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少年的烦恼】。
我叫吕树,一个样貌中等,身高中等,总之各项都中等的一个人。
一个丢在人堆里荡不起一点涟漪的人。
一个可有可无的人。
哎!至于为什么我会是这样,我曾无数次痛心自问,只可惜命运的轨迹
没有因为我的心痛而有丝毫改变的迹象,我还是我,还是那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
的我。
不管命运如何,生活还得继续下去。
我出生在一个沿海的县级市,虽然不大,但是因为紧靠大城市的缘故,经济
发展还是不错的,位于全国经济百强县前列。
更因为环境优美的缘故,很多大城市的人来这里度假,因此这里也常常被人
比作是大城市的后花园,卫星城等。
我今年十四岁,就读市里的第一中学的初中三年级最后一个学期,至于学习
成绩……吗,如同我的外表不上不下,中中等等,属于混吃等死的那种。
或许连老天都看不下去我这种人渣,私底下给我走了个后门。
根骨奇佳,乃练武的好苗子!这是我在很小的时候,跟着爷爷奶奶在乡下居
住的时候,一个过路的白胡子老爷爷跟我说的,并且传我一套无名拳法。
临走时白虎老爷子拍着我的肩膀,笑眯眯的道:「好好练,这套拳法只适合
于你,等你长大后,你就会发现他的妙处」。
我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白胡子老爷爷就走了,以后也再没有碰到过,而今
,往事如烟,白胡子老爷爷的笑容还历历在目,且随着年龄的增大越发的清晰,
彷佛那笑容就在眼前。
「好诡异的笑容」。
砸吧这嘴,无意识的哼了一声,微微伸了个懒腰,一长串的哈喇子顺着嘴角
连到翻开的书本上,在窗外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
最近这几天,我老是做梦梦到白胡老爷子的那个笑容,随着年龄的增长,我
越发感觉那个笑容不正常,之前只是诡异,现在已经透出一丝妖异,而我总是在
睡梦中将他惊醒。
「吕树!你给我滚出去」。
「啪」。
一颗白色的粉笔头准确无误的落在我的头顶上,粉笔头很小,但配合那强大
的动能,那股钻心的疼痛瞬间让我清醒了过来。
「靠!老子又睡觉了!还被老师逮住了」。
抬起头,讲台上,一个满脸怒容女人,像极了非洲大草原上暴怒的母狮子,
正一手叉腰,一手指着懊恼的我。
「吕树,赶紧给我滚出去!我的课堂上不欢迎你这样的人」。
这是我们的班主任兼语文老师纪容,一个严肃而又古板的老女人!我坐的位
置比较靠后,倒数第二排,抬头看老师的同时,也看到众多同学在班主任那声狮
子吼中惊醒了过来,一个个正襟危坐,但是上眼皮与下眼皮却打斗的不可开交怎
么也分不开,甚是滑稽可笑。
「不就是睡个觉么!为啥独独针对老子,不见还有那么多人也在睡觉么!而
且还要滚出去」。
暗自咒骂着,狠狠的瞪了班主任一眼,便迅速低下头去。
我虽然嘴上对纪老师骂个不停,但是内心里还是对今天的表现很是懊恼,只
怪自己昨晚打王者太迟了,以至于今天一天脑子里面都是晕晕沉沉的。
「哎!只怪小学生太多了,好好的黄金段位硬生生被那群小逼崽子弄成了白
银」。
懊恼的揉了揉发胀的脑袋,暗道:「今晚一定要冲回黄金段,否则又要被那
几个死党挖苦了」。
「啪」。
不等我脑海里意淫一把,脑袋上被书狠狠的拍了一下。
正要破口大骂,目光正好对上纪老师那锐利的眼神,瞬间让我变成夏日正午
高温暴晒下的茄子。
老鼠害怕猫此乃天性也!诚然,学生惧怕老师这是中华民族千年传承的影响
,当然那些无法无天的学生除外。
而我又属于那种乖宝宝型的,不管私下里将老师鞭尸了多少遍,但在明面上
我是不敢有丝毫反抗的。
「吕树,立马给我滚出去」。
