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胥引小说》一世安【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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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能被我的样子吓到,他一向沉着的脸色竟现出惊慌。使劲抓住我奋力挣扎的手,但手被禁锢住还可以用脚踢,这刻我的灵敏让他很是挫败,干脆一把搂住我将我紧紧抵在门背后:你怎么了,冷静点。
  怎么冷静,我已经冷静太久,连君玮都觉得我有时候太过,太没有自尊。
  他不是说我像个小孩子
  反正我就是个小孩子,像小孩子一样闹脾气也没怎么。这一刻和他搂在一起让我如此难受。可他还敢在我耳边让我不要胡闹。
  从来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大的力气,他有这么大的力气,我更用力地挣扎抵抗:反正我做什么你都生气,看到我你就觉得很烦心是不是,不如眼不见为净,我已经很累了啊,你让我离开静下也不行吗,你怎么这么惹人厌啊,说不定我想通了就不会缠着你了,我、我
  突然地,整个屋子就安静下来,唇上柔软的触感让人时间放弃所有反抗,而那触感还在不断加深,竟让人有温柔缠绵的错觉。良久,我听到自己的声音:
  你在,做什么
  他的唇就贴在我耳廓:在嫉妒。
  我止住呜咽,愣道:什么
  他离开我一些,拾手帮我擦眼泪:不闹了
  我躲开他:刚刚那句话,你再说一遍。
  他静静看着我:我在嫉妒。
  我睁大眼睛盯着他,搞不懂情势怎么突然就这样急转直下,只觉得天底下再没有比这更离奇的事了:你说你说你在嫉妒可怎么会你、你不是不喜欢我,觉得我很烦吗况且都说了我只是在和君玮闹着玩儿啊。
  他抚着额角叹了口气:我什么时候说过不喜欢你,觉得你很烦
  我想了想,他好像的确是没有这么直白地说出来过,但还是立刻找到反驳的话:可你也没有说过喜欢我。
  他看起来像是要把我一把捏死:你的神经到底是有多粗,我喜不喜欢你,你感觉不到吗
  我往后退了一步:感、感觉不太到
  他揉了揉额角:算了。手放下来时语声却变得严厉,可这么大的人了,专门跑去找别人闹着玩儿这种事,你觉得合适吗要闹着玩儿怎么不来找我
  我委屈道:才没有专门跑去找君玮玩儿,今天本来是请了人来教我成年女子的风姿礼仪,但是她没有教好,我就和君玮商量要模仿练习我母亲平素的仪态。你不是就喜欢那样的女孩子吗
  毛巾放在一旁,帮我擦脸的手顿了下:谁说我喜欢那样的女孩子
  我瞪着他:你说的啊,你说我还是太小了
  他的手指再次抚上额角:那句话不是那样理解的。
  我斜眼看他:那是怎么理解的
  他沉默了一会儿,突然一把将我抱起来:好了,今天折腾了一天,你也哭得很累了,早点睡觉。话罢将我放在床上,还掖好被角。被这么一通抢白,我也忘了自己刚才是在说什么。
  看他起身就要走,赶紧拉住他衣襟:那你要留下来陪着我,不然我睡不着。
  他居高临下看着我:你不是说我很惹人厌吗
  谁说我将头偏向一边,也不是说不惹人厌,那你走吧。
  他笑了一声.却躺下来隔着被子抱住我:口是心非。
  我转头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眉眼,认真道:我睡着了你就可以走了,我想和你多待一会儿啊。
  窗外的月光照进来,心里像是一块大石头落了地。终于,终于还是做到了。
  他的侧影笼在月光中,原来倘若在殉国之前遇到,我们┗崾钦庋
  察觉到我的视线,他笑了笑,手指抚上我眼睑,帮我合上眼睛,温热的唇在我额头上轻轻一点,似春风呢喃:睡吧。
  最后一句话,我想要他这么对我说,在我耳边轻轻一声,阿拂,睡吧,我就可以满足地睡过去再不醒来。
  第二天一大早睁开眼睛,看到慕言仍在我床前,微微撑着额头。我有点分不清这到底是现实还是梦境,有微光照进来,却不像是日光,恍惚半天,才看到那是一支红烛,这么说还没到第二天。
  本能地动了动手,抬眼时看到慕言冷静的眸子,我揉揉眼睛:这是几时了为什么不回去睡觉我睡着你就可以离开了呀。又握了握他的手,还是你一直都唾不着
  他却没有回握,看着我的目光复杂难解。
  我愣了愣:怎么了
  他伸手拨开我额前乱发,就那么一瞬不瞬地望着我:你还要骗我多久呢,阿拂
  我握紧指下被褥:什么
  他缓缓道:这只是一个梦境罢你为我织出这样一个梦,跑到我的梦里来,是想将我关在这里这就是你想要我立刻爱上你的原因用一个虚假的你,将我永远束缚在这个地方是吗
  胸口顿时一阵狂跳,一定是还没睡醒,快点醒来,要快点醒来。闭上眼睛又睁开,不行,再闭上再睁开,还是不行。他却握住我的手,强迫我面对:阿拂,是这样的吗
  我拼命摇头,气喘吁吁地反驳:不对,不对。这不是什么梦境,我在这里,我真真切切地在这里,慕言,看着我,我是真实的呀。
  他看着我:在你睡着以后,我想到很多,而那些不明白的,我去问了君玮。你说得对,你是真的。他顿了顿,我却是假的。
  冷汗渐渐渗出额头,我磕磕巴巴道:这、这不可能的,没有人可以,从来没有过,你、你怎么会看穿,不,你是骗我的
  他打断我的话,眸色里俱是沉痛:从前你对我说,心魔的名字叫求而不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魔。我看着你,那些不该属于此时的我的记忆像锥子刺迸颅骨。你想用虚假将我束缚住,你以为世间无人可看透华胥幻境,阿拂,那只是你的以为罢了。
  我抬头看他,终是平静下来:你究竟,知道了多少
  烛火微暗,他轻声道:全部。足以让我走出你为我编织的这个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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