一劫的学生各个都垮下脸,张着羡慕眼神目送其他可以回家的同学。
  「老师,请您大发慈悲改为下星期一在考试好不好?」其中一位留下来补考的学生,双手合掌哀求着他。
  「当然…不好,早点写完考卷就能早点回家了。」耿千易笑眯眯的回应他,「不过最好是看清楚题目再写答案。」微勾的嘴角,令人看了不禁打起冷颤。
  所有该补考的学生们皆认命的待在座位上,留在实验教室里的学生加上魏羽澄一共有六个人,耿千易将手上考试卷发放下去。
  「写完的同学将考卷交上来就可以回家了。」这考试的内容其实跟上回的大同小异,想通过测验就看学生有没有心思作准备。
  他回到讲台上瞟了一眼墙上的时钟,心想着:大概还要花个二十分钟才能离开这里。於是利用这段时间着手准备下星期实验课所需的教材。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补考的学生也逐一离去,最後留在实验室里的学生,只剩下魏羽澄与另一位男同学。
  魏羽澄的存在令他有些讶异,但他没多作思考,继续进行手边未完成的事。在另外一位男学生交卷离开之後又过了五分钟。
  瞅了一眼窗外的天色,耿千易惊觉时候不早了,他迅速地收拾讲台上的东西,打算开口喊叫魏羽澄的名字时,一道身影蓦然出现在面前。
  他正眼瞅向对方,顿时脸上显露出惊愕神情,眸里照映的人并不是他所想的那个人,而是让他深恶痛绝的昕夜。
  「你怎麽会出现在这里?」耿千易像只受到惊吓的猫,竖立起全身毛发防卫着他。
  先前他反覆思考过昕夜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学生,然而他的结论却又在这时被推翻,对於昕夜的出现他实在是m不着头绪。
  昕夜看透他神情中的千变万化,直接明了解开他的疑惑,「老师,我从头到尾都在这教室里,只是你眼里所见的是他,不是我。」
  他将收藏在上衣口袋内的眼镜戴上,用双手顺理杂乱的头发,整个人以魏羽澄的模样呈现,还顺道递上考卷。
  从昕夜变成魏羽澄的这一幕,撼动了耿千易的理智。
  倘若回到几天前,他肯定会对昕夜的笑脸迎人挥上一拳,但回顾这一切曲折离奇的经过,他顿时张皇失措了。
  脑中不禁想起魏羽澄那日所提及的事情,究竟是真?是假?
  就他所认识的魏羽澄与昕夜,这两个人是极端不同的个体,魏羽澄的纯朴个x与昕夜的飞扬跋扈都不像是佯装出来的。
  若魏羽澄的话属实言,就不难解释他眼前所见的。反之,倘若这一切都是魏羽澄自导自演的,那不管是魏羽澄还是他个人捏造出来的昕夜,他都要他们偿还玩弄自己尊严的代价。
  「老师你在想什麽?」昕夜相当佩服他的沉着冷静。
  耿千易一时疏忽没察觉到他的贴近,过於亲密的距离让他心跳加速。「你究竟是谁?」他深吸一口气,以处变不惊的态度来应付他「我当然是魏羽澄,昕夜只不过是我捏造出来的人罢了!只是我没想到老师竟然会这麽笨,被我耍得团团转的。」,昕夜双手环x,傲气凌人的嘲弄。
  反正耿千易是永远不会见到真正的他,将一切罪过都赖在魏羽澄身上才是他的目的。
  「我不相信你。」耿千易凝视着他,眸里斥着坚定。
  昕夜说的没错,他是真的很笨,竟然会笨到认不出他们两是同一人。
  可是他不相信一个人可以在短时间内将x格扭曲成这样,他知道自己的心偏向相信魏羽澄那一边说词,唯有这样想事情才有结论。
  魏羽澄之所以会时常失忆,不知道自己做了哪些事?是因为他患有人格分裂症,而昕夜正是他分裂出来的另一个人。
  不过这件事有太多让人疑惑之处,第一自己与魏羽澄无冤无仇,为什麽他的另外一个人格:昕夜会这样对待自己?
  第二是昕夜竟然在初次见面时就已经知道自己的身分,莫非他能熟知魏羽澄的一切?
  「老师,你没想过魏羽澄对你有非分之想吗?我只是照着他的想法付出行动。」昕夜知道谎言已被耿千易看穿,试图将责任丢到魏羽澄身上魏羽澄能接受自己附在他身上,以及对他喜欢的人做出罪恶至极的事情吗?
  一想到他崩溃的那一幕即将到来,他内心澎湃着。
  若有蹊跷的回应,让耿千易的思绪跳回到令人忿恨的要点,不管眼前的人是以魏羽澄还是昕夜的面貌出现,都改变不了侵犯过自己的事实,这口气该向谁讨?最终的对象就只有魏羽澄一人。
  随着疑惑逐渐解开,他当下只想做一件事,「魏羽澄的问题我会找时间向他讨回,现在我只想…」拳头出奇不意朝着昕夜脸上挥去。
  承受正面攻击的昕夜,擦拭掉鼻血,冷笑着道:「你怎麽又来这一招,难道你忘记了先前的经验吗?」他暴冲扑到耿千易身上,打算抢先一步将他压制住。
  耿千易使出擒拿术牵制住他的手臂,「若是正大光明的决斗,我一定不会输你的。」他怒瞪着昕夜,对他的小人行为十分不屑。
  昕夜冷哼一声,「输者别想找藉口。」狡猾地挥脚一扫使他摔倒於地。
  「你这个卑鄙小人!」耿千易不爽地怒骂,马上给他一记回马枪,朝着他小腿踹上一脚。
  昕夜咬紧牙关忍住剧痛,扑到他身上,与他展开另一场决斗。
  两人一阵扭打最後是昕夜占上风。「上次的印记应该还没消失吧!」他chu暴地扯开耿千易的衬衫,朝着x前突起进攻。
  耿千易这回学聪明了,沉住气,任由他侵犯x膛。等待他注意力分散时,一手推开实验桌的底柜自里头取出酒j膏,准备给他一点教训。
  察觉到他的异常冷静,昕夜停下动作,倏忽,感受到一股冰凉刺鼻的黏y浇在自己头上。
  「你不敢这麽做的。」黑眸对上耿千易的得意神情,与手上的打火机,他挑衅地道。
  「那麽你要试试看吗?」耿千易也挑衅的回应。
  双方眼神对峙几分钟後,昕夜决定投降,举起双手并离开他的身上。
  「你还真狠心,知道这是魏羽澄的躯体後还下得了手。」他甩动湿漉黏滑的头发。
  耿千易站起身将凌乱的衣服拉挺,对於他的话语,给了一句回应:「这程度跟你对我做的那些事相比算小case。」
  一身狼狈的昕夜见局面转向他那方後,首次承认自己的失败。
  反正已经将讯息传递给耿千易了,今天他就先退一步,接下来该如何做?他得观察耿千易如何处置魏羽澄後再来行动。
  「呿!还真无趣。」他回到魏羽澄的位子,背起书包洒脱的往门口方向走去。
  见到他的举动,耿千易不由一愣。
  这个人未免也太自以为是了,竟然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全不顾他现在充满斗志的心情,他可没说过单单一拳就能将先前的仇怨一笔勾销,他那个时候真该一把火点上去。
  「昕夜,你不准离开。」他出口制止他的行动。
  昕夜知道他怒气未消,但自己也不可能乖乖站着任凭他宰杀,於是提出一个能让他心里好过点的方法:「老师,我知道你还在为我上了你的事而生气,你何不上了魏羽澄这就扯平了。」
  这个打击肯定会让魏羽澄心胆俱裂,只是不知道他在真正面对魏羽澄时,是否真能狠心地对待他?
  这番爆炸x的提议让耿千易哑口无言,不懂为什麽这小子的脑中尽是一些偏激且龌龊的思想。
  不过换个念头想,其实昕夜说的也没错,反正他报仇的对象最终是魏羽澄,唯有让魏羽澄受到相同的耻辱,他才可能卸下心头之恨。
  不!这样他不就像那狂人一样吗?
