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干 翻译官》第 14 部分

  “时间这么紧?怎么都不给时间准备的?”
  “没时间准备了,原来以为卫生部自己能解决,都没打算让我们去的。”她又把我手里的文件拿回去,“我不跟你说了,我走了,还忙着呢。”
  我想叫住她,可是乔菲走的很快,高跟鞋发出清脆的声音。
  我想把旭东叫出来喝酒,他在电话另一边还挺为难的。我说:“你就翻脸不认人吧,你找我,我什么时候没出来?”
  “行行,我这就到。”
  我们在酒吧里见面,他跟我喝酒,也心不在焉的。他说:“你有事说啊。”
  “你要回去陪老婆啊?”
  “老婆是要陪滴,还有儿子啊,我现在天天给他弹一段钢琴胎教呢。”
  我一下就笑的喷出来了。
  旭东很不高兴:“你不要嘲笑一个准父亲的责任感。”
  “不是,我是感动。”我继续笑着说。
  “你啊,我不说你了。你结了婚,有孩子就知道了,我告诉你,我现在看到你,只觉得,不成熟,真的,小筒子,很不成熟。”他摇头晃脑的说。
  “婚都没结,还要孩子。”
  “哎对了,你差不多也该解决个人问题了吧,要到什么时候?你等得,女孩儿等不得啊。那个小华也不小了吧,”他看看我,“不过当然了,电视上看还是挺年轻的啊。”
  “能说点别的不能?”我喝酒,“我找你出来,就是想轻松点,你怎么也跟我谈这事?”
  “腻歪啊?”
  “啊。”
  “这就是啊,你到手了,”他笑起来,“小华在你手心里,你就不当回事了。我还当你程家阳是什么人,其实,跟我也就一样吧。再别说我的不是了。”
  我是吗?
  我看看他,如果不是的话,怎么心里明明喜欢着一个,身边却是另一个;如果不是的话,怎么一再故意的与乔菲纠缠不清,脑袋里却认命的相信,小华是注定的女人?
  旭东看见拥着美眉进门的刘公子,伸手要打招呼,我说:“打住,你叫他,我就走啊。”
  “怎么了?你们两个还真结梁子了?”
  我说:“你忘了,小时侯,咱俩就不爱跟他一起玩。”
  “我怎么记得是你俩一起挤兑我啊?”旭东说。
  我回到小华那里,脱衣服,洗澡,睡觉。
  小华说:“你睡了吗?你没睡吧?”
  我说:“干什么?”
  “我今天去看明芳了。我给她的孩子买了两套小衣服,我告诉你,家阳,小孩子,真是没法说清楚的动物,她一下子长的可大了。”
  “真的?”我坐起来,看着小华,她把头发在前面扎了一个小辫子,带着眼镜,双手比划着跟我形容,“她是个小卷毛,可白了,小手r嘟嘟的,走路很结实,而且,她现在会叫‘阿姨’了。”
  我说:“都有这么大了?”
  “厉害吧?真的,家阳,我抱了她一下午。她身上的小奶味儿啊,你就别提了。”
  我从来没见过小华这样子的说话,像小朋友形容心爱的玩具。
  “对了,我把明芳给她姑娘录的dv带来了,你看不看?”
  小华不由分说的把dv机拿来,让我看明芳女儿的录影,看到又白又胖的小家伙一头扎在沙发垫子上的时候,我们两个都笑起来。
  小华说:“真是怪了,前两年,我都最不喜欢小孩子,现在看了,就觉得真好玩儿。我是不是老了?”
  “是啊,我也是。”
  她看看我,我看着她。
  小华终于对我说:“家阳,我们结婚吧。”
  乔菲
  我抵达成都,在城市花园酒店的大会会务组注册,正登记的时候,有人过来打招呼。
  我看看他,越加体会到,故事中的世界,比鱼缸还小。
  程家明医生半笑不笑的说:“你也来开会?打电话也不接,还以为你消失了。”
  “电话是你的?哈哈,号码奇奇怪怪的,我还以为有人行骗,就给摁掉了。呵呵……”
  我知道是大叔你,不接怎么着?
  “呵呵,我还说,你是不是不高兴了。”
  “没有啊,什么事儿啊,什么不高兴?”
  哼,在我这里体会世家子弟的优越感,还知道我不愿意别人知道的秘密,我记着你,防着你一辈子。
  “我上楼了。再见。”
  “别啊,一起走。咱们一层楼的。”
  在电梯里程家明问我,有没有来过成都。我说,念书的时候,做兼职导游,在这里停留过一个白天。
  “那你吃没吃过三大炮?”
