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轨笔记》第 4 部分

  .
  .这大热天,打扫完卫生,衣服几乎湿透了。手机响的时候,美颜正一边哼着我爱洗澡澡,皮肤好好,一边惬意的涂着沐浴y。
  喂,是北桥家属吗?我是支队长。北桥现在在二院,你能过来一下吗?支队的车子马上到你小区门口接你。
  美颜刚要问问清楚到底什么事情,那边挂了电话,美颜有点发毛,怎么支队长亲自打电话过来?北桥不是在顶毛菜菜的班吗?怎么跑二院去了?难道难道北桥出事情了?想到北桥出事,美颜有点抓狂,她不知道北桥到底出什么事情了。在她脑海里立即出现一个缠满绷带,绷带上还隐约有鲜血渗透出来的痕迹,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的人躺在病床上。她知道基层消防中队从事的都是高危险的行当,可是那些年北桥在基层也没出什么事情,怎么这次去顶毛菜菜的班就出事情了?毛菜菜,你这个霉鬼,北桥出什么事情我跟你没完。美颜又转念一想,听支队长的语气,应该没什么太严重的事情吧,可能就是受伤了,看我什么人啊,怎么把北桥的伤想那么严重。
  美颜一边乱想,一边手也没闲着,把北桥的换洗衣服,洗漱用品,还有北桥最喜欢的一条小毛巾被,一股脑全部塞进户外登山包里,把个登山包塞的鼓鼓囊囊,背肩膀上就往小区门口冲。
  车上问支队的司机,司机也不清楚情况,只说好象很严重,这下美颜着急了,拼命催司机开快点,再开快点。从菁莆到南浦大桥旁的二院只用了半小时不到,坐后面的一个小战士下车的时候还脸色发白。
  他们几个人往门诊跑去,门诊大楼人很多,挤来挤去找了几个门诊室,医生告诉他们挺严重,转走了,要住院观察,到住院大楼去看看吧。
  和门诊大楼比,住院大楼里清净许多,往北桥的病房走的时候,走道上推过来一辆蒙头蒙脸的车,美颜下意识的跑去想掀开看看,被司机和小战士拖住了,嫂子,别瞎想,北队不会有事情的,你放宽心点。
  推车的护工拿眼睛冷冷的瞟了他们几个一眼,侬让开,让开,这个人是车祸的植物人,好伐,刚死,看啥么事?说完径自推走了,后面还有几个人抹着眼泪跟着护工走远了。
  北桥住的是朝南的三人间病房,美颜他们几个进去的时候,看见北桥床前围了一堆人,有支队的,有总队的领导,寒暄了几句,挤到床前,才发现北桥的左腿打着绷带掉的老高,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嘴上还叼着一支烟,正吞吞吐吐的起劲。领导们看美颜来了,叮嘱北桥好好休息,注意保养之类,就走了。
  美颜拽着北桥的胳膊,想把香烟抢过来扔掉。
  别,抽烟镇痛!北桥嬉皮笑脸的为自己找理由。
  给我,快点,懒得理你。人家路上白担心了半天。
  好了,抽完今天就不抽了,我保证哈。北桥看美颜有点生气,赶紧加了句。
  南桥从外面晃悠悠的拎了两个热水壶进来,嫂子,你放心,支队派我过来照顾北队,我一定看着他,不让他抽烟。
  美颜把登山包里带的东西都掏了出来,洗漱用品摆放好,小毛巾被迭成个小方块垫在北桥的枕头底下,摊了半床的衣服却没地方放了。
  北桥说,医院太挤了,也没个落脚的地方,留两套换洗,别的带回去吧,要想穿别的,我打电话叫你带过来,你先回去吧,自己乘地铁到人民广场转车回去,要两个多小时呢,快早点回去,晚了我不放心。
  美颜交代了几句好好躺着,不许乱动,不许抽烟,乖的话,明天给你煲好吃的汤之类,就往外面走。一路正想着明天是买猪脚爪还是买仔排煲汤,却不小心撞到一个人身上。美颜赶紧说对不起,对不起,不是故意的,一边看看对方是谁,没料想撞到的却是陆晓莉。真是冤家路窄,这个女人又不知道要说什么刻薄话出来,美颜倒抽一口冷气,没想到陆晓莉似乎根本没看见美颜也没听见美颜说什么,眼睛红红的,穿了套宽大的黑衣服,失魂落魄一样的往电梯口走过去。美颜想,这么热的天穿黑衣服也不怕热死,搞什么飞机,怎么今天怪怪的?正想偷偷跟上去瞧瞧,电梯门关上了。