  「差点就被他洗脑了!」他摇摇头,喟了一口气。
  ? ? ?
  待在实验室里,耿千易思索着下一步该如何走?
  虽然他在一个月就要离开学校了,但难保昕夜不会在这段期间又做出什麽更疯狂的事来,他得在昕夜再次出现前,先与这副躯体的主人谈谈。尽早解决掉他这个大麻烦,他才能安心。
  离开学校後,他直接开车前往纪为载任职的医院。
  来到一般外科楼层,由於正值休诊时间,走廊上冷冷清清的只有几位医护人员,他走向挂有纪为载名字的诊察室,转动门把後直接进入。
  「纪为载。」
  低头详阅病人报告的纪为载不用抬头就知道来者何人,会这麽大摇大摆地闯进门又直呼他名字的也只有那个人。
  「我才在想何时要去你家一趟你就出现了,我们真是心有灵犀。」对於耿千易的出现他没一丝惊奇,反倒是裂嘴笑道。
  耿千易不理会他那些没营养的话,直接开门见山的询问:「我要你办的事,你查了没?」
  「你要的资料都在这里了,不过还是要他本人来才能对症下药。」纪为载将他交代找的资料呈上,随後又补上一句:「对了,我认识一位j神科的医生,他可以给你帮助。」拿笔写下一组电话号码交给他。
  「谢了。」东西得到手後耿千易脸上才露出一丝笑容,迈开脚步准备走人。
  「这麽快就要走了,不留下来喝杯咖啡吗?」纪为载出声叫住他。见他丝毫没有意愿留下来,露出楚楚可怜的表情道:「拜托…」
  通常悲情攻势对耿千易是没效的,不过看在纪为载帮他忙的份上,他才勉为其难的留下来。
  「林护士麻烦帮我泡两杯咖啡进来。」纪为载一扫愁眉苦脸,开心地按下内线电话。
  「难得见你为了一件事专程前来找我,看在我帮你找资料的份上,也该让我知道那个人是谁吧?」他将脸凑到耿千易面前,兴奋的问。
  鲜少见耿千易将某人的事情放在心上,他相当好奇那个人是谁。
  耿千易早猜到他留住自己的企图,不耐烦地回应:「我话先说在前头,这件事没有什麽好让你挖掘的。」屏除昕夜所惹的事情,魏羽澄对他而言只是一位学生。
  纪为载一掌啪向桌面,「你是谁?你可是耿千易耶,我就不信他没有三头六臂能请的动你帮忙。」一脸就是不相信他们之间没有秘密。
  这时,林护士敲门端进来两杯咖啡,他伸手指示她:「放置在桌面上就行了。」
  「只是一位学生。」待室内只剩他们两人时,耿千易才继续接话。
  得知那个人是他的学生後,纪为载直接说出内心看法:「我劝你别太介入学生的事,老师与学生之间还是维持单纯的关系就好,这件事真不该由你出面处理,问题若是越滚越大,你岂不是自找麻烦。」
  他的提醒,耿千易有听进耳里。
  他当然也想这麽做,不过在与昕夜牵扯上「x」这件事之後,一切就回不到当初的单纯关系了,而魏羽澄、昕夜与他的三角关系就由他自己来终结吧。
  「这还用你说,将这份资料给他後我就不再c手了。」他送给纪为载一道冷笑,低头嚐了一口咖啡,神情顿时变得凝重。
  「你能这样做就太好了,这样子才像原本的你。」纪为载裂嘴一笑。
  「那原本的我是怎样?」耿千易眯起眼眸盯着他。
  冷漠、无情、狠毒、颓废、坏脾气、、等,纪为载发现这些形容词好像都不太好听。总结两个字:难搞,但他说不出口,只敢在内心说。
  「我怎麽感觉你好像很悠闲,你都不用进开刀房了吗?」耿千易适时发言给了他台阶下。
  「该交接的都交接完毕了,现在就等时间一到帅气地离开,对了!下星期找一天一起吃顿饭,顺便帮我送行吧。」上回电话来不及提醒,他就挂断电话了。
  耿千易一口将温热的咖啡喝完,走到门前,在准备转动门把离开时回眸向他道:「等你安排好地点在打给我。
  其实他也有一件事没告诉纪为载,就是等纪为载离开後,他也会接着离开这片土地。
  就等那天再跟纪为载说吧!在将门阖上前,他提醒着自己。
  ☆、第十二章 分清界线
  强迫自己将思绪沉淀两天後,耿千易终究还是得面对现实。
  站在台上讲课的他摆出平时一贯的表情,事实上内心里的躁动已压抑到极限了,台下的学生若有心还是可以察觉到他的神情变化,只是大多都忙着抄写黑板上的重点。
  挥写之间,他一想到台下魏羽澄,或许正在心里讥笑着他的愚蠢,满腹怒火又沸腾起来,手一使劲粉笔应声而断。
  他马上换了一支,但在下笔後才发现颜色不对,「这位同学,麻烦你去帮老师拿一盒新的白粉笔。」他转身随便点了一位学生。
  被点名的王建志僵硬地回应他:「是的,老师。」起身快速往门口走去。
  在等待学生拿笔回来的这段时间,为了避免自己与魏羽澄有眼神上的接触,耿千易拿起课本遮住脸继续讲课。
  时间才过了三分钟,他便没耐心的用食指敲打着桌面,须臾,多出更多指头一起敲打桌面。
  观察到他的变化,学生们互传眉眼,同时很有默契的在心里道:「耿老又心情不爽了。」
  尤其在见不到他的表情状态下,随着手指敲打的节奏逐渐紧凑,学生们的心情彷佛像坐云霄飞车般既紧张又刺激。
  突如其来耿千易阖上书本,笑道:「老师决定提早下课,不过下堂课希望同学都能背熟课本前三章的公式。」
  他帅气地朝教室门口而去,这时被他叫去拿笔的学生,气喘吁吁的与他在门口碰面。
  「辛苦你了同学,因为你大家赚到了一堂课,现在回坐位喘口气吧!」
  他对着教室内的学生回眸一笑,随即离开。
  「都是你,耿老又要小考了。」
  同学们把错都归在王建志身上。
  「叫你拿一支笔,你是跑到北京去拿喔。」
  才挨过耿千易的冷言洗礼现在又被其他同学p轰,王建志觉得今天一定是他的灾难日。
  ? ? ?
  耿千易没想到自己竟然选择逃离。方才在目光不经意接触到魏羽澄的那一刻,他还是有股冲动想上前质问他那日所言是否真实?
  但在见到他张着清澈如水的眼眸回望自己後,那股冲动竟然消散了。
  不过他告诉自己在事情全盘掌握前,都该谨慎点。正所谓人心叵测,在魏羽澄那一副单纯模样的背後,应该藏有不为人知的一面,否则又岂会创造出昕夜这个人格。
  经过一个上午的思索,他决定试探魏羽澄,於是趁着午休时间,将他叫到目前没人使用的实验室里。
  魏羽澄进入实验室後,与他保持适当的距离。「老师你找我有什麽事吗?」明显察觉到他不同於平常的气息,他紧张的询问。
  他的不安耿千易看在眼里。
  魏羽澄是个藏不住心思的人,其实早在昕夜说出魏羽澄喜欢他这件事前,他就有感受到他的那份异样情意。
  时而透露出期待及失落的眼神,只让他感到一阵反感,碍於目前他扮演的是导师的角色,所以无法对他显露出真正的自我感受。
  「老师,你没想过魏羽澄对你有非分之想吗?我只是照着他的想法付出行动。」睇着魏羽澄,他脑中突然跳出来昕夜说过的话。
  倘若这真是魏羽澄心中所渴望的,那只会让他会更加厌恶他。
  「老师想知道你还记得上星期五补考的事情吗?」耿千易探问。
  魏羽澄摇摇头,「我只记得老师发下考卷,之後的事情都没印象了。」等他恢复意识後,已经回到家中了。
  莫非他在老师及同学的面前做出了什麽离谱事情?
