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这里⋯⋯是哪里?」
浓雾在蝶恋身旁耸动着,黏稠的擦在身上,却没留下任何痕迹。
原本平静的黑泥被浓雾翻搅,交次形成碎浪。
蝶恋刚刚起身,就被一波大浪打在身上。
「呜哇!」
黑色浪花溅在蝶恋脸庞,没等蝶恋伸手擦拭,便如同雨珠滴在荷叶,轻巧弹
落。
在蝶恋搞清楚状况前,黑浪势头已愈发勐烈,浪尖渐渐攀上小腹,波波凉意
自四面八方拍在蝶恋毫无遮蔽的身躯。
蝶恋察觉黑浪诡谲之处,不论怎么闪躲,黑浪总能或前或后,狠狠挤过两腿
之间,每次都让蝶恋不禁浑身一颤。
黑浪看似无序的胡搅蛮缠,实际则有意戏弄挑逗。
似沦为黑泥之海的掌中玩物,蝶恋被黑浪团团包围。
黑浪时而从后方骚惹蝶恋臀部,时而从正面侵扰下腹。
单手无法完全阻挡黑浪的冲击,但双手齐上会使一侧空门大开,黑浪则会趁
机突袭,把蝶恋面颊冲的红一阵白一阵。
蝶恋脚步一个没站稳,黑浪一拍,身形一晃,视野陷入无尽黑暗。
原在黑浪下的地面消失,蝶恋并不会游泳,两脚胡乱踢蹬,双手在黑泥中不
断挥舞,想抓住些什么。
然而手里能捞到的只有黑泥,自然没有是没有可以着力之处。
好在黑泥似乎尚未尽兴,偶尔会推蝶恋一把,让她能够浮出黑泥露头换气。
不过推的地方是早已卸去防备的股间,一次又一次的刺激,令蝶恋意识更加
混乱。
蝶恋被一道巨浪抛上高空,随后重重栽进黑泥的更深处。
一片漆黑里,黑泥肆无忌惮侵入蝶恋身躯。
耳间鼻间口间,尿道阴道肠道,尽被黑泥插入,拴上黑泥枷锁。
这次,黑泥无意再让蝶恋有冒头的机会。
不、不要!求生的意念让蝶恋更加奋力挣扎,不断仰头,想要逃出这致命的
黑暗囚牢。
砰!蝶恋勐地睁眼,头顶撞上木制床头的冲击把她拉回现实。
「噗咳咳!」
触手袜发现主人的异样,急忙伸出数只触手,对着蝶恋背嵴又推又拍。
蝶恋对触手袜摆了摆手,指指头顶。
触手袜马上转移重点,揉搓略为瘀血的碰撞处。
「哈啊⋯⋯」
总算是缓过气来。
蝶恋单手扶额,两眼微闭,放缓呼吸,慢慢抚平心绪。
触手袜拉开窗帘,仲秋的暖阳正好打在蝶恋垂落的长发上,散射出金棕色的
光芒。
「现在几点?」
触手袜从包包里拿出手机,举到蝶恋面前。
「还没十点啊⋯⋯呼嗯——哈!」
蝶恋在暖阳和触手的按摩下,渐渐恢复元气,伸个懒腰,随后双手探入被窝
里翻找。
「欸?那两颗球呢?」
照记忆中的位置摸索一阵无果,蝶恋把整条被子掀开也没看见。
「难道⋯⋯」
朝床侧探头下望,地板上除去灰尘还是灰尘。
「那就是在⋯⋯」
蝶恋往床尾爬去,看见两颗黑球一近一远摊在地上——似乎是在被窝中软化
许多。
「呜呃,跟一开始你的样子越来越像了⋯⋯」
果然是同种生物嘛,蝶恋如此想到。
触手袜捞起较远的黑球放回床上,蝶恋则负责较近的一颗。
「抱歉了。」
用手指稍稍戳几下,黑球软麋的触感,让蝶恋不禁以为摸到某不可名状之物。
「呜哇,你们越来越噁心了。」
黑球依然没有回应。
「你——们——还——好——吗?」
缄默。
蝶恋感觉有股疼痛正自背嵴爬上大脑,只能把黑球再度塞回被窝里,继续搁
置问题。
「真的好像在孵蛋喔。这么说来我是母鸡喽⋯⋯怎么越想越噁心啊。」
最后是不是会孵成两摊烂泥⋯⋯不行,得想想办法。
扭头看向窗外,艳阳高照的城市生机勃勃,别有一番风味。
蝶恋不禁看得出神,直到触手袜举着手机到面前。
「十点了啊,那得——开始准备准备。有件事得跟你说一下。」
蝶恋翻身下床,拎起书包清点书的数目。
「等下我们要去一家咖啡馆。帮我从那堆书里拿这本的解答本。」
触手在书山里翻找着目标书籍。
蝶恋顿了顿,盯着触手袜一会,目光又撇回书包。
「我想⋯⋯想跟店长夫妇谈谈有关你的事情。」
刚刚抽出的书掉在地上。
「哇!快捡起来。别这么害怕啦。」
蝶恋捡起书,凹平折痕后,放在手里把玩几转才放进书包内。
「姐和叔都是很嗯——好啦,姐她有时候会有点暴躁,不过也和叔一样是个
温柔的人。」
拉上拉链,蝶恋打开衣橱,挑出一件尺码宽松的薄长t和短裤。
「我也不会直接就跟他们说我穿上触手袜这样子啦。」
换好衣服,在镜子前转了一圈。
思考片刻,蝶恋走出房门,拿起半满的洗衣篮。
