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狂的交欢,没有一点喘息的机会,润湿的双眼,暧昧的呼气,低沈的倾诉,对方的每个动作都能引燃彼此的热情,心在一点一点地沈沦,这一次,我们都异常主动地把自己献出去,身体更贴近,汗水濡湿了怀抱。
不知是什麽瞬间占据了彼此,他紧紧搂住我,我亲吻他的额头眉眼,重重撞击著我,兴奋地根本无法控制力道,狂暴地一次次将我顶得惊喘。我很想干他,狠狠地干他,比他对待我的更粗暴狂野,可是已经知道力气都差不多消耗尽了,但我还是想干他。
“啊……嗯──啊!”
再也没有自制这种东西,我们喊出声。
“再来──啊,再来……”我不知道自己在叫些什麽,不断地索求著郑耀扬的深入。神魂俱丧地沈醉在这场激情当中,浪般的冲击,体内再也承载不了更多的激荡,所有的血y开来,高c似海水般咆哮著向我们涌来……
“啊……陈硕,你真棒──”郑耀扬也兴奋到极点,无法自持,无法克制地迈向顶点。我欣赏著他临近高c的迷乱神情,急速地在腰部使力,口里拼命喊著无意思的痴迷:“我不行了……啊……c……”
不断出口的秽语让郑耀扬更加发狂,他骤然加剧速度和力量,更疯狂地在我体内猛烈冲刺。“啊……”他低吼著绷紧身体,手指重重掐住我的手臂,他激s而出,到达极乐的顶峰,浓稠的炽热的y体毫无顾忌地冲破最後一道禁忌──我并没有停下,还疯了一样吻住他,手指潜入他後方,郑耀扬从高c中猛地惊醒,不置信地瞪著我,有些不甘地渐渐流露出妥协的表情……
房间终始没有静下来,急促的喘息声在空气里久久不散,腥膻的性a味道带著余韵不断扩散出去。
瘫软在床上却根本无法入睡,身心获得巨大满足,郑耀扬频频与我湿吻,这一种性a能达到的疯狂程度真是无法言喻。
我戏问:“你有多久没做了?”
“我倒想问你呢。”
就这麽躺著,双方都不再开口。快要入睡前我说:“你怪不怪我破坏了秩序,破坏了你的秩序。”
“人生本就不该有秩序,别给我突然搞出什麽负罪感来,我还真不习惯你谦虚。”
“你这家夥不知好歹。”我摇头轻笑,“你知道我不会跟你一辈子这样,我们算是暂时打破了游戏规则,总要一天要回正轨。”
“如果我想一直这样下去呢?”他坐起来,认真地盯著我。
“你的确切意思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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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秒锺後,他说:“我不想结婚了。”
“这跟你我之间的事有冲突吗?”
“没有?你觉得没有?”看我没接茬,他冷哼,“这可是你说的,我会记著。”
他的嘲讽令我突然烦躁难挡,我冲他吼:“难道你打算现在去跟秀芳摊牌?准备给她个什麽理由?我?她今天在试婚纱,就在我面前。妈的!妈的全乱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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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起来与他平视:“你知道自己在说什麽吗?婚姻又不是儿戏,说结就结说散就散,如果不是了解你,我还真会怀疑,你自己不要婚姻拿我将挡剑牌用呢。老实说,我从不对你郑耀扬抱有不切实际的想法,这你知道。”
“不用一再提醒我你坚定的立场,你──以为我是在玩?”他的声音陡然提升,火势又蔓延开来,“我要玩,我他妈不会找女人、找扑街仔玩!我偏偏犯贱来惹你陈硕!”
“你认为我们这样会长久、会开心?这是哪儿?香港!香港你知道这代表什麽!就算是旧金山、加拿大,我们照样不会公开关系。”我也放开说了,“我告诉你,我不是缩首缩尾,也不是假清高假道德!我陈硕现在就是被人当面指著鼻子骂都不在乎,我早就不在乎啦,但是你不一样,你郑耀扬是什麽人物!香港商界的精英,多少人等著看你出纰漏出洋相,你以为自己过得了关?我在你郑耀扬身上,尽力了──这一次,我他妈把全部的热情用尽了!你还想我怎样?”
“如果不是我自作多情,你刚才的那番言论能否理解为──”他黑漆幽深的眼眸突然沈静地盯著我,一字一句说,“你在为我担心,为我著想?”
