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能 和 功能!
“宝柒又欺负同学了——”
请注意,是‘又’!
宝柒又欺负同学了,因此,圆脸妹被送进了校医室,宝柒站在了校长办公室。
“打电话,叫你的家长过来……”
“没家长!老爸死了,老妈相当于死了。”笑眯眯地看着气得吹胡子瞪眼睛的老校长,宝柒摇头。
“你——”
宝柒心里直叹气。
她压根儿不是唱反调好不?这世界说实话果真让人难以接受。话说,这事儿能怪得了她么?在老校长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里,她邪恶地勾起唇,继续补充。
“得了,您老也别气着了自个儿。大圆脸自做自受,跟我一毛钱关系都没有!还有啊,千万别叫我赔医药费。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你还挺能了,是吧?”
“校长,人生苦短,绝不服软!您啊,想怎么着,看着办吧……”倚靠在老校长的办公桌上,宝柒笑得露出几颗白生生的小尖牙来,样子有些痞。
一拍桌子,老校长正要发怒,一中有名的‘一枝花’就冲进了办公室。这位美女老师,不仅声儿比平日里温婉了十倍不止,笑得那叫一个迷人和风s。
“校长,这位解放军同志找您!”
一扭头,宝柒扭曲了。
‘一枝花’的身后,可不正是蓉新宾馆那恶劣冷感的贱男么?
作为外貌协会的成员,她不得不承认,一身军绿穿在他身上,真真儿威武帅气。可是,他唇角噙着那抹冷冽,像是天生就带着杀气似的,太让人肝颤了。
难不成那天他给了钱心里没想通,想把钱给要回去?
冤家路窄也窄得太离谱了吧?
目光交错一秒,男人危险一眯,面无表情地收回了视线。
准确点说,他根本就是忘了她。
宝柒松了一口气!随后又莫名有点小小的失落,外加大大的打击!
对比一枝花前凸后翘的身段儿,她一身宽大的校服几乎瞧不出性别。但,也不至于长得那么大众脸吧?
丫装什么蛋定,装什么素不相识啊,还不是被她看光光?
鄙夷,鄙夷。
与她的鄙夷不同,校长在瞅到人家带着俩警卫那股子霸道的气势,p股一秒没停就离开了校长宝座,那卑躬屈膝的献媚样儿真狗。
见状,宝柒往后一缩,就想开溜。
校长一转头,对着她的时候,态度来了个360度的大转弯。
“站住!我给你说啊,赶紧把你监护人叫到学校来,赔人家医药费!”
“嗬!您老这不是着公j下蛋么?我监护人死了,难不成我从坟里扒出来给您?”顿住脚步,宝柒三分笑意七分敷衍,拿着劲儿的样子,别提多无赖了。
好在老校长心脏够坚强,要不然得活活被她给气死。
瞟了一眼沙发上冷蹙着眉头的男人,老校长颇为无奈地挥手:“你先下去,晚点再找你算帐!”
“得令!校长万寿无疆!”
得意又狗腿儿地眨了眨眼睛,宝柒转身就走——
“王校长,我找高三·三班的宝柒。”
刚走到五步开外,她的身后猛地响过一记闷雷,击得她头昏眼花,魂魄俱散。那个贱男不仅人长得冷,就连声儿也冷得刺骨头。
咦!他怎么知道她的名字?
蹊跷了!
“我是她二叔!”
再一声传来,‘噗通’一声,宝柒心脏骤停。
这一回不是闷雷,而是烈性炸弹,差点儿把她炸得粉身碎骨。
不仅惊悚,这事儿完全没有真实感啊!
空气顷刻间就凝固了。
一点一点地转过头去,宝柒瞪着一双晶亮的乌溜大眼睛,嘴巴都合不上了。
她没瞧见老校长一双惊恐的眼睛,也没瞧见他指着自己就放不下去的兰花指,不可置信的视线死死瞪着那一双y鸷的深幽冷眸。
电影一般的慢镜头里,莫名其妙的情绪,慢慢在她心底氤氲开来。
天呐!二叔,二叔?!
她6岁后再没有见过面的二叔?
噢!要命了!
她的眼睛里,压根儿就没有二叔,只有一副轮廓清晰的帅男出浴图。
她的脑细胞就更给力了一点——
非常、相当、绝对、精准地记住了他滴着水珠的一条条冷硬的肌肤,肌肤上一条一条浅淡又性感的疤痕!
☆、006是狠了点儿!
意念一瞬之后,情形天翻地覆!
老校长的脸色好看了,一枝花瞧她也顺眼了。
而她,二傻子似的浑浑噩噩哂笑着,耳边嗡嗡不停的交谈声也没听真切。只知道从天而降的帅二叔替她赔了医药费。
至于之后的情景,大多都记不清了。
一直到多少年过去,她都想不起来,那一天,到底是怎么被他给拽出办公室的?
