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悦》阴悦（05）

  (5)录音机
  29-06-04
  放学钟声响起，我稍微整理了一下考试错误的地方做了一些笔记，当我再度抬头时，同学早都走光了，我不久前好像隐约有听到叫我记得锁门的话，我关了灯走出教室锁上门，正准备离开去音乐教室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我后面发出。
  「天河等等，我有话跟你说」导师叫住了我
  这两个月其实我感觉得出来，母亲对我有比较不同的对待，究竟是母子天性的吸引，还是单纯的对转学生多了点关怀，这就不好说了，但我对她的回应算是不冷不热的，毕竟我还在试探她。
  「可是早些时间跟许梅玉老师已经约好要我放学去找她了」我挥了挥手没有停下脚步
  突然一股力道从手臂将我拉回，我回头一看母亲很认真的看着我。
  「我想说的是你的成绩部分，这很重要你得先跟我谈，不会很久的」我从没想过她的力道这么大
  「嗯」我应了一声
  「你的数理科目成绩不好你知道吧，这对你之后的升学有很大的问题」只是担心我的成绩，我认为同学裡有考得比我更差的人才对
  「其实升学对我来说根本很难说，谁知道我还能在这边读多久」其实别说升学了，之后大概也是继续从事音乐工作吧，这几年靠着录製音乐的税，以及之前累积的名气代言，生计早就不是问题了
  「但就算这样有些东西还是得学，不管你之后会不会再回国，这对你之后求学是有帮助的，这样吧，我知道国外的教学对于数理的底子比较没打好，以后每个礼拜二和四放学后你就到老师家，我帮你补强这部分，晚餐我也会顺便帮你处理的」
  这提议倒是不错，我的确需要独处的时间来认识我母亲，而我也很好奇母亲的家中长什么模样，我握起母亲的手看着她，那手传来的感觉是温暖吗？我说不准，至少我并没有感受到母爱，但还是有种说不出的羁绊，因为两人都不想放开手。
  「老师真是感谢你这么关心我，我会准时到的，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我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但马上就收敛回来，毕竟被老师抓去补强课业这种事情，一般学生绝对高兴不起来，鬆开的手让我感觉到一股落寞感，不知道她是不是也相同
  其实我私底下对母亲刻意营造出欧美礼仪的相处状态，手背亲吻自然不再话下了，偶尔我会对她礼貌性的拥抱，主要是想跟母亲有的肌肤之亲，当然这部分只是点到为止。
  我走进了音乐教室，裡面除了许梅玉老师外，还有一名女学生在她旁边，就是早上坐在这裡谈琴的人，看得出来老师对她十分关爱，是入室弟子吗？我不知道这裡也有这种收弟子的习惯。
  「你来了，我跟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女儿叫做蔡雨恬」大大的眼睛戴着一副大镜框的眼镜，秀气的脸蛋跟老师也有几分神似，也许老师年轻时也是这副模样
  「你好」虽然是很亲切的问号，但她给了我一种陌生的回应感，更可以说是敌意
  「妳好」我也回应了一声
  「今天是想麻烦你听一听雨恬的演奏，雨恬她除了是音乐班裡的钢琴乐手，之后自己也会参加钢琴比赛，所以现在正值关键时刻」我早上其实已经听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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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我想我没那个本事可以评论」坦白说除了又可能暴露身分所以我不想以外，我认为我的确不合适
  所谓的评论家是跟艺术创作者完全不同的世界，如同一名很好的厨师他能烹调出世界最美味的菜色，但他却找不到形容美味的词句一样。
  「没关係就说出你想的就好」我想她会对我有敌意，大概就是因为老师跟她说我的事情，也许让她产生了竞争意识
  只见雨恬没有多说话，只是走进了音乐教室旁隔出的练习室，裡面放的钢琴自然就是跟外面上课用不同，不只大小、音色，价钱自然也不同，我看了一下品牌就是王敏经营的牌子，看来她对学校的影响力就是靠金援建立的。
  音乐教室其实是两间大教室隔间出来，一边是音乐教室，另一边就是音乐班的练习室，如果团练时就会将隔间整个拆掉，让空间大一点声音比较能释放出来，我跟老师也就走进练习室一旁做着。
  只见雨恬恭敬的对我们行礼，就像实际比赛前一样，老师这时拿出一本乐谱给我，是等等雨恬要弹奏的乐曲，我看了一眼封面，其实大多的乐谱我都熟记在心了，我就放在手裡也不打开。
  当个音发出时，我其实就已经下了评价了，坦白说早上的演奏我早已感觉出，她是比赛特化型选手，而现行的比赛大多以扣分为主，也就是说先把简单无争议的弹错扣完之后，再来讨论选手弹奏的风格和表现的好坏。
  所以老师对于雨恬音准的训练看来也下了不小功夫，但…太过拘谨了，在我看来几次地区性或是国际演出时，观众要的不是靠着电脑输入就能发出的乐章，而是演奏者和指挥家搭配出令人惊豔的冲击。
  最后一个音符弹下结束了，要我评论吗？就演奏来说无可挑剔，每个节奏每个音都落在乐谱的音符上，然后呢？没有然后了。
  「我大概知道老师要我来做什么了」我的即兴演出刚好跟雨恬的演奏是两种极端
  「所以你觉得呢？」雨恬站起来行礼，之后目露凶光的问着我
  「我无话可说，但……我可以表达给妳看」我走向钢琴坐下去
  深吸了一口气，应该说让自己回到5年前的模式，是啊！那时候的我还是个学钢琴到瓶颈的傻小子，我的手指落下当第六个音符下去后，我已掌握了钢琴的特性了，然后不管是节奏、音符、声音大小都极尽相同，彷彿是刚才录音机录下的乐曲一样重複播放了一次。
  「如何？」我演奏完后起身看着一脸惊讶的两人
  其实要做到这步很困难，只是刚好我也能做到完全照着乐谱弹奏，再加上极大量的练习，也许她们不知道我下的苦功，后来知道她们的练习量后，我约略估算我的练习量是她的三～四倍左右，这并不是说她偷懒，而是环境教育和体力的影响造成的。
  「你到底是什么人」老师已经看出我绝非一般的业馀玩家
  「嗯～就当作秘密，坦白说妳应该知道我入学的方式，也该知道有些事情不知道比较好」我抬出了王敏当挡箭牌，让她们之后也不敢动心思去查我
  「好的我了解了，但当作交换条件我想请你有空的时候陪我女儿练琴」真不愧是成熟的大人，反将了我一军，对于这条件对我来说是不痛不痒，但对她们可是难得一求的机会
  「可以！」其实我并不排斥任何接触音乐的方式
  平日雨恬本来就要跟团练琴，而我也约好要跟母亲课后辅导，所以我跟她们约好，会找假日的时候到校陪练，此时的雨恬则是一脸输家的表情，比起输掉的不甘心那程度的差异更让人备受挫折，此时的我在想这女的该怎么调教呢？总之就先提升感情的部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