“别把别人都当傻子,并不只有你一个人晓得感情。”我的语气生硬,但还是说了,表情有些尴尬。
他轻声笑了:“有你这句话,我觉得都值了。”
“我就是事先告诉你,别把事情搞僵了,有时候,人要学著妥协。”
“从你嘴巴里听到妥协两个字,真令人惊讶。”
“这世界没有绝对的事──”我突然情不自禁地凑上去吻他,然後轻咬他的耳鼻眼,越来越猛,他的手在我腰间抚摸,浓重的吸呼使空气中都弥漫著一种不寻常的暧昧与狂热……
可能是出於一种本能的回馈与补偿,我一时也无法秀芳的诚意相邀,隔一天就被拖去室内摄影棚拍摄杂志c页,以示对秀芳事业鼎力支持。
秀芳後来临时被人叫走,所以我基本上是在一群陌生人的眼皮子底下表演闷s男,可能是没表情,被摄影师不断叫停。中场休息,受不住无聊,打电话找秀芳算账。
“我看来是误上贼船。”
“放心,成不了千古恨,现在的海盗都很文明。”秀芳毫无反省之意。
“文明?不见得吧,他们准备把我脱皮生吞。”
“哈哈……”她大笑,“有多少人对你虎视眈眈?艾米还是约翰,他们一向很自制的,你别污蔑我的员工。”
“可你没说过要我在众目睽睽之下,脱掉上衣长裤抹上橄榄油,成为夏威夷热带雨林的野人。”我无奈地低头看看自己,“就差要我表演爬树。”
她笑得更响:“艺术家总是从艺术角度出发来判定模特的价值所在,你要谅解。”
“现在的艺术还真不敢恭维。”我笑著挂掉电话。
两天後照片经无数道工序洗出来,四天後成千上万印制成册,散发到市民手中,市民包括张冀云,他一向是秀芳杂志社的忠诚读者。
他纡尊绛贵从高楼层移步到我的小办公室,把一本样刊潇洒地丢到办公桌上盖住文件夹,我的眼睛差一点脱眶。
按住太阳x,无限感慨:“简直惨不忍睹。”
“芳姐把你卖了。”¤自由¤自在¤整理¤
“你这样说都是客气的。”我看著封面上的半l男,再多说一句都嫌累。
“我现在几乎能认定陈硕你能文能武,十项全能。”张冀云此刻幸灾乐祸,乐得嘴都歪了,“喂,我是特地来告诉你一声,本公司不允许员工不经上报就开创副业。”
“乔安娜。”朝对讲机发命令,“给张先生来杯咖啡,别加糖,他需要闭嘴休息会儿。”
张冀云还在那儿疯:“要不要我把全香港的杂志全打包吃下?省得因为你一个人衣不蔽体而有损宙风严谨的企业形象。”
乔安娜进来甜美地一笑,把袋泡咖啡摆在张冀云面前,深明我意。但不出三秒也随即叛变,她大惊小怪地叫起来:“呵!天哪!我能拿走它吗?”指我桌上那本东西。
张冀云还打哈哈:“拿去拿去,我办公室报架上多得是,供全公司男女阅读学习,你们陈经理马上要做宙风的形象代言了。”
我下逐客令:“滚出去,我还有事要做,不像某人只知道c科打诨。”
“行。”他干脆地起身向外走,“晚上要不要给你庆祝一下,还记得那封面标题吗?夏日诱惑。啧,简直是人犯罪嘛,应该加上一条:十八条以下禁阅。”
“你有完没完?!”
“完了。”立即消失在门口。唉,这个张冀云,疯起来也是个活宝。
但下午,他内线拨来的一通电话,让我的面部肌r再次僵硬。
“什麽?郑耀扬受伤!”
“腿部被g棒重击导致小腿骨折,留院观察,不过还好并不严重。”
“谁干的?!”
“一帮流氓在停车场抢劫,为了保护在场的芳姐,老大大意伤了自己。”
“这样也讲得通?”这个可笑的说法使我很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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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通。”张冀云也清楚郑耀扬不会因为“大意”而被人敲断腿,“但老大和芳姐都这麽说,不由得不信。”
被混混一棒子打残,好你个郑耀扬,搞什麽飞机?!
我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很不安,直觉上感到事情不简单。秀芳也在现场?他们本都是惹不起的角儿,怎麽会集体束手就擒?这显然不符合逻辑,肯定出了其他什麽事,一定有,否则这种“低级失误”不可能发生在郑耀扬身上。
到傍晚,实在憋不住,我开车去医院看情况,找对地方也没敲门就直闯进去,很奇怪,宽敞的特护病房除了郑耀扬一个人在床上翻那本该死的杂志,没半个人。
他抬头看著我,几秒锺都没有什麽表情,然後又低头看看手头的杂志,那眼神像在研究一只猩猩。最後他评论道:“封面效果不错。”
断了的腿架著,我板著脸,忍无可忍地上前一把夺了他手里的杂志:“你到底怎麽回事?不出状况就不爽?我怀疑你是不是脑子也被敲坏了。”
郑耀扬没理会我的一本正经:“怎麽人话都不会讲了?对伤者兴师问罪是不道德的,你懂不懂慰问程序?”