总而言之,等她再回神时,正坐在回村的军车上。
印象中,那还是她6岁后第一次坐这种车。
一想到这,她喉咙便有些紧:“二叔,我妈她……还好吧?”
“好。”
一声低沉的冷声,如大提琴一般很有质感,却让她心里惴惴:“你咋想到来看我?”
“……”
眉心一拧,冷枭冰冷的唇线溜直,双手交错着放在膝盖上,摆明了不想和她说话。
宝柒干咳了两声儿,尴尬地正襟危坐着,心里不由得腹诽:她亲爱的二叔,一时之间,估计也难以接受一个野性难驯的大侄女吧?
额!何况那天儿见面的情景实在太诡异了。
气氛,静止。
半晌后,一直在开车的江大志,突然哪壶不开提哪壶,“真是没想到!大水冲了龙王庙,那天儿在蓉新宾馆——”
“大志!”冷声一喝,冷枭打断了他的话,眸光里又多了一层冷漠。
靠!拽什么拽?
宝柒撇嘴,被他似乎有点儿无视、看轻、厌恶的表情,弄得十分不爽!
不就是看光光了么,装啥冷酷腹黑呢?
哪料,念随心动,‘看光光’一入脑,不良画面跟着就涌了上来。瓷白的小脸儿微微一红,目光不听使唤就瞥了过去。
冷硬的棱角帅气绝伦,确实挺有男人味儿的!
只可惜温度偏低,太容易影响大脑发育了。
哼!
……
懊丧间,汽车一路驶出县城,颠簸在了乡间小路上。
这种破地方,优点是不会塞车。缺点么,自然是路不太平。
一抖,一跳,一拐,一不留神,一个大拐弯——
哐当!
这辆r县武装部提供的汽车底盘不高,江大志又不熟悉路况,一转弯底盘刮在了石头上便往旁边斜了过去。同时,身形不稳的宝柒,也一下被甩了过去,直接趴到了冷枭硬绑绑的腿上。
扑面而来的是他冷冽的气息,还有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干净的、清冽的、好闻得让她一时间心慌意乱,压根儿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手揪住了他!
“放手!”冷枭闷哼一声。
“啊——”
这……
力道是狠了点儿,准头是大了点,竟然正中他某点,这得多巧啊?
条件反s一般,宝柒再次尖叫了一声,解释起来:“哦,那个……二叔,我发誓,绝对不是故意抓你那个的……”
那个!哪个?
不解释还好,一解释就尴尬。
然而,没有最尴尬,只有更尴尬。
手刚一脱离,她身子还没坐稳,汽车又转了一个弯。
她欲哭无泪。
力的作用要往哪个方向倒,被称为物理学,她能有办法么?
毫无意外地,她可怜的小身板又向冷枭倒了过去,绝对标准的投怀送抱,外加完美扑倒姿势。
几次三番,三番几次。
如果故事主角不是她自己,谁告诉她说不是故意的,她都不信!
终于,冷枭似乎忍无可忍了,黑着脸的样子冷得不行。在她再次倒过来时,伸手敏捷地将她稳在了怀里,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深邃的眸底除了冷,还是冷。
宝柒小脸儿红红,大眼睛水水,咬着下唇仰头望他,心里不由得有点儿好奇。
他,会笑么?
他笑起来是怎么样的?
很久之后她才知道,他不仅会笑,而且笑起来的时候,下巴上会有一条浅浅的,几不可查的‘美人沟’。传说中的美人沟,是魅力与性感的象征,出生显贵的标志。
简直迷人得不像话!
——★——
一入鎏年村,便看到姚瞎子家门口停着一辆军用越野车,还有围拢着看热闹的村民。
宝柒心里一忖,是姚望有消息了?
对于这个打小儿就喜欢粘着她的小美男,她承认,他要没出事儿,她会无比开心的。
所以,推开车门,她迫不及待地就冲了过去。
正巧,姚望刚好提一个小行李包从里屋出来,站在破旧的木门前,清冷地看着她笑。
“宝姐姐,你回来了?我正要去学校找你呢!”
“你这是?去当兵?”
“差不多吧,我要去京都了。”
“?”她一脸疑问。
“一时半会儿说不清。”目光一闪,姚望扭过头,望向他旁边扛着少将军衔的中年男人,低声说:“……你,你给我点钱。”
他要钱?
少将似乎欣喜若狂,目光里隐隐有泪意浮动,二话不说就掏钱。
姚望接过钱,放下行李,握住宝七的手,将钱放进了她的手里,“宝姐姐,这些年,我欠你的……嗯,还不清了,以后再还。”
钱还清了,他指的是欠她的人情吧?
