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长的官道上,一匹马飞驰而过,卷起风沙无数,从绿柳山庄去村庄,加快马步一两个时辰也就到了,夜离一刻也没有耽误,到了村庄时,申时已过,火红的太阳已经下到西边的天空的半腰上,晚霞伴随着金边的红火,似乎燃烧一般。
可是村落很安静,如今已是傍晚,可是为什么,整个村落没有一户人家燃起烟炊,整个村落死一般的寂静,夜离下了马,牵着马绳一步步走过村子,看似整齐的一排排草屋,门房紧闭,夜离想到昨天来时,这里还有孩子在村口玩耍,而今天,似乎太安静了,夜离感觉这样的气息很熟悉,对,是死人的气息,没有一丝生气,这意味着什么?夜离心里莫名有些慌,一个村子的人,少说也有一两百,怎么会一个人都没有?
夜离松开手中的马绳,走到最近的一家院子,推开院门走到草屋门口“啪啪啪”几声,“有人吗?”
可是回答他的却是寂静的一片,夜离皱了皱眉头,高喊一句,“我进来了!”说完后用力一推,门后没有闩住,直接啪一声就推开了。
里面的摆设很朴素,基本上一览无余,夜离又走到内屋,撩起帘子里面床褥都很整齐,无论是地面还是摆设,都没有任何打斗和改变过的痕迹,夜离离开这个屋子,又去了几家,情况都一样,门没有闩起来,屋里的所有财物都在,摆设很整齐,没有任何痕迹。
夜离走出最后一家院子,脚步有些迟疑,他本来不喜欢多想的脑袋似乎一下子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了。
“嘎嘎嘎!”几声啼叫,夜离抬头看过去,村头的已经发枯的树枝上,站着几只乌鸦,一身漆黑,两只泛黄的眼睛东张西望,忽然飞起,一起朝一个方向飞去,夜离一想后迅速用轻功跟着乌鸦的方向飞去。
绿柳山庄的下人在小心翼翼地经过正院时,都忍不住用好奇的眼光去偷看,云玦在书房里已经呆了大半天,先是和齐安说了一两个时辰,又和带回山庄的一个青年说了一两个时辰,大家顿时觉得这个长得像神仙一样的公子,性格挺诡异的。
张海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云玦一副很深沉的神情让他有些不知所措,莫言也在沉思,那个村庄或许是有些诡异,可是谁也说不上来是哪个地方诡异,乌鸦可不是什么讨人喜欢的动物,莫言自问更不喜欢,因为他还记得很小的时候,就有人说过,乌鸦是带来死人的信息,是不吉祥的预兆,见到乌鸦的人都会倒霉,因此,他对乌鸦,也是出奇地讨厌。
“公子!”云玦不知道在想什么,或许是想得太久了,张海站在原地反而有些不安,莫言知道这并不是他的错,或许是云玦忘记了有这么一个人在,因此他才“好意”提醒了一下。
云玦醒过神,抬头一看张海紧张兮兮地看着自己,云玦不由勾唇一笑,“哦,没你事了,先下去吧,暂时你先不用回明月楼复命。”
张海见到云玦虽然清浅却很灿烂的笑容时不由一怔,脸色不自然一红,躬身应道,“是,属下告退!”说完带着略显焦急的脚步匆匆离开,这下子轮到云玦疑惑了,看上去挺沉稳的一个人,怎么忽然变得这么焦躁了?
“他怎么了?”云玦纳闷地看了看莫言。
“额!”莫言眼角抽了抽,挤出一丝笑容道,“可能,有什么心事吧!”可不是么,您忽然露出这么一个笑容,也难他会呆了,就连莫言这样经常看到的人都有些不大适应呢。
心事?云玦心理那么,什么心事忽然变得这么奇怪?但是她也没有心思再继续想下去,拿着白玉折扇在手中转悠,半响后一敲桌子带着莫言去西院。
云玦到凤母卧室的时候,除了两个丫鬟在屋里侍候着,还有郝天奇,云玦不喜欢跟亲人有太多礼数,那样会显得很生分,但是她也知道凤母是名门出身,因此还是很有规矩地躬身颔首道了声:“娘!”后才走到凤母身边,同时也算挺有礼貌的朝郝天奇一颔首。
“云儿不是挺忙的吗,怎么有空过来?”凤母半躺在床上,身上盖着锦被,她已经很久没有过过这样的生活了,但是骨子里的那种高贵和优雅,却不是几年时间久磨灭得去的,随意靠着竖起的枕头,带着慈和温柔的笑容,面容虽然苍白,不过似乎换了个环境睡得安稳了许多,神看上去也好些,伸手拉着床畔云玦的手,细心地问道。
云玦感觉到凤母的手纤细而清瘦,但是还是很柔软,看来这些年,虽然日子清苦,但是郝天奇并没有让她受苦,云玦心里对郝天奇又多了几分好感,这样的情况下,他都还能无怨无悔地跟着凤母,侍奉照顾,真的很不容易,哪怕是救命之恩,也早就还了吧。
“娘为什么这么说?”云玦握着凤母的手,要说起来,云玦的手要比凤母的手还要凉上几分,凤母有些心疼,自己的孩子自己知道,心想这孩子从小就体寒,那时候还以为长大就好了,没想到如今还是这样,只好紧紧捂住,“几个丫头方才在外头聊的时候我听见了。”
云玦的紫眸暗了几分,淡淡扫了屋里的两个丫鬟一眼,她们的头越发垂得更低了,云玦回视线,柔声安抚道,“没什么事,不过是下面的人多嘴吧了。”说完朝屋里的两个丫鬟道,“你们都退下吧!”
“是!”两个丫鬟虽然很想看云玦,方才从云玦一进门的那一刻就开始偷偷地看,果然是如那些姐妹说的那样俊美,她们都是十四五岁的芳龄,一个个正好是初心萌动的时候,看到云玦如此俊美又出色,说没点小心眼是不可能的,只是她们没想到方才几个人在外面说话,竟然叫老夫人听见了,这下子她们的恐惧比兴奋要来的厉害,她们也都听说了今儿个一大早齐管事被公子叫过去“教训”的事情,当然不希望下一个轮到自己,绿柳山庄虽然偏僻,却待遇不错,她们可不想厉害,更何况还有个又俊又有钱的少爷,就算是当个通房丫头都好过吧,这么一想,两人巴巴着赶紧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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