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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刮目相看,这人说是来自黑龙江畔的一个村子,叫王虎剩,听到虎这个字眼,再看一看他的体魄,陈二狗就想发笑,两人一路上基本上就是王虎剩天女散花一样胡侃,陈二狗始终听着,时不时附和一下,让他继续充满成就感地喷s口水,从哈尔滨到上海,王虎剩就把肚子里的货差不多一股脑都掏给了陈二狗。
到了上海,下了火车第一只脚踏上这块土地,陈二狗望着人头攒动的车站,并没有生出要站在这座城市最高点的野心和壮志,只是默默说,好好活着,努力赚钱,给富贵娶个媳妇,再把妈接到这座中国最富饶的城市过日子。
王虎剩死皮赖脸跟陈二狗老乡要了个地址,然后消失于人海,他这样的人,在将近3000万的庞大城市中,无异于一粒活着无人注视死了也没人在意的微小灰尘,陈二狗颇感慨地望着那道因为营养不良而格外瘦弱的背影,叹了口气。
出了车站,就是挤公交车,步伐矫健跑位飘忽的老乡是过来人,很快半个身子成功塞进拥堵的汽车,见第一次挤公交车的陈二狗抱着布囊扭扭捏捏站在下面不肯上来,不禁c一口东北方言骂道:“你个犊子,读书脑子进水了,上海这么大个地方,走丢了你自己要饭回老家去。”
陈二狗一咬牙,掰命杀入人流,最终成功上车,交了钱后抱着布囊踮着脚尖站在人群中,发现附近几个乘客都对他呲牙咧嘴或者横眉冷对,陈二狗好歹读过十二年书,是张家寨的头号文化人,知道自己这副打扮紧贴着人家确实不会有好脸色看,想要装作若无其事地望着窗外风景,却发现挤在过道中央的他根本瞧不见这大上海的繁华,只好收回视线尽量含蓄地打量周围的乘客,除了老乡大半部分都是陈二狗这样的外来务工者,不过偏偏他身边有几个穿戴都很像城里人,在车上王虎剩说过上海人眼中所有外地人都是乡下人,起先撑死了就在乡镇那所破烂高中呆了三年的陈二狗没办法体会这话的意思,但听着这几个乘客y阳怪气的眼神和念叨,陈二狗就来气,他其实是个不大不小贱民,像面对坐北京吉普212那样一言一行充满平等的女人,陈二狗会矜持,会带有处男该有的腼腆,以及些许农民的自卑,但碰上一些个摆谱的主,陈二狗刁民的天性就会不由自主冒出来,所以这家伙针对过儿时骂他杂种的那帮小犊子,针对整个想要占陈家便宜的张家寨,针对高中时代那些对他翻白眼穿小鞋的乡镇犊子,陈二狗从不管自己受不受伤。
就像此刻,陈二狗从布囊里掏出一大块熏r,肆无忌惮地啃咬,有个p的绅士风度,整一个神农架跑出来的野人,别说城里人,就算是地道地东北人也会感慨这犊子还真敢把公众场合当自家炕上,陈二狗还特意扭摆了一下他的身子,似乎想要腾挪出一个舒适空间,这样无可避免地与周围乘客进行身体上的摩擦,恰好他身后有位挺水灵的女孩,穿戴算不上时尚品味,但对这一车人来说也是个垂涎三尺的尤物,一张还算精致的脸蛋在上海这种时尚都市来说并不出众,但胜在身材曼妙,过了四十岁的男人大多对p股和胸部的欲望要远远大于脸部,所以从她上车后连司机叔叔都不停瞄啊瞄,恨不得把眼珠子都放到她胸部r沟间,
但是并不知情的陈二狗只顾着扭啊扭啊,欢快得像扭秧歌一样,他非要气死那群不待见他的城里人乘客,等到他大大咧咧啃完那块r,p股也扭酸了,终于肯停下来的时候,发现氛围有点诡异,不少视线都s向他身后,艰难转头,陈二狗瞧见一张通红粉嫩的脸庞,羞愤中交织着错愕,似乎有点不敢相信有人会在公交车上如此明目张胆地如此下流,这已经不简单是咸猪手那么低级,而是赤ll的猥亵啊,她使劲望着这张近在咫尺的脸孔,苍白到略微病态,轮廓普通,五官拼凑到一起后也只能说干净,和他一身装束不太吻合,她欲言又止,泫然欲泣,当得楚楚可怜四个字。
“阿花,我们哪一站下车?”陈二狗一脸正气,丝毫没有应该在万众唾弃中认错的觉悟,反而环视一周,中气十足地瞪大眼睛吼道:“没看过大老爷们跟媳妇亲密?”