宝柒轻笑,“小子,还算有良心。”
在周围人叽叽喳喳的议论声里,她对姚望的事儿大概知道了个七七八八。
姚望本名白慕轩,是京都显贵白家的儿子。只可是,命不太好。3岁时保姆带出去被人贩子给拐跑了。好在他p股上的胎记没白长,在r县当兵体检的时候,一名军医恰好是他老爹曾经的部下。
白家找儿子十几年都快急疯了,一通电话打过去,那边儿当天就飞了过来。
当然,人也不会凭一个胎记就认儿子。
几天下来,dna亲子鉴定结果出来了。
失而复得的儿子,也难怪他老爹又惊喜又感动!
可是,亲人相逢,在他的眼里,似乎没有预期中的喜悦?
拍了拍他的胳膊,宝柒真挺替他高兴的,“去吧姚美人,今后发达了,记得罩着姐啊!”
“宝姐姐,等着我,我会回来接你……”姚望的声音蚊子般细小,说到这儿,手突兀地伸了过来要给她一个拥抱。
可是,手僵在半空,他傻傻地愣住了。
面前的人没了,一个男人眼睛淬了冰似的看着他,样子似是极端不悦。
“二……”被拉开的宝柒石化了好几秒,刚想开口解释,却被一抹厉色的视线给噎住了。
冷冷扫了一圈,冷枭简短地警告:“白政委,管好你儿子!”
说完,拽着她就走。
宝柒面色一下就僵硬了,实话说,他的样子是老牛了。可是,在姚望和他少将老爹一脸尴尬和疑惑的表情里,她的脸面子都丢光了!
耻辱啊!
左右甩不开他的手,宝柒很生气。
一生气,便口不择言:“喂,你这个鸟人,松手!听到没有?我还没和我朋友告别呢——”
哪料到,他不仅不放,还加重了手上的力道,疼得她直叫唤。丫真狠啊,完全是冲着将她胳膊掰拆去的呗?
然而,他的话比他的手更狠!
“……旷课,偷钱,早恋,这些都是你这年龄该做的?”
旷课?偷钱?早恋?她明白了。
看来她那个表舅妈还真没少打电话去京都告她的御状呢?
不过,她不怪表舅妈,人为财死么,又不是和她多亲。她就奇了怪了,这些她所谓的亲人们,为啥就没有一个人相信她呢?
不,错了!
她心里一揪。
六岁那年的情景又浮上心来。
嚯!事实上,冷家的人,又怎算得上是她的亲人呢?
一念至此,宝柒怒了:“知道我就这样儿的人,不会滚远点?谁让你来管我的?”
“你以为我他妈愿意?”冷枭素来冷酷无情,并不是有太多情绪变化的男人。今儿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有些压不住火儿,黑着脸冷着嗓子继续,“你妈知道我来r县接兵,让我顺便看看。”
顺便?
妈的,她就是个顺便!
一句不近人情的话,把宝柒激得外气里也气。
不再挣扎,她反手拽住他靠了过去,踮着脚将唇凑近他冷硬的下巴,笑得很是妩媚。
“除了旷课、偷钱、早恋,应该还有一条吧?比如……勾引二叔!”
☆、007女人不坏,男人不爱!
“你说什么?”冷枭危险一睐。
“还装咧!没听明白?”挑衅地望他,宝柒的语气更暧昧了,“你是希望我再说一遍?”
眸中的情绪一点一点褪去,冷枭恢复了常态,声音更是冷冽无情。
“不可理喻!”
丫的,气场太强太冷了。
冷得她都不太敢直视了!不过么,她的笑容越发甜美了:“你怕了?”
“较劲儿是吧?宝柒,我是你二叔。”冷眸里的坚冰被火光融化,男人的声音又低又沉。
呵,二叔么?
心里一哂,宝柒灵动的眼睛里,划过一抹别样的光彩,直直视着那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俊脸。她歪头,将身体紧贴了上去,笑的一脸天真。
“是二叔,又怎样?”
“看来你还真是学坏了!”
坏?靠!那就坏给你看!
不知道是被他身上好闻的气息给盅惑了,还是被他的话给气傻了,宝柒一咬牙,张开双臂树藤似的抱住他劲瘦的腰身,紧紧地贴在一起,轻声说。
“不都说女人不坏,男人不爱么?你感受下……”
冷枭一愣,一怔,一失神,领地便失守了!
一股少女特有的清冽气息将他彻底包围,夹杂着野蔷薇清幽的香味儿,强势地渗入他每一个毛孔。
心,微乱!
