款式的一支。
“没什么,就随便买的。”
蒋辰回复的并不是怎么用心。他戴着眼镜写论,查找资料的时候微微弯腰,低着头仔细看那些不是很大的字。
蒋辰有些放松了下来,因为顾瑾自从进来后都没有做奇怪的事情,只是摆弄了他的,让他本来紧张的心情显得有些荒谬。
不过是儿子进入到了父亲的房间里,有什么可紧张的?现在天se还亮,正是蒋辰正常工作的时间,就算顾瑾前段时间有些奇怪,也不可能在他工作的时候故意打搅他。
一定是多想了。
顾瑾哼了一声,不满意父亲的回答,重新躺下去。他顺势在床上滚了j下,问:“什么时候写完啊?”
蒋辰并没有立刻回答,于是顾瑾又问了一遍,他才慢慢道:“还有很多没写。时间也不早了,你不是明天还要工作去吗?早点回房间准备一下吧。”
顾瑾冷笑了一声,“赶我走吗?”
“怎么会?”
蒋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思忖p刻,道:“假期休整一下也是可以的,但你一整天不是在听讲座就是看闲书,这不是l费时间吗?有时间还是关注一下工作上的事情吧。”
“……”
顾瑾没想到在自己已经毕业工作后的假期还会被督促珍惜时间,不过这种感觉有些新鲜。
“您怎么知道我工作不努力呢?”
“我没说。”
“有时候我不需要花费很多的时间就可以把事情做好,这种经历您也有过吧。”
蒋辰顿了顿,道:“没有过。我只是想把事情做到最好,永远是不遗余力,不会计较花费多少时间。”
顾瑾坐直身t,轻轻笑了两声:“那不是太愚蠢了吗。学校给您多少工资,您就在满足工资的情况下完成相对的工作量,这才是公平。如果挣得不多,反而要把所有的休息时间都拿来指导学生,就连学生的学费都要您来补贴的话,那不是明智,而是愚蠢,您这是被所谓的教育理念洗脑了吧。”
他说话的过程,蒋辰无可奈何的合上了所有的资料,听儿子说话。在一开始蒋辰还能保持冷静的态度去听,到后来蒋辰的脸se也变得不好看了起来。
等顾瑾说完之后,蒋辰道:“你的想法太荒谬了。不是所有事情都要用金钱来衡量的,我并不缺给学生j学费的钱,能补贴就尽量补贴,怎么就是愚蠢呢?”
在顾瑾母亲去世之后,虽然蒋辰希望能够代替他母亲,给他一个较为完整的家。可是顾瑾的沉默,加上蒋辰不经意的躲避,他很少和儿子有j流的会。
这次可以说是顾瑾说话b较多的一次了,但是说出来的内容却让蒋辰有些心寒。
顾瑾冷冷地看着父亲,说:“我说的有错?你拿着b我这个刚工作的人差不多的工资,还好意思说钱不重要?”
“你……”
蒋辰被气得指发抖,连着说了很多个“你”,最终还是没有反驳。
他的职业确实被很多人尊重,然而他年纪不够,虽然发表的研究论很多,但今年才刚被评上教授。之前如果不算学校补贴的话,拿到的工资确实显得可怜。
蒋辰从来不在乎这个,也没有人会和他讨论工资的问题。只有顾瑾知道父亲到底赚了多少钱。
可能顾瑾并不是想要嘲笑父亲赚钱少,而是今天得知他给学生j学费,才在刚才酝酿了许久,找了话题要和父亲吵架。
顾瑾站起身,从自己的书包里拿出那个信封,打开看了看,道:“里面一共是六千,学费加上住宿,数目应该是没错的。”
蒋辰和他对视,以往他总是有些不敢看着儿子的眼睛,而现在他不仅和他对视着,眼神也充斥怒意。
“您还是拿回去吧”
“……”
顾瑾把信封放到蒋辰身后的桌子上,将蒋辰的椅子调转到桌前,轻声说:“爸爸,您的工资要好好拿稳呀。这么辛苦赚来的钱怎么能轻易就给一个非亲非故的人?您儿子四年的学费也都是自己j……”
“够了。”
蒋辰压低着声音问:“你说够了吗?你和孟欣有什么地方可b的,她父亲生病,她要自己凑够学费。平时读书就很辛苦,如果打工花了太多时间,她怎么撑得下去?而你……”
他想说你要是没有钱的话,我肯定会给的。咱们家里的经济条件b她要好得多,为什么你非要和我计较这点小钱不可?
难不成仅仅是为学生j学费就这么让你难以接受?
但是这些话蒋辰都没有说完。
因为顾瑾立刻打断了他,声音j乎是在怒吼着:
“没错,我是没有她可怜,所以得不到你的怜ai!我也不是你那个专业的,所以得不到你的关心,那又怎么样?”
顾瑾突然暴躁得无法控制,他用把桌子上的资料和书籍全部扫下,呯嗙巨响之后,书本簌簌落下;随后他大声说道:“我就是这样永远不可能让你满意,我,我怎么既是我自己,又是你儿子呢?”
顾瑾说这话的时候,有一瞬间眼神透过一丝凄凉,然而这神情转瞬即逝,蒋辰以为自己看错了。
蒋辰只好说:“……好好,你小声些,冷静一下。”
蒋辰听到顾瑾说的话,原本心的火气j乎燃烧到顶,然而现在他却好像被扎了一下,火气全都泄了出来,根本不能再对顾瑾发脾气。
因为顾瑾说的最后一句话让蒋辰j乎无话可说。
那是蒋辰今天在论坛结尾总结时说的类似的话。上一个发言的老师和学生在讨论《启示录》,其谈到了关于身份认同的问题,他们讨论得异常激烈。我们是谁?我是谁?单个的我又是什么?在当通过审视个人身份和自我认同的问题总是让研究者产生兴趣,而在现实,“你以为你是谁?”同样是重要的话题。(注)
蒋辰那时候略带开玩笑地说:“身份的叠加容易让人产生误会,譬如说我既是父亲又是老师,为父为师,这身份就迷h了我,总觉得好像b别人的责任重,自认为自己可以只撑天,其实不过是普通人……”
顾瑾说的话和他类似,好像就是因为他自己对于身份感到混乱,因而才会产生痛苦。
顾瑾本身当然是可以毫无拘束的,而作为蒋辰的儿子,他受到的压迫就会更多。
顾瑾从没觉得儿子的身份带给过他什么快乐。因为他总觉得蒋辰给的不够,而他不能要的再多。
如果他不是他的儿子,而是以另一种身份去接近蒋辰,就可以更亲密一点。
b现在还要亲密的关系,却是作为儿子不可能实现的。
他怎么既是他自己,又是蒋辰的儿子呢?
两个人沉默下来,房间安静的好像能听到根本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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