  魏羽澄注意到每当他掉入失忆状态後,清醒时身上都会留下新的记号,他猜想:也许另一个自己在外头展现的是逞凶斗狠的一面吧,而手上的伤与身上瘀青正是他送给自己的礼物。
  耿千易仔细观察他的神情,试图从中找到破绽。可惜…魏羽澄完美展现出一副无辜的模样,回应他的问题。
  「有关你上次提及自己所发生的问题,老师这边有些资料可以给你看看,但还是希望你能跟家人一同到医院做详细检查,找出病因、对症下药这才能解决你的问题。」他将手边的牛皮纸袋递上。
  双手接获纸袋後将它抱在怀里,魏羽澄没想过耿千易会将他的事情放在心上,内心溢出淡淡的喜悦。
  毫无防备的天真笑容,在耿千易眼里却是一种讽刺,「你认识昕夜这个人吗?」他突出其来的询问。
  听到昕夜的名字,魏羽澄脸上笑容瞬间僵住了,不自觉地抓紧纸袋,思考着:为什麽耿千易会在这时提起昕夜?该不会是他将那件事说出口了?
  不过令他感到更震惊的是,自己在意的竟不是他为何会知道昕夜这个人?而是当他知道自己对昕夜做出那件事情後会如何看待他?
  「你就别再装了,你说我该叫你魏羽澄?还是昕夜?」
  无法忍受他的沉默,耿千易伸手抓住他的衣领咆哮。
  「老师?」魏羽澄一脸疑惑望着他。
  「少给我装疯卖傻的!」耿千易情绪激昂的怒骂。
  「老师我没有。」
  他的辩解引爆耿千易心中的愤恨,失控地大喊:「你非得要我这麽做,才会露出真面目吗?」双手蛮横扯开上衣,用领带将他的双手捆绑住,打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对他做出侵犯的行为。
  不过睇着那片平坦x膛他却无所适从。他低吼一声,气愤地勒住魏羽澄的脖子。
  「老师,你怎麽了?」魏羽澄轻拉他的衣服,一脸担心地询问。
  看着应该勒住魏羽澄脖子的手仍贴放在裤管上,而魏羽澄则安然无恙,一身整齐制服张望着他耿千易才恍然大悟,原来那只是他的想像。
  魏羽澄的关心神情映在他的眼眸里,他敏感的退後一步,冷漠的回应:「老师在想些事情,你赶快回去教室吧!下午第一堂课快要开始了。」
  这道闪避动作有如一把利刀划伤了魏羽澄的心,一股酸涩感慢慢从x口泛开来。
  他很清楚耿千易一向都是这样对待学生的,这只能怪他太贪心了,竟然想要得到他更多的关爱。
  没有勇气再正视他,魏羽澄抱着着x前的纸袋,靠着纸袋上淡淡的温暖支撑他走出实验室。
  瞅着他落寞离去的背影,耿千易叹了一口气。他自问为何要放过魏羽澄?倘若照着他所想的那样做,事情就能真相大白了。
  不知道为什麽?每当见到魏羽澄对他投以百分百信任的神情时,内心就会升起一股怒气,想将他所期望的全都破坏掉。可是,见到他被他所伤的神情时,却又会心软。
  或许是不想让魏羽澄承受和他一样的痛苦,他才下不了手。因为…被自己所信任的人背叛的滋味,他是最清楚不过了。
  耿千易知道自己多年来筑起的心墙,在昕夜的介入後,逐渐出现裂痕了。
  当下他决定不再让他们俩人左右自己的心思,因为不论是魏羽澄还是昕夜,打从一开始就没有任何人值得他信任。
  ? ? ?
  日落风生,人行道上皆是学生们纷纷离去的身影,夕阳馀晖照s在车子的挡风玻璃上令耿千易眯起双眸,一想到自己的这般举动,与眼前场景在过不久就不复见了,他内心没有感慨反而有股即将解脱的兴奋感。
  耳边传来简短的铃响,他接收到纪为载传来的一封讯息:eason别忘了今晚七点的约会,仁爱路的日本料理店见了。
  这可是在我出国前的最後聚餐,所以你一定要出席。
  「知道了!」他在车子里头,不耐烦地回应。
  近些日子,光是为了学校的事情,以及替十一月底的离开作准备,已忙到不可开交了,若不是收到他的简讯,自己必定会把这件事忘得一乾二净,也会错失告知他,自己即将出国的事情。
  耿千易猜想在约定时间七点前,纪为载这小子肯定会再传简讯提醒他。瞟向车上的时间显示器,离七点还有两个半小时,他决定先开车回到住处。
  梳洗完身体,他来到客厅,慵懒地躺在沙发上,转开电视消磨一些时间,於六点五十分时才起身离开住处。
  入秋的夜风中带着一丝寒意,他一身极为随兴打扮,敞开着x前衣襟走到停车场。甫开启车门,一道轻蔑嘲讽自身後传来。
  「耿千易你这个孬种。」
  低沉嗓音与挑衅话语让他联想到某人,回眸一瞅果然是他,那个人如同他的名字般,一身全黑装扮与夜色融为一体。
  「为何这麽说?」他对昕夜替自己下的评语感到有趣,露出笑容反问。
  他知道昕夜只不过是想要激怒他,不过他不会再被他牵着鼻子走了。
  「你对付我时的那股气势到哪了?怎麽在面对魏羽澄後你却心软了。」双手环x靠在隔壁的车子,昕夜神情十分不悦。
  魏羽澄就是利用那虚伪、单纯一面来蒙骗大家,就连耿千易也被骗了吗?他不禁对他有些失望。
  这番话让耿千易确认了一件事,那就是昕夜对魏羽澄所发生的一切都了若指掌。
  「在我的立场看来,你跟魏羽澄虽然共用同个身体,但却是以不同的人格存在,你是你,他是他,我要怎样对待他是我的事,不需要你给我任何建言。」耿千易对他挑衅不以为然。
  依他的个x,要他做出违背道德的下流行为,是痴人作梦,况且经过这几天他对魏羽澄的仔细观察,他决定跟随自己感觉,来面对眼前拥有两种截然不同x格的人。
  昕夜蹙起眉宇,「这麽说来,那不管我对你做出什麽事,都不会改变你对魏羽澄原有的看法与态度?」
  倘若耿千易真的这麽做,那还有他戏唱吗?
  他没料到耿千易会对魏羽澄如此宽容,他自以为能看穿他的思想轨道,为魏羽澄所布下的局,现在因他的一句话,全都毁了。
  「当然,因为我眼中看到的是你,叫做昕夜的这个人,你对我做的事当然该由你来承担。」耿千易直勾勾的睇着他。
  这句话在昕夜心中产生一股莫名震荡,在他的深邃眼眸注视下,他脑中跳出一道声音:倘若没有发生墬楼那件事而是以真正的自己面对耿千易,自己是否还会像现在这样对他?
  答案是肯定。
  昕夜不得不承认耿千易对他的吸引力已经大过报复魏羽澄这件事了。
  虽然他一再利用报复魏羽澄的名义,将他对耿千易所做的行为合理化,然而对未曾专注一人的他来说,耿千易是特别的,否则他g本不可能会荒唐到与男人发生关系。
  心中蓦然有一个疑惑:究竟他对耿千易是抱持着怎样的心情?
