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喵饼
25/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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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数:7697
<strong>八、反传统的少女</strong>
每个人都生而自由,但他无处不受禁锢。
卢梭《会契约论》
很意外地,水野开始经常来上课了。虽然她偶尔还是会翘掉那么一两节,但
她开始比以前更频繁地出现在校园里。这样描述也许不太准确,因为她以前并没
有出现在校园里过。她总是穿着宽松的、偏素色的运动服,戴着棒球帽和大眼镜,
低调地混入人群中。她那些五颜六色的朋友也并不总是和她如影随形。那些飞天
意面研究的狂热分子在尝试了几次要拉她入伙失败后,似乎已经放弃了要吸收
她成为新成员的打算。每次见到我,水野还是会热情地打招呼。在藤村正是开始
上课前,偶尔还会坐过来,同我东拉西扯聊一些没什么营养的话题,然后再在藤
村几次对课堂纪律情况发出不满后到她的朋友中去。夏天到了,她的头发开始
慢慢长长。有一度我曾以为我们之间的关系在慢慢升温中,直到我意识到其实我
对她还是一无所知。
曾有人说过,当你遇到一个女孩,你喜欢她,她也喜欢你,你们都知道将来
的某一天,会和彼此上床,那么从「知道」到「上床」之前的这段时光会是最美
好的。
这天,水野又在开课前坐到了我身边。
「这个周六的早晨,你有空吗,张君?」她问。
「有。」
「陪我去一个地方,好吗?」
「好的。」
「你是个从来不会过多问无关紧要的问题的,从小就是乖乖的好学生吗?」
水野撇过头看我,弧形的刘海挡住了她的眉间,忍不住地笑。
我也看着她,觉得她这样看我的样子很滑稽,于是也忍不住地笑。
「穿得稍微正式一点。」她说。
「要夹克和皮鞋吗?」
「当然咯。」
「马夹和袖扣呢?」
「这倒不必。」水野说,「到时候我开车去接你。」
但周六的早上,我还是穿上了马甲,系上了袖扣。水野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
正在从楼梯里往下走。我走出宿舍的大门,一眼就看见了穿着红色衬衫,抽着烟
的水野看起来她果然没有把要戒烟的话当真。她穿着黑色的高腰裙,裙摆很
短,肆无忌惮地露出自己的大腿。她正坐在一辆蓝色福特fiesta的车前盖上,和
略显破败的公园与背后的蓝天白云组成了一副赏心悦目的海报画。
为什么最近我认识的有车族都是福特迷呢?我想。
水野看见我,又热情地招手。她从车前盖上跳下来,稳稳地站住,有点得意
地翘起右脚的脚尖,向我展示黑色的高跟鞋,问:「新买的,第一次穿,怎么样?」
「好看。」
我注意到她精心打扮过了。她烫卷了头发,重新变成了可爱的梨花头,只不
过比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更长了一些。她化了妆,贴了浓浓的、向上调皮地卷
起的假睫毛,还涂了鲜红的唇膏,鲜艳欲滴。一下子就从一个清爽的学生样变成
了妩媚的风尘女。
我伸手去弄了一下她的头发,问:
「这么隆重是要去干嘛?」
「上车。」她把烟蒂丢到公园旁的垃圾桶中,「我们在路上说。」
水野开车四平八稳,完全不像小日向那样横冲直撞。她开得小心谨慎,每到
一个岔路,都会慢下车速,前后左右反复观望才通过。如果碰到有横穿马路的行
人,即使不是在人行横道前,她也会停下来,礼貌地点头示意行人先通过。简直
就是城市道路安全驾驶的教科书。期间我们碰到一个佝偻的老太太带着一个小男
孩,水野就停下来,十分耐心地等着眼前的祖孙俩缓缓地穿行。
「和姐姐说谢谢。」老太太对小男孩说。
「谢谢姐姐!」小男孩站在路旁,一个夸张的9鞠躬。
我们一路向南开,很快就过了中央广场和惠比寿。我看着水野小心翼翼又娴
熟的操作,欣赏着她潇洒的换挡和健美的大腿。我不怀好意的目光很快被水野察
觉了。
「怎么样,我的大腿好看吧?」水野得意地问我,反而让我有些不好意思。
「好看。」
「有多好看?」
「可以让我从夜晚玩到天亮一样的好看。」
水野哈哈大笑,问:「看到我的大腿你会硬吗?」
「会的。」
「现在是硬着的吗?」
「有点。」
水野瞥了我一眼,咬了咬自己的下嘴唇,挑逗式的用左手扶住档位,向前一
推。
「会想把我绑起来从后面干吗?」她问。
我想起她曾经说过类似的话,就问:「你喜欢被人从后面干吗?」
「喜欢。」水野笑,说,「但是关键是要被绑起来。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变态?
