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正式婚姻》第1章 初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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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市，秋，阳光很暖，暖至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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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适逢周末，平时学习忙工作也忙的孙唯珊终于得以小喘一口气。
  孙唯珊今年十八岁，是a大外语系大三的学生。她虽然年纪小，可是早已经是个社会人。从十四岁便开始半工半读的小姑娘，一点不输二十几岁的刚刚毕业走出校门的社会新鲜人。
  她是个已经习惯了忙碌的人，经常是奔跑在各个目的地之间，赶着各路公交车，赶着一分一秒的宝贵时间。期间可能顾不上吃饭，喝不上一口水，可是她一直都在努力地坚持着，可以说没有任何抱怨。因为，她深知自己来自一个什么样的家庭，除了靠自己，没有任何人可以依靠。甚至，她还要在心里祈求着他们，别把她逼得太紧、太绝。
  一旦习惯了忙碌的生活节奏，偶尔闲下来肯定不是那么适应。对于孙唯珊来说，更是如此。这不，她都在这空无一人的寝室来回转了好几个圈了。她们寝室里的四个人恰到好处地验证了一句话：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周末时间，一个个都在外忙活着，忙“约会”，忙工作，都不是能闲得住的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四个花样年纪的女孩身上竟都背负着一种极其相似的命运，钱对于她们来说都很重要。所以，尽管方式有所不同，但是她们的目的都只有一个，那就是赚更多的钱。
  孙唯珊正无聊地趴在自己的桌子上发呆时，一阵熟悉的铃声从她桌子上方的床铺上传来。实在想不出这种日子，这个时候，会有谁找自己。缓了缓神，活动了一下被自己枕麻的小胳膊，脱了鞋爬上床去找手机。
  原来是一起打工的同事，阿晶姐。
  阿晶和孙唯珊同在一家内衣店工作，是个还不到30岁漂亮又时尚的女人。照理说，十八岁的年轻女孩和三十岁左右的家庭妇女应该聊不到一块去，可事情总有例外。更何况，孙唯珊早熟，人情世故也都早早就看在眼里。
  平常除了工作上的事，他们电话联系也不多。阿晶这次打电话过来是想邀请孙唯珊参加她小女儿的生日party。她结婚早，生孩子也早，如今已经是两个女儿的妈妈。大女儿琳琳今年已经6岁了，小女儿婷婷今天刚好满4岁。因为基因好，两个宝贝女儿也都是大美人，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睫毛，白白嫩嫩的小脸蛋，笔直柔顺的一头长发，整个看起来就是两美得无与伦比的洋娃娃。
  孙唯珊常去阿晶家，他们家近，就住在内衣店后面的榆林园小区。再加上两小屁孩也经常会跑到内衣店找妈妈，所以孙唯珊跟这两位小美人可不是一般的熟。孙唯珊当然是愉快地答应了阿晶的邀请。
  不过去之前，孙唯珊得先去一趟a市著名的服装批发市场。既然是参加生日聚会，就没有空着手上门蹭饭蹭蛋糕吃的道理。钱对于孙唯珊来说确实很重要，可是该花的她也从来都不吝啬。小姑娘们都爱打扮，尤其喜欢漂亮的衣服，孙唯珊花不起重金，但以她的眼光选一套物美价廉的漂亮衣裳简直是不费吹灰之力。况且，这批发市场的衣服不仅质量过关，款式更是又多又好看，最重要的是还真不贵！很多大商场的名牌，实际上还不如这小地方买来的衣服耐穿、好看。这当然是只有具备了一定的社会阅历和生活经历的人才能悟出的结论。