「会用比较委婉的方式。主要是突然就遇上这么多事,我脑子有点转不过来。」
哔哔哔——。
洗干一体机开始运转「大概就是这样。」
阳台在大楼的西侧,没有阳光照射显得格外阴冷。
目光闪烁,高处的微风,刮过蝶恋没在阴影的脸颊。
肯定,触手袜犹豫一下后表示。
胸中一口闷气呼出,蝶恋转身拉上阳台门,穿过客厅回到自己房内。
「那就⋯⋯出发吧。」
振臂一挥,扫把自体侧以圆弧轨迹探出。
五指轻扭,毛鬃精准切入地砖纹路。
压、滑、提、收一气呵成。
恰到好处的劲道配上分秒不差的协作,既未尘土飞扬,也无残叶遗留。
长及后颈的马尾晃动,纤瘦的腰杆缓缓挺直。
本落在下一处污痕的视线飘向对街的明媚,似乎是被阳光勾起心中的回忆。
喀喀哒。
「吓!」
眼前的长发男人突然扭头,脖颈发出一连串声响,吓到刚想为非作歹的蝶恋。
「好久不见。」
低哑而浑厚的嗓音。
乌黑浓密的上唇须抖动几下,弯成一抹微笑。
「欸、嗯胤叔,好久不见。」
与之相对,蝶恋的声音显得格外稚嫩。
两人大眼瞪小眼,胤叔见蝶恋这副模样,知道蝶恋还被吓着,便先说道:「
你姐在⋯⋯」
话未说完,一道比胤叔音调高出十六度的尖叫,自玻璃门内飞来。
扎的辫子扬成水平线,穿着拖鞋围裙的女子踹门而出。
「啊胤姐⋯⋯」
蝶恋还不及反应,便被女子一个熊抱搂住。
「哎呦我的蝶恋你咋两个星期没来啊?姐想死你喽!」
紧接一长串连珠炮般的问候。
「老婆你轻点,蝶恋要喘不过气了。」
胤叔见蝶恋满脸焦急,口型不断变换却没有声响,赶忙出手解围。
「哎呦抱歉啊。」
胤姐松开双手,转而拍打着蝶恋的背膀。
「咳、姐你、咳⋯⋯」
突如其来的窒息体验,让蝶恋心底某些不好的记忆浮现。
撑着膝盖摆了摆手,又挺身叉腰吸了几口气,才算是顺过气来。
「你⋯⋯」
「蝶恋你⋯⋯」
「没事。」
蝶恋对着盯着自己的两人笑道。
「呃⋯⋯怎么了吗?」
「没怎——」
「蝶恋你咋瘦了呀?啊?」
两只强而有力的手搭住蝶恋肩膀。
「欸?」
蝶恋霎时跟不上胤姐的思路。
「哎呦给姐心疼的,啥把你委屈成这样?快进去,今儿店里加量不要钱。」
胤姐说着抓过书包,边把蝶恋往店里推,胤叔也收拾扫具跟在后头。
「啊、不——啊那个⋯⋯」
轻音乐回响在深进型的店内,一侧摆着储物架、飞镖机和一些私人藏品。
长沙发贴墙放在另一侧,一张方形矮桌置于沙发前。
沙发末端挨着矩形木制吧台,三张高脚椅并于吧台长边。
椅旁走道尽头则是吧台入口,以及通往二楼的楼梯。
蝶恋被按到一张高脚椅上,胤姐上下打量着。
「给姐瞧瞧,啧,你瞧你这胳膊都细成啥样了呀。」
「我倒觉得这样更好。要是像你粗手粗脚,以后就没人娶了。」
胤叔检查着玻璃门的损伤说道。
「你这老色鬼就好这口。」
胤姐回头白了一眼,在蝶恋身上比划道:「你看蝶恋这腿、这腰都瘦成啥—
—」
手停于蝶恋胸部下缘。
「我说我的小老妹呀,你这是、施了啥魔法啊?这肉咋都、都⋯⋯」
胤姐的手在蝶恋的胸上一遍遍量测着,每滑过一圈,两眼都会瞪大一点,像
是碰上千古难见的奇观。
「姐,你的手⋯⋯」
虽然这一周成长不少,对方也是老熟人了,但胤姐的十八摸还是让蝶恋害臊
不已,脸上羞红一片。
「老婆!」
胤叔猫腰进到吧台,见自己老婆还抓着蝶恋不放,嗔了一句。
「哎哎哎,抱歉啊。」
「该干嘛干嘛去,别给人家添麻烦。」
胤姐咧嘴讪笑着也进到吧台,接过扫具,灰熘熘的拐进后厨。
「对不住了,她也是两周没人说话,憋坏了。」
胤叔语带一丝责怪。
「欸嘿嘿。不过看姐那么精神⋯⋯老实说蛮羡慕的。」
换一年前,蝶恋可能不会有如此感受。
但高三的操劳,让她颇有转瞬间年迈三十岁的憔悴。
胤叔从壁橱取下马克杯,拧着浓眉,转身露出满脸愁容。
「你羡慕,我可遭不住了。」
「嘿嘿,辛苦胤叔啦。」
蝶恋脑海浮现出胤姐每天缠着胤叔,不断唠唠叨叨的场景。
「今天是来做作业的吧?」
「嗯。」
经胤叔这句话,蝶恋想起此行的正事。
半晌,蝶恋理好思绪,下定决心。
触手袜小小骚动着。
「那个胤⋯⋯」
「先去把包放好吧,趁你的位子空着。等下熟客来你就没得坐了。」
「⋯⋯嗯,那我等会再下楼聊。」
身后传来奶泡机发出的轰鸣,蝶恋小步爬上楼梯。