说话间,陈二狗转过身,似乎迫于这个流氓突然爆发出来的凶悍气势,下意识后退了一下,加上陈二狗刻意后仰与她保持距离,使得这个女孩身边破天荒空出一圈,虽然很多人都在可惜一朵鲜花c在陈二狗这坨牛粪上,但起码不再抱着情色眼光看待和遐想两人方才的表演,几个原本想对她变相揩油的雄性牲口也都悄悄把手缩回去。
饶是如此,女孩在汽车到站的时候还是飞快下车,陈二狗确定这肯定不是她要下的站,他还不忘对着她的背影喊道:“阿花,到了爸妈那里跟他们说我买点烟酒再过去。”陈二狗那个老乡目瞪口呆,他在张家寨没少吃过陈二狗的算计陷害,看到这个犊子一进城就敢干出这种他呆了好几年都不敢想的事情,既有嫉妒也有崇拜,心道不愧是张家寨出来的犊子,就是比别的村子多一条腿。
陈二狗摸了摸p股,闭上眼睛,嘴角勾起个充满邪恶的弧度,暗自陶醉道:“舒服。”
中途换车,挤车,然后再换车,等到终于坐上最后一辆车,老乡告诉他再过大半个钟头就到目的地,擦了把汗的陈二狗没有说话,前面那个香艳c曲并没有让他产生过多的兴奋,等到他终于能在后排一个位置坐下,想要好好看一看这座共和国骄子夜景的时候,陈二狗下意识把那张写有一个号码的纸条拿出来,折成一架纸飞机,放在手心,他望向窗外,抬头望向人生中第一次看到实景的摩天大楼,喃喃道:“我需要这样仰视一辈子吗?”
第一卷 穷山恶水出刁民 第010章 野心
上海像一块早年那种五毛钱的雪糕,不等陈二狗咂巴咂巴几口就融化干净,根本没尝出味道,陈二狗刚正襟危坐进入状态准备好好瞧瞧这座大城市的繁华夜景,却听见老乡的嚷嚷让他下车,他猛一回神,发现这一段路确实跟哈尔滨郊区没啥两样,清一色矮房,电线杆错乱,路旁多半是大排档一样的小饭店,或者门口站着几个化妆得像妖精的女人的粉红色氛围发廊,这个时候这只土鳖才醒悟这座居高临下的城市中也有些地方离他并不算太遥远,踮起脚跟使劲张望,有些东西还是看得到的。
作为张家寨最有出息最有见识的成功典范,陈二狗这位老乡其实就做着一家东北饭馆的打杂,一个打杂的介绍的工作自然还是打杂,而且还是最脏最累的那种,但对于陈二狗来说有个落脚的地,不愁一日三餐,已经差不多要对这个横竖都看不顺眼的老乡感恩戴德一次。
住,和老乡窝在一个老旧群租房的二楼,最小的房间,十二个平米,摆下一张床再就没多少空闲的余地;吃,小饭馆剩菜剩饭,偶尔心情不错的吝啬老板会拉上陈二狗和老乡吃上一顿带点荤的伙食;至于干活,菜市场买菜,给炒菜师傅打下手,给客人递饭端茶送水,加上打扫饭店,陈二狗简直就是全方位劳作,何况那个满身肥r的老板娘还时不时挑逗一下陈二狗,顺便让这个小服务员干些接送她宝贝儿子的事情,甚至她上初三的女儿学业上的事情也直接一股脑丢给才高中毕业的陈二狗,暗示她女儿的初中毕业成绩将直接与他每个月本就少得可怜的钞票挂钩,遇到吃霸王餐的事情,还得把瘦胳膊细腿的陈二狗拉出来镇一下场子,一个月下来连陈二狗的老乡都觉着心酸,不过老乡一想到以前累死累活得像条死狗的自己到如今竟然能抽空去光顾一下几条街外的发廊,立即就把这种感觉丢进臭水沟。
东方明珠塔,黄浦江,这是陈二狗没来上海前最想去的地方,不过一个月拼死拼活省吃俭用下来,拿到手第一笔工资,七张大钞,把其中五张放到那个2500块钱中去一起存入了银行,再把剩下两张交给老乡当作房租,两手空空的陈二狗觉得应该可以下一个月再去看那塔和江。
第二个月辛勤劳作后拿到手八张大钞,其中一张是老板娘看陈二狗把她那个儿子伺候得不错,大发慈悲地偷偷多塞了张,结果这一百块钱在陈二狗剪了头发买了些日常用品后就所剩不多,加上给一位挺照顾他的邻居大爷买了些廉价水果,陈二狗再度两手空空,他不得不告诉自己下个月再去看那塔和江。
其实,陈二狗不知道这座城市中太多外来务工和淘金者从头到尾都没有机会去看那座塔和那条江。