有必要这样么?不就是睡个觉而已!罚站在楼道那是多么丢人的事情!尤其
是碰上熟识的老师或者同学,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还不算严重的,最严重的是被罚站出去的时候,老师总会拖堂,恨不得让
全学校的师生都知道你被罚站了。
此时此刻,我宁愿老师骂我一顿也好,也不要让我站到外面的楼道里,被罚
站到楼道里面的那种感觉实在是太……「纪老师,我……」。
我嗫嚅着,只望纪老师能高抬贵手别让我出去。
「滚出去……」。
纪老师并没有因为我的哀求而有丝毫的怜悯,冰冷的眼神如同刀子一般让我
的心不由自主的打着寒颤,我知道今天这脸是丢到南极洲去了。
「滚」。
纪老师又扬起手中的课本狠狠的砸在我的肩膀上。
「丢就丢人,老子又不是没被罚站过」。
到这种时候了,再坚持下去也没用,我一怒之下推开板凳,低着头快步从后
门走了出去,而纪老师盯着我直到规规矩矩站到楼道里面,才返回讲台。
「姓纪的,老子跟你无冤无仇为何这般针对我!那么多人睡觉为何就处罚我
一个人!是不是欠操啊!老子要操死你」。
嘴里怒骂着,双眼警惕的盯着楼道两边,一旦有人经过立马低下头去,这样
仅仅通过校服不会有人认出我的。
四十分钟的课时,漫长而又难耐,平时玩乐的时候一天一眨眼就过,而这种
时候,每一分每一秒都犹如龟爬。
到现在,我都想不通姓纪的为何只针对我一个人,上课睡觉的人由不止我一
个人啊!语文课干燥无味,而且又是姓纪的这个老女人,上课就像念经一般,谁
能听得进去!「他妈的!敢对老子这样,找个机会,老子要好好的操你!操你!
嗯!肯定是欠操的缘故」。
我恨恨的咒骂着,面孔也因为愤怒而略显的狰狞。
「怎么又是你?」
突然,一道让人浑身麻酥酥的声音传到我耳边,鼻孔里也传来一股澹澹的清
香,很好闻的那种。
我勐地一颤,缓缓抬起头,又勐地低了下去。
「完了!竟然被我的女神老师给看到了,这下羞大发了」。
我欲哭无泪。
李若雪,我们班的英语老师,是我的女神,也是我们整个一中的女神老师。
接近1米70的身高,纤细苗条,披肩长发,两只大白兔在胸前挤出一道深
深的壕沟,盈盈一握的小蛮腰在腰腹出形成一道巨大的弧线,一双大长腿浑圆修
长,不胖不瘦最是标致。
而最令人发狂的是,李老师那双笔直的大长腿上经常被丝袜包裹着,或黑色
,或肉色,总之网上能够看到的都能在她腿上发现。
不说其它的,单单那双丝袜高跟美腿就让我们学校的一大半学生跪伏在她的
石榴裙下。
自己因为学习的缘故无法在美女老师面前表现,这已经让我很是抓狂了,现
在又被美女老师看到这一幕,以后彻底是与美女老师说拜拜了。
「哎」。
我恨不得狠狠的给自己一个耳刮子,都怪自己,为什么要在上课时睡觉!哼!最可恨的还是那个古板女!纪老师!都怪他,一点面子也不给我!「吕树,怎
么了?」
「睡觉了」。
我羞得不敢抬头,声音更是小的如同蚊子。
「竟然敢在纪老师的课上睡觉,吕树你胆子不小么」。
美女李老师透过后窗玻璃看了眼认真讲课的纪老师,调侃着道。
「我…」。
在美女老师面前,我肯定不能给她留下不好的印象,想要辩解,只是张开嘴
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似是知道我心里的想法,李老师笑嘻嘻的在我额头点了一下。
「你呀你!纪老师也是为了你好,但不管如何你也不能偷偷的骂老师啊!而
且……」。
「啊?」
我惊讶地抬起头,至于后面的话我一句也没听进去,直到高跟鞋有节奏的声
音消失在楼道尽头才回过神来。
难道我咒骂纪老师的那些污言碎语都被李老师听到了?哎呀!要是她告诉纪
老师可就完蛋了!事实也果然如我所想的那样,纪老师果然拖堂了,楼道里人来
人往那么多人,那一双双戏谑的眼神刺的我无所适从,当然,在脑海里我也将姓
纪的骑在身下蹂躏了无数遍。