  “是糖葫芦的一种吗?”
  “面点心。”
  “好吃吗?”
  “不用说了。那真是……”
  他这么一说,我肚子里就叫了,飞机上的东西又硬又咸,程家明一提当地美食,我有点不能自已。
  我忍。
  我没有时间出去嗨匹。
  我到了房间,洗了个澡就开始看大会最新提供的资料。
  不一会儿,有人敲门。
  我打开一看,是服务生,手里拿着精美的纸盒。
  “有事儿?”
  “小姐,有人买给您的点心。本地名吃,三大炮。”
  “不会吧。”
  我已经闻到味了,香啊。
  我接过来,把礼盒一层一层的打开,里面不仅有外酥里软,又香又甜的三大炮,还有凉粉,麻圆,口水j。
  程家明啊,我原谅你。
  我边看材料,边吃东西。
  第二天大会召开,跟我搭档的是卫生部外联局的翻译,很年轻的男孩子,起立跟我握手,叫师姐,我老实讲,虽然年纪好象被他叫大了,不过体现尊敬,我心里非常受用。比利时医学家协会代表上台发言,准备充分,精力充沛的我圆满完成任务。
  中午自助餐会,下午的会议,还有法国代表的发言,我吃的不多,否则会犯困,少喝了一点香宾,拿酒的时候,看见餐厅的另一端,程家明在与比利时人说话。
  我走过去,程医生在说英文,他非常流利,只是这位比利时专家国语是法文和荷兰语,他并不擅长英语,二人勉强沟通。
  “需不需要帮助?”我问。
  程家明笑了:“好姑娘,你来的正好,关于他上午提到的计算机体y分析辅助肝胆治疗目前在欧洲具体实施情况,我还有一个问题……”
  两个人后来谈的甚是开心,互相留了联络方式,以后要共同研究课题。
  程家明说:“你不错啊,今天上午的同传也挺棒的。”
  “谢谢你昨天下午送来的小吃。”
  说起来他来了兴致:“我跟你说,外卖送去的,比刚出锅的又差许多。”
  “真的?”
  “明天开完会,出去逛一逛吧,你意下如何?”
  “我基本同意。”
  那天开完了会,我跟程家明约好六点钟他来找我,我们出门逛一逛,可是到了过了四十分钟,此人也没有出现。
  我穿上风衣去找他,什么事儿啊,不行我自己出去呗。
  我还没敲门,有人从里面开门出来。
  一个高个子的女人。
  面孔瘦削,但很精致,涂着艳丽的装容。
  她看看我,笑了一下,嗤笑。
  然后她大踏步的走了。
  保洁的阿姨推着工作车从旁边经过,脸上有神秘的表情。
  这算哪一出啊?
  我用膝盖想,也知道这种场景经常在电影中出现:现任女友撞见自己前任的到访,那女人心里说,迟早你也是下堂妇,男人说,对不起,忘了跟你的约会,此时恰有路人甲经过,回去告诉自己的适龄子女,不要学城市里的男女做a情的游戏。
  程家明在里面看见我:“对不起,真是对不起,我就来。”
  “不用了,”我朗声大气的说,“我出去逛一逛,程医生,你想吃什么,我帮你买回来。”
  程家明迅速穿好外套就出来。
  左手轻轻推着我的背把我往外面带:“哎呀,没办法,走到天涯,这感情债也是一把一把的。”
  我心里说,这人还好意思开口。
  直到我们上了电梯,谁知他继续说:“刚才那个差点就是我孩子的妈了。”
  跟我什么关系?
  不过我真是好奇。
  “你有孩子了?”
  “被她打掉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
  “是因为不能结婚?”
  “这么说也行。”
  我们出了宾馆,沿着门前的马路前行。
  “什么意思?什么叫‘这么说也行’?”
  “你认识家阳很久了吧,也知道我们家的背景。那个女人,她不是这个圈子里的人。不幸遇上我,被我的父母知道存在,就给清理了。”
  “我怎么听的好象血淋林的。”
  “一点也不。”程家明说,“无非是一笔钱。女人同意孩子拿掉,离开我,回到她的家乡。啊她就是成都人,皮肤很好的。”
  我们看到一家茶馆,程家明说:“这里好不好?我挺熟的,东西好吃,节目也不错。”
  “好啊。”我跟他进去。
  引坐员带我们到楼上,我们要了一些茶点,我的兴趣被程家明的故事吸引,等着他继续。
  可他说:“快尝尝,棒棒兔,好极了。”
  “不要打岔。”
  可是这人卖关子,吃了些东西才擦擦手看看我,对我说:“你怎么看待钱?”