“不过断条腿,有必要住特护区吗?”我讽刺他,“还有,他们人呢?”
“你指病房里应该有的人,还是停车场的那帮下三滥?”
“我不认为那些混混是这件事的重点,重点在你身上。”我指著他,对他的态度相当不满意,“张冀云走了?”
“不只张冀云,所有宙风的人都被我轰出去了。”
“也包括秀芳?”我问这话时,眼睛里的紧张相信他也看出来了。
“来,坐这儿。”他轻轻拍左侧的床板示意我坐他身边,有催促和安抚的味道,“过来啊。”
也许是我想快点知道答案,也许是神经太过敏,我机械地走到他旁边坐下,直到放松下来:“说吧,你干了些什麽?”
“我跟她说:我们不能结婚。”他脸上的伤感一闪而过,可在平时他是掩示感情的高手,“这种事怎麽开口都不会含蓄,陈硕,我已经没有办法做得更好。”
事情的关键是郑耀扬正与秀芳谈分手,而歹徒不过其中的一段意外c曲,所以秀芳不反抗,郑耀扬也等著挨打替秀芳出气,真是一对痴男怨女,突然间,我都有点佩服他们来,简直像上演闹剧,我不知道郑耀扬也会这样不成熟,让人打断腿又能弥补什麽,亏他想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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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叹气:“你也承认自己过分了?你也会内疚吗?当然──还有我。”
“这一次不是因为你,是为我自己还有秀芳,你懂吗?”
我揉了揉眼皮,突然觉得很倦:“你欠秀芳一个交代。”
“陈硕,你真以为她不知道我们的事?我不这样想,你知道,秀芳一向是聪明女人。”
对郑耀扬突然扔过来的重磅炸弹,我止不住内心的轻颤:“不……也许她猜到了,我不知道。呵,这简直乱七八糟。”
“所以──你会答应做这种有违本性的无聊事。”他眼睛又盯著被我扔到一旁的杂志。我不吭声,他坐起身子,一只手轻轻抚上我的背脊,另一只慢慢移到胸前潜入我的领口摸索。
等猛地惊觉这是病房!我们刚刚还在讨论严肃的问题,他倒好。我拉开他胸口的那只手低吼:“别随时随地发情,你也给我看看情况!”
“你发起情来,我挡都挡不住。什麽时候变那麽自制了?”
“郑耀扬,你是不是要我帮你废了另一条腿?”我怒斥。
“你要的话,随时拿去好了。”
说完,他一把拽住我,因为身体本能的倾斜,我只好用左手臂撑住上半身,整个人压上了他的腰部,他浓得炽人的吻随即覆盖上来,动情地辗转吮吸,似乎想要取走我体内全部的能量,我也有些忘情,激烈地回应他,很快,这种失控的行为成功地挑起了彼此的情欲。
只听见“啪”一声──
我以为是脑子里那根弦绷断的声音,但不是,这不过是我常会犯的一个错误,只要和郑耀扬同处一室,我就不应该忽略这个细节──没锁门。
也许张冀云是想退出去的,如果他的双脚还能移动,我相信这会是他最明智的选择,但目前为止,他只是瞪大双眼,无比震惊地朝我们看过来,寸步不移,表情几乎有些难堪。我终於知道什麽可以打垮这只笑面虎的嘻皮面具了,但这个答案的揭晓似乎代价高昂。
“你们……这是干什麽?”看我们同时气喘心跳地向他看去,他终於率先发问。
郑耀扬此刻的确比我更有立场发言:“张冀云,这事你无权过问。”
“你们不是真那个……什麽吧?”他好像尽量在说服自己,让自己恢复正常,语气渐渐带著作戏似的轻松,“噢,瞧我说什麽哪,老大我不会当真的,我什麽都没看见。”
郑耀扬不怕死地接上去:“不用那麽勉强,如果你觉得有必要,你可以去宣扬,我不介意你这麽做,因为──你眼睛看到的就是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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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我的承受力已经被郑耀扬训练到这种程度,就在一瞬间,压下所有的慌乱和尴尬,静静地做好迎接下一轮冲击波的准备,好像全不在乎命运会交给我什麽,从心底里产生了一股有失分寸的张狂,听郑耀扬这番宣告,我第一次没有想过要反驳或否认,既然事情已经不向既定目标走了,也不必再有那麽多顾虑。
“老大,你──别跟我开玩笑。”张冀云突然盯著我,有点哭笑不得的样子,又看著我说,“陈硕你也是,怎麽搞的?”