事实上,接下来半年,陈二狗就一直在那个狭小的里忙碌,而且这只苍蝇似乎渐渐忘记了这件事情,毕竟从这里的城乡结合部到黄浦江,陈二狗算过光来回公交车费就需要17块钱,太奢侈。
冬末,天气逐渐回暖,度过一个人生中第一个没有看到大雪的冬天,终于马马虎虎适应了点城市节奏的陈二狗偷空和邻居姓孙的老大爷下起了象棋,兴许是从小数学就凑合的缘故,孙大爷说陈二狗挺有悟性,不过陈二狗反正是没赢过这位老人,今天,陈二狗终于侥幸看到了一丝胜利的曙光,却依然被老人不急不缓黄雀在后地将了一军,看着陈二狗憋屈的神情,满头银发的老人那张刻板示人的沧桑脸庞露出一抹笑意,这种笑容像夕阳,永远不会刺眼,轻声道:“二狗,你得抓紧点,说好了你哪天赢我就能找到媳妇,再不用点心可就悬了。”
陈二狗摆放起棋子,笑道:“不急,有的是机会。”
老人坐在藤椅上,轻轻摇晃,眯起眼睛,道:“你是可以慢慢来,就怕我这个老不死的不争气,哪天一口气上不来,你的媳妇可就跑喽。”
陈二狗无言以对,他其实很想知道老人都是怎么对待死亡这件人生第一等大事的,但他觉得不管怎样能像孙大爷这样豁达的应该不会多见,听这条街上的老居民说这位孙大爷以前也曾风光过,至于有多风光那些人没说,估计也说不清楚,但老人愿意说话的时候总会说些离这条街离这个遥不可及的事情。
现在是吃饭的时间,没有业余棋友在旁观战,只有一个端着饭碗的小p孩,虎头虎脑,只顾着扒饭,然后就是安静看着陈二狗摆棋、酣战、然后理所当然的落败,陈二狗懒得理会这只兔崽子,这娃是饭店老板的心肝,叫李晟,天晓得小学文化的老板怎么从新华词典里找出这么个生僻的字眼,小孩刚上小学3年纪,年纪小,说话做事却是极有“大将风范”,不知天高地厚地整天就知道给陈二狗惹麻烦,不是在学校调戏漂亮女同学,就是在马路上跟收保护费的高年级痞子斗殴,让陈二狗每天做些擦p股的事情,半年下来,这一大一小谁都瞧谁不顺眼,不过这崽子倒是跟着陈二狗学会了端碗满街乱跑的坏习惯。
小p孩扒完饭,斜瞥了眼陈二狗,满脸不屑地小声嘀咕道:“这狗犊子能娶到个p媳妇。”
不等陈二狗发飙,小p孩已经站起身跑开,还不忘回头对陈二狗扭了扭p股。
街头一个年轻女孩等着李晟,脸蛋清秀,达不到让人惊艳的程度,亭亭玉立,稍微有点眼力的男人都瞧得出这妮子的身材熟了后会相当不错,虽然不是校花级别的姿色,但也足够把那群路边花枝招展的发廊女比下去狠狠一大截,她叫李唯,是李晟的亲姐姐,很难想象这么个水灵的闺女是干瘦老板和肥壮老板娘的产品,这几条街上的人都打趣说这妮八成是捡来的富家千金,每次听到这个笑话老板娘都会扭摆那惊世骇俗的臀部拍着胸脯说“老娘年轻的时候就这俏模样”。
陈二狗喜欢李唯,他这只癞蛤蟆从不否认这点,李唯这孩子文静秀气,温柔体贴,虽然成绩平平,没陈二狗高中时代几个女同学那般让人仰视的学习天赋,但陈二狗觉得女孩子本来就不需要太聪明,要是比男人聪明出几条马路那么远,男人累女人自己也累,起码陈二狗不会去打聪明女人的主意,不过貌似就算他有了这个心思去摇旗呐喊,估摸那些天之娇女也瞧不见这只蹦跳的小蛤蟆。
这位从生活作息到一言一行近乎刻板的老人好像在这个东北年轻农民面前不怎么吝啬笑容,他微笑道:“那孩子不错,不过不适合你。”
陈二狗正寻思着来次剑走偏锋的开局,道:“孙大爷,适不适合是其次的,关键是人家根本看不上我,一切白搭。”
孙大爷拇指和食指夹着一颗棋子“帅”,安静等待陈二狗的开局,道:“急什么,事在人为。”
陈二狗没有说话,在张家寨长大的农民懂得的最大道理一般都是别做白日梦,陈二狗印象中富贵总喜欢说些爷爷说过的话给自己听,以前他总装作听不见,如今细细思量,越来越觉得晦涩,陈二狗大致记得一句:土地下埋有尸骨,还葬有野心。
野心?