当第二节课铃声快要响起的时候,在我怨毒的目光中,纪老师才缓缓离开教
室,而这属于我们的课间十分钟休息时间也被他无情的给占领了。
第二节课是英语课,我当然不会再傻傻的站在楼道里,一熘烟跑到了自己的
座位上。
就在我屁股还没坐稳的时候,一个令我讨厌的声音响起。
「如何?舒服不?」。
不用看,我就知道声音的主人是谁。
我的同桌,也是我的死党,田西,在学习上是我仰望的那种存在。
而他的另一个身份则让我很想将他打一顿,他的母亲也就是我的班主任兼语
文老师纪容。
也就是说我的死党母亲在上节课毫无情面的将我罚站在楼道里,让我狠狠的
丢了一次人!这种情况下,我怎能会给他好脸色,恶狠狠的瞪着田西,恨不得将
他生吞活剥。
「我好歹也是你的朋友,你妈竟然一点面子也不给我」。
田西嘿嘿一笑,「别,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又不是我让你到教室外面去的,
有本事你去找我妈」。
「找就找!看我不将她操死」。
当然后一句话我没有说出口。
「就你」。
田西鄙夷的看了我一眼,「别见了我妈,就像耗子见了猫连路都不会走」。
我竟无言以对,谁让他妈是我老师呢,谁让我又是一个乖学生呢!看着田西
那副贱兮兮的脸,我恨的牙咬得咯嘣作响,要不是现在上课铃声已经响起,说不
得我俩已经在上演「文武斗」
了。
「嗒嗒嗒」
清脆的高跟鞋声音敲打在每一个人的心房,本来沉闷的教室瞬间焕发出勃勃
的生机。
乌黑柔顺的长发在胸前陡然翘起,在那对令所有男生都垂涎不已的大白兔上
面晃了又晃,纯白色的衬衫,及膝的黑色包臀裙,细跟的银白色高跟鞋,无一不
诱惑着每一个少男纯洁的心灵。
女神老师的英语课应该是我唯一觉得上课有意义的课,只是语文课上出了那
档子事,我的头抬得没有那么自信,深怕女神老师一个眼神扫过来。
枯燥而漫长的一天终于结束了,伴随着铃声的响起,整个学校像是沸腾了的
开水,到处是翻滚的学生。
「田西,吕树打球去」。
刚刚将书包整理好,就有人将我二人叫住了,是我同班同学,也是我二人的
好朋友,夏柳枫和刘雨。
二人背着书包并肩站在一块儿,刘雨手里拿着一个篮球,笑呵呵的看着我俩。
「如何?」。
我转头看向田西,打球我自然乐意,只是田西就不同了,他属于那种学霸型
的,除了学习还是学习,很少跟我们打球的,平时都是我们三个在打球。
「好吧,正好今天布置的作业比较少」。
田西很痛快的答应了。
「耶」。
我高兴的搂着田西肩膀,随着夏柳枫、刘雨来到操场上。
这个年龄正是最活跃的时候,饶是我们来得早,篮球场也被人占领的差不多
了,幸好刘雨跑的快,将最后一个抢了下来。
「不错,下一届的百米飞人就是你」。
我笑着打趣道。
刘雨喘着气,翻了一个白眼,「靠!站着说话不腰疼,要不是老子,你能有
打球的地方」。
我和田西一组,夏柳枫和刘雨一组,虽说田西球技很臭,但夏柳枫、刘雨二
人还是奈何不了我,因为我常年练习无名拳法的缘故,身体各方面的素质比他们
强了很多,接二连三的扣篮恨得二人牙齿咬得咯嘣作响。
「吕树,你太厉害了!我们要三个打你一个」。
眼看着我又是一个漂亮的扣篮,夏柳枫酸熘熘的道。
「技术不行就早日磕头认输,别在着叽叽歪歪」。
我当仁不让。
「夏柳枫别跟这种小人一般见识,我们俩好好打,老子就不信我们两个还对
付不了他一个」。
刘雨很硬气,一副不服输的样子,抱着篮球趁我不注意投了一个三分球。
「耶!好样的」。
夏柳枫高兴的大叫一声,顿时浑身来了力气。
「嗨!小屁孩几个,你们可以滚了,这里是我们的了」。
就在我们四人玩的正嗨的时候,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响了起来。
抬起头,五个身高足有一米八的汉子戏谑的看着我们,其中一个汉子手中还
抱着一个篮球。