  “那还用说,好东西。”
  “跟感情相比呢?”
  “不不,这怎么能比?”我烦乱的说。
  “什么东西都有个价格。”
  “……她,你的女朋友,收了多少你父母的钱?”
  “不多。我都可以给她了。真的不多。”他喝了点枸杞汤,“这只是一个借口,她本身也是要离开我的。”
  “感情先有问题了?”
  “你看一看下面,乔菲。”
  我看一看楼下,很多人,大多是成双的男女,坐在那里听曲,约会,手挽着手。
  “如果是一个普通的男人或者女人,他的爱情是可以信赖的,即使有稍微的三心二意,绝对不是大问题,爱他的人,会质问,会为了他打架,使尽浑身解数捍卫这段感情,实在失望,大不了只求曾经拥有,出现问题再以眼还眼;如此而已。
  这种关系,是有滋有味的,至少,是诚恳的。”
  他顿了顿,看着我,眼睛里有温柔的笑意。
  “可是,如果这个人,稍微有一点点钱,他的背景稍微比一般人更复杂一点点,那么可就掺了。
  感情投入一点,她想,他有的本来就那么多。
  态度热烈一点,她心里说,他的热情会维持到什么时候呢?
  付出的多一点,又有顾忌,可不要伤了她的自尊心。
  有脾气上来吧,不可以轻易发作的,这不是仗势压人欺负她嘛。
  所以,她离开我,没有错;我的父母,他们也没有错,只不过,恰到好处的起到一个催化剂的作用。我,她,我们都没有错,我这种人,包括我的弟弟,我们是没有资格有好的感情的。”
  程家明慢慢垂下眼帘:“错在我的孩子,他不应该是我的孩子。”
  我觉得喉咙发干,这样一个人,活的这么开心的一个人,原来也有这样的往事。
  “跟你说这么多,闷不闷?我总觉得,老黄也跟我说过,乔菲,你不是一般的小孩子。”
  我慢慢的说:“所以,程医生,你的心里也苦,是不是?”
  他没有抬起眼睛,放下茶盅,转头对我说:“有小曲了,听这一支,非常好的。”
  穿着翠绿色旗袍的女伶人抱着月琴上来,轻柔婉转的唱一首小曲,歌词我听不懂了,只觉得声音清澈哀怨,象眼泪滴在琉璃上。
  正文 第58章
  第五十八章
  乔菲
  我从成都回来,下飞机的那天下了很大的雨,飞机盘旋良久才缓缓落下。有名贵的车子来接程家明,他问我:“怎么样,跟不跟我一起走?你小心在这里等很久,巴士才能出机场。”
  我说好啊就上了他的车子。
  车子里的味道让人想起家阳,我有多久没见到他了?
  从气候温润的西南城市回到这里,天气冷的突然,我想起家阳,想起那天夜里,我抱着他睡在我的被窝里,心里却是温暖的。
  程家明接起电话,说:“喂,家阳。”
  我回头看他,他向我眨眨眼睛。
  “对啊,没错,我去了成都开会。
  怎么你也知道?
  是,就是卫生部承办的医学会议。
  呵呵,还行,不累,对,飞机晚点了。
  我啊,我也不知道,今天晚上,可能回去吧,
  我等会儿给你打回去电话好不好?
  我要先送一个朋友回家。
  恩,可能你也认识吧,从你们那里请去的女翻译官。”
  我看着程家明讲完电话,死死看着他。
  “怎么了,乔菲,不高兴?”他收起电话看看我,“我说错什么了吗?”
  他这样问,我也答不出来,他说错什么了吗?
  可是,我认识他哥哥的事,我也不希望家阳知道,虽然说也没什么不正常,不过这让情况看似更加复杂。
  “怎么了?”程家明拍拍我的肩膀,“不至于吧,你跟我弟不是完事了吗,用的着这么紧张吗?”
