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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欢乐时,就绝不会强忍。而且,好些将领的贤惠妻子,为了丈夫在军旅中不至于太压抑,还会收购小妾,专程伺候丈夫。这是当时衡量女人是否美德的重要因素。
对决3
连续几天,将领们都在纵情享乐。
尤其是源贺的这一次盛宴,虽然不是昔日齐国军营里的脱衣舞,但是,众将忽然发现,今日跳舞的女人多了,也媚了,甚至穿衣服的风格都变了。
一切的吸引力,远远胜过其他武将的宴请。
这些武夫哪里经历了这么香艳的场景?但觉同样是舞蹈,为什么源贺府邸的婢女歌妓跳出来,就要好十倍百倍?
就在这样的音乐声里,陛下驾到。
罗迦在军营里,也不拘泥小节,在源贺留出的上位坐了。先喝了三杯,就不喝了。
众人知道这是陛下的规矩,便不敢再敬了。
这时,源贺一拍手,鼓点虽然响起,那是一声十分缠绵的曲调,然后,一队纱裙缓缓出来。
但觉中间一人,如荷花里的花x,缓缓地出来,步履轻盈,美人如花隔云端。
她腰肢慢慢地扭动,身材成了一个漂亮的曲线,尤其是那微微露出的雪白的身子……让人来不及分辨她的美或者不美,都疯了,疯了。
这些男人忽然想起当日在城下见识过的小怜贵妃的风姿——尽管是遥遥一瞥,但是,那样的绝代尤物,是具有强烈穿透力的。
所有人立即明白过来,那是小怜。
源贺却勃然变色。
小怜出来跳舞,是他不知道的。小怜答应他的是在幕后训练舞女,但是自己不跳。因为,他怕陛下见了小怜——内心也是很恐惧的,这样的美人儿,谁见了,谁不想据为己有?而且,是臣夺君妃。
不料,小怜竟然自己跑了出来。
但是,他根本顾不得斥责小怜,也不敢,只是瞪大了眼睛,看着打扮得漂亮如花的小怜,和其他的男人一样,只知道欣赏,再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整个心魄都被美人儿吸进去了。
就连对陛下的担忧也忘记了。
对决4
罗迦也是一怔。
但见场里的美人儿,流云水袖,飘渺如仙,带着一种让人迅速沉沦的强烈的魅惑。
他忽然想起那些荒诞的日子——在皇宫里的时候,无数无次,便是沉迷在小怜的温柔乡里,什么都不想做。
就在这时,小怜身上的轻纱缓缓地往下掉。
但是,不是掉光,还保存着一些护体,雾里看花终隔一层。
仿佛她的身子也是这样轻盈的纱,永远撕扯不断。
男人们都疯狂了。
这些武夫们,一个个差点跳起来。
若非碍于陛下在场,早已跳起来了。
小怜却笑得更魅了。
她深知,这是孤注一掷了。
若是这一次迷惑不了罗迦,等战争结束,陛下回了皇宫,自己便永远近不了他的身了,所以,才极力怂恿源贺设宴,只说自己训练舞女,让源贺面上有光。
源贺对她有求必应,又听得她不出席,脑子一热,便答应了。
不料,小怜却完全是冲着陛下去的。
一举手,一投足,脸上是无限的风韵。
所有人都迷醉了。
小怜却大大方方地居中坐了。
屋子里本是点着明亮的蜡烛。
但是,再亮的烛光都比不上她这样的雪肤花貌。
她居中而坐,抱着琵琶。
众人但觉灯光都黯淡了一下,只有座中的那个女人——她梳着小小的发髻,脸上无甚脂粉,那么淡雅,那么清秀,连旁边摆放着的几盆秋菊都淡了颜色。
更绝的是,她本是一层一层抛着轻纱,众人都以为能看到一场脱衣服,不料,她的衣服却那么整齐——她一身雪白的素服,清雅,高贵,端庄,凛然不可侵犯。
尤其,她抬起眼睛的时候,黑眼珠子如侵在雪白的水银里,慢慢地流淌,一抬头,目光流转——
每一个男人都心跳得砰砰的——美人儿在看我!