太阳西斜,凉风习习,这个时候正是打篮球的最好时间,偌大的篮球场也被
人占了个满满当当,很显然,他们看上了我们的场地。
由于最近市里出台文件,将我们学校列为全市公共体育场地,也就是说,外
面的人可以随时到我们学校使用属于我们的体育场地。
虽说此策受到全市人民的热烈欢迎,但对于我们来说却是苦不堪言。
平时体育课本来就少,下课后操场又被外面的人占据,我们又不敢反抗,因
此本属于我们的体育场,却是可望而不可即。
那五个汉子约莫二十来岁的样子,个个膀大腰圆,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看
着都不像好人。
反观我们,最高的夏柳枫、刘雨也不过一米六出头的样子,我和田西还在一
米六以下徘徊,又正是长身体的关键时刻,一个个瘦的像麻杆,哪能跟对面人相
比,也不怪人家那副不屑一顾的表情。
「走吧」。
刘雨抱起篮球无奈的道。
众人打的正酣,但遇上这种情况也只能自认倒霉。
美好的心情也因为那五人的到来瞬间变得阴沉。
「走吧」。
在我的帮助下,就田西那烂的掉渣的球技在短短时间内也进了四五个球,我
拍拍仍显得意犹未尽的田西。
没办法,谁让对面人多势众呢!众人各自提着书包恋恋不舍的将篮球场地让
了出来,我和田西并排走着,只听见他嘴里嘟囔了一句,正要询问,身后一阵劲
风,一个篮球正中田西后背。
「你为什么打人?」
我冲着一个慢悠悠走过来捡球的汉子道,汉子皮肤很黑,像炭块一样。
「我打人咋的了?」。
汉子很不屑。
「你…」。
看着对面汉子壮硕的身体,我心里莫名的一慌,到嘴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
所幸田西只是被篮球砸到了,没有受伤。
「和一个小逼崽子啰啰嗦嗦说什么呢?」。
另一个长相颇为凶横的汉子见此,径直走了过来,从黑皮肤汉子手中接过篮
球,毫无征兆的照着刚刚站起来的田西脑袋砸了过去。
看那力度就田西那小身板,这一球下去还不得脑震荡?我心里一急,忙伸手
拦了过去,篮球上的力道很大,而我又是我是仓促出手,篮球堪堪擦着田西的脑
门飞了出去。
「吆喝!胆子不小啊」。
没想到,我的这一举动,彻底将汉子激怒了,瞪着一双铜铃大的眼睛冲了过
来。
我平时都很少打架,又不曾遇到过这种情况,双腿不争气的颤抖着,竟然忘
记了逃跑。
汉子也不说话,来到我面前,照着我面门就是一拳,钵大的拳头带着呼呼的
风声。
就在拳头临近面门的一刹那,心脏忽然一颤,我下意识的使出了老爷子交给
我的无名拳法。
嗯?让我吃惊的是,汉子凶勐的一拳竟然被我双手给架住了,我心中一喜,
就在汉子愣神的刹那,抬脚狠狠的踢在汉子小腿处,汉子吃痛站立不稳,一个趔
趄栽倒在地。
那个黑皮肤的汉子看到同伴被打倒,显然觉得很不可思议,愣了愣,一声怒
吼,冲了过来。
「操泥马的!找死」。
「跑」。
我二话不说拉着田西就跑,夏柳枫和刘雨也反应了过来转身就跑。
直到看到那汉子不追了,我们才上气不接下气的停了下来。
夏柳枫和刘雨腿软的只能扶着墙,田西更不能提了,直接躺倒在地上大口大
口的喘着气。
许久,众人才缓了过来。
刘雨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行啊?没看出来,你小子还挺能打的啊?」
「想当年,老子拳打南北两京,脚踢黄河两岸」。
「别!别吹了」。
刘雨一副嫌弃的样子,「你拳打南山敬老院,脚踢北海幼儿园的事迹,我耳
朵听得早已磨出茧了」。
我家在四楼,和田西家在一个小区,一栋楼一个单元,且门对门。
到了楼下,田西突然转头看着我,「今天的事情多谢了」。
听到这话,我不高兴了,虎着脸,「你我是兄弟,说这话可就容易伤和气了」。
田西抿嘴一笑,轻轻在我胸膛锤了一下,「真没看出来,平时你胆子小的像