陈二狗现在深埋于胸的野心就是脱下李唯这个城里女孩的衣服。
孙大爷看似漫不经心地瞥了眼喜欢默默做事绝不像其他人那般夸夸其谈的年轻人,那双看了七十多年沉浮的眼睛透着笑意,像是在看年轻时的自己。
第一卷 穷山恶水出刁民 第011章 单挑
《碟中谍3》之所以当时无法在中国同步上映就是因为丑化上海,所谓丑化,无非就是将上海这座中国窗口城市一些与其身份不符的寒酸场景拍摄出来,当然这个是李唯告诉陈二狗的,而陈二狗如今生活的就在此行列,生活其中,若不是偶尔几辆豪华轿车带着趾高气昂穿梭,一定让陈二狗觉得这是老家东北黑龙江的某个城镇。
陈二狗趴在二楼窗口,偷偷瞥了眼埋头学习的李唯,他有点担心某天李唯也会坐进那些四个轮子的奢侈品,旁边坐着只肥头大耳的猪头大款。摇摇头,陈二狗抛开这个让人泄气的想法,靠着窗户明目张胆打量起眼前这位老板的黄花闺女,兴许是由于有一半北方人的种,李唯的身架不像一般南方女孩那般娇弱,高挑,但也有女人梦寐以求的略微纤细,不失r感,再过两三年,估计就出落得足够动人了,陈二狗的语文很苍白,数以百计的应试作文就没一次拿过高分,他自认为是因为所有的语感都跑到了女人身上,所以这么瞄着李唯想着小美人几年后的风情,让他很想干些作诗或者朗诵什么的,哪怕知道做出来后会让自己都一身j皮疙瘩。
突然发现这小妮子正在和自己对视,陈二狗讪讪一笑,有点尴尬,赶紧掩饰道:“有不懂的地方?”
李唯笑着摇摇头,继续低头百~万小!说,下意识旋转着手中的圆珠笔,画出一个接一个的弧线。
其实以陈二狗的水准教李唯还能对付,如果不算英语,也许这位张家寨的头号公害在上海也能考所人模狗样的重点中学,而陈二狗预测李唯卯足了劲加上运气不错顶多也就重点线上下徘徊,所以李唯平时请教一些数学和自然都能得到满意的答案,这个年纪的妮子还算单纯,对学习强势一点的男生会比较有好感,于是让陈二狗捡了个漏子,加上样子也没他老乡那么寒碜,李唯对于这位家里低价请来的苦工肯定没啥不良印象。
“癞蛤蟆想吃天鹅r,狗犊子想泡李唯姐。”李晟这小兔崽子在门口蹦蹦跳跳,这句话已经是他的口头禅,这p孩读书一点不上进,但精得很,跟他那个老娘一样能把某件事情抠到一毫一厘,一眼就瞧出了陈二狗的险恶用心。
陈二狗无可奈何,只能偷偷赏给这崽子一个杀人的眼神,再面对李唯却是一张真诚的脸庞,这种伎俩不高明,但胜在表演者的技巧炉火纯青,李唯没进入社会打磨几年的阅历根本没法子看透,她只是瞪了眼乱说话的弟弟作势要打,吓跑李晟后她俏脸微红,早恋对于一个纯洁的小女生来说无异于一头披着件花哨外衣的洪水猛兽,吓人却格外诱人,她低下头,发现那些数学公式在脑海中很神奇地拼凑成一个姓名,陈二狗,她忍不住掩嘴一笑,抬头望向这位让父母都挑不出一丁点儿毛病的年轻男人,问道:“这个名字谁给你取的?”
“别人,像张胜利这类人。”陈二狗很不想就这个问题再多做解释,那个老乡几乎见到一个人就能牵扯出“陈二狗”这三个字,大有恨不得全上海都知道陈二狗这个名字的架势,陈二狗现在懒得跟他计较,他以后有的是y损法子来治这位老乡。
“你不生气?”李唯圆珠笔抵着下巴,瞪大水润眸子望向陈二狗,似乎有点替他不值,在心思单纯的妮子心目中,陈二狗的份量显然要比没文化不说关键是没素质的张胜利来得重,如果是陈二狗盯着她瞧,她也许会腼腆娇羞着寻思摆出一个更可爱的姿势,但如果是张胜利这类货,小妮子可没好脸色。
“生气,当然生气。”
陈二狗笑道:“我又不是那种思想境界很高的人,被人骂了自然就想要骂回去,被人打了更想着打回去。只不过有一次打架没干过对方,被放倒了后在床上了躺了个把月,我当时躺在床上就想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这种小人物不说十年,好歹也要能等个一年半载吧。”