我会不会吓到你?」
「不会。我喜欢激烈一些的做爱方式。」
「是吗?」水野说,「所以你不光光是个色狼,还是个色魔咯?」
「色狼和色魔有什么别?」
「色魔是色狼的究极进化,」水野笑得不怀好意,「而且色魔必须要有一
个大鸡巴!」
我也许真的有点被她的反传统吓到了。
「今天我想带你去见一个人。」水野说,「这个人叫田中康山,是我爸的一
个好朋友。他半年前得了一场病,血液里的毛病,医生说他可能活不过今年圣诞
节了。你对医院没有特别的抵触情绪吧?」
「不会。」我说,「为什么要带我去呢?」
水野又在一个路口慢下来,左右观察来车,但这条路上并没有太多车辆通过。
她挂入档,这次没有任何挑逗的意味:「每周我都会来看他。但今天我忽然很想
让你陪我。因为上周我告诉他,我有男朋友了,所以我得要你帮我扮演男朋友的
角色。」
「好的,」我说,「不过我的收费是每小时7元。」我把自己打工的时薪
乘了一个.
「好嘛,」水野笑,「服务的项目包括哪些呢?」
「洗衣、做饭、擦地、割草、照看宠物、陪逛街、陪看电影,陪吃饭,」我
数着:「不过电影票钱和饭钱不包括在费用里,得另算。」
「就这些?」又到了一个岔路口,水野又把车慢了下来,这次她重新带着挑
衅意味得扶着档位,降了一档,「不包括陪上床吗?」
「你在勾引我吗?」
「谁知道呢。」水野挑了挑眉毛。
真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女人。我这么想。
「呐,我的临时男朋友,你的床技怎么样?」水野问。
「客人们都给五星。」
「你下面那个东西大吗?」
「为什么忽然问我这个?」
「因为今天你是我男朋友嘛!」水野在人行横道慢下车来,微笑着点头示意
一对中年夫妇通过;这对夫妇也对她微笑致意。水野就这么保持着友善的微笑,
和我说着让人心痒的俏皮话,「女人问自己的男人的尺寸,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不是。」我反驳,「正常的应该是女人不用问就清楚自己男人的尺寸。」
「好嘛,」水野继续向前行,「我总会知道的。」
「这是性暗示吗?」我问。
「谁知道呢?」
我们经过大森学园,我看到学园旁高高的屋顶,那是一个半个多世纪前美国
人建起来的教堂的尖顶,如今大概已经荒废了。这个地方我认得,距离机场已经
很近了。果然,不一会,一架飞机发出呱噪的声响,在我们的头顶低空飞过,载
着旅客激动的心情和商人沉重的负担呼啸而过。我们开到一家医院的门口,招牌
上写着「大森赤十字病院」。水野按下车窗,对门口的保卫室喊:
「山田先生,我又来啦!」
被叫做山田的男人敲了敲保卫室的窗玻璃,微笑着竖起了拇指,然后指了指
里头。水野轻车熟路地找到停车场,取出后备箱的一个沉甸甸的塑料袋,又背上
一个黑色漆皮的小挎包;她带着我绕过医院的楼,穿过一片林荫的小道,来到
隐藏地很深的住院部。我们一路上楼梯,水野不时和一些护士鞠躬打招呼,看起
来她在这里真的不陌生。我们走进一间病房,一起站在一张病床跟前。
这是一间狭小和朴素的病房,房间里充满了消毒药水的味道。向阳,叶窗
着,但是阳光还是倔强地钻了进来。只有两张铁质的病床并排排列着,其中一
张是空的,被子被整齐得铺平,看起来似乎没有人睡过。床头柜子上有两株盆栽,