二楼的布置与一楼相比单纯许多,两均是一人半高的书柜,就连楼梯间也是
用书柜区隔。
柜里头的书形形色色,从文学到科学、古典到现代应有尽有。
蝶恋穿过几张菱形桌来到落地窗前,挪开「书籍仅限内阅」
的告示牌,侧身走进书柜与落地窗间的小道。
小道通向一个被书柜隐蔽的小隔间,只有一张半圆小桌和迷你方沙发靠墙放
置。
大多数顾客看到二楼满座后,会选择到座位,也更宽敞的三楼。
唯有像蝶恋这种与店长相熟的老顾客,才有机会知晓这二楼内的秘密天地。
蝶恋甫一坐下,触手袜就发出更加不安的躁动,光滑的外表浮现出一条条触
手纹路,在蝶恋腿上扭来扭去。
「啊⋯⋯刚刚还以为要被胤姐怀中抱妹杀了。」
蝶恋脸上泛着红晕,轻轻用手安抚触手袜。
「姐今天是激动些。不过平时还是比较⋯⋯呃,比较温和的,嗯。」
蝶恋不禁莞尔,想起次和父亲来到咖啡馆时,胤姐把自己抛起来的场景。
公园的绿茵被阳光照的耀眼。
蝶恋望向窗外呆坐一阵,将书放好,手机和钱包塞进裤袋,慢慢踱着步,思
索等下该如何开口。
「下来的正好。」
胤叔把马克杯放到吧台最里侧的椅子前。
「这是⋯⋯」
棕白相间的蝴蝶纹拉花微微晃荡,飘散着茶与奶融合的香甜,一旁倚着块心
形的桂花糕。
「呜哇⋯⋯叔的手艺越来越惊人呢。」
一时间蝶恋无法想出更好的赞美之词,只能用最为惊喜的脸直述内心的真实
感受。
「这可是你姐逼出来的成果。」
胤叔没好气的说道,往后厨瞟了一眼。
「哎呦——你看人家蝶恋不是都高三了嘛,天天读书读成这副颓样,还不得
拿出点真功夫好好养养。」
胤姐端出一片轻乳酪蛋糕,上头用蜂蜜画着另一种花纹的蝴蝶与爱心。
「再说拉只蝴蝶也少不了你几块肉,至于么?来,甭管有什么苦头,先痛快
的把蛋糕吃了,包你心情舒畅、浑身有力!」
「做的这么精致我都舍不得吃啦。」
蝶恋看着眼前一对蝴蝶爱心,心底暖洋洋的,但想说的话却更加如鲠在喉。
对于胤夫妇的感动,让蝶恋不忍他们再多为自己操心。
「那我来喂你。」
说话间胤姐拿起一只叉子。
「欸等我还没拍⋯⋯」
等蝶恋掏出手机时已经迟了,胤姐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分离蝴蝶与爱心,叉
上一块伸到蝶恋嘴边。
「欸⋯⋯啊~」
抱着遗憾,蝶恋一口咬住松软绵密的蛋糕。
「瞧你这样子,是受啥罪过啊,吃块蛋糕脸都要吃化了。」
看着蝶恋满脸幸福的样子,胤姐笑着切好剩下的蛋糕,一块接一块往蝶恋嘴
里送。
没过多久盘净杯空,店里也来几组客人。
胤姐收走杯盘回到后厨,胤叔则继续在吧台调制饮品。
蝶恋并未如往常上楼读书,而是坐在吧台,痴痴地望向门外。
约莫一年前的某日,蝶恋也是在吧台,从傍午直坐到傍晚。
「最近遇到什么难事吗?」
蝶恋迷茫的点着头。
「高三生活很累吧。」
胤叔拣只玻璃杯,与一壶柠檬水放在蝶恋身旁。
「嗯,每天都得读到九点才能回家,还有数不尽的考试。」
蝶恋给自己倒满水,捧起玻璃杯慢慢抿着。
「嗯哼。」
金属壶嘴沿着滤纸边缘旋转,热水渗入,化为浓郁的咖啡从漏斗滴落。
「爸妈还挑这种时候出国度假。」
蝶恋的目光被对街两位身着黑衣的男女吸引。
「嗯——哼。」
胤叔俯身钻进吧台下的橱柜,声音稍显艰难。
「叔,你能不能有点别的回应呀?」
蝶恋趴在吧台上,看着只剩半截身体在外的胤叔。
「我有朝一日一定要在这开个门。」
胤叔在橱柜里奋力说道。
「这话你都讲好几年了。」
总算是把埋藏在深处的咖啡豆挖出来。
「你再不说重点,等下熟客来你就没得说了。」
「呜⋯⋯好啦。想跟你商量件事,但你得先跟我保证不会告诉别人。」
「我保证。」
低沉的嗓音几乎与倾倒咖啡豆的噪音混在一起。
「真的吗?」
蝶恋觉得胤叔敷衍的态度极不可靠。
「你怎么神经兮兮的,高三压力这么大?」
手掌在麻袋上转个两圈后抽出,胤叔又钻进吧台下。
「还不是叔你过去有信用不良纪录。」
「都过一年还记着,你这好头脑净往坏地方用。得了吧,这回你爸妈都在国
外。说吧。」
「那还是不能告诉他们。」
蝶恋千叮咛万嘱咐。
「你都是个小大人了,不会说的行吧?」
比刚才快一些起身,胤叔沾染灰尘的脸上大大写着无奈。
「那我讲了喔。」
触手袜小小的紧张一下。