  起初是有如见到猎物般的欣喜,而现在却是想霸占他、拥有他的一切。
  莫非他喜欢上耿千易了!昕夜被内心里的独白点醒。
  是他将耿千易拉进这场复仇游戏里,现在他却与魏羽澄一样对他抱持着同样情感。
  当下他决定换另一种复仇方式,一来得到耿千易又可以惩罚魏羽澄。
  在厘清自己想要的东西後,昕夜的情绪出奇兴奋。「那我也向你提醒一件事,先前所发生的事有一部分是为了魏羽澄而做的,但从现在开始记住你自己说过的话,因为接下来不管我对你做了什麽,都不许将我与魏羽澄连结为一人。」
  他猛然揽住耿千易的腰际,将他紧紧揉进自己怀中。
  尚未理解完他的话,耿千易便感受到一抹温热停留在唇上,下一秒,比贴在唇上更火热的物体滑入口中缠绕住他的舌头,没有蛮横的侵犯,仅只勾动舌尖敏感触觉,轻柔地吸吮。
  腰际像是被电了一下,出奇的疼。双眸对上他的笑眼,倏地一股燥热窜上脸颊。
  「你在发什麽神经阿!」他迅速地推开昕夜,随之跳进了车内。
  他不禁怀疑这会不会是自己的错觉?
  因为昕夜不如以往般chu暴,而是温柔的吻着他,这并不是印象中的他会做的事情。
  该不会在打什麽坏主意等他上钩?
  他目光凶狠瞪着车窗外露出得意笑容的人,握紧方向盘,踩下油门自他身边飞啸而过。
  这一连串惊慌反应全在昕夜意料之中,他知道这一吻已经成功抓住耿千易的心思,接下来他的目标是要让他爱上自己。
  睇着耿千易快速逃离的车影,他淡淡扯动嘴唇:「耿千易…其实你眼中的我并不是真正的我。」
  ☆、第十三章 念头
  耿千易不知该如何解读目前的心情,结束那一吻後,他的心中一直有股莫名感受黏着他不放,那份感受甚至附盖他原先对昕夜的愤恨。
  打从交往过的女人到一夜情的对象,他从未体验过这般触动心弦的亲吻,现在竟在一个男人身上得到,他觉得实在是太离谱了。
  「那狂人到底在发什麽疯?」他chu鲁擦拭唇瓣,自言自语。
  将车子急停於路旁,耿千易重新回顾他与昕夜的谈话内容,思绪最後停留在他那句若有似无的耳语:「好好记住我的一切。」
  他说的不是废话吗?他对他所做的事没那麽简单就能化作云烟。
  「铃!铃!…」自裤子口袋传来一道铃声切断他的混乱思绪,来电显示是纪为载的名字。
  他望了一眼时间。「shit!」迟到了二十分钟了,难不成他花了二十分钟在消化那一吻。
  他猛力摇头要自己马上将昕夜的事抛到脑後。接通电话後,自电话另一端传来纪为载充满哀怨的声音。
  「我的老大阿!你不会这麽无情吧。」
  「就快到了,再给我十分钟。」耿千易简短回应。
  约过了七分钟,他终於抵达约定的餐厅,一踏入门口就瞅见纪为载一脸神采飞扬地向他招手,他心想:明明有包厢的坐位,为何这小子偏偏选择坐在来人人往的吧台区?
  他自行选了角落的位子坐下,纪为载状见後马上自动改坐在他身旁的位置。
  「你可总算到了。」纪为载露出放心的表情。
  「既然答应你了,我就会来。」耿千易无奈的回应。
  「不知道你肚子饿了没?我可是饿过头了,我们先点些食物来吃!」纪为载一边m着凹陷下去的腹部,一边看着有j美图片的菜单流口水。
  本打算利用今晚好好与耿千易饯别,照目前情形看来还是先喂饱肚子再与他促膝长谈吧。
  耿千易冷淡地道:「你就点你自己要吃的,我没什麽胃口。」稍早在车上强灌了一大瓶水,一肚子的怒气与水都撑饱他了。
  隐约感受到他略带不爽的情绪,但这对纪为载来说不构成威胁,「不会吧,明明说好是离别前的聚餐,只有我一人吃多扫兴,至少给我个美好回忆我才能安心上路。」他装可怜的劝说。
  「你若是改要上西天,我肯定会如你所愿。」耿千易扯开嘴角,吐出毒死人不偿命的话。
  才一见面,他的口气就相当犀利,纪为载觉得自己好像莫名其妙扫到台风尾了。
  他招手向吧台里的师傅点了些食物,不到一会儿寿司师傅递上一盘j致的寿司,五颜六色的综合寿司令人食指大动。
  「来吧!海胆寿司你的最爱。」他笑眯眯夹了一块金黄饱满的海胆军舰给身边的人。
  耿千易睥睨着他,「你真得是很**婆。」手上筷子却没打算将它夹回原位。
  纪为载无畏他的冷言嘲讽,一脸自信满满的回嘴:「老实说这世上除了我,没有人能敢在你太岁爷上动土。」
  可惜,他的自信维持不到两秒就被耿千易一句话摧毁了。
  「你可说错了,还有一个人像你一样白目、欠扁…」耿千易猛然噤口,很震惊自己竟想起了昕夜。
  「你可勾起我好奇心了,那人是谁?」纪为载没发现他眸里稍纵即逝的慌乱,只对他的谈话内容感兴趣。
  最近常听他提及他人之事,除了上回那一位有心理疾病的学生,现在又多一位与自己角色雷同的人物出现,看来他的人际关系进步不少。
  「只是个r臭未乾的死小子。」耿千易将话点到为止。
  既然这个角色和别人重复了,纪为载替自己的存在找了一个更好的舞台。「你不觉得我对你而言,就像沙漠里的绿洲一样重要吗?」
  耿千易摆出一副臭脸,神情彷佛在说:「你一定要这样搞吗?」
  依纪为载对他十多年的了解,明白自己的胡闹该适可而止了,马上闭上嘴巴,乖乖坐着安静吃东西。
  见他那张嘴终於安静下来,耿千易才说出今晚赴约的重点,「其实我今天也有件事情要跟你说,十一月份我打算出国。」
  「出国去玩玩也不错,你就是太过压抑自己才会让自己越来越偏激,你应该要大肆的解放自我。」看来纪为载尚未学到教训,依然大篇言论。
  耿千易神色转为认真,「我并不是要去玩,而是离开这里。」离职的手续都通过了,最慢将在十一月初公布给学生知道。
  纪为载露出失望的神情,「不会吧!我还在为我被夺走的唯一而默哀,你这时又补了我一枪。」连这麽重大的决定也不事先告知他,非得要选在他离开前才说。他这个人还真不够朋友。
  「地点选好了吗?不然就和我一起到美国好了。」下一秒他一扫y霾,兴奋的提议。
  虽然耿千易藉由虚度人生来慰藉空虚心灵,这回难得他愿意自己走出这局限,他举双手双脚赞成。
  「我可不想一辈子耳g子不得清静,再说你知道美国这片土地有着令我无法接触的理由。」耿千易勉强露出笑容。
  纪为载知道自己不经大脑说出的提议,碰触到他内心深处的创伤,「那你决定到哪去?」他若无其事的继续发问。
  「大陆或是日本这两个地方吧!」耿千易漫不经心回应。至於离开台湾後要做什麽打算,他目前还是处於走一步、算一步的心态。
  纪为载夹起一块寿司塞进嘴里,再用夹寿司的这副筷子,对着他比划着。「我先警告你,等你安顿好後一定要跟我联络,不准像断了线的风筝!」
  耿千易露出的似笑非笑的神情回应他。
  「对了!既然我要去美国,这些就由你自己保管吧!」纪为载突然想起某件重要之事,自随身提包内取出一叠的信。
  耿千易凝视着那叠完整未拆的信件,迟迟不肯出手接受。
  他知道耿莉莉仍然试着与他连络,她每年都会捎来几封信给纪为载,请纪为载转交这些信给他。但他始终不愿意收下,因为他深怕看到信纸上写着她对他感到失望的话语。
  纪为载等得不耐烦,伸手拉住他的手,将信件全数交放在他手中。「逃避这麽多年了,现在是你该面对的时候了!」
  不到十封的信件竟如此沉重,耿千易盯着上头用他熟悉的笔迹所写下的一段日本地址,单单望一眼他就全部记住了。
  将信件收自裤子後方的口袋,他极为安静的享用着纪为载夹给他的寿司。
  ? ? ?