  “说的也是啊。”我说,车子已经过了国际广播电台,我对司机说,“师傅,我到了,您靠路边停就行了。”
  程家明说:“你不是说,在玉泉路社科院宿舍里面吗?还下着雨呢。老王,开进去。”
  我说:“不用,不用。”
  程家明说:“进去,进去。”
  很快,车子进院,我在自己家的楼下看见家阳的车子。
  我稍稍犹豫,程家明说:“怎么你不下车?那正好咱们去吃晚饭吧。”
  “我走,我走。”我真是服了这位大叔,惟恐我没有麻烦。
  我自己提了箱子下车,程家明在里面对我说:“乔菲,过两天一起出去,能给我一点时间吧。”
  “这事,你可以跟我的秘书商量。”
  他笑着告诉司机开车。
  我往楼口走,想等一下跟家阳说些什么。
  我看见他从自己的车上下来,冒着雨快步走过来帮我拿箱子,我说:“咦?怎么你在这里?”
  他也没说话,只是把我的箱子接过去了,大步上楼,我跟在他的后面。
  小邓开了门,小声对我说:“他等你都有一下午了。”
  我说:“我带了辣味牛r干,你快尝尝。”
  “我不尝,你给我留着吧,菲菲。我约了朋友吃晚饭。”她穿上大衣拿了雨伞要走,回头冲我使眼色。
  家阳放好箱子对小邓说:“我送你吧,我也正要走。”
  “别别别。”她一叠连声的说,“不用了,谢谢你,我不远。”
  很快房子里只剩我跟程家阳,我们都面冲刚刚被小邓关上的房门,我回头对他说:“怎么家阳,你等我来着?有事吗?”
  “没事。”他说,他的脸色非常不好,面无表情的跟我说话,“有水吗?”
  我去给他接水喝,可是发现饮水机是空的。
  只好用水壶烧水给他喝:“恐怕你得等一会儿了。”
  “你认识我哥?”家阳说,“我刚才看到他的车子。”
  “是。”我说。
  我拿了毛巾擦头发,看看他,递了另一条毛巾给他:“你也湿了,擦擦吧。”
  他接过来,擦脸,动作缓慢。
  家阳这人,心里想事的时候,小孩子都看的出来。
  我坐在另一把椅子上,慢慢的擦头发,脑袋里飞快的思考。无论如何,程家明是家阳的哥哥,我认识兄弟俩,这么凑巧的事情就这么发生,我不跟他说明情况,故做神秘,其实更无聊。
  “我有个朋友是你哥的病人,来这里看我的时候,一起吃过饭,你说巧吧?”
  “哦。”他放下毛巾,看看我。
  信不信由你,反正情况就是这样。
  我从来不撒谎。
  至少,我从来很少撒谎。
  水开了,我去厨房把火闭了,把水倒在小瓷碗里,两个碗来回倒一倒,好让它快点儿凉。
  “我有点累了,我明天上班再跟你和师姐汇报工作。”我说,“你喝点热水,就回去吧。”
  我话音没落,家阳在后面就把我给抱住了。
  我的手里还拿着那两个小瓷碗,只听得外面的雨声越来越大,大的好象盖过了世界上所有的声音。
  家阳的下巴轻轻落在我的肩上,脸贴在我的脸上,呼吸温暖,他的胳膊绕在我的腰上。
  在这一刻,我彻底失去所有思考的能力。
  他这样抱我很久,终于慢慢的在我耳边说:“菲,你把我赶到哪里去?你让我去哪里?”
  如果,我不是乔菲,是个跟他门当户对的姑娘,这温暖的拥抱和幸福我会牢牢的掌握;如果,我不是乔菲,是个虽然出身贫寒,却历史清白,身心健康的女孩,既然我这样爱着他,我也会当仁不让的争取一切有可能的未来;如果我不是乔菲,没有这样一颗坚硬的,自私的,不敢让自己再为任何幻象所痴心妄想的心脏,我至少也要回过头去吻他。
  可我是这样一个人,我的家庭,我的经历,我心上的痛和我身上的伤,让我牢记所有的教训,让我知道,做人,要本分,不可逾矩,敝帚,更要自珍。
  我说,说的很缓慢,但很清楚:“我要你去哪里?家阳,你这话我听不懂啊。”我直起身子,要离开他让人贪恋的怀抱,“水凉了,你喝完就走吧,我要睡觉,我累了。”
  我不能回头看他,我怕看他一眼就瓦解我所有的伪装,可我感觉得到家阳身体僵硬。
  我把小瓷碗放下来,离开他,去我自己的房间整理箱子。
  家阳没有马上离开,我听见他坐在餐厅里的椅子上。
  我换了衣服躺在床上,侧身看窗外。
  家阳进了我的房间。
  我把眼睛闭上。
  “你睡了吗?”