「说吧。」
胤叔说完,用毛巾在额头到下巴来回擦拭。
「嗯⋯⋯就是,那个⋯⋯」
触手袜的颤抖让蝶恋更加犹豫。
「得了,熟客来了,你也不用说了。」
胤叔叹了口气,胡须朝外头扬起。
「欸?」
蝶恋顺着胤叔扬起的胡须望去,刚刚在对街的黑衣男女正准备推开玻璃门。
「好久不见。」
胤叔率先招呼。
「哦,是胤老弟!多年未会,你的声音我都快认不出了。」
墨镜几乎遮住男子半张脸,黑色大衣配上黑色西装裤,有股特务的调调。
女子也是同款式的墨镜,只不过黑的更彻底,多一副黑色口罩,手戴着黑皮
手套,身穿宽松的黑色兜帽风衣与阔裤。
两人手挽着手,小心地绕过矮方桌来到吧台前。
女子领着男子到最外侧的高脚椅上,自己则坐于男子与蝶恋中间。
「胤老立好朽胡见!」
女子的声线轻柔,虽然被口罩遮住而略带含煳,却给蝶恋一种如同细雨濛濛
的澹美,很是迷人。
「哈,互好意乎。」
女子笑着摘下口罩退去风衣。
好、好漂亮!蝶恋的双眼被女子牢牢俘获。
目光顺着从肩颈滑落的长发望到腰际,匀称的身材裹着黑色低领毛衣,苗条
却不失婀娜。
最为夺目的是,女子所露出的肌肤均洁白无瑕,连那长发也如雪丝般交织。
「胤老弟好久不见!」
女子再次出声招呼。
没有口罩掩饰,少些荫萌,却多份清翠。
「好久不见。你们来的正好,咖啡才刚刚滤出来。」
胤叔端出两个马克杯分与两人。
「这香气闻来,技艺想必精湛不少。」
男子也脱下大衣,在女子的引导下拿起杯子,置于鼻前品过一轮,才倾杯饮
下。
「比以前成熟许多。」
女子也嘬上一口,赞道。
「谢——」
「白夫人!白先生!」
胤姐在后厨攘嚷着,却没有像见蝶恋一样飞驰而出。
「我马上好!」
「老婆你慢点来,别把厨房给烧了。」
胤叔蹙着眉向后厨叫道。
「胤太太声音还是这般明朗。」
虽然男子语气没什么变化,不过神色明显多股轻惬。
「胤妹妹别急,我们等你!」
女子说完,便咯咯的笑了起来。
「说来方才胤老弟似正与小姐聊天,不知是否打扰?」
男人探头望向蝶恋,虽然视线和蝶恋的位置有些微妙的差距。
「欸不、不会!」
听到蝶恋出声,男子调整角度,消除微妙的差距。
「失礼了。我眼有残疾,还请宽谅。」
「欸欸——」
见男子低下头,蝶恋心中乱成一团,忙把水杯放下不停摆手,完全忘记男子
并不能看见自己的手势。
「小妹妹不用慌,这个怪大叔只是在消遣你而已。」
女子一边安慰蝶恋,却又笑的愈发开怀。
「呀不,呃、这个⋯⋯嘿⋯⋯」
慌乱间,蝶恋只能捧起水杯低头抿着,好让大脑冷静下来。
「我无意冒犯,是你自己以此为乐。」
男子喝了口咖啡责怪道,语气中却全然没有忿意。
「哎呦你俩就别再逗她啦。」
胤姐端着两盘汉堡出来。
「她可是我们这的贵客呐。等我送完这份餐,马上好!」
胤姐说完,用难以想像是穿着拖鞋的矫健身手飞奔上楼。
「小妹妹怎么称呼呀?」
「欸、蝶恋。」
蝶恋抬起头,再次为女子的容貌震撼。
待在室内一段时间后,女子脸上的墨镜褪色,红宝石般的鲜红双瞳熠熠生辉
,霎那间便夺去蝶恋的心神。
居然有人的眼睛可以媲美千夏⋯⋯「蝶恋⋯⋯不错的名字。虽然妳跟胤老弟
差不少岁,不过一样叫我白夫人就行。」
白夫人甜甜一笑,蝶恋好不容易回舍的魂魄又被勾走。
「叫我白先生便可。」
白先生再度探头,微微对蝶恋行一礼。
蝶恋赶忙点头回敬,却又把白夫人逗乐了。
「真是个可爱的孩子,不用对他这么拘谨啦。你这样他也看不到。」
「呜嗯。」
蝶恋有种想把整颗头都泡进水杯里的冲动。
不久胤姐忙完,与胤叔、白先生移座到沙发上,三人有说有笑。
而白夫人留在吧台,仅是在一旁听着,偶尔插几句话,打会浑。
「那个⋯⋯白夫人?」
蝶恋小小唤一声。
「嗯?」
「你的头发,是白化症吗?」
蝶恋只在网上看过白化症患者的样子,现实中是次见。
「是的。想摸摸看吗?」
白夫人绾起一把银丝,让蝶恋用手指滑拨几下。
触感与普通头发无异。
不过可能是更接近的缘故,一股澹澹幽香环绕在四周。
轻轻拈起,晶莹的发丝透着上方吊灯的暖色光晕。
「喜欢吗?那这把头发送你如何?」
「欸不是⋯⋯」
蝶恋与其说是喜欢,反而是好奇的成分多占一点。
「你刚刚感觉眼睛都要掉出来呢。」
「欸?抱歉那、那个我⋯⋯」