刹那间——
他那只握过枪沾过血的手,毫不犹豫地抬了起来。
可是,却落不下去。
“怎么?想打我啊?”挑衅地仰着小脸儿,宝柒心里想开溜,嘴上却半点不饶人。
几秒后,冷枭的手顺着她的侧腰缓缓落下,眉头微蹙:“你先放开……”
哪料,话未说完,小丫头就一把扯过他的衣领。接着,脚尖一踮,小脸一仰,小嘴一吻,就堵住了他要说的话。
吻——
又软又湿的触感,在唇上轻轻蠕动,冷枭的大脑‘嗡’一下炸了。
如同雷击一般,他呼吸骤停,当场石化。
此刻,时间仿若静止。
下一秒,天地玄黄。
再下一秒,宇宙洪荒。
乡村的林间小道,黄叶飘零,一片寂静,竟生出几份缠绵的意景来。
“够了!”
查觉到唇上的两片儿又吸吮又舔吻,冷枭一下清醒过来,反手拧过她的手腕,用力甩开,像极一头炸毛的豹子,“你到底懂不懂?我是你二叔,二叔!”
一p股跌坐在地上,宝柒精致的小脸儿‘唰’的一红,动了动被他拧得发青的手腕,痛得呲牙裂嘴,真想回骂一句‘狗p的二叔’!
可惜,她不能,不能说……
倔强地仰头,她瞪着他。
在他冷冽的双眼里,有一堆乱七八糟的情绪,有冷,有霸道,有厌恶,还有嫌弃……
又痛又憋屈!
想了又想,要对付这个没半点人情味的男人,看来只有使出她的夺命杀手锏了!
哭!
于是乎,她十几年没掉过的金豆子,在眼眶里转了转,就顺着白瓷的小脸儿滑落下来!
像个撒泼的孩子,她哭得……水灵儿透了!
一时间,空气沉寂了,只有她要命的抽泣声。
……
良久,终于传来他冷冽的声音。
“起来!”
“不起!痛死我了!你道歉!”一双被水雾氤氲过的眸子,抬起,微眯,委屈地瞅着他。
冷冷凝视她数秒,冷枭眸底危险尽散,微微倾身,向她摊开手来:“还道歉?!下次你要再这么闹,老子抽死你!”
宝柒唇角一抽!
抽她,她还想抽他呢!
不过,好女不吃眼前亏,现在她力不如人,暂且先放他一马。
横了他一眼,小手搭上他的手心。
“得,算你牛!”
冷枭收紧手握住她,却没有马上拉她起来,而是蹙着眉冷声命令:“宝柒,叫我。”
叫他?有病吧!瘪了瘪嘴,宝柒没好气地小声嘀咕。
“冷枭!”
“是二叔。”
“鸟人!鸟人!喂,你到底拉不拉?不拉就放开……”
“二叔!”他面无表情地纠正着,声音冷得有些y鸷,态度执着得让她莫名其妙!
长这么大,她就没见过这么强势,这么霸道,这么不讲道理的男人。当然,她更没有被人这么欺负过。好吧,她选择性遗忘了是她自己先强吻人家的,一句话说得不情不愿。
“好啦好啦,二叔……”
“嗯。”低低应了一声,冷枭手腕一用力,提小j仔似的将她拉了起来。
望着他线条冷硬的侧脸,摸了摸刚才作案的嘴唇,宝柒觉着是有点荒唐,一挑眉,接着噗哧一乐。
“行了!你也别绷着个脸,像吃了多大亏似的……你以为谁喜欢亲你啊?没劲儿!刚才逗你玩呢!”
刚毅的脊背一僵。
冷枭看着她一脸无所谓的小样儿,理了理军装领口,动作帅气得人神共愤,语气却比刚才还要冷上好几分,“玩?这种事也能玩?哼!”
说完转身,大步向前!
宝柒目瞪口呆。
啥意思?
——★——
“姨姥姥,我回来了!”
一推开小院的门,宝柒也没说冷枭来了,放开嗓子就吆喝。
“死丫头,又旷课了?”厨房里正做午饭的表舅妈,没好气儿地尖着嗓子吼她:“正好!快去沼气池看看,好像又漏气了,不知道你干什么吃的……”
沼气这玩意儿,既经济又适用。
但农村的沼气池大多简陋,特别容易漏气。
目光狡黠一闪,宝柒‘哎’了一声,又可怜巴巴地转眸,“二叔,你先里屋坐啊,我去瞅瞅……”
冷枭眸色一黯。
正在这时,表舅兰勇从堂屋出来了,一见到院子里浑身冷厉的男人就傻了。
“哟,这是?”
飞扬起唇,宝柒无辜地笑:“表舅,我二叔刚从京都过来的……那个,你们聊,我去看沼气池!”