  不过二十分钟时间，孙唯珊便淘到了两套美美的裙子。裙子款式是一样的，孙唯珊很贴心地拿了两套，姐妹两都有份。大红色的背带裙，纯白色的高领打底衫，外加一条黑色的扎着可爱蝴蝶结的打底裤，整个穿起来十足的公主范。孙唯珊一边认真地叠好衣裳，一边在心里暗暗感慨：现在的小女孩们可真是好打扮，漂亮的衣服实在是太多太多。哪像她小时候，一年到头也盼不到一见像样的新衣裳，更别说这么好看的裙子了。
  因为个人的成长和生活经历的关系，一般来说太幸福或者是说太不幸的家庭对孙唯珊来说都具有一定的冲击性，可以说她都不太喜欢。可是她却很喜欢很羡慕阿晶他们家，他们家除了没钱什么都不缺，生活拮据，精神富足，美中不足的缺憾更让孙唯珊觉得真实，所以才会那般的愿意靠近。
  阿晶家所在的榆林园小区是a市颇有名气的住宅区，分东院和西院，每个院各有住宅区30栋。住在里面的几乎都是有固定单位有车的中等条件家庭，但是也有像阿晶他们这样例外的家庭。阿晶在小区里面并没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他们是租了两个挨着的车库，改装之后勉强能住人，就是地方窄了点。以前，孙唯珊到他们家还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好歹也能找个凳子坐着。但是，自从接了阿晶介绍的那个家教之后，孙唯珊才真的意识到了区别。
  这个家教学生就住在阿晶他们家楼上，5楼的一个小男孩。已经上去授课过一次的孙唯珊当天就被他们家的豪华镇住了，一时之间根本找不到恰当的言语跟旁人描述。只能暗自感慨，为什么同是一栋楼，却有着如此令人咋舌的天壤之别！简直没法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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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孩子的生日其实很简单，正如他们简单纯净的世界，开心地收礼物，大口地吃蛋糕，图个热闹，图个高兴。因为是住一楼的关系，小区里面的住户跟阿晶都比较相熟，所以今天特意来给婷婷小朋友过生日的其他小朋友还真不少。小姑娘们高高兴兴地和小伙伴们玩去了，完全把孙唯珊这不大不小的姐姐给丢在了一边。
  阿晶看上去大条其实很细心，平日和唯珊也很聊得来，见她一人处在草坪里站着便搬了两条廉价的塑料藤椅凳出来，两人坐在外面开始聊起了天。
  “唯珊，5楼那个小朋友好不好教？”孙唯珊顺着阿晶的视线望上去，立即便明白她是说的什么事。
  “还可以啊，那个小孩聪明，基本上一点就通，就是话有点少。”孙唯珊想起韩少杰那仇大苦深皱着眉头的样子，再次感慨那确实不是个热情的小孩。
  “也难怪。早早地没了爸妈，能像现在这样已经算不错了。”同住一栋楼，有些八卦还是人人都知。比如说老韩家，有钱是有钱，可是人个个都活得不太开心。韩军辉就两个儿子，老大韩冬生两年前因为飞机失事，儿子儿媳双双遇难，留下当时年仅4岁的孙子韩少杰。老二韩初阳，人长得不错，在部队混得也不错，可是年纪一把了还不想着成家，甚至连个稳定的女朋友都没有。两个儿子，一个让他们痛，一个让他们忧，总之是不让他们二老好过。
  “对了，阿晶姐，少杰他好像很怕他叔叔，韩奶奶只要说起他叔叔，他就会立即收起他的那些小聪明，规规矩矩地该干嘛干嘛，特别听话。他叔叔，真有那么恐怖？”孙唯珊还在苦苦分析自己的新学生，阿晶却已经看向别处。
  一辆高高大大，低调中透着奢华的八成新的军车迎面驶来，正好停在阿晶家门口。一个穿着迷彩服的年轻小伙子从驾驶室迅速跑出来。
  “可不可怕你自己看看就知道了。”原来是说曹操曹操到，阿晶的意思不言而喻。
  孙唯珊起初还以为阿晶是让她看刚刚那个下车的人，这不挺年轻的嘛！走路还带跑的！可是当她看到此人迅速绕到后备箱，取出里面的大袋小袋，然后恭恭敬敬地递给从另一边下车的某人后，才意识到自己根本就是搞错了对象。合着这可怕的人还有专门的司机的，看那严肃的样子，还真是有那么些吓人，至少不敢轻易靠近。
  “到底有多大官啊？派头这么大？”眼看着那司机帅小伙蹬蹬蹬地跑至电梯口给他家领导按电梯，而韩初阳也慢慢走远，孙唯珊便屏蔽掉自己内心里对韩初阳的那丝丝莫名其妙的畏惧感，开始发挥她们作为正常的女性都会具有的八卦精神，捅了捅身边的阿晶，刻意压低了声音问人家。