  我当然不能说话。
  不久他轻手轻脚的走了。
  小心翼翼的关上我家的房门。
  后来我有好一段时间在单位也没有见到家阳,听同事说,他陪同领导出访了。
  这段时间,因为老外要过圣诞节,我们难得的清闲,单位里组织歌咏大赛,我们处把我报上了名。
  参加局里预赛我准备了几首歌,处长最后帮我圈定了两首,一为莫文蔚的《y天》,一为粤语的《万水千山总是情》,他把宝压在后一首上,认为新人唱老歌,一定更多惊喜,让我好好练,并且许愿,我要是在部里取上名次,他一定给我重奖。
  我跟小丹,波波聚会的时候,在ktv反复唱这两支歌,直到她们忍无可忍。
  第一轮局里的比赛,对手实在太差,我基本毫无悬念的胜出。
  可这活动带来更多的效果,居然有不认识的热心阿姨问我们处的内勤马大姐,我这个新来的小翻译谈没谈恋爱。
  “没有。”我说。
  马大姐很高兴:“这事啊,大姐包了,一定帮你找一个条件好的。”
  我听人说过,帮人做媒,这是机关单位四十岁以上女同志最热衷的乐趣和最悠久的传统,轮到我身上,还真让人受宠若惊。
  我也听说过,如果有这种事情降临在自己身上,千万不可推脱,哪怕相了亲之后再表示不同意,总之不可拒绝中年妇女的好意,否则会死的很惨。
  外交部的中年妇女也是中年妇女。
  我说:“可以吗?大姐,那就麻烦你了。”
  在众位大姐阿姨的协调安排统一调度下,很快,我就跟领事司的一个男孩见面了。
  我去赴约之前还只是打算应付一下,坐在公共汽车上的时候,看见男男女女的都是成对出现,想到我自己也是不小了,就打算认真对待这次相亲。
  我们在一家新开的茶楼见面,领事司的男孩是个浙江人,个子不高,但是面孔斯文,白白净净的,很不多话的样子。
  我反正是第一次见别人介绍的男孩,有点紧张,他可能也放松不到哪里去,半个小时里我们聊的都是大学里的那点事儿。
  我借口去洗手间,看着镜子里的我自己无精打采的一张脸,我想,哎我不是没努力啊,可是我与其这样应酬一个陌生的人,不如自己过日子。
  我想个办法走吧。
  我跟他说:“我才想起来,有份文件没校对,我恐怕得回去了。”
  我眼看着他也松了一口气的样子:“是吗?哎呀,我也是,有点工作没完,我得回单位。”
  “那咱们走吧。”
  太好了,互相给台阶下。
  电梯门打开的时候,从里面出来的一辆轮椅的轮子卡住在门口。我正好在边上,蹲下来伸手帮他把轮子搬出来。
  轮椅上的人说谢谢,我上了电梯,觉得这声音熟悉。
  可惜门很快关上了,我也没看见那人的样子。
  上了班,马大姐问我情况怎么样。我推脱了几句,大姐就问我,你是不是没看上啊,我说,大姐你言重了大姐那个小伙子也没看上我啊。
  马大姐很经验老到的眯着眼睛看我说:“我知道了,小乔,大姐下次帮你看一个本地人。”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连忙解释,我攥住大姐的胳膊的时候,久未露面的程家阳出现了。
  马大姐的注意力马上从我身上转移走,笑容满面的迎上去:“家阳,你回来了?”
  “啊,昨天回来的。大姐你挺好的?说什么呢,这么高兴?”他说着看看我。
  “说啊,给我们小乔姑娘找个本地男孩。家阳,你认识人多,帮着看看啊。”
  我现在有点讨厌这个老女人了。
  倒不是因为此时面对的是程家阳,而是,这种人,对别人私生活的无聊关注。
  我伏在桌子上看材料,听见程家阳笑了笑:“大姐,我办公室a4白纸不够用了,您给我再拿一包。”
  “没问题,我这就给你拿两包过去。”
  家阳出去,我就听马大姐说:“再也找不到比这位命还好的了。这要钱有钱,要地位有地位,要学问有学问,要爱情有爱情。”大姐回头看看我,“他对象你知道是谁?就是,”
  根本不用我回答,对话她自己独立就能完成。
  “就是文小华,挺漂亮的那个主持人。两家也是门当户对啊,我听说,这程少爷也快结婚了吧。”
  我的手不由得抖了一下。
  正文 第59章
  第五十九章
  程家阳
  现在困扰小华的问题是,这一个圣诞节要怎么过呢?送些什么礼物给些什么人?她自己列了一个长串的单子出来。
  我在吃橘子,看电视。
  “家阳,我送什么给你妈妈好呢?你有没有意见?”她问我。
  “不知道。我还真不知道她喜欢些什么呢。”我老实回答,“你不要买贵的东西,免得她不喜欢了,你等于在花冤枉钱。”
  “我就知道,问你等于是白问。”
  我去自己的房间打电脑。
  一打开机器,反复重启,似乎是中了病毒。
  我明天得拿到单位修理了。
  我听见小华去浴室洗澡,我说:“美女,我用一下你的电脑好不好?”