  魏羽澄从未想过他有一天会坐在j神科的候诊区。
  起初当他看到耿千易所给的那份资料内容时是大吃一惊,没想过自己竟然可能患有人格分裂症。
  直到深入了解这种疾病後,他又不得不接受这项事实。
  若是r体上的疼痛他能忍受,可是他罹患的却是会影响个人与他人生活的j神疾病。
  近日来父母为昕夜的事情够劳心伤神了,他无法将自己所遭受的疾病说出口,更添加他们的麻烦,所以决定独自去医院接受专业医生的帮助。
  「魏羽澄。」自看诊间门口走出来的护士,看了手上的病患名单後叫出他的名字。
  魏羽澄迅速地站起身,带着不安情绪跟着护士走进门内。
  他战战兢兢坐上问诊椅,不自主地搓动十g手指,心里不停复习着等会要跟医生说的话。
  「放轻松点魏先生,来j神科不代表你就有j神病,我们主要是要帮助你解决问题,让你好过点。」
  惨白脸色是第一次来看诊的病患常有的特徵,人们对j神科这未知的领域多半带着忧疑恐惧,也不少病人宁愿折磨自己也不愿来寻求帮助,王在锡请护士倒了杯热茶给他。
  双眸瞅着眼前一身西装笔挺的医生,与魏羽澄印象中的医生形象有些落差,不过他的这番话让他紧绷情绪松懈不少。
  「现在可以谈谈你遇到什麽问题吗?」王在锡微笑着,试着缓颊气氛。
  握着手中不断传递温暖的杯子,魏羽澄鼓起勇气开口:「我认为我得了人格分裂症。」害怕被投s异样眼光,他又换了另一个说法:「在我体内好像有另一个我存在着。」
  「这是什麽时候开始的?」王在锡不急於切入主题,而是以循序渐进方式引导病人说出他的需求。
  「最近一个月才发生的,有时候我会突如其来的失去意识,也不记得失去意识时所发生的事,清醒时身上也会多了莫名的伤口。」魏羽澄音调小到像蚊子一样。
  「你失去意识的时间是在正常活动状态下,还是在某些特定时间?」王在锡提出疑问。
  「都是在清醒时,而且是突然间的失去意识。」魏羽澄皱着眉宇回应。
  「当你恢复意识时大多是在什麽状况下?」王在锡进一步询问。
  「我都是在自己家中的床上醒来,醒来时已经是早晨了。」他十分庆幸自己是在熟悉的地方清醒,而不是在人生地不熟的荒郊野外。
  王在锡低头沉思一会先将梦游症排除在外,接着发问:「那麽你说有另一个你是什麽意思?」
  「曾经有不认识的人将我认错为别人。」回忆起在路旁被那一票不良少年揪住脖子的那幕,魏羽澄还心有馀悸。
  「请问你最近脑部有到撞击,或是发生什麽让你感到有沉重压力的事情吗?」王在锡想判断的他失忆与创伤症候群有没有关联。
  听见医生如此询问,魏羽澄整个人紧绷了起来,他的压力便是来自於昕夜变成植物人的原因,但这要他如何说出口。
  察觉到他情绪上的转变,王在锡在电脑病例表上打上他的初诊记录後,微笑着道:「不用勉强自己,下次等你准备好再说吧,我这里有一些测验,我们先从这里开始治疗。」
  结束诊疗後,魏羽澄如泄了气的球瘫坐在医院大厅的椅子上,想起离开前医曾生交代他一项作业:在下回看诊之前,把失去意识的次数及身边不寻常的事情记录下来。
  「有些患者甚至会出现两种以上的人格出现。」
  医生的这一番话令他相当在意,一想到自己可能被另一个人格取代,顿时一股恐惧占满了他心头。
  打算闭起双眼休息一下,身体却被一股无形力量向後拉,倏忽,整个人掉进了漆黑的旋涡里。
  在他失去意识後,昕夜带着他的身体来到化妆室,并对着镜子里的他嘲弄:「魏羽澄你还真的来了。」
  他还以为魏羽澄不敢付诸出行动,没想到耿千易的介入竟会带给他这麽大的力量。
  不过就算魏羽澄决定求助於医生也於事无补,因为魏羽澄并没所谓的人格分裂症,而他也是真实存在的人。
  除非他的灵魂回到自己r体,否则就算用尽任何的治疗方法,都是影响不了他的。
  当下昕夜起了坏念头,打算让魏羽澄知道他的存在。一想到魏羽澄即将面临人生中最大的打击,他心中有股强烈的兴奋感。
  ? ? ?
  走出化妆室,他回到j神科的诊间,不顾护士的阻挡强行进入诊疗间,吓得里头的病患冲出门口。
  「医生对不起,我已经规劝他不能进来了。」
  王在锡举起手要护士别担心,对着行为鲁莽的魏羽澄问道:「魏先生,请问还有什麽事吗?」
  昕夜坐在椅子上,随意将双脚抬放在桌上,上下打量着眼前称为医生的人。
  王在锡马上察觉到眼前的人并不是魏羽澄,先释出善意:「不好意思请问怎麽称呼你?」
  看来这位医生不笨,昕夜冷笑着。「昕夜。」
  「你是魏羽澄口中说的那个人吗?」王在锡丢出一个饵,想确认有昕夜这个人格的存在。
  昕夜漠视回答他的问题,直接点出自己来这的重点:「我并不是来听你说那些废话的,只是想要警告你一句,魏羽澄的这附身躯现在由我接管,所以别想用那一套医生的方式来对付我。」
  这一番狂言让王在锡对他产生了兴趣,因为典型的患者是不会出现像昕夜这种强势身体主权的人格。
  「这样说来你打算霸占这附身躯?」
  医生的这句提问,让昕夜不禁探讨起究竟为什麽他会与魏羽澄共用一体?而他又能待在这附身躯的时限是多久?
  没人可以给他答案,但做了这麽多荒唐的行为,他也没受到约束。
  昕夜只晓得假使他永远都不会清醒又或者某天他死了,魏羽澄的身体则是他能存在这世上的唯一方法。
  「是又如何?」双脚着地後,昕夜起身将双手撑在桌上,嚣张的回嘴。
  「不如谈谈你打算怎麽利用这身体?」预感他将要离去,王在锡试图挽留。
  医生的用意昕夜很清楚,基於好玩的心态,他决定停留一会儿,看看这个人能带给自己什麽乐子。
  将身体依靠着桌子,他一手拿起笔筒里的笔把玩,轻描淡写的回应:「当然是证明自己的存在。」
  「现在我们已经知道你的存在了,你应该有其他想做的事吧。」王在锡继续套问。
  「想做的事情很多,但目前最想做的事就是让魏羽澄嚐嚐绝望的滋味。」昕夜停止把玩,将手中的笔应声折断。
  每回在医院里看见自己躺於病床上,毫无尊严的让人清理大小便,那副仰赖着气管,要死不死、要活不活的模样,他对魏羽澄的憎恨就越加强烈。
  瞅着那对深恶痛绝的眼眸,王在锡提出疑惑:「你为什麽会对魏羽澄有这麽强烈的敌意?」
  「医生你相信因果报应吗?」昕夜牛头不对马嘴的问。
  王在锡不懂他为何转移话题,但还是将他的见解说出来。「我相信,不是听过有些人一辈子没做伤天害理的事却得了重病而死,有些人胡作非为做尽一切坏事却仍高枕无忧过活着,可能冥冥之中有所谓的因果循环。」
  昕夜完尔一笑,「既然你是这麽想的,那我奉劝你别做无谓的事,这是魏羽澄欠我的,就算神来了也帮不了他。」他自行结束对话,然後拍拍屁股走人。
  在他身影离去後,王在锡按下手上录音笔的停止钮,重新将他与昕夜的对话听过一遍,而昕夜那句耐人寻味的话,让他觉得很十分有趣。
  昕夜会主动来找他,代表着他对魏羽澄的一切动态寮若指掌,但是这副躯体的主人:魏羽澄却不知道有他的存在,这表示若要治疗将魏羽澄的病,只能从昕夜这边下手昕夜态度那麽强硬,自己又该如何说服他?
