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满觉得自己这回可真可谓是做了一把半仙。
雪柳将被秦曕发嫁的消息还热乎着,谁知不过隔了一天竟又成了昨日黄花,只因有了一个更加让秦府众人欢腾的消息,五天后德阳郡主要前来做客。
一时间,几乎秦家所有人都开始筹备起招待德阳郡主的宴会来。
当今皇帝没有公主,因此宫中的太后和帝后夫妻,便对这位渭王殿下唯一的女儿格外疼爱些。
虽说如今只是郡主,可是一些亲近天家的贵族世家早有听闻,只等她成亲后,皇帝就要破例册封她为公主,加封食邑。
德阳郡主,可说京中所有正当年的贵女们,身份地位再无人能出其右,她每日接到的拜帖都足够当薪柴烧了,而她也素来骄矜自重,从不轻易与人结交,如今却单独来秦家做客,这还用多说明吗?
丫鬟们私底下早议论了个热火朝天:
“难不成咱们七爷真要娶德阳郡主回来呢?那可真是祖宗保佑呢!”
“听说郡主长得也是国色天香,性情温雅,家世、年貌,与七爷就像是顶顶相配的金童玉女呢!”
“可是……咱们七爷在外的名声可不怎么好呢。”
“你懂什么,七爷只是少年风流罢了,你瞧,如今雪柳都要出去了,能是为什么?定是七爷为了讨郡主欢心,特特清干净了身边人呢。”
其中有一个似乎格外有些见识,说起这事来头头是道的:
“所谓难得有情郎,七爷还能少了女人么,他愿为了郡主从此浪子回头,必然是动了真情,要与郡主一生一世一双人的。”
一阵少女们充满憧憬和向往的感叹声响起,这个年纪的姑娘们,哪个心里对浪漫爱情没个念想。
“浪子回头,真是一段佳话呢。”
“是啊,兰草姐姐说的有道理,七爷最近好像也不怎么去那些烟花场所了,是真心了呢,也只有德阳郡主这样的人才能做到吧。”
……
裴时萝没有想到,不过是在屋里待闷了出来散步,却在花园里听到了这样的一番话。
那兰草是秦曕院子里的人,说得话自然比旁人更可信。
顿时,她的一颗心便宛如坠了千斤重的铁块,不由自主地沉沉落下。
这些丫鬟,要说其中没个把对秦曕有些意思的绝不可能,但对于德阳郡主,她们不敢有丝毫亵渎,只有尊敬、向往,就像是凡人隔着天堑仰望天人,怎么敢有不敬呢?
裴时萝很能体会这样的心情,以秦曕的相貌出身,他娶的妻子,就该是名门之女,可是她也没有想过,对方会有这样不凡的身份。
而她这样的人,就如身处尘埃的蝼蚁。
旁边的圆满听了满肚子的消息,也是一脸的向往:“我可没见过郡主呢,好想看看呀,她是不是像仙女一样?姑娘……”
一转头,却发现自己的主子潸然落下满脸的泪来。
“姑娘,你、你……”
裴时萝捂着脸,扭头便跑了。
这还不算,回去后竟发现方氏派了丝姑来送东西,送东西自然是幌子,主要却是“无意”透露给她知道,德阳郡主与秦曕之事,两人也是旧时,幼时在宫中常常照面,更有一次在太后的千秋节上,一道扮了一对儿观音身边的金童玉女哄她老人家开心,太后更是几次三番有意撮合云云。
方氏借了丝姑的嘴告诉裴时萝,秦曕真正的姻缘,是这样贵重、被祝福、被承认,她这个什么都不是的人,在秦家也就是明日的雪柳罢了。
“表姑娘是聪明人,很多事情心里明白着呢……哦还有,姑娘身体不适,那宴会便不参加了吧?毕竟是招待郡主,坐席排位还得细心着些。”
丝姑说话的时候抬着下巴,连眼角的细纹都居高临下地睥睨着裴时萝,告诉她她甚至不配和德阳郡主同席,将她的尊严一脚跺进尘埃里。
“姑娘,您别哭了……”圆满话中充满哀恸,见怎么都劝不住,最终还是叹了口气:“您心里,是有了七爷吧?”
所以才会这么难过,若她像她自己说的那样,根本不在乎秦曕娶妻,那么那些丫鬟和丝姑说什么,对她又岂会有这么大的影响。
只是她自己依旧不肯承认罢了。
裴时萝仿佛五脏六腑都绞烂了一般难受,只是摇头,哽咽说:“我只是哭我自己命苦罢了,和旁人无关……”
如意急得劝她:“姑娘,你就别和七爷置气了,放下身段去和解吧,这事谁说了都不算,要听他自己说啊,我相信七爷不会突然娶亲,对姑娘这样绝情的。”
即便有了新欢,也没道理就这样对旧爱的,听听刚才丝姑说的话,真是狠得下心这样践踏一个姑娘家。
可裴时萝与秦曕那样不欢而散,他冷漠挥袖而去连头都不回的模样她可记得一清二楚呢,又怎么可能主动去见他呢,何况……她是什么人呢?
他是公府的世子,未来的郡马,她什么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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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猜猜男主跑哪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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