  出轨笔记二十二
  这天傍晚下了点雨,把闷热的暑气退不少,风隐隐有点凉丝丝的,吹在身上很舒服。
  美颜刚把大骨汤喂北桥喝了点,北桥眼巴巴的盯着菜盒子里的那碟椒盐酥虾,问,美美,什么时候才能吃虾呀?汤已经完成任务了。美颜笑着打了下北桥的脑壳,这就给你剥,看把你着急得?美颜抓了一把放到自己的面前的餐盒里,一颗一颗地仔细剥着,把白嫩的r都撂在北桥的盘子里,北桥津津有味地蘸着美颜秘制的糖醋吃着,很享受的样子。
  美颜看了忽然有点心酸,其实北桥也就是个要人疼要人宠的大孩子。不知道谁说过,婚姻里,男人其实是个大孩子,外表不管多坚强的男人,都有内心脆弱柔软的一面,有时候就是一个需要哄着的孩子。忽然想起刚领结婚证那会,北桥虽然在上海工作了几年,但刚刚贷款买了房子,等于把这几年的积蓄又还给了这个城市,真正的两手空空,那时候北桥是浪漫多于实际的,虽然日子过的清苦,倒也妙趣横生,安稳塌实,可是几年的婚姻生活,很快就打磨掉了这份浪漫,自从离开基层后,不知道是周围的同事之间的攀比还是部队的大氛围影响,北桥开始变了,最明显的就是开始和人家攀比老婆了,总有意无意的在美颜面前说起谁谁家老婆在掏宝上刚开了个网店,一天可以赚七八万,美颜那时候也没在意,笑笑说,别人吹的你也相信,刚开的,一天七八万,说书呢?后来北桥又开始说谁谁家老婆家里开超市,谁谁家老婆家里后台大,谁谁家老婆本事大生了龙凤胎啊之类,美颜没有计较也没往心里去,她自嘲的想,我就当北桥开玩笑的好了,既然爱着北桥,就要包容,他在部队混也不容易,不能给他添乱子。后来北桥又开始和人家比房子车子,把一个成功男人的五大件,房子、车子、票子、婆子、孩子比了个遍,他自己得出个结论,他太倒霉了,怎么什么都不如人家。那时候美颜劝慰他,和人家比什么呢?人比人,气死人。钱只是个数字而已,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我们就知足常乐点好了,何必活的那么累?北桥还嘲笑她太没抱负太没追求了。
  正想着,北桥嚷嚷起来,吃完了,哎呀,你在想什么呢?也不和我说说话?美颜低头一看,才发现一盆椒盐酥虾已经底朝天了。
  恩,今天不错,吃的多,值得表扬。美颜偷偷的亲了下北桥的手指头,算是鼓励。
  哈哈,你啃我手指头干吗?是不是你没吃到,在谗着呢?
  好了,别闹了。美颜拿湿纸巾把北桥的每个手指头细细的擦了一遍,闻了一下,确认北桥手上没有醋的味道,扶他坐起来。我们下楼去走走吧?难得下过雨,现在不是很热,你老闷病房里也不好。
  恩,还是美美最好。
  美颜扶着已经能自己撑着单拐走路的北桥去了住院大楼下的小花园。难得夏天傍晚的雨后清凉,平时几乎没什么人的小花园里一下子挤挤碍碍的多了不少人,把个小花园衬的越发局促。上海就是这点不好,地少人多,到哪里都能碰着一堆人,太拥挤了。美颜扶着北桥一边慢慢走路一边絮絮叨叨的和北桥说着话。忽然北桥停了下来,美颜奇怪的朝他望望,怎么不走了?是不是累了?那找个地方坐了休息下。
  不是啊,你看那坐椅子上的是谁?北桥拿手朝前面指了指。美颜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看到陆晓莉穿了套白衣服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周围没多少人,一个人安静的坐着在发呆,细细看,在不明显的衣服角落里还别了朵小白花。
  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北桥低头问正蹲在地上给他系鞋带子的美颜。
  过去吧,说不定她已经看见我们了,不过去倒小家子气了,对了,她怎么别了朵小白花?