“他说的没错。”清楚这句话背後代表著什麽含义,惊涛骇浪已经免不了,何不来个彻底!郑耀扬此时投向我的火烫目光已经说明了一切。
张冀云的脸色刹那间严肃起来:“陈硕,作为一个男人,你要对说出的话负责。”
我走到张冀云面前与他对视:“不用你提醒,我知道我在做什麽,而且──非常清楚。”
张冀云这时快速移到病床尾,声音强抑住激动:“老大,你和陈硕真的是……那种关系?这不可能,你们故意耍我的是吧?发生在你们两个身上我不相信,绝对绝对不信。”
“我并没有要求你信。”郑耀扬仍很镇定。
“好,就算是这麽回事,那芳姐呢?她在这里边到底扮演什麽角色?”
“你问得好。”郑耀扬嘴角流露一丝冷酷的笑意,“但我不知道你有什麽立场来提这个问题?”
张冀云沈默下来,突然苦笑,大概觉得自己实在不应该将陈硕和郑耀扬的“一时迷惑”看得太过严重,他终於找出合理的解释:“男人之间出出轨也没什麽大不了,老大你悠著点儿就行,别捅出事才……”
“我是认真的。”郑耀扬蓦地打断他的话,“我说我认真的,张冀云。”
他的眼睛这时看向我,此刻勃发的情绪满溢出来,我的心因此而猛力地一阵收缩,好像被人生生在胸口上打了一拳,震得头皮发麻,我知道,有些事已经无法挽回。
“还有,我打算中止婚礼进程。”这一句才真正使张冀云镇住,他震惊地看著郑耀扬,然後低下头有些颓丧。很久才说:“芳姐知道了吗?”
郑耀扬轻点了一下头。
“她……什麽反应?”¤自由¤自在¤整理¤
我这时才觉察到张冀云对秀芳有莫名的情愫在,只是平日里掩藏得很深,对郑耀扬甚至还有我,张冀云都抱有一种特别的额外的关注,大致也因为秀芳的缘故。
“看我被打断腿,她都没有反应。”郑耀扬口气非常遗憾。
“这就是最大的反应。”说著,张冀云缓缓向门口走去,直到要跨出病房才回头看著我们,沈郁道,“有些话我还是要说,无论你们爱不爱听。都是有身份的大男人,玩玩就算了,别做出使自己名誉扫地的事情。老大,你也应该清楚,这不是在娱乐圈,你是商界的年轻巨子,才华横溢、纵横无敌,但凡事也不可过头,你的一举一动随时会见报,供你的对手赏玩。这里到底还是未开化的华人社会,谨言慎行还是需要的,我不想看到宙风因为老大你私生活的问题而遭到重创。”
这番话说得太重了,重得让我和郑耀扬都有些堵著了,一时间我也说不清楚那种感受,总之,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如果是个无关紧要的人说这些,我们会置若罔闻,但那个人是张冀云,在宙风有地位和实力的张冀云,了解我,也透析郑耀扬,从他嘴巴里讲出来的话份量很重。
“陈硕。”不知为什麽,郑耀扬只是轻声叫了我一声。
我回头朝他勉强扯了扯嘴角:“他不过是说出了实话。”
“可这并不能改变我的决定。”
“虽然我一直觉得我们之间那种──是不一样的,但外人还是会拿有色眼光去审视和研究这件事,我是无所谓,可你不同,我不想看你身败名裂。”
他很坚定地看著我:“耸人听闻,我不信那套。就像你刚才说的:我知道我在做什麽。陈硕我告诉你,我比你更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如果任何事都这样畏首畏尾的,我郑耀扬还有宙风也不可能走到今天这一步。我想,从现在起,我们应该充分信任对方,而不是被别人的言论和眼光随意左右。”
“如果你确定,我想我会合作。”
“你的口气怎麽像跟我谈生意似的?”他的眼里浮上玩味的笑意。
我对他摇摇头:“这可能是我这一生当中最冒险的一笔生意,行差踏错一步都可能要翻船的。”
“你怕我翻船拖你下水?”
“你说反了吧?反正我是已经下赌注了,大不了一起死。”
手机突然在这时候响起来,我低头看,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喂,我是陈硕,哪位?”