李唯笑笑,没有说话,她不过只是个暂时只受过学校五讲四美熏陶的好孩子,陈二狗这番话浅白是浅白,但对她来说还是难以理解了点。陈二狗也不试图去让她深刻接触他那个城市眼中的荒诞人生,两个村子的全部男人扛着大棒猎刀甚至是土铳交缠在一起械斗,陈二狗在这里呆了一段时间后想想也觉着确实荒谬滑稽,一个两千多块钱买来的媳妇用铁锁禁锢在y暗潮湿的小房子,只是作为一家兄弟父子四人发泄兽欲的工具,这种事情听入她的耳朵,估计会直接吓傻吧,事实上那所土房就在陈二狗家不远,陈二狗是眼睁睁看着那个女人被活活疯的,陈二狗没救她,因为那户人是唯一肯替他爷爷下葬时扛棺材的村民,而且陈二狗也没那个本事救她,巴掌大的村子,一点风吹草动就会惊动所有人。
“二狗,想听我对你的看法吗?”李唯歪着脑袋,她经常穿一身中规中矩的校服,不至于暴露什么,这也是老板娘敢把这头东北旮旯头溜出来的牲口放进这“闺房”的重要原因,再者估计就是她认定了陈二狗属于有贼心没贼胆的小孬种。
陈二狗咧开嘴笑了笑,很让人费解,他来上海之前就没用过牙膏牙刷,牙齿却洁白到可以直接拉去做广告的地步。
“不想听?那我不说了。”李唯嘟着嘴巴,有点不开心,心想这个家伙真不开窍。
陈二狗愣是保持傻笑兮兮的状态,越来越像傻大个富贵。
果然,李唯自己败下阵来,恢复笑脸,轻声道:“二狗,我觉得吧其实你要是稍微打扮一下,不比别人差。”
套着一身从地摊夜市挑来的廉价服饰、穿着双回力鞋的陈二狗拿起一本数学练习题,道:“我又不是女人,打扮什么。倒是你,打扮一下,情书就会塞满抽屉了。”
“我情书都是直接丢掉的。”李唯羞涩道。
陈二狗很协调地保持沉默,其实他知道有封情书她没有丢,倒不是陈二狗有偷窥欲,而是李晟那兔崽子喜欢做这种勾当,每个想接近他姐的牲口他都要审查一番,情书礼物之类的玩意一律很难逃过他的法眼,那封情书就是翻箱倒柜倒腾出来的,还硬是让陈二狗念了一遍,说是要学学看怎么骗美眉,奈何文笔着实不佳,连小学三年级的李晟都极为鄙视,这兔崽子一直以来就最喜欢让追求他姐的牲口些替他扁人,一怒之下他便暗地里让另外一个暗恋李唯的典型坏学生痛扁了一顿写情书的家伙,可怜那位成绩优秀样子也很能让小女生犯花痴的校草级人物遭受了一场无妄之灾,至于李唯和他之间有没有结果,陈二狗没有多想,再说他啥都没有的一个外来民工,难道还想包养一个水嫩小妮子不成?
“二狗,滚下来帮忙!”
这是老板娘在楼下的河东狮吼,半条街都听得到。
陈二狗有时会很邪恶地假想瘦弱老板和臃肿老板娘做那事情的时候会不会床板吱吱作响、她情不自禁发出的嗓音会不会吓到街坊邻居?只可惜这是件很难考证的事情,陈二狗坏笑着下楼,迎接他的却是一幅剑拔弩张的画面。
吃霸王餐的狠货,陈二狗在这家饭店碰到过两三次,真正闹到动手的只有一次,瘦弱的老板每次都是躲在柜台后面做缩头乌龟,可见不是每个东北男人都是那么爷们,至于平常在陈二狗张胜利这两位员工面前嗓音都快比得上国家领导人的老板娘则只会做点助威的事情,上阵动粗的事情最终都得陈二狗一个人干。
今天这次显然更不可收拾,两桌七八号人,用一口江西口音的普通话骂人,敲菜盘子砸碗的骂娘,高矮胖瘦都有,但都透着一股悍气,论斗殴,陈二狗好歹也是究竟战场的过来人,分得清寻常扶不上墙的小痞子跟这群人的区别,他敢肯定这批人中不少都放过血,不管是放别人的血还是被人放过,这样的流氓都会比一般的小混混来得难缠,而且在这一带看着听着也算大致了解些情况,东北和江西两个区域的外来务工是两个最团结的帮派,谈不上组织严密,但绝对能够一呼百应,这群人的行事准则就是只要自己人被打立即不分青红皂白c家伙轰上去,道理?打完后谁赢了道理就是谁的。
陈二狗来到老板娘身边,瞥了眼早溜到厨房只探出一个脑袋的老板,要怪就怪这个老板娶了个上海娘们,而且还是个妻管严,加上没半点东北人的豪爽可言,一直被这一块的东北爷们视作耻辱,真出了事情谁愿意来管,搞到最后就成了现在这个陈二狗一人单挑七八号人的悲壮局面。
第一卷 穷山恶水出刁民 第012章 群架
什么叫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那就是瘦竹竿一样的老板碍于良心还会对慷慨成仁的陈二狗报以几缕愧疚眼神,而他的儿子则老早端着个碗坐在楼梯口看戏,就差没端根板凳带些瓜子请他姐姐一起来看陈二狗怎么壮烈牺牲。