对决5
仿佛每一个人,都受到了美人儿的青睐——美人儿只青睐自己一个人。
小怜脸上带了一丝笑容,淡淡的,那么凄苦,拨弄琴弦,未成曲调先有情。尤其是素手扬起的一刹那,如雪白的葱尖一般。
单一双手,已经疯魔了全场。
她一边弹,一边唱:
虽蒙今日宠,犹忆昔时怜。欲知心断绝,应看膝上弦。
这歌声无限的凄凉,如泣如诉。
如绝世的美人,如秋叶寒露,如数不尽的冤屈。
如刚刚走远的晚霞。
如一片片凋零的红叶。
如花落成泥,随风飘打。
这些铁石心肠的男人,竟然都呆了一下,连酒都忘了喝。
一个个,仿佛变成了风流偏偏,怜香惜玉的公子哥儿,只是怔怔地看着那个美人儿——看着她脸上的珠泪滚滚,仿佛,每一个人,都该是她的保护神。
就在这时,忽然听得“啪”的一声,小怜膝盖上的琴弦竟然断绝了。
屋子里,刹那之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仿佛都受到了一次心灵之上的强烈的震荡。
门外悄然伫立一人。
这时,暗呼一声“坏了”。
天下,哪个男人受得了这一招?
虽蒙今日宠,犹忆昔时怜。欲知心断绝,应看膝上弦。
————这是在表白什么?
她竟然生平慌张起来,甚至,她都站得那么靠近屋子了,也没有任何人发现自己的踪迹。所有人,都沉浸在了这般曼妙的琴声里。
然后,所有男人忽然疯了一般。
“天啦,这就是传说中的小怜贵妃?”
“真是倾城倾国,绝代尤物啊……”
“我生平也没见这般美人儿,妙不可言啊……”
“源贺这厮好福气,难怪他会主动抢先去追击齐帝,原来是打的这般主意……”
对决6
“源贺先下手为强,太不公平了……”
因为醉醺醺的,便口无遮拦,很多人当场竟然争执起来。
源贺坐在主人的位置,真是欣欣然,飘飘然。站起来,就一把揽住了小怜:“美人儿,心肝儿,过来……”
小怜被他搂在怀里,泫然欲泣。
目光只是看着罗迦。
“哈哈哈……源贺,你今日的歌舞不错。”
源贺一惊,立即从美人乡里惊醒过来,还有些诚惶诚恐的。“陛下,臣还准备了其他的节目……”
“哈哈哈,你就带着美人儿纵情快活。下一次上阵杀敌,你可要再立大功。”
源贺立即跪了下去:“陛下大恩……臣获得陛下如此厚恩,岂敢不尽死力?”
罗迦心里甚是欣慰,站起来,淡淡地:“朕困了,先回去休息了,各位爱卿继续。”
“陛下……”
“恭送陛下……”
就连小怜也差点惊叫出声,陛下,他竟然在此时起身离去。
谁也不知道,就在这一刹那,门口,一个人悄然转身大步走了。
罗迦眼前一花,以为喝了酒,再一细看,只见帘幕处空空如也,哪里有丝毫的人影?
他出来,看看时间还早,自己答应了陪芳菲用膳,便急忙回去,心想,正好赶上。
寝宫里黑迷迷的,没有亮灯。
罗迦轻手轻脚地进去,但见床上静悄悄的,便低声道:“皇后,皇后……”
连叫了几声,无人答应。
伸手一摸,床上也没有人。
他一惊,立即喊一声:“来人,皇后呢?”
几名太监跑进来:“回陛下,娘娘去外面的花园走走……”
“啊?这个时候去逛什么花园?天都黑了,能看见什么?”
罗迦急了,马上就追出去:“快,马上去找娘娘……”
对决7
罗迦急了,马上就追出去:“快,马上去找娘娘……”
众人马上来到花园。
但见花园里,到处朦朦胧胧的,秋日的枝叶虽然没有那么繁茂了,但是这南方的季节,万物都还是葱茏的,到处是一丛丛的常青灌木。
偶尔有一些不知名的动物窜出去,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
皇后呢?皇后在哪里?
现在天色已晚,她一个人来看什么花?
而且,也根本就看不见了。
“皇后……”
“娘娘……”
“芳菲,你跑到哪里去了?”
……
芳菲其实就坐在一棵矮榕树的枝桠之间。
麻麻的黑夜里,甚至能看到那些人从树下跑过去。能看到陛下从树下走过去。
可是,她却不想下去,也不想回答他们,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就那么委屈。
陛下,他为什么要去看小怜弹唱?
这都是第二次了。
以后呢?
以后还有第三次,第四次?
而且,他还瞒着自己,根本没跟自己说。自己这些日子,天天跟他在一起,只是偶尔不适,才不随同,就这么短暂的间隙,他都要“出轨”——难道自己要昼夜不分,时时刻刻跟着他?