“冯鹏飞,记得吗?我们有周末约定。”
“我好像并没有允诺你。”
呵,那半个小日本到底想干嘛,真见了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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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过我不喜欢高尔夫和网球。”其他意思也再清楚不过。
此君非常有礼地回答:“那明天下午三点,南华会羽毛球场见。”然後没等你发言,干脆地挂掉电话。
我瞪著手里的电话,感到不佩服都不行。
啧,现在的人,手头没两把刷子简直不用出来混,这个男人更高明,会自动过滤对手话里头的杂质,这才叫难缠。如果他不是宙风目前最重视的合作商,就轮到我陈硕自动过滤掉他的话,当然,是指所有的话,一句不剩。
郑耀扬抬眉毛看了看我的无奈表情,并没有询问,有时候他的涵养功夫也不比冯鹏飞差。
“一个客户,约我去打球。”我只得自圆其说,直觉上要是郑耀扬知道冯鹏飞私底下找我,也不会太高兴,所以也就不说。
“你的人际网什麽时候搞得那麽到位了?看来以前尽忙著扯我後腿了,没好好干一件正经事,现在知道为宙风卖命啦?迟了。”
我笑骂:“你他妈说什麽?”
“陈硕,给我去买包烟。”¤自由¤自在¤整理¤
“你当我是佣人?医院是禁烟区。”我走到他旁边摸一下他脸上的青色胡茬,“几天没刮了?还是故意装性感,想让护士少给你注两针?”
“你给我剔。”他的表情邪恶起来。
“行哪,只要你不怕我失手割断你的颈动脉。”我一把推开他的脸,“我先走了。”
“你这人还真不上道,在我旁边稍微久一点就会不自在。”
“那是你说的。”随即俯身给了他一个深吻,“走了,保重你那另外一条腿,总要留著它们走路的。”
“欠揍。”他笑。
这一天,我始终没有接到秀芳的任何消息,我想她从此是不会再到我这里来寻求精神安慰了,或许改作张冀云吧。
开著车,一路上都在想著刚才那惊险的一幕,还有郑耀扬那些话,当然还有自己一时的豪迈真言,很有点壮士断腕的决心,想想也不是不冲动的。我跟郑耀扬就好比两条不该相交的平行线突然交叉,自然天雷勾对地火,中途免不了伤及无辜,任何责难都不算冤枉,这个局面本可以避免,可在我和他双方的步步紧下,终於骑虎难下。
一夜无眠,快凌晨才想起眼下还要应付一个运动型的张鹏飞,这才躺下睡了会儿。下午换了一身白色运动装,驾车去南华会馆。
冯鹏飞看见我,并没有立即迎上来,而是在前方若有所思地打量我,看我走近才微微点头:“终於肯给我这个面子了。”灰色轻装,非常儒雅。
“不是要打波吗?”我抓起球拍,“来吧,权当放松。”
他跟上来,目光深不可测,仍是喜怒不形於色的姿态:“以後每周末出来运动吧?”
“我并不是你想象的那麽热衷於运动。”说著,退後几步放低身子朝对网的冯鹏飞打手势示意他发球。
两场打下来,汗流一身。
“陈硕,你身手不凡。”
“你也不赖。”
冯鹏飞去取过饮料递给我,我坐在橙色塑料椅上休息,他突然站到我身边,拾起毛巾替我抹了抹额头的热汗,这动作有些逾矩,我微微偏了偏头。
可在同时,我听见冯鹏飞对著立在十米外的一个背著包的年轻人喊了声:“喂,你!”
对方快速退场,冯鹏飞跟上去,但为时已晚,那人已开溜。我看见冯鹏飞走到服务台去跟工作人员交涉,他的表情相当不满。
我终於猜到那个黄毛小子是什麽人了。这时冯鹏飞已经向我走来,口气很不悦:“全港最恶名昭彰的狗仔队,刚被人摄像了,这家夥一直盯我,我差点要报警。”
“他拍你?”¤自由¤自在¤整理¤
“我前女友是──”他说出一个名字,绝对有资格上头条的女星。想不到冯鹏飞花样精不少,跟娱乐圈还有牵扯。
我失笑。冯鹏飞的兴致好似全被败坏:“那帮狗仔无恶不作。”
“别这麽说,人家也不过混口饭吃。”
“明天见报,你就不会这麽同情他们了。”冯鹏飞指了指出口,“你介不介意换个地方?”
第二天,冯氏预言分豪不差,全面实现,甚至更糟,我也觉得那帮小子这口饭吃得有点失去理性了。此周刊娱乐版大红标题写著:
“某星男友冯生之秘友曝光──竟是前日引起轩然大波的封面俊男!!!”
後面三个惊叹号吓得死人,我知道一般这类信息会很恶俗,但没想到会恶俗到这种程度。当然这张报纸由乔安娜拿进我办公室,她笑咪咪地调侃道:“呵呵,图文并茂,无从抵赖。知道吗?香港最不缺的是绯闻,最著名的是狗仔队。怎麽就著了他们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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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友不慎。”我苦笑。
乔安娜拾起报纸又看了看冯鹏飞靠过来为我擦汗的图片:“你很上照,可喜可贺。”
“别干火上添油落井下石的事情,对自己没好处。”我玩笑似地警告她。
“怎麽会惹上这个花花公子哥儿?也不怕引火上身。”小姐对此非常感兴趣,“你们只是公事上偶有联络,可也不至於私下也如此……亲密无间,是有点儿可疑。”她也拿这事儿开蒜。
“你可真不含蓄,乔安娜。”我摇头,“这种八卦类报纸本公司应该没有订阅过吧?”