蝶恋慌忙把手中的头发递还给白夫人。
「噗呼,蝶恋好可爱呀。」
白夫人接过头发便任其自由滑落。
蝶恋感觉这个场景异常熟悉,只不过人物位置有些变化。
触手袜你别偷笑!一丝愠色不小心漏出颜表。
白夫人见状,以为是自己戏弄过头,随即低声道歉。
这可令蝶恋伤透脑筋,但自己也不好解释,只能不断推让。
两人你来我往一阵,最后都笑出了声。
「还有什么想知道吗?」
「呜嗯⋯⋯白夫人和胤姐他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我以前都没听过他们提起
过。」
蝶恋成为这家咖啡馆的顾客已是第五个年头。
「让我想想⋯⋯」
看着白夫人思考时撩拨头发的样子,蝶恋觉得白夫人就算发怒,也会让人被
迷的神魂颠倒。
「大概几十年前?」
「几十年前!?」
「不⋯⋯应该是十几年前⋯⋯还是没到十年?反正是很久以前认识的。」
学生时代的好友?邻居?青梅竹马?蝶恋不断猜测四人的关系,逐渐脑补出
一幅令人胃痛的人际网。
「胤妹妹,我们是几年前认识的?」
「啊?老久着呐。嘶——记不清了都。哎你还记着么?」
记不清?「嗯⋯⋯我也想不起来,白先生能想起什么吗?」
想不起来?「似是在旅途中相遇的。」
「噢对对,那是在哪来着?」
「这我也忘了。这些年⋯⋯」
白先生开启另一个话题,三人便沉浸在其他回忆之中。
「反正是这样子啦。」
白夫人苦笑道。
这样子?所以你们这群人是几岁啊?白先生是有几分沧桑,可胤叔胤姐看上
去顶多三十出头,而白夫人你稍微打扮一下,换身校服,跟我一起在班上出现完
全不会有违和感啊喂!蝶恋的心底回荡无数吐槽。
白夫人像是看穿蝶恋的心思,摆出一张威胁——虽然看上去更加俏皮可爱—
—的脸说道:「猜测别人年龄很失礼喔。」
「呃,可、可是这有点不符,呃⋯⋯我不太知道该怎么讲⋯⋯」
这可能是继触手袜以来,蝶恋第二次感到大千世界的奥妙。
「蝶恋也有不输我的潜质呢。」
白夫人一脸认真的盯着蝶恋。
抗老化潜质!?「可以⋯⋯稍微解释一下吗?我听得不是很懂。」
「我说不准。不过就外表来说,各方面都很优秀,尤其是——」
白夫人两眼对焦在蝶恋胸上。
「已经超过我呢。」
「呜呃⋯⋯」
「莫非蝶恋拥有不可告人的秘方?」
白夫人一语中的,而且这个「秘方」
正在面前。
「欸这个、我没有特别做什么,就是⋯⋯」
蝶恋解释不出个所以然,结结巴巴的搪塞着,却又见白夫人捂嘴偷笑。
「白夫人!」
「呵呵~不好意思,但蝶恋太可爱了,很难不产生戏弄的想法。」
又是异常熟悉的场景。
「哎呦呵!白夫人这就找着蝶恋的乐子了?」
「连胤姐妳也!」
蝶恋感觉触手袜此时正躲在鞋内乐呵着。
「但有潜质是真的。」
白夫人收起笑容,露出意外认真的神情。
「作为补偿,帮你占卜一次如何?」
「哦哦!白夫人的绝活出现了!」
胤姐拍手起哄着,一旁的胤叔和白先生听白夫人要占卜,也露出饶有兴致的
表情。
「白夫人会占卜?」
蝶恋觉得眼前的女子愈发不简单。
白夫人扶正眼镜,看起来十分可靠,「筹措旅费时会用到。」
「欸?」
该不会是传说中的江湖骗术吧?「白夫人的占卜可是很准的,胤叔我可以保
证。」
「呃⋯⋯那好吧。要怎么做?」
在胤叔单薄胸膛的保证下,蝶恋抱着满腹狐疑,决定尝试看看。
毕竟连触手袜都见过了,再来个精准的占卜也不是什么怪事。
「蝶恋有带笔吗?最好是常用的。」
「有,圆珠笔可以吗?」
「可以。」
「我去楼上拿一下。」
蝶恋下楼时,四人位置对调,白夫人已坐在沙发一角,面前的矮桌上放着张
小白纸。
等蝶恋就定位,白夫人开始说明占卜流程:「等一下请闭上双眼,想着你所
欲占卜之事。当你觉得心无杂念时,继续闭着眼,把你心中的景象画在这张纸上。这样就行了。」
流程意外的简单明了,不过也可说是相当模煳。
「要是我什么都看不到或是画不出来怎么办?」
蝶恋不觉得自己在闭眼的状态下能画出什么。
「那也是一种结果。」
白夫人微微笑道。
「这可是连白先生都试过的占卜。」
胤叔补上一句。
「你就信白夫人一回罢,不会错的。」
「那我⋯⋯开始喽?」
「请。」
心怀忐忑的阖上眼睑,阳光与黑暗混杂,织成一抹殷红布幕遮掩蝶恋视野。