  水声很大,她没有听见。
  我只好作罢。
  回了客厅。我看见,小华的手体电脑还开着盖子。
  我打开了电视,播到一个台,正在演相声。
  我又回头,看看小华那还没有合上的计算机。
  乔菲
  圣诞节。
  孤独可耻。
  小邓说:“我找别人玩去,妹妹,你自己过吗?”
  “怎么能自己过?我跟朋友啪体。”
  我挨个儿打电话。
  小丹说:“对不起啊,约了人。”
  波波说:“哎呀我得回老家。”
  我对着电话就吼她:“你连假期都没有,回什么老家,撒谎都不会了!”
  然后我就摔了电话。
  我有一个很不好的预感,这两个坏人,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先于我谈上恋爱了。
  我在超市大包小裹的买完零食,坐出租车回家,在路上的时候想,去年啊,我在法国过圣诞,那个时候还跟自己发狠呢,下一年过节,要子孙满堂。
  可是,去年,祖祖费兰迪在最后一刻出现搭救我的寂寞;今年,恐怕真的这样可耻的自己过了。
  我转一个念头,又给自己找到了平衡。
  无非是睡一觉,不就过去了吗。
  我拎着袋子上楼,包包里的手机响了,费事的拿出来,一看号码是程家明。
  “喂?”
  “我问过您的秘书了,她说陛下您今天晚上会在百忙之中抽空晋见寡人。”
  这话我怎么听起来这么别扭啊。
  “您说文言文呢?我听不懂。”
  程家明就笑了:“我说啊,乔菲,我看见你自己上楼回家了,你今天没有别的安排吗?咱们去跳舞吧。”
  我说:“你在我家楼下?”
  “啊。走吧。”
  程家明的邀请让人蠢蠢欲动。
  况且我也真的不愿意自己这样过圣诞。
  “那你等我一等,我换了衣服就来。”
  “不用着急。”
  我换了裙子,扑粉,面孔涂的白白的,嘴唇嫣红,更显得头发黑,眼睛亮。
  程家明自己开车,仔细打量我:“哇,不错,麻雀变凤凰。”
  我说:“你才是麻雀呢。”
  他呵呵笑,发动车子:“难得女人化妆这么快。”
  我也知道这是女人专家了,就问他:“最久等过多久?”
  “也不算夸张了,三个小时。”
  “哇欧。这你也等得?”
  “后来活动取消,我自己去吃面条,让女人直接卸妆。”
  到了一家城里著名的夜总会,程家明为我开车门,牵我的手下来,又赞到:“乔菲,你可真漂亮。”
  “程医生,你这样恭维我,是何居心?”