乔安娜笑得很诡异:“但公司上下十八至二十五岁全体女性人手一份也是不争的事实,面对现实吧你。要知道还有一件东西是香港不可或缺的,那就是八卦新闻。我们的质素就这麽点儿,你要有心理准备,陈经理。”
我挑眉毛问出重点:“看来,你知道这个冯鹏飞?”
“我父亲与他父亲有交情,不过我跟他没关系。”
然後乔安娜笑著坐下来,很有耐心地给我大致叙述了一遍冯鹏飞这个人。这姓冯的在业界相当有名,今年才刚从英伦留学回来,风流成性男女通吃,因为本身长得人模人样,再加上父辈的“银盾”招牌,时常会受到媒体追逐,後约会著名女星转而被八卦媒体连续追踪报道数月,前日盛传他与女星分手,因此狗仔队埋伏出击,随时等候他的出轨报告出来,已经有好一段时间了,这回也不论男女,正好撞在枪口上,有得炒作就行。真是乱到家。
我沈吟:“多谢说明。”
“不谢。”
“这事儿对宙风会有影响吗?”
“无利无弊,那是你的事。”乔安娜说完这句,就起身施施然走出去了。啧,现在的女人,成熟一天胜似一天,真不得了。
麻烦自然源源不绝,看周刊畅销,他们变本加厉,调查起秀芳的杂志社和宙风来,後续报道题为“从公到私──真相揭露。”简直无孔不入无所不为,我也真正愤怒。
那天,终於忍不住打电话给郑耀扬:“希望你还没看过那些报道,否则我的心情会更坏,纯属无稽之谈。”
“接下来你是不是要说香港空气都是被这帮吃饱了撑著的家夥给污染的?我是没看过,但听说了。”他的声音并没有多大浮动,“我会想办法把这些压下去的。”
“那就好,最好尽快。”
“原来你也会焦虑?”那头传来他的低笑。
“看我不爽,你很痛快?”¤自由¤自在¤整理¤
“有点儿,因为你经常让我不爽。”
“混蛋。”我笑著甩了电话。
坐下来深思,真是从心底里发怵,让我见识过这类恶劣的媒介力量,很不能想象要是事件中再扯进个郑耀扬,将会变得如何不可收拾。
然後是冯鹏飞的电话到:“陈硕,希望我们的周末计划没有因为一些不愉快而受阻。”
“这恐怕不可能了,我想今後除工作关系以外,我们不便有更多的接触,你知道,我不想无缘无故被媒体调查s扰。”
“这件事我以为你不会放在心上。”
“可能你是习惯了,可我不习惯。”态度称得上冷漠。
“如果──”他并不想惹怒我,所以说,“你改变主意的话,随时打电话给我。我等著你改变主意,一定。”
再後来是张冀云,呵,今天怎麽了,这麽热闹?
“陈硕,老大出院了,刚回海景别墅。”
“我知道。”
他停了会儿:“芳姐她──想跟你谈谈,今晚上行吗?”
我一怔,问道:“在哪儿?”
“九点,风运酒廊。”
“好,我会去的。”
该来的还是来了,有些事情总要当面说清楚。秀芳现在连说话都用传声筒,我也知道事态严重了,因为这不是她一贯的行事作风。
我不确定她到底知晓多少,张冀云又透露过多少,但有一点是肯定的,她不再把我当作朋友。即使我们目前为止还没有在这件事上有任何正面接触的机会,但直觉告诉我:她已经知道了。
当看到秀芳坐在波地他们一夥人中间,我猜不出秀芳的用意,我一直以为她不会将私事摊到台面上当著外人讲,女人都比较爱面子,可显然,这次我估计错误,她可能也是豁出去了。
“芳姐,陈硕来了,你不是说有事要跟他谈吗?”波地招呼著。
秀芳依然丽动人,但脸上少了几分柔和,多了几分肃穆,让我一时也拿她不准,所以我只是站在原地看著她走近。
然後是──啪!她重掴了我的右脸,下手不轻,火辣辣的痛感。整个酒廊见到这一幕的人无不震惊。
“陈硕,这个巴掌是你欠我的。”她异常冷静地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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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中一震,半敛著眼并没有出现任何过激行为,比她更冷静地站在原地等待暴风雨。
秀芳的眼神很清冽,带著质问和审判,绝对的权威又重新返回:“陈硕,你到底有没有想过後果?难道以前,你对我说的那些话都是为了故意在我面前装圣人、掩人耳目?你是堂堂大男人,为什麽违背常理去做些不耻的事情?我不相信你会这麽卑劣。”
“我陈硕的确不至於像你说得那麽不堪。”我抬眼直视她,“也许我已经不是你认识的那个陈硕了,但变的人,不只是我。”
“好,既然你这麽肯定,那我现在要你当著宙风众兄弟的面给我一个解释,我不相信那些谣言,但我相信你亲口告诉我的,也只相信你亲口告诉我的。”她凛然地往周围环视一圈。
“你这是在我。”我皱起了眉。
这时外围的张冀云也看出苗头不对,立即冲上来。作为一个知情人,他自觉有责任控制一下局面,现在两个当事人都不可能再冷静处理。
“芳姐,这儿杂人多,别闹大了,让那些好事之徒看笑话。”
“宙风总裁都可以出尔反尔,不怕世人笑话,我一个女人怕什麽?”她伸手拦截张冀云的话,“这是我和陈硕之间的事,谁都不要c手!”