  和北桥到了陆晓莉面前,打了个招呼,看北桥似乎有话要和陆晓莉说,美颜识趣的说,我到那边去看一下。
  北桥看看陆晓莉,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干脆又把嘴闭上了。
  陆晓莉幽怨的看了他一眼,想问我别朵小白花做什么是吧?方仁敏死了。
  北桥不知道该怎样安慰,定定的看了陆晓莉几秒钟,唉,植物人反正也是早晚要死的人,也许对他是解脱吧。
  大家都这样说的,是在安慰我吧,我觉得好象他的死我也有责任。
  你怎么有责任呢,你老公那情况本来就是过了今天不知道明天的。可惜很多人听不明白陆晓莉的话,包括北桥也认为陆晓莉是受了刺激才这样说。
  你也别瞎想了,好好照顾好自己,把身体养好了才是真的,你看看你脸色这么黄。北桥有点心疼这个女人。
  北桥,告诉你件事情,我怀孕了,我们的,现在在医院静养段时间。陆晓莉说这话的时候没有看北桥,而是转头看着站在远处看天的美颜。
  美颜过来搀扶北桥的时候,陆晓莉已经走了,北桥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喜悦。美颜很想问问北桥高兴什么?北桥的脾气她也知道,想告诉你的时候不用你问,会什么都和你说,不想告诉你的时候,你问了也白搭。送北桥回了病房,南桥来换班了,美颜带着满脑子疑问跟支队的公务车回去了。
  出轨笔记二十三
  北桥觉得这个夏天很反常,知了叫的吱哇直响,每天太阳一露脸就开始叫唤,一直到晚上还不肯歇,这不今天下了场雨,天气很给面子的凉快了些,可还是有几只精力过剩的在外面乱叫唤,吵得北桥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他有点兴奋,因为陆晓莉说她怀孕了,那可是北桥自己的孩子,他一直就盼着有个孩子,现在有了,当然兴奋,但是他心里又隐约的有丝不安,美颜会不会知道?假如美颜知道了会怎么办?他一直以为自己很了解美颜,可是在这件事情上,忽然有点迷茫了,他真的想不出来美颜一旦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这几年,美颜对他的生活照顾的很妥帖,可是他们已经不再象以前一样经常聊聊天谈谈心,大家有什么想法都敞开了讲,北桥虽然离开基层中队到了机关,可是在家的时间反倒少了,以前在基层队每次放假,都是粘在家里,赶也赶不出去;现在周末在家待也待不住,总想着要出去。北桥发现,他已经很久没有注意过美颜,没有去了解美颜的内心想法了。
  美颜到家洗了澡,披散着头发,裹了块浴巾,懒懒的往床上一躺,开了电视,并没有看,一个人在,家里太安静了,美颜喜欢开了电视,听听里面的声音。今天走之前,北桥那神秘的笑不时浮现在美颜的眼前,北桥笑什么呢?他和陆晓莉到底说了什么?陆晓莉别的那朵白花,明显是家里有人过世了,这值得北桥那么若有若无的挂着笑意吗?难道?难道是……美颜不敢再深想下去了,甩了甩头,湿漉漉的头发上的水珠甩到了床头柜上书的封面上,打的劈啪响,美颜顺手抓过来翻了起来。
  手机短信提示音突然响了起来,一看是我意逍遥发来的,我意逍遥本名叫欧阳成风,短信就两句话:在干吗呢,你?来刷双倍经验吗?
  美颜回了个过去:在百~万小!说,《人生若只如初见》。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骊山语罢清宵半,夜雨霖铃终不怨。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你丫坐计算机旁边吧?又百度了?还在我面前显摆?美颜气哼哼的迅速回了一条。
  没,信手粘来,随口说说。你喜欢人生若只如初见这句?
  不喜欢,这句话太不现实,与意中人相处应当总像刚刚相识的时候,那样甜蜜,那样温馨,那样深情和快乐。怎么可能呢?忽悠人还差不多。
  那你喜欢哪句?这句可是很有名的,小资们特喜欢忧郁的挂在嘴边。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我喜欢这句。
  是不是又受什么刺激了?
  没,别瞎想了,我开外挂,上游戏,你来带我刷双倍去。美颜不耐烦的回了个信息过去。
  欧阳成风是个很敏感的人,也许是职业缘故,作为一名好的黑客,对很多事情应该是敏感的吧,每次美颜心情的起起落落,他总能猜个不离十。美颜不禁心里感叹,要是北桥现在能有欧阳成风的一小半就好了,哪怕北桥和她能多聊几句,多了解下她的内心真实想法也好啊。可惜现在想这些好象没什么太大用处。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美颜自己宽慰自己道。
  北桥和美颜各怀心事的时候,南桥其实也没闲着,他也是一肚皮的心事。上次火场被他骂滚一边去,别过来添乱的那个女记者,今天下午就跑到中队给他添乱去了。
  出轨笔记二十四
  下午四点半多的时候天气已经没中午那么热,中队夏天晚上吃饭吃的晚,四点半到六点之间差不多都安排训练。南桥带着几个战士在冲锋塔下面做登楼训练,登楼训练说白了就是爬楼梯,但是和我们平时爬楼梯可不一样,不仅仅要速度,还要能上能下,上是楼梯上去,下就是靠逃生绳滑下来了,总队快要开消运会,南桥要对这几个参赛的新兵强化训练,可别丢了城南中队的金字招牌。几个新人不知道是慢热型的,还是因为天气影响,状态一直不好,动作老失误,牙签在旁边实在看不下去了,骂骂咧咧站起来,他娘的,要不是有年龄限制,老子去保证比你们几个新兵蛋子好。看好示范。
  牙签从冲锋塔最高处滑下来的时候,南桥上去在他背上拍了一巴掌,行啊,雄风不减当年呐,要今年没年龄限制,你又拿第一了。
  牙签龇牙咧嘴的抽了口气,你丫不会拍轻点啊?那是,老子一直被模仿,从未被超越。
  这时候有个小战士p颠p颠跑过来神秘兮兮的对南桥说,班长,有个女的在门卫室打听你呢。
  牙签激动的抓住小战士的胳膊问了句,在哪里?盘子亮不?条子顺不?