  他忽然扣紧我的手:“姑娘,我也不怕告诉你,我就是居心不良。”
  这个时候大堂经理上来问候:“程先生,台子准备好了,这边请。”
  我把自己的手拿回来,随程家明进去。
  人可真多。
  灯红酒绿,歌舞升平。
  来回穿梭的有在报纸上才见到过的名士淑女大明星的脸,醉醺醺的样子,意兴盎然。
  我们在前排的台子边坐下,这是观赏节目最好的位置。
  舞台是一只白色的巨大的蚌,光芒耀眼的歌手珍珠一样站在里面为来宾唱歌助兴,乐队在外围,喷泉跟着歌曲起伏,舞池里,有外国的美丽女郎们做着香艳的表演。
  这是奢华涂靡的温柔乡。
  程家明把倒好的香宾放在我手里。
  “来,乔菲,喝酒。”
  我跟他碰杯,一饮而尽。
  这酒喝的急了,脸上发热,我看着程家明:“圣诞快乐啊。”
  程家阳
  小华跟朋友应酬了回来,我正要吸一支烟,衔在嘴里了,被她拿过去。
  “喂!”我说。
  “你最近怎么抽的这么凶。”
  “还给我。”
  她看我,不妥协,将我的烟狠狠摁在烟缸里。
  我就差一点要发作了,有个熟人上来打招呼:“家阳,小华,怎么你们在?真是巧,我刚才还看到家明。”
  “他在哪里?”我说。
  “在,就在那,你看。”
  我的视线穿过众人,在不远处的台子边看到我的哥哥家明,他的身边,是乔菲。她拄着头,跟家明说话,脸色嫣红。
  “是啊,”我说,“是家明,走,小华,我们去打个招呼。”
  她却坐下来。
  我挽住她的胳膊。
  “走,跟我过去。”
  乔菲看到我的脸色,实在是,难以形容。
  我说,圣诞快乐,我抱抱我哥,又亲亲她的面颊,对小华说:“哎,小华,你说巧不巧,乔菲是我单位的同事,她还是我哥哥的朋友。”
  小华跟她握手:“是吗?那真是缘分。”
  乔菲是何等人,迅速恢复状态,颇亲昵的对小华说:“你是文小华?你的节目我每天都看,真的非常棒。”
  家明说:“你们坐在哪里?不如过来一起坐。”
  小华说:“不了……”
  我已经叫了侍应生在家明的台子旁加座。
  家明又叫红酒,亲手给每个人倒上。
  我喝之前,按住他的手说:“家明,哥,你说我们有多久没有一起喝酒了?这一杯,你不要喝,我来喝。”我就这样按着他,把酒一口喝干。
  家明笑了:“知道你海量,节目多着呢,你悠着点。”
  小华说:“家明,我也敬你……”
  我把她的酒杯按住了:“小华,我来,我要谢谢你,你一直以来对我这么好,我都没跟你说一句谢谢。”
  我又给干了。
  这两杯红酒对我来说,真的不算什么,可是我视酒如归的样子把这三个高深莫测的高人给镇住了,我心里笑,从来只有我被你们算计的份,今天我不如做的直接一点,大家这样你遮我掩的又何必呢?
  我这边厢举起酒杯就要敬乔菲了。
  家明说:“哎呀这首曲子好,小华,你来跟我跳好不好?”
  他不由分说的拽走了小华,我的手还拿着酒杯,我看着乔菲,突然就不知道说什么了。
  她的一双眼,雾蒙蒙的看着我。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音乐戛然而止,全场一片黑暗,司仪的声音说:所有的来宾,大家圣诞快乐。
  黑暗之中,全场刹那间被无数棵小蜡烛照亮,《友谊地久天长》悠扬的响起。我的面前,菲的脸,在暧昧的光晕下,美丽的有欠真实。
  我向她举起酒杯:“圣诞快乐,我希望你,快乐。”
  这杯酒之后,我就彻底醉了。
  乔菲
  程家明送我回家,一路无话。
  我还在想刚才夜总会那一幕。
  家阳自己喝够了酒就要走了,我什么也没说,自己倒酒喝。
  等到家明跟文小华下来,女人一下子就变了脸,冷冷的问我:“家阳呢?”
  “走了。”
  “走了?”
  程家明笑着说;“不奇怪啊,家阳跟我们不一样,他不喜欢这种地方。
  文小华拎了手袋要走,走了几步,到底义气难平,回来对我说:“我想你记得我跟你说的话。”
  别怪我不配合,我一个没忍住,扑哧一下就笑了。
  有程家明在,她实在不能发作,气急败坏的离开。
  我在车上想起来这一幕,又笑了。
  程家明看看我:“是挺有趣啊,我怎么象看电视剧啊,你看你把我弟弟给害的,他涉世未深,怎么遭遇你这等高手?”
  “程医生,你的话,我不同意,你觉得我象是游刃有余的样子吗?”
  “怎么你见过文小华?”
  “交手过几回了。她最初觊觎家阳的时候,我就认识她;在巴黎也见过;上次家阳住院,我偷偷跑去看他,也被她撞见了。”酒喝的恰到好处,我只觉得说什么都口无遮拦。“她对我说,我跟家阳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要我明白自己的处境,不要再纠缠他。”
  “你不会给她好颜色吧。”
  “哼,那当然。”我说,“我不跟程家阳在一起,是因为我,乔菲,不愿意跟,程家阳在一起。我的意思你懂不懂?就是说,我们的问题,是我们的问题,跟别人没有关系。谁也不要认为自己在这里起了多大的作用,或者诡计得逞。”
  “那你还是铁了心,不跟我弟弟在一起啊。”
  我笑了,装糊涂的人还真多啊。
  “程医生,你这么聪明的人,就真的不记得跟我第一次见面了吗?还是,你存心给我面子,不去提起?”