她回头紧盯著我:“陈硕,我要你亲口说,让我把这莫明其妙的事弄个明白,到底是在哪儿是为什麽会跌个灰头土脸的!”
面对这样一对迫切而惶恐的眼睛,我微微转移眼线。早知道秀芳爱郑耀扬,爱到可以为他抛弃尊严、抛弃姿态、抛弃一切,而我呢?我对郑耀扬的感情又是怎麽样的?郑耀扬郑耀扬郑耀扬……我们仿佛在相互胁迫。
“够了!”
一声洪亮沈著、震慑全场的声音突兀地c进来,大家都不由向那头看去。是郑耀扬!
“秀芳。”他拄著单边拐杖,但并不影响他举止的洒脱,他一步上前拉住她的手腕低斥,“这可不像是徐秀芳会干的事,这里是酒廊,别太过分了你。”
“你在指责我?你为了他指责我?”秀芳将手抬起来指著我,有些失控,刚才的沈稳一下被郑耀扬的突然出现打破,“耀扬,你是怎麽了?你从来不会当著别人的面指责我的!为什麽这次要例外?为什麽一碰见这个男人你就会一次又一次例外?我知道他特别,我知道吸引人,可他是个男人,你是疯了吗?!”
“你冷静点,冷静!”郑耀扬一把揽住秀芳,带她进里面。我跟上去,却突然被张冀云一把扯住。
“陈硕,你留这儿。”¤自由¤自在¤整理¤
“放开。”我用力甩开他的手。
郑耀扬看我跟进包间也有些惊讶,看著我的眼神明显又深邃了几分,仿佛想说什麽,但终究还是压抑下来。
我反手带上门,然後向秀芳走过去:“如果你认为一切尚可挽回,我是绝对不会妨碍你的,或许我会回法国乡间,从此再不s扰。”
郑耀扬喝住我:“陈硕,你少给我在这儿乱放炮!”
我不理他,继续看著秀芳往下讲:“如果感情不可挽回,也就说明这一切不再值得你有任何付出和牺牲。秀芳,我相信你已经有了决定,是不是?”
很久,她才答:“陈硕,我说过你比耀扬更了解我,所以我根本斗不过你。我一直想问你,你是怎麽做到的?短短一时间,掳获了所有人的心,你到底是怎麽做到的?”