“哎哟!小七,快领你叔进屋坐,沼气池哪是小姑娘去的?舅舅去,舅舅去。”表舅惊愕了半秒后就反应了过来。
风向不对,立马转弯,人之本能。
瞧着表舅秃顶凸肚的光辉形象,宝柒乖巧地笑着,并不搭腔。
“不必了!”冷冷地扫了一眼小院,冷枭面无表情地望向宝柒,淡淡地说:“去收拾东西!”
一句话,震慑人心。
兰勇面色大变,在他寒气人的气势里,吓出了一身冷汗。
“她二叔,这,这是什么话?”
“人话!”
不怒,不骂,不斥,冷枭居高临下的冷酷劲儿,顿时让兰勇胆颤心惊。
他哪儿舍得宝柒走?没有了那笔固定的生活费,他的赌资哪儿来?
转念一想,他恶狠狠地就冲厨房门口正发傻的表舅妈去了。一巴掌落下,结结实实的大耳巴子,又响亮又清脆。
“臭婆娘,我让你横!”
骂咧着爆了几句粗,他才转过头来,对着冷枭又点头,又哈腰,涎着脸地谄媚。
“她二叔,我家婆娘没啥文化,你见谅!那个,昨儿晌午我和大姐通电话时,她没说让小七回京都啊?”
“这是我的意思。”
冷睨着他,冷枭疏离又冷漠,接着加重了语气:“阿七她爸爸死了,冷家人还没死绝。”
阿七?
宝柒一惊,这称呼……
为啥他没像别人一样叫她小七呢?
讷闷了!
“愣着干嘛?大志还在村口等我们。”见她杵那儿发傻,冷枭声音微冷。
回京都?
宝柒的热血,一下又冷了。
扔了她,还能捡回去么?她又不是一个随便放置的行李!
她刚才略施小计,让他看到她的生活状态,不过是介意那句‘旷课,偷钱,早恋’的话,还真就没想过要回去。一个被遗弃的孩子,得多大的勇气,才敢重新踏入那个家啊?
想了想,她撩了撩头发,皮笑r不笑地说:“其实,我住这儿挺好……”
“……”他眉头一沉。
“何况我还要念书呢!”
静默两秒。
他突地俯下头凑近她耳侧,一字一句,如同冰棱溅落。
“这不就是你的目的?还矫情!”
☆、008有点痞,有点坏!
宝柒默了!
看来她肚子里那点小聪明,都被他尽收眼底了。只不过,她真实的想法和他的以为真真儿大相径庭。略一思忖,她侧过头,问得一本正经:“真要带我回去?”
“嗯。”
“我能拒绝么?”
“不能。”
俩字儿夹着冷气而来,宝柒翻了翻白眼,忽略掉他身上要命的危险气息,退而求其次,“我想再多留一天,陪陪姨姥姥。”
姨姥姥,是表舅的妈。
这些年要不是有她护着,她真没法儿长成一个这么优秀的美少女。
目光一敛,冷枭默许了。
宝柒笑了。
表舅和表舅妈扭曲了。
……
入夜,秋风吹起,细雨迷离……正是做贼的好时机。
宝柒小猫似的,躲在她的闺房外面。
今晚上,它归冷枭使用。
房间里的陈设,简陋得发指。
一床,一椅,一矮桌,一盏孤灯。当然,此时还有一个英挺冷峻的男人。
从她偷窥的刁钻角度,正好能看见他微仰着头的侧脸。
他正在抽烟,军衬衣的领扣略略松开了两三颗,露出一片健康又紧实的胸膛,啧啧,没想到看着挺正经的一个男人,抽烟的时候竟会习惯性把烟搁在嘴角咬着玩。
这小动作,有点痞,有点坏——
不过,真是好看得要命!瞧得她啊,心窝像被马蜂蛰过。
“谁?”
一声冷斥传来,她立马惊悚了!他的听力造诣也太深厚了吧?正准备夹着尾巴开溜——
“……阿嚏!”
大大的喷嚏,把她彻底暴露了!
定了定神,她拍了拍胸口,镇定地说:“咳咳,是我,我来拿点东西。”
说实话,她挺佩服自个儿临危不惧的大无畏革命精神的。
下一秒,房门d开,男人冷然而立。
“进来吧!”
见他面色挺缓和,宝柒松了一口气,哼哼一笑就跟了进去。一边儿装模做样地到处翻东西,一边试探性地问。
“我真不想回京都,你怎么不信?”
“理由?”冷枭双目微眯。
“额!”大眼睛一闪,宝柒差点就被他凝视的样子给迷了魂儿,“……那个,你看我长得这么如花以玉,你长得又那么玉树临风,咱俩发生了那么多事儿,总待一块多尴尬是吧?”