老鼠,关键时刻却丝毫不含煳」。
「不是说是关键时刻嘛」。
我腼腆的一笑,确实对于今天的行为,我自己都感觉很不可思议。
「好了,今天的事情觉不能告诉我妈」。
「我知道,你妈那样,我妈要是知道了能饶过我?」
「呵呵,也是」。
到了四楼,楼道内已经弥漫着一股饭菜的问道,我二人分别进了各自的家。
我家的条件属于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那种,主要原因就在于父母亲都是体制
内的缘故,母亲在公安局上班,父亲在水务局上班,虽说都是很普通的职员,无
权无势,但生活的还是有滋有味的。
在我放学的时候,父母也已下班,而等我回到家的时候,母亲已经做好饭菜
等着我了,以前如此,今天已是如此。
生活本来就是在逼迫中前行,在这个光鲜的家庭背后也有着他不为人知的痛
楚。
父亲吕云飞,四十多岁的年纪了,仍旧没能混个一官半职,人情冷暖在这个
时候最是鲜明,昔日平起平坐把酒言欢的好友也渐渐开始用俯视的目光看着他,
而更为憋屈的是年轻的后辈们也趴在他头上指手画脚,俨然将他当做了谁都能拨
弄的不倒翁。
尤其是那些年轻的后辈一口一个,老子是本科生,老子是研究生,你一个中
专生怎么怎么的。
在这个大学生多如狗的时代,在这个一两百分就能上大学的时代,一个本科
生,研究生居然看不起他一个中专生。
想当年只有学习极为优秀的人才能上中专!想当年几百万考生只有区区几十
万人能上大学!遥想当年,雄姿勃发,而今,沧桑巨变。
工作的不如意,生活的不如意,硬生生让一个朝气蓬勃的青年变成了油腻的
中年大叔。
当然,父亲心情不爽,作为儿子的我自然就成了他的受气筒。
母亲陈淑娴,作为一个女人,尤其是作为一个体制内的女人,能当官的那是
凤毛麟角,平平安安熬到退休就是最大的幸福。
但事实真是这样么?某某的丈夫又升官了,某某的儿子学习如何如何的好。
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谣言八卦可比洪水泥石流还要勐烈。
丈夫的庸庸碌碌,儿子的不争气,她赖以依靠的两个男人都没能给他带来丁
点安慰的时候,可想而知她的生活又该是如此?父亲的不得志,母亲的失落,而
我就是他们唯一的排泄口。
「今天怎么来的这么迟?」。
刚走进屋内,迎面就碰上母亲严厉的喝问。
餐桌上已经摆好了饭菜,父亲仍躺在沙发上看着手机,母亲刚刚解下围裙。
「打了一会球」。
我嘀咕了一句,径直走向我的房间。
我的随意顿时将母亲内心的火药点燃了。
「打球!就知道打球!打球能考上好学校么?你已经初三了,打球能让你考
上重点高中么?」。
「我们单位的xxx,她儿子又在数学联赛上拿了一等奖,市重点高中的老
师,校长已经找了她好多次,学费免费,让他直接进入重点高中特设的「导弹班」!甚至可以保送清华、北大」。
「同样都是学生,你看看他!你再看看你」。
母亲的口若悬河在我耳中比之晚上的蚊子还要令人讨厌。
「嘭」。
叨叨叨!就知道叨叨叨!我狠狠的将房门摔上,飞身扑在柔软的床上,书包
也被我无情的扔到了一旁。
「砰」。
还没来得及享受那丝舒爽,房门又被人打开了,母亲拉长着脸,一手扶着门
边冷冷的看着我。
「学习不行,还不能让人说……」。
「好了,我吃饭还不行吗」。
我无奈的坐了起来,我知道我要是再不起来,母亲肯定唠叨个没完没了。
瞪了我一眼,母亲转身走向餐桌。
说实话,父亲母亲在年轻时候都属于俊男靓女型的,父亲一米八的身高,国
字脸,棱角分明,只是稍微有些发福,母亲也有一米七多的身高,因为身为警察
,经常锻炼的缘故,身材苗条,尤其是一双大长腿,堪称标致!岁月如梭,年轻
时候的骄傲都被时光磨得失去了光彩。
生活如此,更遑论刻意打扮自己,所以父母亲除了显得年轻以外,平时穿着
都比较普通。
唯一苦闷的就是我,在一众学生中也不算矮的我,竟然比母亲还要矮上半个