一株是变叶木,另一株是还没有开花的松叶菊。它们彼此映衬着,显得生机勃勃。
在它们旁边,摆放着新鲜的苹果、香蕉和葡萄。与这些鲜活的生命力形成鲜明反
差的,是病床上躺着的一个枯萎的老人。他的头发花白,面容灰白而且消瘦,鼻
孔里氧气管;他唯一伸到被子外的左手皮包骨头,手背上固定着一根针管。想必
他就是水野说的田中康山吧。
「先坐一下吧。」水野对我说。我环顾四周,只有一张老旧的沙发,于是坐
了下来。
「老头子,我来啦!」水野对着老人喊。
老人还在熟睡中。水野等了一会,觉得他并没有要醒过来样子,叹了口气。
她捣鼓着带过来的塑料袋,从里面拿出更多的苹果、香蕉和葡萄。我一言不发,
看着水野窈窕的背影,和她格格不入的盛装打扮。即将凋零的生命和鲜活的少女,
朴素的素白色和跳耀的鲜红色,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过了一会,水野停下手中
的活,怔怔地看着床上的病人。
一个护士推车走进来,看到水野,说:「绿酱,你来啦?」
水野冲护士欠身点头示意:「老头子睡很久了吗?」
「没有。」护士说,「刚他说自己疼得难受,给他打了镇定剂。这会你和他
说什么都听不见吧。」
「大概什么时候能醒呢?」水野问。
「起码还要五六个小时吧。」护士一脸歉意。
「我们先出去吧。」水野对我说。
我站起来,对护士鞠躬告别,护士也欠身鞠躬。我和水野走出住院部的大楼,
徘徊在楼前并不喧闹的小花园旁。我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水野坐在花坛的
边沿,点上了一根烟。
「水野……」我说。
「叫我阿绿吧。」她看着我,目光诚恳,但一片阴霾,「我以后也不叫你张
君了,叫你艾林。这样显得亲密一些。」
「阿绿……」我说,「少抽点烟。」
阿绿笑了,说:「呐,演戏结束了,你不用再假扮我男朋友了。」
我们就这么默默地面对面。她坐着,我站着,沉默了好久。阿绿终于开口说:
「医生说老头子最多只有几个月的生命了,我觉得不能让他死不瞑目。不过
看起来今天他是没法知道我找到归宿这个好消息了。他还得再等等才行。我和你
说过我的事情吗,艾林?」
「并没有。」
「我爸死了以后,我妈就改嫁了。」阿绿平静地说,「老头子收养了我,他
说他不能放任自己好兄的孩子流落街头。他的夫人很早的时候出车祸死了,也
没有留下孩子。他的家教很严,给我规定了两个不许,就是' 这也不许,那也不
许'.总之我就是什么都不许做。那个时候我还在新御茶,抽烟、喝酒、打架,在
外面是个小太妹,但是一家就装乖卖萌。直到有一天,我和我的混混朋友在外
面打架,一个酒瓶子是从我后脑砸下来,把我砸晕了。现在后脑还有个疤,你看。」
说着,阿绿低下头,扒开自己头顶的头发让我看。
「不是很明显。」我说。
「那就好。」
「后来呢?」
「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在医院了,头被包得像个粽子一样。老头子陪了我一
个晚上。他告诉我他其实一直都知道我在外面胡作非为,也知道我一直都在瞒着
他,在他面前扮演两面派。他说他其实从来没有把我当女儿来养,但他能够忍受
我对他的欺骗,因为他也觉得孤独。他说他也知道我的孤独,如果两个人都很孤