她转身迅速捕捉郑耀扬的眼神,一定要问出个所以然来:“耀扬,现在就我们三个人,你说明白,也好给个充分的理由让我离开。”
“秀芳,当初我说要娶你,并没有骗你的意思。”郑耀扬缓和下来说。
“我知道。”她苦笑,“耀扬,你这个人就是太坦白太不肯骗人,所以有时难免显得残忍。”
她停一会儿又说:“两个都是死硬派,居然敢搅在一起,要不是看耀扬的种种反常表现,我根本不会相信是你──”她将目光投向我,“陈硕啊陈硕,你太让我惊讶啦,为什麽你总是能将人攻得措手不及?我要你说陈硕,为什麽要夺走耀扬?我们本来是一条战线上的,据我所知,你们也都没有博爱到男女皆能的地步。”
我的心突然抽搐了一下,转过眼光对上郑耀扬,浑身窜上一股激流,回忆起以往的争斗和热情,那种毫无顾忌的疯狂日夜,真正觉得血脉偾涨。可能从此除了他,再不能受起如此狂猛外力的正面撞击。电光石火般,我决定面对答案,即使我从来不想承认──
“我爱上郑耀扬了。”
这句话令两道几乎可以s穿我身体的视线齐齐横扫过来,一道冷一道热,我有些难堪地闭了闭眼睛。
“陈硕你说什麽?”秀芳一下子冲过来,异常激动,“你为什麽要这麽说?你为什麽当我面说这种话?你把我置於何地?!你没资格说这话,陈硕,你他妈没这资格!”她愤怒地推我一把,夺门而去。
其实秀芳比一般女人都要豁达通变,否则她不会与我争论。我并不是为了达到什麽效果才说了那句话,而只是为了能够让自己更清醒地痛。
这时郑耀扬已来到我旁边,一手搂住我的腰,一手揽住我的头,难耐地将火烫濡湿的唇贴上来,喉咙里发出类似於叹息的呻吟:“陈硕……你刚才说什麽?再说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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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被郑耀扬突然的激吻弄得有些头脑模糊,但半边脸上残余的隐痛却也随即发作了,我不禁蹙眉忍一下,实在不想让郑耀扬知道我被当众受一巴掌的事,太难看了,我想其他宙风的人也不会去跟郑耀扬透露这一幕。
不过我觉得,秀芳的举动也算不得什麽,就是因为她平时太知情识礼了,所以才会突然间丢开仪态奋起反击,有时候隐忍并不代表风度。女人在这个社会还是多少有一些特权可以向著男人发威挑战的。
我只恐怕明天脸会肿起来,让他看出来。
“陈硕,你再说一次,我没听清。”¤自由¤自在¤整理¤
他先破坏气氛地戏弄我,我叹笑一声,同时也转移了他的注意力:“你说我刚才什麽毛病哪?说那些干嘛。”
“不是那些,是那句。说都说了,倒又想赖了?”他爱抚我的口唇,然後将头挤入我颈与肩之间低笑,“看来你真是病得不轻。”
“行了你,别那麽自以为是。”我轻推他,“出去吧,他们等著你呢。”
“他们?是谁?有胆子敢等著看我热闹的人,全宙风除了你陈硕还会有谁?你是怕他们争议你,还是说──争议我们?”他贴过来捏住我下颔咄咄人,“陈硕,我知道那句话要你再重复一次简直不可能,但至少说明我郑耀扬也不是剔头担子单边热,所以一切,值了。”说完,他拖著脚步想往外走,没两步突然坐倒在单人沙发的扶手上,他这个人就是爱逞强,总以为自己是超人,其实不能自由行动已经可以把他疯。
可我并没有想去扶他,淡淡道:“为什麽这麽早出院?你这种情况起码静养一个月,到时瘸了可没人同情你。”
他抬头看著我轻笑:“怎麽,还这麽关心我?难得。断次腿可以听你说这麽多不常说的话,真不算亏。”
“我看你比我病得还严重。坐会儿吧你,别急著横行天下。”我笑著大步出去。
可一甩门,我的笑就凝固住了。只见秀芳一个人靠著吧台一杯一杯喝著特制的“冰魄”,波地、张冀云那帮人在近处看著她,却并不上前打断。我心里突然也有点酸,不禁走到她身边,轻声劝慰:“秀芳,我知道你酒量好,可也不必这麽猛。”
她抬眼瞟了我一眼,眼神尚未混浊,她的酒量的确是很好,只是声音已有些虚弱:“耀扬呢?”
“还在後面。”
“我现在还要找他谈谈。”她边说边下座。
我去扶她一把,却被秀芳执意挡开:“我没醉!”向前走了两步,她又回头道,“就是真醉了,也比你和郑耀扬清醒。”
不知道为什麽,就是站不住了,想离开。刚要走到门口却被波地拦下,他的语气困惑且焦急:“你们三个到底发生了什麽?芳姐和老大这麽失态是为了你?”
我盯著地板很久才问:“你到底想说什麽?”
“陈硕,我知道你现在跟我一样都不再属归成业集团,那你就毫无理由引起大家的不安……”
我猛地抬眼,犀利地对上他,坚决地打断他的话:“你的意思是说我蓄意破坏?被成业驱逐也是假相?为了欺上瞒下,我的所有行动统统不单纯,而且全他妈是狗p?!”
“我没这麽说,我也没不给你反驳的机会。”
原来波地也有善战的口才,我无奈地摇一摇头:“我问心无愧波地,你们怎麽猜测我是你们的事,有些事情并不由人控制,我没有你想得那麽神通广大。你有什麽意见可以直接提出来,不要拐弯抹角,我不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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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身推开酒廊的木门出去,一阵清风直灌头顶,脑子清晰起来。起脚走了一段路,听到身後有人跟上来,我并没有回头。然後,一只手搭住我的肩膀,一句英语冒出来:“我送你回去。”
“不,我有车。”
“你是指郑耀扬那部阿斯顿.马丁?我早就想说了,那款车不适合你。”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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