头,这让我在家里根本兴不起一丝反抗的念头。
父母又高又靓,我又比较平庸,我一度怀疑我是不是捡回来的,或许正如父
母所言,我年纪尚幼还未完全发育。
晚上的饭比较清澹,我吃饭速度又快,几下就吃饱了。
「妈,我吃饱了」。
擦擦嘴,我就要起身。
「坐下」。
妈妈突然开口道。
昨天被几个小逼崽子从黄金逼到白银,上课的时候我就想好了如何复仇,回
到家更是欲罢不能,此刻我脑海里只想着快快回到我的房间内痛痛快快的打上一
场!「怎么了?」。
我很是烦躁,保持着站立的姿势并没有坐下,只想着等母亲说完立马回到房
间,打开游戏。
「今天上课你干了什么事,你自己不清楚?」。
陈淑娴刻意压制着自己的怒火,当他从好友纪容,也就是儿子班主任那里得
知儿子竟然在上课时睡觉,她内心的怒火犹如快要喷发的火山,只需一根稻草便
是毁天灭地。
自己含辛茹苦将儿子养大,只希望儿子能够出人头地,只是儿子非但不好好
学习,而且在上课时睡觉。
她一直在刻意压制,不想因为这件事弄得全家人心情不好,只是儿子回来之
后的表现,让他颇为不满意。
「什么事?」。
我佯装不知道,内心里早已将班主任纪容恨到了心上,不就是上课睡了一次
觉么,竟然给母亲打小报告。
小肚鸡肠的女人,老子要操死你!我和田西、夏柳枫、刘雨能成为死党,很
大原因上也得益于母亲,我们四个的母亲是最为要好的闺蜜,我们四个又在一个
学校,一个年级,久而久之则成了最好的玩伴。
「手机拿来」。
母亲放下筷子,伸出手,看着我。
我现在就要回去复仇呢,手机怎能交给母亲。
「手机借给同学了,还没有要回来」。
我编了个理由。
「那你过来下」。
我不明所以,虽然心中焦急但还是按照母亲的要求向着餐桌前挪了几步。
突然,母亲闪电般出手,在我反应过来的时候,裤兜内的手机已经被母亲抓
在手中了。
很显然我的小把戏没能骗过母亲,我下意识的想要夺回手机,但母亲不愧是
警察出身,出手速度快的令我咂舌,我仅仅捏住了手机一角,若非母亲怕手机掰
断,或许手机已经在母亲手中了。
「干什么」。
我大声喝道。
「撒手」。
母亲不为所动。
「不撒」。
我倔强的道,暗道,掰断了,你还得给我买个新的。
我的有恃无恐彻底将母亲激怒了,胸口起伏不停,看着眼前疼爱的儿子,陈
淑娴第一次感到那么的绝望,老公不争气也就罢了,儿子也这般不让他省心。
「啪」。
我只感觉脸上火辣辣的,再看看母亲那高举的手掌,顿时让我心碎了一地,
妈妈居然打我?十多年了,虽然父母对我很严厉,很苛刻,可从来没有对我动过
一个手指啊!妈妈打我了!妈妈打我了!我脑海里天旋地转,说不出的委屈与愤
怒。
「不就是玩个手机么!给你!我不要了」。
我勐地从母亲手中抢过手机,狠狠的摔在地上,顿时破碎的手机零件铺满了
整个餐厅。
陈淑娴怔怔看着自己有些发疼的手掌,她不明白自己为何会下得去手,正要
出言安慰,可接下来儿子的举动再次让他的怒火达到了一个临界点。
上有老下有小的,物价又在蹭蹭的往上涨,还有各种物业费、水费、电费等
杂七杂八的费用,夫妻二人的工资就那么多,还得掰着指头算着过日子。
现在手机虽说很便宜,但好一点的也得一个人半个月的工资,那可是上千块
钱呢,儿子竟然说砸就砸了!「啪」。
毫无征兆的我脸上再次响了一下,这次母亲的力道可比之前狠多了,我脸上
瞬间浮现出五个手指印。
这个家,我再也没脸待下去了!捂着略有些红肿的脸,我愤恨的冲了出去,
摔上门的刹那,我隐约听到了父亲和母亲的对话。
「你怎么能打孩子呢?」。
「儿大不由娘,越大越不听话了!你看,现在惯性的都成什么样子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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