这话说得……
“放心,我不常在家。”
第一个理由,失败。
一挠头,宝柒又蹩脚又无耻地继续说:“……万一我不小心就看上了你怎么办?你懂的,哪个少女不怀春!”
“放心,我不会!”
“……”
第二个理由,又失败。宝柒噎住了,丫真毒舌。
凝视她数秒,冷枭突然走近,抬起手,摆足长辈的架势揉了揉她的后脑勺,“行了,别再贫了,小痞子!我就当被猪啃了一下,不会放在心上的。赶紧回去睡觉,明儿一早就走。”
冷枭很少和她说这么长的话,可是这话多膈应啊?
她的万种风情,直接被定义成了贫和痞……憋屈得慌,她非得找回来不可,调戏么,谁不会?
眼儿一弯,她笑得像只小狐狸,“二叔,你知道吗,你耍酷的样儿特像一个大明星!”
“谁,梁朝伟?”
小样儿,还冷幽默?宝柒贱笑,“差不多吧,那是他小名儿,他大名叫曾志伟!”
“滚吧!”
“嘿嘿,别介,我多稀罕你啊!叫我滚,没点良心……”
“滚蛋!”
调戏不成,反被骂,宝柒牙齿一咬,压抑住受伤的小心肝想造反的劲儿,邪邪地勾唇,典型下流痞子的样儿视着他,长发轻荡,一脸坏笑:“……我吻你的时候,别说你没反应?是男人就承认!”
别误会,她就想看好戏!
然而,冷枭黑眸危险一睐,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对答如流,“正常生理反应,换谁都一样!”
“猪吻你也硬?”
“我警告你,再磨嘴皮子,老子丢你出去!”
“……好吧,我宣布,勾引失败!”
在他刺眼的冷厉和平淡得无一丝波浪的眼神里,宝柒幼小的心灵深受打击。
正准备撤退,‘叮呤——’一声,他的电话就响了!
挥手示意她离开,他转过身接电话。
“大嫂……”
一听大嫂俩字,宝柒脚就生根了,耳朵也竖起来了。
他讲电话的言词,冷漠又简洁。
“这事我决定了。”
“不管谁一律回绝,我对女人没兴趣。”
“忙!”
断断续续几句,宝柒揣测:她亲爱的老妈在给他找对象呢?说来这事儿挺正常的,他26岁高龄是该找对象了。
可她心里,莫名烦躁。
垂目缄默间,她的目光无意识望向床头——
那儿,有个漂亮的小绒锦盒。
他的?
鬼使神差般,她走了过去,拿起,打开,入目的是一颗戒指。一瞬间,耀眼的亮光闪了她的眼,然而还没等她瞧仔细呢,耳边就是一声炸雷的低吼。
“谁让你拿的,放下!”
条件反s地一哆嗦,她手里的东西应声而落,惊吓般转过身,只见男人的冷脸黑如锅底。
“那么大声干嘛?吓死我了!”
冷枭弯下腰,将锦盒和戒指从地上捡起来,怜惜地在指尖摩挲着,一双带着寒光的眸子盯着她,冷冽得犹如撒旦附身。
“东西收拾好了?”
“好了……”
“好了就赶紧滚出去!”
勉强扯了扯嘴角,宝柒知道他突然变天,是因为她碰了那颗戒指!
‘打不死的小强’这话,大概是专门形容她的。本该滚蛋的她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提着自个儿的脑袋,又八卦起来。
“凶什么凶?我不就看看?啥戒指这么稀罕?”
“想知道?”
“……费话不是?”
冷枭定定地看着她,声音很冷,“给你未来二婶的!”
我靠,二婶?
不期然地,她的脑子里立马浮现出一副他左手揽妻,右手抱子的不和谐画面来。
心肝颤歪歪的,她无语可说了!
在他深邃冷漠的目光注视下,她一秒没敢再停留,灰溜溜的跑了!
一出门,她发现,手心里,全是冷汗。
而此时——
窗外,一道鬼鬼祟祟地人影溜过。
——★——
宝柒心里烦躁得不行。
京都,不想回。
鎏年村,不想呆。
怎么办?算了,就那么回事儿吧!先回学校再做打算,反正她攒下来的钱足够应付一阵儿,活人还能被n憋死?
夜色里,‘咔嚓’一声门锁响,她偷摸着走出了小院。
外面天宽地阔,空气清新,她吁了一口长气。
乐观是她的性格,此刻,小心肝跳得那叫一个欢实!
下过雨的路不太好走,等她筋疲力尽地赶到县城时,温柔的细雨已经成了瓢泼大雨。
点儿真背!