独的话,在一起互相生活也许能够不那么孤独一点吧。」
「也许是吧。」
「可不是嘛,」阿绿吐出一口烟,「那是我第一次发现他那么有诗意。」
「因为' 毕竟人是没有办法一个人生活的' 嘛。」
「谁说的?」
「不知道,」我说,「有个动画片里看来的,叫《关于完全听不懂老公在说
什么的事》。」
「这个名字好奇怪。」
「可不是嘛。」我学着阿绿的语气说。
「谢谢你,艾林。」阿绿忽然说。
「谢我什么?」
「没什么。」阿绿灭掉烟头,说,「走吧,陪我去喝酒吧。我知道这里附近
有一家不错的酒吧。」
我们离开的时候,又一架飞机从头顶呼啸而过,身影就像一只孤冷的巨大的
鸟。
不到五分钟的车程,我们到了一家老旧的英式酒吧:白墙,黑色的门框和窗
框,门口挂着吊兰和繁盛的花。一个黑色的木质吊牌上写着烫金的英文「the old
cow 」。推门进去,里面居然人声鼎沸,实在是有点意外。我看到这里的顾客的
肤色很杂,穿着上像是来自各地的旅客。我们找了一个沙发位子坐下,我开始打
量整个酒吧。这是一个到处都是木质装修的酒吧,正对着大门处一整面墙都是开
放式的吧台。吧台里穿着白色衬衫的服务员在游走忙碌着;吧台上翘立着各种色
彩鲜艳的卡司特酒标,上方则是倒吊着的各种形状的玻璃杯。吧台的一角,是一
个半开放式的厨房,同样可以看到里面忙碌的厨师们。整个酒吧洋溢着温暖的黄
色的灯光。
「你要喝什么?」阿绿问,「我请你。」
「啤酒?」我不是很确定,只是觉得这样的气氛应该喝点啤酒。
阿绿打开皮质封面的酒单,兴致勃勃地说:「他们这里有世界各地的啤酒,
简直就是像一个啤酒博物馆,你说神奇不神奇?」
我也打开自己的酒单,果然有很多啤酒。每种啤酒都用英文和日文写着标注,
在标注的末尾还画了国旗,表示该啤酒的原产地。我看到在「亚洲」这页,有一
面中国国旗,介绍的是青岛啤酒。
「就青岛吧。」我说。
「我想要一瓶这个duuel.」
「哪里产的?」
「比利时吧?」阿绿说,「或者这个国旗是德国?」
「开车去喝酒没关系吗?」我问。
「那要杯无酒精的啤酒吧。」
这时一个金发碧眼的消瘦的男服务员走过来,见到阿绿,用生硬的日语问好。
阿绿站起来,和他礼节性地拥抱,还行了一个贴面礼。
「松下理查德,」阿绿这么向我介绍服务员,然后转向这个有着奇怪名字的
理查德,介绍我说,「艾林,我的男朋友。」
「幸会幸会。」理查德向我鞠躬,并自我介绍,「鄙人松下理查德,是个好
人!」
等到理查德点完单离开,阿绿笑着对我说:「怎么样,这里还不错吧。」
「嗯。我很喜欢。」
「理查德也很好玩吧?」阿绿说,「他很帅吧?」
「嗯,的确很帅。」
「他男朋友更帅,没想到吧?」
「是个同性恋?」我问。
阿绿点头。
酒水很快就上来了。
「来干杯吧!」阿绿提议。
「为了什么干杯呢?」
「为了……」阿绿想了想,「为了活着到明天。」
「好吧,为了活着到明天。」
阿绿一饮而尽。
「你说,男同性恋之间,到底是怎么做爱的呢?」阿绿兴致盎然地问。
「我怎么知道呢?」我伸出两个食指,把它们对在一起,「总不能是这样的
吧?」
「真的是好形象嘛!」阿绿哈哈大笑。看起来她已经完全走出了在医院里时
的阴霾,重新变了熟悉的那个反传统少女了。她说:「要是能有机会看看他们
是怎么做爱的,会不会很棒?」