这样下去,自己迟早会变成回纥氏。也被陛下赶走,打得鼻青脸肿?
她闭着眼睛,坐在树上,抱着树干,沮丧得一塌糊涂,就如一个赌气的小孩子一般,无论如何都不肯下去。
她甚至亲眼看到陛下从树下走过——其实,她是看到他追出来的。
此时,却完全不想理睬他。
所有寻找的人都陆续跑回来:“陛下,没有人……”
“陛下,我们也找不到……”
“娘娘到底去了哪里?”
“娘娘……”
……
大家都慌了。
对决8
罗迦这时忽然抬起头,不经意地看了眼榕树。
芳菲心里一跳。
陛下看的,正是自己藏身的这颗榕树。而且,他已经连续在这里走了几次了,这还是第一次抬起头。
她屏住呼吸,这时,罗迦挥挥手:“你们都下去吧。皇后自会回来。”
“这……娘娘她……”
“朕差点忘了,皇后说了她要去一个地方。你们不用找了。”
“是。”
众人全部退下。
唯罗迦在榕树下站了一会儿,但也只是很短的一段时间。又不经意地看了一眼树上,转身就走,边走还边自言自语:“这花园里,晚上蛇鼠特别多,朕赶紧回去了,要是一条蛇蹿出来,就太可怕了……长蛇又冷又长,听说卷曲了人的身子,会勒住人的脖子,让人慢慢窒息而死……啊,真是太可怕了……朕可不怕什么狮子老虎,但是,最怕的就是长蛇了……长蛇来了……朕赶紧走了,太可怕了……听说青州到处都是蛇,这花园里也到处都是……”
芳菲情知他发现了自己,可是,却不再找自己了,竟然就这么走了。
又怕长蛇真的从树上掉下来,更是害怕。
心里沮丧得一塌糊涂,竟然差点要掉下泪来。
她见天色完全黑尽了,自己一个人呆在这树上,现在倒好,难道就不下去了?就一直呆在树上?
眼看罗迦越走越远。
再也不会有人来找自己了。
连台阶都没得下了。
她心里一横,竟然不下去,就坐在树上,靠着树干,闭着眼睛听秋夜的凉风吹过树梢。
冷风吹来,幸好她穿得多,倒不至于冻得瑟瑟发抖。
“傻东西,朕数到三声,你再不下来,一定揍你一顿……”
她惊得惶然睁开眼睛,差点掉下树来。
“一……二……”
对决9
“一……二……”
“三”字刚一落口,芳菲已经跳下了树。
罗迦一把揪住她,就拉了耳朵:“小东西,你竟敢跟朕耍赖?你几时学会离家出走了?”说着,一掌已经拍在她的p股上,落下去时,当然是轻轻的,“你还敢玩儿这一套?是不是朕太久没教训你了?”
芳菲好生委屈,扑在他的怀里,什么话也不回答。
小人儿抱在怀里,无限委屈的样子,罗迦还能说什么?
罗迦拉了她就走:“你不是风寒了么?还敢跑出来离家出走,手都快冻僵了……吃饭没有?你不是说准备了宵夜要和朕一起吃么?朕看你是越来越懒了,黑漆漆的,也敢跑出去玩儿……”
芳菲也不回答。
明明是他临走时说要准备宵夜请自己吃,好不好?
就爱颠倒黑白。
寝宫里早已亮着灯。
罗迦捉了她走进去,她就那么站在书桌前,垂着头,一脸沮丧。
罗迦见她如一个小孩子一般垂头丧气的,将手搭在她的肩上:“皇后,你的精神好多了。伤寒都好了?”
“这是一点伤风感冒而已,本来就无关紧要,早就好了。”
“好了就开始耍小性子了?”
“……”
罗迦心里暗笑,也是不容易啊,多久没耍过小性子了?这么多年也不长进,现在竟然如小孩子一般跑出去躲起来,要自己去找。
“咳咳咳,以后,你再跑了,朕就不会去找你了……”
“!!!”
“青州城里到处是野狼,老虎……你夜不归寝,老虎抓了你,朕可不会管你……”
她一撇嘴巴,吓唬谁啊。
罗迦语重心长:“皇后,凡事不可像小孩子一般使性子……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你看,你来青州,做得多好多气派?为什么现在又老毛病犯了?”
对决10
“谁是小孩子啊?我只不过觉得花园风景好,去逛逛而已……”
罗迦失笑:“那好,以后逛花园,也得白天去。”
她哼一声,不经意的,“陛下,今晚去哪里了?”