学校的门禁时间过了,不过,这难不到她。
没翻过围墙的高中生,不算好学生。
背着书包,她一身湿透地狂奔在大街上,跑得气喘吁吁。
还好还好,再穿过这条近路,离学校也就一条街了!
蓦地——
一束车灯s了过来,她警觉的扭头一瞥!
雨雾下的街道并没有行人,她的身后跟着一辆看不清颜色的小车,不远不近。
她快,它也快……
她慢,它也慢……
呼吸骤然一紧,脑子飞快地想着对策,而这时,汽车‘轰’的一声突然加速,离弦之箭一般直直朝她冲了过来。
啊!
她惊叫一声,本能地拨腿儿就跑。
再骄健她也不过是一个女孩儿,很快就被追上,‘吱’一声急刹,汽车在她身边停下,车门猛地大开,两个身材魁梧的黑衣男人疾风般扑了过来。
“小丫头,还敢跑?抓到让你好好伺候哥几个!”
“靠!伺候你妹!”宝柒甩头,拼着一口气往左边跑。
这段路她相当熟悉,她知道公路的左边是r县的护城河。
三米,二米,一米——
护城河就在下方,来不及多想,她眼睛一闭就要往下跳!
“宝柒!”
宝柒惊愕。
一个熟悉又冷厉的声音透过雨雾从身后传来,成功让她刹住了车。
☆、009身经百战的牛二叔
电光火石间的一幕,意外得宝柒张大了嘴。
等她转身时,天神般降临的男人正和几个黑衣男人缠斗在一起。
他面色y冷如铁,一个凌空俯冲动作,如同冲锋陷阵的大将军王。一个又一个虎虎生风的彪悍技能,像极武侠电影的特技表演,将特种兵强大的战斗能力和以一敌百的气势发挥得淋漓尽致。
狂猛、凌厉。
那威风凛凛的劲儿,绝对可以做征兵宣传画了。
宝柒看呆了!
眨眼功夫,几个人全趴了。
见形势不妙,没下车的司机发动引擎就想开溜——
冷枭见状,飞速疾冲四五步,一把抓住汽车反光镜,身手敏捷地拉开他没来得及反锁的车门,勒住脖子就活生生拖了下来。
身经百战的他,熟悉各种搏杀技巧,这几个人又怎会是对手?
雨中,是一声又一声痛苦哀嚎的声音……
“小心——”
倏地,宝柒失声大叫!
雨雾模糊的视线里,她看到冷枭身后的男人怪到极点的表情,还有冷兵器的寒光。
刀!刀!
他抽出了刀。
几乎没有考虑,她脑子就炸了!像只发了狂的小野猫,惊恐万状地扑了过去,那发狠冲刺速度,顶得上任何一个短跑冠军。
“我c!”
在冷枭愤怒的咆哮声中,完全不懂得军事规避技术的她,就那么挡在了他的面前。
一阵剧痛从下腹传来——
接着,眼前人影一晃,黑衣男人就死狗般匍匐在地。
而她,稳稳落在了他的怀里。
“c,你猪脑?”
他的目光,几乎能喷出火焰。
他的头发和脸上,全是雨水,样子又冷冽又性感。
雨珠儿沿着他刀削斧刻般的脸颊流下,从硬朗的下巴滴进她裙子的领口……
一滴一滴,滑下……
这感觉……
宝柒一阵激灵,“我没事——”
看着她被雨水打湿的小脸儿,冷枭狠狠拧眉,一句斥责的话都说不出口。
“伤哪儿了?”
摇了摇头,宝柒呲牙裂嘴地冲他笑,盯着他黑夜里看不太清的俊脸,不由自主地抖了又抖。
说不清是冷的,还是吓的。
刚才她真的吓住了。
不是害怕自己有危险的时候,而是在以为他会有危险的时候。
很诡异!
蓦地——
只见刚才挥刀刺她的男人,身体一下一下抽搐起来,没几下就不再动弹了。
扑鼻而来的血腥味儿,让她脸色一白,手脚瞬间冰凉。
“你……你杀人了?”
“他没死——”冷脸上云淡风轻,他残暴得像一头黑夜的野狼。
“不,他死了!你会坐牢的……”
冷睨着她,冷枭面无表情地将她扣压到坚硬的胸口,捂住了她的眼睛,两个字没有温度。
“忘掉!”
远处,雨雾里,警笛声声——
冷枭将宝柒放在车上,一回首,眸色染上了嗜血的光芒。
凭着特种职业军人的本能直觉,他断定,这几个都是受过特殊训练的人。
可,到底是哪方面的人?
对小丫头下手是碰巧还是蓄意?
有待调查。
……
出示了证件,冷枭和警察交待了几句,便坐上了汽车。
哪料,刚发动引擎,小丫头窜过来就紧紧抱住了他。
“……你没事吧?”