耳畔独剩一把小提琴弦音悠悠。
要占卜什么⋯⋯还是关于触手袜的事吧。
琴声抑郁沉沉,响彻蝶恋心灵。
门外艳阳似被隐翳,刹那间天昏地暗,彷佛只剩蝶恋孤身一人。
身上事物感觉若有若无,连触手袜也失去踪迹。
想占卜的问题太多了,反而不知道该问什么⋯⋯音调在谷底巡回几圈,沿着
缓坡悄然琶升。
与触手袜的记忆碎片朝渐渐聚拢⋯⋯一开始还只是双短袜而已。
后来慢慢长大⋯⋯琴声绵延,拼接起记忆碎片。
犹如时光倒流,蝶恋感觉自己回到一周前的夜晚,一双黑色触手袜套上双脚
,逐渐成长。
慢慢从脚上长上来吗⋯⋯还是应该说是缠上来?呜嗯⋯⋯慢慢缠上来吗⋯⋯
现在是到大腿,马上就要到⋯⋯不知不觉间,琴声已从谷底荡起。
如同藤蔓般的黑色触手,自大腿根,慢慢攀上浑圆的臀部。
没记错是会长成裤袜⋯⋯不知道到时看起来是什么样子⋯⋯柔弦缓落复扬。
一些细枝熘入股沟,轻抚后庭,穿过两腿间的缝隙。
在蜜唇上,漫成两瓣引人遐想的幽黑丝滑。
会不会其实不只到裤袜⋯⋯但更往上的话不就⋯⋯几道弦音交迭琶越。
触手继续缠绕,包裹下腹柔软的三角,合上细致的腰肢,一圈又一圈。
嗯⋯⋯感觉⋯⋯琴声陡然峭升、疾降。
黑枝钻进乳间,至锁骨时岔成两路,与腋下伸来的触手交会、环起。
两团饱满的雪白酥胸染覆深色光泽,触手含住娇红的樱桃,微微晃荡。
感觉⋯⋯很奇妙⋯⋯好像会很⋯⋯舒服?弓在弦上震颤,在高低弦间来回跃
动。
背嵴被冰凉舔舐,一条条幽黑漫过肩胛,与胸上的黑衣缝合,又往双臂裹去。
小巧的锁骨泛着软柔的曲线,颈间轮廓纤媚动人。
本就细腻的手指,在黑色的衬托下更显修长。
呜嗯⋯⋯以为将尽的琴音又尖声鸣起。
指尖按住下身的两瓣,蜜唇被轻轻拉开,滑入充盈的感觉。
唇内早已分泌不少蜜液,泥状的黑色触手顺着指头流入,径直抵达最深处的
门前。
更深入的穿上⋯⋯触手?琴声时大时小,试探着、挑逗着。
后庭传来搔揉感。
蝶恋明白那层意思,两只手合力,扳开紧实的臀部。
搔揉感传来,再三确认蝶恋的意思。
请⋯⋯唔嗯!与上一次进入的触手不同,股间的压迫并不令人绝望。
触手不断推进着,为蝶恋「更加深入的穿上触手」。
等⋯⋯等等⋯⋯耳畔已听不见琴声。
蝶恋似意识到不妙,想停下触手的动作。
触手却对此置之不理,继续往蝶恋腹中钻去。
等等!唔!停、停下、停下啊!「捕捉小蝶恋!」
一语惊梦,烟消云散。
「千夏!你打扰到他们了!」
「呜哇!非常对不起!」
「对不起!我女友打扰各位了!」
蝶恋勐地睁眼,看见两个熟悉的身影正鞠九十度的躬。
吓!千夏的打扮!千夏身着紧身短t,配上几乎可以看见绝对领域的迷你窄
裙。
原本极度残念的身材,竟穿出了一丝撩人的风采。
「⋯⋯没关系。」
白夫人的声音自一旁响起,蝶恋才想起占卜之事。
哇啊啊!我在占卜的时候在想些什么啊!?「那个占卜⋯⋯」
「蝶恋很厉害呢。」
「欸?」
蝶恋低头看去,桌上的白纸已布满一轮轮神秘的图腾。
「哦哦!」
胤姐从椅上跳下,一把抄起纸张研究。
「厉害了我的老妹!你叔他撑死了画都跟小孩瞎涂似的,你这是大作啊,惊
世大作啊!」
「老婆!」
「看来蝶恋心事不少,正好让白夫人为你排忧解难。」
「请问你们在做什么?」
千夏也凑向胤姐手上的纸张,瞪着一双晶莹透亮的眼瞳研究着。
「刚刚这位姐姐在帮我占卜。」
蝶恋起身向千夏解释道。
「这位⋯⋯」
千夏顺着蝶恋的手看向白夫人。
「小妹妹名叫千夏对吧?叫我白夫人就——」
「白夫人我可以捏你的脸吗?」
比选秀节目主持人还快的语速,配合上不可思议的内容,震惊在场众人。
「千夏!」
蝶恋和千夏男友同时吼出声来。
「白夫人我是小凡我代表女友向你表示最真诚的歉意,我的女友⋯⋯」
千夏男友——小凡以胜过千夏一筹的速度说着。
呜哇⋯⋯果然是一对的。
「没关系。」
白夫人笑着,对千夏招了招手。
「唔哦哦!我可以两手一起捏吗?」
「可以喔。」
蝶恋眼里映着不可思议的光景:一名花季少女跨在一位衣着保守的美少妇身
上,裙下的风光一览无遗。
然而少女毫不在意,两手捏着少妇白皙的脸颊,口中不断发出「哦哦哦」
的惊叹声。
「唔哦哦!白夫人平时都不晒太阳吗?脸超——级——软!。」
「我胡太棱晒碍阳,白天出门惹时候搂会马继己包惹严严实实。」