罗迦随口道:“源贺那厮设宴。朕不好不去,随意喝了几杯。”
“是么?都有哪些人啊?”
“还不是乙浑那些老家伙……”
“那前天呢?前天是谁设宴啊?”
“前天?是乙浑。”
“前天都有哪些人参加?”
“还是那些老家伙……”
“陛下,见了多少美女?”
罗迦是何许人也?一把就搂住了她的肩头,哈哈大笑:“小醋坛子,你这是绕着弯儿套朕的话啊……”
“哼!”
罗迦笑嘻嘻的:“今晚,朕觉得一阵眼花,老觉得源贺的营帐外有人,看来,真的不是眼花,是你这个小醋坛子……朕就说嘛,谁敢在巡视如此森严的地方出没,想必除了皇后,谁也办不到了……”
这个醋坛子,想必是看到小怜出来弹琴,就妒恨不已,所以才跑到花园玩儿离家出走。
哼!
芳菲被他抱着,扭也扭不动。
这家伙,这次倒好,晓得主动坦白了。
要不是偷偷看到小怜出来,陛下就主动离开了,不然,谁饶得了他?
罗迦紧紧抱了她:“小东西,朕看你的风寒真的好了,不然,也没心思吃醋了……”
“哼,看你还敢不敢随便在外面听人家弹曲子之类的……你以为我不晓得啊?小怜这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知道吧,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小怜弹琴,志在北皇。
就不相信,他连这一点都看不出来。
罗迦哑然失笑:“小东西,你还在监视朕?”
“我哪有闲心监视你?……”
监视当然是有的,承认却是不必的。
对决11
“是那个好小怜,神通广大,得源贺的发妻回纥氏要自杀。回纥氏今天跑来求我,要我帮她出头,不然,我还不知道小怜竟然又到了青州城里……”
罗迦听得暗暗心惊。
源贺竟然会如此失控。
小怜!
充满了魔力的小怜!
“陛下,这些你都不知道么?”
“朕哪有闲心管理源贺的家事?而且,据朕所知,源贺家的妻子,也不是善茬……”
“我是问你,你不知道小怜到了青州嘛?”
“这个嘛……嘻嘻嘻……”
某人嬉皮笑脸的:“她来了又如何?朕有皇后坐镇,谁有闲心管其他女人啊!青州城每天来来往往成千上万的女人,朕哪有闲心,天天去管别的女人?”
反正打死不承认就是了。
再说,小怜还有“亡国”之功呢——当然是亡齐国之功!
她恨恨的,陛下,而他还装着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如果自己不去,他岂不是就不会说?
一次邂逅,两次邂逅……邂逅多了,就变成媾和了。
以后,便是皇后的那一幕再次上演了。
指不定那一天,自己又被赶走了。
这一次,可不是赶走那么简单,自己和张婕妤,小怜,已经是水火不容了。
最可恨的是陛下,竟然还去听她弹琴。
罗迦眉头微微一皱:“回纥氏闹到要自杀了?”
“谁说不是?源贺为了小怜,把她的门牙都打掉了,腰上也踢了一片淤青,还说要休了她,立小怜为正室……回纥氏自杀未遂,被婢女救了……”
罗迦好生惊讶,“源贺并不是一个暴力狂,怎会忽然就出手打妻子了?再说,回纥氏这么远来找他,上一次喝酒,他还大言不惭地夸赞,说他夫人好得很,是有名的贤惠……军中将领,谁不羡慕他?”
对决12
夫人再好再贤惠,怎么比得上美人的诱惑?
芳菲似笑非笑,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源贺现在是被美人儿迷晕了头,别说打骂妻子,只怕小怜叫他杀了妻儿,他也不会拒绝。看看齐帝的那两场败逃就知道了。以整个国家为赌注也算不得什么。
罗迦被她这样的目光一瞧,想起昔日种种。
他手一长,抱了她的腰肢,叹道:“小东西,你是在担心朕又受到她的媚惑?”
哼,色不迷人人自迷。
若是源贺不去抓了小怜,小怜能迷惑他?
若是陛下不去听弹琴,难道会被迷惑?
罗迦哈哈一笑:“小醋坛子,朕就是听了弹琴,也不会被迷惑……现在嘛,朕已经是练得老僧入定,刀枪不入了,比柳下惠还柳下惠……”
芳菲一撇嘴巴。
这时,当然尽可让他吹嘘了。
背地里,谁知道会怎样呢?