「不会。」我说,「直男都没法接受男同性恋吧?」
「为什么呢?」
「这是一种共识吧?」
「那女同性恋呢?」阿绿问。
「女同可以,」我点头,「光想到两个光溜溜的女人缠在一起,想水蛇一样,
就很让人兴奋了。」
「这也是一种共识吗?」
「是的。」
阿绿喝了一口酒,问:「如果我和舞子做爱,让你看着,但是不能碰我们中
的任何一个人,你会愿意吗?」
「绝对愿意。」
「我好喜欢你这么干脆地承认的样子。」阿绿笑着说。
「如果我和舞子做爱,」我顺着她说,「让你看着,你会愿意吗?」
「绝对愿意!」阿绿笑得更开心了,说,「你变态起来的样子真让人吃惊。」
「当然了,我是大色魔嘛!」
「大色魔可是有大鸡巴的哟!」她把「大鸡巴」三个字说得很大声,连她自
己都吓了一跳。我慌忙去看周围,发现并没有人注意到我们。她显得有点狼狈,
捂住嘴,偷偷窃笑。
「这简直就是对我赤裸裸的性暗示了。」我说。
「这不是性暗示呢。」阿绿又喝了一口酒,「性暗示应该是有个女孩告诉你,
' 我有一个纹身哟,纹在我的屁股上面,你想不想看?' 这才是性暗示。」
「这算性骚扰了吧?」
「我上周纹了一个纹身,你想看吗?」阿绿挑逗地问。
「想看。」我当仁不让。
阿绿大咧咧地解开胸口的纽扣,真的向我展示她的新纹身。那是一行用类似
哥特字体写成的小字,从她左侧锁骨下方的地方,沿着锁骨一路向肩膀的方向写
上去。字迹的边缘分外清晰,但皮肤上还有一些轻微的红肿。
「会痛吗?」
「头两天有点痛。」阿绿说,「但现在没感觉了。昨天已经可以洗澡了。」
「纹的是什么?」
「we fe the s we wear in life.''
我没有听懂她在说什么。阿绿把每一个原音都发得很重,这让她的英语发音
很奇怪。而且她把we和wear念成了同样的音,让人分辨不能。于是我只好问:
「这是什么意思?」
「你的英语好差!」阿绿从包里拿出一支水笔,拉过我的右手,在我的手臂
上一笔一划又把这句话拼写了一遍。笔尖在我的皮肤上划得我痒痒。我看了看她
写下的这句话,发现她把s拼成了s.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嘛!」阿绿抗议。
「这话是谁说的?」
「德沃夏克。」
「不是查尔斯·狄更斯吗?」
「德沃夏克!」她笃定地重复了一遍。
我故意说:「这纹身看起来像是假的一样。」
阿绿望着我,又习惯性地用上排牙齿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说:「是真的,
不信你摸摸看。」
我用大拇指轻轻抚摸过她的锁骨,感受到她细腻的肌肤在我指尖的温度。我
有点贪婪,一下子摸了好几个来。我摸着,手掌开始慢慢向下移,轻轻触碰
着她乳房柔软的上沿。
「呐,摸够了没有?」阿绿竟然脸红了。
「没有。」我说,「我不光要摸你这里,还要摸你大腿,摸你大腿的内侧。」
阿绿笑了,说:「我好喜欢你对我说下流话的样子。继续说,我喜欢听。」
「我要把你两只手都绑起来,把你弄湿,但就是不插入。我要你浑身湿透,
最终受不了了,求着我干你。」
「哇,你果然是个色魔!我没有看错你。」阿绿还在笑,还在挑逗。但她的
眼神渐渐蒙上了一层迷雾,荡漾着春水,
「我会露出色魔的真面目,不顾你的求饶,也不顾你怎么哭泣。」