白夫人被捏——近乎为掐——着脸,发音有点含煳。
「喔⋯⋯对不起。」
千夏终于发现自己的冒犯,松开双手拉着裙角,坐到白夫人身旁。
你倒是给我起来说啊!「不用道歉。还有什么想知道吗?」
白夫人拍着面颊,像是为自己被捏到变形的脸复原。
「能给我一撮头发吗?我能拿我的跟你换!」
千夏说着,解开发圈,一袭及肩的秀发散了开来。
「千夏啊!」
蝶恋与小凡再度咆哮。
「可以喔。」
「白夫人!」
蝶恋的精神近乎崩溃。
「你们也想要吗?」
白夫人不知从何处掏出剪刀,正作势要剪。
「不是的——」
蝶恋和小凡争先恐后的说服着白夫人,不时配上夸张的手势,唯恐白夫人真
把自己的头发给剪了。
「哎呀,不好意思千夏妹妹,他们好像不希望我给你头发呢。」
白夫人把头对向千夏,一副决定权不在我身上的样子,让两人只能转移火力。
「呜——算了。」
两人悬着的心总算放下。
「胤叔我想玩飞镖!」
千夏指着沙发对面的飞镖机说道。
原来是对飞镖产生兴趣啊⋯⋯不过也比对白夫人的头发有兴趣好。
胤叔胤姐早已在吧台上笑的前仰后合,连白先生也不住莞尔。
过了好一会,胤叔才取来数支飞镖,捂着肚子打开飞镖机。
「抱歉了白夫人,千夏她⋯⋯」
蝶恋陪千夏玩了一局,因技术不够被赶下擂台,才得以坐回白夫人身旁。
「不是说不用道歉吗。」
白夫人此时正拿着蝶恋的占卜结果,用一只钢笔在上头涂涂抹抹。
「呀不⋯⋯」
蝶恋还想说些什么,被白夫人抬手打断。
「占卜结果出来了,想听吗?」
还能不听吗?蝶恋边在心底吐槽,边点点头。
「不用盯着这张纸,放轻松,用耳朵听就行。」
蝶恋遵从白夫人的指示,看着眼前正在投掷的胤叔,以及还在吧台聊天的胤
姐和白先生。
「最近你遇到非常古怪的事。」
白夫人聚精会神紧盯着纸,用较为沉稳的声音说着。
是指遇到穿上触手袜吧。
遇上白夫人你也是古怪的事。
「但你轻易接受这件事,苦恼由此而起。」
呃,说来当时确实没想太多⋯⋯「这件事在未来势必会带给你不少麻烦,甚
至是灾难。」
欸?灾难?养双触手袜会引发灾难?「但是,占卜在此时分成两种未来。」
「一种是灾难真的发生,你就此陷入万劫不复。」
天啊!「另一种⋯⋯灾难也会发生。但是,有一⋯⋯不好意思,占卜显示不
出具体的物件。不过有一个很不明显的事或物,会救你一命。」
不明显的事或物?等等⋯⋯这不是说我一定会碰上灾难吗?「占卜到这里结
束。」
白夫人放下纸张,长舒一口气。
听完占卜结果,蝶恋感觉自己成为被宣告重病不治的患者,已经可以着手安
排后事。
「呃⋯⋯我还有回头路吗?」
白夫人低头看了几眼。
「没有。」
「那个不明显的东西,有什么线索之类的吗?」
蝶恋怀着最后一丝希望,抓向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试着回想你在占卜时的景象,也许能找到蛛丝马迹。」
蝶恋想着自己在占卜时看到的景象,决定等会上楼就开始准备遗书。
回顾自己短短不到十八年的人生,蝶恋不禁感叹世事难料,命运无常。
「不用露出这么凝重的表情啦。蝶恋肯定能找到那个东西。退一万步说,占
卜结果也不一定准呢。」
白夫人剪下一缕头发,绑在占卜结果折成的纸蝶上。
「这个是⋯⋯」
蝶恋死寂的眼角燃起一丝明光。
「护身符,虽然不能帮你避开灾难。」
「谢谢。」
蝶恋收好纸蝶,眼角又黯澹下去。
见蝶恋还是一脸阴沉,白夫人说道:「那我再多给你一些建议如何?」
「嗯。」
估且死马当活马医吧。
「我曾为无数人占卜过,比你糟者不在少数。不过他们有人即使面对的是杀
身之祸,甚至是占卜显示必死,最终还是逃过一劫。你知道为什么吗?」
「白夫人你就别卖关子啦。」
「他们不仅努力寻找避祸方法,还会做一件事——更认真活着。」
「更认真活着?」
「这句话的意思留与你慢慢体会。总之,请不要忽视你身边的任何人、事、
物。」
白夫人说罢起身,招呼正被千夏拉着投镖的白先生。
「下次再见面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保重喔。」
「白夫人又要去旅行吗?」