看看那些分了美人儿的将领,从源贺乙浑,以及陆丽等这些正人君子,哪一个是一夫一妻的?
鲜卑人的规矩就是这样,一夫一妻多妾室,为的是尽可能最大程度的繁衍后代,扩大种群。
汉人也是这样。
唯一不同的是,汉人有很多条件限制妇女再嫁;而鲜卑人,是任随女子改嫁的。
但是,放眼天下,真要有什么一夫一妻的模范恩爱,却是难如登天的。
这已经跟c守无关了,而是社会风俗本来如此,合理合法也合乎情。
将领尚且如此,何况皇帝。
偏偏皇帝这一次又没有参与分配美人儿。
“陛下,是不是我来了青州,你就分不成美人儿了?”
罗迦夸张地哀叹一声:“谁说不是呢?朕一想到皇后千里迢迢地来军营,冒了那么大的风险,九死一生,又捐献了自己全部的家产,出钱出力,朕哪里好意思辜负皇后?只好眼睁睁地看着美人儿全部功臣们抢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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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强大的狐狸精1
罗迦夸张地哀叹一声:“谁说不是呢?朕一想到皇后千里迢迢地来军营,冒了那么大的风险,九死一生,又捐献了自己全部的家产,出钱出力,朕哪里好意思辜负皇后?只好眼睁睁地看着美人儿全部功臣们抢走了……”
他明明是开玩笑,可是,芳菲却听得那么委屈。
眼圈也红了。
若是自己没有来青州?
若是自己没有捐献家产?
他岂不是就要名正言顺地享受美人儿了?
其他战将尚且有资格享受,而且也被世人完全认可,支持。
何况他是天子。
自己难道捐献了家产,为的就是不让他侍寝其他美人?如果自己没有家产,也想不到这么做,那该怎么办?
“皇后……”
“傻东西,怎么了?”
“哼……”
这一哼,已经带了浓厚的鼻音了。
“傻东西,真是个小气鬼……”
这是小气么?
罗迦搂着她,俯下头,贴在她的耳边:“小东西,是不是越来越喜欢朕了?只要朕看了其他女人一眼,你就不开心了……哈哈哈……这也好,代表你越来越爱朕了……朕真是开心极了,哈哈哈哈……”
心里那么酸楚,就是因为爱上了,所以,更加不许他多看其他任何女人一眼——更何况,是小怜那么明显的美人儿。
可是,难道这样,他就很得意?就更加肆无忌惮了么?
她扭了头,就蹭蹭蹭地上床,随意脱了外衣就裹着被子蒙了头不理他了。
罗迦笑着跟过去,脱了衣服上床,熄了灯躺在她身边。
黑夜里,能听到她那么香甜的呼吸。
那么柔软的黑发扫在自己的胸膛,鼻孔上,脸上,痒痒的。就如那许多过去的日子,那么温暖的身子。
忽然就伸手紧紧地搂了她。
最强大的狐狸精2
忽然就伸手紧紧地搂了她。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样的暗夜里,想起那么多的温柔。
想起两人之间,曾经那么多的阻隔和千山万水。
想起在高阳桥苦苦困守的三皇子。
想起她的那些滔滔雄辩,在神殿的时候,面对大祭司的时候,以及在青州的时候……那是一个女人,完全不同的两张面孔,有时,他也无法知道,究竟哪一个才是她:
强悍的,成熟的,理性而智慧的?
娇柔的,小性子的,蛮不讲理的?
无论是哪一种,都是自己喜欢的。
竟然是不允和她再有任何的裂痕——就算跟天下人都有了裂痕,也不能跟她有裂痕,否则,竟是无法承担的。
别说是一个小怜,纵然比小怜再美丽百倍的女人也不行。
“小东西……”
他总是喜欢在这样的暗夜里,这样的呼喊,低声的,带着沙哑的温柔。
他的手指也抚摸在她的耳垂上,轻轻地拉着,摩挲着:“小东西,朕只喜欢你一个人……”
她的背脊轻轻侧了侧,依旧不回答。
“小东西,就算你不来青州,朕也不会被小怜再迷惑……你想想,朕都经历了些什么?若是朕要她,还允许源贺得去?朕再是要被她魅惑,岂不是连商纣王都不如?”
她又哼了一声。
商纣王!
