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叩——
书房门被敲响。
傅衍抬起头。
男生站在门口,光着腿,穿着明显大了很多的西装,脸色看起来不好,却又冲着他一笑。
“你家有吃的吗?”江星怀矜持的问。
“不好意思,稍等。”傅衍跟电话那边说了一声,抬头看男生,“什么?”
“我饿了。”江星怀说。
“冰箱里有牛排。”傅衍说。
江星怀点了点头,退了出去。
傅衍继续打着电话。
5分钟后——
“那个牛排怎么切不开……”江星怀充满疑惑的又回到了门边。
“先放在一边解冻。”傅衍回答。
“哦……”江星怀带着答案离去
两分钟后——
“叔叔,那个火怎么开?”江星怀又来了。
“……朝右边拧一圈。”傅衍回答。
一分钟后,傅衍听见了厨房碗摔碎的声音,锅铲掉在在地上的声音,以及各种各样不应该在厨房里出现的撞击声。
傅衍挂了电话,站起身。
下一秒——
“叔叔!锅里起火了!”江星怀手忙脚乱的冲了进来,“我用碗接水泼!把碗也扔进去了!”
傅衍:“……………”
傅衍重重的叹了口气,从书桌后走了过去,盯着男生:“你多大了。”
“17。”江星怀说。
“不,11。”江星怀飞快改口,又扮可怜,“赏口饭吃吧,叔叔。”
“我——”傅衍刚开口。
江星怀再次迅速改口:“爸爸,真饿了。”
第4章
“你不吃吗?”江星怀塞了一嘴的牛肉,仰头看着拿着杯水正走过来的男人。
“你吃。”傅衍把水放在他旁边。
“谢谢叔叔。”江星怀低头喝了口水,声音微小。
“不客气。”傅衍拿出手机回复消息。
“不是客气。”江星怀劲巴拉的咽下牛肉,直视他,认真道:“真谢谢。”
傅衍视线从手机移到他脸上,点了点头,视线下移,看到他光着的腿。
江星怀扯了扯身上宽大的西装,不好意思笑了笑:“我刚洗完澡,小徐就敲门,也不知道怎么就那么会找时间。”
“等会儿。”傅衍转身上楼,拿了条短运动裤下来。
“你的?”江星怀接过,诧异,“穿西装的人也穿这种短裤吗?看着好不严肃啊。”
“穿上。”傅衍下达命令。
江星怀笑嘻嘻弯腰拉上裤子,一边介绍自己:“我叫江星怀,星星的星,怀抱的怀。”
“傅衍。”傅衍说完,指了指自己耳边的蓝牙耳机,示意有电话打进来,转身准备走——
“不是,这聊着呢!”江星怀起身拉住他的胳膊,蹙眉问,“干嘛去吗?”
傅衍回头看他,视线又不可控的落在了他光着的两条腿上。
傅衍:“…………”
江星怀随着他的视线下移,看到了自己掉在脚背上的裤子。
江星怀:“…………”
傅衍面无表情:“穿上。”
“它自己掉的……”江星怀弯腰一提,“不是,这裤子也太大了。”
傅衍看了看他的腿,判断他的腰围,又拿了条皮带过来。
“眼儿不够啊。”江星怀系到皮带最后一个洞,腰间还是空空。
“自己拎着。”傅衍说完,又稍稍偏头对着耳机,“不是跟你说,家里有个小孩儿。”
“哦,其实也不会掉。”江星怀张开手,不扯着裤子,给他演示,“你看,它可以……”
“据我判断情况不太好。”傅衍伸出手掌面对江星怀,那是一个拒绝的姿势。
“它可以自己卡在我屁股上……”江星怀声音慢慢弱了下去。
傅衍转身走了:“明天具体什么时候见?带好资料和……”
江星怀看着他走远,坐了下来,突然想起了他爸。
他爸总是拿着电话,从来不听他在说什么。
“让我们一起看看这块可怜的牛排,可以很清楚的看出他是一块澳洲牛排,他不远万里来到中国,一定有很多想说的,让我们采访一下他,他在说什么呢。”江星怀用叉子戳着肉,“我好孤独我好孤独……”
送这块有着孤独灵魂的澳洲牛排回到了澳洲之后,江星怀找到洗手间洗了头跟脸。
因为找不到吹风机,他在洗手间唱完了8遍双截棍,才把头甩干。
穿着松垮的运动短裤,他绕着房间客厅走了8遍,得出实验结果,裤子真不会掉。
江星怀终于找不到事情做,仰头靠在沙发上长叹。
好无聊好无聊好无聊好无聊——
“你一个人在这里不会无聊吗?”江星怀扒着门框,探过头看向坐在书桌后的傅衍,“需要我陪你吗?”
傅衍盯着电脑屏幕,头都不抬:“如果你没吃饱,冰箱里有饼干和牛奶。”
“我已经成功送牛排的灵魂去了澳洲。”江星怀说。
“嗯?”傅衍抬头疑问。
“就是吃完了。”江星怀说着径直进了书房。
书房非常大,左边墙是一整排黑色木质书架。
江星怀走近,想抽本书看看,手刚伸出,看清书名,江星怀回了手。
药理学实验方法、生物药剂与药代动力学、微生物及疫技术、人体解剖图谱,生物化学、生药学与药物分析,药物化学制……
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书?他知道穿西装的人不看漫画,但是连本杂志都没有吗?
“你是医生吗?”江星怀问。
“不是。”傅衍说。
“那……”
“以前从事过医药研究。”傅衍简单解释。
“专业对口啊你!”江星怀惊喜冲到他书桌面前,“你知道这是什么病毒吗?那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这病毒感染一点风声都不露的怎么突然就出来了?为什么他们要像丧尸一样咬人?他们是丧尸吗?世界末日要到了吗?”
“我不知道。”傅衍关了电脑,“但是就目前来看这种病毒传染期迅速,发病期短,导致被感染者出现的一系列非正常举动属于没有记载的一种新型病毒。至于你说的,类似丧尸一样咬人这种具备强烈攻击性的原因并不明确。”
江星怀一句都没听明白,他点头:“我觉得你说的对,我也是这么猜的。”
傅衍还有一种猜测没说,就是人为的病毒泄漏。
这种来势汹汹的烈性新型病毒的出现,最大的一种可能就是人为。
“丧尸得打头才死你知道吗?游戏都是这么设定的。”江星怀科普,接着疑惑,“不过他们不知道死了没有,万一没死我们是正当防卫吗?”
“死了。”傅衍说。
“……难怪你拿刀就砍。”江星怀说。
“砍的时候我不确定。”傅衍说。
江星怀:“…………”
“所以我没砍头。”傅衍解释。
“……小徐要我跟你说他谢谢你。”江星怀说。
傅衍从书桌后站起身:“他会……”
高挂在墙顶的白炽灯猛然熄灭,房间在一瞬间变得漆黑,一旁空调滴的一声,停止运转。
房间在黑暗中变得格外寂静。
江星怀眨了眨眼睛,下意识朝着傅衍走近了两步:“怎……怎么了?”
“停电。”傅衍蹙眉。
“外面好黑。”江星怀偏头看向外面天色,“平时这时候没这么黑吧。”
“蜡烛在客厅。”傅衍说着起身,看了一眼因为通风而开着的书房窗户。
远处鳞次栉比的高楼争相灭灯,巨大的风裹挟着楼下刺耳的喇叭声以及模糊微弱的呼叫声席卷整个城市上空。
大范围的病毒传播会造成社会恐慌以及社会秩序混乱,更甚者会造成社会秩序坍塌。
傅衍料到停电,但是没有想到会这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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