  “……”
  “我们第一次见面,你去把你醉倒在海滩上的弟弟带回来,跟我问路,而我是之前一直陪在他身边本以为会跟他春风一度的应召小姐啊,程医生。”
  “……”
  我靠在车座上,嘴巴干,找水喝。
  程家明说:“我去给你买可乐吧。”
  “不用了,”我摆摆手,眯着眼睛想起来,“家阳的车子里,总有准备矿泉水的。”
  车子在路面上平稳的滑行,我的记忆在发热的脑海里一点点延伸。身边的程医生是快活潇洒的人,是个舒服的听众。我絮絮的酒后倾诉真言。
  “我不能跟他在一起。因为我会给他找麻烦,我也怕给自己找麻烦。你上次说的没有错,你们这些人啊,给别人的压力太大。你说的没有错……
  我不想见他的朋友,我不喜欢他为我花钱,而这些都是他觉得理所当然的东西。
  不过,我知道他是真心对我的,所以更害怕折损了他。
  与其这样,不如分开。”
  我说着说着就睡着了,不知道过了多久,被程家明缓缓推醒。
  我抬头,头疼,看着他。
  “姑娘,你家到了。你要是不回去,就去我那里。”
  我笑起来,擦擦嘴边的口水。
  “你怎么这么没出息,梦到家阳了?”
  “我走了,谢谢你。”
  小邓没回来,良辰美景,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快活。
  家阳走之后,我喝的多了,现在拿钥匙开门,手发抖。
  身后有人说:“乔菲。”
  程家阳
  我等了她许久,乔菲终于回来了。
  我叫她的名字,她慢慢回过头来,我听见她喃喃的跟自己说:“不是真的。”
  “那这样算不算是真的?”
  我上去就把乔菲给抱住了。
  这副我思念了多久的身体?
  我们跌跌撞撞的进到房间里,我捧着她的脸,撕咬一样的吻她的嘴巴,纠缠在一起。
  我的嘴巴里有腥味,不知道是谁的血。
  我觉得我恨她。
  黑暗里,乔菲一点声音都没有,象个小兽一样的跟我撕打。
  我听见我的喘息声,衣衫布料的碎裂声。
  我把她推到墙上,我的手碰到她的肌肤,相互焚烧。
  我穿透到她身体里的时候,她火热濡湿的肌理紧密的包裹着我,身体不会说谎,不会象这个女人一样口是心非。
  我抬起她的腿环在我的腰上,我的手用力揉捏她的茹房,你还是不出声吗?我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我要她疼,要她跟我一样的疯狂。
  我抱着她的腰,一下深似一下的刺入。
  她的手按在我的脖子上,指甲陷在我的r里,我只觉得火辣辣的疼,不过,不是更好吗?我的血水跟她身体的汁y一起横流,至少这逸出我们身体的一部分交融在一起,不会分开。
  她的身体向后仰,头磕在墙上,吃痛,甬道瞬间夹紧了我的yj,我扑上去,抱着她贴在墙上,我们在剧烈的颤抖中一起高c。
  身体仍然在一起,我们倒在地上。
  这次做a好象打仗,因为愤怒的投入所以筋疲力尽。
  乔菲推开我,慢慢爬起来,扶着墙去浴室。
  我找到自己的烟,点起来,深深吸一口。
  我听见水声。
  我站起来,脱了自己的衣服,赤身l体的打开浴室的门,看见乔菲站在花洒下。
  她的身体美丽皎洁,只是颈上,肩上,胸脯和胳膊上都是深深浅浅的我刚才粗暴的吻痕。
  她没有躲开,安静的看我。
  我走过去,跟她站在水流下。
  眼对眼,心对心,身体对着身体。
  我小小的,一点一点的吻她,没有衣物的阻隔,手蔓延在她的身体上。
  我自知刚才的粗暴,可是,我这许久来沉在心底里的怨气无处发泄,我控制不住自己。
  我一只手抱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捧着她的脸,我问她:“刚才疼不疼?”
  她没有说话,摇摇头,脸上流着水。
  我吻住她,舌头深入到她的嘴巴里,花洒下的我们唇舌纠缠,不能呼吸,如果这样,死掉了,也不是坏事,我迷迷糊糊的想。
  乔菲向后靠,我们还是分开,剧烈的喘息。
  我渐渐蹲下,一路亲吻她的脖颈,胸脯,茹房,小腹,直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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