既然陛下知道商纣王,就该知道苏妲己的下落。当年攻下商都,抓住了苏妲己,传说士兵们见了这样的美人儿,无不失魂落魄。就连武王也怦然心动。还是姜子牙当机立断,立即下令斩杀了苏妲己。据说,就算是杀苏妲己,而行刑的士兵,竟然没有一个能下得去手,最后,还是姜子牙老j巨猾,用黑布蒙了苏妲己的头,另外派了一队士兵,才执行了死刑。
国家灭亡,罪不在美人,而是宠美人的那个男人。
最强大的狐狸精3
历史总是不容人想象——如果周武王得到了苏妲己?他是不是也会迅速如商纣王一般?可惜,这已经是一个永远的谜了。
被姜子牙的那高高举起的屠刀,定格成了一个千古难解的谜底!
她在暗夜里,呵呵地就笑起来:“陛下,说起来,小怜不但不是北国的罪人,反而是北国的大功臣。若不是她,齐帝也没有这么容易被抓获……”
“谁说不是呢!所以,源贺抓了她,朕便索性将她赏赐给源贺,免得再起争端……小东西,你看,她都跟了源贺,朕再不济,也不会和一个臣子争夺美女嘛……”
她微微咬了嘴唇,谁知道呢!没听过美女西施啊。
这难道不正好是北皇的一出美人计么?
但是,心里却没来由的放松,就如她听到源贺对陛下说的话:“臣感激陛下天高地厚之恩,岂不死战到底!”
陛下不会再重蹈覆辙。
否则,他也就不再是北皇陛下了。
他笑得那么j诈,仿佛一举两得的样子。
“皇后,小怜和回纥氏的事情,该怎么处理,你就全权做主。女人间的事情,朕就不管了。也没得闲心去管他们……”
“我才不想管呢。”
“哈,你来了军营,就得帮朕分忧解难,不然,朕还能找谁帮忙?”
罗迦此时,明显地感觉到那个贴在自己怀里的人儿,那一双手,慢慢地抚摸在自己的胸口,面庞也贴着自己的面庞。这是她表达亲昵的方法。要心无芥蒂的时候,才会如此。
他紧紧抓住那只温暖的手,她立刻反握住他的手,二人十指紧扣。罗迦最喜欢的便是这样,仿佛如此的手指交叉,心便也联通交叉了起来,没有丝毫的距离,也不会让芥蒂停留。
她的长睫毛,甚至轻轻扫了一下。
这样的暗夜温柔,那是比小怜更媚的妖精。
最强大的狐狸精4
他暗暗地想,她天天担心小怜是妖精,谁说冯皇后又不是妖精呢?
在自己眼里,这个才是最大最强的狐狸精啊,被缠住了,一生就摆脱不了了。
他心里充满了一种喜悦,柔声道:“小东西,朕一直期待的是我们以后生个小公主,其他的可不管了。再说,这天下,哪有狐狸精比小东西更媚?哈哈,你就是一个最大最凶的狐狸精……”
她红着脸,在暗夜里,一个劲地将头磨蹭在他的胸口:“谁是狐狸精啦,呸!”
“就是你……就是芳菲……芳菲才是狐狸精……是朕的狐狸精,哈哈哈……芳菲是朕一个人的狐狸精……”
黑夜里,两人的嬉笑传出去老远。
因为体会到爱,体会到被爱。
自己爱的人,也深深的爱自己。
他爱自己,和自己爱他,一样多。
如此,便是这个世界上最大最好的幸福。
两人在缠绵里沉醉,芳菲很快就沉沉地睡去了。
一场秋雨之后,天气很快晴朗。
忽忽之间,已经是白露为霜了。
小怜躺在源贺温暖的营帐里,身上的华丽纱衣已经无法遮挡迅速下降的温度。旁边,是几名伺候她的侍女,以及从青州城里四处搜寻来的各种鲜嫩的秋日的瓜果。
源贺的盛宴之后,小怜的艳名迅速地传播。
各家王侯将相,觊觎不已。
源贺更是把她当了心肝宝贝地藏着,将自己所得到的一切赏赐,几乎恨不得完全堆满她的房间,犹不餍足,又按照她的吩咐,到处去寻了许多华丽的绸缎,衫子,让宫女们为她制作成精美的彩衣。
旁边放着琵琶,她却懒洋洋地无心弹奏,随意拨了一瓣桔子丢在嘴里,更是恹恹的,想起北皇陛下——自己曾那么接近陛下,为何他竟然离开了?难道这样的精心设计也会失效?