“我能有啥事儿?到是你,小小年纪长行市了?不仅敢跑,还敢替老子挡刀?”
乍一想到她冲上来的一幕,冷枭不由心生后怕,脊背凉飕飕的。
那感觉,如同被人用狙击枪锁定了脑袋。
他没事?宝柒松了一口气。
放开抱住他的手,她身上那股子劲儿也软了下来。
“喂,你真厉害,教我功夫吧?”
“你?”
“不相信我?”
“没必要!”
“……太有必要了,你大侄女这长相,容易引人犯罪——”
调侃的话还没说完,她‘咝’了一声儿。
余光一瞄,冷枭脸上无一丝情绪,但车速明显加快,“坐稳了,十分钟到医院。”
“我……我的伤不方便……我伤在那儿了……”
暴雨哗哗哗洒下,将她细如蚊子的小声儿给淹没了,他没有听清。
“你说什么?”
“……”
宝柒没勇气再重复,有气无力地翻了个白眼,一个大大的喷嚏就来了。
“啊嚏——”
皱紧眉头,冷枭寒芒一扫,将车上的抽纸甩给她,“作吧,活该!”
眼角一抽,她又‘啊嚏’了一声,硬着头皮压着身上的不适顶嘴,“……没良心,我好心救你……!”
“不需要!”目光一沉,男人的脸色越发冷冽。
变态男!
宝柒心里暗骂,没好气地扯了好几张雪白雪白的抽纸,抹了鼻子抹嘴巴,抹了嘴巴抹脖子。
突然!
她‘啊’的惊叫了一声,惊慌失措的在包里胡乱摸索起来。
顷刻后,像个失了魂的午夜幽灵,她一脸煞白,“……我的钱包不见了……停车停车!”
没了钱,比没了命还难受!
见他没半点反应,她着急就要去推车门。
一把扯过她,冷枭对她嗜钱如命的性格深恶痛绝,“多少钱?一会儿给你!”
“不要你的!停车啊,我的钱……”
“坐好,我去找!”狂躁地低吼一声,冷枭的脸黑了又黑。
他上辈子一定欠她的!
冒着倾盆大雨,这位军中娇子京都大少无奈地在路上仔细搜寻起来。
好在路上没有行人,依他特种兵特训的夜视能力,很快就找到了一个鼓囊囊的红色帆布钱包。
返回车边,将钱包丢给她,他抹了一把脸,‘呯’地关上了车门。
“我的钱……”抱着失而复得的钱包,宝柒的心终于又圆满了,声音无比真诚:“喂,谢了啊~真好!也没枉了我舍命相救!”
“要说多少次?我不需要你救!”冷枭绷着的冷脸,越来越龟裂,声音冷到极致,“不要有下一次。还有,记住我不是喂,我是你二叔!”
“yes,二叔!”
歪歪地敬了个军礼,宝柒心情大好,钱包的回归让她忘记了疼痛。仔细将它妥帖地放好,紧紧环抱着书包,将湿漉漉的头发和脸颊贴了上去,一脸的满足。
见她这样,冷枭的恶气被卡在了喉咙口。
浑身湿透的她褪去了痞性和流气,不过也就一小丫头罢了。
何况,不是谁都有勇气替他挡刀的……
烦!
略一思忖后,他给江大志拨了一电话,简单吩咐完他处理后续的事情后,又黑着脸嘱咐他赶紧弄两套女孩子的衣服送到医院。
那边儿,江大志苦了。
让他做啥都行,买小姑娘的衣服?
要命!
——★——
r县人民医院。
冷枭停好车,将小丫头裹在怀里,两个人落汤j似的冲进了大门。
“二叔……”宝柒嘟囔着。
不理她?
宝柒默了默,拼着吃奶的劲儿甩了甩脑袋,将头上的水珠,洒了他一脸。
冷枭脸更黑了,“你还作?”
“二叔……我不要男医生……”
“不知所谓!医生就是医生,哪来的性别?”
端着一张冷脸,他摆足了长辈的架子,纠正她莫名其妙的观点。
——当然,他没料到几年后会因为这话吃尽苦头。要不然,枪指脑袋他也不这么说。
宝柒胸口一股气血翻滚,小脸儿红了。
然后,白了。
接着,青了。
最后,倒在他怀里,晕了过去。
十分钟后,冷枭终于知道她为啥不要男医生了。
那一刀,是斜c过来的,创口的面积约五六厘米。
不算浅,也不算深。
总的来说伤势不算严重,不过伤在下腹,右大腿根上二寸,耻骨肌r被划破……
对于一个小姑娘来说,是难以启齿……
☆、010对她负责!
天塌了!
天塌了?
天真的塌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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