  “副师级，整个a市警备区就两人比他牛。不过那两个都已经是老头了，就他是前途无量啊。你看人家的车牌号都经常是套住的，这领导得多精贵？”阿晶指给孙唯珊看那被蒙套得严严实实的车牌号，这车虽不是什么名牌却远比别人的名牌厉害。
  “精贵什么啊？不也就是个人。”孙唯珊嗤之以鼻，虽然她心里也是惊讶，榆林小区虽然不错，但也还不至于不错到能住着这样的大神吧？这也太让人震撼了！人与人之间就是差这么多，凭什么同样是一个人，人家却有人人前人后、跑上跑下地伺候着，享受着殿堂级的顶级待遇？而他们呢？哭哈哈的穷日子，穷开心。心有不甘大抵就是此时孙唯珊的心境写照。
  孙唯珊对军队的了解不多，军官对她来说更是一种陌生的生物，所以虽然阿晶和她八卦了的整整20分钟的关于韩初阳副师长的光荣事迹、显赫家世、人品情操各种，她却还是没能理解副师长到底是个什么概念。但是有一个事情她已经很确定：这韩初阳同志是个牛逼的大官，还老有钱。
  可是知道这些又有什么用呢？跟她又没多大关系。
  所以她适时地打断了阿晶的精彩连播，扭转了对话的主动权。
  “阿晶姐，为什么他官当这么大还身材那么好？都没有啤酒肚？”
  如果，孙唯珊能提前知道，韩初阳还会发神经地折回来；如果，她知道韩初阳会该死地听见她刚刚那句无聊至极的“啤酒肚”；如果，如果时间可以重来，她绝对绝对不会那么放心地提高自己的音量的啊！不对，如果可以重来，她根本就不会选择和阿晶在人家楼下猛八卦别人好吗！！
  可是没有如果啊。
  去而复返的师长大人又折回了车上，就为了取了个外套！吓得刚准备开车走人的小伙子连滚带爬地再次出了蹦出了驾驶室，怎么就能忘了首长的衣服呢？懊恼不已的年轻帅小伙--徐亮还在深深的自责中，一个劲地责怪自己因为看美女分心了。徐亮和阿晶一家也熟，有时候来早了，在楼下等领导等得无聊的时候就会跟两个小不点玩玩，也会和阿晶他们聊聊天。刚刚可不就是因为跟阿晶打招呼而发现了坐在阿晶身边的初次见面的美女珊么！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徐亮此时还在为自己因为“爱美”而犯下的低级错误在做严肃的自我批评呢。
  韩初阳倒是没说什么，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不必如此紧张。顺便也看了一眼那两八卦的女人，那眼神，锐利非常，快闪瞎了孙唯珊的双眼。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她更是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叫它长！
  “没事的啦，他人很好，平常没什么架子，根本不会在意这些小事。”阿晶见孙唯珊头低得跟个鸵鸟一样，好心安慰她。韩初阳也就是看着严肃，接触起来就会发现他其实一点都不吓人，相反地，他还很随和。小区里面的人都知道这是个平易近人的大官，谁都能和他聊上几句，他甚至还会主动和大家打招呼攀谈之类。
  是这样不错，可是，谁知道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有些人表面上看起来随和，其实呢，内心里恐怖得很，睚眦必报呀。更何况，他一看起来就不是好对付的人好么？雄鹰般锐利的双眼，似乎可以洞穿一切。表情虽然放松，实则谁敢放肆？那瑟瑟发抖的迷彩服小伙子不就是最好的证据！这人明明就是威慑力十足嘛！
  “看他那样子你真不觉得可怕？”孙唯珊不敢相信，她可是怕极了，那么生疏那么冷淡那么吓人。貌似，本来就不熟。对，都不认识嘛，生疏是自然的。可是“啤酒肚”咋办？谁听到自己被这样乱七八糟地议论都会有点不高兴吧？
  “放心啦，真的没事。”
  阿晶对于韩初阳的表情已经是习以为常，再者，因为平时和他的接触也仅仅是停留在表层，所以现下在她看来韩初阳是真的没有什么异常。
  可是对孙唯珊来说，只能说，她的直觉还是挺准的，这韩大师长还真是记住了，好奇自己有不有啤酒肚的八卦小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