陈二狗用张家寨的话说就是这狠犊子要死早就死了撑过18岁就再难死了,生出这狠犊子老子的疯癫老人曾笑着说那是祸害遗千年。张胜利窝在角落头,没从张家寨出来混之前他也参与过几场大规模群殴,纯粹论能打,方圆百里内傻子富贵称第二没人敢说第一,但要说打起来谁他妈最不是个东西,绝对是看起来病秧子不像个农村爷们的陈二狗。
陈二狗望向其中一位最像头目的精瘦汉子,道:“大哥,我们这小本生意,大家都是出门在外混口饭吃,知道赚钱不容易。”顿了一下,陈二狗仔细观察这个手臂上纹有一条漆黑猛虎的头目,笑道:“这顿饭我请,就当交个朋友,以后还请大哥们多关照。”
恨不得天下大乱的李晟撇了撇嘴,不屑一顾的样子。
老板娘愣了一下,似乎脑袋有点转不过来,她是个斤斤计较于每分钱的妇人,只知道收钱,从不想花钱。她印象中陈二狗是个省钱到抠门的年轻人,不像是那种可以随便请人吃饭的冤大头,她蹑手蹑脚退到厨房门口,把疑惑告诉她男人,小饭店老板悄声道:“真打起来,可能二狗他事后光医药费就得花好几百,还不如请这个客,也就一百来块钱,还落下一个人情,否则就算你肯垫付医药费,他躺上十天半个月,工资还不照样扣掉,还惹来一身痛,你说值不值?”
老板娘点点头,心想这黑龙江犊子倒也有点小聪明,既有东北人的胆量,也不缺心眼,而且小伙子看着还挺顺眼,她琢磨着是不是给他加点工资。只是事情发展的趋势显然没有朝皆大欢喜的局面发展,那些个江西人根本就不买账,纹身粗糙的头子一只脚踩在凳子上,y森森笑道:“你算个狗p玩意,也敢跟我谈朋友?”
陈二狗傻呵呵笑了笑,挠了挠头,这模样让远处的张胜利觉得是被傻大个富贵给附了体。
小p孩李晟骂道:“孬种!”
得寸进尺的地痞头目上前几步,对着陈二狗张狂大笑道:“你叫二狗?你是不是有个哥叫大狗?然后你老子叫公狗?你老妈叫……”
对于这帮子江西人来说这只是打闹前最正常不过的嘴皮功夫,比这更肮脏更下流的话有一大箩筐,只是不等他说出最后一个词汇,所有人都被眼前的事实震慑,几分钟还在装孙子、几秒钟前还跟一傻帽一样憨笑的消瘦男人竟然一个箭步冲上前,拿起桌旁一只空碗砸在老大的嘴巴上,硬生生磕下好几颗牙齿,血流了一嘴,没回过神便又被这头看似不吭声的凶狗一记撩y腿直接放倒在地上,周围一帮小弟刚要轰上去围殴这个胆大包天的王八蛋,却看到这个原本不起眼的狠货将一个菜盘砸成两半,也许锋利远不如匕首,但足够刺透一个人的肌肤,他一脚踹中想要挣扎着起身的可怜老大脸部,本就触目惊心的血y更是溅s开来,让人骇然,这一系列闪电动作中一直脸色y狠的某位小人物竟然浮现一抹笑意,格外诡异,他两手分别持有半块菜盘,道:“有本事就今天捅死我,要不然今天我可能只能放倒你们三四个,但接下来我会一个一个慢慢陪你们玩。”
李晟张大嘴巴忘记了啃那块火腿r,喃喃道:“神经病。”
听到动静来到弟弟身旁的李唯瞪大那双澄澈漂亮的眼睛,捂住嘴巴,在这条街上长大的孩子没几个没有见过斗殴场面,只是规模大小不同而已,但像陈二狗这样单挑一群人还把话说得霸气十足的肯定稀罕,李唯看着那幅血流满地的十八禁画面,胆战心惊,再看陈二狗那越来越灿烂的神经质笑脸,李唯第一次真正仰视这个被整天父母压榨的北方男人。
出来混,在己方人多势众的情况下被对方一句话唬住,说出去在道上是抬不起头做人的,所以虽然那帮江西人心底被陈二狗那股狠劲震了一下,但稍许犹豫后还是冲了上去,他们还真没见识过一个人挑翻六号人的猛人。
陈二狗表面悍勇,可心底却无比苦涩,擒贼先擒王是做到了,奈何自己不是富贵那种魁梧彪悍的爷们体型,否则估计就真镇住这帮江西佬了,说实话他一直很敬佩江西人的抱团,这样出门在外不容易被当地人欺负,但真要单独面对这批杀红了眼的牲口,陈二狗着实恨死了这种团结,下意识看了一下空荡荡左边,陈二狗一咬牙,反正撩翻一个是保本,干倒两个是赚了,这样一来陈二狗那骨子从小和富贵一起打架的狠劲就汹涌起来,眼神也像那头守山狗后代的黑狗,透着森寒,冲入人群,虽然没训练过,但陈二狗打架很聪明,知道如何用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回报,一轮下来,陈二狗鼻青脸肿但好歹能站着,地上却又躺了一个,哭爹喊娘的好不凄惨,陈二狗吐出一口血水,裂开嘴笑道:“继续。”