最强大的狐狸精5
她索性坐起来,无论如何,要源贺再举行一次盛宴——但是,源贺却说,现在还在处于攻打三皇子的最后阶段。
陛下不会再赴宴了。
她想,那就等战争结束吧。
心里还在想,要是三皇子被抓住了该怎么办?她倒有好几分挂怀三皇子,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这些日子,连齐帝都忘到了脑后,唯记得的便是三皇子。
也因此,就更加迫切地希望靠近罗迦——唯有靠近,才会用上自己的媚术——否则,光是凭着这般色相,阅人无数的北皇,是再也不会心动了。
就在她冥思苦想的时候,忽然听得贴身的侍女小声地说:“夫人来了……”
夫人?她不以为然地一笑,看向门口,但见正是源贺的正妻回纥氏,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回纥氏的脸上还贴着药膏,浮肿还没完全消失,穿了一件高领子的鲜卑女子的窄袖孺裙,把脖子上的勒痕遮掩了。
小怜不耐烦道:“你来干什么?源贺又不在……”
两名侍女立即揽在回纥氏的面前,她们已经得到了源贺的吩咐,不许这个母老虎接近他的爱妾:“夫人,你请回吧。”
回纥氏怒道:“这是老爷的营帐,我自然有权利出入……”
小怜闭了眼睛:“我困了。是谁人将她放进来的?难道将军没有吩咐过么?马上赶她出去……”
“夫人,请吧……”
“谁敢撵我出去?”
“夫人,这是老爷规定的……”侍女们面带难色,“夫人,你还是出去吧……”门口是两名非常粗壮的侍女,是源贺特意挑选的,军营里,士兵多,出入多,源贺显然不放心那些色狼们,担心他们监守自盗,所以煞费苦心,寻了几个手粗较大的女仆。“夫人,得罪了,将军吩咐,不许任何人打扰小怜姑娘,凡是接近者,一律赶出去……”
最强大的狐狸精6
这条规矩,显然是只针对回纥氏一人的。回纥氏气得浑身发抖,眼看几名侍女,竟然真的伸手去强行拉她。
“住手!”
一声低喝,所有人都住手。
就连小怜也呆了一下。
“都退下。”
侍女们还在犹豫,可是,看看皇后那个架势,以及门外站着的两名带刀侍卫和几名粗壮的侍女,哪里还敢违逆?一个也不敢停留,都灰溜溜地出去了。
屋里,只剩下三个女人。
回纥氏看着那个躺在斜榻上,慵懒娇柔,一身纱衣的女人,简直眼里要充血了,恨不得马上就冲过去,一把将她撕碎。
小怜却看着门口的冯皇后。
许久了,两个女人才终于正面交锋了。
彼时,她是冷宫弃妃,她是显赫贵妃;
此时,她是北国皇后,她是大将新宠。
小怜吃吃地笑起来:“我就说,那个母老虎为什么忽然敢来了,原来是你冯皇后背后替她撑腰……”
冯皇后淡淡一笑:“小怜,你兴风作浪的本领,真是不减当年。”
“哪里哪里,比起你冯皇后,我也算不得什么……”小怜也看着她,看着对面那个女人——她也算不得什么,衣裳不算华丽,头冠不算奢华——不过,都是皇后的正统服饰而已。
皇后服!
自己还没有捂热的东西,她已经穿习惯了,不以为然了。
甚至她的头上的金钗,她的手上的戒指……就算她一切都很朴素,但是那枚世界上最华丽最珍贵的宝石——那是北皇最好的一样珍宝,给她的定情物。
她总是随身带着,就算是在来青州的千里迢迢的路上,她也从未取下来。
因为,跟陛下和好后,陛下曾经多次说:“皇后,你不许取下来了,就是把你卖了也不许取下来……”
那是一个男人的心意。
最强大的狐狸精7
以前不需要的时候,觉得这戒指很微贱;
但是,爱上了,便觉得它如此的珍罕,如此的漂亮。
久而久之,已经真正成为自己生命里的一部分了——也许,就从陛下那一次偷偷在御书房发病起,从神殿的那一句“你是朕的女人,谁也不许你”之时起,就烙印在胸口,成为身体的一部分了。
不仅仅因为他是皇帝——就因为是那个男人!
小怜一看到这枚戒指,眼睛就瞪大了。
当初冯昭仪来昭阳殿归还这枚戒指,她还深深地记得陛下是如何暴怒欲狂,狠狠地践踏,狠狠地发泄,踩踏……
原来,就是这枚戒指!