  很久没有遇到能让他感到棘手的案件了,现在整个人都热血沸腾,他相当期待能再次与昕夜见面。
  将魏羽澄的病例资料移转至另一个标有「特别」的档案里,他继续替其他病人看诊。
  ☆、第十四章 毕业旅行
  十月底,让学生们引颈期盼的毕业旅行终於登场了,由毕旅小组策划的三天两夜行程,刚好抓住这个夏季的尾声,大伙们要前往阳光普照、海水沁凉的南台湾好好玩得痛快。
  搭乘高速火车的学生们各个表情雀跃,一路上无视车掌小姐的劝阻放肆喧哗着。
  耿千易忍住x子,强迫自己将注意力放在手中杂志上。
  他知道学生们的升学压力很大,唯有这一刻才能将大考抛到脑後尽情的享乐,这时若站起来谴责学生岂不是很扫兴。
  几分钟过去了,见这群小鬼依旧喧闹不停的,他抑制住暴躁的脾气,难得使出柔x劝导:「同学们可否请你们安静点,不要为难车掌小姐了。」好在当初他们是包下一整列车厢,否则他真没脸待在这里。
  听见耿老的提醒大家才稍为的克制音量,但不出五分钟,在听见某位学生不经意的呼喊:「我看到大海了。」
  学生们便一窝蜂的靠向面海的窗户,兴高采烈的拍照、打闹。
  一路上学生们都笑容满面,开心的谈天说地,唯有魏羽澄身边围绕着一股忧愁的氛围。
  某件事一直让他耿耿於怀,就在他第二次去医院治疗时,医生的一段话让他听了胆颤惊心。
  「魏先生那天在你离开後不知道你还有没有印象,你又回来找我谈了一些事。」
  「老实说我并不记得之後发生了什麽的事。」医生的话让他一颗心七上八下的,抓紧衣服的下摆。
  每当他掉入那漆黑的漩涡时,那段时间的记忆就像被人窃取般一片空白,不留任何蛛丝马迹。他很清楚医生言意所指的并不是自己回去找医生,而是那个潜伏在他体内,伺机取代他的人。
  王在锡看穿他的思维,「就如你想的一样,不过他提供了一个重要线索,他的名字。」
  「名字?」魏羽澄以为对方会以他的名义来行事。
  王在锡解释:「有些患者所分裂出的人格会替自己取名字,你的另外一个人格就叫昕夜。」
  魏羽澄一度认为是他听错了,再次询问:「医生不好意思…你是说昕夜吗?」嘴唇不自觉颤抖着。
  什麽名字不取偏偏要取昕夜的名字,昕夜这两字就像鬼魅般让他感到颤栗。
  从他的反应看来像是知道更多的线索,王在锡关切的询问:「怎麽了?难道你有听过这个名字。」
  「昕夜是我弟弟的名字。」魏羽澄这句话始终说不出口。
  见他一副魂不守舍模样,王在锡再三呼喊他的名字:「魏羽澄?」
  「不,我第一次听到这名字。」魏羽澄极力否认。接下来医生说的任何话,他已完全没心思听进耳里。
  瞅着窗户外景色,他脑中猛然想起那天耿千易曾问过他:「老师想知道你记得上星期五补考的事情吗?」
  他不禁责备自己当时为何不询问耿千易说这句话的含意。
  莫非他曾用昕夜的名字出现在耿千易面前?
  倘若如此,那麽耿千易应该会告诉他,但他到现在却没任何表示。
  就当思绪被种种疑惑所侵袭时,一道声音解救了他。
  「魏羽澄,大家都下车了,你怎麽还坐在座位上?」耿千易靠在他坐位旁,关心的询问。
  「老师,对不起,我马上下车。」不想让他察觉到自己的异常,魏羽澄赶紧回应。
  「赶快跟上来吧。」耿千易交代着。
  瞅着他的背影,魏羽澄心想:若是能一直跟随在他的身边,那麽无论是多痛苦的事,自己都一定能撑过去的。
  一扫沉闷的心情,他决定把握这趟旅行,看看能不能与耿千易有进一步的发展。
  ? ? ?
  「同学们注意!请大家看看手上的毕旅行程表,我们第一个行程是自由活动:市区景点观光,在行程表上有附注各个景点的简介与交通资讯,目前时间是上午九点半,请同学们於下午一点时在车站集合,会有游览车载你们到今晚住宿的饭店,请大家务必准时,最後还有什麽问题要提出来?」
  耿千易将他们集合在车站大厅一处,简洁地将事情交待完毕。
  林绍阳举起手,一脸困倦的发问:「老师,如果累了想先回饭店睡觉可不可以阿?」昨晚太兴奋所以失眠一整夜,他现在只想躺在舒服的床上梦周公。
  他的发问引来其他学生揶揄:「大家毕业旅行出来玩你却只想回饭店睡觉,你昨晚跟女朋友玩太晚了唷!」
  平时跟他要好的陈文丰也开口:「我看你现在再坐火车回家去好了。」
  「对阿!你的那份我们会帮你享用的。」
  眼看学生们你一言、我一语的亏损他,耿千易稍将音量放大:「大家都安静点,这段时间你们要做什麽我都不会管,只要在饭店集合时让我看到你的人就行了。」简单来说就是放牛吃草,一来他可以减少与学生们的互动,二来他的时间也不会被绑住。
  「我要补充一点,虽然这段时间是让你们自由活动,但前提之下,我不准你们做出任何败坏学校名誉的事,这趟毕旅我不容许有任何的闪失。」他眯起眼,警告着全部学生。
  「耿老师我想学生们都会遵守的,出来玩你就别太拘谨了。」这次被学生们选出来一同参加毕旅的数学老师:姚晴,跳出来帮他们说句公道话。
  学生们都乖乖的点头,一致认为还是女老师比较有人x。
  「姚老师,这段时间就麻烦你照顾学生们了,我先去饭店确认相关事宜。」耿千易接受她的建议,放软语气。
  「大家先检查手机是否电力足够?没有问题现在就地解散。」他语毕便自行先离开了。
  「我的妈阿!你刚刚有看到耿老的眼神吗?对自己养的狗也没有这麽凶狠吧,既然怕我们闹事何不在我们脖子上都栓上狗链阿!」陈文丰一手搭在林绍阳的肩上,一脸不爽的发泄情绪。
  分配在同一组的阿芬突然c话:「我看就只有你比较像狗,因为你的兴趣不是吃、喝、拉、撒、睡吗?」
  她的调侃令大家皆捧腹大笑,气得陈文丰脸红脖子chu。
  「现在先带你去吃冰消消气吧!等会我们还有很多地方要去呢!」林绍阳赶紧出面打圆场。
  「我们赶快出发吧。」
  陈文丰望着心仪的李亚轩笑着道出这句话,什麽气都消了。
  ? ? ?
  远离学生们的嬉戏吵闹,耿千易按照自己的计画先搭车来到度假饭店。向柜台确认学生们托运下来的行李与今晚住宿的房间数,待一切无误後,他才进入自己的房间里。
  终於能暂时逃离这群兔崽子了!
  他平躺在床上伸了个大懒腰,随後闭起双眸补眠。
  待他再睁开双眸,时间已接近上午十一点。
  一想到踏出饭店就得在艳阳高照的外头到处奔走,他宁愿待在饭店里。
  随手拿起客房电话,点了简单的三明治充当午餐,休息不到一小时他换上运动衣,来到饭店提供的健身房消耗时间。
  在跑步机上慢跑了片刻,便感觉到身体逐渐变得沉重,直到头顶不停渗出斗大汗水,耿千易才意识到自己有多久没运动了?
  平日都忙於工作,他大多都是利用假日去健身房活动筋骨,但在遇到昕夜那个狂人之後,就连难得的运动时间也被剥夺了。
  不过他自那晚做出反常举动後,就消声匿迹了,可能是找到比自己还要有趣的戏弄对象吧…!