  在那边。牙签往小战士说的方向看了看,一个麦色皮肤身材瘦小的女人正站在门卫室那,边说话边饶有兴趣的看着几个新兵在训练铺水带。南桥开玩笑的说,怎么样?介绍给你?牙签做了个很猥琐的表情,切,老子只对水灵灵白嫩嫩的女人有兴趣。这样的姑娘,表迷恋哥,哥只是传说。哥先吃晚饭去,等会跟指导员出去采购,你要不要带什么?说完很潇洒的把训练服往肩膀上一甩,扬长而去。
  南桥把牙签随手丢在地上的几根逃生绳收拾了下,督促几个新兵赶紧再接着训练,这时通讯室的大喇叭吵了起来:南桥请到办公室,南桥请到办公室,有人找。
  南桥在去办公室的路上还在想,那女人是谁呀?没映象。该不会是来投诉我的吧,我火场也没扰民呀?再说直接打总队的投诉热线不就得了。
  报告!
  进来!副队长脑壳对着门,头也不回。南桥,这是消防杂志的记者同志,找你做采访。
  南桥蒙了,最近没做过什么好事情啊,也没当过什么英雄啊,怎么采访到我头上来。
  那女记者站起来,伸了右手给南桥,南桥把自己的手狠狠在训练服上反复擦了几下,握了过去。
  还认识我吧?女记者问。
  没,没什么印象。南桥话都有点说不利索了。他实在想不起来这女人哪里见过。
  你那天对我说过一句话来着。
  什么,什么话啊?
  滚一边去,别过来添乱!女记者把南桥当天的语气和表情学的惟妙惟肖。
  完蛋了,这个女人肯定是来报复告状的。南桥囧得额头的汗都快要聚成小溪了。我,我那天,真的,不是故意的。南桥说话越发结巴了起来,好不容易挤了句话出来。
  我没说你是故意的啊。你好,自我介绍下,我叫方柏。
  我看你长的一点都不白。南桥心里想着,不小心说了出来,尴尬的直挠脑袋。
  不是黑白的白,是松柏精神的柏。
  哦,不好意思,听错了。对了,你今天过来不是为了那句话来投诉的吧?
  不是,我想对你做个采访。
  采,采访?采访什么?我最近没做什么啊?
  你误会了,事情是这样子,上次那场火灾,我已经做过报导了,快八一了,我觉得可以换个角度,比如从战友情这块着手,挖点材料。上次看你的状态……
  南桥晕乎乎的看着方柏的嘴一张一合,不知道自己说什么好。最后憋了半天,来了句,最好别采访了,换成其它人都会这样,你问我,我也说不出什么来,我粗人一个。
  方柏给逗乐了,这不说的挺好的么,话糙理不糙,你还真谦虚呢。
  说实话,南桥对这个方柏的印象还挺好的,她不象别的女记者那样骄傲自大,自以为是,相反的还挺平易近人。方柏对南桥的印象也不错,觉得这个人不发蛮脾气的时候还挺憨厚老实,而且小伙子人也挺帅。
  南桥后面墙上的闹钟响了一下,南桥一看六点半了,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说,方记者,我得走了。上次那受伤的同志还在医院呢。我晚上过去照顾。你们杂志社正好顺路,要不要我带你一起走?