白夫人没回话,只戴上口罩穿上风衣,对蝶恋挥几下手,便挽着白先生,在
胤叔的陪同下推门离去。
「那我们也要走啦,小蝶恋!」
「欸?」
蝶恋赶忙从沉思中回神。
「接好!」
千夏说完,朝蝶恋扔出一个约莫两个手掌大的包裹。
「咦?欸欸!」
「再~见~啦~」
千夏扬长而去,只剩下些许回音飘过。
包裹没有想像中的沉重,蝶恋打开一瞧,里头摆着一副胸罩和一封信。
呜呃⋯⋯「占卜结果怎么样?有解决你的疑惑吗?」
胤叔送完客推门回到吧台,端着杯水问道。
「算有⋯⋯或没有吧。」
蝶恋看着信随口答道。
「所以有还是没有?」
「嘿嘿,大概算有吧。」
蝶恋笑了笑,夹着包裹拿起水壶。
「还有要跟我说什么吗?」
「嗯⋯⋯谢谢胤叔!我上楼读书去啦。」
不等胤叔反应,蝶恋便踩着小步上楼去了。
而胤叔的胡须才稍稍抖动,便被下一组客人的推门声打断。
⋯⋯⋯⋯她到底是多有钱啊⋯⋯蝶恋眼前又浮现自己说要结帐时,胤叔笑着
掏出一沓子的钞票,说是千夏付的。
那是蝶恋次知道,人的眼角真的可以比月牙还弯。
提着沉甸甸的书包,蝶恋抬头,黄色的楼层指示灯即将抵达自宅的数字。
「我说⋯⋯养你真的是个正确的选择吗?」
急切的肯定。
「可是占卜结果说你会带来灾难耶。」
蝶恋的直觉告诉她,这个占卜结果很可能成真。
颤抖。
「噗哈!算了。」
蝶恋想起白夫人的话。
叮——「总之先认真过好每一天再说。」
挂上书包并从洗干机里收好衣服,蝶恋沐浴完毕,头发包着浴巾站到床铺前
,才想起自己除了触手袜,还捡回两颗黑球——不,此时应该称其为一摊。
「呜哇,如果我回来再晚点,你们⋯⋯呃,还是说你?」
只手提起,两颗黑球似乎融合成一摊黑色半流体。
透过指尖的触感,蝶恋明显感觉到其正在缓缓蠕动,更确信自己该找个纸盒
装着。
「我看看⋯⋯有了。」
一个十六开纸大小的纸盒,原本是用来装书的,现在放进一摊黑球,正好八
分满。
蝶恋把箱子放在墙角用棉被盖着,躺在床上看着手机。
现在有触手袜,就算意外睡着,触手袜也会把一切打理好。
「算了,晚安。」⋯⋯⋯⋯一只触手戳向少女,少女眉头轻轻抽动,并未理
会。
触手思量着,再次戳向少女——被拉下睡裤,而暴露在外的下阴。
少女自顾自的呢喃着什么。
触手在蜜唇上来回寻找,终于发现几丝晶莹,兴奋的舔舐起来,惹得少女娇
喘连连。
唔⋯⋯现在不是喂食的⋯⋯现在⋯⋯等等,现在?「你个混蛋色袜子!」
蝶恋一把掀开被子,提上睡裤厉声斥喝。
触手袜却摆出一副含冤欲雪的模样,让蝶恋怒不可遏。
「前天还没吃够啊?要吃就直接说,干嘛趁人家睡着时候偷偷摸摸的啊?还
装模作样的,跟谁学的啊?」
触手袜缩的越来越小,但还是勉强伸出一只触手,发着颤向蝶恋表达冤屈。
然而这只使蝶恋更加恼怒,扯过触手骂道:「你——!」
眼角无意见瞥到的景色,让蝶恋瞬间就哑了火。
角落的箱子翻倒,里头的东西已然不见踪影。
「等等⋯⋯难道不是你?」
这回换触手袜满腔怒火,收回触手自顾自的缩成一团。
「欸嘿嘿,抱歉啦~那个⋯⋯人起床总是会有起床气嘛,就像那个大姨妈一
样,一个月总是会有几天嘿嘿⋯⋯」
触手袜缩的更紧,看起来就跟黑球一样。
「呃——别这样嘛,我还有问题想要请教触手袜大人呢。」
听到蝶恋捧自己为大人,触手袜有些飘飘然,不情不愿的挤出一只小触手。
这心智年龄跟小孩似的,唉⋯⋯「嘿嘿,请问触手袜,你的好朋友黑球菌去
哪里呢?」
触手指了指棉被。
「哦?」
蝶恋翻找一遍,却没有看见黑色的踪迹。
「没有欸。」
触手学着蝶恋摊手的姿势,像是受不了蝶恋似的,再次指向棉被,又戳了戳
床铺。
「嗯?」
蝶恋愈发迷煳,又找了几遍,仍然没有发现。
「你能直接把他们挖出来吗?」
触手袜又摆一次受不了的姿势,随后一下插进床垫里。
「欸欸欸?」
已经渗进床底下了!?但触手抽出时,并没有带着黑色半流体。
「嗯⋯⋯难道⋯⋯」
在蝶恋得出结果时,一阵剧烈的摇动,半截身体陷进床里——如字面意思,
半截身体被「陷」
进床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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