  心里顿时感到一阵落寞。他甩甩头,马上将这股感受解读为,是自己对未能报复昕夜而感到失落,并无其他含意。
  接下来时间他一边跑步,一边思考着剩下来的一个月还有哪些事情该处里。而目前当务之急就是帮纪为载选个饯别礼物。
  虽然他总是对纪为载冷眼冷语,但纪为载却是他身边不可缺少的正面能量。当然这一点他是不会让纪为载知道的。
  结束一小时的慢跑,耿千易将一身黏腻及汗水洗净,提早十分钟来到与学生约定好的大厅等候。
  「每个人都拿到自己行李了吗?现在发下去的是今晚房间的钥匙,男生组找一人来领取,女生组请向姚老师领取。」他与姚晴两人分别将手上的钥匙发放下去。
  「阿澄,今晚你就跟我还有文丰、建志睡一间房。」林绍阳自行将他们四人分配在同间房间。
  此时耿千易大声宣布:「老师的房间在7015,姚老师的房间在7002,有任何问题可以来找我们。」
  林绍阳对着同伴喟了一口气:「怎麽这麽衰阿!房间在耿老对面,晚上没戏唱了。」
  魏羽澄的内心却是抱持着与他不同的想法:房间在老师对面,这样他就有更多机会能见到老师了。
  「大家赶快上楼放行李,休息半小时後我们就要前往度假饭店里的游乐园玩了!」姚晴适时的发言获得学生们的满堂欢呼。
  ☆、第十五章 耿千易的弱点
  站在游乐园的入口处,耿千易没有一刻能放松神经,自十七岁初次体验游乐设施後,他就对它敬谢而远之,父母亲的意外身亡没让他对搭乘飞机产生恐惧y影,反而是带来强烈墬落感的游乐设施让他感到畏惧。
  这弱点要是被学生们知道了,对他来说可说是奇耻大辱。
  从头到尾将发言权交给姚晴老师,他待在一旁冷眼旁观,事实上正等待时机逃离此地。
  「同学们我们今晚将住宿於此,所以从现在到在晚上八点前让大家自由活动,班长会将晚餐餐卷发下,玩归玩可别错过用餐时间了!」姚晴叮咛着学生。
  学生们难掩蓄势待发的情绪,活力十足的回应:「知道了。」
  姚晴很感激学生们邀请她一同参加毕业旅行,这样她就能正大光明的接近耿老师。
  耿千易是学校中少数的极品,姑且不谈他的个x是否难搞,外表符合她的要求才是重点。
  等一下她打算邀约他共乘云霄飞车,再佯装害怕依靠在他身上,藉机来个肌肤之亲,任谁都不会看出她的企图。
  她暗自窃喜着,只是待她回神,耿千易已经不知跑去何处,而她则被一群女同学们包围着。
  「老师!我们一起来玩自由落体好不好?」李燕伶拉住她的手臂邀约。
  「对阿!对阿!老师跟我们一起玩啦!」四、五个女学生一起附议。
  姚晴被赶鸭子上架的前往自由落体,眼睁睁看她的计画胎死腹中了。
  反观那群女孩子的果断,这头也有一票人正在进行着里子与面子的拉锯战。
  望着眼前素有亚洲前三大最刺激的游乐设施称号的极限穿梭,陈文丰面有难色地对身旁的人询问:「阿澄你想要玩这个?」他没想到平常温文尔雅的阿澄会喜欢玩刺激的游乐设施。
  「我之前就很想来玩了。」魏羽澄再次向他确认。
  李亚轩望着悬挂在半空中连续转两圈的铁轨,及与延长几百公尺的下坡滑道,临阵退缩的道:「感觉好恐怖喔!我还是先从刺激小的开始玩。」
  「你们女生就是爱玩又爱假仙。」林绍阳在一旁嘲讽。
  「这样说来你有胆就跟我一起上去做阿!」阿芬拉着他的手往极限穿梭的坐位前进。
  「做就坐谁怕谁,你等会别吐到我身上。」林绍阳无惧的呛声。
  眼看同伴坐上游乐设施,魏羽澄催促着陈文丰,「我们快上去吧,车子要发动了。」
  陈文丰望向李亚轩一脸崇拜神情,为了她豁出去了,「阿澄我们快走吧!」这下变成他拉着魏羽澄直往极限穿梭前进。
  「我会帮你们拍照的。」待在原处的李亚轩想为同伴的尽些心力。
  听见她的话,吓得陈文丰急忙挥手回绝,「不要阿!不要帮我拍照。」他知道到时相片里的他表情一定很丑陋。
  可惜与他有段距离的李亚轩没听见他的话,反而会错意以为他在向她招手,也开心的挥手回应大家。
  ? ? ?
  把所有设施都玩过一轮,肚子里能吐的也吐光後,晚餐时刻这一夥人围在一起,取笑彼此搭乘游乐设施时所拍的照片。
  「文丰你这张是经典中的经典,可以用来击退耿老的臭脸。」阿芬指着照片中一脸扭曲变形又有中风症状的陈文丰大作文章。
  陈文丰不甘示弱的换了一张照片,照片的主角正是取笑他的阿芬,「还敢笑我,我看金鱼的眼睛也没你凸,而你那张嘴都可以塞下我手上的大汉堡了。」
  他拿着大汉堡放在阿芬嘴巴前一边比较,一边大声嚷嚷:「大家请注意,现在是见证奇迹一刻。」
  「我看应该是见证你被我扁的一刻。」阿芬磨拳擦掌着。
  其他人皆被他们俩一来一往的斗嘴逗笑了,唯有魏羽澄心不在焉。
  「阿澄,你还好吧?」阿芬以为他身体不适,停止与陈文丰的吵嘴,担忧地询问。
  「我没事,我只是在想怎麽都没有见到老师。」魏羽澄给她一道开朗的微笑。
  「他不在不是更好!」林绍阳不悦的回应。平常他老是被耿老叮得满头包,所以恨不得他都不要出现。
  「屏除脾气不好外,耿老其实是不错的导师!」李亚轩提出不同见解。
  耿千易的外型归列为时下年轻人所称的型男,可惜时常板着一张脸讲课又严谨行事,被他教导的学生们总是叫苦连天,不过她相信在老师的冰冷面孔下藏有温柔的一面。
  运气好的话,若能在早晨的上学途中遇到他,还能见到他露出难得一见的灿烂笑容。
  「唉!你们这些女人都光看外表。」陈文丰吃味的道。
  「我倒是很喜欢他。」魏羽澄突如其来的坦言。
  在场两位女x都对他的表白不以为意,她们早就看出他对耿千易的仰慕之情,另外两位男x却没察觉出他这句话的真正含意。
  「我们别再谈耿老的事了,想想等会再去玩什麽吧!」林绍阳如赶苍蝇般挥动手,提出新的话题。
  此时另一桌的同学将园区里的活动讯息传到他们耳里。
  「大家听说了吗!等会七点半会有烟火大会。」
  这个消息成功吸引在座女生的注意,男生则一脸兴趣缺缺。
  「这都是游乐园用来吸引人气的老掉牙招式。」林绍阳不以为意的道。
  陈文丰也颇有同感的点头,但在听见李亚轩说出一段话後他又改变了想法。
  「若是能跟喜欢的人坐在摩天轮上一起看烟火不知有多浪漫阿!」
  这样来看他尚有机会能与李亚轩独处。
  「等会我们一起来做摩天轮吧。」陈文丰话说如此,脑海里却打着如意算盘,他私底下请林绍阳到时帮忙支开阿芬。
  ? ? ?