  一路上,南桥总觉得方柏看他的眼神怪怪的,临下车前,方柏还拿了笔在名片后面写了个私人号码偷偷塞给他,叫他有空打电话,谢谢他这次配合,请他吃饭。直到南桥到了病房的时候,他好象还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得扑通扑通的。南桥很想和北桥说说这事情,看到北桥躺床上,似笑非笑,若有所思,南桥把话只好压在了心底。
  出轨笔记二十五
  北桥最近腿好的很快,进步神速,已经可以不拿单拐,自己慢慢走路了,除了还有点一瘸一拐,支队让他完全康复了再回去上班,他乐的躲在医院里享清闲,反正医疗费是可以全报的,旁边两个自费的就不一样了,刚好得差不多,人家就急急办出院走了,现在旁边的两个床位空了出来,3人病房就成了北桥的单人间。
  这天美颜被早早打发回去了,南桥还没来,就剩了北桥一个人躺在床上百无聊赖的玩手机里新安装的游戏,陆晓莉发了个信息过来,你房间现在有人吗?
  北桥正无聊着,迅速回了个过去,就我一个,过来不?北桥左等右等没等到回信。迷迷糊糊闭着眼睛有点瞌睡,忽然他觉得脸上有点痒,睁眼看时,陆晓莉拿着枝狗尾巴草在挠他的脸。
  拿开,这么调皮啊?北桥宠溺的捏了捏陆晓莉的脸。
  刚从楼下上来,顺手摘的。我去查了下,一切正常。
  来,过来,让我听听,有没动静?
  现在有动静?你说书呢,才一个月点。陆晓莉推了推北桥企图靠到她肚子上的头,对了,你这次立了几等功了?应该可以申报上去了吧?
  不知道,我现在还没上班,怎么知道支队的事情啊?北桥有点委屈的苦着脸,真小气啊,连听都不让听。
  我说真的,你在支队防火处待着也太没政治前途了,除了混个几年捞点钱走人,还能有什么发展啊?脱了这身皮,你以为你在社会上是老几啊?
  是啊,我也这么想的,当初还不是看这边钱多,现在我倒是还想走政治这条线呢,就是哪那么容易?防火这边捞个几年钱,转业回去,还真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没意思。
  要不我帮帮你?我爸爸上次听你们田主任说总队干部处现在有位置,处长要退了,正好你想走行政,去顶这个位置怎么样?
  那我怎么报答你啊,莉?
  那你嫁给我好了。陆晓莉笑嘻嘻的拿狗尾巴草抽着北桥的手背。
  好啊,就怕你不要,哈哈。北桥挠着陆晓莉的胳肢窝,闹了一会儿,北桥忽然抱了陆晓莉,把她压在自己身体下,晓莉,我想要!北桥压抑着声音,脸憋的红红的。
  你要死啊?快放开,前三个月不能那个的,容易流产。你嫁我啊,嫁了我以后,你想怎样都可以啊。乖!陆晓莉安抚的亲了亲北桥的脸,又恶作剧的朝北桥耳朵吹了口气,轻轻的咬在口中。
  恩,好了,宝贝,不闹了啊。再闹,我真的不管了啊,现在就要了你。北桥装着很凶。
  哐当!门口突然一声巨响,有人踢翻了热水瓶。北桥和陆晓莉迅速从胶着状态分开,诧异的朝门口望去。
  南桥慢吞吞的露了个身体出来,一脸的汗珠,他后面还跟了个浑身不自在的女人。
  方柏?陆晓莉失口叫道。
  你们认识?南桥和北桥异口同声到。
  沉默。
  过了一会,方柏说了句,是啊,高中同学,晓莉可是我们的班花。
  你还是我们的才女呢。对了,你怎么和南桥一起来了?
  她叫我带她过来看看北桥好点了没?上次采访结束了就一直没见过北桥。南桥怕方柏尴尬,赶紧接过话头。
  我们先到楼下去吧!方柏在南桥身后靠着他耳朵附近低低的说。
  北队,我们先到楼下去有点事情啊,一会再来。南桥拽着方柏匆匆忙忙逃走了。
  北桥和陆晓莉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了一会。
  怎么办?北桥问。
  他们不会说出去的。对你没什么影响。
  你这么肯定?北桥很不放心。
  我自有办法。要想他不开口,只有一个办法。
  你不会想杀南桥?我可不同意,他不仅是我兄弟,更是我恩人。你别乱来!
  你想哪里去了?陆晓莉学电视里面的女特务妩媚的一笑,我们拖他下水,不就得了?
  你打算怎么拉他们下水?
  这个你就别问了,山人自有妙计。
  哦,你自己把握好分寸啊,别太过分了。
  对了,我那里有点叶酸啊,钙片胶囊啊什么的,有空给你送过来啊,给你老婆吃。我走了,你自己好好躺着,免得他们上来又看见我。
  南桥和方柏跑的飞快,到了楼下,两个人靠在走道墙壁上大口喘气,对视了一眼后,两人哈哈大笑起来。
  我说我们这是干吗呢?当事人都镇定的很,倒象我们被撞破了一样,哈哈哈,笑死我了。方柏几乎笑岔了气。
  我自己还奇怪呢?唉,北哥怎么现在这样啊?以前很正直的一个人。你说要不要告诉嫂子?