尤其是戒指套在那样的一双纤纤玉手之上——冯皇后就站在屋子里,门外,是她的侍卫,门里,是回纥夫人。
冯皇后,她不是五大三粗的回纥夫人。
她珠圆玉润,秀雅明媚,穿一身淡淡的宫装,又有点南朝女子的样子,显得无限风韵,每一步都流光溢彩。
小怜自恃容貌过人,当年见识冯昭仪的时候,正是她在冷宫最凄寒的时候,一身旧袍子,灰不溜秋的,整个人干枯而憔悴。
所以,在小怜心目中,一直残留的是那个寒酸孤寂的女人形象——这也是她怎么都不明白的,为什么陛下会为这样的一个女人,放弃了一座森林。
不料,这一次相见。
竟然是这样。
那个女人,仿佛彻彻底底变了一个人——倒不是她本人有多么绝世的美貌,而是那种流露出来的风姿——笑容那么镇定,神态那么轻盈。
她是矫健的,却不是笨重的;
是秀雅的,却不是楚楚可怜的。
当然,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那种奇怪的感觉。
某一瞬间,小怜就如当初的大祭司!
最强大的狐狸精8
某一瞬间,小怜就如当初的大祭司!
面对的不是一个女人——而是一个男人!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奇怪的感觉。
对付一个女人容易!
对付一个男人也很容易!
但是对付一个女人身,男人心的人——这个该怎么对付?
她还从未遇到过这样的对手!
她只怔怔地看着冯皇后,看着她抬起手,袖口隐隐的一支荷花,淡淡的,仿佛一种凤冠霞帔的背景,衬着她的仪态。
尤其戒指抬起来,便是夺人心魄的那种强大的气场——母仪天下的真正的皇后气场。
尤其是她的笑容,当她微笑的时候,眼珠子那么黑,那么亮,仿佛一种七彩的光华,仿佛清晨的第一滴露珠在荷叶上滑过。
小怜再是自负貌美——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生平再也没有见过如此好看的一双眼睛——仿佛她整个人,就是一双眼睛。
是一头在森林里优雅徜徉的梅花鹿——
那样的一双眼睛!
她忽然深深地妒忌!
深深地明白——为什么她会吸引了陛下!
北皇陛下,他就是沦陷在这双眼睛里,从此,再也翻不了身——某种程度上,北皇,便是另一个齐帝。
这是冯皇后的媚术!
媚术天成。
原来,高手中还有高手。
小怜生平极少妒忌别的女人,总是别的女人妒忌她——不料,生平两次妒忌的,都是同一个人——这个妖精!
她咬牙切齿:“狐狸精……你这个狐狸精……正是你这个该死的狐狸精,把北皇迷得晕头转向,你才是狐狸精……”
冯皇后淡淡一笑:“过奖,过奖!”
本来,自己还以为,狐狸精三个字——是小怜专属的呢。现在,是划归自己了?
“你又想干什么?”
最强大的狐狸精9
“我也不想干什么。只不过,回纥夫人说,你把她要上绝路了……”
小怜轻蔑地看了回纥夫人一眼:“是我你?你自己不去管教你的丈夫,你只敢欺负我,你以为我愿意看上源贺这样的武夫?实话告诉你,若非他像一条狗一样的讨好我,我根本就不会多看他半眼……”
回纥夫人气得马上就要冲过去跟小怜拼命。
却被冯皇后一挥手拦住。
小怜说的都是实话。
沦为源贺的爱妾,非她所愿。
一个女人,到了这样的地步,不跟着源贺,还能干什么呢?只是,小怜,无论到了哪个男人的手里,男人都得讨好她就是了。
回纥夫人气得回身颤抖:“妖精……你等着瞧……”
小怜抬起自己的豆蔻指甲看一眼,冷冷道:“你稀罕源贺?我可不稀罕。你有本事去跟他说,赶紧不要我了,我是求之不得……这个臭男人,臭死了……”
鲜卑男人,常年鞍前马后,征战杀伐,当然不会天天洗澡,保持得干干净净。加上战事吃紧,并不是在喝酒作乐,游山玩水,别说源贺一介武夫,纵然是罗迦为帝王之尊,在龙马镇,芳菲刚见到他的时候,他也是起码半个月没洗澡了。直到芳菲到了,照顾他的饮食起居,才好一点。
回纥夫人听得自己的男人被贬成这样,脸都气绿了。她根本不是小怜的对手,碍于皇后在场,又不敢动手,只是牙齿咬得骨骨作响:“妖精……该死的妖精……”
“你的男人更该死。你不敢管你的男人,你只敢骂我。呵,这也难怪,就你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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