李晟下意识嚼着所剩不多的火腿r,没心没肺地笑道:“可比我们学校那批高年级混混干架带劲多了。”
李唯的良心显然要远远多过这个弟弟,手心出汗的她眼巴巴望向一身血迹的陈二狗,她印象中这个层面的打架斗殴都是些影视作品中的镜头,无非就是乱拳踢腹或者纠缠扭打,哪里像今天这样时不时出血的,而且还跟泉涌一样,看着陈二狗浴血奋战的姿态,李唯发现自己的世界跟他的世界真的遥远了点,她确实瞧出了陈二狗的悍勇,但她只不过是个有点虚荣心喜欢点风花雪月的普通女孩,所以她绝不是那种能够跑下楼冲进护住陈二狗的那种女人。
李晟这狗崽子幸灾乐祸道:“姐,要不让二狗做姐夫算了。这样我就是学校里的一号人物了,瞧谁不顺眼就让二狗咬谁去。”
李唯赏给他一个板栗。
张胜利仅剩的义气让他头脑发热地溜出这家东北饭店,跟附近一家修车的东北人打了声招呼,那四个魁梧大汉二话不说立即c起家伙跟着张胜利跑去小饭店,还有一个则去另外喊人。
等他们到饭店,看到陈二狗刚挣扎着站起来,一身是血,他身边躺下了三个,这大山里走出来的狠犊子虽然看起来凄惨,但让人觉着再干倒一个不是问题,张胜利虽然私底下瞧这位张家寨最不遭人待见的年轻人也很不舒服,但看到这一幕他还是想说陈二狗的确是个喝额古纳河水长大的大老爷们。
很快饭店涌进一帮东北人,本来没理的那批江西人碰上这情景只能作罢,可似乎这批人来头不简单,非但不善罢甘休,反而也打电话喊人,不到十分钟饭店外就齐刷刷奔来六七辆面包车,二十多号人杀气腾腾地冲进饭店,两帮人对峙起来,一触即发。
双方帮手越来越多,先是饭店挤不下,然后是饭店门口的大街拥堵,东北帮和江西帮几个在这块区域混得不错的大混混也都赶到,双方摔椅子砸盘子破口大骂,肇事者陈二狗则直接被忽略,陈二狗显然没想到会一发不可收拾,接过张胜利的毛巾擦了擦尚且温热的血迹,犹豫了一下,悄悄上楼找到李唯,递给她一张布满折痕的纸条,尽量和蔼地挤出一个和善笑容,柔声道:“帮我打这个电话,把事情实话实说就是了。”
李唯犹豫着,似乎不知道该不该接这张不起眼的纸条。
这也许仅仅是她的一个趋利避害的简单本能,但这个小动作,却让陈二狗那张一直不曾黯然的笑脸浮现一抹哀伤。
李唯刚想要说话,李晟已经接过纸条爽快道:“二狗,我帮你打,你记住,你欠我一个人情!”
陈二狗点点头,转身下楼。
望着他的背影,李唯欲言又止,那一刻,她突然心一紧,觉得有些东西已经从她手中溜走了,而且再来没办法找回来。
第一卷 穷山恶水出刁民 第013章 来头
陈二狗那个从小就被疯癫爷爷塞满药材的肚子里好歹也装了十几年墨水,知道做男人要潇洒,要豪放,所以他坐拖拉机离开张家寨的时候也曾想过挥一挥手就将那张写有号码的纸条扔掉,坐火车来上海的时候也寻思着是不是折成纸飞机丢向窗外,可到最后他还是小心翼翼把它当宝贝一样藏在怀里,归根到底,他陈二狗只不过是个没文化没靠山的穷酸农民,在张家寨那点足够他滋润放肆的狡诈兴许到了上海就会被打击得支离破碎,随后的事实证明他不丢掉那个号码是对的。
这样的聚众闹事很快惹来警察的重点关照,几个大混混一溜烟跑路了,一些腿脚麻利的小喽罗撤退的时候还不忘朝对手踹上几脚,只有陈二狗和六七个被打趴下的倒霉蛋留在当场,陈二狗不是逃不掉,是不能逃,他不能丢掉这份工作,人生地不熟的他想要短时间再找一份不亚于让他去考上上海复旦。
和那些混混一起被拽进警车,陈二狗听着刺耳警笛声,瞥了眼气势汹汹横眉瞪眼的警察以及垂头丧气的颓丧地痞,第一次戴上手铐的陈二狗自己也很奇怪为什么会没有半点焦躁,他一点都不后悔今天的所作所为,他不否认直接往死里干翻那个纹身是一头黑虎的江西佬是个极其冲动的错误,但对于陈二狗这类喜欢钻牛角尖的人来说真做错了事情也不会认错,而且最关键的是那个直接躺担架送医院的纹身大汉恰巧触犯了陈二狗的最大忌讳,骂谁都可以,就是不能骂他哥和妈,陈二狗面无表情地坐在警车中,心中最惦记着的却是那张差不多快有六千块钱的存折。