  你傻啦?这样的事情,你告诉人家做什么?里外不是人。
  那怎么办啊?我怕北哥说什么,可嫂子人很好的,对我们战士真很好的,以前每次来队里,都给我们带好吃的,带好看的电影。
  那你更不能说,你自己动动脑子吧。方柏气愤的戳了戳南桥的脑袋。
  我们现在还是别上去吧,万一你那女同学还没走,怎么办?
  那我们吃冰激凌去,等个半小时的样子上去。
  两人一人抓了一个冰激凌,坐在小花园的椅子上啃。南桥发现这个方柏挺随意的,一点都不做作,也不娇气,小麦色的皮肤现在看起来也觉得舒服健康了;方柏看这南桥,觉得这也就是个大孩子,吃个冰激凌还吃的满嘴都是,一点也没那天火场上的凶劲,看着挺可爱挺帅气。
  诶,我问你件事情?方柏推推南桥,你是不是经常能出来的?
  对啊。
  中队不是管的很严格的么?你吹吧!
  没吹,支队有时候叫我开公务车,我就可以乘机溜出来了。
  那我以后可以约你出来的吧?
  南桥吓了一跳,现在女孩子怎么比以前的女孩子大胆许多啊,他想。不过南桥没有拒绝,他对方柏还是有点好感的,或者说和北桥一样,南桥的男人本质里有偷腥的欲望。
  出轨笔记二十六
  婚姻生活有时候往往就象酒后驾车,你明明想往正确的方向行驶,可握在方向盘上的手却不受你控制,把车带向了别处。当然北桥现在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他现在正是春风得意马蹄疾,从基层中队到支队防火再到总队政治部,短短五六年,他就完成了很多同人梦寐以求的三级跳,前途不可限量。
  这个周末,北桥和美颜一起上游戏的时候,一时兴起,把美颜杀了,美颜哭丧着脸瞪了北桥一眼,仙你也杀呀?一会看谁复活你?北桥拍拍美颜r嘟嘟的小脸,然后狠狠捏了一把,你老公我现在可是最年轻的正处长了,多少人熬到40多岁才能混到这个位置,你到哪里去找这么好的老公?被我杀一下,是你的福气。
  美颜木木的看着已经变得有点陌生的北桥,闷闷的说了句话,恭喜你啊,你可以少看到几个p股了。
  什么p股?北桥没听懂。
  这都不知道?单位就像爬满猴子的大树,向上看全是p股,向下看全是笑脸,左右看全是耳目。
  哈哈,那我现在是不是看见的笑脸变多了啊,美美?北桥得意大笑。
  手机又响了,这几天电话特别多,基本都是打电话过来祝贺或者要北桥请客的,北桥看也没看直接按了接听键。
  哈哈,北大处长,最近日子过的还开心啊?陆晓莉特有的上海女人嗲嗓音。
  还好,还好,承蒙惦记,哈哈。北桥打着哈哈,心里已经打起了小鼓,边拿着电话边往阳台上走。
  小姑乃乃,怎么现在打电话过来?北桥压着嗓子,有点责怪。
  为什么不能打啊?你好象有意见呢!阿笨,我想你了。陆晓莉这样一会尖锐一会温柔的脾气,北桥已经习惯了。
  恩,恩,我也是。
  我想见你,就想见你么。陆晓莉不依不饶。
  好好,改天啊。
  不行不行么!陆晓莉那边的声音都有点带着哭腔了。
  那怎么办?要不我现在出来?
  哈哈,不用,陆晓莉在电话那头得意的笑了,我就看你到底在乎不在乎我。
  北桥有点哭笑不得,什么人呐,要是美颜就绝对不会这样。
  晚上出来吃饭吧,我请客,庆祝你高升。
  今天不行吧?
  带上你老婆,别搞的我们好象神神秘秘的,让她起疑心。哦,再叫上南桥。
  好,那就这样安排了啊。北桥正准备挂断电话
  对了,我给你的胶囊给你老婆了没?
  给了,你给了我那天,我就给她了,说是我从医院特意配的,北桥声音很低,你真好。
  北桥挂了电话回来的时候,美颜还安静的坐在计算机前面,北桥舒了口气,说,美美,晚上有人请我们吃晚饭,庆贺我升迁。
  恩,好的。美颜淡淡的应了一句,谁请客啊?
