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斐之举着手机搜索林青的的地址,“申户路44号。”
打了一辆出租车,从繁华的都市地区,逐渐驶向深谙的小巷,楼层也慢慢矮,路也缓缓边窄。
司机:“这边巷子这么小,你自己走进去吧。”
申户路是白市的城中村,沈斐之顺着导航走,小道之上是悬挂着的衣服,男女混合在一起,内衣裤也紧紧贴在一起,密密麻麻把太阳都遮住了,记得小时候家里的保姆说,在别人的胯下走过,一是掉财二是掉运,所以穷人一直是穷人。
不知道衣服是不是冬天特别难干的原因,在这些衣服底下经过,总是感觉混着弄弄的霉味,沈斐之不自觉掩住了自己的鼻子,如果不是林青,他一辈子都不会来到这种地方,两个图标越累越近,一种不安感咬着他的心脏。
找到了申户路44号,竟然有两层楼,好久没有翻修,外面的一层白色已经剥落,露出红色的砖块,砖块的缝隙之间,长出了青苔,一直蜿蜒到二楼,上面的一层被石柱把边沿都围住了,仿佛将空间切割了,也不知道林青住的是哪一层,话语都准备好了,今天应该可以成功,他有些不自信。
她不愿意透露出自己的家庭状况,想必也是自尊心很强,一时竟然不知道又陷入了思想绝境。
他按了门铃,听见门铃的回响,脚步很不自觉原地走动起来。
从门里先露出了一张脸,一张挤着眼睛的小眼睛,原本带着一点笑,看到他马上绷住了他的脸,十分警惕:“你是?”
沈斐之不安感并没有减少,换上了一副温和的笑意:“陈叔,您好,我是林青同学,上午我给您打过电话?”
“她退学了,以后就不要来了。”
沈斐之抢在陈富国关门前,一手抵住了门:“我想和她聊聊,这边也有一份退学的手续,需要签一下,毕竟学校也需要书面材料。”
陈富国带着不满,仔细打量他:“就你一个人?”
警戒线突然被拉起,沈斐之细细品味这句话,太异常了,好像有什么事情,现在只能联系到抑郁症方面:“陈叔,林青还好吗?”
陈富国的眼神充斥着恨意,转而又变成了戏谑,接着又轻声笑了起来:“挺好的。”
“退学是她自己的意思吗?我能见一下她。”
“见她是不可能的,她亲戚早就把她接走了,你这个手续也办不了了。”
一天时间怎么可能,也太突然了,但是陈富国明显不想配合他的样子,而且半个人在门的后面,根本拒绝,不对是抵触,太奇怪了,这座房子好像突然罩了一层迷雾,他必须踏进去,找到真相:“这个如果不签的话,学校也会来人的,可能会有老师和教导处的主任,毕竟退学......”
“一定要本人?”
“您是她的继父,没有成年还是有监护权,这份材料需要代理签一下名字就好了。”
“笔呢?”
沈斐之把笔藏在了袖口处,“或许林青的房间有,我出来太匆忙了,忘了带。”
陈富国这回正眼端倪这个少年,他眼光直愣愣看着他,让他有点无处遁形,但他不会承认自己心虚,尤其是对着一个毛都还没有张齐的家伙。
不到黄河不死心?
首先必须要打消掉他的顾虑,否则之后就很难办了,只要确认她走了就好了,之后少了一个孤女,谁会知道?
“那你进来吧,把材料给我,我带你去林青的房间拿笔,签名,后面就不要再过来了。”
沈斐之随着陈富国进去,第一感觉就是太潮湿了,尤其是最近几天还没有什么太阳,地板上积起水,聚集在几处,又从四面散开。
而陈国富的肩膀显得也很奇怪,有点左右不平衡,左肩头好像有点高,但是外套将整个人的身躯拢住了,看不清左肩到底上面有什么。
“进来吧。”
陈富国大大方方让沈斐之进了门,
林青房间的积水更严重了,陈煜那种把值日当成丧命的人,才会随意把拖把弄湿都不拧干,放在地板上随便拖一拖,才会在地板留下这种痕迹。
她的房门门板有四五个孔,却没有门栓。
房间过于空,根本不像住了好几年的房间,像是被人洗劫一空,被套被单全部带走,只有空旷的床垫,桌子上没有一本书,只有零零散散的几支笔,和一个破旧的闹钟,不像一个高三年的书桌,半天就能把所有东西搬走吗?一个退学的人会把书本也带走吗?
“好了,看看我写的对不对?”
“哦。”被打断了思绪,沈斐之借过材料,检查了他的字迹,歪歪扭扭,勉强辨认出他的名字,唯一特别的是,写的地方由家长栏变成了学生栏。
不识字?
沈斐之松了一口气,他想再呆久一点,看看有什么林青的线索:“这边还需要填几份。”
“你们学校怎么破事这么多?”
沈斐之庆幸自己因为分心而多印了几分一模一样的材料,“陈叔,我能问一下林青的亲戚是哪里人?”
埋着写字的陈富国,僵硬了一下,急忙否定:“不知道,我养她够年份了,又不是亲女儿,管这么多干什么。”
他快速写了自己的名字,递给了沈斐之:“给你,写完了吧。以后她的事情我就管不了了。”
结束了?但是他还需要一点时间,探究这里的秘密。
“给你”
“陈叔,我......”
“怎么那么多废话,快给老子滚,被她亲戚带走就带走了,你这也不是做老师的管这么多干什么?”
沈斐之无奈,只能接过材料。
“碰”
只听见楼上传来一声巨响。
是悲怆的短鸣。
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