「你会把我关在阴冷的地窖里调教吗?」阿绿也慢慢进入了角色。
「不光如此,」我说着,右手在她的胸口游走,感受着指尖传来的弹性,
「我还要用铁链把你栓起来,给你全身抹上催情药水,让你发情。」
「然后我会呻吟,求你干我。」她的呼吸开始变重。
「然后我命令你跪在我面前,去舔我的肉棒。」
「然后你要我承认我是你的性奴隶,满足你所有肮脏的欲望。」她的面色潮
红,语言也越来越大胆。
「然后你对着我翘起屁股,用手拔开你的屁股,让我看你泛滥的小穴。」我
们越凑越近,我能闻到她清晰的海盐香,混着发情的荷尔蒙味。
「我求着你,请插进来,请插进我的小穴里来。」她急促地喘气。
「这时候你应该怎么说?」
「人请插进来。」
「还有呢?」
「请把我操哭。」她的声音颤抖,配度惊人。
「继续说。」我命令道。
「操哭我,狠狠地操我,请插进阿绿的小穴,阿绿好想要,求求你插进来…
…」
「我进来了。」
我刚一说完,就感到了阿绿在我掌心一阵抖动。她微微皱眉,咬着下嘴唇,
仿佛克制着自己不要喊出来一样。她用一只手捂住了自己的鼻子和嘴巴,浓密的
长睫毛不住地颤抖,仿佛都要滴出水来。她反复压抑着自己,但终于决堤,呼出
一口重重的叹息,很长很长。
过了很久,仿佛一个世纪一样的长度,她贴到我耳边,轻轻地,用带着哭腔
的声音说,「我……高潮了。」
我受到鼓励,伸出左手抚摸上了阿绿光滑的大腿。年轻结实的大腿肌肉,充
满了生命力。她猛然惊醒,一把抓住我图谋不轨的手,瞪圆了眼睛:「你疯啦,
这里都是人!」
我们同时转头打量四周的人群,发现周围有些人似乎注意到了我们过激的举
动。
「你疯啦?」她又对着我低声叱责了一句。我看到她脸上好看的红晕,知道
眼前这个美丽的女人还沉浸在高潮过后的余韵之中。
我贴近她,轻轻在她耳边吻了一下,她并没有拒绝。
「你真漂亮,阿绿。」我说。
「嗯。」她把脑袋微微歪向一边,露出天鹅绒一般的脖子。
「每个男人都会想要你的。」
「嗯……」她很受用地闭起眼睛。海盐香刺激着我的鼻腔黏膜,无法化开。
我继续说,「阿绿,我想要你。」
「现在?在这里?」阿绿警惕地和我闪开距离,瞪着眼睛看着我,仍然一副
难以置信的样子。
「是的。」我肯定地说,「你让我当你一天的男朋友,你得尽一个女朋友应
尽的义务。」
肯定没有比这个借口更蹩脚的求爱方式了。
这时,阿绿像打量一个陌生人一样上下打量我的脸。我欣赏着她精致的脸:她
的眼神摄人心魄,她的鼻尖细腻小巧,她的嘴唇鲜艳欲滴。我看过这张脸浓妆艳
抹的样子,诱惑而且迷人;也看过这装束背后素颜的样子,清新而且惹人喜爱。
这么一个让人垂涎的女人,似乎马上就要成为我的了。即使是出于自私的虚荣心,
或是一个成年男人最原始的欲望,这都让人欲罢不能。我这么想。
阿绿又咬了下自己的下嘴唇,仿佛做出了一个重要的决定一样。
「艾林,如果我们发生关系,有件事情你需要知道,在一切都太晚之前。」
她的声音变得温暖和柔软,但完全不同于平常嬉笑时和今日发情时的那样醉人,
而是变得严肃但却包容。我听到她说:
「我是不是没有告诉过你,我是一个成人电影女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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