  将纪为载的饯别礼物买到手後,耿千易挑了比较晚的时间去用餐。
  或许是心情甚佳,吃完饭後他漫步到游乐园区,园区步道两旁的树上皆挂上闪烁的小灯泡,让那些游乐设施看起来较没威胁x,少了白天此起彼落的尖叫声,夜晚的园区带着一股神秘气息。
  蓦然,疏於一个防备他被一群女学生围住。
  「耿老,你跑到哪里?害我们都找不到人。」一整天都处於大解放状态,李燕伶竟不畏惧他,打算拉着他一起去做游乐设施。
  「老师你知道吗?晚上做云霄飞车超刺激喔。」其中一名女学生激动的握紧拳头。
  「是啊!老师,我们一起去坐好不好?」另一名女学生更大胆勾住他的手。
  刹那间耿千易觉得自己就像待宰的羔羊,眼前全是猛虎野兽,一不小心便会被啃得尸骨不存。
  好在他脑筋动得快,伸手指向十点钟方向的游乐设施,「老师现在比较想玩这个。」那刚好是穿梭极限。
  他的主动提议,让李燕伶花心怒放:「好b喔!我可以老师一起玩穿梭极限。」
  「先去找位子坐吧。」耿千易露出从未有过的迷人笑容。
  大家皆被他的笑容迷住了,争先恐後的道:「我要和老师一起坐。」
  「我也要!」
  「我也要!」
  就在大家相继争夺坐位之时,耿千易健步如飞朝反方向的摩天轮而去,不管前头有没有人在排队,强行跳进车厢内,等到自己所待的车厢慢慢移动,离地面越来越远,他才松了一口气。
  这时,他发现车厢上还有另一人的存在,就坐在他对面,静静地凝视着外头风景。
  怎麽会这麽刚好遇到他!
  「魏羽澄,你怎麽自己一人来坐摩天轮,你那些同伴没一起来吗?」耿千易尴尬的询问。
  空荡荡的车厢内只有他的声音,魏羽澄依旧安静不语。
  他该不会是有惧高症吧!
  将同样害怕游乐设施的两人关在一起,简直是雪上加霜!耿千易自嘲。
  不再与他攀谈,他将视线转移到远方山上住家的点点灯火…
  两人皆眺望着不同方向的景色,时间一分一秒而过,摩天轮在不知不觉中慢慢爬升到了十一点钟的位置。
  「老师你知道摩天轮让人最怕的高度在哪吗?」突如其来的人声,划破车厢内的宁静气氛,「就是我们现在的这个位置。」魏羽澄神情中带着一丝诡谲。
  瞅见那道邪魅笑容,与彷佛吞噬掉自己的炙热眼神,耿千易顿时能理解为什麽方才他会对自己的询问不作回应。
  「不会这麽衰吧…」好不容易才逃离那群女学生,现在他却将自己带往更危险的情境。
  读出他的细微唇语,昕夜顿时觉得他坦率得很可爱。
  起初他只是单纯想要成全陈文丰的愿望,所以才选择独自一人搭乘摩天轮。正在烦恼着等一会下了摩天轮要如何摆脱那三人好接近耿千易,没想到他会自动送上门。
  他不声不响的来到耿千易身边,靠在耳边低喃:「老师我很喜欢你身上的香味。」淡淡的肥皂味却能勾起人的欲望。
  阳刚气息喷洒在的颈项,令耿千易全身泛起疙瘩。「你…你要做什麽?」他马上自这头跳到对面原先昕夜所坐的位置上,车厢因他的动作而剧烈摇晃。
  「老师别太激动,相信我,你不会想体验从高空墬落的刺激感。」昕夜耸肩随口一提。反正他已经走过鬼门关一遭了,让魏羽澄体验看看也无妨。
  高空坠落?…
  耿千易不自觉往地面一瞅,瞬间,一股颤栗自脚底窜至发梢,他刷白了脸色。
  察觉到他面无血色又全身发颤,昕夜大致猜到原因。
  打算说些话转移他的注意力,才起身靠向前,车厢立刻倾斜於一边,吓得耿千易出声大喊:「不准动!」
  「别害怕我只是想让你放松心情,现在大口大口的深呼吸,别再往下看了。」用轻柔沉稳嗓音安抚他的情绪,昕夜缓慢移动来到他身边。
  耿千易听从他的话,缓慢调整呼吸,并将视线转移到上方。两人顿时四目相对,只见昕夜的脸越来越贴近,来不及逃开他便被吻住。
  湿滑的舌自他张口呼吸的唇探入,勾缠上毫无防备的舌。惊讶之馀他忘记了某件事,直到听见昕夜略带命令的语气:「用鼻子呼吸,笨蛋!」才意识到自己上当了。
  双手用力推开他,但蛮横手臂又立即缠上他腰际。两人激烈拉扯动作引来车厢剧烈晃动,吓得耿千易一脸惨白,如抓住浮木般紧紧攀住他。
  明知道他的恐惧,昕夜仍得寸进尺展开攻击,再次将嘴唇贴上,这次目标不是他的舌头而是软中带着弹x的唇瓣。
  嘴唇温柔吸吮那两片粉嫩,柔软的触感令人想一口咬下,他chu暴的吸吮、啮咬,汲取自水嫩唇瓣溢出的鲜血。
  「啊!」耿千易痛得张口惊呼。
  有如获得他的允许,舌头立即滑入口中,一路从齿贝探寻到口中内侧黏膜,不经意碰触他的柔软又不掠夺,等玩够了才开始品嚐。
  耿千易马上闪躲他的舌尖挑逗,但它却紧紧缠绕着不放。不出一会舌g便感到疲累,他索x不反抗让他予取予求。
  见他态度逐渐软化,昕夜大掌滑向他脑後,撑住细致的颈背,以便展开强势的吻。
  薄唇重重地辗转、吮吸,掠夺他的甜蜜唇瓣,火舌刺入口中深处翻搅,挑弄他每一处,贪婪吮吸他的口中芳津。
  他的吻,强烈、热情,让耿千易一阵眩晕,身躯不由自主地发颤。
  明明不是两情相悦的吻,为什麽还让人如此目眩神驰?
  况且对像还是个跟他一样「带把」的男人!
  耿千易无法理解这种化学变化,但他的身体、他的大脑,却很享受这种假象的恋爱滋味。
  此时,另一双手巧妙游移到衣服下摆,试探x碰触细滑肌肤。
  腰际搔痒拉回他的理智,他一把抓住昕夜头发,让他离开自己,「你别太过份。」嘶哑嗓音泄露出他的动摇。
  m着发疼的後脑勺,昕夜无辜的道:「老师,别忘了我们做过比这还要更深入的事情,而且我也没你想的那麽卑鄙,我纯粹只是想帮你忘掉恐惧。」
  「别指望我会感谢你,没揍你一拳算客气了。」昕夜的确让他忘记身在摩天轮里,但哪个正常男人会接受他用这种方式帮自己忘记恐惧?
  「人说打是情、骂是爱,我还是希望你像之前那样对待我。」昕夜厚颜无耻地向他讨打。
  这人是疯了吗?
  「你是在打什麽诡计?前後态度有如天壤之别。」耿千易提防着他。
  昕夜m着下巴思考了一会,神情倏然变得认真,「我…」蓦地,一道闪光自他们身边飞梭而过,伴随着巨大的声响,掩盖住他的话语。
  巨大的金色光芒在他们眼前成放s状展开,绽放出耀眼夺目的火花,尔後,接连以红、黄、蓝、绿色交错绽放着,在漆黑的夜空中如一幅美丽的画作,两人皆被眼前的这一幕吸引住停止了交谈,谁都不想破坏车厢内的气氛,两人平静的各自欣赏这场高空烟火秀。
  全拜这场烟火所赐,这是耿千易第一次与昕夜和平共处着,他渐渐卸下所有恐惧与防备,脸上不自觉露出淡淡笑容,熟不知昕夜正凝视着他。
  可惜,在烟火尚未谢幕前他们的车厢先行抵达地面。
  在下车前耿千易出其不意朝着他的小腿踹了一脚。「这是你欠我的。」他带着得意笑容,从他面前缓慢地步出车厢。
  猛然遭受他的突击,昕夜痛得差点跪在地上,为顾及面子他佯装一脸镇定。
  「这位客人请你赶快下车。」服务人员催促着仍待在车厢里头的昕夜。
  我若能马上下车还要你催阿!
  昕夜用一个字回应他:「靠!」
  在短短五秒内他错过了下车时机,於是又做了一圈摩天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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