  陆晓莉。
  哦。美颜一边忙着拖鼠标一边回答了声。
  美美,你别介意啊,我和陆晓莉没什么的,要是有什么,也不会请我们一起吃晚饭了,是吧?哦,晚上南桥也去,我们等会从中队绕一下,带上他。
  欲擒故纵,欲盖弥彰。美颜心里冷冷的嘀咕了一句。
  恩,好的,我都听你的。美颜回头看了北桥甜甜的笑了下。
  北桥终于放下了心里的一块石头,还好,还好,美颜没有看出任何端倪来。
  晚上依旧是在淀山湖最高档的那家“烟雨飘渺阁”,北桥和美颜他们到的时候,陆晓莉和另外一个女人已经在等了一会儿了。
  我来介绍下,这是我同学,方柏,消防杂志的记者。陆晓莉朝着美颜点点头。
  美颜奇怪的看了看北桥和南桥,怎么他们两个都怪怪的表情,难道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
  陆晓莉把方柏推到了南桥身边坐下,她自己坐在北桥的右边,美颜靠着方柏坐在了北桥的左边。
  来来来,我们大家敬北大处长一杯,祝贺他高升。陆晓莉首先打破了沉默。
  年轻人在一起相处还是很容易的,很快大家就谈笑风生起来。各自说着自己生活中的趣事或者糗事,大家笑闹声一片。
  北桥看看左边的美颜,又看看右边陆晓莉,唉,这样才是生活,事业爱情双丰收,情人老婆共比翼,日,北桥自己心里都有点佩服自己起来,这小日子过的。其实关于这两个女人,他发现自己现在两个都舍不下,陆晓莉的百变手段,经常给他平淡的生活意外刺激;美颜的温柔娴熟,让他的生活妥帖舒服,他既舍不下陆晓莉,也离不开美颜,北桥认为还好,现在美颜对他的这些事情一无所知,保持目前的状态就好。
  南桥那边,方柏笑的前仰后合,方柏觉得南桥这个人太风趣了,和这样的男人在一起,永远不缺话题,也不会觉得生活没有乐趣。
  那时候啊,我还在市区中队,南桥绘声绘色的讲到,有一次师大的留学生宿舍着火,我们接警到了现场的时候,现场已经浓烟弥漫了,有三三两两的学生往外面冲,这时候冲出来一个人,浑身漆黑,我冲他就来了句,我草,都烧成这样了,还能跑这么快!后来,我才知道,丫就是一黑人!
  哈哈哈,笑死我了,你什么眼神啊?
  那南桥啊,看到美女的眼神自然就不一样了,是吧,南桥?陆晓莉揶揄到。
  呵呵,这个,陆大小姐你就取笑我吧!南桥看了眼方柏,方柏好象酒已经喝多了,脸上有异样的红晕,看上去显的特别娇媚,小麦色的肌肤使得她的这种美带了别样的异域风情,方柏看着南桥的眼神这会儿也有点含情脉脉有点大胆了。酒真是好东西,南桥心里感叹。
  陆晓莉看看时间差不多了,今天就到这里吧,说着把方柏扶了站起来,悄悄朝方柏手心里塞了张卡片样的东西。
  南桥,麻烦你把方柏送回去吧。北大处长,下次再聚。
  出轨笔记二十七
  南桥扶着走路晃晃悠悠直打转的方柏往门口走,死丫头,你啊,不会喝酒还喝那么多?南桥自己有点奇怪,怎么今天自己的语气这么宠溺啊?
  喝,喝酒是高兴,你管的着啊?方柏不满意的嘟囔着。
  我是为你好,还好有我送你回去,不然看你怎么办?
  滚一边去,别过来添乱!方柏学南桥当初的语气,刚说完,一个趔趄差点摔地上。
  哎呦,我的姑乃乃,你当心点。南桥实在拿方柏没辙,你家到底住哪里啊?
  我忘记了。我住哪里呀?你帮我想想!
  小姑乃乃,你住哪里我怎么知道啊?唉——南桥无奈的直叹气。
  喏,送我去这个地方。方柏从口袋里掏出刚才陆晓莉塞给她的卡片,举到南桥眼前晃了晃。
  居礼国际大酒店?南桥奇怪的看了两眼,你这东西哪里来的?