脑海中浮现出蹲在门口的老板那一脸彷徨忐忑神情,还有老板娘收拾残局时的嚎啕大哭,以及小妮子李唯那双恍惚的水灵眸子,陈二狗下意识抚摸着系在手腕上的那根纤细红绳,不理会对面警察看神经病一样的眼神,用方言自顾自嘀嘀咕咕。
李晟在街边电话亭打完电话后回到二楼楼梯口,端起饭碗继续消灭饭菜,仿佛这场给家庭带来不小损失的灾难只是一场闹剧,坐在楼梯上,狠狠扒了两口饭,看到姐姐正看着自己,他学着老板娘的招牌性动作挑了挑眉头,道:“是个女人,比你漂亮。”
“你没见过的人怎么知道漂亮?”李唯皱眉道。
“我就是知道。”李晟没好气道,在这个小兔崽子自己看来论谈情说爱他要比陈二狗强上一百倍,虽然一直看不惯这东北佬打他姐主意,但一比较,李晟觉得那么多苍蝇中还真就这黑龙江来的狗犊子最中意。
李唯坐在弟弟身边,托着腮帮,怔怔出神。
“姐,你不够义气。”忙着扒饭的李晟含糊道。
李唯没有反驳,她只是个年年拿三好学生奖状的普通女孩,义气这个词汇对她来说太陌生,她没觉得自己做错,但觉得有点不妥,仅此而已。她想象着那个号码主人的样貌,漂亮?陈二狗能认识到漂亮的女人吗?
做好蹲局子心理准备的陈二狗刚下车,就觉着气氛不对劲,照道理说寻衅斗殴这种事情没闹出人命也没搞到残废的地步,有必要派出所大小领导都出来迎接吗?所长和指导员模样的人物神情紧张地一排站在派出所门口,兴师动众的怎么感觉像是侦破了重大毒品交易案,不仅是陈二狗费解,几名民警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其中身穿笔挺制服最有官相的中年人环视一遍,最后看向陈二狗,试探性问道:“请问你是不是陈二狗?”
陈二狗自认是彻头彻尾的良民,以前看到校长乡长这类大官都忐忑的紧,来到上海见到第一位大官,而且还是位一身正气的警察大叔,能不紧张吗,一见这位大人物发话,陈二狗立即毕恭毕敬应声道:“我就是,我就是。”
本来如临大敌的派出所头子一见陈二狗这副小人物姿态,愈发纳闷,只是脸上却没表露出来,主动上前几步,握住陈二狗的手,笑道:“陈二狗同志,事情的经过我们已经调查清楚了,你可以回去了,只要有空交给我们一份事故报告就行。”
迷迷糊糊的陈二狗不确定地问道:“我可以回去了?”
肩章亮闪闪晃人眼睛的所长笑道:“当然,你要是有急事,我们可以派车送你去。”
陈二狗很没风度地落荒而逃,怎么看都像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人或者是做贼心虚的刁民。
所长根本不理睬那些莫名其妙的民警和与陈二狗一同抓进来的小地痞,望向陈二狗的背影,抽起一根烟,七块钱一包的红双喜,上海人喜欢称它“小中华”,派出所指导员示意所有人都散去,他来到一把手身旁,疑惑问道:“怎么回事?”
所长苦笑道:“我自己都不知道哪门子的事情,刚才接到两个电话,你猜猜看是谁打来的。”
指导员对这类事情并不陌生,托关系找后面请求网开一面嘛,这种事情隔三岔五就上演一次,不过这个派出所庙小,一般没机会逮到大菩萨,所以打电话进来的都是些芝麻绿豆大的官,头疼的指导员笑道:“难道是你丈母娘家的人?”
所长缓缓吐出个烟圈笑骂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脾气,要是我自家的人,早给我拖进去拿皮鞭抽了。”
指导员皱了皱眉,小声道:“来头大?”
所长叹了口气,蹲下来,狠狠吸了一口烟,道:“很大。说实话别说是这个陈二狗打伤了几个渣滓我要放人,就算是他打死了谁我都得当场放人。”
指导员倒吸一口冷气,沉默不语。
所长放低声音道:“两个电话,一个来自上海警备区,一个来自上海武警总队,一个属于南京军区,一个属于武警总部,可两个都是军级部队啊,不管打电话的人是什么级别,你说我敢不放人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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