  你管我哪里来的呢,送我去。哎呀!方柏一个趔趄,倒在了南桥怀了。
  南桥觉得自己今天好奇怪,怎么脾气这么好?居然一点都没生气,要是淑芬这样,两个人肯定要大吵起来了,太邪门了。
  记得淑芬升到护士长这个位置的时候,同事之间出去聚餐,那次淑芬明显酒多了,回来以后,南桥气不打一处来,当时就和淑芬吵了起来,气的淑芬第二天就回了娘家。
  南桥和淑芬都是上海当地人,淑芬家在市区,南桥家在郊区一个叫白鹤的小地方,所以淑芬家一直认为自己女儿嫁了个本地农村人,亏了。南桥和淑芬是经人介绍认识的,部队生活本来就很严谨压抑,南桥这样的老士官的婚恋问题向来就是基层官兵的老大难,都快到所谓的剩男一族了,南桥还没谈的上对象,家里张罗着帮他介绍了两个,和第一个相亲的时候,正好中队有事情,紧急召他回队,女方一看,还有这事情,以后生孩子说不定人也见不着,不干,甩头就走了;第二个倒是见着了,问了下南桥的收入,以后就音信全无。和淑芬相亲的时候,正好遇到基层每年度的大检查, 中队工作很忙,那时候的队长北桥没准南桥的假,对南桥说,这样吧,叫介绍人把那女的带部队来,一来,你们见上一面;二来,也让她看看我们部队的男人都是怎样的,平时可不一定有机会进到部队来看看;三来,兄弟们也能帮你把把关。因此,南桥和淑芬的相亲就在这么个另类的地点和方式下进行的。南桥那时候觉得淑芬挺漂亮,人也不错,没瞧不起自己;淑芬那时候正好和第一个男朋友,一富家子弟刚分手不久,所以觉得以后找对象只要对方人老实,有上进心,对自己好就成,当然那天中队官兵也给了她无上的礼遇,满足了下她小小的虚荣心。两人就这么对上了。南桥结婚的时候还跟队长开玩笑的说,看来带中队来相亲是个好方法,值得推广。北桥也因为这事情,被上面表扬了一把,说思想灵活,工作机动,有潜力,并且还得了个红门月老的雅号。(消防中队车库大门是红色的,因此用红门特指消防)
  南桥和淑芬结婚以后,大吵大闹没有,小吵三六九,虽然这样,两人倒也算安稳,属于典型的柴米油盐酱醋茶夫妻,没什么太大激情,平淡过日子,苦心经营小家庭。
  哎,我是不是喝醉了?方柏声音有点沙哑,一只胳膊放在额头上,脑袋靠在南桥的怀里捱捱蹭蹭的。南桥才发现,到酒店门口了。
  有点儿,你喝了不少。南桥抱她下车,她居然站也站不稳当,东倒西歪的,别看她身材瘦小,失控状态下居然蛮力大的惊人。南桥半抱半拖,折腾得满头大汗,总算把方柏弄进了房间。刚把房门关上,方柏靠在门背上,紧紧抱住他,南桥挣了半天居然没挣脱,方柏不停地喊着:别离开我,求求你,我怕。南桥几乎要被她箍得透不过气来,一边扳她的手,一边轻轻拍她的脸说,你醒醒,你醒醒啊,不离开,你乖点啊。方柏把脸埋在南桥怀里呜呜大哭,南桥总算趁机挣开了,一把抱了她,安顿在床上,她却翻来覆去,哭声更大了,含混不清地唠叨着你别走,你怎么就这么走了呢?
  南桥摇了摇头,看着方柏失控痛不欲生的样子,闪过了一丝怜惜,这个女人平时看着大大咧咧,洒脱的很,真难想象,她居然也有这样的一面。南桥泡了杯绿茶递过去,来,喝点水。南桥扶着她起身,方柏觉得胃里排山倒海起来,她猛的坐起来,下地穿鞋,摇摇晃晃进了洗手间,吐完了,用冷水抹了把脸,靠着洗脸池喘气。
  南桥在外面担心方柏撑不住,敲了敲门,你快出来,有什么叫我,吐脏了别收拾了,我来。
  没事,我洗个热水澡就好了。
  你现在怎么能洗,弄不好要虚脱了晕过去。南桥着急的旋着卫生间的门把手,门没锁,开了。方柏已经进了浴缸,看见南桥进来,抬起头,呆呆的朝他笑了下,脸上不知道是水珠还是泪珠。张扬,你怎么回来了?方柏痴痴的朝南桥一笑,喊出了个陌生男人的名。
  南桥呆站在门口,身子没有动,静静的看着被层层迭迭泡沫覆盖住方柏,鬼使神差的说了句,你躺着别动,我来。
  方柏没有拒绝,抓了南桥的手贴在自己脸上,温热的泪滑过南桥的手背,南桥从她断断续续的话中知道了张扬是她的男友,很有才华的一个人,不过已经去世了,方柏一直忘不了他,也没再找过男朋友,张扬的外貌和南桥很接近。
  看着方柏布满了深深浅浅的血丝,有点微肿的眼睛,南桥心底深处泛出了一丝柔情,一丝心疼,他温柔的说,泡的时间不短了,我给你擦擦背,完了,你好好睡一觉,什么都别想啊,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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